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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兩難 第二百二十三章 心口
來到同門之中,獨自坐在一隅,忍不住將白龍與金蛟想了又想。他們已是情深意濃,難分難舍。金蛟也是神獸,想必也知若是淪入情網,為青龍之敵,結果會是如何?但她全然不顧忌這些,與白龍一起,看上去真是一對神仙眷侶,令人心中很是為他們寬慰。卻也令他為他們擔憂無限,人間伴侶,不論是如何恩愛,到了年紀,總會離世。而他們卻是不死神物,永遠存活于天地間,甚而是極為厲害的神物,讓青龍也有些耐何不得。這也令青龍極是惱怒,,想必也不會憐憫他們,不會放他們一條生路。
想到這里,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白龍與金蛟,都不似愛攪入塵世,他們身上便有這種沉靜氣息。他們該當也不甘寂滅,誰也不願看著自己身邊之人死去,也不會袖手旁觀。但他們既然不入塵世,為何青龍不肯放他們一條生路呢?看他們深情繾綣,眼中只有對方的樣子,未必會肯理塵世之事。若是有那樣一方天地,畫地為牢,讓他們相依相守,不再出來,全當這世間沒有他們,他們必然也是願意的。
韓一鳴此時就頗為懷念當日在家之時,那時過得平平無奇,平靜無波。可是這時想來,都是那樣的溫暖,那樣的美好。以致于便是想到與之相關的事物,都忍不住熱淚盈眶。連十幾年的骨肉親情,都會讓人情不自禁,何況大師伯曾說七情,是千年情感都同時涌出,如洪水潰圍,那是何等洶涌澎湃,愛念橫生。韓一鳴不禁想,白龍不能得道成龍,未嘗不是件好事,難道隨心不好,倒要違心才好麼?
只可惜他人微言輕,在青龍面前,別說說話,便是再變大一倍,站在青龍面前,都被它視若無物。若是能說個一句半句,為他們說個一句半句,便是被青龍灰飛煙滅,也在所不惜。能夠看著一對愛侶終生相守,默默相依,心中真是感觸良多。
而月華之下,凡事都盡可以想得美好,本來麼,月華之下,人人都歇息了,他心中所想也不會為人所知。他也不對人說起,深知這些打算,不可告人。青龍永不會為情動容,便是面前這些人,本來有著七情六欲之人,這時對他們也異常冷血。難道蕭逸與洛月、白龍與金蛟,便不能容忍麼?真的不能默默存身麼?
但紅日升起,眾人便又奔入新的一日。起先幾日,眾人都翹首企盼,只要天邊有絲毫異動,便飛撲而去,哪怕只是一只白鷺飛過天空,帶來一帶白影,也不放過。本來白龍與金蛟便行蹤不定,難以捉摸,又少施法術,只有疏忽之時靈光乍現,才給眾人指出方位。韓一鳴起初頗為擔憂,但次數多了,又都是撲空,不由得慢慢放下心來。再加之那日白龍居然就在樹林之內,眾人身邊,做了這樣一個結界,卻無人查覺,更加放心起來。細細一想,也不足為奇,這許多人的修行歲月加起來,早已過了五千年,已超過了白龍的修行,但這是累加起來。年歲盡可以累起來,修行卻不能累起來。何況還是不同門派,他們還都不是白龍的對手。
再者,大師伯曾說過生為龍種,已有了許多優勢,韓一鳴還未一一領略過這些優勢,卻已听過見過了。彌蕤雖是死了,但它曾經也是頗具神通。小乖能讓萬物重生,白龍一片鱗甲,已將他身上詰利摩訶所抓的傷口封住,雖說未見得他便能比詰利摩訶厲害,但他確實已有極大優勢,這世間就沒幾人能似他一般,隨手就將附有靈力的鱗片交與別人,並且還毫不在乎地說,他最不在意的,便是這身鱗片,多得都數不清。
韓一鳴可是親耳听著別人瓜分這些龍鱗的,再小的一片,只怕都早已在眾人口中被瓜分過了。從不參與口頭瓜分的他,卻真得到了白龍慷慨贈與的一片龍鱗。而他們,卻還在想入非非,真是讓人感慨萬千。這也與得道一般麼?刻意不能,而隨性反而手來擒來。
眾人如同一窩黃蜂,一連數日,都是東撲西顛,對著天空捕風捉影。靈山派眾人從來都是吊在尾後,意思意思而已。多次的撲空之後,連韓一鳴都看出,這不是個長久之計。他與二師伯曾與青龍座下的白龍險些撞個正著,那時黃靜玄突然便轉回身來,提了他就跑。一來是佔了先機,二來是黃靜玄機警,其三,或許他們與那條白龍還相距甚遠,得以全身而退。他親自教受過那條白龍的厲害,深知龍與人,不可同日而語。或許只有祖師那樣出類拔萃之人,才可以與之相較一番罷。可是師祖那樣的人,這世上能有幾個?
