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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淫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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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匪兵兵)道魔傳[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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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4 19:49:11 |只看該作者
一零二三、破鏡

  錢若華大驚失色,他修為再高也擋不住韓一鳴這一擊!但韓一鳴來得太快,他閃都閃不開,寶劍已壓到了他頭頂。錢若華大叫一聲,手一揮,「噹」的一聲巨響,鳴淵寶劍與七環寶鏡已撞在了一起。韓一鳴整個人壓在鳴淵寶劍劍柄上,用力向下壓去。下方的錢若華哪裡當得住鳴淵寶劍,立刻就跪了下去。他雖未拿著七環寶鏡,但七環寶鏡由他驅策,這一下七環寶鏡被壓,他也如被泰山壓頂,壓得透不過氣來,勉力支撐。

  平波本來以為韓一鳴是對著他衝來,要與他拚個你死我活,萬萬沒料到韓一鳴轉身撲向七環寶鏡,那是他從萬法玄門帶出來的法寶,他一直愛若珍寶,每次用時,都萬分小心。上回被韓一鳴破了一環,讓他不能隨時看到靈山弟子的蹤跡,已令他十分惱火。後來想了無數法子,也沒能將那被破去的一環修好。這時看見韓一鳴要毀去他的七環寶鏡,早就招數變幻,道道靈光直奔打到韓一鳴後心。

  韓一鳴一心一意向下壓去,錢若華,早已是跪在地上,一寸寸矮下去。平波道人的靈光打到韓一鳴後心,靈盾早就轉了過來,將靈光都擋開了。平波直撲上去,卻撲不進去。鳴淵寶劍與七環寶鏡都靈光四溢,早將韓一鳴與錢若華都圈在了靈光當中,平波的靈光打不進去,他也撲不進去。

  鳴淵寶劍劍刃上全是淡金色的靈光,四下里溢出。七環寶鏡的鏡面泛起雪光,白中帶青。韓一鳴用力壓在鳴淵寶劍的劍柄上,七環寶鏡極是厲害,韓一鳴深知平波的迴旋可怕,但七環寶鏡也可怕。七環寶鏡照過的木芝就會僵死,若是照在人身上,只怕也很難活下來。因此七環寶鏡一動,不止靈山同門,連同平波同夥都四處躲閃,就是怕它照中自己。若沒了七環寶鏡,靈山同門的安危也可以少擔心一層,因此他瞬間動念,直撲七環寶鏡而去。

  韓一鳴想要提起手來,對著七環寶鏡一連斬個十七、八劍,他將靈山斬碎時,一劍將七環寶鏡上削了一道傷口。因此這時也想如那時一般,但他的手卻是提不起來,鳴淵寶劍這時沉重無比,將他的手緊緊粘在了劍柄上。韓一鳴咬緊了牙關,都不能動它分毫,只能用力壓在柄劍上,向下壓去。下方七環寶鏡上的雪光刺得人不得不閉上眼睛,那不是一道雪光,是數道雪光,當中的最小,越向外越大。七環寶鏡冷意森森,順著劍柄直透上來。片刻間,韓一鳴的手已凍麻木了。下方的錢若華更是苦不堪言,若是沒有七環寶鏡,他早就被鳴淵寶劍劈成碎片了。但七環寶鏡與鳴淵寶劍都十分沉重,他已跪倒在了地上,他想要閃開都閃不開,七環寶鏡在他頭頂,他只能緊咬牙關,勉力支撐。

  韓一鳴雙手上的麻木漸漸向他頭臉撲來,韓一鳴心知自己被七環寶鏡照中了。他這樣撲在鏡面上,正好照了個正面。韓一鳴緊咬牙關,向下壓去,忽然下方那白中帶青的雪光之中,透出絲絲光芒來。韓一鳴定睛一看,七環寶鏡鏡面上,鳴淵寶劍劍刃所壓之處,現出一道道細紋來,四散延開。轉眼,細紋已滿個鏡面都是,密如蛛網。「啪」的一聲巨響,七環寶鏡已被鳴淵寶劍壓碎成無數碎片,四散落地。錢若華身上一輕,他老江湖了,立時向旁邊滾開。韓一鳴已隨著鳴淵寶劍落在地上。他回頭看了平波一眼,平波睚眥盡裂,破口大罵。韓一鳴四周看了一看,七環寶鏡被鳴淵寶劍壓碎,早就碎裂得不知蹤影了。錢若華縮在一邊瑟瑟發抖,不知是累的,還是嚇的。

  七環寶鏡乃是平波的愛物,眼睜睜看著韓一鳴將它壓碎,自己在一邊無能為力,早已在心中將韓一鳴殺了幾百回。韓一鳴落在地上,全身力氣都用盡了。平波將七環寶鏡交給錢若華,便是要全力來對付自己的。七環寶鏡的厲害,韓一鳴是見識過的,雖說平波帶來的人與靈山同門一般,雖是打得熱鬧,心裡卻顧忌著七環寶鏡。只要寶鏡照到,他們都紛紛閃開,平波必定警告過他們,只要寶鏡照過來便閃開。當然他們要是被寶鏡照中了,那就死傷各安天命。而靈山派卻損傷不起,本來靈山派人已不多,這要是照中幾個,後面留下的,完全沒有贏的可能。

  平波大罵著撲過來,韓一鳴雖說用盡了力氣,但平波這時是急怒攻心,完全忘記了自己修為,有無數厲害法術,就這麼直撲過來,要與韓一鳴拚命。他忘記了自己的法術,韓一鳴可是記得自己的御劍術的,沒力氣跟他打了,卻有力氣閃躲。當下御劍飛開,平波來得極快,他逃得也極快。他居然敢閃躲!平波越發的氣不打一處來,緊追在他身後,一雙手直向前伸,要扼住他的喉嚨,生生將他捏死!

  韓一鳴與平波一個追一個逃,靈山眾人與平波同夥則打了個旗鼓相當。雖說靈山人少,但靈骨就將平波同夥攔住了一半。靈骨持著碧水寶劍,揮動間劍光四射。從前趙浩洋那輕靈飄逸的劍法是沒有了,但每揮出一劍,都將撲上來的平波同夥都逼得往後退。靈骨眼窩中的靈光也閃動不已。平波同夥也有劍光打在靈骨上,但就如沒打中一般。打得輕的,完全不留痕跡,靈骨不會痛,亦不會受傷。打得重的,將靈骨的骨骼打下一片來,也轉眼,又如被靈骨吸走,又貼回靈骨上了。因此靈骨比靈山門人更難打,打中沒打中,都不能奏效。

  起始動手,宋出群先隨著眾人圍住靈骨,打了幾招之後,不奏效,立刻便轉回身來,一轉身便遇上了馮玉藻。他看馮玉藻眉發斑白,身型肥胖,靈山分山崩之後,他也追在馮玉藻身後過,只見他不停閃躲,並不還手,也沒見馮玉藻有什麼防身的法器,靈山人人皆有的靈劍,也沒看見他佩過。這時遇上,自然不會放過,手一揮,桃木劍一道靈光已打到馮玉藻面前。滿擬將馮玉藻打個正著,卻見馮玉藻雙手開合,一片片樹葉從他手中飛出來,迎在他的靈光上,變得透明不見,但也將他的靈光化為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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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4 19:49:33 |只看該作者
一零二四、相拚

  宋出群打架出手雖快,腦子卻慢。他對馮玉藻本是看不起,因此冷笑一聲,正想說話,馮玉藻兩眼如電,看了他一眼,手一揮,道:「著!」無數竹葉不知從哪裡飛來,打在宋出群身上面上,都針刺一般直透進去疼痛。宋出群愣了一愣,轉身就跑,馮玉藻卻不放過他了,追在他身後,雙手手勢變幻無方,幻化出無數靈力,都直撲宋出群後心。宋出群被他追著跑了一圈,馮玉藻已幻出一個極大的尖刺來,正要打他後心,一道冷光過來,馮玉藻雖不看,也知是七環寶鏡照過來了,手一揮,尖刺直撲七環寶鏡而去,在寶鏡前被寶鏡靈光一擋,化為烏有。宋出群得了這個空,站定身形,手一揮,喝道:「上!殺了這個妖孽!」

  他喝完一聲,回頭一看,哪有人來。人人都打得不亦樂乎,誰理他!只得不再說話,也不敢單獨再對馮玉藻,直撲到同門身邊去了,至少有個人一起,也不算落單!而那邊馮玉藻也得了空,伸手入懷裡,取出一柄短劍來,原來他的靈劍極少用,卻也是隨身攜帶的。只是之前他為了防同門被七環寶鏡所傷,給眾人眼上都蒙上了一層樹葉。也因了這個被宋出群盯上了,對他動上了手。馮玉藻靈劍雖不甚用,這時用起來,卻也得心應手,宋出群立時落了下風。

