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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poi8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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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明寐】傲世法則〈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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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0 01:34:15
裂源之箭!(下)

湯森這種做法,是在擠榨控制力、細節把握的極限,形同玩命。但當時形勢太危急,就算冒險也得去爭取,不然王子死定。

但誰能想到,原本無奈也無心的舉動,卻能得到這種結果:更小、更溫柔的控制力,居然打開了篡改異能或神術公式的新局面。

湯森無意間所得的好處,簡直超過別人苦修異能半輩子——菲斯特腳下那群鴿子可以作證。

“我不信!你一定藏著東西!交出來!”畢維尼完全沒證據,他只是盲目的在湯森這里找自信,但湯森不能開口啊,這就是他做的,他一開口就容易露餡啊!

露餡之后,會被抓去教會切成片慢慢研究吧?那湯森寧願被亂拳打死。

就在湯森想到“死”的這刻,耳中聽到遠處傳來的一陣羽翼震動之聲。他抬了抬目光,發現一群白鴿沖天而起、正順著風向繞城而飛。

呃?這群下油鍋的懶貨,為什麼剛剛不飛要等到現在飛?

難道……?

湯森默然將目光一壓,卻意外看見遠處的菲斯特,他正單手舉起直指頭頂天空。手指上發出一道隱約的光柱,將他和天頂云層連接起來。

“應誓之約,以我之名、波濤之心——”菲斯特站得筆直,假面上精光閃耀,目光如冰針一般刺人心田:“叱令——潮汐!”

這句叱令一出,廣闊空間內的空氣,再一次的、迅速合並分出層次,變得粘稠而厚重,以遠遠超過上次的速度和數量,一片片、一團團的向使徒撲來。

湯森看見漫天的帶狀空氣層,垂下、褶皺、累積、重疊、涌動,無聲的涌動中,輕波細浪四面八方,天上地下,全都對準了畢維尼。

“領域!”使徒有恃無恐,哈哈大笑:“我有領域我不怕!”

“你不怕最好!”菲斯特冷笑一聲:“洶涌!”

海潮沖到、洶涌澎湃、撲天蓋地、一浪接著一浪的撞向畢維尼——沖破界限、沖破一切阻礙、沖到畢維尼身上!

畢維尼身上沒有光亮閃耀,領域內也沒有光亮閃耀!

只有一直掛在畢維尼身上的黑圈再次擴大了,帶著一股常人無法承受的壓力襲來,讓畢維尼難以邁開腳步——綿延不絕的驚濤與駭浪,從各個方向沖過來,撕爛他的領域、壓碎他的防御、最后撞擊他的身軀!

此時的畢維尼不是什麼使徒,而是風浪里的一只小舢板。他無助的叫喊、無奈的倒退、無憑的浮沉!

他貼身的皮甲立即破裂,碎片紛紛、轉瞬成灰!

——但近在咫尺的湯森一點壓力都感受不到,什麼事都沒有。

肉眼可見的傷口,不斷在畢維尼體表出現,就像有無數看不見的鋼鞭正在瘋狂的抽打他一樣!

“轟!”的一聲巨響,畢維尼身軀被徹底撞飛!嘴里血噴三尺!他翻轉不休的身軀上,出現了一條奇異的傷口,各種色彩的光從里面透出來!

與此同時,萬里之外的光輝聖城、神威庭的意志大廳之內,代表畢維尼的那簇火焰也開始劇烈閃動。

被加強的誓約打擊,畢維尼完全被打蒙了,很干脆的陷入昏迷中。他的身軀在無意識的翻滾著——而且在旁邊不遠處,還有人伴飛。

此人,就是好學不倦的湯森。

傷口不流血只透光這種事,他肯定很好奇。于是他忍住一身的傷痛、緊緊跟隨,不但用眼睛看,同時還將感知開啟到極致。

短短瞬間,畢維尼和他的偽界限,就這樣被湯森的感知掃描了幾百次!

短短瞬間,湯森腦海中就繪出偽領域的立體圖像——從邊緣的彌散區域到核心的畢維尼,都被如實、直觀的表現出來,而且細節豐富、信息完整。

可以說,連畢維尼都沒如此徹底的看過自己,要是早知道的話,他一定會在偽領域中改變關于感知的規則。因為湯森的感知接下來獲得了最關鍵的情報:偽界限的結構圖,還有除了偽界限之外畢維尼最大的秘密——內空間。

淡綠色霧氣,就是從畢維尼的身軀上流淌出來的,他體表有十幾處這樣的位置,還都有掩飾……畢維尼用教會風格的紋身覆蓋。

但在湯森強大感知掃描下,這些掩飾毫無作用,相反還有指路的功效。

有出發點和目的地,當中的路徑就很好推算了,所以湯森得到了偽界限運轉圖。他終于知道領域這東西不是異能師先把領域建好,用的時候像穿衣服似的套在身上。

真實情況正好相反,異能師要拿自己當基礎建起內核,然后才能向四面八方擴張。

這些東西很重要,可還不至于讓湯森震撼。

令湯森震驚的情報是畢維尼的“異能源陣列”——從始至終,他都沒看到使徒有這東西,還很好奇畢維尼把這玩意藏哪去了。

別的異能師,你比如說菲斯特,那顆茂盛的異能源大樹一直在他背后杵著,造型誇張,簡直比黑山老妖還亮眼。

感知擠進透光的傷口之后,真像才顯露出來。畢維尼的源陣列(神術領域稱呼)藏在他軀體內部!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湯森決不會相信這種事。飛龍谷小說

從透光的傷口窺視進去,那里面是個很大的空間,源陣列高懸其中還顯得有點空曠。所以湯森此時感覺很怪異:使徒這具身體不成了個空間道具了嗎?他到底是不是人啊,居然把自己搞成這種摸樣?

這東西叫內空間,是領悟界限或領域的基礎,更是安置能量陣列的萬全之所。

畢維尼的源陣列,屬于超級濃縮型。

正面看,它很像一把多功能折疊刀,各種屬性的能力源凝成又薄又長的刀片形狀,可以分門別類的打開、合攏。在陣列和刀片表面,還分布著精美繁復的符文回路,能量流轉,就像穿云舟肚子里的異能機械。

就算畢維尼本人昏迷著,整個偽界限還是在源陣列的維持下自行運作,並不斷注入能力,不斷試圖修復,智能很高的樣子——畢維尼這種變態也能做出如此精細的陣列?

這不是神經病的專精范圍吧?

湯森有很多疑惑,但同時他也很清醒,他知道這個窺視內空間的機會百年難遇、稍縱即逝,所以全神貫注——接著他就在折疊刀陣列上發現兩道裂縫。

從周圍的種種跡象分析,兩道裂縫都應該是傷口!因為裂縫的走向不但阻礙能力運轉,還截斷了很多條回路——這一定是平靜和潮汐造成的傷口!

湯森終于清楚了差距,這有點讓人泄氣,因為遠遠不止十倍!

如果不是有誓約傷使徒在先、並且全程壓制著他,自己早完蛋了。

畢維尼今天倒了血霉,大把的機會,但從頭到尾沒全力出過手。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他自己站上那塊地磚,然后糊里糊涂一路挨打,實力從全盛降到五成、降到四成、再降到三成,現在的實力怕是剩不到兩成。

真實世界就這樣,有就有,沒有就沒有,往往不受人控制;但在“有”的情況下,就能通過某些方式增減數量變化,繼而用這種變化去影響更深的層面——如果之前使徒給人的感覺是絕望,那麼這道傷口的出現就代表希望,戰勝他的希望!

天賜的良機,時不我待!

澎湃的熱血,義無反顧!

“菲斯特!”湯森高喊的同時,竄飛上天:“準備好!”

疾飛上升時,湯森右手平伸,異能力量從豪情腕帶中滾滾流出,在手心凝聚、壓縮、再凝聚、再壓縮。等他穩住身體,異能源已經變成一根足有兩米長的箭矢!

沉默之牙,緊握在湯森手中;異能箭矢,輕輕搭上了弓弦;湯森的目光鎖定了畢維尼,鎖定在畢維尼軀體內的能力源陣列上。飛龍谷小說

“射中裂縫、扯開就好、我不要驚喜!”

呢喃中,湯森肩后的枯葉雙翼輕輕震動著,金黃色的小葉片翩翩飛起、越肩而過,相繼落在異能箭矢上。從箭矢尾部開始,枯葉們順著箭桿向前纏繞,直到把整只箭矢都包裹起來才算完……

原本晶瑩璀璨的箭矢,徹底變成燦爛的金黃色。

另有十幾片更大的枯葉向下飄落,它們在湯森選定的射擊路徑上、按照某種間隔分布懸停,然后葉邊翻卷起來,把自己弄成扁平尖銳的飛梭形狀。

“她白皙的面頰上,浮動著粉紅的香氣,”湯森的視野開始收縮:“她側轉身來看我,微微傾斜的姿態里,藏著半推半就的誘惑……”

“她婀娜又多姿,就像一首詩。”弓弦被他緩緩的拉動:“那舒卷的軟發啊,偶爾也會掠過她那目醉神迷的眼……”

菲斯特捏了一手的異能果實,緊張的等待。他看著湯森懸于高空,身體完全放平,手中黑弓的弓弦正一點點的拉開、拉滿——那根金黃色的箭矢仿佛是一條神奇的紐帶,已經把空中的湯森和地面的使徒連接起來。

黑弓每拉開一分,現場的壓力就增強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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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0 01:34:32
第十節:鎖定勝局!(下)

   城牆遠處,場面浩大的普通戰鬥,終於揭曉了最終答案。

    銀濤城守軍越打越順,氣勢無比犀利;而聯軍上下,每個人頭上都頂著個「敗」字。浩浩蕩蕩、震天動地的喊殺聲裡,已經沒有他們的份了。拚死的悍勇完全被耗盡,他們眼中只剩下撲天蓋地的絕望氣息。

    小部分人的頑抗,已經是下意識的行為:另有很少數量的人,他們頑抗的目的是為了速死、為了要個痛快:數量更多、兩邊不靠的人」早已在逃走與投降這兩個選擇面前左右為難。

    聯軍旗陣早不復存在,各勢力高層十有八九選擇跪地投降:而聯軍的高級將領,大多是選擇帶親衛殺出重圍~對這種橫下心突圍的敵軍,守軍即使攔截也只是做做樣子,因為聯軍後勤早被破壞的乾乾淨淨,讓他們自己跑著死掉無疑更省力。

    對聯軍方來說,這場戰爭原本不該是這個結局!可自從「某個意外」現身之後,聯軍一方就不能掌握局勢了,也只能像守軍那樣添油加醋。這一來二去的,戰爭過程就變得顛三倒四,最後終於搞成規模大、烈度高、傷亡重的生死血戰……

    但即使如此,大戰場算是比較簡單。兩軍對壘,特點是人多場面大,性質並不特殊,基本上是一個蘿蔔一個坑,生、死、勝、敗都合乎邏輯,沒有特別離奇或無法理解的事情發生。

    城牆下的三人激戰」那才稱得上是凶險莫測、變化多端一恰在此時,那邊也到了出結果的階段。

    湯森噴著血,不受控制的身體從天上栽下來,但還沒掉到地上,他就被菲斯特接住了。小蘿莉趕緊也跑過來,不計前嫌給他仔細檢查了一遍,然後做出跟王子同樣的結論:傷得不太重。

    擊中湯森的神術是畢維尼用眼神釋放的,這才是使徒的正常水準。這類強者,不但言談舉止皆可殺人,目光閃念也可以。畢維尼還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強者,本事差了一線,所以他用眼神釋放的神術等級不算太高,六級而已。

    但某些異能,或者某些有特殊用途的神術,等級不高,效用卻很明顯。

    擊中湯森的神術剛好就是這種,它屬於用在反叛者身上的懲戒系列。特殊用途決定了它的內涵,那就是痛並芶活著。湯森現在沒症狀是時間不到,只需稍等片刻,必有精彩表現上演。

    在此過程中,在不遠處,畢維尼前胸後背一直在噴氣兒,而且顏色不同、濃淡不等。這個現象代表的意思很慘,比殺了畢維尼還要慘,而且還有更慘的事在後面。

    從畢維尼前胸後背噴出來的力量並不均勻,時強時弱不說,方向也變化莫測,這就好像綁了兩個噴氣發動機在身上,而畢維尼本人跟個白癡一樣全無反應。所以,很快就發生了詭異離奇、百年也難得見的一幕。

    畢維尼飛起來了!

