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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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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古典仙俠]說夢者 -【許仙志】《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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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1 23:17:4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八章   看戲



   許仙隱隱有一種預感。在燕赤霞的劍修之外。說不定還會有武修的出現,前提是那幾人真的能把那本《洞玄真經》悟透的話,雖然限于肉身,不可能像自己一樣強悍,其威力卻還是要勝過普通的修行者,但這就要看各自的機緣了。大道三千小道無窮,修行上的事,誰又能說的清呢?

    許仙又跟王藥師學了一套輕功心法。憑借深厚內力。輕易的就掌握了套法門,立刻一試,輕易就竄出數丈高。不由心中大喜,他原本的種種動作都是靠著肉體本身的力量,但如今在這種力量之外有多了一股真氣的作用,速度更是迅捷。但就速度來說,平白就能快上一兩成,看似還少。但他卻幾乎沒有付出任何東西,以後若再修煉下去,便能將肉身的力量發揮到一個新的高度,不辜負那一套龍族修煉之法。

    許仙得了輕功,心滿意足,謝過師恩,便用輕功獨自下山去了。留下高台上幾人面面相覷,說不出話來。

    忽然聞得許仙的歌聲透過雲霧傳來,“天外有天兮,人外人。夏蟲語冰兮。難知春。路漫漫兮,修也遠。勸諸君兮,莫辭尋。”

    數聲長笑,隱沒無蹤。這是他對這些人的勸告,也是對自己的提示。他並不會因為今天的事有什麼驕傲的情緒,反而越發的謹慎起來。

    井蛙不可以語于海者,拘于虛也;夏蟲不可以語于冰者,篤于時也;誰又敢說。自己不是夏蟲,不是井蛙呢?成為井中之蛙不可怕,可怕的是成為傲慢的井蛙,在這井中自高自大。也就是做青蛙不要緊,莫要裝逼就是了。明明是青蛙,還要拽得二五八萬。那雷劈之日,必不遠矣。

    許仙明白。方才高台上的每一個人,天資都在自己之上,只是有一層無形的隔膜束縛著他們,若能打破隔膜,他們身為絕世高手的毅力、勇氣、智慧,定然能讓他們爆發出乎常人的力量。

    高台上四人聞此歌笑,臉色都是一變,又都露出沉思的神色來。他們都是人中之英,不然也不可能將武功修到這一步,只是天下無敵慣了,身上就難免有些桀驁之氣,也就是所謂的高手氣度。這種高手氣度在不知不覺間成了他們最大的束縛,成為了看不見的心魔。今日這些高手氣度。這些以往的認知,忽然被許仙打得粉碎。

    若是常人遭遇這種情況,自己最驕傲的東西忽然變得不值一提,可能會遭到巨大的打擊,說不定終生都留下陰影。但是他們卻在心中震撼驚訝的同時。他們同時選擇了反省己身。精神上在不知不覺間,產生了細微而巨大的改變。

    道士忽然道︰“我想請諸位一起到終南山中,參詳這本《通玄真經》,不知諸位意下如何?”望向三人,卻見他們都慢慢點了點頭,心中就有一絲欣慰。若在平日,他不可能提出這個要求,其他人也絕不可能答應。最多是各自回去鑽研真經。約好了時間再來比武。

    若是沒有許仙,他們的比武,就只能在這里,你佩服我。我佩服你的相互贊賞一番,再打上一架,各自牛逼一遍,回去再接著牛逼,僅此而已,再也沒有別的什麼意義了。但此時此刻,他們放下了心中的傲慢,求助于彼此的力量,向著更高更遠的地方前進。

    許仙降下雲頭落于林間,四下白雪皚皚,尚未融化。

    林木幽幽。都是數人方能合抱的古木。

    許仙望著五丈外的一顆巨木,氣沉丹田向前擊出一掌,一條半透明的龍形氣勁,帶著撕裂空氣產生的龍吟聲,猛地沖斷巨木,勢頭不止,又擊斷了一顆巨木,才化作一陣狂風消散開來,帶起大團的雪霧。使用功法和不使用功法,威力果然大夫不同。那老乞丐的武功,走的正是剛猛路數。

    但這一招就是那老乞丐也不出,因為許仙剛才一掌就把身體中三成的內力打了出去。若把丹田比作蓄水池,內力順著經脈穴位的管道出,普通的管道無法承載太多的水流。若是那老乞丐這麼做,只會讓自己的手臂整個爆裂。許仙卻不用擔心這個。而且雖然消耗的非常大,但憑借水星吸納水靈之力,內力在轉眼之間就又恢復了過來。

    許仙又伸手一指,這次用的是那老和尚所教的指法,氣勁輕易的穿透三顆巨木。那《通玄真經》上也有許多武功,許仙尚來不及修煉。他在考慮將更多屬性的靈力,融匯到內力之中。現在他全身的內力都是水靈之力所化。他不由想到,若是日靈之力,金火、力化成內力,又會怎樣呢?許仙想到便試,將這兩種靈力慢慢融入內力之中,果然可以,內力融匯了這兩種力量,登時將《大海無量》推到了第十層境界,也就是這套內功的最高層。

    許仙再試掌法,龍形氣勁又變大了許多,但威力卻還是讓許仙嚇了一跳。龍形氣勁遨游著,輕易的毀壞了十多棵巨木,才消散無蹤。威力比剛才強了數倍。這套網猛的掌法,得了金靈之力與日靈之力這兩種天地間至網至陽的力量,才完美的展現出它的威力來。

    許仙哈哈大笑,對于渡過天劫,又多了幾分自信。

    卻不覺暗中正有一雙眼眸盯著他,露出驚訝的神色,這是什麼法術,竟然有如此威力,看許仙的眼神,又小心了許多,這家伙,果然不容易對付,但是,“哼,可別小瞧了我,早晚有你哭的時候。”

    許仙試過了武功,駕起黃雲。想要回華陰縣去尋雲嫣。忽的在山路上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一劉彥昌。

    許仙心中感慨,這小子走的好慢啊!卻是“飽漢不知餓漢饑,站著說話不腰疼”華山險峻,如今又是滿山積雪,路走起來很不容易,許仙用飛的,當然簡單。

    許仙盤腿坐在雲上,望著地上的人影,思考了起來,方才的“武打片”讓他給攪和了,什麼也沒看著,現在這言情片到底要不要去看看呢?猶豫啊,掙扎啊,徘徊啊!終于決定還是去瞅瞅,恩,只是瞅瞅。

    此處已經離著三聖母的聖母祠已經不遠了,許仙降下黃雲,又貼上幾道隱身符,跟著劉彥昌上直達山頂。

    兩排高大的古桐木的盡叉是一座只有正殿的廟宇,此時天氣還寒,更別說是在這華山頂上,積雪也無人打掃,厚厚積了一層,將小徑也遮蔽了。這樣的寒冷時節,就是廟祝就躲回山下避寒,更別說什麼香客了。唯有一只歪歪扭扭的雪人立在廟前的庭院中,仿佛守衛的樣子,為這小廟中帶來一點點生氣。想必是山中山民所為吧!

    劉彥昌好不容易來到山頂。呼出一口白氣,向著廟中走去。

    許仙坐在雲上忽然很後悔沒有帶瓜子來,這一次他可是打算安心看戲,忽然心中一動,在懷里一摸到一包東西,是雲嫣帶著做零食的松子,被他給收著忘了拿出來。他吃了個松子,心中感嘆,真是太完美了。不過他並未感覺到任何人或者神的氣息,想必三聖母並沒有在這聖母祠中,就是回來了,他貼了隱身符,又收斂了全身氣息,想要現他也不容易。

    劉彥昌見桌上簽筒還在,拿過來搖了一搖,出嘩啦嘩啦的響動,手卻慢慢停下,直直的望向眼前的塑像,三聖母威儀的站在神台之上,眼眸望向四方,卻不覺眼前這書生。漸漸露出了癡迷的神色。

    許仙吃了一顆松子,心道。還真是變態,想女人想瘋了,對著泥胎石塑也能意淫。(繼續“站著說話不腰疼”中)。

    但他看看神台上的三聖母,確實是儀態萬方,典雅非凡,非得能工巧匠之手,才能雕刻出如此神韻的塑像,而且因為常人接受凡人朝拜的緣故,神像上更是帶著一股靈氣。仿佛真人一般,也難怪劉彥昌癡。

    劉彥昌看的入迷,不由想起昨日在潢關所遇到的那女子,雖然未見到真容,但那雙眸子,至今難忘。對于那許仙也生起一絲嫉妒來,自己年紀還大他許多,怎就不得這般美麗女子侍奉。不用太多,便有這三聖母七分容貌就足夠了,如此想著,眼神更是移不開,心中激蕩難以言說。

    他看四下無人,寂寥無聲,便從懷中掏出筆墨來,一看神像上掛著一縷紅色飄帶。便取過飄帶,在上面書寫起來。

    賦詩一首,以表自己對三聖母的愛慕之情。

    許仙感嘆,真是色膽包天。這應該算是褻瀆神明了吧!不過同人不同命,《封神榜》中的紂王因為一淫詩褻瀆了女媧娘娘,直接降下九尾妖狐,斷送了成湯六百年基業。而這劉彥昌卻反而因一淫詩,獲得女神青睞,真是好命。不過提起九尾狐,許仙莫名寒了一下。

    劉彥昌題罷詩,方覺盡興。連簽也忘了求,就這麼下山去了。

    這時一道靈光閃過,落在聖母祠中。

    劉彥昌是不覺,許仙卻看的清清楚楚。

    三聖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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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1 23:18:49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十九章  三聖母



   許仙見得三聖母歸來,只覺得眼前一亮,三聖母看起來也不過二十芳齡,高挑的身材著衣裙淡紫,腰間身後飄帶輕揚,帶著一股飄然之意。果然是綽約動人的人間絕色。特別是那典雅高貴的氣質,令人見之心折。只是眉宇之間,總帶著一股清冷之色。

    不過許仙估算,她的修為似乎在只在地仙一級,如果不是有意去查看,就難以察覺自己的存在。但這華山女神雖瞧不到許仙,卻一眼就看到了飄帶上的詩句,臉色一紅,顯出怒意,卻更添姿容。

    她嫌廟中清寂,出去游玩了一圉,回來就見到這等艷詩,心中如何不惱,一看階前雪地上的腳印,便飛身追了出去,非得教訓一下這大膽的凡人不可。

    根據許仙對這個故事的了解,接下來應該是三聖母召出一條長蟲教訓劉彥昌,結果一不小心把劉彥昌嚇死。三聖母心懷愧疚之下,便將他帶回廟中,用寶蓮燈救活了他,劉彥昌卻還是虛弱的很,就在廟中滯留。三聖母本著女性天生對于弱者的同情,不忍相棄,便給劉彥昌尋到了機會,一番甜言蜜語海誓山盟之後結成夫妻,生下一個名為沉香的娃娃,結果觸犯了天條,被壓在了華山之下。劈山救母這些,都是後話了。

    許仙此時連忙跟著三聖母出去看熱鬧。

    空蕩的廟宇中,忽然顯出一個身影來,看了看那詩,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許仙把這美麗的傳說又見識了一遍,雖然在劉彥昌被長蟲嚇死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實在算不上美麗,這家伙也實在太軟了吧!三聖母本只想嚇唬一下了放浪書生,不想惹出了人命。憐他罪不至死,嘆了口氣,只得將他帶回廟中。猶豫了一下,還是取出一盞燈來。

    許仙凝神望去,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寶蓮燈了吧!只見這燈似為古銅所鑄,鏤滿了繁復的花紋,很是雅致。下面的燈盞卻似一個蓮花的花苞。三聖母雪白的柔夷托著燈座,默默持咒。寶蓮燈就漸漸放出七色彩光,只見這蓮苞一點點綻放開來,光芒盈滿了整個屋宇,美輪美奐。