  這邊靈山眾人與平波同夥早就打得塵煙四起,顧清泉本就是武修,雖說修為還淺,但那也只是因趙浩洋珠玉在前了,在趙浩洋面前,顧清泉的修為自不算什麼,但用來對付平波同夥,那也不弱了,手中寶劍每一下都帶著靈光,身形縱起躍落,不落下風。陸敬新與平波同門相似,凌空而立,手勢變幻,他的寶劍圍著他轉個不休,將打過來的靈光都攔住了,他也將道道靈光打到平波同夥處去。涂師兄與羅師兄結夥,兩人一同將平波的數名弟子都攔住了,二人修為本就不弱,這時一聯手,比平時更加厲害了。肖師兄本是單打獨鬥,馮玉藻奔過來,他就與馮玉藻聯手,單打獨鬥本已不輸,兩人聯手,有了相互照應,更加穩妥了。付師兄衣裳飛舞,輕盈鼓蕩,指尖一劃,寫出一個字來,或隸或篆,一寫完,他手一揮,那個字就化成飛禽走獸走過來了。並且他所寫的,全是未聽過未見的怪獸,雖是靈力所化,但所到之處,人人閃避。怪獸雖不是真的,但真要是被這靈力所化的怪獸掃中,也是被靈力打中,一樣受傷。韋師兄與譚師姐、彭師姐一同,平波門人也偏會欺負女子,看譚師姐與彭師姐皆是女的,想著好欺負,倒有六、七人都撲向她們。譚師姐與彭師姐自不懼他們,也半步不退,她們隨白櫻修行多年,舉手投足間法術變幻,雖看上去不厲害,卻也不容小看,偏偏平波同夥最是欺人,看見女流,十個倒有六個撲這邊來了。韋師兄遠遠趕來,早就看到平波門人欺負同門女弟子,因此一落下來,就落在她們身邊,不讓平波同夥真將她們欺負了去。靈骨將平波帶來的人攔住了大半,因此算是打了個旗鼓相當。

  韓一鳴被平波追在身後,只顧向前奔跑,忽然一個人影在前方一閃,正撲向二位師姐,卻是汪靖波!韓一鳴反應何等快捷,手一揮,一道靈光已打到汪靖波面前!他手一揮出,便全身無力,連腳步也慢了下來,背後「噹」的一聲響,平波的靈力已打在了靈盾上!虧了靈盾,將這道靈力攔住了,千鈞斬他也沒用過幾回,第一次用後,全身無力,第二次用是在師祖福佑之地得了師祖靈力相助。這回用了,雖不似初次用後全身無力,但這時身上雖有力氣,卻連平常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他一劍揮出,打到汪靖波面前,汪靖波如同沒有知覺,被打了個正著!靈光自汪靖波頭頂劈下,將他劈成了兩片!便是這時,被劈成兩片的汪靖波回過頭來,看了韓一鳴一眼!他頭已被劈成了兩半,皮開肉綻,但卻詭異地一笑,韓一鳴沒來由得覺得一點涼意,自背心升了上來!

  身後傳來平波的大罵,轉眼成為急切的口訣!汪靖波兩眼中神彩煥散,慢慢向下倒去!卻只是片刻間,汪靖波眼中亮起兩點紅光,慢慢又站了起來!韓一鳴瞪大了眼睛,汪靖波已轉過身對著他一步步走來!這一下太過傖促,韓一鳴全然愣住了!汪靖波走到了他面前,慢慢的提起手來,對著韓一鳴一把抓過來!

  韓一鳴想也不想,提起寶劍來,就對著汪靖波手上揮去。鳴淵寶劍何等鋒銳,「喀」的一聲,已將汪靖波抓到面前來的手砍了下來。汪靖波這隻手沒了,那隻手對著韓一鳴又抓過來,韓一鳴總覺得不對,但說不出哪裡不對!汪靖波的手已經抓到面前,韓一鳴定了定神,手一揮,又將汪靖波的另一隻手斬斷了!汪靖波依舊不退,揮著兩隻斷手,面目猙獰,直撲過來!

  他臉上早就被鳴淵寶劍劈開,露出白森森的牙,以及骨頭形狀,十分猙獰。韓一鳴心知這是不能手軟了,只要自己手一軟,汪靖波就撲到自己身上了!他手也不慢,一劍就對著汪靖波肩上斬去,這一劍斬得飛快,生生把汪靖波的頭斬了下來!汪靖波被劈成兩面半的頭忽然一張嘴,一股黑氣噴出來,噴在韓一鳴臉上!

  要是打來一道靈光,韓一鳴還能防備得到,這口黑氣噴出來,又是在頭斷之後,韓一鳴揮出一劍後,身上都軟了,全然沒有防到,看見黑氣,也不知該怎麼閃躲,被噴了個正著!只覺一股惡臭直透進身內,韓一鳴說不出的噁心,渾身難受,想吐卻又吐不出來,身後又是「噹」的一聲,平波的一道靈光又被靈盾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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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4 19:49:42 |只看該作者
一零二五、盤算

  韓一鳴只覺身上一陣惡寒,忍不住打了兩個寒噤,低頭一看,汪靖波已倒在地上,死了一般,一動不動。回過頭來,平波兩眼冒火,惡狠狠一道靈光已打到面前。若是平時,這道靈光韓一鳴怎麼都能閃開,這時卻是全身難受,那口惡臭就像自他身上發出來的一般,一直在他渾身縈繞,他提起劍來,手才一動,一陣噁心,「哇」一口吐在地上。

  地上一灘黑色,看不出是什麼,韓一鳴看了已被他劈開的汪靖波一眼,瞬間明白過來。這汪靖波並不是汪靖波,而不知是什麼,甚而可能都不是人,羅姑不是也說過這個麼?為了弄清個中緣由,羅姑落入了平波手中。韓一鳴這一吐,才明白過這一要領來!這不是人的汪靖波一口毒氣噴在自己臉上,自己中毒了!

  忽然一道自他胸前透出來,無色無相寶鏡,自他胸前透衣而出,浮在了他的頭頂,一道雪光,將他罩在了其中!平波的靈光被這道白光一沖,沖得無影無蹤。韓一鳴全身無力,胸前如同壓了大石,連喘息都艱難起來,每喘一口氣,都覺惡臭,連吐了幾回,雪光之下,只見吐出的全是濃墨一般黑的水,吐到後面,似乎微微覺得有了一點綠。

  他雖全身無力,耳音卻清,只聽有人叫道:「靈山掌門中了屍毒!死人一個了!他們沒了掌門,大傢伙兒加把勁兒,把靈山餘孽滅了!」韓一鳴想要出聲,卻是出不了!只要他一動,那股惡臭就直透到他心裡去,只能幹嘔。平波奔到他面前來,手中黑桃木劍上幻出無數道靈光,卻是打不進來,打在雪光之上,都化為烏有。隔了雪光看著平波猙獰的面目對著自己咬牙切齒,韓一鳴只覺無稽。他這時是一點兒力氣也沒了,動都不能動,只能看著平波在靈盾之外凶神惡煞。平波打不到他,更是惱怒,他看不到無色無相寶鏡,但知有異,四周細看,卻看不出打不到韓一鳴的緣故。他不為人知的過往被韓一鳴揭了老底,已是暴怒非常,這時再打不到這小子,更是暴跳如雷,手勢變幻無方,口訣念個不住,一意要置韓一鳴於死地!也就因了這樣的心神大亂,他忘記了迴旋!沒有再造迴旋!

  韓一鳴這時全憑無色無相寶鏡了,全身無力,雖是站著,卻是隨時能倒下。無色無相寶鏡的雪光就如一道光幕,將平波隔在了外面,任他暴跳、兇狠,卻沒辦法打穿!看著平波狠打,韓一鳴反而平靜下來,此時他身上疲累到了極點,連站都站不住了。這回若沒靈盾,早被平波殺了。他將平波心裡那點妄念揭開來,讓平波完全瘋狂了!越看韓一鳴越覺得平波可憎,師祖和師太已然成親,情投意合,且是萬法玄門的師祖,師太的父親做的主,算是父母之命了罷!修行到了這一步,韓一鳴早不將世俗的父母之命放在心上了。尤其師太的父親,也是得道高人,一派掌門,這個父母之命無非錦上派花而已。這樣的天作之合了,平波還對師太有妄念!這果真是見不得人的妄念!