    他像個漏氣的氣球,或者屁股下綁著火箭的侏儒、或者是沒了腦袋的蒼蠅。先「咻!」的一聲飛上了天,再「唰!」的一聲衝下地;或者「辟里啪啦」的先在地上犁出一道溝壑、然後又「嘩嘩嘩嘩」的竄到護城河裡衝浪……

    線路之詭異、姿態之猥瑣、去向之神秘莫測,簡直令人歎為觀止!

    從始至終,畢維尼的四肢都無力的甩動,像個徹頭徹尾的木偶,根本沒有自主動作和意識。最後,他濕答答的身體劃出圓潤的拋物線、「啪」的一聲拍在城牆上。濕漉漉的身體並沒掉下來,而是開始橫移。

    於是,城牆上留下一道明顯的水跡。

    這個行為……難道是在擦牆嗎?

    就算是有人刻意安排,恐怕都做不到這麼奔放、這麼詭異、這麼徹底吧?所以有不少閒下來的人,跑去小戰場周圍旁觀,於是城牆上下、護城河兩岸,漸漸就有了些人氣,別看都是蹲著趴著,但他們全是有身份、有本事的傢伙。

    那種不懂異能、沒人保護還敢跑來圍觀高手搏鬥的人,早就死絕種了。

    這類有資格觀戰的人,要不就是菲斯特的精銳手下,要不就是銀濤城中堅力量。他們不僅在等結果,也有觀摩學習乃至危急時刻衝上去支援的意思……

    不說文武雙全,但至少都有兩把刷子。這樣的人物,應該不算差了吧?但在看到那離奇的景象時,他們都呆若木雞。

    使徒……在擦牆!

    有人是真發呆,那坨濕淋淋還貼在牆上的東西,無論死活都很麻煩!這可怎麼得了?

    有人是假髮呆,因為他們知道,無論自己此時表現出任何言行、以後都有可能被作為呈堂證供,還有可能因為這個被光輝教會還恨在心!那可怎麼得了。

    所有人的神情都變得很嚴肅。

    他們嚴肅的蹲在草叢裡、嚴肅的趴在河岸邊、嚴肅的躲在城牆陰影處。

    所以在這個本該喧囂無比的地點和時機,呈現出來的卻是寂靜。

    菲斯特王子也很嚴肅,他甚至懷疑自己看錯了:怎麼說也是個使徒,居然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畢維尼是使徒,在他身上發生了如此丟臉的事,就算他這回沒死在銀濤城,就算他逃回去,教會也會命令他自裁謝罪。

    菲斯特這樣的估計,完全不是在可憐使徒,他跟畢維尼仇深似海,恨不得將之生吃活錄!但他現在不能出手,因為畢維尼身上的能量還在噴,根本沒衰減多少。

    這種不穩狀態很危險,極有可能造成災難,六級的異能師根本不能碰,如果出了狀況,銀濤城很可能被毀掉半邊。

    「這個……,算是……」菲斯特是王子,這個身份要求他為所有突發事件定性,所以他得有所表達才行,他特別挑選了認為很合適的詞彙:「罪有應得!」,「罪有應得?」受傷不輕、滿臉是血還緊咬牙關的湯森聽了這話,怒火騰騰。

    「應得個屬起——開!」面目猙獰的湯森猛力一把推開菲斯特。然後哼哆嗦嗦的開始挽碎成條的袖子。

    菲斯特完全沒防備,差點就給湯森一把推成個懶狗望月一但他趕緊拉住要衝上去跟湯森「理論」的小蘿莉,他對小蘿lì搖搖頭說:「別去」他已經狂暴了!應該是他體內的懲戒神術發作引起的。」

    「狂暴?」,小蘿莉轉頭好奇的打量。

    湯森正打著晃,歪歪扭扭的走著,在撿地上的武器。刀、劍、寬刃斧什麼都被他撿起來,最後抱了一大堆在懷裡。

    「我去看看。」菲斯特爬起來,跟在湯森後面,以防他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情,但才跟了幾步,就被湯森轉身過來踢了一腳。

    就算是飛起一腳,王子也只能摸摸鼻子忍了,還在琢磨是不是有什麼辦法,可以緩解一下湯森的症狀?

    怎麼說,他都是銀濤城的救星啊。

    銀濤城的救星找了片較平坦的地,已經開始往地上插武器了。他眼睛是直的,似乎還在「辟里啪啦」的往外蹦火星。各種樣式的武器筆直插下,插得很穩,刃口全衝著城牆,間隔留得挺講究。

    「弄過來!」湯森轉頭向菲斯特,臉上全是半干的血跡:「去弄過來!」

    「弄什麼?」菲斯特疑惑不解:「誰過來?」

    「把他弄過來!」湯森伸出手去,雖然抖個不停,卻還是追著指向一正在遠處努力蹭牆、名為使徒的奇怪物體:「弄過來!」,「弄過來幹嘛?」

    「弄過來、腿撐開、往這撞!」湯森紅著眼拍拍巨劍,兩手還一開一合的比劃著八字造型:「狠狠的撞!撞他狗日的一小時!」,在這位狂暴的救星面前,銀色海岸的王子殿下有生以來第一次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他身旁的閒人,例如小蘿莉聲抱怨:「湯森……,奎爾薩到底屬什麼的?狂暴了也這麼難伺候?」

    「呃你說什麼?」無奈之下,菲斯特殿下只能耍花樣,明智的患上選擇性失聰:「我聽不見啊!」

    「呸!」,沒想到,救星往他腳下啐了一口:「貪生怕死!」,「忍耐、忍耐!我不能跟狂暴狀態的傢伙一般見識。」,雖然只是寓意的啐,但菲斯特好歹是王子」長這麼大他還沒被人吐過口水,頓時就鬱悶了。

    但湯森現在是狂暴的,你有什麼辦法?

    「政治智慧、政治智慧!我現在特別需要這東西!」菲斯特心中百味雜陳:「湯森只是痛的失去控制力而已……」,沒錯」潛伏在湯森身上的神術已經發動了,他正在經歷別人難以想像的劇痛。因為痛到無法可想的地步,他就直接轉換成狂暴狀態一這是一種非常奇特的自我保護狀態。

    說起來,有點丟臉,湯森同學天不怕地不怕,唯一的缺憾就是怕痛。

    使徒用眼神發動的最後一擊,雖然只有平時一成實力,卻讓湯森嘗到死去活來的滋味。

    無數種痛感在他身體內蔓延遊走,有的如線,帶著酸楚,彎過去拐回來:有的如網,滲出火辣,籠罩一處就不挪窩;還有的像個小皮球,蹦蹦跳跳,十分活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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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1 01:17:04
第十一節:火焰熄滅!

痛是什麼感覺?湯森見多識廣,知道痛感是五花八門、多姿多彩,但是俗話也說「活到老學到老」,所以……

    他今天走運,補了「痛」這一課,真是長見識。他知道的、他不知道的」各種各樣的痛覺湊在一起,宛如天地之合唱、時光之吟誦!

    這一刻熾烈如火,平一刻卻纏綿悱惻……

    總之,絕對過癮、絕對淋漓盡致、絕對欲仙欲死!

    菲斯特耍賴不肯動手,但湯森是自帶乾糧的救星,你不做他有的是人。特別是現在使徒敗了、戰場跟著雪崩,閒下來的人比比皆是一他吹了聲口哨,當即就有幾個黑甲騎士騎馬衝來。

    半途聽見湯森的嘶吼,黑甲騎士們二話不說就轉頭去到城牆邊」趁使徒再一次「蓄力準備升空」的機會,用繩子套了腳腕,快馬加鞭、一路倒拖過來。

    「這幾個騎士……」王子阻擋不住,只能感歎:「真是在銀濤城長大的姑娘?」,其實,菲斯特有的是辦法阻止,可他內心何嘗不想把使徒挫骨揚灰?但他被身份限制看,所以不能學湯森這樣耍橫。

    喚醒的誓約還未被解除,附近發生的一切都會被記錄下來一事情鬧到如今這地步,規模很大也很複雜,之後」這件事可能還要擴大影響範圍,所以這記錄會被很多人看到。

    不說未雨綢繆,但至少得謹言慎行,至少菲斯特本人要保持理智,不然到時候大家都在被告席上傻站著,連個辯護的人都沒有,「好!好!加速、瞄準!」湯森夾吼:「弄好了哥給你們加薪升職、介紹好男人!」,「這救星還有完沒完啊?」小蘿lì湊到菲斯特身邊,悄聲建議:「你趕緊先出手殺了使徒吧。」

    「不行,我不能殺他。」,菲斯特堅決的搖頭。

    「不能殺嗎?」,小蘿lì神色中流露出幾分失望,等了等之後輕聲說:「把我們乾脆打暈他算了……,我看出來了,他真的想殺掉使徒。

    「沒關係,讓他殺。」菲斯特很平靜的回答:「我會暗中幫他壓制住畢維尼。」

    「可是你剛剛還說不能殺啊。」小蘿lì很奇怪。

    「我不能動手殺使徒」,菲斯特的回答更加奇特:「但我可以扛起他被殺的責任。」

    「你又沒殺人」為什麼要去扛起這個責任?」小蘿lì在思考:「沒道理、沒關聯。」

    「我對使徒動了殺機,而且漸漸強烈,這就是道理。」菲斯特不疾不徐的解釋:「湯森是我們的戰友和同伴」我們有支持他的義務」這就是關聯。」

    「另外……,他救了整個銀濤城,我們卻連這點擔當都沒有?」,說到這裡」菲斯特有點無可奈何:「如果殺了畢維尼能讓他心滿意足,事情相反好力得多。」

    「為什麼要這樣說?你又想到什麼煩心事了……,?」,「你會知道的」我保證。」,菲斯特歎了口氣:「等他鬧夠了,或者神術效果減弱他自然就恢復如初……,現在隨他去吧!」

    駿馬疾馳、鐵蹄翻出點點碎光。幾匹神駿的戰馬並列而來,清脆急促的蹄聲敲擊著地面和耳膜,讓人莫名激動。

    騎士的馬鞍後面,都拖著長長的繩索」被拖拽在後面、掃起股股煙塵的物體就是使徒。這一路上磕磕碰碰、飛沙走石、越溝跨坎,使徒卻一直昏迷著。他手腳軟綿,兩眼緊閉」完全是不省人事,但從他前胸後背噴出的氣體已經減弱了。

    馬鞭聲尖利,戰馬喘著粗氣加速,穩穩的衝向湯森這邊。

    「撞!撞過來!」,眼見使徒被繩子強行「掰」,開雙腿變成「v」,形,亮出的大腿跟結合部很端正的對準了巨大劍刃湯森已經從實情推演中得到了預計結果和快樂」他終於暫時忘卻身體的疼痛,手舞足蹈的喊叫起來。

    只要畢維尼張開的下道岔撞上武器刃。」這事必然被載入史冊。

    光耀千秋、名揚萬代對湯森來說沒必要」能狠狠的凌辱光輝教會,這才最值得高興。

    湯森心裡現在很暢快,同時也有很多別的感觸把畢維尼打成這幅慘樣」這當然很好很揚眉吐氣,卻說不上最重要,更不能讓湯森這種性格的人手舞足蹈。

    湯森不是變態,他擺佈畢維尼,其實是為了強調如下事實:使徒這種人物也會失敗、也會被凌辱一因為畢維尼是使徒」他可以代表這個盤踞在金字塔頂端、常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群體。

    掌握命運這種想法,似乎不是白日做夢異想天開,也許真能實現!

    在湯森內心中,其實一直都有種想掌握命運的渴望,但從未如此明確明晰。他以前的迷惘甚至迷失的,但現在不同了」湯森對未來的期望與信心都大幅增長。在這種既崇高又尋常的信念面前,神術肆虐引發的痛楚算得上什麼?不值一提!

