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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火影鳴人 於 2012-2-16 14:29 編輯
第九章 結盟(三)
「老弟,那鄭潼鄭蠻子已經發下最後通牒,此人心狠手辣言出必行,依我之見,還是讓我出去跟他再交涉一番。如果真的談不通,唯有破財消災。」
關山重長眉細目相貌儒雅,眸中精光有如冷電,神情肅穆,端坐時身體挺得筆直,顧盼間猶不失軍人威儀,緩緩道:「蘇大哥,你我是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過命交情,虛偽的話我也不說,以我們現有人手實力,擋,我們是絕對擋不住鄭蠻子。不過魚死網破,柴門寨的鄉勇大半是我關山重一手操練的子弟兵,人數雖少,卻也自信勇猛不下任何一支精兵,決無貪生怕死之輩,再憑著地利,戰起來至少也能拼掉對方三千人。」
關山重分析道:「鄭蠻子雖蠻,但絕非有勇無謀的莽夫,何況他的最終目的是得到這批物資補給軍需。若真與我們交戰,他非但得不到貨物,還會自損一臂,就算把柴門寨上上下下殺得寸草不留,也是有百害而無一利。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最後關頭,鄭蠻子絕不會作此愚蠢之舉兵戎相見。」
蘇涯沉吟道:「那老弟你是說,我們可以跟他討價還價,盡量減少損失?」
關山重頜首道:「不錯。我們給出一半的貨物,換取雙方和平,否則寧死不屈。屠殺平民的惡劣後果非同小可,鄭蠻子心存大志,此中利弊自會權衡,必定願意妥協。」
蘇涯一心保全所有貨物,卻沒想到這方面來,聞言豁然開朗,點頭道:「是極,卻是我鑽了牛角尖,我這便去……」
「當、當、當……」
忽聞外面急促的警鐘響起,跟著有人放聲呼叫:「有兩個人飛來了,是修行者,大夥兒小心戒備。」
蘇涯關山重變色起立,心中均想:「難道兩名坐鎮鄭蠻子軍中的修行者不顧約規,竟然直接插手干預世俗界的戰爭?」
蘇涯厲聲喝令站立於演武廳四周的十餘名護衛:「準備,得我號令,就立即引火。」
眾護衛齊聲應令,七八人取出火把點燃,還有幾人則握緊長竿蓄勢擊破油壇。
蘇涯稍稍放心,與關山重搶出廳外,但見外面大批寨中壯勇綽刀持弓呼喝奔跑,雖忙不亂秩序井然,飛快守住各自崗位。關山重大感欣慰,心道這些年的心血並未白費,寨中數百壯健兒郎足可抵得昔日帳下悍勇精兵。
兩道人影疾速破風而來,已然飛至柴門寨上空,無視底下的劍拔弩張,其中一人高聲嚷叫:「老蘇,你死了沒?沒死就吱一聲,死了我就只有替你燒香報仇了。」
蘇涯愕然,轉即聽出來人聲音,驚喜激動至極,快步奔上演武場,仰首叫道:「二公子,蘇涯在此。」
狄小石落下地,也沒句寒暄慰問,瞪起眼就興師問罪道:「老蘇,你犯了什麼糊塗?是看我閒得慌,故意給我找樂子是吧?」
蘇涯訝道:「二公子此言何意?」
狄小石哼道:「一點貨有什麼打緊?別人要你給他就是了,大不了以後叫我去找回這個場子,犯得著死心眼拿自己的脖子跟人家的刀槍硬頂麼?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要逼得老子大開殺戒?」
蘇涯又是感動又是慚愧,道:「二公子說的是,是蘇涯慮事不周固執己見,才累得二公子親蹈險地,若二公子有些微的閃失,蘇涯縱然死上一萬次,亦是難贖罪之萬一。」
狄小石笑罵道:「奶奶的,我這副身子骨就有這麼珍貴麼?好些天不見,老蘇你拍馬屁的功夫倒是大見長進了。」
邊上的關山重已知來者是何許人,心中亦是驚喜不勝,喝令四周圍上來的壯勇退下:「這兩位是專程前來柴門寨解圍的仙長,兒郎們休得大驚小怪無禮冒犯。」
