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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淫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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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匪兵兵)道魔傳[連載中]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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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4 19:38:53 |只看該作者
九八三、一葉知秋

  韓一鳴道:「師兄,這片石頭這般厲害,是楊師姐的護身之寶麼?」何三思道:「師弟說的是,我師姐乃是師婆,就須有一葉落而知秋的本事。因此,這是她的護符,能增強她的師婆靈力。這個護符在我師姐外出之時,會一分為二。它原是石葉之上停著一隻蟬。師姐每次出門,便將一葉知秋一分為二。這是她的護符,我也不知她如何做到的,她只將蟬帶走,而將石葉留下,從前都是留在我師父處,這回她落在平波手中,一葉知秋變為紅色,師父知曉不好,才交在我手中的。」

  韓一鳴對著那片石葉看了看,就是再尋常不過的石頭,沒什麼與眾不同之處。何三思道:「我師妹的物事,都十分神奇,我也不太懂。她的護身蠱是她養了多年的,而這個一葉知秋,是打哪兒來的,我全然不知。不過此物的確神奇。」韓一鳴道:「大約尋常之物,都不能用常理度之。」何三思笑道:「那倒也是。」看了看門外,道:「師弟,夜深了,去歇息了罷。」

  二人一同走出屋來,各自回屋。韓一鳴回到屋內,關上屋門,往床上一躺,卻是睡不著。平波要將如莘上的靈力分開來,自然是想得到如莘中的靈力的。並且他極為小心,不想將如莘分開後,一切努力白費。想到汪靖波,韓一鳴更覺不安,他能死而復生,平波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只可惜自己現下不能貼近萬虛觀細看,更發覺得一頭霧水。

  正在思來想去之間,有人喚道:「掌門。」聲音童稚,韓一鳴一愣,坐起身來,又聽得一聲:「掌門」自身後傳來,一回頭,一個小小童子自床後走了出來。他走到韓一鳴面前,道:「掌門,還記得服食龍睛的時辰麼?」韓一鳴道:「記得,你怎麼來的?」童子道:「我悄悄跟在掌門之後來的。」韓一鳴對這童子甚是好奇,問道:「此地極是偏僻,並且結界設的也好,你能來最好不過。你之前與我說過,要過三個月,才能出現,我還以為時機未到呢。」童子道:「不必那麼久了,還有二個多月,我便能來幫助掌門了。今日是掌門服龍睛的日子,我一定會來。再有,掌門的護身龍鱗也會在掌門服下龍睛之後成為掌門的護身靈力,因此我不能不來。」韓一鳴道:「那我服下龍睛,會有什麼異於尋常之處?」童子微笑:「掌門服下龍睛,便不再是尋常肉身。反倒是有了龍鱗的護身靈力,掌門會靈力大增。少平波的百刺穿心,不能再將掌門打傷。這龍睛極小,只能保命,不能讓掌門有通天徹地之能。」

  韓一鳴大是意外,愣了一愣方道:「我有一事不明,平波的修為,我是知曉的,看似沒甚厲害之處,我聽說與之前靈山的各位師長相比,尚有些不如。可我看你的靈力,遠遠勝過平波,怎會為他所傷?並且傷得這樣重!」童子道:「掌門有所不知,眾人所見的平波平日裡的修為,只是他進了萬虛觀後的修為。他從前在萬法玄門時還有極高的靈力,若不是他的修為出眾,萬法玄門的最後一任掌門,也不會是他。他在投入萬法玄門之前,已將在萬門玄門的靈力自身上引了出來,封存起來。因此,他身入萬虛觀之時,是沒帶什麼靈力的。連萬虛觀這個名字,都是他後來改的。萬虛觀從前不叫這個名字,而叫虛空觀。他改為萬虛觀,是將萬法玄門與虛空觀合而為一了。因此,他也不算是背棄了萬法玄門,沒有因身入萬虛觀便失去靈力而去世。」

  聽童子這樣一講,韓一鳴這才明白為何平波能那樣厲害。沉默片刻,道:「他從前萬法玄門的靈力被封存,只是封存,想用的時刻,還是能用的,對麼?」童子道:「掌門想的沒錯,卻不盡如此。封存靈力,乃是良策。平波擅長於此,他封存的,不止是他的靈力。他還將萬法玄門內所能收集到的靈力都封存起來了。」韓一鳴大驚:「那你的意思,他如今靈力十分之強?」童子道:「這個也不是這麼個說法。別人的靈力,能為自己所用的,真的不多。但也不是全然不能用。平波有段時間和米道人來往較多,米道人便是擅長將別人的靈力變為自己的,只不過,我看也沒用上多少。米道人的靈力,也就那麼回事。」韓一鳴道:「我曾被米道人捉住,險些逃不了。」童子道:「被米道人抓住,的確很難逃脫。但他吸到的靈力,卻不太能用。不是麼?他沒少吸掉他弟子的靈力,他弟子之外被他暗算的人,也不少。他要是都用上了,誰對付得了?他所能用的,沒那麼多,便是他從前在萬門玄門所得的靈力,他也是不能全盤用上的。雖說他沒背棄萬法玄門,但也不再是萬法玄門的的弟子。」

  韓一鳴被童子一語點醒,這童子所知之事甚多,韓一鳴索性多問些:「那,平波這個靈力封存是否與他派中弟子汪靖波起死回生有關?」童子道:「有關。起生回生本身就是逆天行事,掌門不必擔心他沒完沒了的將他已經寂滅的弟子起死回生的,他沒這個本事。」韓一鳴道:「可我已看到了汪靖波起死回生。」童子道:「他能讓他的弟子起死回生,已逆天一回,並且需要無數奇異之物,光收集這些奇異之物都極為費力。他讓這弟子起死回生,為的是別的。」韓一鳴道:「是為了如莘!」童子道:「掌門說的是。那名弟子雖中他的意,但並非他缺了就不可的。平波不過是拿這弟子來試手,看看起死回生能是否真能如他所願。看來,確實如他所願了。」韓一鳴道:「我親眼見他向世人收些稀奇之物,不管用不用得上,只要送到他派裡去,他皆會收下。他讓汪靖波死而復生,為的就是讓如莘也死而復生!」童子道:「是的。不過,有些物事,卻不是尋常人能找到的。如莘也不是他的弟子,因而他小心翼翼,生怕失敗。掌門,有幾件物事,是平波必須的,他要是想自如莘身上得到什麼,就必須冒極大的險。目前他沒去冒這個險,但遲早他會去。掌門,咱們去搶在他前頭可好?」韓一鳴心中一動:「是什麼?」童子道:「一時也說不清,不過,這些物事,平波是一定要搶到手的。掌門,再等兩個月,咱們便想法子去搶罷。」韓一鳴道:「你的言下之意,是要等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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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4 19:39:05 |只看該作者
九八四、食

  童子道:「要搶自然要等我,平波還沒拿到,或是只拿到一星半點,可見要得到這些物事有多難。便是我去拿,也要展盡手段,才能搶得到。好在,再過二個月,我就能隨時出現了。搶這些物事,於平波不是易事,於我們,亦是難事。到時,咱們再想法子。不過,掌門可以先行回去,平波的百刺穿心如今是打不傷掌門了。掌門,他的百刺穿心之所以能打傷你,便是因他將他從前封存的上千年靈力都用上了,那是他畢生之力,如同那時打我一般,若不是他用上了他從前的靈力,以他在萬虛觀的修行,是沒那麼大的威力的。」韓一鳴道:「你對平波這樣明瞭,我們便多了一層勝算。」童子道:「我被他打傷,以至於一直不能長大。掌門,我這樣明瞭他,都中他的暗算。掌門也該明瞭他是怎樣的人,才能避開他的暗算。」韓一鳴道:「你說的是。可惜,師長們都去了,我一時還真不能明瞭他。」童子道:「掌門,月亮快落了。」