    可是,有句俗話叫好事多磨,還有句俗話叫天不遂人願。

    就在某偉大事件即將發生的瞬間,原本保持木偶造型、植物人思維的畢維尼,他緊閉的眼皮突然撐開了!這是個及其細微的變化,但出現時機很突然,很讓人愕然,就像掠過長空的巨大閃電,無情的擊中並穿透了好多人的腦袋。

    當然也包括湯森和菲斯特在內!

    畢維尼單手一撐,已經翻身坐起,就像屁股下多出個氣墊似的」他的身體立即就從磕磕碰碰改為滑行一絕大多數人這時候才開始擦眼。

    畢維尼抬頭、抬眼。

    眼眶中,大團的眼白把綠色瞳孔擠得極小詭異陰森的目光平滑移動,顯然在尋找什麼看見的人都不由嚇了一跳,還有這樣甦醒的?

    雖然很醜惡,但畢維尼這個目光一點都不瘋狂,相反很冷靜、充盈著狡黠之光他已經恢復了!他居然恢復了!

    「波濤之心」菲斯特用閃電般的速度掏出異能源果實,果斷以最快速的鏈接誓約。意念電閃而出,於是顯眼又時尚的誓約黑圈再次瞬間成型,從天飛墜而下!

    但使徒畢維尼這回沒有激動、沒有妄動干戈,他甚至都不關注菲斯特。他那雙尖利、陰狠還帶著點覺悟目光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湯森。然後,畢維尼兩片薄嘴唇一左一右的錯開,拉出個很鬼魅的表情。

    「湯森奎爾薩!」使徒大聲宣稱:「我終於知道你的秘密了!」

    「老子好怕!」,湯森狂笑一聲抽刀在手」很豪放的衝上去:「必須殺你滅口了!」

    「你的天賦很奇特,但我會找出破解之法!」,使徒對越來越近的湯森吼叫:「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你、還有你們,都洗乾淨脖子等著我!」

    「爾等記住!吾名畢維尼!吾乃第十二使徒!」話音未落,畢維尼的身軀就開始閃動然後「嗤「嗤!」,兩聲就在大家眼前,他平白無故的消失了!

    平白無故的消失了!

    湯森躍起後全力劈出的戰刀自然落空,「噹」,的一聲,在地上砍了條縫。緊接著」誓約黑圈從天而降,「轟!」,的一聲砸在剛剛砍出的縫隙裡」然後「嘰嘰咕咕」,的腐蝕出一個大洞……

    但是,使徒不見了!

    使徒逃了!

    幾根曾經綁著使徒、但現在空空如也的繩套從湯森腳邊經過拖起幾條塵土。

    「我井!」,湯森轉了三個圈子,那周圍了掃視好幾遍,確認全無使徒的蹤影,這才恨恨不已的丟下戰刀,開始破口大罵。

    萬里之非光輝教和神威庭意志大廳。

    樓頂huā園的談話很驚悚卻也很收斂,絲毫沒有波及到只隔一層琉璃窗的意志大廳。但早先在廳中吐槽上司的教士們那還敢呆著?庭首和奧斯頓離開之後他們就溜了」只剩下一個當班教士。

    當班的中年教士尖嘴猴腮」神情卻很悲苦,他捏著塊抹布,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石像妄圖以此挽回點什麼……

    一邊擦,當班的教士一邊恨恨的看著那簇分叉的火苗。

    「都是你惹的禍!要是連累到我,看我不罵死你!」,他低聲念叨:「使徒了不起嗎?還不是被人打分叉!我呸!」,罵著罵著畢維尼的靈魂之火又有了變化」分成兩瓣的火頭搖曳起來。當班教士以為火苗會往更壞的程度發展眼神變得恐慌,兩手下意識的護了過去……

    在教士的禱告中,分叉的火頭卻慢慢的合攏子,火焰變回完整的一簇,雖然形體小,但看著順眼多了。

    冷汗淋漓的教士繼續用手護著火苗,等了好久,直到確定它是真的恢復、有所好轉後,才把舉得發酸的手放下,然後,他發現兩手各燙出一異水泡。

    「真是疼死你親爹我了!」教士憤慨無比:「我當班你找麻煩」你怎麼不去死!」,「呼噗!」,火苗晃了晃,熄了。

    一股青煙升起。

    「呃?」的教士頓時石化一他是值班多年的老人了,很清楚靈魂之火的秘密,只有兩種原因會致其熄滅:原因之一是燒光了油,原因之二是它代表的使徒死了。

    教士打著哆嗦探頭看,發現油是滿的……滿的!

    教士尖嘴猴腮的臉上,兩隻眼眶開始膨脹、鼻翼急速擴張、嘴巴顫抖著張開,齒間氣流噴出,開始了長長的、無聲的尖叫!

    第十二使徒、畢維尼閣下死了啊!

    畢維尼死啦!

    很久之後,他才算叫完,凝固的眼珠才左右轉動監視靈魂之火的警報早就被觸動過,慌亂中沒有重新設置」這時反而沒響動。也就是說」除了當班的自己,還沒別人知道這件石破天驚的事。

    當班教士盯著那股冉冉升起的青煙,內心裡作出一個艱難的決定。

    他摸出一根劣質煙草,再摸出火柴,點燃煙草的同時左右瞅瞅」手腕一轉,指間的火焰掠過青煙」重新把靈魂之火點燃了……,然後,他乾咳一聲,整整衣袍,四平八穩卻踮著腳尖出了意志大廳。

    接著,出大樓、出大門、出聖城、匿蹤跡於天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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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世法則十六:正道上找捷徑

第一節:老狗出洞(上)

   使徒消失了!

    他在所有人的眼前消失!

    去勢極其猛烈的戰刀沒劈到使徒,只是將地面砍出一條深槽,刀身在劇烈震盪中反彈而起。

    持刀者的手腕微微揉動,跟著肘擺、臂引、化解了反衝力道,將戰刀姿態調整到將出而未出的零界點。一串乾淨利落的動作,一個似守實攻的姿態,持刀者的殺機和意志展現得淋漓盡致。

    飛濺而起的沙石草葉紛紛揚揚,但使徒居然就這樣不見了!

    湯森瞇著雙眼視野收縮到最窄,感知放到最大,不斷搜索周圍每一處可疑的地方:菲斯特王子已經漂浮在一人高的空中,他兩眼微閉、雙手在身側攤開、正緩緩轉動著身軀;小蘿莉、乃至觀戰的人群,所有的人,此時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尋找。

    戰刀在他手裡很馴服,卻又很好戰,雖然擺出了防守之態,刀身卻一直震盪,引發經久不息的長鳴,急速顫動的刀尖耀出明銳刺光,在空氣中畫出飄忽不定的線條。

    找到使徒!找到畢維尼!

    但搜遍附近每一處地方,畢維尼依然渺無蹤影。湯森不死心,他再次搜索戰場周圍,還是沒結果。只有幾根曾經綁著使徒、但現在空空如也的繩套從湯森腳邊經過,拖起幾條塵土。

    第十二使徒,畢維尼真的逃走了?

    終於確認了這個結局湯森恨恨不已的丟下戰刀:「我靠!光輝教會的雜碎就是這種作風嗎!」,所有人都看著湯森跳腳怒罵,沒人流露勸阻之意。這倒不是說彼此的關係還有點陌生,而是大家都很堵得慌」暫時鼓不起那勁一因為畢維尼逃了,徹徹底底的逃走了。

    如果罵幾句可以挽回,大家一定會跟進,根本不用號召。可事情都這樣了,你罵得再狠都沒用。

    使徒,很強大。打敗使徒無疑是非常難得的榮譽。但銀濤城不需要這種榮譽,它需要的是復仇的快意。使徒施加給這個城市的痛苦太多,只有留下他本人、或者他的某部分,大家內心的怨氣才能平息。

    其實剛才是最好到機會,可以說千載難逢。

    畢維尼裡外兩面前是傷」他的源陣列崩潰、內空間坍塌、能力漏了化七八八,雖然還說不上瀕死但肯定是個沒有還手能力的妾物了……

    由外來者湯森完成最後一擊無疑是最穩妥也最現實的選擇。但誰能想到,畢維尼在最後一擊到來之前逃之天天?這麼多人在場,眾目睽睽之下,一個廢物居然乾淨利落的逃走了,用的還是瞬移類的高級玩意……

    這結果真是無法接受!

    湯森心裡是十二萬分的憋屈,這是讓人最不舒服的結局,也是最讓人憤怒的結局!就好比兩人下棋,自己只差一步就可以弄死對方的老帥但對手卻冷笑一聲,悔棋成功!

    還有沒有天理了?

    湯森甚至覺得,為了讓自己更憤怒,畢維尼這混蛋在消失前的最後一刻,特意把臉上的陰邪笑容溶解在空氣中或者把某種奇怪的意念留在城下,所以周圍的草木他怎麼看都不順眼,可惡!可恨!

    他只能用惡毒的咒罵宣洩憤怒,尖酸刻薄、花樣新翻、又快又急。使徒、教會、真神,全都在湯森面前遭了秧。

    刨去其中帶強制意味和暴力色彩以及男權主義的問候、祝願、預言和主觀猜測之後,有意義的詞彙剩不到十分之一。

    就這點有意義的詞彙也惡毒得過了頭。很快,湯森周圍的人就額頭冒汗,有點頂不住了……再讓湯森這麼罵下去死人說不定都會爬起來。

    「這是個意外,大家都已經盡了全力。」在湯森暫時停頓之時菲斯特終於開口了:「整個銀濤城,沒人希望他逃掉,但他等級太高,我們很難控制住……」

    「或許大家都忘記了,如果一個使徒想逃走,我們根本沒能力留下他。」王子走到湯森身後,他的情緒似乎很平靜,假面上再沒有光彩起伏流轉:「畢維尼使用的裝備,應該是主教級別以上的稀有寶物。所以這結局又在情理之中。」

    王子說話時,湯森臉色陰沉但強忍著沒開口,因為他知道自己現在火大,一旦說話很難控制,隨便飆出什麼、就能把菲斯特噴出去三個跟頭遠。

    「不過,以使徒的身份來看,他顯然不夠資格擁有這種罕見的道具。」,菲斯特不清楚湯森目前的情緒在什麼狀態,只能盡力解釋:,「這倒是個線索……」,菲斯特有點囉嗦,因為這事在他的角度上有點說不清:他的確在全力壓制、阻擋畢維尼:,但另一方面,他也慎重考慮,別讓畢維尼死在銀濤城」至少今天不行,說到底,他才是銀濤城的主人,他的顧慮和責任比一般人多得多。

    在菲斯特當初預想的敵人和幕後黑手名單裡,根本沒有使徒這個選項,自然也就沒做這方面的準備。

    拚命的時候,菲斯特什麼狗屁規矩都顧不上;但冷靜下來之後一想,方方面面的麻煩都跳出來了。打敗使徒與殺死使徒,這兩個結果天差地別。

    打敗使徒雖然不正常,但因為雙方有一堆口頭協議,王子事後可以強詞奪理一番。實在不行,他還可以厚臉皮,比如推卸說語言翻譯出了問題、自己理解力低等等,反正不會很嚴重。

    可如果幹掉了使徒,那就不是「不小心」之類的說法能敷衍過去。

    弄死一個頂級人物,前後要謀劃多少細節、多少人需要打點、多少手腳要做?菲斯特不是英格瑪」那位仁兄當眾殺了使徒之後,拋下的話居然是:「誰不服?站出來!」

    即使畢維尼跟老賢者的死有關,這事也輪不到銀濤城來處理。因為老賢者不屬於平凡世界,或者說,老賢者屬於世界的另一個層面,在不觸及底線的情況下,菲斯特可以踩著規矩的邊沿井走,上頭的老怪物們多少會給點面子。但這條規則輕易別去觸犯,要是被擺上檯面,誰的面子都不好用……

    菲斯特清楚這些手尾,也肯定湯森不知曉內情。嗯也知道啊,湯森身為一個異能師,卻連偽界限是什麼都沒時間研究,這些隱秘就更別提了。而且就湯森今天的表現來看,他有心隨意動的一面,只要興致上了頭,根本不管你三七二十一……

    毫無疑問,在菲斯特眼裡,此君天生就是一副闖禍體質。其實王子這麼看湯森有點冤枉人,但處事小心並不算錯。

    湯森已從狂暴狀態中恢復過來,他隱約覺得王子的態度怪了點,但也沒多想,只是索然無味的搖頭:「現在說什麼都無事無補,我們居……然……讓他給跑了!」,菲斯特只是默默點頭。沒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們居然讓他跑了。

    這種想法固然很積極向上,但公允評價的話,很不實際。

    因為雙方的級別擺在那裡,差距之大那是有目共睹。湯森和菲斯特跟使徒這種級別的人交手,能打成現在這局面,他們倆都應該很滿意才對。

    在異能範疇內,你不達到某種高度,你所知的一切都是盲人摸象,導師傳授的感悟和感覺,跟自己親身感受到的東西有很大區別。尋常人跟遠高於自己的對手過招,這根本就是找死啊!

