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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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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古典仙俠]說夢者 -【許仙志】《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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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4 19:35:55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八章  楊戩



  孫神通自幼在江湖上習得一些法術,後來花錢捐了一個廟官也算得上事業有成。

    昨日來了個郡主到廟中祈福,無意中說出一番話來,惹動了他的心思。他在外面雖也有相好的,但怎比得上尹紅袖美若天仙,而且他後來打聽了一番,尹紅袖竟是能為自己擇夫,若是能搭上這層關系,下半輩子便可錦衣玉食。

    有了這個念想,便使了術法扮作二郎神的樣子,打算先行姦騙了她,來日就是被拆穿了,已然被自己佔了身子,還怕她不服貼。卻沒想到昨夜如此晦氣,不但那郡主一門心思的拒絕自己,最後又踫上個高手,險些送了性命,雖然逃了去,還是受了點傷。

    正想要修養幾日,卻沒想到今夜就被逼上門來,他那些法術雖然玄妙,但硬踫硬的話,卻絕不是武功高手的對手。此刻見許仙一掌拍來,氣浪如潮。他見事不妙,立刻使了個遁法,避開許仙這一掌,向著前面的廟中逃去。

    許仙以天眼通一掃,原來他潛在地下,使的是土遁之法。但顯是法力未到,不能久遁,來到前面的店中就鑽出地面。

    孫神通剛松了口氣,就覺脖間一冷,被許仙捏在手中。”哪里跑?”

    孫神通像被捏住了脖子的雞,尖著嗓子喊道︰“二郎爺爺救命!”

    這一聲喊在清寂的廟宇中來回回蕩。

    許仙臉色一變,而後笑道︰“沒用的,不過是泥雕石塑而已。”

    卻忽然覺得不對,猛然回頭,只見二郎神的神像上散出千道豪光,喃喃道︰“沒意思了不是,明明我叫都沒用的。”

    七彩毫光之中,顯出一個人影來。毫光褪盡,來人盡顯,卻是一個淨面無須,俊朗無匹的男子,男子身著黑色常服,腰間纏玉帶懸寶劍,負手立在神壇之上,冷冷望著許仙,但同身後的神像相貌並不完全相同,卻還要俊美威嚴的多。特別是那一股陰騭冷傲之意,卻是再好的工匠也雕不出來。

    許仙心道︰不像焦恩俊。

    雖然不曾帶著三尖兩刃刀這經典裝備與嘯天犬這經典寵物,但憑這股氣勢就非孫神通所扮的二郎神能比擬。但他額間並無第三只眼,而是一條扭曲的金線,這大概就是傳說中天眼了,讓許仙更加確定了來人的身份…二郎神楊戩。

    楊戩冷冷道︰“階下何人,敢拿我廟官。”其聲如金鐵交鳴,帶著奇異的顫音,在這廟中回蕩不絕。

    許仙情不自禁的道︰“儀容清俊貌堂堂,兩耳垂肩目有光。頭戴三山飛鳳帽,身穿一領淡鵝黃。縷金靴襯盤龍襪,玉帶團花八寶妝。

    腰挎彈弓新月樣,手執三尖兩刃槍。斧璧桃山曾救母,彈打棕羅雙鳳凰。力誅八怪聲名遠,義結梅山七聖行。心高不識天家眷,性傲歸神住灌江。赤誠昭惠英靈聖,顯化無邊號二郎。”

    這詩是《西游記》上所書,出自吳承恩之手,專贊楊戩楊二郎。

    被許仙隨口道出,饒是楊戩多年修持心性,此刻也不禁愣了一愣,氣勢為之一松。

    他也聽出這詩是稱頌自己的,而且還好像寫的很不賴。他就是面對著千般兵刃法寶也是不懼,但剛一顯形就被劈頭蓋臉的一通好誇,心理一時之間有些不太適應。他雖然不是會被言語所動之人,但好話沒有人聽著難受的,只聽著許仙一句句念下去。

    聽著聽著,心里微微有些舒服,又連忙收斂情緒。

    一首不合時宜的詩,立刻將這廟中的氣氛,變得很是古怪。

    孫神通也是臨門抱佛腳,沒想到真的請出這般大神,生怕被許仙給說動了,連忙道︰“二郎爺爺,小的不知如何觸怒了他,被他打上門……啊!”

    許仙心下一惱,用力一掐,孫神通接下來的話就被卡在肚子里。

    楊戩的眸中一寒,腰間寶劍出鞘,直指許仙,尚未動作,許仙已感到一股深深的冷意,以及那刺人肺腑的殺氣,一時之間竟有些無從閃避之感,暗嘆這天界有名的大神,果然非同小可。

    唯有棄了手中的孫神通,運氣渾身真氣抬手一指,方才抵擋住二郎神的劍氣,兩種力量踫撞在一起,凝成一個耀眼的光團,這小小的光團若是爆裂開來,這二郎廟也未必承受的住。楊戩輕一揮袖,半空那一點光團就消失無蹤。

    楊戩眸中閃過一絲異色,未想到許仙竟能接他一劍,而且所用的能量很是奇異。

    許仙取下面罩,露出真容,道︰“真君請聽在下一言。”忽的醒覺,方才二郎神那一招並未刺向自己,而是刺向自己臉側三寸之處,卻給自己如此尖銳的錯覺。

    楊戩微微頷首,並不多言。

    這才察覺,這小小的廟宇之中,充斥著二郎神與許仙的氣勢,在無形之中對抗著,二郎神如黑暗的波濤狂瀾,不停的想要淹沒許仙。但許仙卻似黑暗中一點燭火,雖然微弱,但任憑那黑暗再濃烈,也無法淹沒。而孫神通卻完全淹沒在這黑暗之中,方知道自己惹上了怎樣可怕的敵人。

    許仙便將自己所知的關于這孫神通之事說了,暗道:這楊戩的法力不知比之法海如何,但那一股煞氣卻是法海身上沒有的,自己恐非他敵手。

    楊戩眉頭一皺,收回氣勢,問孫神通道︰“此事當真?”孫神通自然是矢口否認,大呼冤枉。

    楊戩閉目思慮起來。許仙忽然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與當初在聖母祠中發生之事,有幾分相似,自己還真是同他們一家有緣,不過好像是孽緣。

    有道是聰明正直為神,楊戩身為神明中的一流人物,自然是聰明絕頂,怎會被孫神通這區區凡人所欺,便是察言觀色也能瞧出事情的本未面目,劍眉豎起,厲聲道︰“還敢狡辯!”帶著金屬顫動的聲音冷冷的在廟宇中回蕩,並未有意提高音量,卻陡然之間多了十分的寒意,當真是神威如獄。

    孫神通渾身一抖,哪里還說得出假話,老實交代了自己的罪狀。

    楊戩道︰“你冒充本我名號,欲行淫邪之事,本該將你魂魄打散永不生。但念在未成惡果,輪回去吧!”將手中長劍一揮,孫神通渾身一滯,身軀如同干枯的樹葉,于瞬間變得支離破碎,化作粉塵消散在空中。

    許仙暗嘆好狠的手段,對孫神通卻也沒多少同情之心,他的罪狀就是送到官府之中,也至少是個斬首,至多的話,凌遲也有可能,如今反而是少受了許多罪過。

    許仙拱手道︰“真君果然公正嚴明,在下不意擾了真君清修,這便告辭了!”轉身便要離去,卻猛地凝住身形,身後的煞氣再一次升騰而起,仿佛又千百只蓄勢待的利箭指著自己的背心。

    楊戩緩緩的道︰“你這就想要離去嗎?”目中的寒光比手中的寶劍還要明亮。

    許仙慢慢轉過頭去“真君想要如何呢?”卻見楊戩輕輕提著寶劍,身軀放松而自然,卻給許仙一種奇異的感覺,仿佛楊戩的人已與四周的空間水乳交融,形成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這種奇異的融洽向著天地之間無限的延伸,頗有天人合一的姿態。但在許仙卻感覺像是在密林之中,被看不見的獵豹盯上了一樣,唯能感到絲絲殺氣的纏繞。

    不依靠靈力,而只是以本身就達到了這種狀態。許仙所見過的法源法海,都是修行者中一等一的強者,但卻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姿態,仿佛象征著武的極致。

    許仙完全將身子轉了過來,直面著楊戩,在這個時候,任何多余的話都無法出口,對方的氣勢告訴他,這場戰斗已經無法避免。手中漸漸凝集咄一把金色的利劍,同楊戩對視。

    楊戩眸中似也有一絲贊賞之色,卻只是按劍不動,許仙便感到周身的壓力越來越大,再繼續下去,自己的氣勢非得全軍覆沒不可。

    許仙猛地出一聲低喝,好像平地上起了一個炸雷,借這一喝之盛,手中金劍舞動,化作一條金龍,變幻無方跳躍流動著,向著楊戩擊去,沒有驚濤駭浪的殺氣,沒有激蕩交錯的風聲,楊戩手中的長劍自然而然的運動起來,有如日月星城的變幻流轉,劃過玄奧的軌跡。

    許仙吟嘯如龍,兵刃交錯中灑出一片紅光,人影一合即分。

    二人互換了位置之後重新掉頭對峙。大殿前的地面上凹陷下一大塊,巍峨的神像也慢慢崩塌開來。

    許仙左肩被撕裂了一條口子,湧出一縷鮮血,金身幾乎沒有起到多少抵御的作用就被破開。剛才那一劍,他同時用了“斗”字訣,以及最強的內力,更是將《猿公擊劍圖》上的劍法發揮到了極致,刺出了最強一劍,卻沒能傷到楊戩。如今唯有拿出輔人格,方有一搏之力。

    楊戩的肩頭飄落一截髮絲,冷峻的面容卻勾起微笑,眸中顯出贊賞之意,用那金屬顫動的口音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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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4 19:36:32 |只看該作者
第四十九章   指點




   許仙絲毫不敢放鬆,眸子的色彩已經漸漸開始改變,攝魂術已是隨時準備出手,雖然不知道對於楊戩這個層次的天神,到底有多少用處,但也只能勉強一試了。

    然而這時,楊戩卻將長劍收回鞘中,與此同時,廟中的煞氣與之一起收斂。

       許仙只覺得眼前恍惚了一下,再看眼前的楊戩,黑衣黑髮,容貌衣著都不曾有絲毫改變。卻似整個換了個人一般。依舊是那樣的冷酷威嚴,但是卻平白多了幾分人氣。

    許仙的眼眸也再一次恢復純淨透亮,疑惑的望著楊戩。

    楊戩忽然開口道︰“你還不是地仙吧!”