  韓一鳴聽這話,立時想起那枚龍睛來。伸出右手,對著那小小白點看了一看,道:「是要服下龍睛的時刻了嗎?」童子道:「快了。掌門,那枚藍龍鱗呢?」韓一鳴伸手取了出來,童子看了看門外,道:「掌門,月亮沒下去後,會是最黑暗的時刻。掌門那時便看向東方,東方會有一道白光,白光出現,青龍便是那時沒有知覺。白光轉瞬即逝,掌門不論如何,都要將龍睛嚥下去。」他說完這話,伸出手來,將一個小拳頭向著韓一鳴伸過來。韓一鳴伸出手來,童子張開手掌,掌心出現一匹小馬,一個小人,白如霜雪,隱隱透明,比之韓一鳴從前見過的仙芝,它們的額頭上有一點鮮豔的紅色。韓一鳴接在手中,童子用手指在小人小馬身上各自點了一下,道:「它們已是三千年了,靈氣非凡,也機靈非凡,我把它們困住了。你一定要吃下,這對仙芝我找了許久才找到。你服下龍睛之後,就把這個吃下去。」韓一鳴道:「一定要吃?」童子道:「是的,吞下龍睛之後,立刻吃它們,吃下之後,它們的靈氣,能掩住龍睛的氣息。掌門,你心不要軟,它們會哭,會求你放了它們。掌門,一定不能放它們走,而且要在白光消失之前,就將它們吃乾淨。不然,青龍回過神來,嗅到掌門身上龍睛的氣息,就是滅頂之災了。因此,龍睛雖好,也不能多吃。吃得多了,氣息便掩之不住,無異跟自己過不去。」韓一鳴道:「可我現下身上也有龍睛,青龍嗅不到麼?」

  童子道:「嗅得到,但現下掌門身上的龍睛還是身外之物,所以它不會對掌門不利。最多會以為是有一條龍附著在人身上修行,龍不是要堪破七情六慾麼,附著在人身上,它不會在意的。不會放在意中。一旦掌門吞下了,氣息就全然不一樣了。」韓一鳴道:「好,我知曉了。」童子將他引至屋外,指了東方給他看,而後道:「掌門,我得先走了。千萬記得我的話。」他一轉身,已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韓一鳴走出屋外,對著童子所指的東方。韓一鳴來到此處,少見人煙,這時放眼望去,星空朗朗,層林似墨染,層林之間,不見一絲光亮。韓一鳴索性將屋門也關上,在屋外坐著。他手中的仙芝瑟瑟發抖,輕輕啼哭,哭聲如同小兒。韓一鳴聽得心裡不安,也不低頭,只看著天邊東方。忽然右手多了個點物事,韓一鳴攤開手掌,龍睛已自他的手中浮了出來,小小一粒,浮在掌上。

  只聽一個稚嫩的聲音道:「求求你,放了我們。你要什麼,我都能給你。」韓一鳴知曉是仙芝開口請求,只當沒聽到,並不出聲。那個聲音繼續道:「只要你開口,我便能給你。」韓一鳴依舊不理,那聲音又哭道:「你心最好了,不會真的吃了我們的。你的心地最好,不忍心吃人的。我們修行三千年,已經修成人了。」韓一鳴瞟了一眼,不瞟倒還罷了,這一瞟,只見仙芝已不是那晶瑩玉潤的色澤,而是如同人一般,有了肌膚血色,心裡先就打了個突。轉頭將臉扭向一邊,不再多看。

  仙芝又哭:「你吃了我們,就是吃了人了。」仙芝本在他手中,如同一個上好的果子,涼涼的,硬硬的。這時卻熱起來了,他手中只覺握了一個小小孩童一般,柔嫩之極。韓一鳴略有些不忍,但到底這事太過重要,那童子再三交待,韓一鳴絕不敢馬虎,生死關頭,韓一鳴這才覺得求生之念,是那樣強。若是從前,聽到仙芝這樣請求,早就放手了。此時聽著仙芝請求,雖有些不忍,但心裡卻絲毫不動,絕不會誤了大事。而仙芝也極具靈性,哭個不休。

  不知過了多久,天邊一亮,韓一鳴一看時機到了,立刻將右手上浮著的那粒小小龍睛送到口邊,才到口邊,難以言說的苦辣腥臭味道透入鼻觀。這龍睛納入口中,苦辣腥臭之極引得他作嘔不止,一入口中,那小小一點便長了大許多。韓一鳴牙咬不動,堅硬得如石頭一般,一時之間也吞不下去,只能強忍著那作嘔,用力下嚥,捏緊拳頭往下嚥,好一會兒,才覺那硬硬的一塊,過了咽喉,韓一鳴用力下嚥,好不容易才吞下去。天邊白光還未消失,韓一鳴先將小馬送到口邊,小馬四蹄踢騰,韓一鳴一咬牙,咬了一塊下來,血腥味道只沖腦門。

  仙芝此時已變成肉身,因此咬上去,就有了血腥味道。韓一鳴頓都不頓,將那小馬很快吃下,再將小人送到口邊。小人四肢扭動,放聲大哭。韓一鳴吃了小馬,已滿心滿身都是覺血腥味濃重了,小人送到口邊,不禁發起噁心來。強忍著不嘔,將小人送到口邊,忽然見小人哭得滿臉是淚,心中一陣難過,忍得一忍,閉了眼,咬了一口。卻覺清香無比,汁液香甜,並沒有吃小馬時的血腥氣味,這一咬,胸口那難忍的噁心也消失無蹤。連忙睜眼一看,手中的小人被他咬去半邊頭,顯出仙芝的草木原形來,晶瑩雪白,清香四溢。立時明白,仙芝有了靈性,為了逃脫被吃下噩運,幻而為小人狀,也幻出血肉來。這時他咬了仙芝的頭,頭為仙芝靈氣凝聚之處,被咬之後,靈氣散亂,仙芝不能變幻,原型就現出來了。

  韓一鳴輕聲道:「對你不住了,多謝你救我。」將仙芝飛快吃下,這時不再有血腥氣味,吃起來如同吃一個上好的果子,吃得便極快了,轉眼已將仙芝盡數吃下。吃完仙芝,滿口香氣馥郁,而天邊的白光還未消失。韓一鳴想起童子的話來,伸手進懷裡,取出藍龍鱗來,藍龍鱗微微發出深邃的寶石般的光澤,韓一鳴一拿出來,藍龍鱗自他掌中騰起,帶著流光,在他掌心上翻騰幾下,直接便沒入了他的掌心。韓一鳴抬頭看向天邊,只見白光正迅速黯淡下去,轉眼,又是一片墨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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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4 19:39:14 |只看該作者
九八五、天生

  吃了龍睛與仙芝之後,韓一鳴漸覺輕靈,回到屋中,也不睏倦,將青霜寶劍提起來。他的手才一挨到劍柄,劍鞘便消失無蹤,劍身之上,冰花簇簇,一道青光,在冰簇當中游弋。韓一鳴收回手來,青霜寶劍上冰簇消失,顯現出劍鞘來。韓一鳴等了一陣,不見有異,心知按童子所指服下龍睛與仙芝後,青龍果然察覺不到。

  他一夜未睡,坐在屋外,看著天色漸變,太陽升起,薄霧散去,看著青竹標起來了,何三思也出屋來。何三思見他坐在屋外,便向他走來:「師弟起得好早。」看了看四周,道:「今日天氣清涼些。」韓一鳴自來此間,便燠熱不堪,此時被他一說,才覺身上十分舒適,沒了從前那燠熱汗濕。他一夜未睡,也不覺疲累,道:「師兄說的是。師兄,我有一事想請師兄相助。」何三思道:「何事,師弟請說出來聽聽。」

  韓一鳴道:「請師兄向尊師打聽回魂術與起死回生一事。」何三思道:「師弟,我記著這事的。這事十分要緊。」韓一鳴道:「尊師能解我疑惑最好,平波那邊一直有所動作。若是尊師解了我的疑惑,我便能早有對策,若是尊師不能解我的疑惑,我想回去。」何三思一愣:「師弟,你傷還未好,這樣回去……」韓一鳴道:「師兄只管放心,我的傷已無大礙。現下傷已好了,我便能回去,我這樣回去,也是平波的威脅。」何三思道:「那,師弟先坐一坐,我去找師父談談,看看我師父可能助我們一臂之力。」

  他說著去了,韓一鳴看他進了無辛的屋子,再回過頭來看青竹標。青竹標遠遠的在另一邊,正將他的寶劍夜光馭使得飛來飛去。不知他何時學會了御劍術,只是用得並不純熟,這時正在那邊練個不休。韓一鳴從前覺得這弟子半分靈山弟子的根骨皆無,收下他,十分無奈,這時看他學會了御劍術,雖時日長久了些,但到底學會了,他還真是靈山弟子。

  收回眼來,細想那童子說的話,平波會需要許多稀奇之物,搶了這些物事,自然就壞了平波好事。再者有了這些物事在手,便有了與平波相抗衡的底子。平波一直在廣收世間奇物,有用無用的,他皆納入囊中,他收不到的,他也會想法子去取。依童子所說,這些物事,連童子都要施展手段去搶,平波一定也在等待時機。

  忽然聽青竹標大叫:「師父!小心!」韓一鳴只覺眼前靈光閃動,夜光已逼到胸前。韓一鳴自然不怕夜光寶劍,靈山的靈劍,他都不怕,想要將夜光拿住。不料手一動,一道青光已自他背後轉了出來,只是一道光弧,自他面前一閃而過,便將夜光寶劍攔住了。夜光寶劍透不過來,反彈回去,青竹標那邊收了寶劍,趕緊跑過來:「師父師父!我不是有意的,我沒收住!」原來青竹標學會了御劍術,在那邊得意,將夜光寶劍使得飛來飛去,不料一個收不住,寶劍奔著韓一鳴來了。青竹標本就是初初學會,用得還不純熟,這一下急了,越發收不住。韓一鳴要閃自然閃得開,但見青光一轉,便將夜光寶劍攔住了,夜光寶劍也是靈劍,靈劍何等鋒利,都被這道青光一轉便攔住了,這道青光,想必就是童子讓他練成的靈盾了!