    許仙此刻已經躲在立柱之後,怕被那光,照中,顯出了身形。三聖母持著完全綻放的寶蓮燈在劉彥昌臉上晃了一晃,劉彥昌嘴唇微動,競然慢慢甦醒過來。那持著蓮花,立在七彩神芒的女神,頓時讓他呆在原地。

    蓮花又一點點收攏,燈光一絲絲黯淡。許仙心中驚嘆,這寶蓮燈好強的法力,原本的白素貞為了救被嚇死的許仙,那真是土天入地費勁了周折,而如今這劉彥昌只是被燈光照了一照,竟然就起死回生。但不容許仙多想,身邊猛地一股推力。

    這推力雖然極大,但是連半根毛也傷不到他,問題是,他猝不及防被推出了立柱,登時暴露在寶蓮燈的光芒之中,哪怕是黯淡的燈光,也輕易的照出了許仙的身形。許仙忙回頭望去,卻哪見得半個人影。

    一雙美眸卻已經落在了他身上,三聖母顰眉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鬼鬼祟祟的?”雖是質問的話語,但她的聲音卻是柔婉動人,只是總帶著一股居高臨下的味道,屬于神祗的傲然。

    許仙穩定了一下心神,他只是看戲而已,又沒做什麼虧心事。便躬身行禮道︰“在下拜見三聖母,剛才在廟中游覽,忽然見到您顯聖,在下心中懼怕,才躲在這石柱之後,望請恕罪。”

    三聖母格許仙打量了一番,只覺得相貌堂堂、斯文瀟灑,而且身上隱隱有一股靈光,不似匪類,便微微頷,算是知道了。

    許仙這才松尋口氣,道︰“那在下就告退了。”

    劉彥平這時也反應過來,忙從地上爬起來,道︰“許兄,你怎麼在這?”不等許仙答話,連忙向三聖母行禮道︰“小生多謝聖母娘娘相救!”眼光落在三聖母的絕美的容顏上,是掩不住的傾慕之意。

    三聖母從來高高在上,受萬人香火,何曾被男人如此望過。眼神不自覺的避開了與他對視,落在別處,正要答話,卻目光一凝,落在她神像那條飄帶之上,不看不要緊,一看就變了臉色。

    許仙也不答劉彥平,不想耽誤他的好事,徑直往廟外走去。

    “站住!”一個聲音陡然在他身後響起,卻透著一股深深的寒意。

    許仙訝然回頭“不知聖母娘娘還有何事?”卻見三聖母正捏著她那一條飄帶,怒視許仙,顯然是動了真怒。”這上面的淫詩,是你寫的?”

    許仙訝然,這關我什麼事啊?望向那條飄帶,一滴大大的冷汗自頭上滴下來。

    原本只寫著劉彥昌一菩詩的飄帶,如今寫滿的詩句,足足有十幾之多。

    這還無所謂,最重要的是意思就只有我想跟你睡!若劉彥昌寫的詩是一本打擦邊球的言情小說的話,那“許仙”的詩就是標準的黃色小說,活該被和諧的那種。為什麼說是許仙的詩呢?因為三聖母出耳前還只有一,回來卻多了十幾出來,而許仙就躲在柱子後面,分明是做賊心虛。

    許仙頓時有一種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感覺,但是面對著暴怒的女神,他不能不解釋“這上面的詩真的不是我做的。”剛才回來沒有注意那飄帶,沒想到竟然變成了這個模樣,他心中已經隱隱猜出是誰的手段,挑撥離間,栽贓嫁禍,不正是那九尾狐所擅長的嗎?心中暗恨,這狐狸果然狠毒。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人命,來日再擒了她,必不要她好受。

    胡心月躲在暗處,看著臉色難看的許仙,掩嘀偷笑。她的幻術已達一定境界,隱藏身形的能力卻是勝過許仙百倍。

    三聖母怒火中燒,如何肯信許仙的解釋。若剛才劉彥昌那一詩讓他在蝕怒中,還有著一絲被贊美的喜悅的話,那此刻她的心中就唯有憤怒,太欺負人神,而且是尋上門來欺負,素手不由握緊了寶蓮燈。

    許仙忙道︰“若聖母娘娘不信,我們不妨對一對字跡,這些詩定然不是在下所寫。”

    三聖母猶豫了一下,道︰“你寫吧!”許仙問心無愧的樣子終歸還是打動了她,她也不願無賴了好人。

    但當許仙注意到那飄帶上字體的時候,嘀里有些苦,這上面分明是自己的字體。那狐狸為了陷害字跡,還真是用了心了。

    三聖母問道︰“你為何不寫?”手中的寶蓮燈就又綻放了一點。

    不等許仙答話,劉彥昌卻跳了起來,指著許仙怒罵道︰“許仙,我劉彥昌沒想到你是這種人!原想同你交給朋友,你竟然如此褻瀆聖母娘娘,真是罪無可恕,算我劉彥昌看錯了人,才與你為伍。”他怒氣勃,恨不得上來揍許仙,但被許仙冷冷一望,目中閃過兩點金光,劉彥昌頓時止住沖施,退後兩步,他心中雖懼,臉上卻不懼,喝罵不休,一副剛直不阿的樣子。卻讓三聖母多看了他幾眼,露出贊賞之色,他就說的更是起勁。

    許仙卻是看透了他的底細,分明就是一個外硬內軟裝模作樣的慫包。大概是看自己得罪亍天神,命不久矣才敢如此猖狂,而且看他的顏色,分明是在憑著罵自己來討好三聖母。

    許仙卻哈哈大笑起來,他對三聖母雖沒什麼心思,但若讓這等小人順心隨意娶到了三聖母,騙到放心,未免太過不值,此刻他反而有些感謝胡心月把自己推出來,讓自己認清了劉彥昌的面目,來改變這個故事。

    三聖母見許仙大笑,心中更是不悅,道︰“你寫還是不寫?”手中的寶蓮燈已經綻開了大半,若許仙真是做那淫詩之人,她說什麼也不會放手。

    許仙道︰“當然是寫。”一撩衣袖便執筆在白紙上書寫起來。

    劉彥昌趁機向互聖母辯白道︰“聖母娘娘,在下得見芳容,情難自禁,才做出那詩來,本想請娘娘恕罪,卻沒想到引來了如此污言穢語,劉彥昌當真是罪無可赦,請娘娘將我和這登徒子一並處死吧!”

    三聖母柔聲道︰“這也不怪你。”讓劉彥昌心中一喜。

    許仙寫罷奉給三聖母。三聖母一看,果然和飄帶上的字跡不同,才信了許仙。許仙用了輔人格來寫,當然和他主人格的字跡不同。

    劉彥昌卻慌了神,他剛才一番話深深的得罪了許仙,如今要麼向許仙認錯賠罪,但怕也與事無補。”娘娘,文字上的事您未必了解,要仿出另一種筆體,並非是件難事。”

    三聖母卻看到紙上的內容,輕聲念出,卻是一詩“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這首詩為李白所作,正是贊美女子之美。劉彥昌那一首詩本來看起來還好,但同此首一比,立刻黯然失色。

    三聖母眸中一動,手上的寶蓮燈慢慢合攏,怒氣漸漸消去。能做出這等詩的人,又怎麼會寫那樣的污穢不堪的詩句。

    劉彥昌望向三聖母,一時尷尬的無地自容。

    許仙此刻卻拱手道︰“不過飄帶上,確實是在下的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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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1 23:19:29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章  狡狐



   三聖母和劉彥昌都是一驚。望著含笑的許仙。明明已洗脫嫌疑,為何又要如此說法。

    許仙道︰“三聖母,此間的緣由本不足為外人道。但事關您的清譽,在下也不得不說了。只是這件事,還是不要為凡人所知的好。”隨即釋放出太陽主星中的光耀,三聖母眼前一亮。看到許仙身上散出耀目的光彩。方知對方竟然是如此強的修行者。

    “你!”劉彥昌指著許仙說不出話來,但面對許仙終歸是氣沮。

    許仙揮揮手道︰“方才的事我不想追究,你下山去吧!”

    劉彥昌又望了三聖母一眼,目中滿是不舍。

    但三聖母袖著手,淡然的道︰“劉彥昌,你作詩的事,我便不予追究,以後行事莫要再如此狂浪,不然必有苦果。”劉彥昌本來像是投入她平靜心湖的小石子,掀起許多漣漪。劉彥昌本可趁此破綻侵入她的心房。但隨即胡心月的詭計卻如一顆巨石,掀起萬丈波浪。那些漣漪就顯得無謂了。

    劉彥昌只得低下頭去向門外走去,心中卻不肯就如此放棄,剛才三聖母救自己之時,自己分明是有機會的,若非許仙突然出現。對了,許仙不是說他不來嗎?為什麼又突然來了?他心中越想越覺得有陰謀,只等來日再來這聖母祠中向三聖母求肯一番,未必沒有轉機。

    許仙一眼就看破了他的想法。不禁微微搖頭。

    廟宇中便只剩下三聖母與許仙二人。

    三聖母方才還不覺得,此刻忽然感到一絲拘束。問道︰“許仙,你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

    許仙就將自己將要度天劫遇到心月狐的事情同三聖母言說了一番,他不單不要背黑鍋,而且要讓著黑鍋的主人把這鍋背回去。

    三聖母訝道︰“天魔心月狐,她怎麼可以入世?”而且竟然是為了阻止面前這人的天劫,這越發讓她想不明白,美眸中也不禁露出懷疑之。

    許仙笑道︰“是真是假,日後便知。今次因為在下的緣故,讓娘娘跟著受連累,在下心中實是不安,只等來日擒下那狐狸再讓娘娘處置,現在就告辭了o”他心中感嘆,這三聖母看起來很是聰明靈慧的樣子,但本質上。卻還是世事經的少了。

    想她的身份。本是瑤池女仙,後來便做了這受萬人膜拜的華山女神,哥哥又是大名鼎鼎的二郎神君。如果說皇族貴冑還有自己的煩惱的話,那她這女神幾乎沒有任何算是波折的事情,她的人生太順利了,是真正的天之驕女,唯一的煩惱,可能就是這廟中太過清寂。

    而華山之中沒有任何人能夠陪伴她,管束她的時候,一個甜言蜜語的男人,就輕易的打動了她的芳心。她以為她可以憑著哥哥的寵愛不受任何懲罰,但天庭的律法,哪怕是二郎神也無法抗衡。明知是雷池還要去觸踫,當一切生之後,反而要責怪二郎神的冷酷無情,不是太過任性了嗎?最後只是憑著一個小小的沉香真的能劈山救母,孝感動天或許是真的。但若想憑武力,再回去練一千年吧!

    三聖母顰眉道︰“擒下心月狐?”但眸中分明是不信,她也曾是瑤池尖仙,自然認的心月狐。心月狐本身又是二十八星宿之一,而許仙連地仙都不是,哪有那麼容易擒下她。但憑她的性格,也無法再對許仙出手。

    許仙笑而不答。卻也含著十分的自信,忽然仰大聲道︰“胡心月,我知道你還在這里,若是再敢來挑釁,被捉住了,可別想保住你剩下八條尾巴了。”聲音滾滾在廟宇中回蕩,對這凡人天之色變的九尾妖狐,沒有半點懼色。

    讓三聖母有些動容,不禁覺得或許他真能做得到。

    許仙沖三聖母微一施禮,就轉身而去。

    廟中再一次空蕩下來,︰聖母望著他離去的身影,只覺得今天的事倒也有趣,至少勝過那平淡的日子,回頭望望這清寂的廟宇,又覺得難熬起來。一看手中的飄帶上的淫詩,臉色一紅玉手一揮,那飄帶上已是干干淨淨。又望見桌上那一張白紙,拈在手中又把上面的詩句讀了幾遍。猶豫了一下,還是折疊好了,放入袖中。

    “嘻嘻。”幾聲輕笑在廟中想拜“可得收好了,情郎的情詩喲!”