    畢維尼畢竟是使徒,是相當於八級公會異能師的罕見高手!

    這種八級高手,到底有多高呢?在湯森領到的公會教材上,學徒這類排除不算,異能師的級別只有九級。也就是說在公開的層面,畢維尼只差一級就可以觸頂,從而身臨絕頂、睥睨眾生。

    那麼,湯森和菲斯特呢?

    菲斯特是實打實的六級,湯森雖然號稱初級異能師,但這個說法是用來坑人的,他實際能力比初級異能師高多了,但他也確實不知道自己這樣能算幾級,給點富餘算四級好了,兩人加起來,贏不了畢維尼!

    絕對贏不了!

    因為級別越高,上下的差距越大,七到八級的差距,戰力上算的話大概是五倍,所以在理論上他們都是畢維尼的菜。

    能壓制畢維尼,還有機會找出他的破綻痛毆之,不是冤枉兩人本身有多強,最大的功臣其實是銀濤城誓約~誓約的開場威力太強悍了,瞬間就把畢維尼打得失魂落魄。

    之後,誓約也沒放鬆對其的干擾影響,一直把畢維尼逼到判斷混亂、臨近瘋狂、只曉得揮拳頭、連殺招都不知道用的地步。

    湯森和菲斯特基本上是在跟神經錯亂的使徒過招,如果沒有銀色詩篇,他們連逃命都成問題。能打成這樣已經很走運了!

    但人就是奇怪、人生就是充滿了矛盾。

    湯森知道自己打不過使徒,加上王子也打不贏,但事到臨頭卻沒有猶豫,直接就衝上去了;菲斯特知道把畢維尼弄死或留下都是大麻煩,可畢維尼從眼皮子底下逃走後,他又覺得非常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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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2-21 01:18:08
老狗出洞(上)

    使徒消失了!

    他在所有人的眼前消失!

    去勢極其猛烈的戰刀沒劈到使徒,只是將地面砍出一條深槽,刀身在劇烈震蕩中反彈而起。

    持刀者的手腕微微揉動,跟著肘擺、臂引、化解了反沖力道,將戰刀姿態調整到將出而未出的零界點。一串干淨利落的動作,一個似守實攻的姿態,持刀者的殺機和意志展現得淋灕盡致。

    飛濺而起的沙石草葉紛紛揚揚,但使徒”居然就這樣不見了!

    湯森眯著雙眼”視野收縮到最窄,感知放到最大,不斷搜索周圍每一處可疑的地方︰菲斯特王子已經漂浮在一人高的空中,他兩眼微閉、雙手在身側攤開、正緩緩轉動著身軀;蘿l 、乃至觀戰的人群,所有的人”此時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尋找。

    戰刀在他手里很馴服,卻又很好戰,雖然擺出了防守之態,刀身卻一直震蕩,引發經久不息的長鳴,急速顫動的刀尖耀出明銳刺光,在空氣中畫出飄忽不定的線條。

    找到使徒!找到畢維尼!

    但搜遍附近每一處地方,畢維尼依然渺無蹤影。湯森不死心,他再次搜索戰場周圍,還是沒結果。只有幾根曾經綁著使徒、但現在空空如也的繩套從湯森腳邊經過”拖起幾條塵土。

    第十二使徒,畢維尼真的逃走了?

    終于確認了這個結局湯森恨恨不已的丟下戰刀︰“我靠!光輝教會的雜碎就是這種作風嗎!”,所有人都看著湯森跳腳怒罵,沒人流露勸阻之意。這倒不是說彼此的關系還有點陌生,而是大家都很堵得慌”暫時鼓不起那勁一因為畢維尼逃了,徹徹底底的逃走了。

    如果罵幾句可以挽回,大家一定會跟進”根本不用號召。可事情都這樣了,你罵得再狠都沒用。

    使徒,很強大。打敗使徒無疑是非常難得的榮譽。但銀濤城不需要這種榮譽,它需要的是復仇的快意。使徒施加給這個城市的痛苦太多,只有留下他本人、或者他的某部分,大家內心的怨氣才能平息。

    其實剛才是最好到機會,可以說千載難逢。

    畢維尼里外兩面前是傷”他的源陣列崩潰、內空間坍塌、能力漏了化七八八”雖然還說不上瀕死但肯定是個沒有還手能力的妾物了……

    由外來者湯森完成最後一擊無疑是最穩妥也最現實的選擇。但誰能想到,畢維尼在最後一擊到來之前逃之天天?這麼多人在場,眾目睽睽之下,一個廢物居然干淨利落的逃走了,用的還是瞬移類的高級玩意……

    這結果真是無法接受!

    湯森心里是十二萬分的憋屈,這是讓人最不舒服的結局”也是最讓人憤怒的結局!就好比兩人下棋,自己只差一步就可以弄死對方的老帥但對手卻冷笑一聲”悔棋成功!

    還有沒有天理了?

    湯森甚至覺得,為了讓自己更憤怒,畢維尼這混蛋在消失前的最後一刻”特意把臉上的陰邪笑容溶解在空氣中或者把某種奇怪的意念留在城下,所以周圍的草木他怎麼看都不順眼,可惡!可恨!

    他只能用惡毒的咒罵宣泄憤怒,尖酸刻薄、hu 樣新翻、又快又急。使徒、教會、真神,全都在湯森面前遭了秧。

    刨去其中帶強制意味和暴力色彩以及男權主義的冉候、祝願、預言和主觀猜測之後,有意義的詞匯剩不到十分之一。

    就這點有意義的詞匯也惡毒得過了頭。很快,湯森周圍的人就額頭冒汗”有點頂不住了……再讓湯森這麼罵下去死人說不定都會爬起來。

    “這是個意外,大家都已經盡了全力。”在湯森暫時停頓之時菲斯特終于開口了︰“整個銀濤城,沒人希望他逃掉,但他等級太高,我們很難控制住……”

    “或許大家都忘記了,如果一個使徒想逃走,我們根本沒能力留下他。”王子走到湯森身後,他的情緒似乎很平靜,假面上再沒有光彩起伏流轉︰“畢維尼使用的裝備,應該是主教級別以上的稀有寶物。所以這結局又在情理之中。”

    王子說話時,湯森臉色陰沉但強忍著沒開口,因為他知道自己現在火大”一旦說話很難控制,隨便飆出什麼、就能把菲斯特噴出去三個跟頭遠。

    “不過,以使徒的身份來看,他顯然不夠資格擁有這種罕見的道具。”,菲斯特不清楚湯森目前的情緒在什麼狀態,只能盡力解釋︰,“這倒是個線索……”,菲斯特有點羅嗦,因為這事在他的角度上有點說不清︰他的確在全力壓制、阻擋畢維尼︰,但另一方面,他也慎重考慮,別讓畢維尼死在銀濤城”至少今天不行,說到底,他才是銀濤城的主人,他的顧慮和責任比一般人多得多。

    在菲斯特當初預想的敵人和幕後黑手名單里,根本沒有使徒這個選項,自然也就沒做這方面的準備。

    拼命的時候,菲斯特什麼狗屁規矩都顧不上;但冷靜下來之後一想,方方面面的麻煩都跳出來了。打敗使徒與殺死使徒,這兩個結果天差地別。

    打敗使徒雖然不正常,但因為雙方有一堆口頭協議,王子事後可以強詞奪理一番。實在不行”他還可以厚臉皮,比如推卸說語言翻譯出了問題、自己理解力低等等”反正不會很嚴重。

    可如果干掉了使徒,那就不是“不心”之類的說法能敷衍過去。

    弄死一個頂級人物”前後要謀劃多少細節、多少人需要打點、多少手腳要做?菲斯特不是英格瑪”那位仁兄當眾殺了使徒之後,拋下的話居然是︰“誰不服?站出來!”

    即使畢維尼跟老賢者的死有關,這事也輪不到銀濤城來處理。因為老賢者不屬于平凡世界,或者說,老賢者屬于世界的另一個層面,在不觸及底線的情況下,菲斯特可以踩著規矩的邊沿井走,上頭的老怪物們多少會給點面子。但這條規則輕易別去觸犯,要是被擺上台面,誰的面子都不好用……

    菲斯特清楚這些手尾,也肯定湯森不知曉內情。嗯也知道啊,湯森身為一個異能師,卻連偽界限是什麼都沒時間研究,這些隱秘就更別提了。而且就湯森今天的表現來看,他有心隨意動的一面,只要興致上了頭”根本不管你三七二十一……

    毫無疑問,在菲斯特眼里”此君天生就是一副闖禍體質。其實王子這麼看湯森有點冤枉人,但處事心並不算錯。

    湯森已從狂暴狀態中恢復過來,他隱約覺得王子的態度怪了點”但也沒多想”只是索然無味的搖頭︰“現在說什麼都無事無補”我們居……然……讓他給跑了!”,菲斯特只是默默點頭。沒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們居然讓他跑了。

    這種想法固然很積極向上”但公允評價的話,很不實際。

    因為雙方的級別擺在那里”差距之大那是有目共睹。湯森和菲斯特跟使徒這種級別的人交手,能打成現在這局面,他們倆都應該很滿集才對。

    在異能範疇內,你不達到某種高度,你所知的一切都是盲人摸象,導師傳授的感悟和感覺,跟自己親身感受到的東西有很大區別。尋常人跟遠高于自己的對手過招,這根本就是找死啊!

    畢維尼畢竟是使徒,是相當于八級公會異能師的罕見高手!

    這種八級高手,到底有多高呢?在湯森領到的公會教材上,學徒這類排除不算,異能師的級別只有九級。也就是說在公開的層面”畢維尼只差一級就可以觸頂,從而身臨絕頂、睥睨眾生。

    那麼,湯森和菲斯特呢?

    菲斯特是實打實的六級”湯森雖然號稱初級異能師,但這個說法是用來坑人的”他實際能力比初級異能師高多了,但他也確實不知道自己這樣能算幾級,給點富余算四級好了,兩人加起來,贏不了畢維尼!

    絕對贏不了!

    因為級別越高,上下的差距越大,七到八級的差距,戰力上算的話大概是五倍,所以在理論上他們都是畢維尼的菜。

    能壓制畢維尼,還有機會找出他的破綻痛毆之,不是冤枉兩人本身有多強,最大的功臣其實是銀濤城誓約~誓約的開場威力太強悍了,瞬間就把畢維尼打得失魂落魄。

    之後,誓約也沒放松對其的干擾影響,一直把畢維尼逼到判斷混亂、臨近瘋狂、只曉得揮拳頭、連殺招都不知道用的地步。

    湯森和菲斯特基本上是在跟神經錯亂的使徒過招,如果沒有銀色詩篇,他們連逃命都成問題。能打成這樣已經很走運了!