  想到這裡,韓一鳴忍不住帶上一絲冷笑,冷冷看著平波。平波一見他的眼色,便知他心裡想的是什麼,這一口惡氣如何忍得住,更是瘋了般拚命要殺了他,出手越發狠辣了!平波雖是越來越狠,卻是無功,不論他怎麼打,都打不到韓一鳴身上。只要平波想不起來他的迴旋,韓一鳴的心就放下來了。此時平波已極之執拗,一定要殺他而後快!也有殺他滅口的意思,畢竟對有夫之婦心存妄念,講出來都會令人不齒!尤其同道那麼多,雖說別人不一定管這閒事,但是只要說出來,平波的老臉就丟盡了。他還有何顏面在同道面前出現?雖說修道的人都道行高深,也常常見怪不怪,但這事只要說出來,再不以為意的,也會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平波,到了這一步,平波只怕也沒臉再出現了。韓一鳴忽然沒了力氣,腳一軟,坐在了地上,兩眼卻嘲諷之極看著平波。

  也因他參透了平波的心思,將平波惹得大怒,平波一心一意要殺了他,因而再沒管過隨他同來的眾人。平波不再管他的同夥,他的同夥便成了一盤散沙。平波的門人弟子雖說來的不少,但向來都聽他的聽慣了,這些弟子與靈山剩下來的弟子交手也不少回了,他們是來趕盡殺絕的,雖說兇狠,卻沒有緊迫到了哪裡去!而靈山剩下來的十多名弟子卻是劫後餘生,沒了靈山已沒了立足之地,再被人追殺,活活被逼到絕路上了,只有拚命才能活下去。如同韓一鳴一般,大家的修行都突飛猛進,雖說進境不一樣,但各人的修為都大有長進。平波邀約來的,更是無所事事之輩,無非來渾水摸魚,尋摸個好處的。沒有到性命相逼的地步,自然不願將自己的命搭進去。因此,人數雖多,卻只能與靈山弟子打個平手。沒了平波在旁邊指點,這些烏合之眾打了一陣,看不能將靈山弟子打敗,撈不到好處,都有了走意。有人已脫出身來,準備離去。

  宋出群這邊透過氣來,看見有人走,大叫:「前輩、前輩,這就走了?」被平波邀約來的,都將自己放在平波一輩上了,哪裡會將宋出群放在眼裡。因此宋出群出聲挽留,誰也不放在心上,反倒是讓還想撈點好處的人想道:「這老奸巨滑的都要走了,看來是撈不到什麼了!能撈到他會不撈?」一時間這些人各有想法,有的打點心思要走,有的還想看看能有什麼好處分到頭上。靈山全是寶,還活著靈山弟子手中不都有寶貝麼?靈劍,還有,他們的靈力!想走的也有自己的打算:平波已是傾盡全力,依舊不能把靈山掌門殺掉!又是白忙一場,平波叫這許多人來,都打不下來,不如早點回去,留一線見面餘地。同道之人,將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遇上了,沒有下死手,跟靈山就不算撕破臉。或許這樣,將來的機會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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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4 19:49:52 |只看該作者
一零二六、挑釁

  來的人都自認是平波的同輩,平波的弟子說什麼,那是絕不會聽的!一個什麼都不算的低輩弟子,誰會往心裡去!宋出群一看這些人都不以他為意,大是著急,轉而對錢若華大叫:「師兄,他們……」只見錢若華躺在一邊,臉色灰敗。他被韓一鳴千鈞斬斬下來,韓一鳴雖不是斬他,但是他御使七環寶鏡,韓一鳴這一劍將七環寶鏡生生壓得崩碎,他也受傷。若沒有七環寶鏡一攔,他早就死在韓一鳴劍下了!七環寶鏡還救了他一命!此時他受傷頗重,只能躺在一邊,苟延殘喘!不給師父及同夥找煩難,哪裡還能與宋出群說話。

  宋出群再沒心沒肺,看到錢若華這樣,也再不對他說話了。轉過來對平波道:「師父、師父,您老人家管管他們!」他叫得極大聲,平波卻如同沒聽到一般。平波卻是真沒聽到宋出群喊他。他正忙著要殺掉韓一鳴!

  韓一鳴坐在無色無相寶鏡的雪光中,平波的劍招都攻不進來,他全身無力,但依舊冷冷看著平波。平波被他窺破當年隱事,一時間惱羞成怒,激氣難當,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殺了這小子!殺了他,自己的隱事就不會傳出去!也沒人會知道!這麼多年來,他將這事深藏心底,就是不讓人知曉的,也自認沒人能知曉!結果韓一鳴輕易就將這事翻了出來,怎會不令他心緒大亂?平波驚怒交加,首先想到的就是這事不能為人所知!這些事要不為人所知,就要殺掉韓一鳴!韓一鳴本來說出這事來的時候,只是脫口而出,平波不認,也就過去了。韓一鳴也不會拿出來亂說。

  事關師祖師太的顏面,韓一鳴絕不敢亂講。前輩的往事,本就是小輩不能置喙的。實則個人私事,別人也管不著。平波日常也精明,但這事上卻聰明不起來,完全想不到這些緊要處了,只想著,這事絕不能外傳!這要是傳出去了,這幾百年的老臉,還往哪兒擱?因此,就只一心一意想著韓一鳴會傳出去,只想殺了他!韓一鳴那帶著冷笑的眼神更讓他心情煩躁!一個小輩,不將他放在眼裡倒也罷了,但知曉了不為人知過往的弟子,絕對是心頭大患!他從前想將韓一鳴收入派中,但後來知曉韓一鳴一心一意當了靈山弟子,就死了這條心。因此轉而找上了心中滿是不平的司馬凌逸!司馬凌逸本是靈山的大師兄,修為又高,心思也極聰明,若不是對丁五心存不滿,是絕不會被平波所用的。平波對司馬凌逸並沒心存妄想。絕不想將司馬凌逸收入囊中,二人不過是因利而合,利盡而止。而對韓一鳴,平波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恨!平波對派外之人能用則用,對他的弟子卻甚好,韓一鳴要是入了他派,自然他也會對他十分的好。但這弟子不入他派,對他還十分敵意,平波就十分惱火了。不能為他所用,自然是他的敵人。因此他不似別人,之後還對韓一鳴十分客氣,他是不將韓一鳴放在眼裡。不放眼裡的誅魔弟子當上了靈山掌門,就更成了他的敵人!那是一定要殺之而後快的!

  但是一步步走到這時,這不放在眼裡的誅魔弟子不但從他的殺手神招上逃了出來,並且還知曉了他不為人知的心事,平波一下子老臉丟了個盡光,心緒大亂,雖未慌手腳,卻已不是往日的沉著冷靜,而是暴跳如雷,要與韓一鳴拚命了!因此,他完全不顧宋出群的呼喊,也無視錢若華的重傷,更對被斬了頭的汪靖波視若無睹,一心一意,只想殺了韓一鳴!

  平波狀似瘋狂,韓一鳴反而平靜下來。平波千里迢迢追來,首要目的就是誅殺那童子。如不能誅殺童子,殺了自己也是好的。雖說靈山還有那麼多同門,但是殺了自己,平波一定心頭大快。這時平波一心一意要殺了自己,反倒放開了誅殺童子一事。韓一鳴心知那童子於靈山極為要緊,只要過了子時,童子靈力恢復,於自己就大有益處。因此當務之急也是拖住平波,讓他再也想不到那童子。無色無相寶鏡的靈光平波打不穿,自己也沒力出去與他廝拼,激怒平波就會是個極好的辦法。只要將平波拴在面前,讓他不停與自己過去,那麼到了子時,童子靈力恢復,這個僵局就打破了。

  韓一鳴打定了主意,對著平波,神情極是挑釁。平波混跡塵世多年,如何看不懂他的眼神,氣得滿臉鐵青,兩眼通紅,只想與他拚個你死我活,下手越發狠了。黑桃木劍閃爍靈光,圍著他周身遊走,平波手勢變換,無數靈光狂風暴雨般打在了韓一鳴面前。韓一鳴嘴角一歪,意甚輕蔑,看著平波的靈光就碎在自己面前,看得多了,越發不屑起來。韓一鳴只不敢往上看,不知平波何時會冷靜下來,平波能被自己激怒,也會平靜下來。韓一鳴怕的就是他平靜下來,不再與自己為敵,而轉去為難靈山的師兄師姐,或是去尋找那童子的所在。以平波的修為,只要一冷靜下來,立刻就會這樣做。因此韓一鳴只能盡自己所能,激怒平波。