雖說白龍還不能真正稱為龍,但韓一鳴深信他必定也是厲害非常。他還記得那個夜晚,片刻之間的萬籟俱寂,若不是與眾不同,怎會連風聲都在瞬息之間沒了?至今,他都感激與白龍的偶遇。白龍或許是一時驚奇,興之所致,引動了鳴淵寶劍。本來嘛,他近兩千年的靈力,又是龍種,引動鳴淵易如反掌。但這易如反掌,卻讓他數次逃脫了別人的暗算,鳴淵有了靈氣,便護主了。他受益頗多,連靈山的幾位師兄,也是因鳴淵與詰利摩訶相持,安然回到靈山。雖說師尊們或許能夠在詰利摩訶手下自保,但韓一鳴確知,師兄們是很難自保的。因而他對白龍的相助,實是感激不盡。
他輕觸心口,那片龍鱗就在心口。他那時不曾與師伯說起自己為詰利摩訶所傷,一來是無暇顧及,二來也不知有何利害,不放上心上。直至白龍伸手一指,才知這傷實是不可輕忽,雖不知這傷將來會怎樣,但便是看那形狀,也知凶險非常。未知的事物才是最可怕,如同詰利摩訶一般,看不到的時刻最為可怕,那這傷口,也是如此。而詰利摩訶已然沒了,只有大自在天腳下的摩羅,他卻還帶著詰利摩訶留下的傷口。一個不知會怎樣,也不知會什麼時候吞沒他性命的傷口。若不是白龍相助,這個傷口會怎樣他不知,但是疼痛,卻是不能避免,遲早要來的。
第十一卷 兩難 第二百二十四章 舉重若輕
他們要怎樣才能逃脫青龍的掌控呢?韓一鳴不禁希望他們永遠游離青龍的掌控,希望他永遠也不要再見到他們,畢竟從今之後他身上便帶有白龍的些許靈氣,再踫上他,然後青龍也趕過來,那情景真是想都不敢一想。但願他身上的靈氣,真能讓青龍困擾,讓他們永遠都不要與這凶神惡煞相遇。
他每晚上都禁不住胡思亂想了,直至月色偏西才沉沉睡去。這日清晨醒來,身邊眾人都已起身,多數正向林中去尋水洗漱。他坐在一邊,等了一陣。見這些人又從林中出來,但也還有人進去,正想再等人少一些再去尋水洗漱,沈若復已道︰師弟,咱們也去罷。韓一鳴看看進入林中的人也不多了,站起身來,向林中走去。
步入林中不遠,便見一條小溪,蜿延流淌,尚有幾人還在溪邊。便也拉起衣裳來,就著那清冽之極的溪水洗了一回,神清氣爽。深深吸了口氣,站起身來,忽然有人在一邊道︰這位就是靈山派新進的韓師弟麼?韓一鳴回過身來,一個身著灰袍之人站在面前。
這人不過三十左右相貌,眉目十分清秀,顧盼之間透出聰明、機警,正面帶微笑,對著韓一鳴。韓一鳴不識得他,但笑了一笑,施了一禮道︰師兄見笑了!那人笑道︰嗯,果然是十分出色,我听師父說起你來,很是夸獎。甚想結識師弟,師弟不要怪我冒昧才是!哦,我叫做元慧。
韓一鳴並不識得他,愣了一愣,仔細想了一想。實是想不起在哪里听到過元慧這兩個字來,但這個名字卻又似是曾听過的。施了一禮,道︰師兄。元慧正要說話,沈若復已來到面前,元慧道︰這位想必也是靈山派的師弟罷?沈若復點了點頭,道︰敢問師兄寶號。韓一鳴已道︰這位是元慧師兄。沈若復啊地一聲,道︰原來是元慧師兄,早聞大名。古師伯可好麼?