    三聖母立刻反應過來,道︰“胡心月,真的是你!”自己果然誤會了他。

    轉身一個窈窕的白色人影,一手扶著腰肢,臉上帶著魅惑的笑意,“三妹,好久不見了。”

    三聖母玉面含煞,手中的寶蓮燈完全綻放開來,“誰是你三妹?”只要有這神燈在,胡心月的媚術與幻術都對她起不了多大作用。

    胡心月卻擺擺手道︰“只是開個玩笑,別那麼認真嘛,我難得下界一次,你要動手。我就只能走了。”

    “你用你那樣的詩辱沒于我,還要借我之手誣陷旁人,這次絕饒不了你。等我告訴我二哥,稟報王母。定然要你好受。”三聖母惱道。她心中很是厭惡胡心月的輕浮,所以在瑤池同她也並不相熟,但在這華山見到這瑤池的故人,難免有幾分親切,對方既然是女子,那些詩似乎也就沒那麼過分了,而且那些詩的內容她連一個字都不願想起,更別說說給旁人聽了。

     明心月心中對于二郎神還是有些忌憚,但面上笑的更是燦爛,“那樣的詩,三妹你就是寫一百首給我,我也一定笑納。上界好生無聊,還是下界好玩點,不知你這里有什麼好玩的地方沒有?”說著話湊上來拉住三聖母的手。

    三聖母避開兩步,厭惡道︰“我不是你三妹!”

    胡心月黑漆漆的眼珠一轉。道︰“那我叫你姐姐,這總行了!”

    三聖母猶豫了一下,終歸是擋不住胡心月的糾纏,有一句沒一句的同她談論起來。守規矩懂禮儀的深閨“大小姐。”對于這種玩世不恭的浪蕩女,在蔑視中總是帶著一絲向往,向往那種隨心所欲,自由自在的生活。

    胡心月暗叫得計,一聲聲姐姐叫著,不多時就把三聖母哄的暈頭轉向二人的關系在不知不覺間就親熱了許多。忽然指著三聖母手中的寶蓮燈道︰“好姐姐,這就是寶蓮燈嗎?”

    三聖母露出警覺之色,連忙將寶蓮燈收起來,道︰“你下界來,不是有事嗎?快去辦你的事吧!”

    胡心月笑道︰“有什麼事能比陪著三妹重要。”她趁著二人熟捻,又拿三妹來試,三聖母果然不好反駁。守規矩的人對于不守規矩的人,總是沒辦法。

    胡心月就露出一個狐媚的笑容。瞅著三聖母的衣袖道︰“這山中清苦,收到一情詩都得好好保存。哎”。搖頭嘆息不已。

    三聖母臉紅道︰“什麼情詩。你再胡說,就給我下山去。心里也不禁琢磨,這真的算是情詩嗎?袖中那一張薄薄的紙,忽然就沉重起來。

    “雲想衣裳花想容,”胡心月就搖頭晃腦的將拿詩念了一遍,“可惜啊可惜!”

    三聖母忍不住好奇道︰“可惜什麼?”

    胡心月狡黠一笑,“可惜我書讀得少,做不出這等好詩來,更可惜我不是男子,無法奪得你的芳心

    三聖母去也不甘弱勢,反駁道︰“我的芳心未失,倒是家人的尾巴少了一條看胡心月明顯被堵了一下的神色,心中得意的同時,驚訝道︰“你真的被他拿下一條尾巴!?。她原以為是許仙吹牛,而後洗然大悟道︰“哦,我說剛才怎麼不敢出來,等人家走了才跳出來,原來你怕了。”

    這一番話就是胡心月伶牙俐齒也辯駁不得,心中大恨,不但是對許仙還是對面前這三聖母。心中想著怎麼利用她給許仙造出一今天大的麻煩,讓他嘗嘗二郎真君三尖兩刃槍的威力。對于許仙的威脅,雖然讓她心里有些寒,但更激起了她的斗志。將偷奸要滑,陰謀詭計,栽贓陷害進行到底。

    許仙正駕雲下華山,忽然感覺身上一冷,望望山上卻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正是劉彥昌。

    許仙降下雲頭,來到他身邊。道︰“劉彥昌!”

    劉彥昌心中畏懼,深深躬身道︰“許,許兄,剛才都是小弟一時糊塗,請您千萬不要見怪。”

    許仙拍拍他的肩膀,並不說話。待到劉彥昌抬起頭來,就看到一雙幽黑的眸子,呆在原地,等到他清醒過來,許仙已了然無蹤。他搖搖頭,自己剛才竟然被蛇給嚇暈了。還好那蛇沒吃了自己,整理心神往山下走去。雖然心中微微感到有些不對,但終歸說不出那不對在哪里,也就不去想了。

    今年的春闈才是他的重中之重。等到到了京城,還要多結交一下那許仙才是。只要中了進士,做了官,還怕沒有女人嗎?

    許仙解決了劉彥昌,一路飛下山去,來到華陰縣中,遠遠見客棧門里三層外三層的前圍了許多人。心中一驚,不知出了什麼事。

    他臨行前特意交給了雲嫣許多符篆,供她防身,再加上她的手段,不該有什麼意外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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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進京



  許仙飛近了。就聽到了幽幽的琴聲。自他們的房間中傳出。才放心下來。

    但今天雲嫣的琴聲,似乎和往日的有許多不同,這琴聲中,似乎有“靈”的味道,如同靜影沉璧,飄渺中帶著寧靜。哪怕是對琴藝一竅不通之人,也能聽出其中的美感。客棧下面才能聚著這麼多人,可都寂然無聲。專心聆聽樓上的琴聲。

    許仙亦不急著進去,而是站在雲頭專心聆聽起來。琴聲縹緲,直至終了,余音尚在繞粱,樓下聽琴的眾人沉寂了片刻,方才紛紛議論起來,不知樓上彈琴的是何人。

    許仙方才降下雲頭,直接推窗進去。有黃雲進去也不怕被旁人看到,卻見雲嫣閉目端坐在琴前,臉止沉靜而投入。似是在回味剛才的琴聲。但許仙分明能看到她體內能量的流轉。

    築基,成功了。

    雲嫣睜開雙眸,見到許仙露出一個笑容來,“夫君!”眸中靈光流轉,又增添了幾分美態。

    許仙笑道︰“恭喜了

    雲嫣卻道︰“要恭喜夫君才是。”臉紅著微微別過頭,顯出些嬌羞來

    許仙一愣,便反應過來。不由打量著她傲人的身姿,坐于琴前更是顯得雅致動人,心中也是一團火熱?勾起她的下巴,低下頭在她紅唇上輕輕一吻,望著她的眼楮,道︰“等到了長安吧!”華陰縣離著長安不過二三百里,駕雲的話連兩個時辰都用不了。許仙自然不會急于這一時。

    雲嫣柔柔的“恩”了一聲,滿含情意的望著許仙,鳳眸中似含著水滴,以前的她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有些渴望一個男人的擁有,甚至是用自己的身子取悅于他;

    許仙笑著道︰“那就趕緊出吧!”

    此時天色尚早。還未及中午。許仙便帶著雲嫣駕雲向長安城行去。天地盡頭一片黑影,巍峨的城牆勾勒出這中土第一城的輪廓,傲然屹立于大地之上。許仙雖不懂望氣之術。但憑著天眼通也能隱約見到皇城之中,一股龍氣直沖雲霄。此城,便是天下民望之所在。

    許仙降下雲頭,帶著雲嫣步行入城。抬頭只見高大的城門上寫著“明德門”三個大字。城門口有兵丁把守,進出往來的商旅絡繹不絕,不只有中土人士,還參雜許多大鼻子的外邦商旅。但這些人在這里不會受到額外的注意。如今的大夏帝國,八方來朝,不但是商旅,乃至許多外國覲見使團,都不乏留在這長安城中的,城中居民已是見慣了。至少在這個時代,這里的人還能用上國氣度來面對這些“蠻夷。”

    雲嫣卻是只在書中見過,看那些形容怪異的胡商,大覺有趣,不時同身旁的許仙耳語。

    許仙穿越至今,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奇景,也覺大開眼界。許仙來到城中,眼見街衢縱橫,車水馬龍,到處都是一片繁華景象。這時候一陣馬蹄聲傳來,街上行人忽的散開兩邊,許仙也拉著雲嫣躲到一邊。

    只見十幾個騎士前後護衛著一輛棗紅色的華貴馬車向城門外駛去。人如虎,馬如龍,帶著一股氣勢。更顯得威武不凡。只是京城顯貴多如牛毛,不知道是哪家貴冑。裹得嚴嚴實實的馬車中,溫暖如春。寬大的車廂中唯有一男一女,都不過二十歲上下。

    那年輕女子腮凝新荔,鼻膩鵝脂,甚是秀美,身披火紅狐裘,更顯得艷美無雙,此刻對面前的男子致謝道︰“嬸曦多謝公子了望向那車廂另一邊的少年公子,那俊美無鑄的面容已經見過無數次,還是讓她心中有些贊嘆。只是平日若有男子與她同乘,莫不是想要貼過來的德性,唯有他總是坐的遠遠的,臉上帶著不變的溫和微笑望著自己;只是他若不是如此,自己也不敢上他的車,其中得失,她也難以分辨。

    那公子只穿了身黑色單衣,一手撐著臉頰倚在車廂的邊上,不知在想些什麼,微微有些出神。聞聲微笑道︰“妹曦姑娘不必多禮,不過是送你一程罷了,這是在下的幸運。不知多少人求這個機會,還求不來呢”。

    溫潤的聲音流入耳膜,令她感到一陣舒服,嬸曦笑問道︰“不知公子才才是在想什麼?”和她在一起還會出神的男人,還真是少呢!

    “公子。坦白的道︰“不過是在想一個朋友,他近日便要來京,不知走到哪里了?”

    嬸曦道︰“值得公子如此掛懷的朋友,莫不是那位謫仙人,許仙許漢文許仙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在這個時代冒領了李白的稱號,不過這“謫仙”二字如今還只是溢美之詞,並不似李白那樣天下公舉。不過等到他將唐詩宋詞抄上一遍,大概也就差不多了

    潘玉微笑道︰“正是。”不自覺間,眼神也溫和了許多。

    嫦曦道︰“公子同他還真是交情篤厚啊,當初“千金贈美,的佳話,嫦曦在長安也曾聽聞。”忽然做出憂慮之色,“話說起來,將來某一日,公子不會將我也送出去吧!”唇角卻含著笑意。

    潘玉卻搖頭苦笑,“嫦曦莫要取笑,因為此事,如今尹院見了我還是橫眉冷對,還望你幫我多多美言。”溫潤如黑色玉石雕成的眸子中,卻是波瀾不動。

    嫦曦難得見到她無奈的表情。不禁掩口失笑,發出動人的笑聲。旁人就是花費百金也未必能夠博她一笑,也唯有她才能讓自己如此放松,“放心吧,我一定幫你說和。”忽然感嘆道︰“想起來還真是像啊,尹院也經常同我提起西湖那位彩鳳姑娘,如今的境遇都差不多,不知何日能得解脫呢?”眼眸望向潘玉。

    潘玉笑道︰“姑娘若有需耍,在下定然鼎力相助。不過有尹院在,想必也不用我這個“無情無義”之人費心了吧!”所謂“千金贈美”的佳話,在一般人口中自然是佳話,輕色重義,確實是人人稱譽。但在尹紅袖口中自然就是“無情無義”但尹紅袖的“怪異”京中已都是知曉,只當做笑話而已。

    嫦曦張口欲言,馬車卻緩緩停下,一個騎士來到窗口,道︰“公子,桃園到了?”

    許仙找好了客棧安排住下,展開四肢躺在大床上,這一路趕來。他也覺得有些疲累,如今終于到了目的地,也不免松了口氣。

    在這客棧之中,仿佛已能嗅到那人的氣息了。

    雲嫣上前輕推他道︰“夫君,今天還得忙呢,先去禮部報到,再到張大人家里遞帖,不知道會不會花很多時間,啊!”