  青竹標趕過來吐出舌頭來道:「師父好厲害,我學會了,但一下沒收住。」韓一鳴道:「學得倒快。只不過對我下手也挺快。」青竹標道:「師父可千萬不能說這話。弟子也不敢,也不會對師父下手的。對了,師父,我沒見你動手呀!你怎麼擋住了的?」韓一鳴道:「這是靈盾,應該是靈力所致的護身靈盾。」青竹標無比豔羨:「師父,能教教我麼?」韓一鳴也不與他多說靈盾的來由,只道:「你好好練,這個要修行的。你修行到了,我就教你。」青竹標笑道:「師父,你就教與我了罷。」韓一鳴看他這樣,知他得隴望蜀,索性道:「我是想教你。可你連御劍術都不曾學好。」青竹標笑道:「師父教了我,我一起學。」韓一鳴道:「這個是救命用的。用得不好,丟的可是你的性命。」

  一句話按住了青竹標,青竹標垂頭喪氣:「是,師父說的是,弟子這便去好好練。」收了寶劍,遠遠走開去練御劍術了。韓一鳴看他練了一陣,也頗有點樣子了,只是收發之間,不能自如,假以時日,定能運用純熟。

  正看著,那邊何三思出來了,徑直走到這邊來,韓一鳴看他眼光閃爍,知他有話要與自己說,想來是問了些事來了,便等他過來。何三思過來,先看了看遠遠練御劍術的青竹標,四周看了看,看見一個樹樁,便在樹樁之上坐下,道:「師弟,你這弟子,學得也很快呀!」韓一鳴道:「師兄過獎了。師兄可是打聽到什麼了?」何三思笑道:「是,只是有些煩瑣。」韓一鳴道:「願聞其詳,師兄請說。」

  何三思道:「師弟要問的事,得從我師姐的來歷說起。我師姐是天生靈力,她這份靈力,是天生的,但也是後來引發的。我師父說,師姐是被她的父母遺棄的。棄嬰本也不少,不合時宜來的,或是嫌是女兒的,又或是嫌有殘疾的……我師父說,師姐是因她這份與眾不同的靈力而被父母遺棄的。就遺棄在樹林邊,我師父從哪兒路過,看見了。看見之時,師姐身邊盤了一條蟒蛇,那條蟒蛇是一條已有幾百年的蛇了。師父說有井口粗細,色澤深黑,就盤在師姐身邊。我師父起先以為這條蟒蛇是要吃師姐,結果,不是的。它就是盤在我師姐旁邊,我師父走近些了,它還對著我師父點頭。我師父就走過去,把還是嬰兒的師姐抱起來了。我師父抱起我師姐,蟒蛇就消失了。」韓一鳴道:「這個,是真的?」何三思道:「師弟,這不是傳說。這是我師姐的來歷。我師父親歷,不會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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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4 19:39:23 |只看該作者
九八六、法陣

  韓一鳴點了點頭道:「師兄請接著說。」何三思道:「好!我師父當時抱了師姐,就走到離樹林五里的村裡去,可是村裡問了個遍,沒人認。我師父想找個人家幫養,卻也不行,沒人敢收下來養。起先我師父以為人家是嫌我師姐是女孩,所以沒人要。後來才聽到,有人看見過那條大蛇,一直盤在我師姐旁邊。他們說得活靈活現,還說我師姐的手抓到那條蛇,那條蛇也不咬她,乖得不得了,俯首貼耳的。因此沒人敢收養我師姐。」韓一鳴也不插話,只是聽著他說。何三思又道:「我師父沒法子,就打聽了一下,那個村子全村都姓楊,三為多,我師父說四便是多得不能再多的,於是給我師姐取名為楊四姐。」

  何三思停了一停笑道:「就我一人在說了,咱們喝點茶罷。」自懷裡取出荷花茶杯,又取出秘色瓷茶壺來,不過片刻,已倒了一杯茶遞給韓一鳴,之後,倒了一杯,喝了半杯後,才又道:「之後,我師姐就在我們派中了。我師姐來之時,只是個小小嬰兒,我師父是沒有成過家的,養這小小嬰兒,的確是難的。而師姐自從被我師父收下後,卻沒給我師父添過什麼麻煩。師姐是吃百家飯養大的。只是這個百家飯也奇特,並不是這裡的人來給的,乃是蟲獸給來的。每日裡都有獸前來,每日裡都不一樣,來了就喂養我師姐。我師姐是沒讓師父操心過的。」韓一鳴奇道:「那令師姐真算是異人了。」何三思笑道:「是,我也是今日才聽說的。從前沒問過師姐的來歷,我也不知曉。今日才算是知曉了。」

  喝了口茶,何三思又道:「師姐養大後,我師父還沒教她什麼,她已會捉蛇蟲鼠蟻,捉回來自己養著,昨日晚間,咱們進的那間屋子,便是我師姐的。你看那牆邊,全是她的罈罈罐罐。我師父說,她幾歲起就養得牆邊全是蟲蟻。慢慢的,她不知怎的,將蟲蟻們放在一起養,之後,居然養蠱了。起先養的,都只是簡單的蠱,是無意間得來的。也沒甚了得之處,偶爾可以治個小病小痛。後來時日長久了,就會刻意養了,蠱術我是完全不懂的,我師父也不甚瞭解,但我師姐卻越來越厲害。只不過,她養的蠱,沒害過人,本來麼,怕她的人多,接近她的人少,都怕得罪了她。她於她的修為,全然就是無師自通。」

  韓一鳴道:「我們全然不懂令師姐的修行,要如何才能幫得上令師姐呢?」何三思道:「我問師父問得詳細,為的也是看如何才能幫得上師姐。咱們不懂沒關係,多聽聽師姐說話,就知道從哪兒下手了。」一句話點醒了韓一鳴:「這個,就要靠尊師與師兄了。」何三思道:「我師父呢,想必是幫不了師弟。不過我卻可以。」他笑了一笑道:「這個法子說起來極其簡單。那便是我來問師姐,我們如何能幫她。或者,由她來告訴我們該做什麼,我們按她所說來做便是了。」韓一鳴一想不錯,道:「好,令師姐說如何,咱們便如何。」何三思笑道:「是呀,咱們只要事事搶在平波之前,就已經贏了先機。」

  他這話與童子的想法不謀而合。韓一鳴道:「是,師兄只要問一問楊師姐,但可以知曉平波要什麼物事,咱們搶在平波之前,將這物事搶到手。」何三思笑道:「就是這個意思。我師父的意思,也是要將師姐救出來。我修行雖是低微,卻不能任我師姐困在平波處。只是要救我師姐出來,卻需借助師弟之力了。」韓一鳴道:「師兄,你不需客氣。楊師姐救過我。若沒師姐那時的相救,也沒有現下的我。就是師兄不說,我也不會任師姐被平波所困。只是要救出師姐,並非易事。平波將師姐囚在了他萬虛觀最為厲害的一個法陣之下。這個法陣,我意外進去過,也很快就出來了。現下,我是走不近去的,也不知如何走近。但我一定會盡力。」

  何三思道:「那是萬虛觀最為厲害的一個法陣麼?我所看到的,都是借助師姐的眼與一葉之秋。因此,我並沒怎麼看到過這個法陣,之前偷窺萬虛觀,就是在適合之時,借師姐與一葉之秋,得見了些許。師弟既看到過這個法陣,那更好,可以商量著下手了。」韓一鳴道:「萬虛觀所在之處,本就是一個極大的法陣,由幾個法陣組成。少挨近的好,就是偷窺,也要很留神。我師妹一不留神,就被那個法陣所困。就我所知,楊師姐就被困在防守得最為嚴密之處。」何三思道:「是,師弟不用擔心。師弟走近看過,可知如何破這個法陣麼?」