  忽然平波停下手來,對著韓一鳴看了一陣,轉而向四周去看。韓一鳴心知不妙,想要出聲,卻發現自己出不了聲,只能眼睜睜看著。平波打了一陣,他氣急攻心,方寸大亂,打了一陣不能奏效,忽然想到不能對這姓韓的小子下手,大可去向他的同門下手!抓兩個靈山弟子來殺在這小子面前,就不信這小子還能這麼鎮定!於是停下手來,四處看了一看,先就看見了馮玉藻,馮玉藻的修為在他眼中自不算什麼,但是將宋出群打得狼狽不堪,平波心裡就十分不快。就拿他來試手!看了韓一鳴一眼,轉身就向馮玉藻撲過去。

  韓一鳴大是著急,大喊:「馮師兄小心!」他張了張嘴,喊不出聲來,眼看著平波手中桃木劍一揮,道道靈光直逼馮玉藻而去,急得無法自處。馮玉藻多年修行,雖沒怎麼打過架,但卻並不笨,早覺不對,一轉身,手一揮,靈劍上的靈光早與平波的靈光撞了個正著。馮玉藻的修為如何是平波的對手,但即便不是對手,他的修為也不低,早就給自己加了護身法,轉而來應對平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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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4 19:50:00 |只看該作者
一零二七、絕望

  平波打不了韓一鳴,對靈山諸人,卻是手下絕不留情,一定要殺之而後快,因此對著馮玉藻連下狠手,道道靈光不離他的要害。馮玉藻修為雖不差,但怎麼也不會是平波的對手,對了幾招,已落了下風。平波的招式與靈光雖未打在他的要害,但卻也沒能完全遮攔與閃開。只是避開了頭胸要害,身上早就被打中了幾下。

  馮玉藻一落下風,顧清泉就撲了過來相助,平波冷笑:「來得好!讓你們的好掌門看看,你們是如何為他而死的!靈山弟子果然是好樣的,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顧清泉也不理他,縱起躍落,早就將靈光打到了平波面前。馮玉藻的修為比顧清泉高得多了,平波尚不把他放在眼裡,顧清泉就更不入平波的眼了,平波連連冷笑,手勢變換,轉眼已將二人都籠罩在了他的靈光之下。

  韓一鳴大為著急,偏生沒有一絲半點力氣,只能眼睜睜看著平波為難二位師兄。他大聲道:「你不要為難我師兄!來來,我們再打一回!」平波充耳不聞,對著馮玉藻與顧清泉連下殺手!顧清泉的修為哪裡是平波的對手,轉眼已被幾道靈光打在身上,虧了他是武修,身手敏捷,閃過了頭胸要害,雖被平波打中了,倒也還不要緊。馮玉藻比他也好不到哪兒去,馮玉藻是術修,師從白櫻,法術輕靈。但輕靈的法術,如何是平波的對手,不能當其鋒銳,僅僅是保命罷了!

  平波手勢變幻,桃木劍靈光大盛,道道靈光都直逼到馮、顧二人面前去。馮玉藻與顧清泉自顧不暇,再不能顧及對方,各自手忙腳亂的應付。韓一鳴在這裡急得沒辦,忽然見平波手勢一變,對著那邊的譚師姐與彭師姐下手了!彭師姐與譚師姐正與平波的弟子及他的同夥打得不可開交,這邊平波突然下手,眼看幾道靈光已打到她們後心!

  一朵白蓮忽然憑空出現,將平波打出來的幾道靈光都擋住了。平波的靈光被白蓮攔住,接著化為烏有。平波臉色一沉,轉過身來,手一招,將桃木劍招在手中,手一揮,幾十道靈光直奔一處去了。「啪」地一聲巨響,幾十道靈光打在一處,一個結界顯現出來!這個結界內,一個女子盤膝而坐,正是苗師姐!苗師姐抱著小兒凌風雲,兩眼緊緊盯著平波,苗師姐的身後,還有那童子的影子。平波冷笑:「在這裡了!來來來!殺了這個童妖!」韓一鳴瞬間明白,平波之所以對二位師姐下手,就是要把那個童子引出來!他一心要把平波引過來,平波到底還是冷靜下來,還是要將那童子殺掉!他找不到那童子,又殺不了韓一鳴,童子的結界十分隱蔽,平波找不到,只有將童子引出來。因此他去跟靈山弟子為難,並且是與女弟子為難,引得那童子出手相助,將結界露了出來。

  韓一鳴急得沒法,抬頭一看,月亮已高高掛在天上,但尚未到頭頂,童子靈力還未恢復,而平波卻已清靜過來,想起了趕到這裡的目的,轉而去追殺童子去了!平波這裡一出聲,早有門人弟子直撲上來,將靈山弟子都攔住了。自結界現出來,應平波相邀而來,已有了走意的同夥,都向著結界直撲過來。平波哈哈大笑,笑聲中殊無喜意,聽在耳裡,覺得這也只是他咬牙切齒的另一種方式。

  一群人撲上去,無數靈光打在結界上,那個結界清亮如水,微微震顫,道道靈光打在結界上,化為點點耀眼的明亮。一群人見了結界,都紅了眼,施展渾身本領,要將結界打破。平波尤其狠,臉上肌肉扭曲,腮邊肉緊緊的,惡狠狠的將手勢變幻想不定,靈光一道比一道狠,打得結界上爆響連連。韓一鳴這裡一絲力氣也無,只能看著乾著急。忽然平波道:「你們先打,我來用個狠招!」說罷,退開兩步,盤膝坐下。

  他一坐下就閉上又目,身上浮起淡淡綠光。韓一鳴雖不見他動作了,卻知不妙,再看同門,都被平波的門人及同夥攔住了,趕不過去。平波這邊發狠,那邊他的弟子也使出了渾身解數,將靈山弟子都攔住了,誰都過不來,都看著乾著急。

  忽然平波眉心飛出一道綠光來,他兩眼一睜,瞳仁中亮起綠光,他張嘴說了一個字,一個綠色的字符憑空出現,就浮在他面前。平波一動不動,嘴唇一動,又吐出一個字來,也是一個綠色的字符。這二個字符韓一鳴皆看不懂,看著是字,可是卻看不懂是什麼字,更別說讀出來。韓一鳴雖說讀書上並沒天份,但字卻是識的,看著平波吐出來的字,一個也不識得,立覺大禍臨頭。他上了靈山之後,深知這種越看不懂的物事,越是玄妙無窮。平日裡不見平波用的招數,在這個時候顯現出來,就越是可怕。

  平波一連吐出九個字符來,才站起身來,將右手中指送到口邊一咬,在空中寫了幾筆,對著那九個字符一揮手,九個字符都貼到了結界之上,平波結了個手印,背上已騰起一陣青焰,似乎他整個人都燒了起來。不止他身上,連同他的桃木劍,也騰起了碧焰。平波手一揮,桃木劍的劍尖已撞在結界上。一聲巨響,結界上桃木劍劍尖著處已有了裂紋!韓一鳴目瞪口呆,平波這一手也太狠了,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他與平波相遇,也沒少見識平波的手段,自靈山沒了之後,對平波的手段才算是越來越見識。平波隱藏的靈力,比他顯示出來的靈力多得多了,韓一鳴如今看到平波那種不識得的手法,已是十分警惕。這時看到結界裂開,急得要跳起來了,卻是跳不起來,只能眼睜睜看著平波對著結界下手。

  平波一連串靈光打在結界上,一連串的爆響,韓一鳴驚恐的看見結界上的裂紋不斷擴大,彎曲扭結著。那九個字符上,也開始出現裂紋,而這裂紋裂開來,結界也隨著裂了開來。平波一擊見效,精神大振,喝道:「殺了裡面那個童妖!誰殺了童妖,我萬虛觀一切都由他挑!哪位助我殺了那童妖,我一定重禮相謝!」一石激起千層浪,平波這邊的黨羽都潮水般湧來。本來是他們纏著靈山弟子與靈骨惡鬥。這時他們都不再纏鬥,轉而奔結界而來,要待結界完全破裂,衝進去將結界內的三人全都殺死!此時他們絕不會放過苗師姐的,一定會殺之而後快!韓一鳴急得要跳起來,身上卻沒有絲毫力氣。一時間絕望得險些背過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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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4 19:50:13 |只看該作者
一零二八、護

  平波黨羽把靈山弟子甩開,靈山弟子反而撲上來纏鬥了,緊要關頭,人人都拼上了性命。漫天都是靈光,靈山眾人都追了上來,繼續纏鬥,不讓他們接近結界。這樣一來,又是混戰,只打得漫天都是靈光飛舞。忽然一聲巨響,眾人眼前一亮,結界經不住平波傾盡全力,崩碎得無影無蹤。苗師姐本是抱著凌風雲坐著的,這時站起來,將凌風雲護在懷裡,又將身後的童子攔住了。結界一破,平波這邊的人都拼了命一般撲進去,靈山這邊也就十來個人,最為厲害的韓一鳴還用盡了全力,不能出手,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衝入了結界。

  苗師姐抱著凌風雲,看了看衝近來的平波同夥,背轉身去,雙臂張開,將兩個孩子都護在自己身前,背對眾人大叫一聲,一道靈光從她背上透出,將她與兩個小兒都包在了其中。然而她的靈力如何能與那童子的靈力相比較,平波同夥一見結界沒了,這個柔弱得風都吹得倒的女子居然還敢護著「童妖」,早就出手了。無數靈光打在苗師姐的靈光上,早將靈光打穿了。之後的靈光就結結實實打在了苗師姐背上,苗師姐全身發出白光,轉眼,就寂滅了!