    許仙伸手將他拉進懷里,一個翻身將她的嬌軀壓在身下,笑道︰“不如先把你吃掉好了。”

    同雲嫣笑鬧了一番,許仙還是收拾衣裝,整理形容,開始處理應辦的事宜,禮部報到不過走個過場,簡單的很;又去準備了些尋常禮小物,到自己的老師張文瑞府中遞帖求見,管事一見許仙的名字,忙將他引到府中,奉上茶水。

    但張文瑞正當值,並不在府中。許仙禮節性的等了一會兒,便拜別離去,約好明日一大早再來拜見。

    許仙雖然很想第一個。奔到潘王府中去見潘玉,但奈何這些禮儀上的東西是絕少不了的。若是來到京中第一個拜見的不是自己的老師,在旁人眼中就是大大的不懂規矩。

    終于處理完了這一切,許仙方松了口氣。便連忙往潘王府而去。禮物拜帖當然還是少不了的,守門兵衛見許仙氣度不凡,也很是客氣。只是這次就不能直行而入,坐在門房的長椅上等了一會兒,卻有些坐不住,站起身來回踱步,心中越急切起來。

    除了馬上要與潘玉久別重逢之外,就是要拜見自己的岳父岳母大人。說起來他現在雖有許多紅顏,但都是孤身一人,哪有什麼父母兄弟。這讓許仙有些忘了,世界上竟然還會有岳父岳母這種生物,既然有那就沒轍,總不能宰了,只能硬著頭皮來見?話說自己對那二老還是頗有愧疚的,望子成龍的美夢終歸是壞在了自己手里。

    如今最好的情況是潘玉在府中,而那兩位不在,這樣就可商量好對策,再去面見。但他很快得到了最壞的情況,潘玉剛剛出府,而潘王此刻就在府中,而且立刻就要召見許仙?

    這樣許仙一陣撓頭,如今進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咬牙一跺腳,總不會比天劫可怕吧,就跟著長隨向府中行去,走過長長的回廊,哪長隨一躬身道︰“王爺,許仙許公子帶到。”便聞一個威嚴的聲音傳出,“讓他進來吧!”

    那長隨沖許仙展手臂,道︰“許公子,請吧!”

    許仙沖他微微領首,一撩衣襟抬步向著門中走去,一掃房中擺設最後落在書桌後的男人身上,穿著一身常服,正坐著書桌後認真書寫著什麼,似乎完全未察覺許仙的到來。

    許仙微微一笑,下馬威嗎?不失禮數的上前一躬到底,“許仙許漢文拜見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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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重逢



   潘璋似乎這時才反應過來,抬起頭來,打量著許仙。他對許仙也算是聞名久已,雖然那些名詩佳詞讓他認可許仙的才華,但是這絕對蓋不過那一股怨念。雖然好像還修煉過什麼道法,但若非當日潘玉執意不肯。他又知道這女兒的性子剛毅果決,不能強逼,又怎能答應?如今見到真人,總算是微微放心一點。如今的許仙身材高大,氣質軒朗,雖然不能說多麼英俊,但骨子里透出的那股瀟灑從容,還是有幾分風流之姿。

    種種念頭在潘王心中一轉而過,而後淡淡的道︰“坐吧!”

    許仙道︰“謝王爺。”潘璋打量許仙的同時,許仙也在打量著他,他雖已是雙鬢飛白。皺紋深玄,但還留存年輕時的英武,讓人遐想他年輕時的風姿。再加上身居高位多年的貴氣與官威,讓人不敢直視。

    當然,許仙不會有這個問題,只是微笑以對。沒道理都快成仙得道了,還要怕一個凡人吧!

    房中陷入沉默之中。

    潘璋見許仙毫不示弱。本來感到不悅。但不由在心中嘆了口氣,見到許仙之前,他本想了許多辦法考較許仙,但見到朝氣蓬勃的許仙,他心中卻升起一絲頹然。事已至此,已經無從挽救,就算是考較,就算是下馬威又有什麼意義呢?有些無可奈何的道︰“聽說你會仙術?話中卻沒多少期待,無非是些幻法而已。從古至今,憑借法術作亂的數不勝數,但能成就大業的卻一個也無。

    許仙卻微微一笑道︰“我就是仙。”這可不是謙虛的時候,若不能一下震住面前這老頭子,自己倒是無所謂,潘玉定然要難過的,她自己可以不在意許仙的外物,只在意他這個人。但她的父母不可能不在意這些,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至少要向這有限的人證明,證明她的選擇是對的。

    “狂妄!”潘樟皺眉道,說自己懂些法術也就罷了。竟然說自己就是仙。他印象中的仙人都是鶴髮童顏,飄渺于九天之外。如今這麼一個書生,坐在自己面前。就說自己就是仙,未免太大言不慚!

    許仙笑道︰“可否請王爺到屋外一敘,狂妄與否,一試便知!”

    許仙將潘樟引到屋外,招出黃雲來。這些日子他為放下此術的修煉,在他的積累之下,這雲彩如今已有一張床大在地上起伏波動著確有幾分仙家氣度。許仙踏上雲彩,伸手邀道︰“請王爺上坐。”

    潘璋猶豫了一下。還是試探著走到雲上,許仙駕雲飛起。潘璋連忙坐下來,探頭望著地面上越來越小的長安,哪怕是他見多識廣,此刻心里也有點發虛,面上還維持著王爺的威嚴。

    許仙微微一笑。這正是他一開始的打算,顯露自己能力的方法有很多種,驅使風雷也好。開山碎石也好,難免給人一種超級打手的感覺,那就落于下乘。但如今駕雲把潘王帶到高空之上,讓他失去了平日所有的依憑,對于掌握一切的自己,難免有些敬畏之感。

    潘璋再望身邊的許仙。負手而立望著無盡雲海衣在風中飛舞,仿佛在頃刻之間就洗盡凡塵,那還是剛才那個小小的書生。

    許仙回頭微笑道︰“王爺,怪力亂神本不該被凡人所知,若非為了明玉,我也不會向您逞能,還請您為在下保密才是

    潘璋吁了口氣。定下心神,答應道︰“好,我相信你了。我們還是下去吧!”

    許仙點點頭,將潘王送回原處,道︰“王爺,不知能否告知明玉的所在,我現在想去尋她,下位對上位,晚輩對長輩,主動請辭本是不太禮貌的,這時候卻顯得很自然。

    潘璋回到地上。才感覺有些著落,道︰“她到城外桃園中赴宴,我著人送你過去吧!”

    待到許仙離開。潘璋才思慮起來,攤上這麼個女婿到底是福是禍呢?但也明白,有些事已經出了他的能力之外,只能任其展了。近來皇上一心修行。梁王擅政。朝野紛爭,愈激烈。他也常有如履薄冰之感。若有一日。這的陷入絕境,有這許仙在,玉兒便也能多幾分生機,將潘家的血脈延續下去吧!

    許仙出了潘王府。已有馬車在等候,坐上馬車不禁微笑起來,自己這岳父大人已經被搞定了。修行者的力量雖然不能太多干預人世,但是用來嚇唬人還是不錯的。就比如這位潘王,身為大夏朝的高官,同這大夏朝的氣數已經結為一體,尋常鬼類都難以近他十丈之內,就是可以靠近,殺傷這樣的人也是大損氣數。除了當今天子,已將人道走到了極致。但凡人也總脫不了凡人的局限。

    只是許仙剛才在天上。他分明感覺到※刪視線落在他的身”這長安城中果然有別的修行者存在公甲照沒感覺到什麼惡意,但以後還是低調一些比較好。

    許仙乘車車行了一路。終于到達了目的地。車夫已為他打開車門,一股清涼的冷氣湧進車內,夾雜著沁人心脾的花香,前面就是一座府邸,門前有兩株巨柳代替了石獅的位置,顯得十分幽靜。

    許仙抽抽鼻子,這個時節,怎麼會有花香呢?

    車夫已去叫開了門。不一會兒便有青衣小婢過來為許仙引路。

    許仙隨著小婢自小門入內,卻是眼前一亮。圍牆後,眼前是漫無邊際的桃林,而且竟然開了滿樹的桃花,連成一片粉紅雪白的海洋。許仙就走在花間小徑之中,就如同徜徉在花海中一般。

    只是,如今還不是桃花盛開的時節啊!

    婢女見許仙詫異的表情,笑著介紹道︰“許公子,這也是盛京一景,十里桃花,終年盛開而不凋零,是郡主的莊園,尋常人都不能進去

    許仙卻是皺眉不語。他雖驚嘆于這花海的美麗,但也不會迷失其間。事有反常必為妖。這桃花林中怕是有什麼妖異。但是想這桃花開了也不是一日兩日。若真的是作祟的妖物,大概就就被人除了去,便也不欲多生事端。他此行只為見潘玉,旁的都無暇多思。

    花海似是無盡。卻傳出幾聲人語。婢女身形一停,對許仙介紹道︰“公子,前面就是桃花亭了,園主聚會的時候不愛被人打擾,不如我先帶你到其他地方休息一下吧!”

    許仙笑道︰“你去忙吧,我自己去就行了,我同你那園主也算舊識,應該不會怪罪。”

    婢女見許仙如此篤定。便猶豫了起來。

    許仙笑道︰“若她真的怪罪,就說是我自己亂闖,怨不到你身上。”便棄了小婢。向那人聲傳來的方向走去,因為他在依稀之間,聽到了潘玉的聲音。

    撥開層層花枝。終覺眼前一空,見到一座雅致的涼亭坐落在花海之中,圍坐了不少人,都做儒服打扮,或有“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之意。而在眾人之中。最為耀目的永遠是她,瀟灑的站在亭中談笑自若,聽者都目不斜視豎耳傾聽。

    潘玉的聲音忽然一停,望著一個,方向,臉上現出驚喜的聲色,四目相對,許仙露齒一笑,也顯出無盡的喜悅。

    在這一刻,其他人仿佛消失了,寂寂花海之中唯有彼此的身影。潘玉不禁向前走了一步。周圍漸有聲音響起,她才覺自己所處的環境。

    許仙沖她微微頜。示意她不用心急,慢慢走過去。見亭中還有空位,便撿了個邊緣的位置坐下。四下有人沿著潘玉的目光。注意到許仙的到來,但誰也不知來者何人。唯有尹紅袖眸中一動,認出了許仙,卻也不好多說什麼。

    潘玉繼續了自己的講演,目光雖總落在許仙身上,但總算將自己要說的話說完。許仙在一旁靜靜聽著,才感覺出江南江北風氣的不同,在江南這種聚會望望就是詩會,所談論多半就是詩詞歌賦,或者古玩字畫。而潘玉如今所說的。卻是當今天下的賦稅制度,而其他人都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不愧是天子腳下。潘玉言罷,周圍士子紛紛喝彩。

    潘玉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並不回自己的座位,而是一步步走到許仙的身邊坐下,很平常的打了聲招呼,道︰“漢文,你來了。”唯有許仙方能聽出那聲音中包含的萬千思緒。

    許仙點點頭道︰“恩,來了。”雖然已是近在咫尺,恨不得將彼此抱在懷中,但是此刻。卻也只能四目相視而已。

    但只是如此,就足以讓許仙得到眾人的注目。

    底下議論紛紛。一個,華衣公子問潘玉道︰“明玉,不知這位是?”雖是問話,但望向許仙的眼神卻走了然。

    不等潘玉說話,許仙便拱手道︰“在下許仙,許漢文,不知閣下是?”只見這華衣公子劍眉星目相貌甚是俊美,更兼得溫和儒雅,見之。

    許仙的名字激起一陣波瀾,他如今也算是揚名海內。

    潘玉為許仙介紹道︰“漢文,這位是呈鋒,呈藏劍,說起來跟你還是同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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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藏劍



   許仙道:“同門?呈兄也是張老師的學生嗎?"

    呈藏劍微笑道︰“正是,許兄你剛到京城嗎?可曾見過老師?”