  韓一鳴微微搖頭:「師兄,門派座落在法陣之上,並沒什麼奇特的。到底也是為了弟子們的安危著想,也不止平波一派如此,我還在別派看到過。只不過,平波那個法陣,卻不是個尋常的法陣。這個法陣有個陣眼,法陣的靈力大半來自於法陣自身,小半來自於平波萬虛觀大殿裡的長明燈,而他大殿外面的大鼎,就是我說的陣眼。所謂陣眼,有人告訴過我,那是一個法陣法力最為強盛之處,也是一個法陣至關重要之處。楊師姐與我靈山山岐,就是被壓在了陣眼之中。」何三思沉默片刻:「師弟,我於法陣,並不甚懂,還請師弟不厭其煩,細細說與我聽。」韓一鳴道:「師兄,我也不懂。當年平波請我去他門下作客,我還是一個才入靈山修行,沒什麼靈力的弟子。看是看到了,卻說不出所以然來。說到看到,也是機緣湊巧,平波有幾個弟子,每月二次,用畢生功力為長明燈法陣添加燈油。他們添加之前,都是健壯無比,添過燈油後,就老成耄耋。平波對外說起,這個長明燈法陣,是用來給香客供奉們添福添壽的。我於法陣,懂的也甚少。當日壓在這陣眼下的,乃是我靈山的鹿王。我看到這個法陣,就是因鹿王冥靈不散,查覺到靈山弟子來了,引導我前去的。不瞞師弟說,平波的符咒都有毒的,當日鹿王被他的封靈指印鎮住,解那個封靈指印我用的是鹿王自身的眼淚。這是依鹿王的指點做的。若鹿王指點,我是解不開那個法咒的。饒是如此,鹿王還咬碎了它的一角靈齒給我解毒。若沒有靈齒解毒,我自然是活不下來的。想來那個符咒不止會要我的命,還會印在我身上,被平波看到。這個法陣裡的法咒,或是物事,想必都非比尋常,至少找不到法子,是不能隨便下手的。解不了不說,還會危及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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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4 19:39:31 |只看該作者
九八七、石匣

  何三思沉吟片刻,道:「那將這法陣說與師弟聽的人,還能找到麼?咱們不懂,得找個懂的來前來相助。」韓一鳴搖了搖頭:「那也不是什麼好人!他叫天花道人,靈山沒了之後,他跟在我們後面,企圖對我下手,後來因搶奪一條小蛟龍,被砸得煙消云散了。他死得其所,在背底里,他另有一個名字,叫米道人。他會將他的弟子拿來煉,怎麼煉的,我也不知曉。我只知曉,被他煉過後,這弟子的修為就是他的了。那時他接近我,乃是他另有打算,不願平波自我身得到什麼好處,因此悄悄將這些告訴了我,要我防備。現下這人已沒了。」何三思道:「原來如此。那我們真得從長計議了。不如今日晚間,我去問問師姐,平波有什麼急著要找的,咱們先搶到手。咱們搶到的越多,平波得到的便越少。」

  韓一鳴道:「這就要勞煩師兄了,只不過師兄也要多小心些,別被平波察覺。」何三思道:「我會小心,不讓他知曉的。這得多虧我師姐的一葉知秋,不知她自何處弄到的,平波也不會要這個物件。我師姐會告訴他,沒了這個,做不成平波想要做的事。想來平波自恃他的法陣厲害,不會在這些小處為難我師姐的。」韓一鳴道:「我想起之前我得知的一件事來,平波在法陣的陣眼裡,供著一個石匣子,據說其中供著平波的怨怒。師兄請教楊師姐時,請問一下楊師姐可見過這個石匣?這個石匣裡裝的是什麼?不瞞師兄說,我派內有一位靈力極高的同門,靈力之高,難以想像。對平波的很多事,也瞭如指掌,就這樣了,還被平波打得險些沒了性命,如今還在休養。我對於平波的過往,是慢慢知曉的,眼下看來,我還要多知曉些他的過往,知己知彼,咱們輸的就會更少些。」何三思道:「師弟是靈山掌門,好歹是也一派之尊了,若去與同道打聽打聽,知曉得就更多了。」韓一鳴道:「師兄說的是,只不過,別人之所說,有時也未必是真。再者,平波若真不想讓人知曉的事,他就會盡力掩蓋,這就要用別的方法知曉了。至於打聽,我是一定會去打聽的。我本想再等些日子的,現下已然等不了啦,師兄今日晚間能問一問楊師姐麼?我這一去,就想一舉數得的。」

  二人計議已定,何三思走開,韓一鳴依舊坐在原地,看著那邊苦練御劍術的青竹標,心裡卻暗自盤算。傷既已好,韓一鳴在此地就呆不住了。並且來到寧海派,為的也是知曉平波為何囚禁楊四妹。現下看到了寧海派,見到了楊四妹的居所,又窺探了平波秘室裡的情狀,越發呆不住了。呆在此間,是沒什麼結果的,平波花了那麼多心思一舉摧毀靈山,奪了如莘,必定會有後手。韓一鳴也借一葉知秋看過,如莘身上,並沒有平波的符咒。平波似是養著如莘,遲早會有所作為,汪靖波的起死回生,想必就是平波拿來試手的結果。

  想到這裡,韓一鳴越發想知曉起死回生到底是什麼法術了,還有何三思所說的回魂術。想到這裡,猛然想起一個人來:羅姑。羅姑本就是陰陽兩界走行的人,這兩個問題,羅姑必定能答得清楚。若是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羅姑!

  這日晚間,何三思早早就進楊四妹的屋子去了。韓一鳴知曉他是借助一葉知秋與楊四妹私下說話去了,只在屋裡等候。這一等就等了半個夜晚。直到月亮過了中天,才聽到那邊門「吱」的響了一聲,韓一鳴屋裡點著松枝,特意的沒關門,就是等他出來。果然片刻之後,何三思的聲音已在門外響起:「師弟,這麼晚還沒歇息,是在等我嗎?」韓一鳴道:「是,師兄請進。我現下傷好了,是呆不住的,想早早自師兄處得到消息,好知曉下一步該怎麼做。」何三思走進屋來,在一邊坐下,臉色沉鬱,韓一鳴也不多問,只是等他開口。過得一陣,何三思道:「師弟,唉,不成,我想說話,卻說不了。我能看到師姐所見,卻不能開口。」韓一鳴微有些意外,但想到那個法陣何等厲害,平波也不是吃素的,怎麼會沒有防範?便道:「師兄,那個法陣何等厲害,這些防備的招數,想來平波也想得很周全。若不是一葉知秋,只怕連楊師姐也不能透出消息來,因此這事就不要強求了。」

  何三思嘆道:「還是我想得太簡單了,不知曉平波有這樣的厲害有這樣的心機。師弟,那眼下咱們如何是好?」韓一鳴道:「師兄,那你就只有等了。不過,師兄可以等,而我卻不能等。我須得要回去,我有了打算了。」何三思道:「我等?」韓一鳴道:「師兄就只能等,什麼時候自楊師姐處得到消息了,就告訴我。我不求事事能夠搶在平波之前。只要緊要關頭,或是要緊物事,我先於平波下手,就足夠了。」何三思若有所悟,想了片刻,道:「好。我師姐的一葉知秋,也不是日日能通的。這是她的護符,我也不知為何會是這樣。但我想,或許是一葉知秋分成了兩半的緣故。那我便耐心探聽師姐那邊的消息。只不過,師弟,你一個人走,平波知曉了,又會來與你為難的,到時你一個人,要不這樣,我還是跟你同去。救我師姐,我也該出份力,不是麼?」

  韓一鳴微微搖頭:「師兄的好意,我心領了。我是真不想讓師兄去的,我也要先告訴師兄,我並不怕平波,我傷好之後,練成了靈盾,他的百刺穿心,再打不死我了。我從前便不怕他,如今更不怕他了。我不讓師兄陪我去,是有緣故的。平波當時是被我靈山的靈獸夔尊驚走的。靈獸面前,他不敢多呆的。夔尊的厲害,我是親眼所見,青龍座下兩條金龍一條白龍與夔尊爭鬥,都佔不了上風,夔尊還食了一條金龍,與青龍爭鬥,也是不分勝負。因此,夔尊的厲害,平波知曉得很清楚,他不敢與夔尊為敵的。若不是夔尊,平波是不會放過你我的,我們能等待時機穿到貴派,他也一定能。平波的修行,咱們看到的只是極少的一部分,因此之前我們都輕敵了。我就怕他真來尋貴派的不是,只有尊師在,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平波若是先來抓了尊師,再去威逼楊師姐,許多楊師姐本不願意為之的事情,只怕都不得不為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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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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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八、藏