    許仙道︰“當然不是。”我若是的話,剛才那一劍就不只是割下你一縷頭髮了。

    楊戩似乎看穿了許仙的心意,抿成一條線的薄唇勾起一絲冷笑,道︰“你的肉身,靈力。還有那一身古怪的內力,都遠過人仙該有的水準,只是不能統合起來。擰成一股力量,才落了下乘,若是能將這些統合協調起來,就是地仙也未必是你的對手,可惜,可惜。”

    許仙一怔道︰“你願意教我?”眼前的楊戩分明沒有什麼敵意,而是一副指點架勢。他忽然明白,自己捉拿那孫神通,可以說是免去了楊戩一段污名,對他多多少少,算是有些恩惠。楊戩剛才向自己出手,分明就是試自己的底子。想要指點自己一二。果然是是非分明。

    而楊戩,也果然一語道破了許仙如今最大的缺陷,各方面都算是很強,但卻無法凝聚成一個整體,以至于連五成力量也發揮不出來,只看他在使用輔人格時候的破壞力就知道了,輔人格歸根到底還是在使用許仙本身的力量。

    許仙本來應能比現在要強的多,只是力量進步的太快。技巧功夫難免就有些跟不上。

    輔人格的力量,終歸不是他本身的力量,如果一直依賴輔人格,說要完全容納東岳大帝的記憶,就成了一句空話,這也是如今的許仙最頭痛的一件事。而眼前的楊戩,已經向許仙展現了他的力量,若是能將自己的武藝提高到那種程度,那該是怎樣的強悍。就是輔人格的東岳大帝,也是強在施法上,並未能將許仙身體上的優勢完全揮出來。

    楊戩用他那冷酷的金屬嗓音道︰“我不會教人。”而後竟然微微露出愉悅之意。“你肩上的傷口已經恢復了吧,不妨再來接我一招試試。”明亮的眸子中再一次燃起戰意,以及,饒有興趣,像是愛玩的孩子發現好玩的玩具。

    讓許仙感到一陣森然。他發現自己還是搞錯了,剛才楊戩不只是為了試他的底子,分明是手癢了,想找人練練手。而自己皮糙肉厚,看起來很合他的意。

    許仙本能的想要拒絕。但是能同這樣的天神交手。實在是機會難得。若是能提高自己的實力,天劫就又多了幾分信心。他咬咬牙道︰“請真君指點。”

    楊戩微微而笑,一手背在伸手,另一只手一揮道︰“來吧!”顯出十分的瀟灑,人影一閃。已失去了蹤跡。

    許仙連忙駕雲跟上。追到城外一個。山崗之上,四面皆是枯草亂石,不虞被人瞧見。

    明月清光之下,楊戩負手而立,衣衫隨風鼓幕,“出手吧!”

    楊戩話音未落一條,一條半透明的巨龍咆哮著張牙舞爪撲向他。

    許仙心中一喜,眼見巨龍已封死了楊戩所有的退路。

    剎那間一道鬼魅般的人影現身于許仙的面前,無聲無息的一掌推向許仙的胸口。

    沒有聲響,沒有預先準備的動作,沒有氣流的變化,但掌已至。

    冰冷的感覺充斥他全身的毛孔,這是不安,恐懼與震驚交織起來的氣。

    許仙只來得及將所有的真氣靈力調集到胸前,想要硬接這一掌,但楊戩的手忽然停在許仙的胸前不到一寸的地方,淡淡道︰“華而不實"。

    這時候巨龍才在他原本所站的地方爆裂開來,破開一個深坑,掀起滾滾氣浪與煙塵。

    許仙的心神一松,正欲說話,楊戩的掌猛地前推,許仙感覺自己像是被火車正面撞到,立刻飛了出去,直到撞在一塊巨石。將巨石撞的粉碎才停下來。“我日。你耍詐!”楊戩分明是趁著他情緒的變化,防御有一瞬間的松懈。

    楊戩看了看許仙,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似乎也有些意外的樣子,一絲笑意在他嘴角慢慢擴散開來,道︰“哎,看到破綻總是忍不住。”

    許仙立刻吐出一口血來。

    楊戩贊賞道︰“剛受我一掌竟還能這麼中氣十足的說話, 果然是好身體”冷酷的面容也消融了不少,看許仙的眼神越發的滿意。

    許仙已經沒血好噴了,這家伙話說是指點,分明是想打的痛快。卻聽楊戩道︰“你剛才的心緒露出了兩個破綻,將要擊中我的時候,覺得歡喜。感覺不會被我擊中的時候,覺得松懈。這武道之中,這就是心魔。”

    許仙心中一震,剛才自己若能全神戒備的話,不該被楊戩逼那麼近才現,就是中上一掌,憑著金身、靈力、真氣三者的保護,也不會受什麼傷。這種電光火石的情緒的變化,在尋常武者間的爭斗還顯得沒那麼重要的話,在神明之間的戰斗卻足以致命,二者的戰斗度有著天與地的差拜

    許仙輕輕吐一口氣,道︰“我明白了。”將日靈之力與水靈之力在體內流轉一圈,已經恢復了許多,從亂石堆中站了起來,手中再一次凝出一把金劍。化作一道金光,刺向楊戩。

    楊戩只是隨手一格,卻剛好卡在力的銜接之處,仿佛握住了毒蛇的七寸。許仙只來得及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就再一次飛了出去。

    楊戩斷然道︰“你的劍只是負累。”

    “負累?”

    “你沒有練過拳腳吧,而是直接學的劍法,而且以前應該用過一把好劍。”

    “你怎麼知道?”

    “看的出來而已。你可知道,武器只是軀體的延伸而已,若不能人劍合一。在我面前拿劍就不如不拿。”

    “人劍合一?!這個我懂,再往下是不是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再再往下是不是手中無劍,心中也無劍。”

    楊戩皺眉道︰”無劍就是無劍,有劍就是有劍。哪來的手中無劍。心中有劍?”

    許仙忽然想起,故弄玄虛是凡人的愛好,修道者的性格一般都務實的很。

    卻也明白了自己另一門缺陷,沒學過基礎的武藝,就直接學了劍法,而且好像太過于依賴追星劍的威力,平時還看不出來,但當面對楊戩這樣的強者,這之間的一點不協調立刻就加倍的顯現出來。

    許仙想了想,手中的金色光劍化作顆粒狀消散無蹤,凝神作勢,再一次迎上楊戩。

    楊戩心中贊賞,能在劣勢之下,絲毫不顯出頹唐之意,這份心氣卻是難得。卻不知道,許仙對自己的定位一直是個運氣好的普通人,而不是什麼天才,而運氣總有用完的時候,既然身為普通人,就該拿出身為普通人的努力來。

    當許仙被楊戩第二十七次打翻在地的時候。山崗上已是一片狼藉、碎石滿地。許仙也第二十八次從地上爬了起來,全身戒備的望著楊戩,他知道。自己只要一起身,就被楊戩視為可以攻擊,有一次剛想說句話,立刻就被踢翻在地,讓他時刻記著,專心致志的重要性。

    楊戩微微有些氣喘,有些驚訝的望著許仙。沒想到許仙的肉身強悍到這步田地。不但是力量與速度,乃至恢復能力都強的可怕。而且想要擊倒他。每一次都要花費更大的功夫,上一次足足過了七招,才找到破綻將許仙擊倒。

    許仙不是什麼武學奇才,卻在用身體記憶著楊戩的招數,被龍族之法強化的比霸王龍還要強悍的身體,其實擁有著非常強大的戰斗本能,只是一直未能很好的發揮出來而已。在家中固然有白素貞幫他試招,但是白素貞對他哪里下得了手。

    楊戩卻是找到機會,就下狠手,不帶半點猶豫。用他的話就是,看見破綻就忍不住出手。在楊戩恐怖的壓力之下,他感到自己對于身體的控制越來越強,在這一次次的攻擊中,許仙的破綻越來越少,幾乎沒學過什麼拳腳的他,招式卻越來越沉穩嚴密。不求精妙,只求將本身的力量完全發揮出來。

    許仙狂吼一聲,在一次次被擊打的疼痛之中。徹底將他的戰意激出來,如同怒獸。但心中卻格外的沉靜,如同靜月。

    許仙漸漸覺得,楊戩的速度只勝過自己一些,力量甚至還不如自己,但在那巔峰的技巧之下發揮到了極致,完全壓制了他所有的行動,甚至在一開始給他一種,比自己強很多的錯覺。

    他無暇去想,為什麼以楊戩會只有這麼點實力,是有意壓制,還是別的的緣故。

    按理說楊戩的實力至少在神仙的水準,不該這麼弱的。但他卻知道,這是自己的機會,只要能夠抓住這個機會,就能將今晚所挨的打。全部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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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4 19:37:16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章  約斗



  氣流在許仙掌中盤旋,仿佛被困在籠中的巨獸,咆哮著想要撕毀一切。

    許仙一放手,立刻化為巨龍嘶吼著撲向楊戩。

    楊戩身形一晃,就輕輕避過,老招數?身體卻毫不猶豫的攻向許仙,許仙釋放了這個招數之後所產生了一絲破綻。

    許仙將天眼通運到了極致,已然能夠看清他的招數,眸中卻透出一絲笑意,巨龍在空中劃過一道曲線,再一次撲向楊戩,眼見距離極短,楊戩已是避無可避。

    楊戩眸中一亮,看也不看的揮出左手將巨龍擊散,反而借著這一股力量讓自己更加迅速,右掌狠狠拍在許仙胸前,,許仙噴出一口鮮血,眸中卻顯出喜意。

    因為他並沒有被擊飛,因為他的左手已經緊緊握住了楊戩的右腕,楊戩在借力的同時,也失去了對自身力量的控制,做不到平日哪種收放自如。借那一瞬間的機會。

   "捉住了!”許仙在心中道,右手閃耀著金光,猛地捶向楊戩的肋間。

    楊戩的眼眸卻越發的淡漠,像是永遠翻不起波瀾的深潭,左掌一豎擋住許仙這一掌,如同一道鋼鐵閘門。掌拳相對,霎時間閃耀起耀日的光芒。

    許仙將全身的靈力真氣燃燒到了極致,凝聚在這一拳上,楊戩的手就一點點偏移

    在咫尺之間,許仙清亮熾熱的眸子對著楊戩冷酷淡漠的雙眼,迸出耀眼的火花,然而左手卻一直緊緊撂住楊戩的手腕,絲毫不肯放松。

    “砰!”的一聲,終于還是洪水擊潰了閘門,許仙的拳頭狠狠落在楊戩的肋間,想要乘勝追擊。狠狠報個仇,卻覺楊戩的手腕猛地一震,脫開了許仙的束縛。瞬時間推倒了十丈之外。許仙雖不清楚是什麼原理,卻也知道,他是借了自己剛才那一擊之力,化作反震之力。

    楊戩的眸子依舊冷酷。腰間的痛楚讓他有些陌生,這是他今天第一次被擊中,不,是多少年來。闊別已久的感覺。這痛楚不但沒有消減他的氣勢,反而像是引動了火山,猛地爆開來。

    “好!”在這空曠的山崗上,仿佛炸開了一聲雷鳴,恐怖的氣勢升上天空,仿佛蟄伏巨獸張開了他的雙眸。

    楊戩終于卸去了那種隨意的姿態,微俯身子收拳在腰,就這一個簡單的動作,許仙卻覺得殺氣急劇收縮,以他為中心,方圓兩丈的範圍里,空氣仿佛被瞬間固化。形成一個黑色的半球。