寨中的鄉勇與商隊護衛聞言登時歡呼雀躍,喜氣洋洋地奔走相告,彷彿狄小石夏青顏兩人一至,眼前的危難便已煙消雲散。
眾人來到演武廳坐下,蘇涯為狄小石介紹過關山重,說了被困這些天的大致情形。
聽得關山重兩肋插刀,不惜與友同生死共存亡,狄小石當即抱拳讚道:「老關,重情重義的好漢子,不輸給郭崇雲郭老哥,你這個朋友我也交定了。」
關山重忙道過獎,訝然道:「二公子說的郭崇雲,可是鄙國素有鐵漢之稱的前禁軍總教頭郭大將軍?郭大將軍起兵後據守天門嶺隘口,二公子又從何與他結識?」
狄小石笑道:「老郭是不是禁軍總教頭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鐵漢的稱呼絕對當得起,他那一張臉膛可不就是跟鐵打的一樣麼?」跟著說了前事經過。
關山重面露萬般崇仰,歎道:「寧可與修行者交惡,也要求一個問心無愧,郭大將軍的膽識胸襟豈是我等所能相提並論?可惜我身繫寨中父老鄉親安危,否則定當率眾兒郎投奔旗下,竭盡綿薄之力,襄助郭大將軍成就濟世大業。」
蘇涯道:「二公子,既然你已應慕容氏族之請救援各路商隊,那就事不宜遲,先解決柴門寨之困,我們好盡早返回大楚。」
狄小石摩拳擦掌道:「對,我們這就找那個什麼萬人敵去,要是那廝不肯放行,老子說不得就要來個恃強凌弱了,看他萬人敵厲害還是老子這個糊塗大聖厲害。」
將赫赫有名的猛將萬人敵鄭潼視若無物,且這般加以調侃的也只有修行者有這個實力了。蘇涯奇道:「糊塗大聖?二公子什麼時候有了這樣一個奇怪的名號?」
狄小石也不怕自揭其醜,搔搔頭說明其中緣由。蘇涯和關山重不禁相視失笑,緊張了好些天的心情為之輕鬆不少。
「大開寨門。」
關山重一聲令下,分列左右的八名壯漢卯足了勁,緩緩推動自戰亂後便一直緊閉的高大寨門,人人頭上大汗淋漓後,寨門方才完全開啟。
三百名壯勇露出半邊肌肉虯結的赤膊,右手各持一柄寒光閃閃鬼頭大刀,左手挽著堅韌且不失輕便的籐盾,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吼叫,並頭齊步跑出山寨,在寨前的空埕上列出陣形。人數雖是不多,氣勢卻極之凜盛,便如三百頭下山猛虎,虎虎生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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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結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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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結盟(五)
眾人見他們沒說上兩句就惡顏相向要大打出手,均不禁錯愕不已。黃蒼嵋趕緊攔到兩人中間,打圓場道:「大家身為同道,已然化干戈為玉帛,何必再起紛爭?千萬別傷了彼此和氣。」
郭崇雲覺得狄小石太過魯莽,亦出言相勸:「大聖何苦逞意氣之爭?」
狄小石這次卻非燒壞了腦筋,而是見厲岷的金鈸古怪,天工老祖留給他的武器法寶都沒有這種類型,因此好奇其功用想見識一下,才特意激厲岷動手,反正雙方又不是苦大仇深生死相搏,再怎麼打也不會傷筋動骨。嚷道:「誰都別勸,打架歸打架,與已經說好了的事兩不相干,不管誰輸誰贏,打完了就當沒發生過都成。」
眾人更加摸不著頭腦,愕然想,即便再小的爭鬥,也得有個由頭才是,這莫名其妙地打一場又算什麼回事?黃蒼嵋驀地回過了味,捋鬚笑道:「大聖原來是要跟厲真人切磋一番,直言便是了,何須轉彎抹角?」