  提起夔尊,何三思十分敬畏:「師弟,青龍可是東方之主。夔尊能與東方之主打成平手,那也是頂天立地的神獸了。難怪平波見了就跑,再不跑,連命都不一定保得住!師弟,雖說我還是有些不放心你一個人去,但你這樣一說,我也擔心我師父的安危了。我師父的修行,就是長壽,平波真來了,我師父真不會是他的對手。雖說我也不會是平波的對手,但我有法子將我師父藏起來。就如同藏你的弟子一般,令平波找不到。我也能將自己藏得他找不到!那師弟,就如你所說,我不去。只是救我師姐的事,還要請師弟多多援手。」韓一鳴道:「師兄,我之前已然說過,楊師姐是因了救我,才被平波發現抓住的。因此救師姐一事,我是不會袖手旁觀的。我深信,我若真的將平波的如意算盤打亂,那麼離救出楊師姐,也就不遠了。師兄也要助我,若是得知了平波有什麼非要不可的要緊事物,一定告知於我。我怎麼也會搶在他的前面,擾亂他的如意算盤。」

  何三思一力邀請韓一鳴同來,本就是為了救他師姐,但一直未與韓一鳴說明白。這時聽韓一鳴要獨自離去,想著自己獨力救同門,實在是沒什麼勝算,因此心中是有些不情願的。但以韓一鳴之能,也不是他能約束的,因此他自有自己的盤算。韓一鳴一下明白說出要將救楊四姐之事擔當起來,他反倒略有些不好意思了:「師弟,也不能這樣說。就是沒有師姐出手相救,平波日後一樣會找到我師姐,對我師姐下手。畢竟養蠱是這地方才有的事,別地方,是沒有養蠱一說的。平波只要到這邊來打聽打聽,找到我師姐,就是舉手之勞了。因此,師弟肯出手相助,我們都感激不盡。師弟也放心,只要我得知任何有關平波的事,我就立即告知師弟。只是師弟,你這一去,你徒弟自然也是要跟著去的。你那弟子,絕不省事,有這樣的熱鬧,他不趕著去,才怪了。但你師父的靈骨,還有那位人事不知的同道,松風,是罷?他也要去麼?」韓一鳴道:「我徒弟呢,本就該跟去的,一來便於我在途中教導他。讓他邊走邊學,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我也是邊走邊學的,從前如此,將來也如此。我師父的靈骨,是跟定我的,這是他活著的時候,就已經定了的。至於松風,我真不知該怎麼樣才好,我走之時,他未必跟著我,但之後,他必定會跟上來。並且,我也不知他是如何避開那許多危險的。估計,我這一走,他也會跟在我身後的。這個就只能由他了。我們說什麼,他也聽不懂,我們做什麼,他也不明白。只能聽之任之。師兄也不必擔心,他輕易就能到貴派來,並且是在我們之前來到,越過南坎視若等閒,不必咱們指路,他的厲害,不言而喻了。既不能左右,便聽任他罷。他若還在,就煩請師兄照拂,他若不見了,師兄也不必擔心。」

  二人說了這些,何三思見他意已決,也不阻攔,道:「那,師弟一路小心。只是我過後尋找師弟,難免會有些麻煩。」韓一鳴微微一笑:「不會,師兄要找我,只怕消息會多得不得了。我既已決意去搶在平波之前,怎會聲息全無?到時師凶想要找我,輕而易舉。」何三思一想也對,便道:「那師弟只管去,小心些便好。若有什麼事,就來找我,我修行簡單,也沒甚本事,但還是能幫得上手的。」韓一鳴道:「師兄說的是,我記住了。」

  次日一早,韓一鳴叫了青竹標,與無辛、何三思道了別,告辭而去。進南坎須等侍時機,離開卻是極簡單,此時青竹標已學會了御劍術,雖說使得不夠純熟,但他膽大,加之初初學會,正是心癢難耐之際,一聽有了新會招術可以使上的時機,自然是踴躍向前的。與韓一鳴一起,御劍而去。韓一鳴因他是新學會的御劍術,特意慢了些。一路之上,青竹標興奮之極,倒也穩妥,直到落下地面,還有些意猶未盡。

  靈山同門相互尋找本就不難,韓一鳴先找準了沈若復所在,落下地來,離沈若得所在之處也就不遠了。此處乃是一個小小山村,也就二十來戶人家,韓一鳴四處一望,已看見村邊一座茅屋有靈光,便向那邊走去。

  這座茅屋極小,韓一鳴一眼看去,已將四圍都看了個清楚明白。這茅屋之外,有一小小院落,茅屋半舊,並無甚異樣之處。但走得近了,靈光越來越盛,走到院門前,韓一鳴見院門未關,先伸手拍了拍院門上的門環。

  茅屋門開了,一個農人走了出來,遠遠對著他們看了一眼,趕上前來,拉開院門:「師弟,你來了!」這農人大約三十歲模樣,衣裳頭髮連臉上都顯得髒灰,但聲音卻是沈若復的。韓一鳴微笑:「師兄,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沈若復愣了一愣,四處一看,道:「先進來再說。」韓一鳴見他謹慎,也四處看了一看,不見異樣,這才進了院子,沈若復將他們引入屋中。一進屋子,才見那屋內十分寬敞,好幾間寬敞的屋子,只是陳設簡單。

  沈若復道:「師弟,你總算來啦。來來,這邊坐。」引著他們進了一間屋子。進到屋內,韓一鳴道:「師兄,你怎地是這副模樣?」沈若復道:「說來話長了。這個咱們稍後慢慢細說。青竹標很有長進了。」青竹標搶上來對沈若復行禮:「沈師伯好。我學會御劍術了。」沈若復道:「好呀!學會這個,你的修行就入門了。你餓了吧?」青竹標笑道:「還是沈師伯知道弟子,一早就跟師父趕往這邊來,什麼都沒吃,真是餓了。師父好似不餓一般,弟子餓得前胸貼後背了。」沈若復取了一盤餅來,道:「你將就吃些罷,我這裡吃的簡陋。」青竹標接在手中,先拿起一塊餅來,咬了一大口,忽然想起來,把那盤餅捧到韓一鳴面前:「師父也吃些。」韓一鳴道:「我不餓,你吃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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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4 19:40:42 |只看該作者
九八九、神石

  青竹標道:「師父,你都要成神人了!吃得那樣少,並且不會餓。昨天我看師父也沒吃什麼。」韓一鳴愣了一愣:「你說什麼?」青竹標早已塞了一塊餅在口中,嚥了半晌才道:「師父,你這兩天吃的越來越少了。師父,你就真的不餓麼?」韓一鳴果真不餓,沈若復對他上下打量了一陣,道:「師弟,你身上靈力比之前可是大不相同了,有什麼神奇的際遇麼?」韓一鳴道:「師兄,這個咱們過後再說。我前來請教嫂子一個問題,不知嫂子可在?」

  沈若復道:「她出去了。不過晚些時間便會回來的,師弟先等一等。」韓一鳴道:「好。師兄,這裡倒是個清靜所在,師兄如何尋到的?」沈若復道:「清靜所在?唉,你若知曉這裡有什麼,也不會說出這話來了。這裡絕不是清靜之地!」韓一鳴聽他話裡有話,便道:「師兄,怎麼了?」沈若復道:「師弟,我也不瞞你。這裡並不是清靜所在,便是你來前二天,這裡還打得死去活來呢!」韓一鳴道:「師兄說來聽聽。」沈若復道:「我這裡,藏了一塊神石。」韓一鳴奇道:「神石?」沈若復道:「是。我本也不知曉是塊神石。我和羅姑與師兄弟們分手之後,便跟羅姑先去了一趟西南邊。羅姑有些功課,需在西南方做。那是她的事,我也不懂,我也不問。只要沒什麼意外,我向來不多加詢問。之後,有一天夜間,一個靈山童子來見我了。」

  聽到「童子」,韓一鳴抬頭看了沈若復一眼,沈若復道:「師弟,怎麼?你也是應該見過這位童子的。」韓一鳴道:「何止見過!」沈若復道:「師弟,你給我的那片藍龍鱗,是他給你的麼?」韓一鳴道:「他連這個都對你說了麼?」沈若復道:「是!因我起先並不信他,他才對我說了這個。」韓一鳴道:「這童子,疑點甚多,很多地方,乃是我想不通的。但他的修為,必定是我靈山的,這也是我不能理解之處。」沈若復道:「我也同師弟一樣的。之後,這童子告知我,一定要到此處來,此間會有塊神石出現,這塊神石師弟過後會用得上,但只要神石一出,各派皆會來爭搶,因此,他請我先來此地守候。我聽他所說,並無於靈山不利之處,便與羅姑同來了。來的時候,這塊神石還未出現,這童子就在此間建了這間茅屋。他的確靈力高強,這茅屋內外設了幾個結界,實則把這裡變成了一個極大的結界。同道中人來過數次,還真能沒闖進來過。」