    但人就是奇怪、人生就是充滿了矛盾。

    湯森知道自己打不過使徒”加上王子也打不贏,但事到臨頭卻沒有猶豫”直接就沖上去了;菲斯特知道把畢維尼弄死或留下都是大麻煩,可畢維尼從眼皮子底下逃走後”他又覺得非常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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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老狗出洞(下)

    湯森看著菲斯特,沉默不語:菲斯特回望湯森,目光深沉。

    湯森不說話,是因為還有點情緒,菲斯特沉默是因為想到別的事。此時此地,就數王子內心最糾結。首先他有很多疑問,湯森的秘密跟他的頭髮一樣多。他的異能、他的能力都是謎,特別是使徒最後所說的天賦很引人遐想……但這些都要放下,菲斯特的當務之急是弄清湯森的打算。

    這是件大事!處理不好的話,救星就可能變成災星。

    湯森在城頭詠頌出勇者詩篇,雖然念的不是原版,但銀濤城接受了。這也就是說,城裡的每個人都接受了他。所以從那時起,湯森就在某種程度上跟銀濤城連為一體,亦在全城百姓心中種下了恩德與威嚴的種子,這可比什麼旨意命令都要管用。

    湯森已經成了銀濤城的高層之一,這是鐵打的事實。每個人都知道湯森是「勇者」所有人都要稱呼湯森為「閣下」或「殿下」才行…………但湯森肯定不知道這事多嚴重,他是百分百外鄉人。

    身為銀色海岸首領的菲斯特,是不是要湯森先聊聊?

    現在不是談話的好時機,大家滿心都是功虧一簣的鬱悶不甘,場中氛圍壞透了,諸事不宜。

    「先休息會。」菲斯特決定把談話延後,畢竟大家現在的心緒都說不上平穩:「我去轉轉。」

    湯森身體的疼痛雖然遠未平息」但總算降到可以忍受的範圍。這時聽棄斯特要離開,他點著頭正要客氣兩句,卻沒成想被一道燦爛的金羌灑在臉上,眼睛差點給晃huā了。湯森用手遮住眼,不無驚異的說:「太陽?!」

    自從湯森出征以來,他還沒見過太陽。如此燦爛的陽光,真是值得說久違兩字。

    菲斯特也抬起頭,看到漸薄雲層間,那輪艷麗欲滴的紅日已經顯出小半,千條真彩飛灑、萬道光芒閃動。暖暖金光給天際的雲層全都鑲上橘紅色的艷麗邊緣,也鋪陳在銀濤城上。

    「冬天的太陽真是少見。應該是個好兆頭。」菲斯特笑了,然後轉身離開。

    「沒有了使徒,連天空都變得清朗很多。」湯森搖搖頭,強行拋開使徒逃走的遺憾和憤慨:「老天還是挺照顧我的……不逃都逃了,算啦,先去看看瓦胡哥達他們再說。」

    此時此刻,光輝聖城神威庭。

    在主樓的屋頂huā園裡」因為剛才奧斯頓帶回的「靈魂之火分叉」的驚悚消息」庭首、黑袍教士和奧斯頓圍成個小圈子,你來我去的大眼瞪卜眼。

    黑袍教士用飽含求知慾的目光看著庭首,表示他很想知道火焰分叉所代表的意義:但庭首沒有現成的【答】案,就算他把青銅手冊翻爛都找不到相應解釋。

    但是,庭首很淡定。

    他不停的拋灑著生澀難懂的詞彙,一會玩弄理論、一會又從實際分析,讓人很難明白他在說什麼而且在每段話結束之後,庭首總是會擺出一副「你應該懂了吧?」「你的悟性怎麼如此之差?」的不耐神色,試圖讓黑袍教士意會。

    旁觀的奧斯頓心中偷笑,但同時他心裡也有濃濃的疑問:靈魂之火分叉是擺在眼前的事實,顯然指出畢維尼處在一種極罕見的狀態中。

    這種青銅手冊上都找不到【答】案的離奇現象,到底是教會的高度機密呢?還是乾脆就從沒出現過?如果是後者的話,那就說明使徒這一戰打出了新huā樣」與之對壘的那位對手就有大麻煩,他一定會被惱羞成怒的教會密切關注……

    但這個對手到底是誰呢?

    三個人眉來眼去,心中都各有所思,這就導致很長一段時間裡沒人去關注畢維尼的靈魂之火,因為誰也不會想到,就在這短暫的時間裡」火焰又會發生新變化。

    現實有時候很殘酷,就這麼點時間,隔著一層琉璃窗的靈魂之火變了」而且還不止一個變化:分叉的火苗恢復了正常,在當班教士以為可以鬆口氣的時候」整束火焰毫無預兆的熄滅了!

    火焰熄滅,代表畢維尼死了!

    似乎不很震撼?可能因為這說法太隨便,正式點的說法應該是:奉光輝真神旨意、揚光輝真神恩威、代言光輝真神意志的光輝教會,排名第十二位的使徒畢維尼離奇陌落!!!

    在人們的認知裡,使徒都是教會的寶貝疙瘩,受教會管束。這看法不對,使徒不完全屬於教會,理論上使徒也能制約教會,他們更像因利益結合的夫妻。因為使徒「攜真神意志降臨」人世,某種程度上代表真神,所以行走世界時可以無視諸多法則。

    就算在教會體系之類,使徒的本事也未必最大,但人家身穿黃馬褂,做什麼事都方便。殺人不叫殺人,叫淨化,殺很多人叫宣揚神威。所以使徒就成了教會最拿得出手的執行人,教會要搞點摧城滅國的活動,必須讓使徒帶隊否則就跟聖旨沒蓋章似的。

    使徒輪駐三大城,當然會加入利益紛爭當中,各有各的利益歸屬,甚至本身就是勢力首腦。這種人,哪怕生病都讓教會緊張。上次使徒陌落,那是撞到當代異能大師英格瑪手裡,但會內依然有好多人被牽連,甚至陪葬……

    畢維尼莫名其妙死子,當班教士肯定沒活路。

    這位教士嚇得魂飛魄散,空前劇烈的恐懼壓迫下,他拿出「鬼斧神工」的應對辦法,偷偷把靈魂之火重新點燃,然後逃出了光輝聖城…………當班教士並不知道樓頂上有人,湊巧的是,樓頂上的人被學術性問題困擾,也沒有發現他大逆不道的行為。

    huā園中,庭首含混其詞的解釋終於把黑袍教士敷衍過去了。

    「…………現在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也許是因為疲勞,庭首的結束語很感慨:「畢維尼到底在什麼地方。」

    「我也想……」黑袍被庭首的解釋徹底搞昏了,但他明白目前的情勢比自己的想像還要緊張:「應該說,我只想知道他不在某個地方。」

    沉默中,階梯那邊傳出輕盈腳步聲,三人一起轉頭。

    「你們不用打啞謎了!」一個女聲響起:「確切消息,畢維尼去了銀濤城!」

    奧斯頓雖然不知道來得是什麼人,但肯定是庭首一夥。這聲音本來應該很好聽,但語調中充斥著憤然和冷酷:「蒼穹議會剛剛通知下來,銀濤城的誓約已經開啟。」

    女聲在huā園中穿行,飄逸之際。

    但奧斯頓覺得,此人行蹤不定,只是為了採摘huā園裡特有的鮮huā。

    「什麼!誓約開啟?!」庭首的臉上終於變色:「畢維尼居然導致銀濤城開啟誓約?!」

    「果然是銀濤城!」黑袍教士則是一巴掌拍在自己腦門上,氣惱得不行:「畢維尼這雜種!果然搞出了如此嚴重的局面!」

    奧斯頓很想知道原委,但他在庭首等人面前是個沒身份的人,不好開口問。

    「沒錯,銀濤城的誓約已經開啟,事情已無法隱瞞。」對方的輕盈腳步終於集近了:「潛伏在異能公會的內線發來急報,說那邊已經決定派人去逮畢維尼了。」

    話音落下,一位美艷的女教士繞過最後的園藝huā牆,走進了奧斯頓的視野。

    她要比庭首和黑袍教士年輕很多,看起來只有二十六七歲的樣子,這讓奧斯頓的視野明快了很多。她同樣穿一襲中級教士長袍,原本寬大的長袍已經被她改得非常貼身,忠實的展現著她身軀的曲線一考慮到這事也犯規,奧斯頓的眉頭跟著就皺起來。

    「這件事已經傳開了?」庭首轉頭問女修士:「為什麼這麼快?」

    「還能為什麼?畢維尼完全昏了頭!」

    「他肯定對銀色海岸恨之入骨,而且發展到忍耐不住的程度。當他發現眼下的銀濤城最虛弱、大家的注意力又被黃金時代所吸引時,就決定去銀濤城滅門雪恥。」女教士冷笑:「畢維尼本事不大,胃口不小,似乎沒想過要怎麼收場。」

    「不知死活的攻擊銀濤城,結果讓銀濤城開啟了完整誓約。聽說刺耳的警報響徹蒼穹議會,老頭子們惱羞成怒,直接把通告發到了帝國級別。」

    「帝國一級?這不是逼我們清理門戶嗎?」黑袍教士歎氣:「雖然比較委婉。」

    奧斯頓暗暗歎氣,這陳腐頑固的教會風氣真是不行了,庭首已經算很正刺艮和藹的人,在得知消息的時候,居然也不擔心那些被傷害的人,比如銀濤城的平民……

    「蒼穹議會難得認真一回。」女教士說:「擁有誓約之地的勢力現在很關注這事,排不上號的勢力也都等著看熱鬧……還有人懷疑銀濤城老頭的死也跟畢維尼有關。」

    「我們還沒慘到要向所有人證明清白的地步,應付了蒼穹議會就行。」庭首內心的傲慢氣概慢慢滲出:「至於銀濤城老賢者的死,他是與我們齊名的、實至名歸的強者,如果被本事不如自己的畢維尼算計,只能怪他自己!」

    「問題是我們怎麼應付蒼穹議會?」女教士問:「那群耍嘴皮子的老不死很難搞。

    」

    「畢維尼無疑是個雜種,但他是教會的雜種,所以輪不到外人插手懲戒。讓他趕緊回來,直接到研讀院報到吧,怎麼處置再說。」庭首只用一句話就給事情定了性:「對了,異能公會那邊派誰去銀濤城?」

    「你肯定不想聽到這個人的名字。」女教士笑了笑。

    「難道……」庭首小心翼翼,試探著問:「他們把英格瑪這條瘋狗放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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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時借調(上)

    看到女教士緩緩點頭,庭首的倨傲神情當即凝固,張嘴就是一句︰“我草!”

    “哦!”,黑袍教士如同發現新大陸,立即用手指指庭首,然後轉頭盯著奧斯頓,鼻子里還重重的,““多!”,了一聲。

    這個被罰款的人,明顯對奧斯頓執法不公的態度不滿。

    “哦你娘!哼你娘!”,庭首臉色很難看︰“這兩句也記他帳上”全記他賬上!”

    奧斯頓點點頭,表示完全同意,而且真的掏本子出來記。

    “英格瑪要去銀濤城的話”至少也要一天時間!去!找人在半路纏住他。不能讓他找到畢維尼~不能再有使徒死在他手上了!”,“你要記住這個人!英格瑪是奴僕出身”沒有姓氏。”,庭首冷靜下來後”首先轉頭對奧斯頓解釋了幾句︰“此人是異能師公會的忠實走狗,而且是最難搞的那條!”,聽到這里,奧斯頓內心很震驚,能把庭首氣成這樣,對方的手段本事那該有多厲害?

    “他的級別已屬超階,卻死皮賴臉的、隔三差五的跑出來惹事!沒有一絲一毫的前輩風範!他曾經殺過教會多名使徒,手段極其殘忍、用心非常惡毒!你一定要認清這條老狗的真面目!”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庭首的吩咐”奧斯頓點頭應下。

    他沒有傻到去追問教會為什麼不還以顏色”這原因其實很簡單一沒能報仇,只是因為教會里沒人干得過人家吧?

    光輝教會不是為愛與和平而誕生的,不言不語、悶成內傷不是教會舟作風。只要會內有人打得過對方、只要能痛痛快快、大張旗鼓的把這個仇報了,哪怕輪值主教親自帶隊去堵異能公會的大門都行。

    誰喜歡屈辱?誰喜歡蹲hu 園里面面相覷、咬牙切齒?

    畢維尼都不干這種事!

    “原本以為只是個插曲,卻沒想到越鬧越大。

    ”庭首脾氣發完,語氣索然”他又看了奧斯頓一眼︰“黃金時代,黃金時代……,這就是黃金時代的前奏嗎?”,“抱歉,我對音樂不太敏感。”奧斯頓看似毫無好奇心”但心里有點忐忑,因為他早看出來庭首對自己的態度有問題,可就算把腦袋想穿,他都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他一點都不想留在這,他想撤丫子跑”但那明顯是不明智的行為。

    “嗯?混蛋,你這賬本上面”“女教士,三個字”難道是代表我嗎?”女教士不知何時看到奧斯頓手里的本子,她冷傲的撇了奧斯頓一眼”周圍空氣頓時變得冰冷刺骨︰“難道你對我有所不滿?”