這老山羊鬍子精明得很,狄小石被瞧穿用意,索性大大方方承認道:「沒錯,就是想領教一下。」
厲岷一聽狄小石打得是這個算盤,立時收起金鈸,沒好氣地哼道:「差點上了你的大當,我向來不與人切磋,恕不奉陪。」
狄小石知道這一架十有八九是打不成器了,琢磨著這個厲岷心眼兒樸實,感觀大改,笑嘻嘻道:「老兄不切磋也沒關係,能不能借你的法寶瞧瞧新鮮?一會兒就行。」
見他前一刻惡形惡色,下一刻卻馬上大套近乎,飛快就渾若無事地變了一張臉,眾人不禁又是為之愕然,均啼笑皆非,暗忖這等厚臉皮等閒難見。
修行者的護身法寶豈能輕易交到他人手上?狄小石的要求未免有些過分,這厲岷卻是個聽不得軟話的人,略一猶豫,不顧黃蒼嵋在邊上暗使眼色,竟真將金鈸交給了狄小石。
狄小石喜道:「夠爽快,厲老兄……不,老厲,你夠意思,剛才我譏笑你,是我的不是,我向你道歉。」
厲岷還是第一次見著性格如此大條,行事如此古怪的角色,怔了一怔,搓搓手道:「沒什麼,我也沒放在心上。」
這邊,夏青顏忽然問黃蒼嵋:「黃真人,我是夏青顏,想向黃真人打聽一個人,就是曾在郭崇雲軍中的那個佘自奇,不知道黃真人是否清楚他的來歷?」
黃蒼嵋微是遲疑,才道:「夏真人見問,自當相告,聽聞那佘真人藝出千機殿,至於是否屬實,我也不敢斷定。」
他雖說不敢斷定,但既然提起了千機殿,卻也是八九不離十了,夏青顏頜首道:「多謝黃真人見告。」復沉默不語。
「噫,奇怪。」
正在探察金鈸的狄小石突地怪叫了一聲,厲岷聞聲忙道:「怎麼?」
狄小石不說話,仔細探查著金鈸,好半天才退出意念,皺著眉道:「老厲,你這法寶有點古怪,聚能和攻擊陣似乎不大實用……不對,不對,呃,對了。」
厲岷被他弄得一驚一乍,趕緊將金鈸拿回手中,緊張道:「有什麼不對,又有什麼對了?」
狄小石左右看看,神秘兮兮地把他扯到邊上,小聲道:「老厲,你這法寶不簡單,攻擊方式更加特別,主要是用音波來傷敵的,對不對?」
厲岷吃了一驚,失聲道:「你,你怎麼會知道?」法寶的特殊功用被人一眼識穿,實在是令他駭異莫明。
「我當然知道。」狄小石得意地一笑,又道:「而且,我還知道,你這件法寶曾經受損,威力最多只能發揮出兩三成了,是不是?」
厲岷愈發大大地吃了一驚,駭然道:「你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他這件裂山金鈸是一脈傳承的異寶,可以發出無形音勁攻敵,威力無窮變幻莫測,極難抵擋。但在數百年前,厲岷的祖師遇上一厲害對頭,雖仗著裂山金鈸重創對手,法寶對決時卻也遭受損壞,威力只餘十之一二,其祖師不精煉器之術,自此無法復原。
狄小石笑嘻嘻道:「清楚這點有什麼難的?你法寶裡的攻擊陣雖然還能運轉,不過,大部分的陣都快散了,還有個輔助陣已經完全失效,不光極難聚集靈氣能量,攻擊的效果自然也會大打折扣。」
厲岷定定地盯著他,眼神陡地變得熱切至極,就像突然間見到了闊別已久的心愛姑娘。狄小石被他瞧得心裡發毛,生恐他衝上來一把摟住自己,側著身戒備道:「呃,老厲,我又不是臉上長花的妞兒,你這樣瞧著我幹嘛?」
厲岷吃吃道:「大聖老弟,你、你會製器?」從厲岷的祖師起,就一直想方設法修復裂山金鈸,只是精於煉製法寶秘器的修行者少之又少,就算碰上,也不會輕易相助他人,因此裂山金鈸傳到厲岷手上時,仍屬殘缺之寶。厲岷本已不抱修復的希望,冷不防撞見一個懂得製器的修行者,哪能不興奮到失常?
狄小石點頭道:「嗯,會一點點。」
厲岷激動道:「那,老弟你看我這件法寶能不能修復好?」
狄小石搖頭道:「我還沒有這個能力。」
厲岷以為他是推脫,急切道:「老弟,我當然不會讓你白白幫忙,只要我能辦到,你需要什麼條件只管說。」
狄小石撓頭道:「老厲,你想哪去了?不是我不幫忙,而是我的修為沒到,有心無力啊。」
猶如一桶冰水當頭澆了下來,厲岷頓時洩了氣。的確,修行者要想自行煉製法寶,至少得先修煉出元神,厲岷激動之下一時倒忘了這一點。