  韓一鳴道:「那童子的靈力,的確高得嚇人。只是不能隨心所欲的用,似乎要等時機。我聽他說,他是被平波暗算,重傷未癒,才這樣的。」沈若復道:「是麼?這個我沒聽他說起。」韓一鳴道:「師兄,你從前果真沒見過這童子麼?」沈若復道:「師弟,我從前果真未見過這童子。聽都不曾聽說過,但,他的靈光,我再三看過,他的靈光果真是靈山的。也因了這個,我們守在了這裡。」韓一鳴道:「師兄,你們真是辛苦了。」沈若復道:「那童子告訴我,師弟遲早來找我。我們守在這裡,也不便以從前的面目示人,因此我們就裝成這樣。我於農活是一樣也不會,裝也裝不像。好在,咱們並不惹事,也不惹人注目,因此一直沒什麼煩難。只是神石於二月前出現,之後,我們便沒了安寧之日。」停了一停,又道:「他們倒也不能拿我們怎麼樣,並且,我絕不出面。只要同道們來了,我與羅姑就不出去。師弟,還真不用講,各門各派都來了,人人都想得到這塊神石。」

  韓一鳴道:「是怎麼樣的一塊奇石?」沈若復道:「師弟,來,跟我來,你也看一看。」青竹標湊過來:「師伯也帶我看上一看。」沈若復道:「來,來,你也來看一看。」將他們引到窗前,指著牆角的一塊石頭道:「就是這個。」韓一鳴對著石頭看了兩眼,看不出玄妙來,這石頭只有兩手合在一起那麼大。靜心再看,只見幾道字符押在上面,石頭本是灰白色,字符下面的石色卻是墨一般黑。韓一鳴道:「這有什麼玄妙,我就看不懂了。」青竹標道:「這不就是一塊石頭麼?」

  沈若復笑道:「看來你還沒學會用心看。靈眼也未開。嗯,師弟,你教他看一看。」韓一鳴道:「他才學會了御劍術,我們便趕過來了。別的我還未來得及教他,師兄說的是,一會兒我教教他。這幾道字符就將這塊靈石壓在了這裡,沒人動得了,著實了得。」沈若復微笑:「各派人雖來,卻沒人與我們為難,羅姑說,他們看不到咱們。那童子當時也說過,讓我不要與各派衝突,只守著便是了,與此石有緣之人,自會來取,這個人不是我,也不是師兄師姐們,說不定就是師弟你!我一定得守好。因此,直至如今,我們也房間不讓他們看到我們,也沒出去與他們打過照面。」停了一停,道:「也說不定,他們根本沒能看到我們。」

  韓一鳴想了一想,道:「那今日晚間,他們還會來?」沈若復道:「應該會來,他們奇也就奇在這裡,白天不來,晚間才來。按理說,要搶東西,哪裡分白天晚上的?他們偏就是這樣,一定是晚間才來。夜裡哪怕打得不可開交,天邊只要有了一絲曙光,或是聽到雞叫了,便走了。」這果真奇怪,韓一鳴道:「怎麼會是這樣?」沈若復道:「是呀,我也想不明白,這是什麼緣故。」韓一鳴道:「師兄,那,你見了平波門人沒?」沈若復冷笑:「哪裡少得了他萬虛觀的能人?天天來的,換著來。我若不是那童子再三嚀囑,早就跳出去動手了!」韓一鳴道:「他也來搶?那更不能讓他搶了去!他想要得到手的,我都會搶先拿到手!」

  沈若復笑道:「師弟,這個他們應當拿不去。我也想拿這塊靈石,可我手一伸過去,靈石便不見了,我守了這許久,一直是熱鬧非常,卻沒人真正能拿到手的。咱們看熱鬧就好了。這熱鬧可是難得一看。看到這許多人為爭這麼個石頭子,亂成這樣,也挺有意思。」韓一鳴道:「作壁上觀?也好,那就看看。」

  兩人又說了幾句閒話,韓一鳴道:「師兄,我這回過來,乃是有一事,要請羅姑解我的疑惑。」將汪靖波起死回生一事說了一回。沈若復聽了,思索良久,方道:「我不曾聽到羅姑說過有關起死回生之類的事,你也知曉,她只指路、引路。她曾與我說過,她從不做逆天之事。師弟,起死回生,本就是逆天道的。不過她的修行,我也不甚明了,最好還是你親自講給她聽。不過師弟,我之所想,與你之所想一般無二。她即便不會起死回生,但至少不似咱們一般,聽到了全無頭緒,全然不解。她應當知道些,畢竟也是陰陽兩界行走的人,不會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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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4 19:40:49 |只看該作者
九九零、起死

  太陽未到中天,羅姑已回來。遠遠看去,她就是一個老婦,布衣布裙,行走遲緩,及至走入屋中,已變回羅姑尋常的樣子。依舊是布衣葛裙,卻面目姣好,十分年輕。一進屋來,看到韓一鳴與青竹標,略愣了一下,道:「師弟來了。」韓一鳴識得羅姑已久,但向來少言語,羅姑就是在靈山,也是避開他們的。這時先行問好,趕緊起身問好。想是羅兼顧入世時刻久了,不再似從前那般疏遠。

  沈若復將他們趕來的原故講了,羅姑聽了,眉頭微微皺起,片刻之後才道:「這個一句兩句也是說不清的。我先弄點吃的,讓師弟和青竹標吃過飯,我也想一想,還有不明白的再問問師弟,才能說出個一二來。」她直接走進旁邊一間屋子去了,沈若復道:「青竹標,你還不去幫忙?」青竹標一溜煙跑去相助了。這裡韓一鳴才問沈若復道:「師兄,說起來,這麼久了,別的師兄,師姐們,有沒什麼消息?」沈若復道:「沒什麼好消息,卻也沒什麼壞消息。師弟,我與師兄師姐們雖分開了,沒在一起,但彼此偶有聯絡,都還平安。只是,我們一直不知道你的消息。師弟,我倒是聽說,你被平波所殺!並且,這是顧師兄、陸師兄傳過來的,我著實擔心,可我也不信。平波要真殺了你,或是抓到了你,同道之中,早就吵嚷開了。以平波的為人,一定會設個局,引得我們全都落入他的計算之中的。因他那邊沒動靜,我也就沒信。但擔心是難免的,好在今日看到你了,我提著的心,也放下來了。我尋個機會,將你平安的消息,告知師兄師姐們,大家也好放下心來。」

  吃過中飯,青竹標收了盤碗,羅姑坐下來,韓一鳴細細將汪靖波的事又說了一遍與她聽。羅姑聽完,沉吟不語,良久,才道:「這個起死回生,我也未曾見過。這是逆天行事,不是什麼好事。不過,我細細想了一想,我師父曾與我說過,起死回生之後,這個人,就不再是原來那個人了。人死之後,前世都是煙云,對於前塵往事,都不在意了。入了輪迴,就更不可能記得前事了。你可知汪靖波的年紀?」韓一鳴搖了搖頭:「我那時是初入靈山,與汪靖波也只是一面,我也不好打聽這些事,真不知道他的年紀。」羅姑微微點頭轉而問沈若復:「你知曉麼?」沈若復想了一想,道:「平波門下沒什麼稀奇了不得的弟子,若是有,他門下必定嚷嚷得人盡皆知。按師弟所說,他是平波極為愛惜的弟子,那也算是個中翹楚了。尋常弟子怎能得平波青眼有加呢?聽師弟這麼一說,我斷定,他也是百年以上的修為。於平波而言,他門下弟子良莠不齊,能在百年之內有所起色的,只怕平波都要歡喜得不得了啦,因此我認為,這汪靖波,修為該在百年以上。」

  韓一鳴愣了一愣:「要這麼久?」沈若復笑道:「師弟,你總是拿你的修行來跟別人的比。你是天賦靈力,與靈山有緣,才入了靈山的。平波收弟子,可不是這麼收的。只是願意投入他門下,他都收的。咱們靈山是修行靠個人,他門下何嘗不是?各門各派都是這樣的,百年之內,學不會各派馭使法寶法術的人,多得不可勝數,不能馭使自己的法寶,自然也不能長生。師弟,死於修行路上的弟子,可遠遠多於得道的弟子。這就是當時我為何要教導青竹標,因我看好他。他的靈光,只要點亮了,非同常人。青竹標學會了,之後就好辦了,不是麼?」青竹標滿臉的開心,湊上來道:「師伯,你是說我有靈光麼?我早就有靈光麼?」沈若復笑道:「是。其實人人都有靈光,只是有的人點得亮,有的人點不亮。你的點得亮,是你的福氣,也是你的運氣。你的靈光能在你死之前點亮,是你的福氣。但到靈山來,那麼快點亮了,卻是你的運氣。我不是說修行看各人麼?各人是不一樣的,你入別的派,未必能那麼快點亮的。」青竹標本有些得意,聽了這話,立刻老實了,說:「是。」