    巨大的震蕩聲從腳下傳來,楊戩仿佛黑色的流星,隕向大地,仿佛無論任何人,任何物擋在面前,都要破個粉碎。而這一招卻又是如今的許仙絕對避不開的

    如同巨獸露出鋒利如戟的獠牙,瘋狂的咬向許仙。剎那間,五丈,一丈,拳將及體。

    然而楊戩志在必得的一拳,竟然落在了空處,因為許仙在那一瞬間消失了。被撕裂的空氣。這時才像是醒覺了一般,發出淒厲的鳴嘯。

    自天空中看來,先是楊戩手中黑色的靈波,然後是一團氣浪。裹著沙塵,一層層輻射開來。彌漫了方圓十里的。卻沒有一點煙塵落在許仙的身上,因為許仙就在這波紋的中心。

    楊戩惱怒的對地上的許仙道︰“你……”喉頭一甜,趕緊壓住,他這一拳打在空處,比剛才挨許仙那一下受得傷還要重些。

    許仙枕著手臂,揮揮手笑道︰“今天就到這吧!剛才楊戩的那一擊襲來。許仙很干脆的選擇躺在了地上。他又不是聖斗士,有小宇宙可以爆發,肉身再強悍也有極限,被楊戩打了幾十次還沒倒,那是楊戩有意不往要害上招呼。他今天已經耗盡了靈力與氣力,根本拿不出防御的力量來,若是吃了楊戩這一拳,少說也是個身受重傷。

    而只要躺在地上,楊戩是絕不會攻擊他的。比起許仙見過的那些奸詐無比的神仙,楊戩這大酷哥,顯然要敦厚的多。

    楊戩立刻噴出一口血來。恨不得上前,撕了許仙,眸中透出火氣。

    許仙站起身來,拍拍身上的土,道︰“今日謝謝楊兄了,但如今在下已耗盡了氣力,實在無力應對,這就先告辭了,明日再來向楊兄請教。”今天能痛痛快快的打一架,還打了楊戩一拳,也算是足快胸臆了。

    老是“真君真君”的叫著,他覺得有些滲得慌,就是面對龍王敖乾他也是叫大爺的。看楊戩也不像計較虛名之人,也就隨口亂叫了。

    楊兄,楊戩皺皺眉頭,許仙似乎對自己的名頭毫無畏懼,但許仙若真的畏懼,他反而會輕視許仙,如今也不反駁,只想等著明日再好好教訓許仙,微微頷首道︰“你去吧!"

    許仙松了口氣,心中贊嘆,怒氣一動就立刻收斂,這份養氣的功夫就不是凡人能有,凡人中的城府深沉者,能夠勉強壓抑就算不錯的了。

    抬頭望望天色,月落西沉,此刻已是深夜了。

    許仙拱拱手道︰“那就就此別過了。”而後便瀟灑的轉身離去,

    舉起一只拳頭道︰“哈哈。打中一拳!”雖然貌似沒什麼好得意的,但他還是決定狠狠的得意出來。

    楊戩忍不住開口道︰“這不過是我的分身,借神像顯形,至多能有我一成的實力,而且,還沒有出全力。

    許仙心中卻微微感嘆︰一成,果然啊!生死之爭,哪怕是毫厘之差,也是生死分際。十倍又是個什麼概念,幾乎無法計算了。但他並無灰心,頭也不回的揮揮手道︰“這也不是我的全力啊!

    但他今夜同楊戩打斗,只為了提高自己的武藝,而不是比斗爭勝,連斗字訣也未曾用,更別說太陽真火,九字真言這樣的法術,連最大的殺器攝魂鏡,乃至他的超級外掛輔人格,都處于冷凍狀態,只靠本身的力量同楊戩爭斗。而楊戩在三界之中,本就以武力出名,才會有這樣的差距。

    楊戩嘴角勾起一個冷酷的微笑,消沒在夜色之中。

    許仙別過了楊酷哥。感覺這一戰受益匪淺,楊酷哥的實力果然不是蓋得,算是讓許仙見識了真正的武道,更是在戰斗中學會將身體中的力量完全運用出來。好久沒像這樣,揮汗如雨,耗盡全身力氣,打架果然是男人的終極運動。等他消化了今晚所得的經驗,明天就來好好教訓他。

    潘王府中,雲嫣卻還未入睡,坐在桌邊望著明月,等許仙回來,許仙這麼晚還不回來,讓她心中擔心不已。待到許仙推門進來,方才放下心來,卻見許仙渾身破破爛爛,灰頭土臉,訝然問道︰“夫君,你這是怎麼了?”

    許仙道︰“一言難盡,讓我洗個澡再跟你說。”雖然用水靈之力就可淨除身上的污垢灰塵,但他現在還是迫切想要舒舒服服的洗個澡。

    屋中便有浴桶,許仙揮手引來水流,注滿桶中,而後將手放在水中,太陽真火一出,滿桶的水都沸騰起來,冒著白色的霧氣。許仙自不怕這溫度,扯下破爛不堪的衣物,露出矯健的身軀,身上的傷痕在肉身本身的恢復力與靈力的雙重作用下,已經完好如初。

    雲嫣臉色一紅,卻不移開目光,而是悶聲欣賞。目光落到許仙身下,才微微露出擔憂之一。雖然已見了不是一次兩次,但還是有些擔憂,不知自己是否能夠承受的住。

    許仙厚臉皮的又擺出幾個健美的姿勢,才躍入桶中,熱水一燙,只覺渾身毛孔都擴張開來,不禁舒暢的嘆一口氣。

    雲嫣掩嘴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在煮什麼呢!”上前為許仙揉捏肩膀。

    許仙將今晚生的事同她講了一遍。

    雲嫣驚訝道︰“真的是二郎神!”這也算是大名鼎鼎的神仙了,而後笑道︰“天下神仙那麼多,夫君同他們楊家還真是有緣呢!許仙沐浴過後,摟著雲嫣回到床上,只是他此刻,實在無心也無力吃懷中這朵富貴嬌媚的“牡丹”,不然豈不是真的成了牛嚼牡丹,索然無味了。

    只覺得渾身疲累,一頭倒在床上,雲嫣松了口氣,卻見他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又支起身子,為她除去身上的衣裙。

    雲嫣微微有些緊張,一個不小心,今天就是她的第一次。但當許仙為她脫的只剩肚兜的時候,又一頭倒在床上。雲嫣才琢磨過來,他這是在盡自己的義務而已。心里有些好笑,看得出來,他今天真是累壞了,不然早就色心大動。心里不禁有些疼惜。調整身形,伸出素手,輕輕為他按摩起來。

    許仙回過頭來,給她了一個微笑,伸出長臂,將她攬在身上。雲嫣順勢騎坐在他背上,細膩如脂大腿內側緊貼著他的腰間。

    雲嫣一邊為他按摩。心里微微有些奇異的感受,往常親昵的時候,不是柔順的呆在他懷中享受他的愛撫,便是跪在他面前服侍他,像是這樣把他壓在身下還是第一次。如今將他騎在身下,他修長矯健的身軀讓她想起了雄健的駿馬。仿佛隨時會縱橫馳騁起來。

    居高臨下的俯視這這個男人,感覺像是俯視著整個世界。唇角勾起一絲微笑,俯下身將他寬闊的脊背攬在懷中。

    許仙以為她累了,翻身將她擁在懷中,喃喃道︰“睡吧!" 雲嫣的身材算是高挑的。在他的懷中卻還是像個孩子,柔順的靠在許仙胸口,又拉過他一只手臂當枕頭,才安安穩穩的沉入夢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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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醫病



  許仙一腳將楊戩踢開。哈哈笑道:“楊戩小兒,你可服氣嗎?什麼一成功力,十成還不是被我給打敗了。”與此同時,渾身散著一股王八,哦不,是王霸之氣。

    楊戩被許仙驚天駭地的實力所折服,趴在地上痛哭流涕,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許兄。願將妹妹三聖母給許配給許兄。”

    許仙虎目一張,虎軀一震。“此言當真,你想做我大舅子?”

    楊戩抬起頭來,肯定的搖搖頭,“不,我不要做你大舅子。”眸中湧出真誠的淚水,“我要做你的小弟,老大,請你收我為小弟吧!以後我保證,有錢給老大花。有肉給老大吃,有官給老大當,有妞給老大上,有危險自己扛,遇敵人自己上,堅決不讓老大受一點傷。”

    許仙張大眼楮,“那尼!這麼意淫,不會是做夢吧!”

    然後許仙就醒了,額,自從修煉有成以來,好久沒做夢了。

    許仙又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現在渾身還有些酸痛,昨天真是耗費了不少體力。昨晚才會睡的還真是熟,做出這種夢來,不過感覺還不賴。

    雲嫣不在身邊,只在被窩中留著她獨有的香氣,留下幾根青絲沾著枕頭上。

    這時雲嫣推門進來,笑道︰“夫君,你醒了,潘公子已經來過兩次了,看你還睡著。”未防不小心露出破綻,雲嫣稱呼潘玉依舊是那聲潘公子。

    許仙點點頭,起身道︰“嫣兒,幫我更衣吧!”

    穿戴整齊來到門外,深深的吸一口涼氣,今天不復昨日的晴朗,而是布著一層鉛雲,似乎在宣告著冬日還未過去,但天地之間卻暖和了許多。

    潘王爺天還黑著就上朝去了,潘玉也將身上的武功練了幾遍,吃完早飯,溫習了功課,又開始繼續修煉。

    許仙去同潘玉溫存一番,又向她講述了昨晚的事端。便決定先到郡主府中,想向尹紅袖通報一番。事情已經解決了。

    尹紅袖似是跟門房通報過了,讓許仙直行入內,在廳中坐了一會兒,一道淡粉色的身影在一個侍女的陪同下來到廳中,卻是柔嘉公主,一見許仙,桃腮微微泛紅。眼眸也不由落在別處。

    許仙施了個禮,道︰“公主殿下!尹郡主呢?”

    柔嘉公主聽許仙問,忙道︰“那個,這個,尹姐姐她..”她還從來沒有一個人面對一個男子。簡直不知該如何張口,但又不得不回答他的話,一時之間就窘迫的厲害。

    旁邊的侍女耐不住性子。道︰“郡主殿下今天生病了,沒法見客,特讓公主殿下前來招待許公子。”這侍女倒有幾分姿色,只是那傲然的姿態,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公主,柔嘉是侍女。

    柔嘉公主這才舒了口氣。忙點點頭道︰“恩,就是這樣。”感激的望了一眼身邊的侍女。

    但許仙敏銳的察覺到。那侍女眼中透出一絲不屑來。許仙不禁微微皺眉,這侍女該是柔嘉公主的貼身侍女,敢這樣接主子的話。可以算得上不敬了。卻也能夠理解。就算對皇權再怎麼敬畏,天長日久,對于柔軟無比的柔嘉公主,也難免有些輕視之心,再加上嫉妒的話,這位公主殿下的日子未必好過,反正你欺負她,她連向別人告狀的勇氣都沒有。

    許仙起身道︰“生病嗎?我去幫她瞧瞧。”

    柔嘉公主露出喜色來,剛欲說好。

    那侍女就淡淡道︰“許公子。男女授受不親,您去醫治,恐召閑話。我們公主千金之軀,不便陪您久坐,您還是請回吧!”