狄小石又道:「要想完全修好等於重新煉製,現在是不可能,不過嘛,鞏固一下法寶裡面的陣法我還勉勉強強可以試一下,應該能稍稍提高一點威力。」
聽到法寶功用多少能夠恢復一些,厲岷希望復燃,驚喜不勝,試探著道:「不知煩勞老弟出手,我該怎樣答謝……」
「答謝就不用提了。」
狄小石擺手道:「法寶一時半會也修不好,起碼得幾天時間,這樣罷,你幫我把商隊的人送到大楚邊境,在路上慢慢修,完事後咱們就算互相幫了忙,成不成?」
對於渴切修復法寶的厲岷而言,這種交換代價可謂相當輕鬆,免得自己欠下一個人情,不由大喜過望,誠懇道:「大聖老弟,這可沾了你的大光,能交上你這樣豪爽仗義的朋友,是我厲岷的運氣。」
狄小石豪氣干雲地挺起胸,哈哈笑道:「好說,好說,多個朋友多條路嘛,老厲你也不用太客氣。」瞅一眼滿臉感激的厲岷,心裡嘿嘿偷笑:「還是跟老實人打交道好啊,不但能偷學到獨有的佈陣煉器技法,還拉了一個免費的勞力,以後更要領我這個情……嘿嘿嘿嘿,值,值得很。」
兩人說定,厲岷便去跟黃蒼嵋招呼了一聲。聽說狄小石有能力修復裂山金鈸,黃蒼嵋驚異至極,深深地望這方投了好幾眼,眼底閃過一絲異芒。
時近黃昏,百餘車滿滿噹噹的貨物被悉數運出柴門寨,鄭潼又過來向狄小石和蘇涯、關山重及郭崇雲致謝後,正要命令士兵運貨離開,遠處忽有一騎疾馳而來,大聲叫道:「報。」
鄭潼部下將士認出來人是軍中令兵,紛紛讓出一條通道,任其長驅直入。快馬奔至近前,騎士縱身躍下,單膝跪地抱拳過頂,急促地喘著氣稟報道:「報大將軍,仁王派出大軍圍剿西南各路義軍,王烈大將軍與尚明達大將軍所率部屬全軍覆沒,仁王大軍已然距我軍不足三百公里,正與羅守節大將軍交戰。」
鄭潼霍然變色,喝道:「可否屬實?仁王派出了多少兵馬?」他心中震驚難以言表,王烈和尚明達均是驍勇善戰的猛將,兩路義軍加起來亦達到了萬餘人,卻被仁王說滅了就滅了,委實令人無法置信。
令兵道:「黑鐵甲重騎一萬,輕騎兵兩萬,步軍四萬,共七萬大軍。羅大將軍抵擋不住節節敗退,遣人前來我軍告急求援。」
鄭潼聳起眉道:「一萬黑鐵甲重騎?仁王手下兩萬黑鐵甲重騎,是他與明德帝爭奪江山的憑仗,他更與明德帝交兵正急,此際又怎會派出一半來對付義軍?難道說……」
令兵的急報邊上眾人都聽得分明,郭崇雲快步上前,沉聲道:「鄭大將軍,前幾日我曾聽聞明德帝與仁王有休戰先剿各自境內義軍的意向,我原以為是捕風捉影,況且心想就算他們雙方罷戰言和也需要一定時日,就未將這個消息告知各路友軍,沒想到他們竟然在短短幾天中便真的達成了協議。」
「喀喀……」密集的骨節脆響發出,卻是郭崇雲捏緊了一雙鐵拳,萬分痛心道:「若我及時將消息送出,讓王烈大將軍與尚明達大將軍能夠早加防備,又豈會如此輕易不幸罹難?這全是郭某的過錯。」
鄭潼亦沉痛地搖頭道:「郭大將軍無須自責,事實上,洒家也曾探聽到這個消息,而且洒家相信各路義軍亦有所耳聞,只是全都掉以輕心認為是無稽之談了……郭大將軍,事已至此,它事多提無益,羅大將軍獨力抗拒仁王大軍,眼下處境十分危急,我等須盡快前往解救才是。」
郭崇雲正顏道:「是極,我等義軍唇齒相依彼亡此寒,若不結為盟軍相互聲援救助,必會被仁王各個擊破。」
兩人均為眼光智略過人的當世豪傑,心意相通不謀而合,當即三言兩語定下援救之策。郭崇雲回首大喝:「左右先鋒何在?」
宮北宮北兩兄弟從天門義軍兩百輕騎中越眾上前,朗聲道:「末將在。」
郭崇雲取出自己的虎符,喝令道:「你們速回大營,調遣兩千精兵前來聽令。」
宮氏兄弟齊聲應諾,領符打馬絕塵而去。
鄭潼回去自己陣中,亦下令再行調集三千兵馬,擬率五千精銳趕赴戰場。