  韓一鳴著實佩服沈若復,幾句話之間,青竹標已經是起落了一番。拿捏青竹標,拿捏得極準。羅姑道:「萬一這汪靖波也如青竹標一般,在平波手下,也是很快得道,有了靈力,不過二、三十歲年紀呢?」沈若復道:「年紀,有那麼要緊麼?」羅姑微微點頭:「是的,年紀是極其要緊的。這樣來說罷,人活百歲,豈有不死?生死乃是大關,凡人都逃不了這一關,修行厲害的人,已不是平常人,因此不受生死限制。各派修行或許不同,但就我所知的,人死之後,進入輪迴,往生來世,就此開始下一世。下一世是什麼,誰也不能事先得知。不過,修行之人,若是死了,來世,就說不定了。」沈若復問:「你的意思是,修行之人,沒有來世?」

  羅姑道:「也不盡然。修行本已逆天,在我看來,就是逆天的。有生有死,才是天道,不是麼?修行之人,與常人不同,常人是往生來世的,修行之人寂滅之後,就灰飛煙滅了,因此,長生是修行的第一要務。那些不能長生之人,有魂魄入輪迴。而寂滅,卻是魂飛魄散,再也不會在這世間出現了。因此,修行是好還是不好,也不是一語能定論的。其實,來世是什麼,很是飄渺。從前也有門派是專修來世的,現下已經沒了。不論怎麼修,入了輪迴,一切化為烏有,世事已多變,未知之事更是何等渺茫,因此,專修來世的門派就沒落了。說起這個來,我也知曉,有的大德高僧,是有轉世之說的。這個也很明白,狂飆的轉世,你們也見過。但這樣的事畢竟少而又少,汪靖波沒有這樣的修為,只怕平波自己,也沒這樣的修為。他的弟子,就不要往這個轉世上靠了。我看,你說的這個起死回生,不是好事。」

  韓一鳴心道:「這還用說?」停了一停,卻聽羅姑道:「於我們不是好事,於平波也不是好事。若汪靖波年紀輕,又是善終,那麼他的魂魄早就入了輪迴,等待往生。平波有再大的本事,也不能左右輪迴。如何決定得了汪靖波再世呢?但按師弟所說,汪靖波是被吸乾的靈力,連性命都吸走了,化為飛灰的,他不是善終,化為飛灰,他不止沒有了來世,更沒有了魂魄,靈力留不下來,平波是如何讓他重生的呢?」韓一鳴聽到這裡,心裡隱約有了個想法,問道:「那,你的意思是,重生的這個人,未必是從前的汪靖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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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九一、搶

  羅姑道:「這個真不好說。我雖不懂這個,但我知曉一點,輪迴不能左右,不可逆轉。就算是平波再有本事,要讓這個弟子起死回生,也要有個藥引子之類的物事,至少,這名弟子的靈力,他是必須有的。難不成,他早早把這弟子靈力封存了一些?」韓一鳴道:「有封存了的靈力,他就能讓汪靖波起生回生麼?」羅姑道:「這還真不好說,但沒這汪靖波的靈力,起死回生的,絕不會是汪靖波。有靈力而寂滅的人多了,沒見誰能起死回生的,你們的師長們,那樣高的修為,不是也寂滅得乾乾淨淨了麼?因此,這世間多的是孤魂野鬼,誰知道他那弟子是什麼野鬼復生的?」

  韓一鳴聽羅姑這樣一說,心裡的擔憂放下了一半,羅姑道:「反正我覺得這不是什麼好事。我是身在此間,只能猜測。若是能親眼看上一看,或許會更明白些。」韓一鳴道:「那你有沒有聽說過一種法術叫回魂術呢?」羅姑微微點頭:「回魂術有很多種,不知你說的是哪一種?」韓一鳴道:「與蠱術相關的,你聽說過麼?」羅姑遲疑了片刻,道:「這個,我只聽說過一點。蠱術本來是借助蟲蛇毒物而成的,這種法術總是在南邊出現,因那邊氣候炎熱,毒蟲毒蛇毒藤毒草較多,當地人用這些毒物,養出蠱來,本是防病治病的,防身護己用的。那邊人情彪悍,大多好勇鬥狠,也就有人用蠱術掌控別人,這壞名聲一旦傳開了,人人害怕。因此,對於養蠱,大家便害怕了。蠱術是很神奇的,我從前聽說,厲害的,是可以養住魂魄的。當然要借助許多物事,於自身也有礙。不過我於此道不通,這也只是聽說罷了。」

  她停了一停,道:「你,不會是招惹了別人,被人放了蠱吧?」一雙眼睛對著韓一鳴上下打量。沈若復也跟著一起打量。韓一鳴搖頭:「沒有。我還好。有一件事,我從前未與你們說過。那是我才進靈山的時候,隨二師伯下山,途中遇上一個從事此術的女子,她在平波與我為難的時刻,救過我。這事我當時便與二師伯說了,二師伯讓我一忘皆空。我也一忘皆空了。但是後來,我再遇見這位女子,她把她的金蠶蠱扔給了我。」說到裡,沈若復驚道:「平波抓到的,就是這個女子麼?」韓一鳴道:「是。我當時記不得她了,是因二師伯不讓我記得。就是我拿到金蠶蠱的那天晚上,我想起來了。但第二天有事,我沒來得及與你們說。」

  羅姑道:「那,她是不會幫平波的。養蠱之人,不會受制於人的。平波若是對她禮敬有加,或許她還會幫個一二,若是將她囚敬,那她絕不會幫他,就是出手,也是不得已。心不甘,情不願,會有什麼好結果?養蠱的人本來就是世外之人,絕不願受人所制。你不必擔心,她絕不會盡力去幫平波。」韓一鳴將何三思尋上門來,隨何三思去了一趟海寧派的事說了一回,也將自己看到平波將如莘供在一個金盤之上,沒說自己險些被平波殺了。沈若復道:「如莘身上,一定有平波想要的物事,他才會這樣做。咱們怎麼才能將如莘搶出來呢?」

  韓一鳴道:「平波將如莘鎮在他萬虛觀最大的法陣裡,那個法陣我無意中進去過,搞不好是萬虛觀幾代掌門的心血,現下我們應當進不去,也搶不出如莘來的,就算進去了,也是有去無回。因此,我想的是,只要是平波想要的物事,我就搶先拿到。這樣平波沒法在如莘身上施什麼法術,我手上拿到的越多,平波越無奈。他想要,行呀,來找我。」沈若復道:「這倒也是個好法子,至少,他不能為所欲為。」說著,看了看外面那塊石頭。沈若復道:「師弟,你晚間就可以看到,平波門下弟子,一定會來的。這二個月來,他們哪天晚上沒來?哪天沒打幾架?」韓一鳴笑道:「好,我也去搶。我一定要當著他們的面搶到手。」

  因了晚間要看這場熱鬧,下午沈若復將韓一鳴、青竹標帶到空屋內歇息。青竹標年輕,說睡便睡,到了屋裡,往一床上一倒,已呼呼大睡。韓一鳴卻不累,坐在屋內,仔細盤算。

  下午,天色暗下來,羅姑已備了飯食,就放在窗下的桌邊,沈若復笑道:「我們一直這樣,天黑才吃飯,看著他們打得不可開交,咱們吃得也開心。」羅姑的手藝自不算好,但韓一鳴與青竹標去了寧海派,吃的都粗陋不堪,這時吃羅姑做的飯,真是美味,青竹標風捲殘云般,轉眼間已吞下去了兩碗。韓一鳴近來不覺累餓,隨意吃了一點,兩眼看著窗外。一道寒光閃過,一個人已出現在院中。這人身形高大,一身灰袍,背上背著一柄長劍,臥蠶濃眉、鼻直口方,乃是塵溪山的大弟子劉晨星!