  韓一鳴緊咬牙關,渾身怒氣亂躥,卻是撲不出去。苗師姐消失了,靈山眾人一時又趕不過來,平波大笑,笑聲讓人自心裡冷出來。撲入結界的人,都提起手中的兵刃法寶來,對著兩個童子就直打下去!韓一鳴眼看著一道靈光打到凌風雲背上,那童子驚恐的眼神,提起手中的寶劍來,卻是衝不出無相寶鏡的光幢去!

  一聲狂嘯響徹天宇,這嘯聲讓在場眾人都身上一抖,便是這一抖,一條猛犬從天而降,落在兩個童子前方,將撲到兩個童子面前的人都攔住了一邊。這條猛犬長毛飛揚,一人多高,腿腳粗壯、渾身騰著碧焰,一對大耳朵耷在兩邊,顯得頭越發大了,一雙碧綠色的眼珠中凶焰升騰,道道靈光打在它的長毛上,化為烏有,它一落下來,就將兩個童子都護在了肚皮下!猛犬微微動了動,白森森的犬齒閃著冷光,露了出來。平波邀約來的同道都是有見識的,已有幾人大叫:「靈獒王!西方靈獒王!」

  韓一鳴一見它,忍不住大叫一聲:「狂飆!」這兩個字叫出口來,才透出一口氣來。平波也一愣,卻是立刻就變幻手勢,轉過來打狂飆。他每一道靈光都明亮耀目,狠狠打在狂飆身上。狂飆一動不動,一對碧光閃閃的眼珠看著近前的平波同夥,對平波打在身上的靈光看都不看。狂飆身上的碧焰將打到它身上的靈光都化為烏有,韓一鳴心頭一鬆,不知狂飆為何而來,但卻真解了燃眉之急。

  這時也就明白為何童子要讓他到這裡來,童子似是知曉他們曾幫過狂飆,因此讓他們到這裡來。這裡是靈獒王轉世之處,也就是狂飆的地盤,他們在這裡大打出手,狂飆就一定會出現。

  狂飆的突如其來讓平波同夥都措手不及,平波是最先明白過來的,也是搶先下手的。片刻之後,他的同夥都明白過來了,雨點般的靈光對著狂飆打過去。狂飆一動不動,作任憑靈光打在它身上,他身上的碧焰升騰翻滾起來,如同狂飆在熊熊燃燒,平波與他同夥的靈光打在碧焰上,消失得無影無蹤。它身上的碧焰越燒越大,慢慢向外擴了開來,平波同夥都忙不迭的後退。狂飆身上的碧焰越發明亮,將它襯成了一個碧綠明亮光焰中的剪影,兩隻眼中的碧光如鬼火一般,閃得眾人都心驚膽寒,不停往後退,不敢挨近。

  平波大叫:「不用怕,將這只靈獒一起殺了!靈獒王的靈力,更是難得的寶貝,今日是一舉數得,諸位不必客氣!」他邊說邊將手邊的桃木劍化成百來道靈光對著狂飆打過去。狂飆一動不動,對他看都不看,站在當地,身上碧焰早將平波打來的靈光都化為烏有。它一動不動,已將此間眾人都鎮住了。

  平波約來的同道都不敢靠近,哪怕平波說了靈獒靈力難得,他們依舊不敢挨近。狂飆本有一人多高,長毛飄拂,站在當地,已令人生畏,何況靈光打到它身上還沒了,不能傷之分毫,這些人雖不見得道行有多高,但都各有心思,對於忽然間出現的狂飆,哪裡敢貿然挨近去,只敢遠遠看著。平波弟子更不敢挨近,平波的弟子中修為高的,看出狂飆不能輕易去惹,不敢挨近,修為低的,早被狂飆的威勢壓住了,哪裡敢挨近去,巴不得跑得遠遠的。平波約了這許多人叫了這許多弟子來,就是要在今日一舉奏效的,雖說與韓一鳴大打出手,失了神智,又失了七環寶鏡,但眼看著就要成功,一旦真將靈山派滅了,損失一面寶鏡,也就值了。

  哪知憑空出現一隻靈獒王,將他的如意算盤打翻了。這一下平波真急了,抬頭看了看天,手勢變得越發快了。平波抬頭看天,韓一鳴也立時明白過來,抬頭向上看去,天空中的彎彎眉月已要到頭頂了!

  童子說的,到子時就能恢復他的靈力了!以童子的靈力,平波絕不是對手!韓一鳴自來將靈山當成己任擔在自己肩上,從未想過要讓別人擔當這個責任。雖說同門都各盡自己的力量,但他卻沒想過要將靈山重擔放在別人肩上。只有這時,格外希望童子恢復靈力,以童子之能,平波與他的同夥都得望風披靡。平波顯然對這一點也是十分明白的,沒有一刻猶豫,手勢變化得越發快了,靈光如雨點般向狂飆打去。

  可平波拼盡全力,也不能奈何狂飆。狂飆身上的碧焰如深井,將打近來的靈光都化為烏有。狂飆森冷的雙眼,直直看著前方,威勢早將平波同夥都逼得退開了。平波臉色陰沉,憑空殺出來一條靈獒王,讓他的如意算盤落了空,就目前而言,他要能越過狂飆去追殺童子,是全然沒可能了,狂飆雖是一動不動,但已明白告訴平波,它就是趕來幫童子的。

  平波能看到童子在狂飆身後,但奮盡全力,卻是打不到童子。他一連串的靈光打在狂飆身上,不見有動靜,已知想要打倒狂飆之後,去打它腹下護著的童子,是千難萬難的。因此並沒有將所有的靈光都打向狂飆,而是將大多數的招數對著狂飆腹下的童子使出來。而這些招數到了狂飆面前,卻依舊被狂飆的碧焰攔住了。一連串打向童子的招數失敗後,平波不得不承認,不論什麼招數,都打不到童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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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4 19:51:15 |只看該作者
一零二九、離去

  不止平波看出來了,連同他的同夥也看出來了。平波的同夥都是散修,大多為各自修行,修為也不低,但如何會是靈獒王的對手,他們甚而不是平波的對手,連平波都打不過。只不過有好處,一邀就來了。有好處不來,那是傻子。但是靈獒王突然出現,將他們的如意算盤都打破了。一時之間,又起了走意。有幾個匆匆收手,一語不發,轉身就離開了。沒走的也猶豫起來,猶豫一是因還想拿好處;二是因了平波的面子,不便轉身就走,因此正在欲走不走間。平波門人與靈山弟子本就不睦,怎會退去,一昧的隨著平波,將渾身解數都使了出來,但也都不是笨人,知曉今日沒什麼勝算了,只是盡力罷了。

  韓一鳴本來急得冒火,看到這裡已冷靜下來,已然明白平波沒什麼勝算了,只是他一定要殺掉童子,因此不曾離去,明知不敵,也沒有半步後退。靈山眾人本來趕吃緊,要趕過去幫助的,但狂飆的碧焰可不只是將平波同夥逼開,靈山弟子同樣不能近身,這時都奔到這邊來,將韓一鳴圍在中間,看平波一夥的動靜。

  平波發瘋一般,將桃木劍上的靈光全都打向童子,卻都被狂飆的碧焰攔住了。平波打到後面,兩眼通紅,神色獰惡,頭頂的木簪早就碎得不見了,一頭焦發如燃燒一般高高飄起,對離去的同夥看都不看,全神貫注在他的手勢變幻與微動的口唇上。韓一鳴看他這樣,似是困獸猶鬥,頗有些意外,極少見平波與人性命相拚,此時雖是他將靈光打到狂飆與童子身邊去,卻總覺他是在拚命,似乎是已到了你死我活的關頭,不將童子殺了,他就要死了一般。平波的門人弟子也不出聲,只是隨著他,各色各樣的靈光,都打在狂飆身上。狂飆一動不動,對打到身上的靈光全不理睬,一對閃爍碧火的眼睛,只看著平波,一動不動!