一旁的關山重與蘇涯輕聲低語一陣,又徵詢了狄小石几句,忽然上來,向郭崇雲拜倒施禮,毅然道:「郭大將軍,烏方國當今國運將終,明德帝昏慵無道,仁王專橫殘暴,若再給二者把持國政,禍害遠甚虎狼蛇蠍,我關山重願率柴門寨數百健兒追隨郭大將軍麾下,同進退共生死,誓要推翻暴政還百姓安平。」
郭崇雲大喜,連忙雙手將他扶起,道:「關將軍深明大義不願獨善其身,實乃蒼生之幸,只是郭某無德無能,豈敢高居關將軍之上?軍中事務當由你我執掌才是。」
關山重正色道:「大將軍此言差矣,自古天無二日,民無二主,這兵權軍令更無共掌之理,關山重誠心誠意歸附效命,請大將軍以大局為重,切勿推辭誤事。」
郭崇雲自然亦深知這個道理,當下也不再多作矯情,慨然道:「好,郭某便厚顏司號發令,任你為天門義軍虎威將軍,柴門寨中健兒仍歸你帳中,另撥兩千兵馬由你統領。」
天門義軍總數才只六千,郭崇雲一下子調撥三分之一交給關山重統率,可見對他的信任倚重。關山重心中感動,再次拜謝道:「關山重謹遵大將軍令,自此當披肝瀝膽相報大將軍。」
郭崇雲亦還有些疑惑,直言問道:「鄭潼大將軍麾下兵精將良,實力遠勝西南其它各路義軍,關將軍怎會捨他而取郭某?」
狄小石忽地走了過來,嘻嘻笑道:「這是因為老關聽了我的勸。」
郭崇雲驚訝道:「大聖竟然如此看重郭某麼?郭某尚有自知之明,不敢自不量力有那等非分之念,只求為受苦受難的百姓略盡一已之力而已。」
狄小石大搖其頭,道:「老郭,你別想岔了,我跟你說,你也好,那鄭潼也好,都不是當皇帝的料,最多只能當當大將軍大元帥……呃,我的話直了點,你不會介意吧?」
郭崇雲誠摯道:「大聖直抒肺腑之言,崇雲感激還來不及,豈敢有絲毫介懷?」
狄小石笑道:「那就好。老郭,鄭潼的人馬雖然比你多,人不失為一條好漢,不過他的野心也比你大,不肯服人,老關上這條船隻怕不大保險,有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
他皺眉努力思索,一拍大腿道:「對了,是飛鳥擇良木而棲,賢臣擇名主而事。所以呢,老關還不如跟著你在天門隘安安穩穩混一段時間,這個這個,韜光養晦不露鋒芒,以後有機會找到一個能真正幹出大事的人投奔,到時再大展拳腳,只要你們命夠大,成功後就是開國元勳了。」
「韜光養晦,伺機擇名主而事。」
郭崇雲和關山重聞言俱都動容,感覺茅塞頓開。郭崇雲歎道:「大聖胸中丘壑實在令吾輩望塵莫及,此言極其精闢,且一針見血,為我等撥雲見日指明前途,崇雲將終生受益無窮。」
狄小石臉皮的厚度越發見長,大剌剌地道:「那是,雖然大道理我說不上幾句,不過看事看人可是啞吧吃餛飩--心裡有數得很。還有件事你們得記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們的力量現在太弱,千萬得保存實力,先保住自身才能保護百姓,聽我的,保準錯不了。」
郭關二人更加欽佩,齊齊點頭恭敬應道:「大聖金玉良言,我等定當謹記於心。」
狄小石得意非凡,負手仰頭踱了幾步,儼然一副人類導師精神領袖的派頭,想再尋出幾句「金玉良言」來指導一番,但挖空心思也沒能搜出合適的話語,只得悻然作罷。看看天色已然黑下,道:「好了,你們要趕去救人,我也要趕去救人,咱哥幾個就分道揚鑣各奔前程,以後有緣再聚罷……啊,對了,寨子裡餘下的那些貨物,就全部送給你們。日後要是缺吃缺穿支持不住了,就叫老蘇這個二道販子從大楚給你們運,費用我先墊著,你們成功臣當大官後再十倍百倍還。」
望著揚揚手瀟灑走開的狄小石,郭崇雲眼角微微濕潤,久久才低不可聞地自語:「大聖,你對郭崇雲之恩堪比天高海深,卻叫郭崇雲如何才能回報萬一?」
第九章 結盟(四)
關山重與蘇涯高頭大馬披掛齊全,一人手提鏨金豹頭槍,一人手持精鋼紅纓槍,均是威風凜凜,率先策騎馳出。最後,狄小石才與夏青顏亦各自騎著一匹駿馬踏出寨門,似模似樣頗有那麼一點兒領軍作戰的將帥風采。