  韓一鳴道:「怎麼劉師兄也來了?元慧也想要這神石?」沈若復道:「怎麼不想要?雖說我也不懂這神石到底是有個什麼用途,但看他們打成這樣,就知這神石是好東西了。這才第一個來,後面還有人呢,咱們瞧熱鬧罷。」劉晨星雙手負在背後,對著神石打量了片刻,走到一旁盤膝坐下,不知為何,沒有動手。韓一鳴忍不住道:「師兄,他不是第一個到的麼?怎麼沒見他動手呀!這時要是拿了,還用得著後面打麼?」沈若復道:「一直是這樣。我猜著是不是那童子的符咒厲害,讓他們看不明白這是什麼?又或許是讓這塊神石時隱時現,因此他們不能一來便下手。除了這二個解釋,再沒別的。師弟,你要等到什麼時候去搶?」

  韓一鳴笑道:「現下是絕對不搶的,只有劉晨星劉師兄一人,我搶個什麼勁兒呀!既然他們不能得手,我就多看看,人多了去搶,尤其當著平波門人的面搶到手,那才讓平波頭痛呢!」沈若復笑道:「那也是。反正熱鬧得很,師弟慢慢看。我最先看之時,要不是記掛著那童子說的只守不要動手,我也搶去了。著實熱鬧。這塊神石還真是他們用盡了心力手段要搶的。哦,對了,我下午的時候已經告知師兄師姐們了,你安然無恙已到了我這裡。平波真是狠毒,這謠言傳出來,確實讓我們心神大亂。不瞞師弟,幾位師兄師姐已經想法子,要去與尋平波了。好在我是聽說的,我一直跟他們講,這是謠言,若真信了,後果不堪設想。饒是我這麼說,我自己都有些沉不住氣。只能說,平波的手段,果真是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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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5-2-14 19:41:04 |只看該作者
九九二、因果

  韓一鳴沉默片刻,才道:「師兄,這並不是謠言。平波果真差點得手。他或許是以為得手了,才廣為傳播的。」沈若復與羅姑都呆了,定定看著他,半晌,沈若復才道:「師弟!你,你說的是真的?」韓一鳴將南坎門前被平波打中一事說了,沈若復急道:「那,你當時怎麼不叫我們?你只要一叫,我們天南海北也會趕過來,斷不會讓平波得手!」韓一鳴道:「師兄,你們不能來!我們都太小看平波的道行了!他將他最早在萬法玄門修到的靈力,都封存起來了。他身上顯現的,只是進入萬虛觀後的修為!因此我們看到的,都只是部分,也顯得靈力不高。他對我下手之時,是將他封存的靈力都引出來了,又做了全在他靈力控制之中的迴旋。因此,我才被他暗算個正著的。你們要是都在,後果是什麼,你可想而知的。他的門人弟子,也不是吃素的!」說著,拿出徐子謂的寶劍來,放在桌上,道:「徐子謂師兄一直跟在我後面,與平波遇上了!被平波打得神形俱滅!」

  靈山破滅之後,韓一鳴是第一次稱徐子謂為師兄。沈若復也愣了一陣,道:「是的,儘管我們早沒有當他還是靈山的師兄了,他還是靈山的師兄。唉!」韓一鳴道:「他是為了把我從平波的迴旋當中放出去,用所有的靈力護我,我最後,都沒能叫他一聲師兄。」他心腸已剛硬了,說到這裡,還是有些傷感,但片刻之後,又壓下去。沈若復道:「師弟,你難受麼?其實不要太難受了。徐師兄當日若是真跟著司馬靈逸他們叛離師門,早就寂滅無形了。就因他臨時的怯懦不忍,活了那麼久。若是我,活著的這些日子,定是生不如死的。他也是條漢子,堂堂男兒,所想該當與我沒什麼差別。他就是等著找機會寂滅的,寂滅之後,一切皆空,再也沒了這種折磨,反而是解脫。從前我們看不起他,如今,我還真認他是我的師兄了。」韓一鳴道:「活著的時候不認,寂滅之後,我們倒都認了他。這是何等的笑話!」

  沈若復道:「這不是笑話!他背棄靈山,活著時,我們雖沒為難他,但我們視而不見,從不看他,就是折磨,他是必定要承受的。有因便有果,背棄是惡因,我們的不認是惡果。沒什麼不對的。但他這樣寂滅,卻是靈山弟子該有的做法。因此,我再認他為我的師兄,儘管於他已沒什麼意義,他連來世都沒有,按羅姑的說法,他沒有來世。我卻因此原諒他了,活著的時候,我不能原諒他。他死了,是為靈山死的,我承他的情,他也就是我的師兄了。」韓一鳴道:「是,師兄說的透徹。看的也透徹。他救不救我,並沒什麼要緊,他不救我,我也不會怪他。但他是因平波寂滅的,我便要為他報這個仇。」

  兩人才說到這裡,幾道寒光直撲到院心來,又有幾人趕到了。這幾個人身著黑袍,背上背著桃木劍。為首的一人滿面笑容,另一人雙眼有如銅鈴般鼓出,正是平波門下的錢若華與宋出群!韓一鳴一見這二人,前塵往事都浮上眼來,牙齒緊緊咬住,怒氣還是滿身躥動。沈若復看他異樣,一把按住他:「師弟!不要輕動!那童子已告誡過我,這神石是有緣人才能得的。咱們不要動。」韓一鳴冷冷地道:「這有緣人要是平波,我可不會讓他們拿走。打便打,誰還怕了誰不成?」沈若復道:「師弟!這有緣人要是平波,別說是你,我也忍不住。早就打了!還等到如今?那童子是咱們靈山的,你說,他那樣高的靈力,總不至於讓咱們來幫平波守候罷?萬一那個有緣人是他自己呢?咱們是為他而守呢?等等看罷!」

  錢若華四週一看,除卻劉晨星之外,再沒人了,便先笑道:「劉師兄,咱們又見面了。」劉晨星笑道:「錢師弟,咱們哪天不見面呢?這寶貝貴派掌門想要,我派掌門也想要呀。大家都是無寶不到,就不必多說了。師弟帶著這許多人守在這裡,也不是一天二天了,這寶貝靈光一閃即走,咱們都沒拿到手,便是無主之物,誰也說不得誰。只是大家各自施展手段,誰拿到手了,便是誰的。」錢若華笑道:「師兄的修為,豈是咱們可以相比的,這許多天了,咱們也沒勝過師兄一招半式的,少不得要請師兄手下留情。」

  劉晨星也笑道:「我這點微末伎倆算什麼?師弟也太瞧得起我了。師弟帶這許多同們來,必定是要得手而後快的,師弟們不對我下手,我已然要謝天謝地了,哪裡輪得到我來手下留情?師弟就不要講反話了。」韓一鳴一向都覺得劉晨星寬厚,聽他這幾句話,著實尖刻,不覺有些意外。那宋出群卻是個粗人,火炮般的性子,一點即著,跳起來罵道:「姓劉的!你別給臉不要臉!老子就是跟你過不去了!你待怎地?前幾日若不是你攔住了老子,這寶貝早便到了老子手裡了!哼!你今日再敢攔阻,定不會讓你有好日子過!」劉晨星卻不動氣,笑道:「你怎地不說你在我背後使手段下殺招?你也不必與我客氣。今日我照樣攔你,本來我不與你為敵,是你先下手暗算我的。師弟這會兒心裡不爽,過不去,要對我下手,我也等著你,你何時想來尋我的晦氣,我悉聽尊便。」

  宋出群哪裡經得住這一激,跳了起來,手一揮:「上!」卻聽錢若華伸手一攔,笑道:「誰也不許動!劉師兄玩笑話,大家不必當真。師兄,現下趁別人未到,咱們打個商量如何?」劉晨星面帶微笑:「原來是玩笑話。我還當貴派真要想要我這條性命了。」宋出群猶罵道:「什麼玩笑!誰與你玩笑!老子要與你動真格的!「錢若華將宋出群狠狠瞪了一眼:「你給我閉嘴!後面呆著去!」宋出群瞪著一雙牛眼:「師兄!他……」錢若華喝道:「後面去!」宋出群不言語了,只將劉晨星狠狠瞪了一眼,走到後面去了。錢若華這才轉過頭來,對劉晨星笑道:「我這師弟,向來就是牛脾氣。師兄不要與他一般見識。他那日出手,也是無意的,師兄若要怪,便來怪我好了,不要與他這樣一個渾人計較。」

  劉晨星面上一絲不動,依舊掛著微笑:「錢師弟,你都這樣講了,我就不與他計較罷?」錢若華笑道:「師兄大度,多謝師兄。我這裡有個計較,早想與師兄說一說了,一直不得其便。師兄,咱們不一定要為敵罷。這寶貝難以得手,一來是人多,二來這寶貝太活,咱們難以捉住。要不這樣,咱們二派聯手,師兄的修為自然比我們都高,我們勝在人多,我說在這裡,只要咱們不相互敵對,我們拿到了寶貝,自然也算師兄的一份。師兄拿到了,也分一份給我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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