    “雖然遞了帖子,但未曾見上。”許仙同這呈藏劍寒暄幾句。雖然名為藏劍,但他能感覺的到,對方鋒芒也只是深藏而已,對于自己未必像表面上那麼和氣。

    尹紅袖此刻站起身道︰“若要寒暄的話,還請等聚會罷了,呈鋒,該你了。”淡淡的掃了許仙一眼,心中猶豫了一下,還是微微領首,算是打過招呼。對于許仙的改變,也暗中驚訝,這才不到一年時間,許仙的氣度卻似脫胎換骨了一般,偉岸中帶著灑脫。硬是從當初那個平凡無奇的小子,化作今日卓然不群的才子。

    許仙此行並未帶李思明那封書信,而是留在客棧之中。便也沖她微笑頜首,僅此而已。見她今日仍做男裝打扮,但比起潘玉男裝時的英俊瀟灑,她那一雙含波流媚的桃花眸,委實有幾分洩盡天機的感覺。在加上衣袍緊致,更顯得體態婀娜,別有一番動人姿態。而她身旁的年輕女子,一身火狐裘絨。也是傾城之姿,只是不知跟尹紅袖是什麼關系。

    此時呈藏利輕咳兩聲。四下肅靜,方開始自己的講演。說的亦是賦稅。他一言,便如劍鋒出鞘,果然是高談闊論,口若懸河。許仙聽了一會兒,便覺得切合實際。不是空泛之言,確實是有些才華。

    但許仙此玄將**分心思都落在身邊的潘玉身上,哪有心思聽人家說什麼國家大事。

    潘玉卻是目不斜視、專心致志,唯有紅唇微動,傳音入密,暗中同許仙說著話。提醒道︰“漢文,別看著我,看呈藏刻。”

    許仙連忙收回視線。但他如今也是有武功的人了,也傳音道︰“明玉,這小子是什麼人啊?”聽他叫明玉叫的那麼親,心里果然是很不爽。

    潘玉唇角微勾,眸中含笑,“怎麼,不高興了?”

    許仙道︰“是啊,這次來,我得好好看著你。”

    潘玉眼神一斜,道︰“不知什麼人左擁右抱三妻四妾,卻將我丟在這里。”驚喜過後。心中就難免生出些怨意。

    許仙啞口無言,在這方面他實在是心中有愧,連一個字的辯解也沒有。

    潘玉卻道︰“好了。呈藏劍是御史呈大人之子,又是你那張老師最中意的弟子,在京中總少不了這些結交,你若不喜歡,我以後不見他就走了。”

    許仙忽然道︰“我想抱你。”

    潘玉感覺到他口氣中的認真,嚇了一跳忙道︰“別亂來,等到回府”

    許仙微微一笑,打斷道︰“等不及了。”言罷就偏過頭來,一只手握住了她的素手,縴細修長的玉指上還帶著熟悉的滋味。

    潘玉嘆息一聲,只能認命,卻忽然覺,周遭的一切都靜止下來。

    呈藏劍嘴巴大張,不知正要說些什麼,其他人的表情也都凝固在那一瞬間,仿佛時間停止了一般。其實是許仙的攝魂鏡,讓所有人的思維停止,才有此效果。而且對于凡人的效果顯然是不錯。

    潘玉左右望望,訝然道︰“漢文,這是怎麼回事?”

    許仙微笑道︰“時間有限,等一下再告訴你。”一手攬住她縴柔的腰肢,低頭噙住她的薄唇。微涼的觸覺直入心底,叩開貝齒拱取她的香舌,幾近貪婪的品位著她的滋味,噢著她的氣息。潘玉、“嚶嚀”一聲,只覺得心神都要在這一吻中融化,哪還管得了這是怎麼回事,亦反手抱住他的身軀。

    許仙放開她的薄唇。凝神望著她絕美的容顏,只見她的臉上染滿紅霞,眸中透出迷醉之意。嫵媚動人到了極點。潘玉立刻反應過來,望了四周一眼,見眾人還定在原地,方才松了口氣,只是剛才的感覺,卻似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偷情一般,有些羞澀的望著許仙,沒想到自己會在那簡單的一吻中失神,忍不住伸手在他腰間擰了一下,不滿道︰“現在厲害的很嘛!”

    許仙叫屈道︰“是你對我思戀過度,意醉神迷。”

    潘玉有些柔弱的伏在許仙懷中,嘆道︰“是啊,怨不得旁人,都怪我自己。”卻立刻反應過來,好不容易相見一次,自己怎麼老是說這些煞風景的話,忙轉過話題道︰“這定身術還能持續多少時間?”

    許仙心中雖有千言萬語,想要好好的撫慰于她,但此刻也不是言說的時候,便道︰“差不多了。”

    二人恢復原本的姿勢,便見兒工有一點改變。所以沒有人察覺,時間竟已跳過了一段工講演繼續,周圍的一切繼續,只是潘玉的臉色微微有些紅潤而已若非留心根本注意不到。

    呈藏劍卻是留了心,暗自皺眉,感到哪里有些不對,而這不對的源頭卻定然是許仙。待他講究,眾人對于他剛才的話進行提問,他對答如流,博得滿場喝彩。但這一次潘玉沒有言,她就是在聰明十倍,久別重逢的愛郎在側。又哪有心思聽別人說話。令呈藏劍的眉頭皺的更深。

    接下來,眾位士子便按部就班的一個個言,這時候各自水平高低,就輕易的顯露出來,有的人說出的話簡直是漏洞百出,被眾人反駁的臉紅脖子粗,失盡了顏面,灰頭土臉的回到原位。

    嬸曦排在最後一個,盈盈立在眾人中間,聲音甜美動人,說的竟然也還不錯,再加上本身便是傾城美人,喝彩聲就更是嘹亮。

    尹紅袖作為這“桃園會”的主持,要做總結陳詞。起身正要評定諸人言語,而後各自散去,潘玉也微松了口氣。

    呈藏劍卻忽然微笑道︰“許兄難道沒有什麼要說的嗎?”眾人的目光不由都落在了許仙身上,在這里名聲最響的就算是許仙,但有道是“文無第一武無第二”在座的都是京城士林中有名的才子,父輩是達官顯貴的更是佔了絕大多數,對于平民出身卻並不服氣。紛紛起哄道︰“早聞許公子大名,今天還要見識一下。”

    心中想道,就算你詩詞做的好,難道其他也好嗎?正要給你個下馬威,讓你知道長安不同于江南靡軟的風氣。

    許仙也有些為難。他前世對這些軍國大事本就沒什麼興趣,如今卻要說什麼賦稅制度,一時之間哪里說得出來。潘玉起身替許仙推拒道︰“他今日才剛到長安,一路車馬勞頓,還是等來日吧!”

    呈藏劍笑道︰“這個倒是我疏忽了,而且我們來之前都先得了題目,有所準備,直接讓許兄說,未免有些不太公平了,好了,尹院,請你做結語吧!”一副替許仙著想的樣子。

    許仙起身笑道︰“倒也沒什麼不公平的,諸位若硬要聽,在下說說也無妨。”既然有人挑釁,他也不能不接口。

    呈藏劍拍手贊道︰“好!許兄果然好膽略,對許兄詩詞在下已是高山仰止,想必對這國策也另有一番見地,不妨說出來讓我們開開眼界,我們都願洗耳恭聽。”不知不覺間將許仙捧到一個很高的位置。本來許仙若說些平庸之言,或許還能應付過去。但這話放在前頭,許仙若說不出精闢的言論,定然是要丟丑的。

    潘玉知道已無法阻止,傳音道︰“漢文,你先定住他們,讓我好好想想。”但她剛才已經說過一次,臨時要想出另一套東西來,還要不下于剛才的水準。卻是談何容易。

    許仙卻微微搖頭。傳棄道︰“不必!”

    他走到亭中,掃視一周。眾人被他那幽黑的眸子一望,都不由停止了言語,才竟然被許仙一個眼神給鎮住,若是身份地位比自己高的達官顯貴也就罷了,但許仙分明和自己的年紀差不多,怎會有這樣深重的威嚴,讓他們幾乎想要頂禮膜拜。

    東岳大帝,掌生注死。這種威嚴就是人間君王也難以比擬,讓這群年輕士子閉口,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

    綿曦暗自贊賞,“難怪能被潘玉當作知己好友,但就這份氣勢威嚴,就是世上難尋。”

    呈藏劍心中也有一絲佩服,不愧是能寫出那些雄奇詩篇的人,果然是來者不善。但議論國事可與作詩填詞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不是憑著一時興起的才情。而是需要極為縝密的思維與大量的準備,而且要時刻注意言語的分寸,可以說是十分為難的一件事。

    許仙背著手默默整理思緒,眾人都拭目以待起來。但素質還算是有,沒有冷嘲熱諷出言催促,只是默默等待,等到許仙說完之後再把許仙駁斥的體無完膚。

    許仙微微一笑。知道在場的除了潘玉之外都在等著自己出丑,或許還有尹院也存了些擔心,她身邊那位姑娘對自己也只是好奇而已,並無敵意。不過,在場的也就這三個女子而已。說來說去,自己的女人緣還是遠勝過男人緣。

    但須要讓他們知道,穿越者不是吃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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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同在



   許仙掃視一圈,開口道:"賦稅制度始於春秋,名為初稅制。"

     呈藏劍心中微微一笑“果然!”眾人紛紛露出不屑的神情,說不出來就開始談古了。嫦曦晶亮的眸中露出失望之色。

    尹紅袖微微嘆了口氣,畢竟人無全人。過去那些文辭大家,少有能在國策上有所建樹的。

    唯有潘玉微笑起來,她能感覺到許仙的自信,她也選擇毫無保留的相信他的能力。

    許仙神色不變,從春秋講到秦朝,從秦朝講到西漢。當講到隋唐時,話鋒一轉卻已不說朝代,而是說成自己的意見。初唐的均田制與租庸調法,初唐的兩稅法。眾人的表情漸漸由輕蔑變成有些訝然,但也並不如何在意。這個時代的制度還是要領先于許仙前世的唐朝。

    直到許仙開始講到宋朝王安石的募役法、青苗法時,呈藏劍已然露出思索的神色了,這種稅法,他確實不曾想過。如果說他們剛才在此所說的都是在現有制度上對細枝末節進行改變的話那許仙現在所說的稅法就是真正的改革。王安石當年變法,雖然因為種種緣由,不算很成功,但也是他一生智慧的結晶,如今說出來,誰又能一下子看出其中的漏洞,只覺得確實是好。

    然則當許仙說起明朝的一條鞭法與清朝的攤丁入畝法時。場中諸人,幾乎都低頭沉思起來,呈藏劍臉色幾番變幻,卻也不能不承認,覺得許仙一番言論,前人所未想,任何一種方法都要遠勝過這里所有人包括自己的所說。他甚至有一種期待感,若將許仙說的這些方法運用到這個國家之中,會帶來怎樣的好處。

    但他忽然心中一震,把握道許仙所說的話的脈絡,難道是他是在說稅賦制度的不斷更替改變。再看許仙時,這個男人分明是在用一種可怕的眼光敘述著種種變遷。自己平生自傲的氣魄胸懷,在他面前竟然顯得不值一提。

    卻不知,許仙說的乃是中國幾千年的封建時代,在不斷的王朝更替之間,不說進步的稅賦制度。雖然若是作用實際,清朝的制度不一定能在明朝實行,但制度本身無疑是在進步的,至少聽起來,還是很唬人。起碼在高度上,高了這些人幾百年不止,自然帶著高瞻遠矚的味道。

    許仙是不懂什麼國家大事,但他受過九年義務教育,學過高中歷史,這就足夠。

    這些東西都是後人中的歷史大家,花費了無數時間精力總結出來的東西,如今被他竹筒倒豆子似地一下子倒了出來,登時震懾全場。

    許仙說罷,也不多言直接回到原位坐下,如果這些人反應過來,問些亂七八糟的問題,他可沒本事回答。

    但其實是他多慮了,坐下之人腦子里都被他灌滿了新奇的知識,腦子里正是一桶漿糊。能有呈藏劍這樣思維能力的,終究還是少數,只是他現在正受了莫大的打擊,根本提不起精神來向許仙發問。