狄小石洋洋得意地左顧右盼,又瞅了瞅頭頂,心下尋思:「嗯,要是還讓人舉一面寫著『狄』字的大軍旗,老子可不也是一名八面威風雄姿英發的大將軍大元帥了麼?」
早在狄夏二人飛入柴門寨之後,外面的的那隊義軍便知覺有異,火速遣人快騎報信。此時,正有一支兩千人左右的軍隊快馬加鞭趕來柴門寨,行軍途中,旌旗迎風飄搖,飛塵漫天。
不多時,這支精兵便急行軍來到寨外,一騎當先衝至,厲聲喝叫:「鄭潼來也,柴門寨爾等鼠輩所請高人在哪,敢與洒家公平一戰否?」喝聲極之洪亮,便如半空中驀然間打下了一個霹靂。
狄小石凝眸瞧去,卻見來人身型非但不怎麼高大魁偉,還竟然有些過於瘦弱,但雙目犀利如刀,額頭窄小高突,眉毛極粗極黑,直插入鬢,面貌剽悍異常,微泛淡金之色,煞氣濃烈迫人。一雙手臂奇長,一對粗大沉重的渾鐵鑭握在骨骼突起的大掌中,渾若無物。
關山重打馬縱出,橫槍喝道:「何勞大聖出手?我關山重會你便可。」話雖如此,對其挑戰修行者的豪勇卻亦頗感佩服。
鄭潼喝道:「關山重,你昔日雖人稱儒將,卻絕非洒家敵手,不用自取其辱了。」
關山重怒哼道:「鄭蠻子,你太也無禮,難道關某就沒有資格當你的對手不成?少說廢話,欲會大聖,須得先過關某這一關。」
鄭潼眼皮撩起,目光利箭一般射出,喝道:「好,洒家便先會一會你又何妨……駕。」
話音甫落,兩人一磕靴上馬刺,驅騎迎面急馳而去。
暈哦,出寨前不是說好是要跟對方談判的麼,怎麼還沒開講就先開打了?狄小石直犯嘀咕。蘇涯看出他的疑惑,解釋道:「軍人尚武,如果本事太過不濟,自然沒有顏面多提要求。」
哦,是騾子是馬得拉出來遛一遛,展示各自實力以德服人……不,以武壓人,說白了就是憑拳頭說話,誰拳頭硬誰就理粗嗓門兒大,狄小石明白了。
義軍中有兩人來到場邊觀陣,一人年過半百,吊著兩撇稀稀疏疏的黃眉,蓄著一束山羊鬚,看似老態龍鍾,但精華內蘊,修為至少達到了化丹後期。另一人是個又黑又瘦的漢子,背上負著一對金光燦燦的碩大金鈸,氣色森峻,想必就是扶佐鄭潼的兩名修行者。
兩騎駛近約三米遠時,關山重氣沉丹田,抖出一個碗大的槍花,揚聲吐氣,槍頭栩栩如生的豹口處突出的鋒刃陡放寸長勁芒,「咻」地撕破空氣,有若毒蛇出洞,詭異凶狠地刺向鄭潼的咽喉,殺氣強絕無倫。
鄭潼暴喝一聲,馬背上略顯瘦小的身軀霎時仿似高大了許多,一股強大的煞氣應聲破體洶湧衝出。右鑭當胸橫掃,雖是簡簡單單毫無花式,但磅礡勁氣隨鑭湧生,卻給人以千軍萬馬般無可匹敵的感覺,有若雷霆萬鈞之威。
鏗然金戈交擊聲中,來勢凌厲的鏨金豹頭槍驀然急盪開去,兩騎迅疾擦過。
僅交手一回合,關山重便覺虎口手腕被震得隱隱發麻,心下駭然,暗道萬人敵名不虛傳,果真天賦異稟,雙膀神力絕不下千斤。忖念間動作並無遲緩,勒轉馬首,復回身衝刺,手中鏨金豹頭槍幻為千百條銀蛇,激起一束束勁銳氣芒,刃影漫天疾鑽。
「好槍法,不愧有儒將之稱。」
鄭潼大喝,右手渾鐵鑭悍然掃出,捲起一波巨浪般的強大氣流,將迅如電閃的滿天槍影硬生生逼得一窒。左鑭倏忽擊出,勢道直截剛猛,沛不可擋。
鑭未臨身,關山重就只覺一股有若實質的驚人壓力當胸迫至,再不及傷敵,悚然變招,槍尾於刻不容緩之際強行壓下,及時抵在惡龍般襲來的鑭端上。
槍鑭再次鏗鏘交鋒,關山重全身猛地一震,若不是及時衝前卸去力度,只怕就會當場倒撞墜馬。
鄭潼得勢不饒人,回馬舞鑭,轉瞬之間,連續勇猛無儔地擊出三鑭,氣流滾湧,便若狂風捲沙勢不可當。
關山重厲喝,奮勇崩槍點刺、攢扎、圈挑,霎那間刃芒尖嘯,綻放出滿天耀眼槍花,也不知擊出了多少槍,堪堪擋下鄭潼這三鑭。
「精彩,精彩。」狄小石忍不住拍掌大聲叫好。這些武將的功夫之高強著實出乎他的意料,就算對上金丹期的修行者,也未嘗沒有還手之力。尤其是這個鄭潼,天生神力勇猛異常,普通修行者的氣力還不一定能強過他,難怪被稱為萬人敵。
場中鄭關二人激戰得十來個回合,關山重漸覺不支,虛晃一槍,策騎馳向場邊,似欲敗退。鄭潼拍馬直追,大喝道:「哪裡跑,再吃洒家一鑭。」