    她也算是和皇室有些血緣,還是皇后點的她到安鶴宮中照顧柔嘉公主。柔嘉公主性子如此,她便如安鶴宮的主人一般,借著皇后對柔嘉的寵愛,王公大臣也未必放在眼中,對尹紅袖還有幾分懼怕的話,哪懼許仙一個小小的舉人,心中又對許仙接近柔嘉公主很是厭惡,自然就說出這種話來。柔嘉公主臉上頓時顯出失落之色,低下頭來。

    許仙卻看也不看她,而對柔嘉公主笑道︰“我們走吧,去看看她是怎麼回事。

    而後就徑直往內院走去。他去過一次,已知道路徑。

    柔嘉公主愣了一楞小心翼翼的望了一樣身旁臉色發青的侍女,卻見許仙行的遠了,咬咬貝齒連忙小跑跟上許仙的步伐,路上侍衛見有公主來到。紛紛行跪禮。

    許仙同柔嘉公主來到內院,在昨日呆過了外室等候,早有侍女進去稟報,過了一會兒回來通報道︰“郡主讓許公子和公主進入

    許仙來到閨閣之中,房中彌漫著濃濃的藥香,蓋過了脂粉的香氣。

    屋中爐火生的火熱,溫度宛如盛夏。

    尹紅袖卻還蓋著厚厚的被子。著白色單衣,躺坐在床上。環鬢未梳,青絲披瀉;脂粉未染,玉容含愁;見到許仙進來,桃花眸中顯出一絲羞意,卻又很快拿出平日端莊秀雅的姿態,但眉宇間那絲絲病容,還是為她染上幾分柔弱。

    本來她絕不會這樣見人,更別說是男人,但許仙是以大夫的身份進來,而且她隱隱有這樣的想法,反正以前已給他見過不少,也不差這一點。與其讓別的醫生來看,還不如求助于他。而且她也實在很想知道,托付給許仙的事,到底怎麼樣了。

    柔嘉公主來到尹紅袖床邊坐下,握住尹紅袖的玉手道︰“姐姐,你感覺怎麼樣了?”

    尹紅袖握了握她的手,沖許仙頜首道︰“許公子,讓您見笑了。”

    許仙見尹紅袖病容,心中一訝。昨日還只不過是輕微的傷害,怎麼一日之間就變成了如此模樣。也不客氣,自搬了張椅子,來到床邊坐下,問道︰“怎麼弄成這樣。”

    尹紅袖無力的笑笑道︰“昨夜月色很好,忍不住秉燭夜游了一番,咳咳,沒想到起來就頭昏的厲害。”夾雜著咳嗽聲,聲音也微微有些沙啞。

    許仙苦笑道︰“秉燭夜游,郡主還真是好雅興。”本身就有病在身,又再一次受涼,病上加病,會變成這樣子,真是一點都不奇怪。卻也能夠猜到,她大概是受了驚嚇。擔心那賊人再來,所以才睡不著的。

    “你交代我的事,已然辦妥了,你以後可以放心了。”

    尹紅袖神色一振,忙揮退了婢女,房中只剩下他們三人,支起身子問道︰“是怎麼回事?是什麼人?”卻覺得頭一昏。又躺在厚厚的絲絨枕頭上,吐出一連串的咳嗽。

    許仙搖搖頭道︰“我還是先為你治病吧!公主殿下,有絲巾嗎?”

    尹紅桓卻已伸出了皓腕,道︰“不用了,你直接為我診脈吧!”反正當初被他踫了也不是一下兩下,反正沒有旁人在,又何必惺惺作態。當然,這時集的她,還察覺不到,自己這種想法是多麼的危險。

    許仙穿越多年,雖也染上了男女授受不親的封建思想,但畢竟不會像這個時代的人那樣根深蒂固。尹紅袖不介意,他也不說什麼,便為尹紅袖把脈,只覺得她脈象果然很是虛弱,便將一股靈力渡入她的體內。

    他昨日之所以沒有直接用靈力為尹紅袖醫治,是因為尹紅袖本身的病不重,好好休息一晚就能痊愈。他也不願太過展現自己的力量,但如今尹紅袖病成這樣,也就顧不了許多了。

    尹紅袖只覺得一股暖流湧入體內,身體上的痛苦頓時減輕了不少,連頭痛也好了許多。皓腕被他握在手中,傳來陣陣熱度。望著許仙的容顏,又驚奇又感激,在絲絲甜蜜中卻泛出一抹感傷,心中一時之間就有些茫然,不知到底是何滋味。

    人在病痛之中,心靈也會格外脆弱,很容易照顧自己的人產生依賴之心,尹紅袖也不例外。更何況她本來對許仙就有些中意,雖然已經決定了了斷,她的性情也不是優柔寡斷之人。但在此刻,這些本該被斬斷的情愫,卻如斷荔之絲,又被絲絲連接起來,心情也就格外的復雜。

    許仙不知心中萬般情愫,待到靈力注入的差不多了,尹紅袖的病也好了大半。

    許仙收回手道︰“好了。”身體是很復雜的,單靠外部的靈力,卻是難以完全痊愈,少不了本身的免疫力。

    尹紅袖回過神來,壓下諸般情緒,只覺得身體輕快了許多,整個人也如煥然一新似地,直起身子道︰“多謝許公子了。”只覺得被子捂的太熱,順手揭開了被子。

    許仙卻是一愣,柔嘉公主也跟著一愣。剛才大量日靈之力的注入,讓尹紅袖狠狠的出了一場汗。浸透了單衣,貼在嬌軀上,清楚的勾勒出她的曲線,顯出熟透了嬌軀。且依稀能夠看到下面的肉色,顯得極為誘惑。

    “啊!”尹紅袖一聲驚呼,連忙蓋上被子,臉紅的仿佛要滴血。這時候就是說什麼也無法安慰自己那顆快要從胸膛里跳出的心,剛才那一幕。倒似自己故意給許仙瞧一般。

    許仙不由想著,這算不算是福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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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伴讀



    許仙在門外踱了幾圈。直到聽聞尹紅袖道:"許公子,進來吧!”方才進屋。

    尹紅袖已然穿好了衣物,連床鋪也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顯得利落了很多。只是桃腮上一抹殷紅未曾褪盡,卻也大大方方的請許仙坐下,問道︰“許公子,不知是如何尋到了賊人?”旁邊的柔嘉公主也露出了好奇的神色。

    許仙便簡單的說了說昨晚在二郎廟之事講述了一遍,只是略去了二郎神,免得顯得太過不可思議,只說是自己擒殺了孫神通,請尹紅袖放尹紅袖認真的道︰“謝謝你了。”自己本無一物可以給他,卻一直麻煩他,微微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柔嘉公主眸中卻顯出驚嘆的神色。

    許仙道︰“若無別的事的話,那我就先告辭了。”他已同潘玉約好了,讓她教自己讀書,離春闈沒多少日子了,再不好好攻讀一下的話,怕是真的要名落孫山了。

    尹紅袖心中微微有些不舍,而後猛然一凜,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還有什麼妄念嗎?忙按了心思,又對許仙道了一番謝,起身送許仙離開。

    許仙交代道︰“你病還未好,還是不要出門的好。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就能夠痊愈了,若是再秉燭夜游,便再召我前來好了。

    又對柔嘉公主微笑道︰“公主殿下若是有什麼不舒服,也可召喚在下。

    柔嘉公主正在走神,沒想到許仙會跟自己說話,慌慌張張應道︰"啊,好!”

    眼見許仙快要離去,尹紅袖鬼使神差的說了一句“待到我的病好了,想請許公子到桃園賞花……”語未盡,臉卻先紅了。默默地想道︰我們是朋友,這樣的邀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許仙笑道︰“好的,到時候我帶嫣兒去看你的。”

    許仙別過了尹紅袖,這一天都沒有再出門,乖乖的呆在家里,開始習練墨義,以備不遠的春闈。雖然就算考不上,也不至于被潘玉的老爹趕出家門,但是這種事當然還是考上最好了。當初文昌帝君親口說自己勉強夠得上舉人,但夠不上進士,若是再不努力的話,怕是真的要落榜了。

    而他的老師,自然就是潘玉和雲嫣二人。

    不過,她們的對許仙的教導,最後難免變成各持己見的爭執,再變成許仙半懂不懂的旁征博引、引經據典。

    “潘公子,這樣破題可不行哦!如果是我的話……”然後雲嫣拿過許仙的筆,刷刷刷刷,寫下幾行句子。

    潘玉瞧了微微一笑道︰“雲姑娘,這卻是你的不對了…"也拿過筆隨手寫下。

    雲嫣大搖其頭,“你沒有讀過蔡邕的《述行賦》嗎,上有句云哀衰周之多故兮,眺瀕隈而增感。”潘玉道︰“《述行賦》我自然是讀過,但你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同一個考題卻可以有無敏種解法,有道是文人相輕,她們雖是女人,也難免有些這樣的習氣,而且有許仙在側,更是不願認輸,完全被晾在一邊的許仙,有些無聊的趴在桌子上,似乎已經可以預感到自己名落孫山的慘狀了。

    不過,只要她們在身邊,就可感到那淡淡的安然。

    午後靜謐的書房中,兩種悅耳的音調,展開唇槍舌劍,當她們重新意識到許仙的存在時,許仙正試著用自己的嘴唇和鼻子夾住一根毛筆?

     雲嫣扯著許仙的手臂道︰“夫君,你來評評理,說我們誰說的對,潘玉也抓住許仙的另一只手臂,道︰“漢文,你也不管管你的女人。"

    許仙鼻子上的毛筆,啪的掉在桌上,在白色的宣紙上綻開一團墨跡。似乎,還是被無視比較好。

    雲嫣頓時提高音調道︰“什麼,你自己不是女人嗎?”

    潘玉眼明手快的捉住雲嫣的下巴,微笑道︰“呵呵,不知當初誰跟我撒嬌呢?”學著雲嫣的聲音道︰“潘公子,快來娶我吧!”卻說的很是嬌媚。

    許仙的腦袋重重的磕在桌子上,這一招太狠了。

    雲嫣被提及了當初的糗事,登時臉色大紅,打開潘玉的手“那不知是誰,硬愛扮成男人,不知道是不是有古怪的愛好。”而後故意粗著嗓子的聲音道︰“漢文,不要拋棄我啊~”

    讓許仙感到一陣惡寒,潘玉就是帶著陰陽鏡,聲音也是清若弦音,哪里有這麼爺們。但眼看戰火已經波及到自己,再也不能坐視不理了。

    潘玉與雲嫣四目相對,火花迸濺。

    “啪!”“啪!”兩聲脆響。

    潘玉雲嫣各自護住臀部,驚訝的望著許仙。

    潘玉心里就有些委屈,許仙可沒對她這麼干過。雲嫣本來也是委屈,但看到潘玉的表情,卻露出了一個勝利的笑容,許仙道︰“你們不是要幫我復習課業嗎?”

    潘玉同雲嫣對視一眼,才想起來。

    許仙對潘玉道︰“別委屈,幫妳揉揉好了,潘玉臉色大紅,這還是大白天還當著雲嫣面前,本要拒絕,但看了一眼雲嫣,還是沒有阻攔許仙的祿山之爪,緊繃而充滿彈性的觸覺,讓許仙一陣心曠神怡。

    雲嫣立刻噘起了嘴巴,一只大手覆在她的臀上,許仙忍不住比較其中的滋味,只覺得她的更加豐潤一些。

    許仙忽然倒在桌上,無力的道︰“我不是要復習課業的嗎?”