  韓一鳴雖將平波的七環寶鏡粉碎,但平波邀來的同夥不少,加之他的弟子也來了不少,這許多人加起來,人數上遠遠多過靈山弟子,雖說靈骨擋住了平波半數同夥,但如今剩下的靈山弟子,已不是修為最高的弟子。修為最高的弟子,在靈山崩塌之時或之後,都沒剩下來。修為高的弟子,除了反出靈山的,都已在當時拼盡全力寂滅了,留下來的,都不是修為極高的弟子,甚而其中多有術修。這也就是韓一鳴一直將靈山都擔在自己肩上的緣故。因此平波對於今日一擊,是志在必得的。但狂飆突然現,將平波的如意算盤打亂。韓一鳴用盡了全力,平波雖殺不了他,但圍住他,是不難的。而韓一鳴之外的靈山弟子,平波就沒放在眼裡過。他從前有所顧忌的,也就是司馬凌逸等靈山大弟子,因此他也先下手為強,將司馬凌逸心思撥弄得浮動。就算剩下來的靈山弟子活到了今日,他依舊不將他們放在眼中,在他的打算中,是用迴旋困住韓一鳴。雖說他被韓一鳴弄得心神大亂,迴旋沒有做成,但韓一鳴崩碎七環寶鏡之後,沒了力氣,雖然平波打不到他,但他也沒力來與平波作對。到了一步,平波有了九成勝算,並且他及時清醒過來,將童子做的結界打破,他的同夥將苗師妹殺在當場,眼看就能得手,狂飆的突然出現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平波眼看要功敗垂成,惱怒萬分,直對著狂飆撲上去。

  狂飆一動不動,一對冷冰冰的碧色眼珠盯著平波。韓一鳴雖知狂飆靈力非凡,但平波這時已是瘋狂,臉上肌肉扭曲,神情獰惡,十分可怕。韓一鳴看在眼裡,忍不住擔憂,即使是十拿九穩知道平波不是狂飆的對手,他也忍不住擔憂。

  平波撲到狂飆面前,手中的桃木劍早已亮得耀眼,平波手勢一動,卻見狂飆兩眼盯著他,卻在瞬間就離遠了。平波一愣,狂飆未動,卻是瞬間就遠離了他。平波定了定神,再看時,狂飆分明就在眼前,但再看第二眼,狂飆卻如同離自己很遠了,且還在不停的後退。只是不論它如何退,只見它越來越遠,不覺它變小。

  不止平波看到狂飆越來越遠,連同他的同夥、靈山弟子都看到了,狂飆身上碧焰升騰,四足騰空,似是不停的向後飄去,卻又是真真實實在眼前,沒有後退過半寸似的。平波抬頭看了看頭頂,韓一鳴心領神會,也立時抬頭向上望去。月亮已要到頭頂了。平波臉色灰暗,不言不語,提起雙手來,手勢變幻,雨點般的靈光對著狂飆打過去。他所有的靈光打到狂飆面前,都無影無蹤了,狂飆一動未動,但平波的靈光就是打不到狂飆面前。平波驚怒失望交集,再逼近去些,狂飆身上碧焰猛一下燃燒起來,平波連忙後退。

  韓一鳴這才透了口氣。到了這一步,平波是不能得懲了!韓一鳴這時已看明白了,平波不要說與狂飆為難了,就是逼近些都不能!狂飆好歹也是西方靈獒王,平波的修為再高,也不敢過於逼近,光是狂飆身上升騰的碧焰,平波已不是對手!

  然而平波終不死心,手勢變換,桃木劍上的靈光雨點般向著狂飆打過去。韓一鳴看他臉色,已近氣急敗壞了。忽然狂飆身後,一個人影走了出來,身形矮小,一身素衣襯粉雕玉琢般的臉龐,似是一個玉琢成的小童,韓一鳴連忙抬頭向天上看去,月亮已到了頭頂。童子一臉的童稚氣,神情卻十分冷靜,兩眼對著平波看了一看,收住腳步,盤膝坐下,韓一鳴只覺內心裡湧出力氣來,本來全沒力氣的身上,一下有了勁,正要站起來,無數道靈光已自眼前劃過。平波約來的同夥已作鳥獸散了!

  平波盯著童子,兩眼中幾乎要滴出血來,童子粉雕玉琢,身上發出淡淡的光暈,盤膝坐在當地,雙眼合起,對平週遭看都不看。平波腮邊肉緊,顯然緊咬牙關,極力忍著。應平波邀約而來的同道,早已散得無影無蹤。平波站了片刻,童子身上光暈越來越強,平波長嘆一聲垂下頭來,看了看周圍的同夥,他要離開了。這一下大出韓一鳴意料之外!平波對那童子顯然巴不得殺之而後快!現下童子出來了,他卻馬上要離開?正想著,平波臉色難看之極,狠狠的盯了韓一鳴一眼,馭劍自他身邊而過,飛快向著天那邊去了,而狂飆,依舊一動不動,站在童子身後,它身上的碧焰將童子也包圍住了。韓一鳴知曉平波一是忌憚童子,二是忌憚狂飆,今日他斷不能成事了,因此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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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4 19:51:23 |只看該作者
一零三零、劫後
  
  平波一走,他的弟子也飛快跟著他去了。本來此地打得不可開交,卻在片刻間安靜下來。片刻間,平波黨羽已走得無影無蹤,這裡只剩下了靈山眾人與狂飆!靈山弟子都收住寶劍,站在了兩邊。狂飆一動不動,站在當地,童子身上靈光閃動。過得一陣,童子睜開眼來,站起身來,先轉身看了看狂飆,道:「多謝你啦!咱們的約定,到此時已完結了。從此,你再不欠我什麼了!」狂飆轉過身去,高高躍起,一點碧光高入云宵,落下來,已在遙遠的山頂,再一躍,已看不到它的蹤影了。

  狂飆走了,韓一鳴依舊全身無力,童子走近來,靈山弟子都同他一起過來,韓一鳴忽然想起來:「凌風雲呢?」四周查看。童子道:「平波打中他了。」韓一鳴大驚,童子道:「他命中注定只到三歲,不論怎麼樣,都不能再長大的。托掌門的福,他已經活到三歲了。」韓一鳴猛然想起在四海莊院時,那個道士的話來,怔怔出神。

  馮玉藻走近來,對韓一鳴上下打量了一下,道:「還好,掌門無恙。咱們就在這裡等著,掌門也不要急著走動,在這裡守到天亮,掌門恢復了,咱們再走。」陸敬新道:「我奇怪的是,狂飆為何會來?」馮玉藻道:「陸師弟,你不要多問,等掌門恢復了,再問。這個時候,掌門要靜心休養。」韓一鳴道:「好!多謝師兄,只是有件事,我放心不下。我們到了這裡,沈師兄與青竹標可沒跟過來,我擔心他們。」顧清泉道:「這個好辦,我去找他們過來。」韓一鳴頗為猶豫,不知平波一夥可走遠了?要是沒走遠,顧清泉一人去接沈若復與青竹標,單槍匹馬最易為平波一夥下手。便在他猶豫之間,童子道:「我去接過來。正好我也知曉他們在哪裡。掌門就在這裡,平波十分狡猾,說不定會折轉回來。但我有辦法讓他打不到掌門。」

  童子之能,韓一鳴心中是有數的,但聽他這樣講,還是有些不放心。童子如同洞悉了他的心意一般,道:「平波一來忌憚靈獒王,二來忌憚我。但他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他並沒有就離去,但分不會貿然接近。我去接,來去極快,我做個結界,把這裡套住。我做過結界後,我就可以放心去了,平波看見了我的結界,就知我走開了,一定會來。但要打破我的結界,所需的時刻,足夠我趕回來了。只要我一出現,平波立刻就會走的。」他邊說邊抬起手來,

  右手食指指尖一點靈光閃爍。他食指對著眾人畫了個圈,輕輕一點,道:「不要走動,就算平波來了,也不要理他。靈骨會在一邊守護。平波就是打過來了,也不要動,不理平波,他就沒法打入結界。我的結界,並非打不穿,而他的靈光要打穿我的結界,非一時之功,所費的時刻,已足夠我來回了。千萬不要與他動手!就算看著他打到眼前,也不要動手。掌門若是信我,平波便傷不到掌門!」他右手食指在空中輕輕劃動,片刻之後,道:「好了,我去了!」

  他一轉身,消失不見了。童子的靈力之高,著實是韓一鳴前所未見,這時見他去了,心裡放下來。以童子之能,平波是不能奈何他的。他去接沈若復與青竹標最為合適。韓一鳴放下心來,全身軟弱無力,抬頭看看上方,無色無相寶鏡在上方旋轉,雪光依舊籠罩在頭頂。這時放了心,全身都鬆懈下來,靜靜坐在地上。

  靈山眾人也都圍在一邊坐下來,靈骨站在結界邊緣,手骨中持著碧水寶劍。韓一鳴將同門看了一看,除了苗師姐,除卻沒有到來的沈若復與青竹標外,別人都在這裡了。到了這時,韓一鳴才知曉,平波同夥靈光打到苗師姐身上時,凌風雲也被殃及池魚。就是修行多年的人,也未必擋得住這許多人同時下手,凌風雲才三歲,苗師姐逃不過,凌風雲一樣也逃不過!