關山重驀然回首,鏨金豹頭槍突從腋下穿出,角度無比詭異刁鑽,破風迸芒,厲嘯尖銳刺耳,如一道猝然炸現的閃電,其勢快絕狠絕,眨眼間便至鄭潼面目處。
「好一記回馬槍。」
鄭潼卻是早有防備,將身一扭,迅捷避開鋒芒,左手鑭劈在鏨金豹頭槍力道最弱的中部,登即將之崩飛,順勢驅馬欺進。
掠陣的蘇涯見勢不妙,厲聲疾喝:「休得傷我關兄弟。」打馬衝入場內,抖槍急刺,將鄭潼纏住,掩護關山重退回已方陣營。
蘇涯的武藝較關山重還差上一籌,與鄭潼纏鬥得數個回合,便自知不敵,主動敗下陣來。
鄭潼並不追趕,勒馬挺鑭高聲叫陣:「柴門寨中可還有誰敢與洒家一戰?」
關山重與蘇涯面露愧色,對狄小石道:「二公子,我兄弟技不如人,只有煩勞二公子出馬收拾這鄭蠻子了。」
眼下的形勢是,身為修行者的狄小石出手勝之不武,不打卻又辦不到,總之一句話,面子是已經丟了。狄小石搖頭長歎:「這世道,非得收個李元霸式的小弟才威風啊。」
沒奈何,狄小石正要出陣,寨外道上忽地塵土滾滾蹄聲雷動,一隊騎兵風馳電掣般奔來。遙遙有人放聲厲喝:「鄭潼休要猖狂,待我郭崇雲來戰你。」
卻是天門嶺上的義軍首領郭崇雲率兩百輕騎趕來相助。狄小石大喜,叫道:「好老郭,夠朋友,夠義氣。」
片刻之間,這兩百輕騎已馳至戰場。郭崇雲手持丈八長矛一馬當先,魁偉如山,神威凜凜,無視鄭潼旗下十倍於已的精兵良將,泰然拱手道:「郭某願與鄭大將軍一戰,可否賜教?」各路義軍起兵不久,勢力並不如何強大,因此無人率先自立為王,首領皆稱為大將軍。
郭崇雲在烏方國素有威名,鄭潼十分驚訝,亦抱拳道:「郭大將軍,你我都屬義軍,本應同枝連氣,為何前來犯我?」
郭崇雲道:「鄭大將軍有所不知,郭某原也衝撞冒犯過大聖,在大聖的金玉良言之下,方才幡然醒悟所作所為錯莫大焉。」當下講了與狄小石的交往經過,又道:「鄭大將軍,我等義軍亦是勞苦出身,不說對百姓秋毫無犯,但誰無妻兒老少,也應該將心比心,何苦趕盡殺絕?是以郭某懇請鄭將軍高抬貴手,放這路商旅回鄉,此情郭某日後必報。」
鄭潼甕聲甕氣道:「郭大將軍所言極是,氣魄胸懷令人由衷欽佩,但卻誤會了洒家。若這些人手中沒有大批糧米貨物,洒家又怎會相擾相逼?就算現在,只要他們願意交出物資,洒家非但保證不傷任何人一根寒毛,而且還願派兵送他們至大楚邊境。」
郭崇雲微是一愕,這種情形大出了他的意料,不由頗感為難,望向狄小石,蹙眉道:「大聖,郭某來之前並未得悉其間還有這般情由,倒是不便插手了,還請大聖見諒。」
狄小石笑道:「不要緊,老郭你有你的道義,來了就是給我長了面子,比什麼都重要。今天的事也不用你插手,我來跟這位鄭大將軍談,你只要在邊上當個見證就行。」
以郭崇雲的處境,委實不方便硬行干預義軍同道,告罪道:「多謝大聖體諒。」
鄭潼雙眼精光閃閃地打量著狄小石,不失禮節地抱拳道:「洒家鄭潼,請教真人怎麼稱呼。」
狄小石摸了摸鼻子,道:「嗯,我就叫糊塗大聖,做人做事都糊塗得很,一向得過且過混日子,鄭將軍也用不著跟我太客氣。談得來就多說兩句,談不來大家就拍屁股掉頭,口水拳頭刀槍該怎麼著招呼就怎麼著招呼。」
鄭潼愕然,他還從未見過哪位修行者說話這般隨便粗俗,近跡市井之流,道:「原來是糊塗大聖,洒家失敬。大聖言語爽快,洒家也就不拐彎抹角,不知大聖想怎麼解決此事?」
狄小石笑嘻嘻道:「這個嘛,好說得很,你不就是想要寨子裡的那些貨麼?沒問題,我給你。」
見他一口答應送出物資,鄭潼愈加愕然,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暗想天下哪有如此便宜之事?驚疑不定道:「大聖此言當真?」
狄小石翻眼道:「你是不相信我呢,還是不相信老郭這個見證人?」
鄭潼肅容道:「豈敢?請恕洒家出言無狀。大聖若真有意成全,洒家承蒙大德,日後定當塗腦相報。」