    潘玉同雲嫣相視一眼,不由失笑“好了好了,現在開始,認真教了。”

    許仙這才得以渡過了安靜祥和的一個下午,她們放下爭風之心,一邊討論著,一邊指導許仙。許仙許多未解之處,經她們一指點,立刻就變得豁然開朗。

    而潘玉和雲嫣本身都是驚才絕艷的人物,交談之下,都是佩服對方的才華。

    而且她們當初在杭州已有一番交集,潘玉的心中,對于雲嫣,其實有些愧疚,畢竟是自己辜負了她的信賴,為著一己私念,將她送給許仙為妾。

    而雲嫣對潘玉,卻是感激,若無她,自己也認識不了許仙,到最後便有些惺惺相惜的味道了。比起同白素貞,其實雲嫣同潘玉更能說得上話,畢竟都是凡人,興趣愛好也差不太多。

    許仙忽然道︰“以後不能讓你們在一起了!

    潘玉、雲嫣;訝然道︰“為什麼?

    許仙笑道︰“怕你們舊情復燃啊!

    潘玉眸中一動,對雲嫣笑道︰“嫣兒,若是你家夫君對你不好,不妨就從了本公子吧!”笑著攬住雲嫣的腰身。

    雲嫣微微一愣,順勢便伏在潘玉懷中,柔聲道︰“那妾身就多謝公子了!,她們依在一起,端的是佳偶天成,郎才女貌,竟然出奇的相配。

    潘玉和雲嫣看著許仙郁悶的表情,一起笑了起來。

    笑聲輕盈,悅耳無比,在這寒冷的冬日,讓許仙的心中越發的溫暖。

    待到晚間,許仙來到昨夜從楊戩爭斗的那處山崗之上,遠遠便看到一團篝火熊熊燃燒著,一個黑衣人背對著許仙坐在篝火前,火上架著一只兔子散著金黃色的油光。

    許仙走上前去,笑道︰“楊兄,來得好早啊!”

    楊截淡淡的道︰“等不及想要揍你了。”火光繚繞中,他的面容依舊冷酷,卻少了幾分神明的威嚴。

    許仙聳聳肩膀,輕輕松松的坐在篝火旁,笑道︰“冬天的兔子,瘦了一點。而且有肉無酒,未免清淡。”卻見楊戩隨意一動,又拿出一壇酒來。

    許仙瞪大了眼楮,上下左右的打量他,道︰“你,你藏在哪里了?”

    楊截給他一個不屑的眼神,淡菇道︰“納須彌于芥子!”

    許仙了然道︰“哦,我說是怎麼回事。”心道,跟我拽文,不知道我差點成了狀元的爹嗎?

    他忽然反應過來。”納須彌于芥子!”一眼瞧見楊辣手中帶著那個閃著烏光的戒指,除了幾道古樸的紋路之外,這戒指絲毫看不到出奇之處,而且沒有半點靈力散出來。

    但許仙卻知道,這不就是傳說中穿越者必備的“空間戒指”嗎?可以說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必備良品。

    許仙身為穿越者,就缺少這樣經典裝備,一直感到壓力很大,如今見了有人拿著這東西,不由大起興趣。畢竟很多法術在後世可以用科技的力量用另一種方式來表現出來,唯有這空間折疊技術,卻是現代人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的東西。

    許仙大為艷羨,如果有了這樣東西,無論做什麼都要方便許多,無論是符錄法寶還是日常用品,都可帶在身邊隨時取用,再不濟像楊戩這樣帶點酒菜。

    雖然好奇,但也不好貿然提出要來觀看,須彌戒指是極為稀有的法寶,連白素貞手中都沒有。據說世間只有最頂級的修行者可以煉制,如今流傳在世上的,大多出于佛祖與道祖之手,珍貴程度,可想而知。

    而且這個世界的法寶,可沒有什麼滴血認主,都只是一件器物,更不可能隨意給人。

    而他同楊戩也不過才見過兩次,自然不好唐突……就在他思量的時候,鳥光一閃,楊戩隨手摘下戒指,拋給許仙。

    許仙連忙接過,道了聲“多謝”,細細的觀看起來。

    楊戩看也不看,為自己添了碗酒,自斟自飲起來。

    許仙看了一會兒,越看越喜,忍不住道︰“不知這東西哪里有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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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殺破狼



   楊戩表情一滯,慢慢含下口中的酒水。眼見許仙有拿牙咬著戒指的沖動,劈手將戒指從許仙手上拿回來。

    許仙哈哈一笑,也不在意,拿過一只酒碗也自顧自的喝了起來,品了一口,微微贊道︰“好酒!”

    二人各喝各的,莫說勸酒,連踫杯也沒有,唯將那一直烤熟的兔子分而食之,期間偶然夾雜著一兩句話,也只得到幾句淡淡的回應,但卻沒有絲毫冷場的感覺,反而覺得安閑。

    許仙不喜聚會,就是討厭跟一群半熟不熟的人稱兄道弟,然後你勸我我灌你,再說出一些著三不著兩的話來。只顧得應付眼前那幾個人,反而靜不下心來品味著酒的甘甜,肉的滋味。

    如今坐在高崗之上,對著篝火,吃著外焦里嫩的兔肉,喝著世上難尋的美酒。既非寡酒,卻也不用花心思應付什麼。

    人生意趣,比之懷抱佳人,又有幾窮異;同。

    待到將壇中美酒飲盡,許仙同楊戩一起站起身來,拉開十丈的距許仙小心戒備著楊戩,忽然笑道︰“我昨晚做了個夢,不知當講不當講。”雖然說著話,但防備卻絲毫沒有放松。

    楊戩道︰“講!”許仙說的多了,露出破綻博機會就大了。

    許仙便自顧自的講了起來,當然,關于三聖母的話就自動省略了,他只想擾亂楊戩的心智,沒想到觸動他的逆鱗。

    楊戩的臉色開始慢慢變得鐵青,待到許仙說道那句,“請你收我為小弟吧!”的時候,楊戩眼眸猛地一縮,氣勢的爆裂開來,沖向許仙。

    許仙眼中一亮,破綻!毫不猶豫的猛沖上去,十丈的距離在二人的動作下,也不過是一剎那的事,而後,就是猛烈的踫撞。

    許仙作這個夢的最終結果就是︰躺在地上,只覺得渾身欲裂,感覺今天受的傷比昨天重好幾倍,難道這就是嘴賤的下場?

    楊戩扶著膝蓋,微微有些氣喘,髮絲也顯亂了一些,望著地上的許仙。暗暗驚訝︰不過才一天不見,許仙變得比昨晚要難對付的多。昨天還不過是憑小聰明才能打中自己一拳,而且沒有造成實質上的傷害,而今天就能令自己感到疲倦,這種進步速度,連他也有些贊嘆。

    許仙當然不是什麼武學奇才,而是因為經過龍族之法強壯過的肉身,就像是一個豐富的寶藏,一直沒有很好的發掘出來而已,一旦開始挖掘,進步的速度自然顯得特別的快。

    許仙正欲說些什麼,卻見楊戩忽然抬起頭,微微皺起眉頭。

    許仙也隨著他的視線望去,只見黑暗的夜空中,三道肉眼難見的光芒一閃而逝,宛如三顆隕落的流星,落在了長安城中,隱沒不見。那三道光芒,一顆殷紅如血,一顆亮白如金,一顆青紫如煙。

    許仙問道︰“那是什麼?”

    楊戩淡淡道︰“天下大亂的征兆。”

    許仙詫異道︰“天下大亂,現在?”如今大夏朝算得上春秋鼎盛,遠還未昏庸潰亂的地步,想要走到末日王朝,怎麼還得再經幾個皇帝,好好造一番孽吧?楊戩道︰“天命如此,又豈是我等可以料度。”

    許仙不明白的道︰“天命?這世上真的有天命嗎?那三個是來將天下攪亂的妖魔,那你為什麼不去殺了他們,讓這天下百姓,多過幾天太平日子。”

    楊戩思慮道︰“天命昭昭,非關一人一物,那三道光芒,是紫微宮,七殺,破軍,天狼的三位星君,既是由治轉亂的征兆,也是由亂轉治的契機,只是現在入世,未免太早了一些。”

    許仙訝道︰“殺破狼!?那還真是久聞大名。”天下大亂,這世界,真的會天下大亂嗎?

    卻又提起精神來,“我就在這京城之中,倒要看看,這天下到底是怎麼亂的,我才不信,但憑著天命二字,就能決定一切。”

    楊戩道︰“憑你如今的實力,又能改變什麼呢?”雖然認可許仙的潛力,但許仙的實力,無疑還差的很遠。

    許仙微微一笑,“你沒看到我有道靈光從天靈蓋冒出來嗎,只要給我渡過天劫,還怕不飛龍上天。”不由將手深入懷中,摸索著那片金符,再過些日子,就該要拿下它了。卻又想起了將金符交給自己的那人。

    玄機,你還好嗎?

    長安城中一處小小的宅院里,鵝黃色的道袍靜美宛如秋葉,魚玄機設壇做法,焚香禱告。

    直到三道光芒落在院中,顯出三道人影來。

    魚玄機微微一盈身,道︰“天機子,恭迎三位師叔。”筍兒小心翼翼的躲在她身後,看著那三道從天而降的亮光。

    話音剛落,一個靈動聲音就響了起來,“玄機妹妹,被你叫做師叔,都叫老了,要不,還是叫我師兄吧!”出言的卻是一個身著月白長袍的俊美少年,瞧年紀不過十五六歲的模樣,面如冠玉,唇如塗朱,眸若點墨,兩條秀別致的垂在胸前,被紫色細線柬成髻。手持一柄白玉骨小折扇輕輕搖動,唐手便似同一顏色。更兼得眉目含笑,道不盡的風流倜儻。

    魚玄機恭敬道,“貪狼師叔,玄機不敢越禮,師叔容顏不改,想必道行又有精進。”

    少年笑著邁出幾步,來到魚玄機的身邊,道:“多年不見,你卻是變得厲害。”瀟灑的一合折扇,輕佻的往魚玄機下巴挑去。

    魚玄機神色不動,眸中未有任何驚惶之意。

    眼見那折扇快要紲到她的下巴,貪狼的皓白的手腕被被一只堅實有力的大手握住,責備道︰“小狼!”

    大手的主人身材極為高大寬闊,同身邊的貪狼相必,簡直像是大人和孩子,年紀看起來三十歲上下,且生著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顯得出樸直,言語之間總帶著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身披鎧甲,腰懸寶劍,不似個修行者,反倒像個將軍。

    “是!”