沈若復倒與元慧攀談起來,韓一鳴不禁意外,只是站在一邊。只听元慧道︰多承師弟問起,我師父他老人家很好。沈若復道︰我早聞師兄大名,只可惜入門時日短淺,不得拜見,請師兄勿怪。元慧笑道︰哪里哪里,不會不會。靈山的師兄弟們,我心儀已久,只是不得空相識。如今也算是緣份到了,兩位師弟不嫌我冒昧罷?韓一鳴還未出聲,沈若復已道︰師兄說哪里話來,能夠得見師兄,真是三生有幸。
元慧極是高興,與沈若復道︰我師父總說靈山的師兄弟們最是和善,我今天算是見識了,名不虛傳!二人也不管韓一鳴站在一邊,攀談起來。韓一鳴听了兩句,看著二人一見如故、相見恨晚,也不打擾,轉身走開。
才走了兩步,身後元慧已道︰韓師弟請留步,你背的可是鳴淵寶劍麼?韓一鳴轉過身來,元慧道︰我曾听師父說起過師弟的鳴淵寶劍,乃是靈山百劍之首,可否借我看上一看?韓一鳴待要說不又恐他不好意思,要給他看,又有些擔憂。這里還未考慮完畢,元慧又道︰我許久之前便听師父提起過這柄劍,說是靈劍。天下的靈劍,本來不多,我渴念一見,能讓我看上一看麼?
他如此請求,韓一鳴不好拒絕,只得自背上取下鳴淵寶劍來,遞到元慧面前。他怕元慧伸手來拿,又拿不動,用兩手托住劍鞘,平平端在身前。元慧先對著劍鞘看了一遍,嘖嘖稱贊,兩眼都是歡喜之色。看了片刻,伸出手來,握住劍柄,用力一抽,已將鳴淵寶劍抽了出來!韓一鳴大吃一驚,全然呆在一邊。
韓一鳴清楚記得二師伯曾對自己說過,鳴淵寶劍是靈劍,外派之人,要麼有千年道行,要麼與靈山靈性相通,不然都休想拿得動。他親眼見平波道人提不動鳴淵寶劍,只有在回旋之內,他才能提起劍來。此時見元慧輕松自如便將鳴淵寶劍拔出來拿在手中細細觀賞,哪能不驚?站在一邊,幾乎是目瞪口呆!
只見元慧對著劍身細細看了一回,又細看劍格劍首,看過之後,嘆道︰果然好劍!將鳴淵寶劍插回劍鞘中,道︰好劍,果然好劍!多謝多謝,真是令人大開眼界。然後對著韓一鳴一笑,拱了拱手,轉身離開。沈若復抱拳還禮,韓一鳴還在呆怔中,回不過神來,沈若復連喚他兩聲,這才回過神來。
二人一路回來,韓一鳴心中奇異,若是明晰拿起鳴淵寶劍來,他也沒這樣驚異。明晰身上流露出的氣息,便有些與靈山派弟子相似,韓一鳴私心里總覺得他就該是靈山弟子。而元慧,並不是一個道行高深之人,只是一出手便讓人驚奇到了極點。韓一鳴簡直想不通,到底他是怎樣將鳴淵寶劍拿起來的。他萬萬沒有千年道行,可他怎能舉重若輕,將鳴淵寶劍就這樣拿了起來?
走了一陣,問沈若復道︰師兄,你看這元慧師兄,可有千年道行?沈若復收住腳步,他先前與元慧相談甚歡,此時听韓一鳴這麼一問,嚇了一跳,想了一想,有些不相信地道︰不會罷。我看元慧師兄很是年輕,怕不會這樣,嗯這樣老罷。他說得雖不確定,卻讓韓一鳴認同。點了點頭,可轉念一想師尊們也是幾百歲高齡,不也一樣是壯年面貌麼?又搖了搖頭。
但這元慧實在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正想間,已步出樹林來。韓一鳴遠遠便見大師兄司馬凌逸正與一位師兄說話,便迎上去道︰大師兄,我有一事想請教。司馬凌逸笑道︰嗯,小師弟,指教說不上。只要是我知道的,告訴你听就是了。韓一鳴道︰師兄,你可認得元慧師兄?
司馬凌逸道︰我識得呀,怎麼啦?你遇上他了麼?韓一鳴點了點頭,正想要不要將元慧能拿動鳴淵寶劍之事說與大師兄听,司馬凌逸已道︰元慧是古宏波道長門下弟子,古宏波道長,你想必是認得的。我听說你入門那日,道長來過靈山的,你不記得了麼?韓一鳴哪里記得這許多,只得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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