狄小石擺了擺手,嘿嘿道:「我的話還沒說完,你這些話別急著說。所有的貨呢,我不可能全給你,只能給一半,就當作給你的買路錢。價,是絕對沒得還了,你同意就同意,不同意就一拍兩散,你自己掂量著辦罷。」
這個解決方案是狄小石跟夏青顏等人商量好的,慕容氏族被困在烏方國的人手不少,時間拖得越久處境就越危險,實在不宜過多耽誤,起兵戈之爭更是不智之舉,形勢逼得他們不得不妥協。以狄小石的話來說,就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老子先吃了這個眼前虧,以後再連本帶利討回來。
鄭潼還在沉吟之際,郭崇雲在旁勸道:「鄭大將軍,大聖乃是一言九鼎重情重義之人,此舉已然極有誠意,鄭大將軍切莫自誤。」
狄小石不耐久等,指了指場邊觀戰的那黃眉老者和黑瘦漢子道:「你是不是作不了主?要麼就跟那邊兩位老兄商量一下好了。」
鄭潼搖頭道:「並非如此,我軍中事務,顧真人和簡真人向來不會多加干涉……大聖既已慷慨贈予,我鄭潼也不是貪得無厭之輩,在此代表軍中弟兄感謝大聖。」
若非萬般無奈,誰也不會去真正得罪修行者,鄭潼亦不願節外生枝,又肅然道:「大聖今日所贈物資,無異於雪中送炭,洒家受之有愧,他日推翻暴政後若鄭潼還有命得存,必定十倍相還,如違此言,天誅地滅。冒犯之處,鄭潼願給大聖賠罪,請大聖多多海涵則個。」說畢跳下馬來恭敬施禮。
這廝倒也是個直性子,老子以大局為重,今兒個就勉強認了這一回栽,狄小石尋思。他迫不得已要破財消災委屈求全,心中原本極為不爽,要是鄭潼表現得趾高氣揚盛氣凌人,說不得就要不顧後果翻臉相向。這會兒得了面子心裡慰貼了許多,也就順著鄭潼給的台階往下邁,端著架子道:「賠罪就不用了,也更不用還錢還物,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就成。」
鄭潼唯恐他提出什麼難題,稍稍遲疑,道:「大聖請說,凡鄭潼力所能及,斷不會推脫。」
狄小石道:「就是柴門寨的事。今後你不得向柴門寨報復尋仇,如果有人來犯,你還必須幫助他們抗敵,這件事不算強人所難罷?」
鄭潼正容道:「這是自然,大聖但管放心。」當即對天立誓。
事情這般定下,雙方不說皆大歡喜,卻均能夠接受。當下蘇涯與關山重便一面叫人去將施全等人尋來會合,一面傳令寨中安排人手運載物資,並讓鄭潼派出士卒進寨查核數量,以表明已方絕無藏匿短缺的弄虛作假行為。
鄭潼陣中那兩個修行者此時行了過來,黃眉老者向狄小石和夏青顏道:「兩位同道,散修黃蒼嵋、厲岷有禮了。」
有了佘自奇先入為主的惡劣行徑,狄小石對這些躲在背後扶植勢力渾水摸魚撈好處的修行者印象都不大佳,皮笑肉不笑地道:「不敢,不敢,兩位老兄慧眼識英才,找到一員勇猛無敵的虎將,以後打下大好江山,兩位老兄就立馬成了國師太上皇,這個禮嘛,我糊塗大聖實在有點兒不敢當。」
黃蒼嵋城府頗深,聞言並不動聲色,那厲岷卻相當火暴,立即反唇相譏,哼道:「我厲岷道心不淨難以脫俗是不錯,閣下卻聽人指使行事,比我猶不如三分,有何資格自命清高,又有何臉面出言諷刺?哼哼,自號大聖也還罷了,偏生還不倫不類稱什麼糊塗大聖,當真是貽笑大方。」
狄小石瞪眼嚷道:「你說什麼?」
厲岷毫不示弱,亦瞪住他道:「我說你馬不知臉長,聽不懂嗎?」
狄小石一擼袖子,怒道:「好傢伙,本大聖不跟你磨牙,咱們就來比劃比劃。」
「來就來,誰怕誰?」
厲岷反臂一探,已將背上雙鈸取下,喝道:「亮兵器亮法寶罷。」
狄小石哈哈笑道:「好,咱們就來干一架痛快的。」虛空一抓,將奔雷刀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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