    七殺略顯削瘦的身子上僅套著一身青衣,披散的長髮遮擋住大半面目,看不清容顏,腰間掛著一柄奇形長刀。冷風一拂,青衣與長髮一起舞動,卻見,他一雙深青色的眸子微微透出紅光,望向魚玄機那雙琉璃般的眸子。

    四目相對,魚玄機的眸中絲毫不見動容。七殺才別過頭去,道︰“有資格了。”

    破軍道:“天機,這一次你向帝君請旨,讓我們提前下界,卻是為何?”他們本該在合適的時機,轉世成為凡人,輔佐天命之主,撥亂反正,功成之後,再回天上,而不是這樣直接以神仙的面目出覡在人間。更不可思議的是,帝君竟然答應了魚玄機,命他們在下界聽候魚玄機的調遣。

    魚玄機搖頭道,“天機不可洩露,現在還時機未到,只是等到需要的時候,還想請三位鼎力相助。”

    貪狼笑道︰“這有什麼難猜的,無非是逆天改命的無聊蠢事。不過既然帝君有命,我們三個都暫受你統領,你讓我們打誰,我們就打誰好了,我就不說了,我身邊這兩位,可是出了名的能打。不過能提前下來也是件好事,可以好好享受一下這太平世界的繁華,哎,我們天生就是當苦功的命,一下界就是在亂世里拼死拼活,搶來了江山還不能自己坐……”他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

    “逆天改命”四個字一出,破軍和七殺都有些微微動容,望著淡定從容的魚玄機,心中不由想起當年一位故人,二人的身份雖然天差地別,但這兩道身影卻漸漸重合起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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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天命最高



  七殺卻一言不發轉身而去,破軍拎著貪狼緊隨其後,貪狼滿是怨念的望著魚玄機。

    魚玄機玉指一彈,一枚銅錢帶著嗡嗡的鳴響飛向貪狼,貪狼伸手接過,不禁大為抱怨,卻還是將銅錢放進袖中,買個燒餅也好啊!魚玄機似是看透了他的想法,淡淡的補充道︰“京城的燒餅,要三文錢一個。”

    貪狼立刻垂頭喪氣起來,筍兒本躲在魚玄機身後,此刻探出頭來,發出“咯咯”的笑聲,仿佛銀鈴作響。被貪狼狠狠瞪了一眼,又連忙縮了回去。

    破軍向魚玄機揮揮手道︰“天機,我們就在長安城中,若有需要便焚香就禱,我們便可知道。”頓了一頓,卻道︰“但我希望你,不要這麼做。”言罷意味深長的望了魚玄機一眼,便出門而去。

    筍兒這才探出頭來,道︰“師傅,他們是什麼人啊?”

    魚玄機道︰“他們若是投身在太平盛世,就是放浪無形的紈褲,浪跡天涯的劍客,郁郁不得志的書生。但若在亂世,就是能夠扭轉天下的人物,若是齊心協力輔佐一人,就是地痞無賴也有了爭奪天下的本錢。”

    魚玄機心中明白,紫薇大帝雖然準了她的請求,並未如何信任她,派這三人下來,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

    若自己真的能夠扭轉乾坤,自然是一件好事,但若是不能,也影響不了大局。那時候唯一要付出代價的,只有她自己,扭轉天道的失敗者,自然是要付出極大的代價,而從古到今,卻還沒有成功者出現。

    命運說來玄虛,但有一點能夠肯定的就是,一旦被準確預言出來的命運,就是不可更改的,無論你是西天佛祖還是老子李耳,無論你看到這些來自未來的畫面之後,是拼命扭輅還是無所作為,結果總是你看到的那個,有時候預言者的努力作為,反而會促成這個結果。

    讓人不禁感嘆,如果自己沒有預言到這些未來,事情會不會如此。

    就如同許仙前世所看到的黑客帝國的一段劇情,號稱先知的老婦人在提醒主人公不要打破花瓶的同時,主人公驚覺而打碎了花瓶,問了一個問題,如果你沒有提醒我的話,這個花瓶就不會被打破?

    打碎的花瓶的責任,在誰的身上呢?

    這是每一個預言者都要捫心自問的事兒,而在現實中所要面對的,往往不只是一個花瓶而已。魚玄機至今仍然記得,她離開白素貞獨自來到世上游歷時,是何等的飛揚自信,相信自己能夠用這種能力,為人帶來幸福。

    但她所能做出的第一個準確預言,竟然是一個小女孩的死,她立刻想要去阻止,去改變,但結果,小女孩像花瓶一樣破碎。

    當時那刻骨銘心的哀痛與罪惡感,直到現在,她還記憶猶新。身為的預言者,在洞徹的命運同時,所要承擔的就是這樣沉重的宿命與無力感。

    預言,其實是種不幸的能力。擁有這種力量的修行者,無法像普通的修行者那樣,用縱橫捭闔的力量享受改變命運的快樂,而只能看著早已寫好的劇情,一點點生。能力成了最大的諷刺,仿佛時間之神對于這些偷窺者懲罰。

    于是乎,傘無數人想要掙脫,但無一例外的,全都是失敗了。

    時間之河絕不對任何人寬恕,也不存在如果。所預言出來的未來就像是一道復雜的數學題的結果,而期間生的種種,就是解題的過程,包括預言者的預言在內,一切的一切早就計算在這道公式之中。而同人類不同的是“時間”的計算從不會出錯。

    但是,從另一個世界而來的許仙,卻成為了這道數學題中,唯一的變數,埋下可以改變一切的契機。

    所以旁人無法想象,許仙給她帶來的沖擊,仿佛打碎了無形的牢籠,將她解放出來了一般。哪怕是那雙看慣了命運變幻的雙眸,也不能不動容,前人的無數次失敗本已讓她無心做貪狼口中所說的“無聊蠢事”,但他的出現,讓她的心念重新飛揚起來。

    魚玄機思量著︰雖然^殺、破軍、天狼,都是不錯的棋子,但棋子的力量還是太少了,不過這也無有大礙,棋子再多也不過是在棋盤之內,要想要真正的改變,非得一只隻果不可。

    但如今還不是攤派的時候。她清楚的了解,所要面對的敵人有多麼的聰明強大,就算擁有許仙的變數,也難有三成勝算。如何將這個變數揮到極致,讓未來按著自己的想法來走,那就要看”解題者”的實力了。

    過早的顯出匕的話,是無法刺殺那個命運的。

    此時夜色已深了,但長安于京城中的許多顯貴來說,這時正是享樂的好時候。

    寬闊的大街上,七殺獨自走在前面,而後破軍與貪狼落在後面,他們奇異的身姿引得不少人注意,特別是貪狼容貌,一路上不知引來了多少目光。

    貪狼忽然道︰“怎麼辦?真的要陪著那女人玩命?我已經玩過一次了,不想再玩了。都說咱們三個喜歡動蕩,但這些屬天機比咱們簡直還要動蕩十倍,逆天的名頭真的那麼重要嗎?拼了命去做對自己根本無所謂的事兒,簡直是蠢到家了。

    天下亂就亂啊,大不了我們入世給它治回來不就行了嗎?就算治不過來,那也沒咱們什麼事,天下事自有天下人來管,咱們這些方外之人只是友情援助……”他唉聲嘆息的抱怨個沒完。

    破軍邊走邊聽,不知觸動了什麼心事,剛硬如刀削斧砍的面容上,也微微顯出然之色,扼腕嘆息起來。‘難道,又是將曾經的命運重復一次?”貪狼卻反而笑了起來,道︰“你也別愁,帝君對這事也是姑且一試的心思,咱們順勢而為就好了,真到了危急時刻,咱們將這天機子保下來,帝君說不定還要誇獎呢!”

    是在前面的七殺忽然停下腳步,道︰“我已經答應她了,她是這一代的天機,刀山火海,總抵不過一個義字。”難得的,說了許多話。殺破狼每一次入世,都會由精通術數之人,為之擇出明主,也就是最有機會掌握天下的人,在他們的輔佐之下,能更快的使天下評定。而這個人,往往就是天機。

    破軍也頷道︰“帝君的命令,就是讓我們聽命于她,我們還是不要違命行事。”

    貪狼撇撇嘴,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樣,抱怨道︰“這麼聰明伶俐的我,怎麼會跟你們兩個榆木腦袋混在一塊兒。兩位英雄豪杰,本子且問你們,我們今晚住在哪里?”眼珠一轉,心中卻是另有打算。

    這……”破軍沉吟起來,他自然不會憑著法力去偷去搶,但沒有銀錢的話,在人間確實沒個去處。七殺道︰“我們可以到城外打坐練功,等她召喚。”反正修行者既不用吃也不用睡。

    貪狼大呼道︰“打坐!虧你說的出口,我們難得下來一次,就是換個地方打坐練功?算了,你們是指不上了。我總算知道,殺破狼為什麼被稱為動蕩了,就是帶著你們,我才這麼動蕩,要是指望你們,明天天上那些家伙就知道了,殺破狼三大殺星降世,流落在長安街頭,豈不是給人笑死了。”

    七殺無奈的搖搖頭,破軍臉上也露出苦笑的神色。

    經過一個燒餅攤子的時候,貪狼花言巧語一番,用一個銅板換了一個燒餅回來,燒餅鋪的老板遠遠的道︰“謝謝啊!”

    貪狼一揮手,表示不用謝。狠狠的咬一口燒餅,道︰“好久沒吃到人間的食物了,你們要不要嘗嘗?味道還不錯。”于是乎,三人各分得了一塊,一邊吃著,一邊漫無目的的是在街頭。

    破軍望著繁花似錦的長安城道︰“還記得當初,我們先項羽一步帶兵攻入鹹陽,那時的這里是怎樣的情景,如今真是滄海桑田,雲煙過眼了。”

    貪狼道︰“好歹還是國都不是,再入世的話,說不定還要再攻一次。

    這時候身後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一輛華貴的四架馬車,從後面駛來。而他們三人走在街心,剛好擋在路上。

    車夫不耐煩的吼道︰“前面的還不快滾,好狗不擋路,走的慢一步,就讓你嘗嘗爺爺的鞭子。”猛地揮出一鞭,在半空中揮出一聲爆響,總不至于就要打人。

    破軍與七殺a毫沒有讓路的意思,他們的性情,又怎麼會向凡人低頭呢!貪狼不怒反喜,忙將手中剩下的一塊燒餅丟盡嘴里,新燒餅來了!車夫極為健壯,須著一臉大胡子,見他們直直佇在原地,暗罵了一聲死人,手中長鞭猛地揮出去,正揮向迎來的貪狼。這一揮暗含了內力,勢大力沉,打在人身上,立刻就是皮開肉綻的下場。

    貪狼的笑意越濃烈起來,眼見那鞭子就要落在他的身上。忽然從旁邊竄出一道人影,一伸手將那鞭子撈在手中。貪狼一瞧,卻是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相貌算不得出奇,只是一雙眸子明如日月,亮的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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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皇子



   許仙回到城中。本想直接回潘王府去,遙遙在半空之中就看到了地上這一幕。

     那馬車上分明刻著龍紋,車中定然是什麼皇親國戚。車夫顯然是練過武功的,而且還不弱,能用得上這樣車夫的,怕還不是一般的權貴,這三個人若是惹了這樣的人,怕是沒什麼好處。