    女教士的挑釁,庭首無動于衷,黑袍教士臉上卻露出幸災樂禍的微笑。

    “前輩,我沒有不滿。”奧斯頓神色坦然︰“事實上我還打算幫前輩交納罰款。”

    “罰款?神經病!”女教士指著奧斯頓轉頭問︰“這混蛋是你們誰的兒子?”

    “我的運氣沒這麼壞。”,庭首搖頭,平靜的回答︰“他的運氣又沒這麼好。”

    “神經病也會傳染是吧?”女教士冷笑一聲︰“你們趕緊坦白”不然我可動手了!”

    “我倒想看看。”庭首不由笑了︰,“打了信使”你要怎麼交代。”

    “信使?”黑袍教士、女教士還有奧斯頓異口同聲發問。他們的神情都算驚異,但各有區別,前面兩人明顯是想不到,後者卻無疑是迷惘。

    信使是啥?難道是送信的?

    “沒錯。”庭首點點頭︰“信使。”

    “以光輝教會研讀院的名義,我宣布︰從現在起”奧斯頓,克里斯多被確認為新的信使!”庭首的神情很正式︰“鑒于之前的考察結果,奧斯頓的見習期可以縮短五年。”

    “前輩,研讀院可以發出這種任命嗎?”奧斯頓有點吃驚,按照他的等級規則,此類任命必須由輪值主教親筆簽名發出,研讀院那種地方居然能繞過教會最高環節?除非是礙于情面的借用、或者非正式的幫忙。

    “臨時的職務吧?算兼職嗎?”

    “也算臨時的吧。”庭首點點頭︰“你的見習期縮短五年”還剩十五年。”

    長達二十年的見習期!?

    你是要發瘋還是怎樣!?

    光輝教會研讀院,顧名思義就是研讀教會經典的地方,而且是依附于大圖書館的不入流機構,里面是清一色的糟老頭,所以別名叫“敬老院”,。

    那可是比神威庭清閑百倍的地方”號稱三無聖地無事務、無紛爭、無傳聞。

    奧斯頓打死也不願意去這樣地方。

    “前輩請等等!”奧斯頓無辜的眨眼︰“其實我是有司職的,輪值完了會被外派……”

    “兩不耽誤。”黑袍教士打斷了奧斯頓︰“你不是想拒絕研讀院的委派吧?不怕坦白跟你說,研讀院的決定”大教習不能違背,輪值主教也不能違背!”

    “沒錯!”女教士正經八百的幫腔︰“研讀院的意志,就算是死人也不能違背!”,不能違背?奧斯頓回望兩人,很想吐槽他們但想想還是算了一不忍則亂大謀。

    “能被嚇唬住的人,怎麼能成為信使呢?雖然輪值主教的確不能違背研讀院的命令。”庭首輕笑兩聲,然後正色對奧斯頓說︰“奧斯頓教士”你應該知道我們的身份了。”

    “我大概猜到一點。”奧斯頓點頭承認︰“三位應該都是強者。”,“沒錯,我們就是傳說里那種老不死、甚至老怪物。唯一的區別,我們還算是教會的老不死。”黑袍教士倨傲起來︰“老子罵罵使徒怎麼了?老子二十年前就已經當了二十年使徒了!橫行無忌、目中無人說的就是我!看不慣誰,老子隨時打他個半死!”,奧斯頓低頭,嘬嘬的在本芋上記賬、黑袍教士悶哼兩聲,臉上的肉開始抽搐。

    “他這話倒是沒假。”庭首說︰“如果不是因為要考察你,你沒有機會見到我們。你會跟其他人一樣”看見我們另外的摸樣,而且永遠不會有關于我們的細節記憶。”

    “只有說起來,今天這些事情就不是【真】實的羅?”,奧斯頓開始拓展思路︰“我的意思是說,從我發現意志大廳的喧囂開始……”

    “事情當然是真的!這也是我提前讓你知道信使這件事的緣故。”庭首憤然嘆氣︰“本來只想考校一下你的心態,誰能想到畢維尼去了銀濤城?這事情肯定會變成大麻煩,教會要投入很多精力才能處理好,所以接下去這段時間,我們肯定會比較忙。”

    “很忙?那麼各位一定要注意身體啊。”奧斯頓說︰“我出來也有一陣子了,如果沒別的事”我想先回去處理些雜務……”,“研讀院在注視著你!”,黑袍教士似乎是沖動,又似乎是熱情︰“你別裝傻!”,奧斯頓“哦”了一聲,然後就沉默不語。

    “我們注意你有段時間了”把你弄到神威庭就是為了方便觀察。”庭首說︰“你其他方面還勉強”缺點是年輕、不會打殺,幸好我們那地方全是老頭、打手也夠多。”

    “各位,我要如何表達我的意思……”奧斯頓就跟聽天書一樣”一臉哭笑不得︰“我連信使是什麼都不知道,我什麼都不明白。”

    “不需要你明白別的玩意”你只需知道”信使是俗世與強者之間的紐帶就行。”女教士說︰“眼光要遠、視野要寬、心境要穩。看待世界的角度必須正常,另外還要有一定的經歷和閱歷。”,“至少,你得知道面粉是什麼來的,草莓是水果還是蔬菜,平民娶個老婆得hu 多少錢。”黑袍教士一本正經的補充︰“另外你還要有正常的愛好,可以偶爾出入風月場所,沒事就跟貴族談談投資賺錢,私下里罵罵輪值主教就更稱職了……”

    “這不是普通人嗎?”奧斯頓驚訝了︰“如果壞了事,普通如我者擔不起責任。”

    “我喜歡年輕人使用的hu 招。”女教士掩嘴嬌笑兩聲,看著奧斯頓的目羌有所變化︰“信使事情很少,你還能擔任教會職務,也不妨礙你賺錢娶妻生兒子。”

    女教士夾槍帶棒還有調戲意味的話,奧斯頓不申辯也不惱怒,就好像沒聽到似的。其實他是懶得說,因為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輕。

    他現在只奢望對方會對自己的被動態度不滿意,從而放棄這個想法一突然接觸一個陌生層面並不是好事,再說這也不在奧斯頓的計劃之內。

    “你先考慮考慮。”庭首的寬容大度,但實際上只是個姿態”因為三秒不到他就跟你要【答】案了︰“好吧,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決定了嗎?”,“嗯……,啊……呃……”,奧斯頓作出一副我正在使勁考慮的摸樣。事實上”他這個偽敷衍套路是跟惡魔學的。

    “你便秘呀?”女教士指了指庭首,然後歡喜的拍著手︰“哈哈哈哈哈哈一你被耍了!讓我替你教訓他吧,我再次確定,我喜歡他的hu 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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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臨時借調(下)

    喜歡?自己去養幾個。庭瞪了女教士一眼,火氣似乎不小,但走到奧斯頓身前時,他還是收斂了:「你都看到了,畢維尼這次捅了個大簍子。毫無疑問,他是個【狗】雜種!」,奧斯頓被庭用目光逼視著,最後只能無奈的附和他說:「呃……沒錯,我同意!」

    「這裡面有個問題畢維尼為什麼能欺上瞞下?原因可能很多,但其中肯定有缺了信使這一條;信使的職權繁複,但其中肯定包括防止使徒濫用權力這一項。」,庭看著阿薩德」目光相當嚴肅:「單就這一點來說,信使的存在很有必要。」

    「請原諒我的遲鈍,幾位前輩。」,奧斯頓抬起目光,其中一點畏懼也沒有:「我依舊想不通,在強者的層面中」為何非得塞進一個普通人?而且還要他承擔某種職權?」,「強者就像高懸天際、永不失色的星辰:但普通人呢,只是一日就會燃盡的燈盞。」奧斯頓微微皺眉:「星辰不朽,光亮如同這太陽」熾烈而持久:但普通人是什麼?不過是風雨飄搖中、隨時會油盡光滅的小燈。」

    「陽光和燈光」根本不是一個層面上的事物。」

    「我很欣慰,你的比喻很有神威庭的特色。」庭微微一笑:「你已經留意到了,陽光和燈光不在一個層面,那你就沒考慮到,兩者之間並不能相互替代嗎?」

    「按照你的說法」我們這樣的老傢伙為什麼還要隱藏在教會裡?閒的沒事做了?如果陽光只需順從自己的意願」為什麼強者還要跟各大勢力保持某種協議,盡量不去干擾世俗世界?除了教會的使徒之外,還有哪些強者拿普通人開刀?」

    「我怎麼可能知道?」,奧斯頓苦笑:「我又不是強者。」

    「的確有」黑袍教士插嘴:「但很少。」

    「好吧,我稍微解釋一下。」庭接受了奧斯頓的理由:「無論強者或者普通人,沒人願意主動約束自己。所謂協議規則,絕不是靠【道】德或修養來保證……你明白?」,「我猜想……利益或者利害關係。」奧斯頓態度誠懇卻不情願:「甚至是共同威脅。」

    庭對【答】案不置可否,卻轉頭去看了另外兩人:「你們認為呢。」

    「你休想得逞。」黑袍教士恨恨的回答:「我就是不說。」

    「真是不上道。」女教士嬌笑著:「你目光如炬」識人知人的本事比打架還要厲害!」

    「我不是為了炫耀。」庭說:「我是想讓你們點評他的回答……」

    「還不是一樣!」這回換了女教士不滿:「誇完這個喜歡偷偷記人名字的小變態,後面難道不要跟著灌你一碗迷湯嗎?」

    「我明白了。

    」庭趕緊轉頭,對奧斯頓說:「他們的意思是說,【答】案大致正確。」

    奧斯頓心說當然,這可是不是光輝教會的知識,而是惡魔的原話,一個字沒改。

    「陽光比燈光強大」但太陽星辰的軌跡不在地面上」即使偶然照下來又能產生多少暖意?一旦靠近,必然是擾亂。」庭緩緩解釋:「陽光不能代替燈光,永遠不能。強者的雙腳也必須踩在普通世界」才能撐起偉岸的身軀,看到長遠莫測的未來。」

    「所以,在強者和普通人之間,我們必須設立一道環節,避免因為交流而產生的傷害。」庭指著琉璃天窗:「信使就好像這層琉璃」讓陽光和燈光知道對方的存在,互通意願和信息,卻不產生直接交互。既然沒有交互」那也就沒有傷害。」,「前輩的意思是說,信使只是個中間人?」,「不盡然」事實上,信使才是最恰當的稱謂。」庭說:「強者所想由信使井遞,眾生的願望和訴求也由信使傳達。溝通聯絡,解釋疑難,這不就是信使嗎?」

    「似乎……,不止這樣吧?」奧斯頓心說這樣的事情隨便找個人就做了。

    「沒錯,你得清楚強者與普通人的區別。」黑袍教士說:「強者是從普通人成長而來」但成為強者之後,他們的心念和價值也會產生變化,不能再用普通人的思維和行為去揣測強者」但普通人無法做到這一點。」

    「不但無法做到,還會生更荒唐的事。曾經有一半信使想建立自己的帝國」另外一半的想法更加可笑。」庭說:「他們依仗的是什麼,我想你應該明白。」

    奧斯頓默默點頭。

    「如果讓強者擔任信使,又會出現性質相同但表現不同的問題」女教士說:,恍如說十個人裡有一個奸細,強者的處理方式就是把十個人都殺掉。」

    「所以我們需要一個思維獨立、知鯊進退、性格堅定的普通人來擔任信使。只有這樣,才不會涉及普通世界的時候出問題。」庭說:「我想你能理解這些話。」

    「我理解,但我不清楚為什麼挑中我。」,「因為你看起來比較合適」或者說,因為其他人看起來都不合適。」庭說:「你對權力、義務和責任的認識很深。所以你辦事利落,不拘方式」條理清晰、謹守規矩。雖然很多人都對你懷恨在心,卻沒有誰在你這裡佔到便宜。」