  正想著,陸敬新的聲音道:「果然又來了。」韓一鳴一看,清冷月光之下,平波沉著臉,出現了,他身後跟著的,是他的門人弟子,錢若華不在其中,想來送回去了。平波兩眼四周看了看,道:「這附近有結界痕跡,仔細找」平波的門人弟子都四處查看,手中桃木劍都靈光閃耀,對著四周揮劃。平波卻一動不動,兩眼環視四周。看了一回,對著靈山眾人所在看過來,對著這邊看了一陣,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手中桃木劍一揮,一道靈光直打過來。「啪」一聲巨響,靈光在他們眼前粉碎。

  平波大叫:「在這裡了!」韓一鳴不意平波來得如此之快,果然如那童子所說的狡猾。並且平波立時就看到了結界所在,對著這邊下手了。這邊靈山眾人果真如童子所說,一動不動坐在當地,雖說寶劍都橫在膝上,但沒人起身來與平波動手。不意眾人對童子這樣的信服,看著平波一直要將結界打穿,串串靈光打在結界上爆響連連,韓一鳴身上還是全然沒有力氣,雖說童子離去之前,已交待結界能阻攔平波,但看到靈山眾人都在這裡,今日自己又壓碎了平波的七環寶鏡,平波要是打破結界進來,一定不會手軟,心中不免惴惴。

  忽然聽陸敬新道:「師弟,你不必擔心,平波打進來了,我們就會束手待斃麼?」韓一鳴一看師兄師姐們雖說都坐在當地,但是靈劍都沒有收起來,顯然是準備隨時動手的。又聽馮玉藻道:「師弟不必擔心,平波的弟子是修行多年的,難道我們沒有修行麼?怎麼也不會讓他輕易得手的。」聽了這話,韓一鳴的擔心稍稍放了下來,同門師兄師姐都是多年修行,雖說現下人數少,但也沒怎麼讓平波佔了便宜去,可見同門的他們的修為也是不錯的。這樣一想,心裡稍稍放了下來。

  平波在結界之外指揮著他的門人弟子都對著這邊的結界動手,他的門人弟子用的都是桃木劍,一時間,數十柄桃木劍整齊劃一在空中舞動,道道靈光如雨點般打在結界上。童子做的結界異常結實。平波門人一陣急雨般的攻擊,也沒能將結界打破。靈骨一動不動,持著碧水寶劍守在結界邊,靈山眾人都坐在地上,就那麼看著雨點般的靈光在面前如花綻開。平波的修為自然不是他的門人弟子所能相比的,他的門人弟子一陣猛攻,結界一動不動。

  平波一看弟子門人雖是盡了全力,卻不奏效,陰沉著臉盤膝坐下,雙手在前方圍成一個圓環,閉上雙目。韓一鳴心知他要下狠手了,道:「師兄師姐小心!」卻聽馮玉藻道:「不怕他!師弟,咱們靈山弟子雖然好性情,卻也不是任人欺負的!師弟放心,到了如今,咱們沒什麼怕的了,這個結界真的破了,就放手打吧,他的門人弟子不怕死,難道我們會怕!」陸敬新道:「那時我單身一人與他的門人弟子周旋,真的是東躲西藏,如今咱們同門一處,還會怕了他不成。」韓一鳴還未說話,已見彭師姐譚師姐坐在一邊,輕輕用衣袖擦拭她們的靈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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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4 19:51:31 |只看該作者
一零三一、復返

  二位師姐的靈劍十分纖巧美麗,彭師姐的靈劍白如霜雪,劍身纖細,譚師姐的靈劍乃是一柄短劍,劍身上有著羽毛紋樣,劍格是白玉雕成,十分精美。二人對平波門人全然不在眼中,只是輕輕擦拭靈劍,彭師姐臉上還微有笑容。二位師姐都面容姣好,這時這樣的冷靜與穩如泰山,著實讓人覺得心裡安寧。畢竟二位師姐修行只會比顧清泉深,修行年月裡想來所見所聞也甚多,因此眼看危及性命了,也還是沉靜如水,與尋常女子的驚惶失措全然兩樣。彭師姐抬起頭來,看見韓一鳴看向這邊,略一沉吟,道:「掌門師弟不必擔心我們。」她看了看平波門人,轉回頭來道:「我們不怕他們的!」她面上神情一塵不變,連笑容都不曾改變,韓一鳴深知她們一路來,與平波門人也沒少動手,雖說是女子,平波門人下手是絕不留情的。她們都挺過來了,因此知曉,若是真的動起手來,還真不輸與平波門人。只是眼睜睜看著平波一夥人將苗師姐打得魂飛魄散,心裡不禁擔憂起來。但這時聽了這話,道:「二位師姐千萬留神!」彭師姐笑道:「師弟放心,你是看著苗師妹被他們打得寂滅了,因此擔心我們。你只管放心,苗師妹之所以會被他們打得寂滅,是另有緣故的,將來你會知曉。」

  她纖纖素指在手中的寶劍上輕輕一抹,道:「我與譚師姐可不會被他們打中。我們還要為師父與師姐師妹們報仇的。」她語氣輕描淡寫,面上神情不變,沒有一絲狠惡,但一聽便知她心意堅定,這個仇她是深深記下了,也會盡力去報。譚師姐一笑:「師弟,你看平波這些弟子,真沒什麼特別出色的。他們不敢單獨行動,若是他們敢單槍匹馬來找我,早被我打得神形俱滅了。就是因了他們知曉一人前來或是二人前來,我們都不怕,也不是我們的對手,因此每次出現,都是成群結隊的。

  我們人少,因此吃虧些,真要打進來,還真不怕他們。師父性情和順,沒什麼愛恨,而我,卻是七情六慾都有的人。我們是記仇的。同門那麼多兄弟姐妹,就活下來了這麼幾個,我們怎會忘記?」

  韓一鳴心口一陣悶氣直衝上來,提起過往,不會不難過。但師姐這時的話,卻讓他格外安寧,師姐是女流,依舊如此,同門師兄們更不會讓平波得懲!卻聽陸敬新道:「師弟,二位師姐的手段只有比我高的!你真不必擔心。」一時之間,韓一鳴定了心神,向外看去,正是平波手一揮,一聲巨響,靈光四濺,平波的一招狠招,正打在結界上。童子的結界堅固異常,平波的靈光打上來,除卻一聲巨響,沒什麼動靜了。

  平波臉色越發難看了,手勢變幻得越來越快,道道靈光雨點般打過來。平波的門人弟子的靈光比起平波的靈光來黯淡多了,平波的靈光明亮且大得多。靈光閃耀間,他的臉上擰結扭曲,腮邊的肉緊緊的,他緊咬牙關,十數道靈光打過之後,韓一鳴明顯看到結界顯現出來。一道光幕將他們都照在了其中,平波的靈光就是打到這道光幕上。結界顯現出來後,平波每一道靈光打來,都讓韓一鳴覺得微有些顫抖。馮玉藻站起身來,道:「師弟們,咱們都小心,掌門師弟靈力還未恢復,咱們將他圍在當中。」靈山眾人都站起身來,將韓一鳴團團圍住,連同譚師姐與彭師姐,也將韓一鳴圍在身後。

  韓一鳴也看出來了,平波一下打不穿童子的結界,但他傾盡全力,也是將這結界打得不是那麼牢固了,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打穿結界了,因此師兄師姐們全都起來防範了。韓一鳴心急起來,平波去而復返,可見其兇殘。他就是立意要殺掉靈山所有人的,才會化這樣大的心思。雖說師兄師姐們的修為都不容小視,但韓一鳴一直是將靈山扛在肩上的,靈山的一切,都是他這個掌門之責。一個個師兄師姐們被平波害死,同門如何忍得住?他身為掌門,就更忍不住了。可是這時他身上依舊沒有絲毫力氣,只能著急。