    憑他的性情自然不能坐視不理,正要下去相勸,卻見那車夫不管不顧拿鞭子抽下來,顯然還用上了內力,許仙心中一怒,上前就握住鞭梢,而後猛地用力一拉。

    那生著一臉絡腮胡子的蠻橫車夫見有人借助他的鞭子,心頭大怒,卻知道對方是個練家子,正要出力搶奪,卻還沒反應過來,就覺手上傳來一股巨力。

    二百斤的身子就輕飄飄的飛了起來,重重落在路邊,發出砰然之聲。

    許仙回頭對貪狼三人道,“你們還是趕緊走吧!”自己倒是無所謂,就是惹上是非,自信也擔的起來,便不想他們攪和進來。

    星宿海的法門先天就極為隱匿,道行越高,隱匿的也就越好。殺破狼三人在許仙眼中,和普通人沒有絲毫區別。而殺破狼卻能微微感覺到許仙的氣息,不只是因為他的道行還不夠,更是因為太陽主星的靈光實在太過濃厚,竟讓三人感到微微有些受到壓抑的感覺。

    破軍和七殺對視一眼,也不言謝,就這麼轉身徑直離去,步伐依舊是不緊不慢。

    貪狼微不可查的斂了斂秀眉,卻又笑了起來,拱手道:“多謝兄台相救了。”

    許仙推推他道;“你快走吧!他們都走了。”

    貪狼露出一個費解的神色,“為什麼要走呢?你不是贏了嗎?”卻想要多觀察一下許仙。

    “站住!”馬車旁護衛的騎士本來被那車夫飛出去的場景驚了一下,這時已反映過來,縱馬圍上來,將貪狼和許仙圍在中心,若是面對普通人,早已一擁而上,將他們擒下向主子邀功了,只是方才見識了許仙的手段,才不敢貿然行事。

    貪狼依舊是混不在意的灑脫模樣,只是眸子多了幾分看熱鬧的興趣。

    許仙拱手道︰“在下許仙,不知車中是哪位貴人,能否出來一見?”

    護衛聒噪起來,“憑你也想見我們殿下。”“這名字好像在哪里聽過?”“把他抓回去好好審問一下。”一邊駕馭著駿馬向中間圍去。

    馬鼻噴出大鼓腥熱的白氣,許仙一皺眉頭,瞧了一眼那寂然無聲的馬車,皺了皺眉頭,伸手握住貪狼的手腕,扯著他就向外走去。擋在他眼前的駿馬,不由為他讓開一條道路,任憑那些騎士如何操控也全然無用。紛紛拔出鞍上的佩刀,喝罵起來,刀光舞動,寒氣森然。

    那車夫狠狠瞪了許仙的一眼,卻不迎上去,而是來到馬車的旁邊,貪狼被他拖著,不甘的道,“喂,這就走了,你不揍他們嗎?”

    許仙對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感到微微不悅,而且他剛才道歉的樣子,也沒什麼誠意。松開他的手道︰“你去揍他們吧!”自顧自的向外走去。貪狼很想回去揍那群人一頓,但想了想,還是跟上許仙的步伐,絮絮叨叨的道︰“喂,你練過吧,功力不弱哦……”

    這時,車夫忽然吼道,“我們殿下有請,請許公子到車中一敘。”

    許仙腳步一停,既然稱為‘殿下’,應該是位皇子,而且是有實權的皇子。難怪如此囂張,不,這還不算囂張的,這身份如果換算到現代的話,這馬車說不定直接就要從人身上碾過去。

    他正在思量要不要應約,回頭卻見身邊那俊美少年已經走到馬車邊上了,還一臉興奮的招呼他,“喂,快來啊,有豪華馬車可以坐。”他已經有好多年沒坐過馬車了。旁邊的騎士目中都露出鄙夷的神色,果然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下小子。

    許仙深感頭痛,一撫額頭-,罷了,罷了,能化干戈為玉帛最好不過了,便也隨著貪絡來到馬車之中。

    車中空間廣闊,絲毫沒有尋常馬車的局促之感。而且布置的很是華美舒適,一盞鎏金的爐燈掛在車壁,放出微黃的光芒,照亮了車內。

    許仙卻見一位朱衣公子斜倚在座位上,正淡淡望著自己,問道︰“你就是許仙?”

    許仙見這朱衣公子眼眉細長,年紀約在二十八九歲上下,身著錦繡,腰纏玉帶,貴氣中透出一股倨傲之意,特別是腰間一塊蟠龍玉佩,更讓許仙確定了自己的推測,這個時代,龍可不是隨便能帶的。

    朱衣公子身旁坐著一位艷美少女,望了一眼許仙,就又將目光落在貪狼身上,無疑這樣俊俏的少年,對她更具有吸引力。

    貪狼大大咧咧的坐在車里,還不等許仙回話,就拍拍身旁的座位,道︰“來,快坐這里!”

    許仙見他一臉的喜意,像是沒有得罪這位皇子殿下,而是皇帝殿下的貴客似地。

    那朱衣公子細目中寒光一閃,自己說話的時候,竟有人敢打斷。

    許仙對這縱僕行凶的男子,沒什麼好感,隨便沖他施了個禮,就坐在了貪狼的身邊。

    朱衣公子對許仙的無禮更是不快,還以為他沒看穿自己的身份,就淡淡道︰“我姓周,在家中行三。”一邊說著,一邊婆娑著手中的蟠龍玉佩,這已經是很明顯的暗示,他已經無數次見識過,在說著這句話之後,對方原本傲慢的表情,瞬間化作了誠惶誠恐,乃至卑躬屈膝。

    有的人更是有意不拆穿他的身份,而想要和他攀上關系。這已是習以為常的情景了,他今天也打算再習慣一次。

    許仙拱手道︰“哦,原來是三皇子殿下,久仰久仰。”口中雖說就久仰,卻連敬意也欠奉一點。

    三皇子心頭大怒,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狂生,不過是寫過幾首酸詩,怎敢如此怠慢于我。

    但想到他與潘家過往甚密,還是將這口氣壓了下來。近來朝中,梁王一病倒,本來搖搖欲墜的潘家,忽然就抖擻起來,而且對于潛入梁王府的那個高手,看過梁王府慘狀的人,都是心有余悸。對潘璋一番旁敲側擊,潘璋自然是笑而不語。便想潘璋執掌兵部多年,不知都結識了什麼亡命之徒,這該是提醒梁王,莫要鬧到玉石俱焚,平白對他添了三份敬意。

    三皇子方才在車中思慮了一會兒,是不是要改變對潘家的態度,自從潘家陷入危機以來,他已經好久沒同潘玉交際過了,如今或許是個機遇,便把許仙召進車中,著意拉攏他一番,卻沒想到他如此的不識抬舉。小不忍則亂大謀,他心中思緒萬千,面上卻不動聲色,含糊的應了一聲。

    貪狼也跟著抱拳道︰“原來是周公子,久仰久仰,大家這麼熟了,不如我們叫你周三,咦,你不喜歡啊,那叫三兒好了。三兒,哈哈,真好聽,不用謝我,真要謝的話,給個七八百兩銀子就夠了。”他瑣瑣碎碎的說著,心中很是有些歡喜,瞧今晚的架勢,不但不用跟著那兩個木瓜去城外打坐練功,還能有一場熱鬧好瞧,三兒?

    車中忽然一靜,三皇子的臉猛地抽動起來,這個果然是忍不了啊,許仙表情有些古怪,想要笑還是忍了下來,低聲呵斥道︰“你胡說什麼?”

    貪狼立刻做了個無辜的表情。

    那艷美女子有些擔憂的望著貪狼,她可是見過身邊這位殿下的手段,這樣一個玉雕似的少年,若是遭了不測,那可怎麼好。妃正思量著,卻見貪狼對她微微一笑,俊秀的樣子讓她沒來由的心中一跳,不由低下頭去。

    雖然三皇子一臉“我要發飆”的表情,但事實證明,在權力的誘惑下,人的忍耐能力真的是強,三皇子訕訕的笑了笑,道︰“你們還是稱呼我為三公子吧!京中之人都這麼叫。”當然,在心里意淫一百遍,自己當權之後,怎麼將許仙踩在腳下,怎麼把貪狼挫骨揚灰,還是免不了的。這麼想著,心里也微微舒暢了一些。

    這也證明了,意淫果然是很重要啊,貪狼訝然,這都能忍?他已經做好準備大鬧一場了。幾百年不下來,凡人的無恥程度,似乎又提高了。

    許仙瞪了一眼旁邊的貪狼i1對三皇子道︰“皇子殿下,將去何處?那個,還是先將這位小兄弟放下吧!”

    三皇子卻笑道︰“我正要到芙蓉園去,在那邀了幾位朋友同飲,許公子可肯賞臉同去?這位小兄弟,也不妨一起!”若是讓他輕易走了,將來怎麼報復,還不等許仙說話,貪狼就笑了起來,“好啊,芙蓉園是吧,不知都有什麼好玩的?”他已是年老成精了,把三皇子的心思看的跟明鏡似的,這樣送上門來的燒餅,哪有不咬上幾口的道理。

    三皇子道︰“若說好玩的「說是應有盡有也差不多了,劇院,茶社,青樓,賭坊無一不備,更別說京師第一美人,嫦曦姑娘坐鎮園中。許公子不知意下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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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芙蓉



   貪狼喜道!”賭坊,好啊,好啊,我們這就去吧”

    許仙同楊戩大戰一場,只覺渾身疲憊,對于這勞什子芙蓉園一點興趣都沒有,只想回去好好洗個熱水澡,再摟著雲嫣好好睡一覺。但若是自己不去,旁邊這少年去了。豈不是羊入虎口,而且對方畢竟是皇子殿下,不好太過開罪,就算自己無所謂,也要顧及潘玉,那就去隨便應付一下好了。

    許仙便應道︰“那就多謝三公子了,只是能否派人回去,向府中通報一聲,免得讓我妻多等。”雲嫣這時候定然還沒有睡,在等他回來。想起雲嫣,他心中就泛起一絲柔情。三皇子微微有些驚訝,道︰“尊夫人也在京師嗎?”心中有些不屑,男兒出來交游,還用報知家人嗎?

    見許仙點頭,三皇子笑道︰“我正要請潘明玉前來,這卻是剛好。”便派了一騎去潘王府通報。

    馬車重新開始行駛,向著那芙蓉園而去。

    一路上,貪狼都沒在亂說過話,免得破壞了更有趣的事。只是暗打量著許仙,暗自猜測,那是什麼力量。自己的法力雖然遠勝過許仙,但坐在他身邊,總有一種自本能的壓抑感。這一點。只有在面對帝君的時候出現過。紫微是群星之主,會讓他感到壓抑也不奇怪,但身邊這許仙的力量,又是什麼呢?