    潘玉雖然也能完全理解,哪會有意為難他,目中滿是贊賞與自豪。尹紅袖看許仙的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詩詞已是傾倒天下。如今在毫無準備之下,于這治國方略,也能有這樣的見解。她平生所見的呈藏劍,潘玉都已是天下少有才子,而眼前這人卻早已過才子的範疇,好像與生俱來就有一種奇異的高度,令她心折不已。心中不禁微微嘆息,若是許仙能專情于一,她便是不顧時俗禮法,也會選擇下嫁給他。

    嫦曦心中雖也是贊嘆,但她畢竟是女子。雖然也能說出門道來,但其實對這些國家大事並不如何感興趣。而是將目光放在了說這些話的人身上,微微感到有些奇怪,許仙自從進來之後好像就沒往自己這邊望過幾眼。

    而她與尹紅袖無論哪一個都是絕色之姿,坐在一起,更是交相輝映,產生的魃力,幾乎沒有男子能夠抵御,亭中之人總是裝作無意的將目光停留在這里。但許仙無疑是個例外,再加上潘玉面對自己時那奇異的表現,事情就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天色漸晚,再不回城,就要閉城門了。

    尹紅袖簡單的言說了幾句,就道諸人離去。

    許仙自然是坐上了潘玉的馬車,而嫦曦因為是坐潘玉的馬車來的,自然要一同回去。

    潘玉為二人做介紹之後,嫦曦柔聲道︰“今天許公子說的真好。許仙微笑道︰“也是情勢逼人,看起來京城中人並不怎麼好客。嫦曦掩口笑道︰“無論他人如何,潘公子一定是歡迎你的。”

    許仙同潘玉相視一笑,其中默契自不待言。

    嫦曦忽然道︰“我感覺你們也不怎麼好客呢?”三人同行,二人默契,剩下一人自然有種被排斥的感覺,再加上她本身的推測,這種感覺越發強烈起來。

    潘玉笑道︰“怎麼會呢?”心中卻是警醒,別被察覺了破綻,不用看破自己的真實身份,就是一個愛好男風的聲明,也足夠難受了。但久別重逢之下,她就是再會掩飾,心中那一種喜悅與思戀道是無法抑制的溢出來,能夠被有心人察覺。

    總算將嫦曦送到目的地,車廂之中只剩下他們二人,潘玉才松了口氣,卻見許仙的眼眸在黑暗中閃著光芒,她便底下頭來。

    許仙伸出手放到她的臻之後,在天鵝般修長細膩的脖頸間尋到那一根細線,為她摘下那枚的鏡片,便顯露出真實的容貌。只是在細節之處略有幾分改變,卻又美麗了三分。

    許仙眼前分明是男裝打扮的絕美女子,半年不見,她似乎也更成熟了一些。用嬌柔動人的嗓音輕聲抱怨道︰“漢文,你來的好遲啊!”便輕輕倚在許仙懷里。

    此時此,1,終于只剩下他們二人,終于可以放下在人前的偽裝與忍耐,毫不掩飾的顯露自己的情感。

    許仙輕輕撫摸著她的光潔如玉的臉頰與鵝頸,道︰“路上耽誤了點時間,對了,我已經見過你老爹了。”

    潘玉驚訝道︰“已經見過了,他是怎麼說的?”

    許仙看得出來,在積威之下,她對這位父王還是有些忌憚的。想當初,她是怎樣為了自己去反抗這位父親的旨意,悖逆準備了十幾年的約定呢?其中的難處,她從不曾在信里對自己提及,手的動作不禁越輕柔起來,笑著道︰“我把駕雲把他帶上九重天外,他就變得比你還老實了。”

    潘玉嗔了他一眼,但心中還是喜悅的。本來她還為這件事頭痛,如今能夠順利的解決,當然再好不過。”那你今晚就在我家里住。巴!”

    許仙自然道︰“好啊,今晚我們就促膝長談好了。”卻又搖頭道︰“不過嫣兒還在客棧中。”

    潘玉一愣︰“嫣兒是誰?”隨即明白過來,嘟起嘴道︰“你還真是癡情呢?”她是知道許仙帶了雲嫣過來的。

    但她當日將雲嫣送給許仙,除了讓她照顧許仙之外,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讓雲嫣看住許仙,免得去招惹不三不四的女人,她也相信憑雲嫣的智慧,該有這個能力。旁的不說,但憑雲嫣的姿容,世上便不多見,有了這樣的妾室在家中,尋常男人也不會到外面沾花惹草。結果事與願違,許仙而後所遇到,亢不是絕色姿容。于是心中對于雲嫣就很不滿意。

    許仙緊緊抱著她,將臉貼在她的臉上,輕輕道︰“是我對不住你。

    潘玉見不得他愁,勸道︰“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尋常,我爹也有十幾房妾窒呢。只是我總是忍不住心里難受,你別覺得我善妒就好了,以後我會注意。“雖然時代的觀念告訴她這不過是正常現象,討厭這種現象就是善妒,在七出之列。但身為女子的本能,又怎麼願意和別的女人分享男人呢!

    若是接受正統教育的雲嫣,便可輕松的接受許仙有其他士人的事實,大不了多花點心思爭寵。但潘玉自小便被當作男子培養,雖然如今明確了女子的身份,但那份男子的傲氣,還是讓她對這種事的接受能力,格外的差一些。

    許仙還能再說什麼呢?以潘玉的性情,若是擱在現代,大概就要跟自己分生死了吧!也就是這萬惡的舊社會,還要反躬自省。”你知道嗎?”

    潘玉抬頭道︰“什麼?”

    許仙認真的道︰“我喜歡你的全部,包括你吃醋的樣子。”喜歡將她抱在懷中,喜歡這樣一點點哄著她,直到她開心為止。若是連面對自己都要隱藏自己的心情的話。他真的擔心她會像靈隱寺的畫壁中那樣,郁結在胸。

    潘玉望著許仙的眼神,似乎有些明瞭,抵著許仙的胸口道︰“我可不容易哄呢!”但能聽到他的甜言蜜語,心中還是像喫了蜜一般。在她懷中,這半年來積累下的疲憊就漸漸松弛下來,有一種安然的軟弱。

    或許連許仙也不太清楚,或許只有她才明白,自己是多麼的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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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思緒



  潘玉便命車夫趕到雲嫣所在的客棧,去接了雲嫣。

    車行一路,車中三人卻是沉默不語,各懷心思。許仙是無法將潘玉的真身告知于雲嫣。雲嫣更只是沖潘玉打了聲招呼,不欲多言,怕讓許仙誤會,當著外人之面,也不好同許仙親熱。

    而潘玉一面為了掩飾自己的身份,一面用晶亮的眸子。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他們,心中不知在想些什麼。

    許仙左右望望潘玉與雲嫣,都本是懷中佳人,此刻卻半點親近不得,唯有搖頭苦笑。回到王府中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潘玉為許仙與雲嫣安排了住所,自去向潘王請安。

    潘玉向著書房中走去,心中有些奇怪,爹爹竟然沒有為難許仙,就那麼輕易的認可了他。書房中,卻只點了一盞孤燈,見潘璋正在皺眉思索著什麼,竟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到來。輕聲道︰“父王!”

    潘璋這才回過神來,看著眼前豐神如玉的女兒,不知是該嘆還是該笑,不等潘玉說話。就道︰“那個許仙,我已經見過了,確實有些門道,看來人品也還不差”說了兩句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潘玉少見潘璋如此頹然樣子,問道︰“父王,出了什麼事?”

    潘璋嘆道︰“聖上沉迷于修道,已經有兩個月沒有上朝了,我們的處境,也是一日不如一日

    “粱王?”

    “今天又多了幾分彈劾我的奏折,已經是在做最後的試探了。梁王雖老卻還居相國之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若聖上在朝,我們還可借助各種力量與之相爭,這兩個月來,他幾乎大權獨握。”

    潘玉皺眉道︰“真的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嗎?難道就沒有什麼補救的辦法?。但她心中也知道,黨派相爭,靠的本不是一兩個陰謀詭計,而是勢力。如今梁王得勢,潘家卻有些大勢已去的感覺。

    潘璋揮揮手道︰“不做男子也好,到頭來也算有個依靠。真到了不測之地,有那許仙在,總能保你無恙,為潘家留下一點血脈。”今天雖然騰雲駕霧了一會,但心中對于許仙也並不如何看重。若非到了這種時候,又怎會輕易的認可許仙。擺擺手道︰“去吧!”

    潘玉亦無法可想,只得告退而去。

    許仙四下打量著住所,卻是一個小小的院落,竹蘭梅菊各有所在,只是這時候還未開春,古藤老樹,甚是蕭條。

    房中雖不顯奢華,但卻極為雅致。桌上一只鑒金的香爐緩緩散著青煙,紅木家具散著淡淡的香氣,筆墨紙硯也都有準備。顯是潘玉、早就為許仙安排好的。

    雲嫣有些猶豫的道︰“夫君,我們住在這里,有些不妥吧!”

    許仙道︰“患麼了?”

    雲嫣擔憂道︰“你們雖是好友,但叨擾一兩日還無問日。時再久了難免惹人厭煩。而且一來京城便住在王府之中,難免有攀龍附鳳之嫌在她的眼中。許仙自然是天上沒有地下無雙,但是在常人眼里,他還只是個能做詩詞,有些才學的尋常書生。

    許仙舉人的身份在這天子腳下,委實算不上什麼。擅長詩詞這等好處,說有也是有。說無也是無。雖然能給他帶來極大的聲譽,但是在當權者的眼光之中,也不過只是詩詞而已。

    許仙知她一心為自己著想,溫柔的將她抱在腿上,道︰“旁人的眼光我又何嘗在乎。我和明玉是知交好友,她定然不會厭煩的。”

    雲嫣將頭靠在他肩膀上,輕聲道︰“既然夫君這麼說,那我們就在這里住些時日好了

    許仙笑著道︰“今天我見到尹紅袖了,她好像還是在做老本行啊!不過現在好像熱衷于時事了,等到我去給她送信的時候,武們一起去看看吧,當年她怎麼說也算是對你有恩。”

    “我聽夫君的

    許仙說起今日的趣事,忽然道︰“尹紅袖還找了個你的替代品呢”。

    “替代品?。

    “是個叫妹曦的姑娘,大概也是花魁吧。”

    雲嫣本該是非常忌諱提到當年之事的,她雖然潔身自好,出淤泥而不染,但青樓畫劫終歸不是什麼好地方。有的女子從良之後,便是有千般好處,只是因為這一個出身,也會一輩子抬不起頭來,被人罵上幾句都回不過嘴來。但他卻不同,不會有意提及,卻也不會刻意回避,一直是那樣的溫柔寬和,有時不經意間提起的話,他的眸中也絕無一絲厭惡嫌棄,而是格外的疼惜,體會著自己曾經所承受的苦痛。正是這不經意的細枝末節。讓她徹底沉溺在他的溫柔之中。

    于是,此刻也能笑著問道︰“比我好看嗎?。

    若許仙知道她。”總,或許只能感嘆,並非自只給的夠多,而是她的要求釵低。但這個低的要求,卻是這個時代的男子難以做到的,無他,只是觀念的差異。但許仙若做不到這一步,她哪怕是愛他的,也不得不拿出姿態帶上面具,時刻注意保持矜持,只怕被揭開舊日的傷痕。而現在卻能放下矜持來取悅于他,只因這個男人值得她這麼做,也絕不會自己行為而輕視于她。

    許仙認真的道︰“沒有,差得遠呢”。這已不是容貌氣質的比量。只是她的深情目光,便已勝過了所有。

    雲嫣歡喜的在許仙臉頰上吻了一下,忽然臉紅道︰“夫君,今晚要言盡于此。

    許仙自然知道她說的是什麼。隔著衣衫揉捏了一下她豐滿的酥胸,調笑道︰“怎麼啦?等不及了?”懷中婀娜的身軀,手上彈性的觸覺,讓他心中一蕩謙。

    雲嫣卻柔柔的望著他,臉頰如傍晚的朝霞,眸中像是含著三月的春水,柔柔的“嗯“了一聲。並不掩飾,她確實有些期待他把自己變成真正的女人。

    許仙望著她此刻的表情,只覺得心頭火熱,恨不得立刻將她抱到床上。盡興**。

    兩聲清咳,潘玉在門外道︰“漢文。我進來了。”

    許仙清醒過來,高聲道︰“你再外面等我一下,我這就出來!”