    這說法其實很中肯。

    奧斯頓騰雲駕霧的陞遷度,在教會總部內掀起一股羨慕嫉妒恨的狂潮。但恨他的人除了背後中傷外毫無辦法,因為奧斯頓的後台很硬一權大勢大的地區專員、地位然的輪值主教大騎士、還有令人聞風喪膽的大教習們」一般人得罪不起。

    奧斯頓本人也不好對付,雖然他人很年輕,但作風嚴謹,心思細密,手腕靈活。而且他有時也會用某些不光彩、不正面、甚至帶點邪惡意味的手段…………但所有環節湊起來,卻總能構成光輝正面、積極向上的結果,讓那些恨他的人憋屈到無話可說。

    他輪值過好幾個部門,每次都會查出一堆爛事,前後有幾十個倒霉蛋因此進了靜修院。於是呢,奧斯頓就成為基層教士敬仰、高層教士愛護、同級教士恨之入骨的奇特人物。如果不是腳踩虔誠光環、頭戴高層冠冕」他早被人撕成碎片了。

    「我沒覺得自己很厲害。」說到有能力、說到厲害,奧斯頓腦海裡總會掠過一張帶著邪惡笑容的臉:「這從何說起?」,「如果你真想知道事情的起始,我也可以告訴你從你在靜修院哭成淚人的那天開始,我們就注意你了。特別是我」因為我兼任信使,我很不喜歡這個職位。」庭說:「如果我沒看錯,你當時是為哈維鎮的鎮民而哭,是嗎?」

    「原因比較複雜,至少我在別人命運中看到了自己的悲哀。」,奧斯頓臉上的謙遜漸漸隱去:「我不知道這什麼時候成了一件怪事,事實上我很疑惑,因為我沒看到其他任何人為此落淚。」

    「教會沒規定教士要為任年事流淚。」黑袍教士說:「每天都有不幸的事生。」

    「神威庭不准罵人,前輩你還不是罵得很帶勁?」,奧斯頓不溫不火:「幾萬人,龐大的群體!」

    「淡定和冷靜」這是我的風格。」黑袍教士輕描淡寫。

    「同情和羞恥,這是基本人性。」奧斯頓爭鋒相對。

    「沒錯,那就是人性。

    」,庭似乎很滿意奧斯頓的表現,他點頭微笑:「我們正是看到這一幕」才把你列入考察的名單。本來的打算呢,在想在你被判重刑之後再把你弄出來,誰知道審判到最後是那個結果……差點耽誤了時間。」

    「我不信」,」奧斯頓搖頭,這次他十分堅決:「前輩們就此看出我適合擔當這個職務?」,「為什麼不能看出來?我對自己的眼光還是很有自信的。」,庭問:「如果哈維鎮的事重演,你還會為它的遭遇流淚、打架、甚至被裁決也不怕嗎?」,「我不知道。」奧斯頓回望著庭,毫無懼色:「但我想知道,你會嗎?」

    「我?」庭說:「不會。」

    「是不會流淚?」,奧斯頓用不同的語氣標注疑問:「還是不會流淚?」

    「我的記憶裡,我不曾為任何人與事流淚。」

    「明白了。」奧斯頓的目光移動,放在另兩人身上:「我猜,你們也不會。」

    「現在連前輩都不叫了!」黑袍教士冷哼一聲轉開臉去。

    女教士卻哼著讚美詩,一手舉著面小鏡子,另一手拿小夾子捏眉毛玩。

    「明白了。」奧斯頓的目光回答庭臉上」很平靜的說:,「我接受信使的委派。」

    「先等等」庭說:「我必須要知道」你因為什麼而改變了主意。」

    「很簡單。」奧斯頓的語氣平靜,但【答】案很奇特:「因為你們不會流淚。」

    「這兩者有關聯嗎?」庭看著他,就像看著一個開玩笑的熟人。

    「當然有關聯。」奧斯頓的神色卻不像開玩笑:「既然不會,那就應該學。」

    「我來教你們。」奧斯頓目光轉動,看著另外兩人:「包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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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悄無聲息(上)

    庭首,黑袍教士,還有女教士,這三人都是強者。他們的力量如果加起來,那將很龐大,完全可以改變某個地區的格局。

    在力量方面,奧斯頓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完全沒有比較的必要。然而他剛剛那幾句話,卻讓三個強者愣住了。現場氣氛先是凝固了片刻」漸漸的偏向了滑稽。

    「哈!哈!哈哈哈!」黑袍教士捂著肚子,笑得喘不上氣:「我們的信使真是與眾不同!」,「天真爛漫不頂用,但可以用來打發時間。」女教士無奈似的歎了口氣」收拾著修眉的小玩意。

    「祝你成功。」庭首的態度尚算正常,雖然他也憋著滿肚子笑意:,「我的見習信使。」

    庭首這句話算是結語,擔任信使這件事情就此敲定。

    這句話,決定了奧斯頓未來的道路甚至活法。所以在可預見的將來,他將以普通教士的身份走進那個完全陌生的領域,去跟強者們打交道。


    這條路真是充滿了未知,極有可能為帶來莫大好處,但說不定是厄運。也許奧斯頓某天正在寫某位強者的名諱時,就給人家順手「喀嚓」掉。

    其實不止是他不知道【答】案」此時此刻,在場所有人都猜不到結局。因為這事在一定程度上改變了世界,奧斯頓也會因此成為改變世界的人。

    改變世界是個大工程,奧斯頓一個人肯定沒戲」但他能躋身其中。

    「這是我的命運?」奧斯頓在心裡問自己,卻感覺很迷惘:「還是真神的意志?」

    或者,就在真神的沉默注視中,奧斯頓被拖上了一輛已經啟動的戰車,雖然戰車此時還算不上堅固威猛,但它好歹是輛戰車,肯定比路上的腐朽柵欄要堅硬一些。

    多年以後,老眼昏huā的庭首時常會想起今天這幕。那是的他,心中總是會百感交集」始終不知道自己所做的選擇是好是壞,所以在無數次內心煎熬後,他只能發出惆悵歎息。

    但是現在,庭首堅信自己的判斷「奧斯頓教士目光堅定,神色平靜,心中略有忐忑,正是擔任信使的不二人選!

    在奧斯頓的判斷裡」三位強者的笑意既奸詐又油滑」似乎還隱含某種期望……

    大家心中都有所思,注意力全在身邊方寸間游移。所以直至此時,都還沒人發現畢維尼的靈魂之火有異、已經被狸貓換太子了。

    又或許沒人願意面對靈魂之火分叉的難題」青銅手冊都沒給出鞘釋的現象,到底要怎麼去分析、解釋、進而凝練成使人信服到文字?

    這無疑是個大麻煩啊!

    如果他們知道戰鬥現場發生的事情,肯定會明白靈魂之火分叉的寓意,那代表畢維尼的源陣列被打碎、外加思維混亂到極點的現象;稍後火苗恢復原狀,代表畢維尼的悲慘情況有所好轉這個轉變對應的時間」正是畢維尼即將從銀濤城下逃走的瞬間。

    事情的變化真是神秘莫測。

    在源陣列破裂、內空間崩潰、經年累積的力量洩露殆盡時,畢維尼卻醒了」他這回可不止是意識甦醒,還從混亂思維中成功擺脫出來。

    恢復了清明的使徒」腦袋還是挺好用的」他不但分析出湯森的天賦,還立算出了勝負幾率,知道自己沒本錢打下去了。所以畢維尼毫不猶豫的啟動了保命裝備「當機立斷、正常思維好犀利!

    必須要承認,有心做壞事的爛人肯定很珍惜小命,安全工作會做得相當細緻,菲斯特以為他那是輪值主教才夠格使用的道具,但實際上這件道具極罕見」就是輪值主教手裡也沒有。

    所以畢維尼逃得挺順利,風馳電掣一般。

    不久之後,他已抵達距離銀濤城幾百里之遠的地點。這是個半封閉的山坳」最顯眼的標誌物就是山坳中那座殘破的哨塔。

    山坳,哨塔」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

    沒錯,這地方其實就是湯森上次離開銀濤城之後被晨曦議會伏擊、從而發生異能混戰之處。菲斯特王子趕來旁觀時曾經跟湯森說過,這破破爛爛的哨塔是他家的財產」代表誓約之地的邊界既然哨塔是銀色海岸誓約之地的邊界,那也就是說,跑到這裡才能徹底擺脫誓約的影響。

    對夾著尾巴逃跑的使徒來說,當然要跑出敵人的火力投射範圍才行可實際上畢維尼不用逃這麼遠,他這是典型的喪家犬心態,草木皆兵。

    因為喚醒之類的技法,施法者的狀態跟喚醒效果有嚴格的對應關係。比如說銀濤城的誓約,只有在王者、賢著、勇者三者都在、而且狀態都趨於完美的條件下,喚醒的誓約才能這到頂級形態、才能在理論上覆蓋整個誓約之地。

    所以,菲斯特和湯森喚醒的誓約,影響範圍其實很小,根本不可能覆蓋到這裡來。

    菲斯特王子很優秀,但他畢竟還是今年輕人,依然在成長過程中。能力上有所欠缺不說,他還強撐著扮演子王者和賢者,實際效果得打個對折才行;而湯森呢,完全是臨時頂替上去的,趕鴨子上架」撐死只能算小半個勇者……

    磕磕絆絆、東拼西湊才喚醒的誓約,影響範圍能有多大?也就勉強覆蓋住銀濤城……要不然的話,怎麼會出現誓約攻擊畢維尼、卻反被偽界限湮滅的現象?

    真正原因很簡單,就是畢維尼當時跑遠了點!

    所以說,畢維尼的失敗完全是自作孽,只要把瘋狂收斂起一星半點,他最後都能贏。

    問題是畢維尼不知道這事,他既然已經當了喪家犬」那當然是逃得越遠越好這樣看,菲斯特和湯森的運氣非常好、銀濤城誓約非常堅挺!

    怎麼說有點對不起誓約,這玩意根本不是拿來對付使徒的。誓約之強」遠不止於此!

    它是終極威懾」目前所知最神秘的終極威懾!

    誓約誕生很早,延續到今天,數量還有增加。但到目前為止」這個名詞沒被任何正式書籍記載」各勢力官方文件中也沒有關於誓約的信息,最大程度的杜絕了人們瞭解誓約的渠道一唯一有記載的是民間史詩」但也只有「誓約之地」這個詞。

    光輝教會當然有誓約,而且還不止一個」但所有相關消息都被教會列為絕密,就算使徒這樣的身份都無法接觸。只有誓約的喚醒者」還有輪值主教才夠資格碰!

    所以在這件事上,使徒跟普通教士一樣」連誰是誓約的喚醒者都不知道,非得機緣巧合才能聽到點不詳不實的傳聞……確切消息?你想也別想!

    這種保密級別不是「高」能形容,甚至透著種詭異氣息。但保密效果很好,畢維尼今天就敗在這上面。

    要是誓約的強悍盡人皆知」菲斯特就是當場吃下一麻袋巨龍之心,也休想讓畢維尼站上那塊地磚!不不不,如果早知道這些事情,畢維尼一定更改計劃,推翻重來也在所不惜!

    就算是繼續隱忍菲斯特的爺爺,就算繼續面帶笑容心頭卻在滴血,也比現在一敗塗地來的好。

    畢維尼站在殘破的哨塔下」整個身軀都被籠罩在哨塔陰影中。他最外面那件黑紗摸樣的罩衣正在漸漸消融,布料變成黑煙冉冉升起」很快就在空氣中化為烏有,最後連個線頭都不剩……

    就像畢維尼之前擁有的能力和權勢一樣。

    畢維尼看得有些癡,觸景生情不禁掩面長歎。

    源陣列粉碎、內空間坍塌」身體受力量亂流衝擊被重創,對強者畢維尼來說,這樣的局面已經壞的不能再壞了:但更壞的是,畢維尼又是個使徒,這是個需要威嚴、聲望和名譽支撐的職業,但他現在不但能力名聲付之東流,還觸犯了諸多不赦重罪。

    這就是窮途末路!