  忽然「啪」的一聲巨響,那光幕沒了,平波大叫:「殺光這些妖孽!」韓一鳴眼前靈光四射,這邊靈山弟子都出手了,將平波門人的法術都化解開來。平波大喝:「這些都是妖孽!一個也不要留!」說著眼睛對著靈山眾人圍著的韓一鳴看過來!他眼睛一看過來,手一揮,一道靈光就打過來了。

  韓一鳴只覺眼前一暗,不知是哪位同門將他攔在了身後,抬頭一看,不是一位同門,乃是陸敬新與彭師姐一起,將他攔在了身後,兩人各自在他身上加了一個護符,手中的靈劍連揮動,將平波打過來的靈光砍得四濺開來。只是平波極狠,這道靈光雖被揮得四濺開來,但也極是凌厲,將陸敬新與彭師姐打得站立不穩,連退了好幾步,連他們的靈劍都被打缺了好大一塊。

  彭師姐雖是女子,身軀搖晃,卻是立時又站穩了,她手一動,一朵花自她手心飛出來,貼到韓一鳴身上,韓一鳴只覺悟身上一涼,似乎浸入水中一般。

  宋出群一直盯著這邊,獰笑:「你們識相的就趕緊滾開!」平波喝道:「出群!不要留情,一個都不要留!閃開也不留!」宋出群道:「是!」平波一出聲,他的門人弟子的靈劍都對著這邊招呼過來了。靈山眾人也不慢,立時都攏過來,與平波門人對峙。

  就在這時,一個稚嫩的聲音道:「掌門,我回來了!」聲音雖稚嫩,卻人人都聽得清楚明白。一時之間,場內都靜了下來,人人都向出聲處望去。漆黑之中,一個小小的身影出現了。一身白光,正是那粉雕玉琢般的童子!韓一鳴一下鬆懈下來,童子果然如風一般,趕過去又趕過來了!童子那對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對著平波看了一眼,道:「我靈山毀在你的手下,我的同門被你追殺,我派掌門險些被你殺死。樁樁件件,是要現在清算麼?」他站在當地,抬起手來,手一招,韓一鳴手中的鳴淵寶劍已到了他的手中。他人極小,還沒有鳴淵寶劍高,但他卻沒有踏在地上,凌空站著,右手向前直伸,劍尖前指。鳴淵寶劍本就是古法制劍,比尋常的寶劍大得多了,童子身形雖小,但拿著鳴淵寶劍卻不顯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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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三二、心機
  
  平波愣了一愣,小童已高高躍起,將手中的寶劍揮過頭頂,向下斬來。鳴淵寶劍光澤明亮,小童一揮,早將天地間都照亮了,遠遠的雪山頂上出現了雷電,平波臉色一變:「走!快走!」轉身馭劍而去,就是這片刻間,他風馳電掣般的飛遠了。他一走,他的門人弟子也紛紛馭劍而去,小童一劍斬在地上,大地震撼,霹靂之聲不絕於耳,平波門人跑得慢的都掉下地來。韓一鳴遠遠看著,只見他們飛快奔逃去了,這回是真的不會再回來了,這才放下心來。放心之餘,也有些失望,他心中隱隱有些希望童子打敗平波。但這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自己已力不能逮,就不能將這重任放在童子肩上,將來再尋平波的晦氣罷!

  童子並不追趕,他對著平波逸去之處看了看,轉回身來道:「他來得還真快!」韓一鳴道:「你這裡一走,他就來了。」童子道:「他盯著我的,我的靈光一消失,他就撲過來了。他要想靈我靈山,只有今天晚上是最後的機會。如若他今日真的得懲,世間就沒有靈山了。虧了咱們撐住了,現下他再也沒有時機對咱們靈山下手了。」童子不過這樣說了一句,韓一鳴心裡卻覺得無比安寧。苗師姐已經寂滅了,韓一鳴與苗師姐並不相熟,從前也沒見過幾面,但這時,苗師姐的身影在眼前轉了轉,同門寂滅,著實令人難過。凌風雲也不在了,韓一鳴都不知從何說起,凌風雲被他救了不是一回,到了這時,想要問一下這個小兒,連問都問不出來。馮玉藻四周看了一看,道:「沈師弟與青竹標呢?」

  童子先對著韓一鳴一指,韓一鳴只覺懷裡有件東西沉沉的,伸手一摸,無色無相寶鏡已躺在了他的懷裡。童子一雙小手伸出來,輕輕一拍,「啪」的一聲響,眉頭緊皺的沈若復與青竹標憑空出現。童子道:「平波要是看到了他們,一定會對他們下手,因此我把他們藏起來了。」沈若復一看到這邊眾人,長呼出一口氣來,糾得緊緊的眉頭才放開,道:「師弟,你這裡與平波拚命,卻不叫我!讓我醒來好擔心!你受傷了麼?你的臉色怎麼這樣難看?」青竹標則問:「師父,師伯,怎麼樣,殺了平波幾個人?」

  沈若復一句話,韓一鳴頓時覺得又聞到了那股臭味,一陣噁心,強壓住了。馮玉藻對著韓一鳴看了看,道:「掌門,你這樣的面色,是中了什麼毒?」韓一鳴還未出聲,童子已道:「屍毒!」眾人都大吃一驚,轉回頭來看韓一鳴,韓一鳴不知自己臉色是什麼樣的,道:「怎麼,很難看麼?」青竹標道:「師父,你的臉是灰綠色的。」童子道:「你用你懷裡的鏡子照一照。」韓一鳴從來不知曉無色無相寶鏡還能照人,愣了一愣,童子偏著頭看他,面上神情十分坦白,於是伸手自懷中拿出寶鏡來,對著其中看去,這一看不由得嚇了一跳。他整個臉都如青竹標所說,沒了人色,灰敗黯淡,面上的肌膚也不再是人的顏色,而是綠色!這還罷了,韓一鳴再看時,已在自己的臉上看到了一副骷髏頭。可怕的是,這副骷髏頭的牙齒正在一開一合,似乎在啃什麼物事。童子道:「這個就是屍毒,這個屍毒在啃掌門呢,這是平波很奇異的一個法子,我也沒見過。」

  馮玉藻對著韓一鳴細看了一陣,道:「那有沒有解的法子呢?」童子道:「這個要看平波用的是什麼法子,要看到他用的法子,才能找到解的法子。」韓一鳴道:「咱們要不要離開這裡?平波會不會再來?」童子道:「平波不會來了。他今日之事注定不能成了,因此他不會來了。」韓一鳴甚是信任童子,道:「那,我們就在這裡?」童子道:「眼下平波不敢再來,掌門又受了傷,就在這裡歇一歇也好。」靈山眾人都圍了過來,將韓一鳴圍在中間,童子做了個結界,將眾人都圈在其中,他自己走近來坐在韓一鳴身邊,他一坐下,就閉上了眼睛,小小的身子飄浮起來,虛虛懸在空中。韓一鳴疲累已極,卻是睡不著,睜著眼睛,忽然身邊一人坐下,轉頭一看,沈若復已在身邊坐下。

  沈若復臉上頗有火氣,韓一鳴心知他動了氣,便不先出聲,等了一陣,才聽沈若復道:「師弟,我要怪你了。」韓一鳴心知靈山危難之際,除了他與青竹標不在,人人都在此,於他而言,極似被靈山遺棄,因此他心中難過,便道:「師兄,我也不知在這裡會遇上平波,他帶我來,我就跟過來了。」沈若復回頭看了一眼童子,童子的小小身軀虛浮在空中,他已睡著了。韓一鳴道:「師兄,我知你想與我們同甘共苦。但童子所說也有道理。他是不讓平波將我們一網打盡!」沈若復嘆了口氣道:「這個想法著實深遠,但也深遠得讓我害怕!師弟,你們一聲不吭走了。我半夜醒來,忽然發現你不在,只有青竹標,我叫起他來,卻找不到你,你可知我們心裡多麼擔憂!」韓一鳴道:「師兄,這個,這個是我沒想到的。好在這時什麼事都過了,也好在沒什麼事。」沈若復道:「沒什麼事?師弟,你可知,你要是有個什麼事,就是讓我這當師兄的追悔莫及的事。」

  他又看了童子一眼,道:「他的思慮當然極是周全,把我與青竹標留下,就算今日晚間,你們這裡全被平波殺害,靈山也算是留下了一條根。當然平波過後也還會來追殺我們,但是師弟呀!我們苟延殘喘之際,想起來會滿心都是痛苦。」韓一鳴只道童子是因沈若復與青竹標的修為不夠,因此沒有叫上他們,這裡聽沈若復一講,才知童子心機竟是如此厲害,留下沈若復與青竹標的,竟是防備平波將靈山眾人盡數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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