    而後在雲嫣耳邊道︰“嫣兒。今晚我要同明玉促膝長談,沒法陪你。這一路上,你也辛苦了,今晚好好休息一下吧!”就是沒有潘玉。他也不會選擇今晚要了她,一路上雖然是騰雲駕霧,但路途畢竟不近,飲食上也算不上好。她有沒有自己那樣強悍的身軀,眉宇間就有一些疲倦,再加上剛到北方,多多少少有些水土不服,確實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雲嫣乖巧的應了聲,便送許仙出門,見到門外負手而立的潘玉,施禮道︰“多謝潘公子留我們住宿了。”面前這男子一如當初的風姿。只是如今也能感受到,那溫潤的玉石背後,是怎樣的堅硬了。

    唯有在看夫君的時候,才會顯出一絲柔意。她亦是七竅玲瓏的女子。心中就有些擔憂,但也只是擔憂而已。卻不得不承認,潘玉是有讓男子也動心的資本。

    潘玉微笑領,卻不多言,便同許仙離去。

    幽深的回廊中,都亮著燈籠。潘玉笑著同許仙言笑了幾句。

    許仙忽然問到︰“怎麼了,明玉?”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他分明感到潘玉有些愁緒。

    潘玉一怔,她已經小心遮掩了。卻還是被他察覺到了嗎?笑問道︰“什麼怎麼了?”

    許仙皺了皺眉頭,道︰“等一會兒到房中再說吧!”語氣肯定,顯然沒有輕輕放過的打算。但王府中雖是夜間,人丁往來卻是不少,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就有三波護衛走過,不適合談話。

    潘玉心中嘆了口氣,放棄了在冉面前掩飾的打算,這個男人認真起來的時候可是不得了。但能夠被他察覺到心事,還是感到有些甜蜜。

    潘玉的住所很是偏僻,也是獨院的一幢小樓,周圍都沒有人居住,樓里連侍奉的丫鬟也沒有,這當然是為了方便保守秘密。

    許仙同潘玉來到二樓,甫一進門。潘玉回身關門的時候,便被許仙抱在了懷里。維持著這樣的姿態,感受著彼此的心跳陡然加快,而後漸漸平靜下來。

    潘玉享受了片刻,才關上門。道︰“漢文,我們到樓上去說吧!”

    許仙卻並不松手,而是一手托著她的背脊,一手插到她腿彎之下。將她橫抱起來,只覺得她很是輕盈。潘玉摟著他的脖子,將頭放在他的肩膀上。

    許仙將她抱上二樓,她的房間干淨而整潔,牆上掛著弓與劍,絲毫沒有閨房的樣子。許仙將她放在床上,轉身去推開窗戶。銀藍色的月光就流倘進來,灑在她的身上,月光如水,玄衣如墨,她的表情中滿是安然,伸出一只玉手來,邀他共枕。

    許仙來到床邊,將她攬在懷里。卻並不多說什麼。

    潘玉整理了一下思緒,說了地方才去向潘王請安時的情形。

    許仙聽罷,見她憂慮的模樣。心中疼惜,撫摸著她的臉頰,道︰“讓我來想辦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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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釋懷   



  潘玉脖間被取下的陰陽鏡,放在床前的圓桌上,反耀著窗外的月光。

    許仙皺眉思考著,潘玉便安靜的伏在他懷中,凝望著他,依賴著他,因為這是自己男人。雖然感覺自己有些軟弱,但此時此刻,就這麼柔弱的靠在他懷里好了。

    許仙所能想到最簡單的辦法是刺殺梁王,他自信憑著自己的力量能做得到,而且梁王也不是什麼好人,也沒什麼下不去手的。但帶來的後果卻可能是很是嚴重。

    梁王位極人臣,紫氣盈體,已將自己的命數同這王朝,同京城中那一條龍氣連接在一起。憑借法術妄殺的話,必然被人道之力所反噬,自己那幾十萬功德砸進去,也彌補不了這個漏洞,必將招來大禍。

    但是,未嘗沒有別的辦法。

    許仙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老師之一…法海。

    法海不單單有一身法力,更是聰明絕頂。在原本的劇情中,他抓了許仙逼白素貞水漫金山,枉殺人命,犯下天條,最終成功報仇,將白素貞關了二十年。心中不爽梁王和梁連,又借了小青之手,硬是見死不救,任憑梁連死掉。從頭到尾,他自己卻是干干淨淨的。這種境界,顯然不是靠言語所能說明的。

    許仙畢竟修了一身法力,對于凡人雖有種種的限制,但再怎麼說也是悖強凌弱,實際上還是有許多漏洞可鑽的。例如三國時候,曹操屢次要殺左慈,左慈只是逃跑,卻不去殺曹操。但他一番戲耍,說起來一根毛也沒動這位人間霸主,卻讓他驚而成疾,服藥無愈,埋下了死兆。這位左慈公,就很會鑽漏洞。修道者的心眼其實也是很小的,更是不能隨便得罪的,到頭來總不可能是凡人佔便宜。

    劇情,法海,左慈種種念頭在許仙的腦海中過了一遍,許仙心中一動,有辦法了。自己是不能殺他,但是能氣他,就像原劇中小青做的那樣,到梁王府偷幾樣寶貝出來,反正都是番邦貢品,梁去爺也不能聲張,定然被氣的一病不起。

    梁王病倒,自然解了潘家的燃眉之急。到時候無人能夠醫治,再來求自己的時候,就能將主動權抓在自己手中。

    許仙問潘玉道︰“明玉,現在情況很危急嗎?”

    潘玉道︰“數日之內,總不會有什麼問題,漢文,你想到辦法了嗎?”臉上有些喜悅的神色。

    許仙捏捏她尖尖的下巴,笑道︰“誰讓我是你的男人呢?自然要為岳父大人分憂。”便將自己的打算說了一遍,雖然看起來還是有很多漏洞,例如誰能保證梁王一定會病倒,但許仙也沒法解釋。

    潘玉臉色一紅,用力抱緊了他,卻並不多問,而是選擇完全的相許仙摸摸她的眉心,笑道︰“不愁了吧?”

    潘玉微笑著點點頭,這樣的話爹爹也一定能夠完全認可他。

    許仙道︰“我也有件事,想要同你商量。”

    “什麼”

    許仙道︰“我想將你的身份告訴雲嫣,以後少不了相處,我不想騙她。”雲嫣的性情不會在意許仙身邊有別的女子,但卻一定會在意許仙的欺騙,憑她的聰明又怎麼會察覺不到許仙拙劣的謊言,只是不去拆穿而已。他不想這些謊言變成傷害。

    潘玉嘟起嘀道︰“漢文你還真是溫柔啊!”這是他最大的優點,也是他最大的缺點。她能感覺的到,雲嫣已經能夠牽扯許仙的心懷,這並未出乎她的意料,就像擼出雲嫣不可能抵御許仙的魃力一樣。他就是這樣的人,有時候溫柔的過了分,對于陌生人尚且如此,更別說朝夕相處的伴侶了。

    許仙知道雖然這是她最大的秘密,既然自己提出來,她就一定會接受。但心中還是有些愧疚,想要補償她,便忽然起身。

    潘玉訝然道︰“做什麼?”她方才其實並未真的吃醋,還陶稀在他給的喜悅之中。

    許仙笑道︰“哄你啊!”牽著她的素手。潘玉不解其意,隨著許仙來到書桌旁。許仙鋪開紙面,研好了墨,提筆在紙上寫了起來。潘玉隨著他的筆跡輕聲念叨著。”長相思,在長安。絡緯秋啼金井闌,微霜淒淒簟色寒。孤燈不明思欲絕,卷帷望月空長嘆。美人如花隔雲端。上有青冥之長天,下有綠水之波瀾。

    天長地久魂飛苦,夢魂不到關山難。長相思,催心肝。”

    潘玉的表情靳漸變化,驚訝,喜悅,沉思。

    詩中意境仿佛是許仙在訴說著離別後的相思之苦。

    秋意漸濃之時,遙思長安。緶靄初降,竹席寒透。孤燈不明,卷帷望月,嘆息不已。

    潘玉曇覺得自己形單影只的身苦,那點點輕愁,絲絲哀怨,便在這一詩中散去。心中忽然就有些酸澀,眼圉有些紅,倚著許仙道︰“我只是隨便說說,你何苦寫這樣愁人的詩出來。”眸中就落下幾滴清淚來。

    許仙一訝,他從未見過潘玉如此柔弱的模樣,哪怕是剛才家族將臨大難,也維持著應有的氣度。

    但他忽然明白,她一個人在京城的這段日子里,受了多少苦楚,親人所給的壓力,與自己的離別之苦,乃至知道自己另結新歡心中哀愁,種種種種,她一直在勉強抑制著,直到同自己相見,還在小心的照顧著自己的情緒,直到如今,直到此莊。1,方在這詩中得到了疏解,一起湧上心頭,便再也壓抑不住了。

    許仙忽然有些痛恨自己,自己竟然未能察覺。摟著她的肩膀,忽然感到有些消瘦,他不由心中一痛,輕微而深莊。1,她可以堅強的面對外界的一切,卻那麼容易受到自己的傷害。低頭吻去她臉上的清淚,柔聲安慰。

    潘玉忙擦擦眼淚,也有些不好意思。她那難得一見的小女兒姿態,輕易觸動了許仙的心房。吻上那一雙薄薄的嘴唇,苦澀中夾雜著甜蜜。擁著她來到床邊,為她除下鞋襪。縴細的玉足,仿佛精心雕琢而成的玉器。

    隨著許仙的動作,她身上的衣衫一件件落下,漸漸顯出姣好的身形,她肌膚在銀藍色的月光下仿佛反射著蒼白的光華,無論是修長的**還是傲人的玉峰,在許仙的心中,唯有完美二字可以形容。甚至有一剎那的錯覺,自己面前的不是活生生的女子,而是白玉雕成的美人,凡人又怎會有如此完美的體態呢!潘玉雖然含羞,但終歸不似尋常女子那般怯懼,唯剩下那一片月白的褻褲時,許仙卻到此為止了,而是將她摟在懷中,肌膚相親帶來完美的觸覺,完美的酥胸壓在胸口,滋味無法描述。許仙撫摸著她光滑的背脊,感覺到她的內心已經非常的疲憊,更需要的是一個溫暖的懷抱,安穩的睡眠,而非一場激烈的愛欲。反正在京中還有許多時候,並不急于這一時。

    熄了心中的**,只剩下柔情,感觸她的肌膚,欣賞她的姿態,更是一種奇妙的美感。

    潘玉愛他體諒,溫順的伏在他的胸口,傾聽著一聲聲有力的心跳,在他的愛撫中漸漸入睡。眉宇間的陰霾漸漸消散,變作溫純的喜悅。奪入他的懷抱,便像躲入了另一個世界。

    許仙在她睡著的面容上輕輕一吻,心中也滿是安詳,擁抱著她,此刻便像擁抱著一個世界。

    在王府中的主院,潘璋披衣在院子里徘徊。

    潘氏出來問道︰“王爺,怎麼還不睡?還在擔心,事嗎?”