    正常人的話,大概會找個山清水秀之處」刨個坑自己躺下去自己走上末路的人,狂性都很重,而且畢維尼又是那種不折騰到死決不罷休的極品,所以他旋即又振奮起來:「不我還沒到慘到這種地步!」

    畢維尼慘白的臉上不見驚慌頑敗,反而越來越堅定。

    「沒錯!我還有機會!」,他緊握的拳頭在胸前晃動,就像正要去追尋夢想的少年:「因為我有無所不能的夥伴」他們可以讓我重獲一切……」

    就在畢維尼說服自己、感動自己的時候」哨塔背面響起的腳步聲驚動了他。

    畢維尼抬起的目光裡,帶著點疑惑,還有點陰森。

    說到逃跑速度」畢維尼毫無疑問是今天的總冠軍,但他並不是最先抵達此處的人,因為很多人比他溜得早。但在這些逃跑的人裡,知道這哨塔的真正寓意、又能一路飛奔至此的人只有少爺一個。

    就跟畢維尼的選擇一樣,少爺「轉進」,的第一落腳點也定在這裡,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反正出現時神情比較疲憊。看見來人是畢維尼,少爺明顯有些吃驚,但也鬆了口氣。

    「原來是畢維尼閣下。」,他放下手裡的短劍,遠遠的向畢維尼行禮。少爺這話說的很小心,要是叫「使徒閣下」,說不定會勾起人家的傷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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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悄無聲息(下)

    看到亞羅‧伯格先於自己到達,畢維尼倒沒怎麼驚異,他對少爺微微點下頭。

    「原來是你啊。」畢維尼說:「候補使徒毫髮無損,我也就放心了。」

    「我……,想請問閣下」,少爺有些尷尬:「城下的聯軍,「最後怎麼樣了?」

    「聯軍嘛,大獲全勝又或全軍覆沒對我來說都沒有意義,所以我不知情。但你不同」畢竟是將來要接替使徒職權的人,不能因為這種事有所損傷。

    「多謝閣下的關切。」少爺苦澀的笑笑」語氣中帶著些惋惜:「都是我太輕敵了,居然讓那麼多機會從手心溜走……,不過請閣下放心,我肯定會把這次的遭遇牢記於心,當成是永遠的教幣!」

    「能這樣想,證明你已經從事情中悟出了心得,很難得啊。」畢維尼此時完全是個態度和藹的前輩:「放心吧,你不會因為這事承擔任何責任。在教會這邊,夠資格負責的人只能是我。」

    「閣下,事情未必壞到這個地步,我可以為您作證。」少爺雖然這樣說」但神情又輕鬆不少。

    「有些內幕你不知情,這種選擇對我來說並不是壞事。」畢維尼大度的一擺手:「對了,你這是準備去那裡?」

    「我正準備回教會,剛剛把飛行獸放出來。」少爺有些不好意思,似乎在正式使徒面前他還有些拘謹:「事情鬧得有點大霧靂宮殿太靠近銀濤城,近期可能不太安全。」

    「謹慎是有必要的。你決定回教會嗎?正好跟我順路」,使徒點」點頭:「那就一起出發,也省得我再放飛行獸。」

    「呃?當然……」,少爺有點吃驚,但沒有猶豫,趕緊點頭說:「好的!完全沒問題。」

    「閣下請這邊走。」他做了個「請」的手勢,走在前面。

    「勞駕。」畢維尼哈微微一笑,跟著少爺就往前走,西海岸這地方他是一秒也不想多呆了。

    繞過哨塔之後畢維尼就看到一隻巨大威武的飛行獸,它正安靜匍匐在前面空地上,羽翼豐滿健壯」背部空間寬敞,是最適合用來長途旅行的種類。

    「菲斯特,湯森,你們儘管高興去吧!因為你們高興不了幾天了……等我把你的秘密交給教會、還有暗中幫助我的偉大夥伴們我不但可以恢復能力、說不定還能更進一步!

    「湯森你肯定不知道,你的天賦要比銀濤城重要,甚至重要得多!我會在教會等著你!」

    「有了這種功勞,我根本不用發愁!我真是天底下最幸運好人!」

    「如此珍貴的信息,我到底要先給那一邊呢?真是讓人為難啊!」想到此處,畢維尼忍不住笑出聲來:「教會這邊,使徒肯定不能再當了,改名換姓轉到黑庭?太辛苦了……可是即使在朋友們那邊,我大概也不能再用本名了吧?」

    「這只飛行獸倒不錯,正好用來代步。」畢維尼並沒左右為難很久,他的手插在暗兜裡」指尖正在摩挲一粒小水晶那是他為少爺準備的:「亞羅7伯格英年早逝」這真是令人惋惜……」

    正在他暗自得意、飄飄欲仙的時候,耳中卻聽到幾聲類似冰裂的響動,接著他就感到身體突然一沉,好像有人給自己掛了幾十個鉛餅在身上,哪怕做個微小動作都很難。

    畢維尼力量喪失但經驗仍在,立即就知道自己中了埋伏一他趕緊加大力量」但壓在身體上的重量越來越沉都已經邁不開腿了!

    「這是……」,畢維尼一頭冷汗,他咬牙堅持著不讓自己倒下:「這到底怎麼回事?!」

    「難道覆蓋整個誓約之地的傳聞是真的?菲斯特不可能這樣厲害!」心頭湧起令他心驚肉跳的想法,他下意識的舉頭望天,脖子卻有點不聽使喚:「難道他們在這裡等著我?我的路線被猜到了?」

    輕緩的笑聲在畢維尼背後響起,距離之近,觸手可及!使徒渾身發寒,毛髮都豎起來了!

    「嚓!」的一聲輕響,畢維尼的身體輕輕一晃,劇烈的痛感從胸口處擴散開來,硬生生打斷使徒內心的猜疑、他垂下目光,卻看到一截漆黑的刀尖從自己胸口探出,足有半尺多長!

    「啊!啊啊!這柄刀……難道是沉默之爪?」畢維尼渾身顫抖,簡直不能置信。他想掙扎,但潛藏在劇痛之下的麻痺感,早已侵蝕了他大半個身軀:「怎麼可能?」

    「怎麼就不可能呢?要講道理嘛。」背後傳來話聲」溫文爾雅,還帶著些悠閒的意味:「你能打銀濤城,能陷害強者,能跟人類死敵搞在一起……我為什麼就不能殺你?」

    「亞羅?伯格!居然是你!」畢維尼的目光爆出精光:「你……你要殺我?」

    「是啊,我為什麼要殺你呢?我也挺想知道【答】案,平常我藏得也挺深。」少爺在使徒耳邊笑說:「也許是我發現你不難殺」所以就試著證實一下,你想想看,殺使徒耶!」

    「一派胡言!你,「你,」畢維尼的臉色及其痛苦,根本不相信少爺的調侃一他無法理解少爺殺自己的動機,他認為自己掩飾得非常好,亞羅?伯格不可能發現自己有殺機。

    「別激動,你只有這麼點,時間了。少爺搖著頭,嘖嘖兩聲:……你想聽啊?好!」

    「你年紀一大把,老拖著不長進,也不幹點急流勇退的事。」,少爺這話說得特別實在:「你們這些朽木一樣的傢伙,不多死點,不死快點,我們這些朝氣蓬勃的年輕人怎麼辦啊?我們洶湧澎湃的進取心怎麼實現啊?難道」使徒就能死皮賴臉的擋路嗎?」,「你……你……」畢維尼的神色中終於摻進了些絕望:「你也隱瞞級別……」,「傻子才不隱瞞級別。」,少爺輕笑一聲:「我沒忘記你哦,你沒隱瞞,因為你就是傻瓜。」

    「你不但傻,還是個白癡。不過可以理解,因為你就是被選中替別人背黑鍋的。這才是你這鄉下財主當上使徒的真相,也是你諸多白癡行為、其他使徒卻一直忍受的原因。」「少爺溫柔的訴說著,卻把畢維尼的手臂骨頭捏了個粉碎:「想用這件道具幹掉我,至少謊言要提前想好嘛。」

    一粒藥丸大小的藍色水晶掉到腳邊,畢維尼面如死灰」雙唇抖動起來。一隻戴著手套的手從後面伸出來,憐惜的拍拍畢維尼的臉。

    「你的人生價值就是被人利用,從頭到尾。就連你的死,也會成為別人的踏腳石。」

    「不信嗎?想想自己為什麼會去攻擊銀濤城,什麼樣的人才會為你陰暗齷齪的小心思忙前忙後。偉大、無所不能的同伴?你真以為自己人緣很好?」

    「難道……」少爺拍打他的臉頰,力度從「啪啪」猛的提升到「啪!」,第一下就完全打斷了畢維尼的話、第二下血沫橫飛、第三下牙齒紛紛斷裂!

    「沒錯,這就是我為什麼會幫你的原因」你知道這柄刀的名字」居然還沒想到真相嗎?」少爺停手,在他耳邊說:「你看看自己,都已經這樣了,活著也是浪費津貼」為什麼還不去死?」,「不」你不明白……」畢維尼現在說話都漏風,卻很急切的想表達什麼。

    「我不想明白!」漆黑的刀身猛的下壓」黑色火焰順著傷口噴出!

    畢維尼發出一聲淒厲的悲號」身軀不由自主的扭動,好幾處肌肉鼓脹起來,把皮膚撐得像個皮球,裡面也有黑色火焰在燃燒!

    「剛才那些都是客氣話,其實我是很單純的……想弄死你!」

    黑色長刀瞬間抽離畢維尼的身體」少爺同時飛起一腳把畢維尼踢出十幾米外畢維尼身上那些皮球炸開了,竄出的黑色火焰完全包圍住他的身體,熊熊的燃燒著!

    少爺丟下黑色長刀,都沒正眼去看畢維尼。

    「我不我還可以口翻身!」使徒的身軀在劇烈翻滾:「我還有大秘密啊!」

    「救我!」,他的身軀黑色火焰吞噬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下去:「救我啊我告訴你、大秘密!救我啊!」

    「有秘密不早說。」少爺故作驚訝的說:「救你?我都脫手套了,戴手套很麻煩的……」

    「求……,你……,求……」使徒的手伸向少爺」每一下數抖都在彰顯他的誠意,還有無盡的痛苦。

    「我決定。」少爺雙掌一拍:「你帶著秘密死吧!」

    「你」畢維尼張嘴似乎要罵,但噴出來的卻只是火焰」跟著眼眶、鼻孔、耳朵眼都開始噴火!周圍的石牆都被吱吱作響的黑火溶化掉!

    「果然很好看。」少爺只點評了火焰:「但顏色還有待改進。」

    此時,火焰已盡」只餘一簇裊裊黑煙。畢維尼倒掛在一截土牆邊上才,只剩下焦黑的骨架,兩尺多長。

    殺掉使徒畢維尼,少爺一滴汗都沒流,看來似乎就像踩死只蟑螂,一點都不用擔心「謙謙君子,一定要遠離是非。」感歎完畢,少爺用手帕擦擦額頭:「該出發了。」

    他徑直走到匍匐的飛行獸旁邊,悠閒的目光不經意掠過坐席旁的大卷皮革時,很明顯的抖了抖。

    「看到了吧?」,少爺質問這卷皮草:「他就是沒受傷又能把我怎麼樣?用得著你跳出去擋?」

    「早跟你說過別衝動,你怎麼能死在這種鬼地方?」,少爺搖頭」面露苦笑:「稱知道我從來就只會飆車!所以你老實點,我不想一塊塊的把你撿起來,第二次!」

    「你為什麼會死在這種白癡手裡?」,少爺的歎息在山坳裡引發無數重回音:「一張臉分成八塊,我怎麼跟她們說?」,低迷蕭瑟的歎息回聲中,飛行獸一聲長鳴,雙翼攪起強勁的氣流,修長的身軀騰空而起。

    此時的天際,尚有最後一抹夕陽餘暉,而無人的山坳卻漸漸被黑沉吞噬了。剛剛在這裡發生的一切,也彷彿被黑沉掩蓋。

    風吹葉動,巍巍林木中,殘破的石頭哨塔孤直矗立,和剛剛誕生時同樣的姿勢。

    那時候,哨塔很雄偉,屬於銀色海岸:現在,哨塔很殘破了,但歸屬未曾變更。

    因為銀色海岸依然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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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5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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