    “不是。”潘璋道︰“那小混蛋玉兒房里胡鬧,我怎麼睡得著!哎,連個名分都沒有。”

    當許仙一覺醒來,潘玉卻已穿著齊整收拾停當,連早餐也準備好,宛如當日他們在書院里一樣。

    潘玉催他起床吃飯,收拾了床鋪,而後二人吃了一頓溫馨的早點。

    雖然想多相處一會兒,但許仙今天還要去老師張文瑞府上拜見,只能趕早出門。先到去自己的小院中找尋了雲嫣,打了聲照顧,抱了抱她,就出門而去。

    卻不覺他抱雲嫣的時候,雲媽的臉色又多麼古怪,她分明從許仙身上嗅到了一種奇異的香氣,這種香氣絕不是任何香料,分明是女子身上才有的天然體香。而且若沒有長時間的相處,絕不可能有這麼沉的味道。

    雲嫣心中納悶,難道潘玉昨晚找了別的女人陪夫君。貴客來訪,讓婢女乃至妾室侍寢,這在大門戶中確實不算什麼,但夫君絕不是那樣的人啊?

    許仙若知道一抱之下,就讓她得到了那麼多信息,大概要滴汗了。若是生在現代,想在這樣的妻子面前偷香,絕對是不可能的一件事。但還好不是現代,許仙就是和別的女人有什麼,雲嫣也不會多麼在意,她只是想破了腦袋,也猜不出來,潘玉竟然是女子。

    這時,潘玉來到院中,笑道︰“鳳兒,哦,現在是嫣兒了,好久不見!”

    白日初升,玄衣玉帶的她,永遠是那麼豐神俊美。但此刻含笑望著雲嫣,卻不僅僅是想要坦明身份而已。

    雲嫣大皺眉頭,潘玉怎麼能如此稱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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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1 23:24:30 |只看該作者
第三十七章  胡人



  許仙騎馬奔張文瑞府中去,此刻雖是清晨,大街上南來北往的人已是絡繹不絕,許仙也只得策馬徐徐而行。

    但昨日趕著辦事,未及留意這長安景色。昨日見了潘玉,與她同床共枕一夜,稍釋了相思之苦,今日也有興致。反倒不急著趕路,望著兩邊的商鋪店面,聽著車流人聲,也是一番意趣。

    人群中有著不少外國人,操著怪異的漢話,相互交談議論。許仙也分不清這些人在這個時代,都屬于哪個國度,只是滿懷興趣的觀望。

    這時自南邊來了一只馬隊,呼喝著穿過鬧市,足足有上百人。馬上騎士相貌凶悍,一看便不是中原人士,言語之間更沒一句漢話。所騎都為矮馬,配著彎刀弓箭,壓著一只車隊緩緩向城中行去。

    街市上人對他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仿佛是什麼番邦使臣,帶了貢物朝拜天顏。而這些胡人望著繁花似錦的長安,驚嘆之中分明露出貪婪之色。

    其中一人面目黝黑,眼珠赤黃,肩上立著一只游隼,坐下卻是一匹赤紅色的汗血馬,年紀卻不過二十歲上下,似是這群人的統帥,正撫摸著腰間的彎刀,唇邊露出嗜血的笑意,若有一日,能縱馬踏破這長安城,那該是何等滋味。

    許仙騎馬隨之行了一路,到一個十字路口,人流更是擁堵。卻恰有一輛鸞車,自北向南而來。這鸞車甚是華貴,四匹白馬拉車,讓許仙微微有些眼熟。然則轉瞬之間,便同這支胡人馬隊擠在一起。人馬護衛擠在一團,誰都不肯相讓。

    胡人“唧唧哇哇”的不滿起來,雖然聽不懂,也知是在辱罵。那年輕首領卻只是趴在馬背上,摸著自己的唇上的胡須,並不勸阻。

    一只素手忽的掀開門簾,嬌叱道︰“住口!”便從車內走出一位艷如桃李的美人來,怒視著這些胡人,卻是尹紅袖

    許仙暗道可惜,今天那封信還是沒帶在身上,他本打算找時間帶著雲嫣一起前去拜訪,卻沒想到有如此偶遇。

    那群胡人一看尹紅袖,眼中都亮了起來,拿著馬鞭指指點點,笑鬧聲卻越大了起來,雖聽不懂他們的言語,只看那淫褻的表情,便知盡是污言穢語。那領也支起身子,望向玉面含煞的尹紅袖,若在草原上,這女人今晚就要躺在自己的大帳中。

    尹紅袖所帶的護衛顯然不是這群“胡狼”的對手,久在安逸的長安城之中,連氣勢也遠不及這些在北方苦寒之地成長起來的狼娃子。

    許仙策馬上前,他騎的乃是潘玉的愛馬,通體烏黑,唯有四蹄雪白,名為“烏雲蓋雪”。身高量大,鬃密腿長,已經頗具龍形,很是神俊。但在這樣的密集的人群中卻也是寸步難行,但許仙將內力注入馬體,但凡有人擋在前面前被氣勁震開,于是駿馬與圭易的分開人群,向車旁行去。

    尹紅袖正在窘迫羞惱之時,忽然看一襲白衣騎在駿馬之上的許仙,不由心中心中一喜。而那群胡人似也注意到了許仙,有的暗中驅馬想要阻住許仙,但他們的馬本就小了不止一號,又是臨時組織,被許仙身下的駿馬一撞,哪里阻的住,輕易被撞開。

    在無數人的注目之中,駿馬不緊不慢的穿過人流,來到馬車的邊上。那“烏雲壓雪”似乎也感到了光榮,仰長嘶一聲,人馬皆稱英武,周圍響起贊嘆之聲,問時誰家兒郎。

    那群胡人的笑聲就停息下來,胡人領忽的挺直身子,望著許仙,肩上鷹隼猛地撲扇翅膀,出一聲鷹唳。許仙看也不看那群胡人,微笑道︰“尹院,好久不見了。

    尹紅袖眼神有些復雜的望著許仙,道︰“許仙,你幫我打開他們。”她是見過許仙的厲害的。

    許仙聳聳肩膀,正欲掉轉馬頭驅開這群胡人。人群中忽然響起呼喊聲“呈公子來了,呈公子來了!”

    果然見得一個華服公子縱馬而來,人群自動為他讓開兩邊,好讓駿馬直達馬車前,對尹紅袖拱手道︰“栽。劍見過尹郡主,恕我來遲一步。”又對馬車邊的許仙拱手笑道︰“許兄,你也未了。”看見許仙坐下的馬卻微微皺了皺眉頭,這“烏雲壓雪”是潘玉愛馬,平日莫說是讓人騎了,就是踫踫都不行。當初就是皇子殿下想一試。這馬的神俊,也被潘玉婉拒。他們之間的情誼,真的好到這一步了嗎?許仙也微笑還禮,尹紅袖道︰“多謝呈公子了,這群胡人太可惡了。

    呈藏。劍道︰“我這就去跟這些胡人交涉。”一眼就看到了這群胡人的領袖,便驅馬上前,說出的竟然是胡語,卻不知說了什麼,那胡人領聽了他的話表情微微改變,望了一眼尹紅袖,就有了退避之意。

    周圍人群對著呈藏。劍,少不了大聲贊譽,他在京城中的名頭,竟似不小。聳仙剛才那一點風頭,轉眼之「間就消失無蹤。

    許仙對尹紅袖道︰“尹院,來日再到府上拜訪,我就先告辭了。”既然有人出頭,就不需要他來多事。

    尹紅袖道︰“呈蘚。劍是御史台的巡街使,亦屬金吾衛,這京城治安都屬他管轄。”

    許仙一愣,沒想到呈藏。劍年紀輕輕,就有了官職,而且還不低。又奇怪尹紅袖跟自己說這些做什麼,隨即反應過來,她大概是擔心呈藏。劍搶了自己的風頭,惹了自己心中不快。

    不由望了一眼跟胡人領交涉的呈藏。劍,對方是使節,不是尋常商旅,不能簡單的全部抓走,不然若在鬧市上亮了刀刃,非得捅出簍子來,胡人正是依仗著自己這個身份才敢如此狂妄。但呈藏。劍上前不知說了些什麼,就將這群胡人震住。

    許仙資料自己是決計辦不到的,不由贊道︰“呈兄確實是人中龍鳳。”不過他也沒往”y里去,對方好也罷,壞也罷,反正跟他沒多大關系。

    尹紅袖道︰“若無急事的話,能勞煩許公子逞我們到二郎廟去嗎?”又輕聲道︰“柔嘉公主也在車中,若是再有人驚擾了車鸞,我就沒法跟姑姑交代了。”

    許仙雖不知柔嘉公主是何許人也,剛才隱約看到車內有一個女子的身影,尹紅袖對雲嫣有恩,跟自己也算相熟,他自然不會拒絕,笑道︰“那我們就走吧!”

    尹紅袖道︰“走?”呈藏。劍的交涉差不多,那群胡人已準冉l退去,但長長一條車隊,就是要退也需要些時候,哪能說走就走。

    許仙道︰“你回車里吧,讓車夫跟著我就行了。”調轉馬頭往胡人馬隊的方向行去。

    尹紅袖並未進車,不知許仙怎樣才能開出一條能讓四架馬車通過的道路,但見他自信的樣子,心中也是信服。見那車夫還在猶豫不決,命令道︰“快跟上他。”

    許仙騎馬上前,尹紅袖乘馬車在後。尋常百姓自然不會擋在前面,都自動散開,但那群胡人卻變了臉色。

    呈藏。劍正在跟眼前的胡人領說著,忽然見胡人領臉色一變,身後傳出動靜,回頭便見許仙騎馬想要通過,暗罵許仙壞事,只會紙上談兵,不通實務。

    果然那胡人領冷冷一笑,暗做了個手勢,馬隊頓時安靜下來。他剛才不小心被許仙穿陣而過,已是含了怒氣。他就不相信了,許仙能帶著這麼一輛馬車通過他們的隊列。呈藏。劍上前對許仙道︰“許兄,你這是做什麼?”目中暗含責備之意。

    許仙無所謂的笑道︰“天子輦下,怎容得胡人猖狂。”他是不能像呈藏。劍那樣巧舌如簧,但他自有他自己的辦法。

    于是也不顧呈荻。劍,縱馬闖入那群胡人的陣列。當先有三匹馬並在一起,攔奮前面。馬上胡人蔑視著許仙,你馬再好,也絕敵不過三匹馬之力。

    但許仙身下的“烏雲壓雪”卻硬是頂著三匹馬的力量上前,讓那三匹馬嘶鳴著連連後退,竟然阻擋不住。許仙已將』大海無量》修到了第十層境界,循環往復連綿不絕的注入馬身,豈是幾匹矮小的胡馬所能抵抗。

    那年輕領臉色一變,手勢一變,再下命令,又有幾匹馬迎上,然而還是絲毫無法阻止許仙的前進,三匹馬,十匹馬,二十匹馬,想要結成密集的陣型,阻擋許仙的腳步。

    然而許仙立刻讓他們明白了螳臂當車的意義。鬧市上眾人便見得,許仙憑一馬之力,硬撼整個胡人馬隊,竟逼的群馬後退不止。

    人群中爆出激烈的叫好聲,比起說服胡人讓路,這樣硬逼的胡人讓路,更合乎眾人的心意、雖然誰也不知道,許仙坐下的馬怎麼會有如此大的力氣。

    馬車跟在許仙身後,尹紅袖望著這一幕,在驚異中又帶著著了然,仿佛早已料到他有這樣的能力。她身後的車簾掀開一條縫隙,顯出一只透明的眸子,訝然望著這一幕,用輕柔如紙的聲音道︰“姐姐,這是做什麼?”

    呈藏劍呆呆望著這一幕,已是無話可說,明玉的馬原來這麼厲害嗎?卻絕不肯相信,這是許仙的力量。

    然而當那個胡人領也加入同許仙的對峙的時候,駿馬的馬蹄終于停下了,周圍的歡呼聲一停,然而胡人領還來不及高興,許仙一夾馬身“烏雲蓋雪”猛然力,胡人馬隊如同被推倒的多米諾骨牌一般,從前到後,一個個人仰馬翻。唯有胡人領還騎著汗血馬立在街上,用冰冷的目光望著許仙。許仙沖他微微一笑,這時候該說什麼來著。犯我許仙者,雖遠必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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