    讓許仙一陣欣慰,這孩子雖然二愣子了點,但總算還沒有二到家。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一點無關性別,貪狼的俊秀讓許仙也暗自贊嘆,更兼得年紀輕輕,便多生出幾分愛護之心。

    待到馬車停止,許仙下車一望,也吃了一驚。眼前一幢巍峨的宮殿坐落在曲江水畔,陪著四個角樓。氣象很是恢弘。輝煌的燈火將殿中照的透亮,反耀在波動的曲江水中,連這江水也波光蕩漾起來。

    這時候烏雲散盡,月撒聳輝。將宮殿籠在月華之下,仿佛是天上

    許仙達天上飛過時曾見過長安東南的夜空,晚上甚是明亮,卻沒想到長安有如此輝煌壯觀的夜景。他原以為,所謂芙蓉園不過是高級點的青樓而已,卻沒想到有如此氣象。唯有隱隱傳出的絲竹聲與笑鬧聲告訴他,這不是皇家宮苑,而是以青樓賭坊為核心的游戲場所。

    三皇子介紹道︰“這芙蓉園在前朝本是皇家宮苑,後來大軍圍城,宮中侍女太監,數千人就死在這芙蓉園中。開國之後,後來皇家將這園林修算了一番,本想重新啟用。但常有些異事生,便被棄置了,再後來就被改成了如今的模樣。”

    許仙沒問這數千人是怎麼死的。亂世之中,人命本就如草芥一般。只是如今四下鶯歌燕舞。哪還見得當日的淒慘,血痕早被酒痕給沖淡了吧!卻不由想起楊戩所說的話來。

    亂世,真的要來了嗎?

    許仙隨即搖搖頭,怎麼可能?

    潘玉收到消息時,正在房中打坐,立刻從床上坐起來,顰起眉頭︰芙蓉園?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雖然相信許仙不會胡作非為,但心中總是惴惴,就是三皇子不清她,她也要去看看。

    便穿好衣靴向外走去,路上命管事備好馬車,卻又轉向雲嫣的院。

    雲婷正綺在床邊就這燭光看一本書,忽然傳來敲門聲,“雲嫣,開門。”

    雲嫣心中一喜,才聽出是潘玉的聲音,放下書冊,分開房門,見潘玉穿戴整齊,問道︰“潘公子,你這是要去哪?”

    潘玉走進屋中,道︰“還不是去找你那夫君。

    雲嫣睜大眼楮道︰“夫君?他怎麼了。”

    潘玉便將事情講述一遍,雲嫣見她微微不樂的樣子,不由笑道︰“夫君又不會亂來,你又何必吃醋呢?”

    潘玉白了她一眼,道︰“沒心沒肺的女人,我現在要去找她,你去不去?”

    雲嫣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去那種地方?”搖搖頭道︰“我還是算了吧!”

    潘玉道︰“那里可不止是青樓楚館,更有茶社劇院、花燈游船,便是官宦里,今晚我正好帶你游覽一番,讓你見見京城的夜景。”

    雲嫣坐回床頭,抱著枕頭。很肯定的搖搖頭道︰“不去!”恩,還是呆在家里等夫君比較好。

    潘玉道︰“虧你還同那尹紅袖師徒一場,簡直是腦袋不開竅。他不回來,想必你也不會去睡。與其在這里苦等,不如去尋他,等到應付了那幫人,我們一同到戲園看戲好了。”

    雲嫣有些詫異的道︰“你為什麼突然對我這麼好?”若有這樣的好機會,潘玉該巴不得和許仙獨處才是。

    潘玉笑而不語,雲嫣卻有些了然,道︰“那好吧!”而後便換做了男裝,同潘玉一同出門。

    馬車上,潘玉拿出一只錦盒,盒中裝了許多,貽的花瓣,“你知道眾是什麼。雲嫣思慮道︰“是。冷凝花瓣?這些上真的有這種東西。我還以為是書上編的。”

    潘玉道︰“聰明。那你知道該怎麼用吧!”

    雲嫣拈了一片。放進口中,只覺一股清涼之意擴散開來,神智為之一清,那絲絲困倦之意就消失無蹤,反而變得精神百倍。問道︰“這一片花瓣的價值,怕是不菲吧!”

    潘玉道︰“京中有人培植,倒也不算貴,一片金葉子換一片花瓣。偶爾用一次,確有奇效。只是不能常用,不然會損害精神。”

    雲嫣嘖嘖稱奇,不愧是都城,對那芙蓉園的景致,也有些期待起來。

    貪狼拍手笑道。“好好好!我就喜歡來這種地方。周公子,咱們還不快去瞧瞧。”

    三皇子集中寒光一閃,笑道︰“好,咱們進去吧!”一路行來,已恢復了原有的儀態。

    幾人拾階而上,足足走過了上百級台階,才幕到這樓前,只見上書紫雲樓三個大字。

    門前人來如織,都是衣著錦繡,不產人向三皇子打招呼,稱一聲“三公子!”三皇子只是微微頜而已。

    早有端莊秀麗的侍女在門前等候,這時沖三皇子嫵媚一笑道︰“三公子。您的客人在暖春閣已經等候多時了。”便款擺腰肢,引著三人往樓中走去。

    金黃色調的大廳中人來人往,卻都是聞言細語,並無絲毫吵鬧。侍女皆著盛裝,安然而立,有客進門便迎上去。

    無數琉璃燈罩在畫滿壁畫的穹頂結成大吊燈的樣子,咨意揮灑著它的光彩。就算已經有所準備,樓中的富麗堂皇還是有些微微乎許仙的想象,心中微微嘆道︰還真是紙醉金迷啊!

    三皇子一直在留神許仙的表情,見他露出贊嘆的神色,心中微感得意。卻見那俊美少年依舊是嘻嘻哈哈,沒心沒肺的樣子。卻只憑那俊美的樣子就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貪狼耳朵一動。笑道︰“我聽見投子的聲音了,周公子。我手癢了,想去堵上幾把,就不陪你們了。”

    許仙早想讓他走的越遠越好,便道︰“快去吧!”

    三皇子道︰小兄弟。我找人帶你去吧!”一揮手。卻有一男子從漢白玉雕成的櫃台後面迎出來,點頭哈腰的道︰“三公子有何吩咐?”在許仙看來,這人雖不是老板,大約也是大堂經理之類的職務。

    三要子道︰“你帶著這位公子去賭場看一下!”

    貪狼卻一攤手。笑道︰“那就多謝周公子,只是還有一樁麻煩,在下現在身無分文,不知道你們這里賭不賭手啊腳啊的?”眼珠轉了幾轉,臉上猶帶著漫不經心的笑意。

    那男人一愣,賭場中除非是紅了眼,否則哪有一上來就賭手賭腳的,說這話分明是搗亂。若是一般人他立刻就要命人趕出去,但這人是三皇子的朋友,情形就大不一樣,正在為難。

    貪狼勾著許仙的脖子,低聲道︰“許公子,咱們相識一場,可否借點銀子花銷花銷,武若贏了錢,就分你一半好了。

    許仙當然不肯,貪狼就是一番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許仙感覺這熊孩子已經無可救藥了,更無可救藥的是。自己竟然取下腰間的錢袋丟在他手中,眼見他拿著自己的錢袋消沒在人群中,對錢袋里那點銀子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許仙踩著柔軟的地毯,一步步來到樓上,環境立刻清靜了不少。橫眼一掃,竹簾分開許多隔間,隱隱約約有歌舞笑鬧聲自其中傳來,卻並沒有料想中的淫聲浪語,反而顯得極為清雅。

    然而三皇子的腳步卻又往樓上去了,一直來到第五層,卻是一整間獨立的大廳。

    猙獰的銅獸立在樓梯兩邊,口中吐出淡淡的檀香,兩排包銅雕花的立柱支撐起巍峨的穹頂。在這樣一個青樓中,竟顯出皇家才有的恢宏大氣。

    比之下面幾層。這里顯得有幾分空曠寂靜。人一發出聲音,就會有渺渺的回音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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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4 19:42:02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七章  嫦曦  



   摘星閣中,席位酒菜都已擺好。諸人卻都未落座。聚在一旁談論著什麼,直到三皇子出現,才紛紛迎了上去,殿下,公子的叫做一團。

    三皇子笑著致歉道︰“抱歉抱歉,路上耽擱了一下,晚了一些,讓諸位久等。等下入席,我自罰三杯。”

    又向眾人介紹道︰“我身邊這位朋友的大名,諸人想必都早有耳聞了。”稍稍賣了個關子,才道︰“聞名天下的許仙,許漢文!而後重點說了自己如何偶遇許仙,將他請來,那點不快卻是半句也不提。

    許仙也不能不承認,這位皇子大人,言語行事確有幾分氣度。在這里並沒有見到在桃園熟悉的面孔,想必是不同的群體。但說來說去,無非是些官宦子弟,並不能人那他多出幾分在意。瞧瞧這些人,忽然覺得方才那古怪少年,也有幾分可愛了。

    眾人都驚訝了一下,一邊贊賞三皇子禮賢下士,一邊拿一種奇異的目光看著許仙。嫉妒者有之,不屑者有之。更多的卻是夾雜著嫉妒與不屑的復雜情緒。這個男人拿到了他們今生今世也拿不到的聲名,但說來說去也不過是個舉人而已。在這個世界上,名氣終究無法取代權利。

    許仙也隨便應付了一下,而後無非是管樂絲竹,歌舞酒宴,雖是玉盤珍磋,卻也沒甚趣味。

    不多時,便見三皇子帶著那艷美少女,身著華服前來獻舞,果然身輕如燕,美輪美奐,贏得一片贊譽,便盈盈立在三皇子身後。

    但在許仙眼中,這舞好則好已,比之他平生所見,卻大有不如。或有人存心刁難,問道︰“當此嘉會,許仙不知此時是否有詩詞奉上,仿佛將許仙當做了表演的歌姬樂人,想拿他的詩詞來助興。

    許仙笑笑道︰“今日文思不暢,無有詩詞奉上,還是飲酒吧!”只顧得低頭飲酒,那顧得旁人的目光是不屑還是譏笑?

    這時。兩個侍者抬著香案來到場前,向諸位公子行了跪禮方才退下。

    “嫦曦姑娘到!”

    眾人不由都止了言語,許仙隨眾望去。便見嫦曦著一襲淡青衣裙,淡黃裹胸。身披薄紗,頸上挽流雲誓,左側裝點珠花,額前淚形吊墜。抱著琴盒。來到殿前。盈盈屈身,向三皇子與諸位公子見禮,卻也顯得不卑不亢。直到望到許仙的時候,微微凝眸,卻也只是一掃而過。

    許仙心道︰這位嫦曦姑娘,卻也是絕世之姿,那份沉靜中的冷淡,不禁讓人想起月宮中的嫦娥仙子,“京城第一美人”的說法雖然有些誇張,卻也並非過譽。只可惜紅顏薄命,落到這般境地。

    在杭州時,尹紅袖憑著一個郡主的身份,就能讓雲嫣擁有絕對傲然的安態。再加上青鸞的保護,就不用擔心任何東西的侵害。但存這魚龍深潛的京城之中,怕是要艱難的多。

    嬸曦並不多言,打開紅木盒,取出的卻並非是七弦琴,而是二十五弦的瑟。調弦過罷。便坐在案前開始撫瑟。瑟聲一動,許仙方知這殿堂的好處,回音同瑟音交錯,竟讓這瑟聲有了別樣的體會。更兼得曲調恬淡。瑟聲悠長,蕩人心魄。

    她低眉彈奏的樣子想磁石一般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卻並沒有幾個人是專心聽她彈奏,灼熱的目光只在她裸露的肌膚上逡巡,或者想要透過那層衣衫,欣賞其中的嬌媚的體態。三皇子望著她的容顏,微微品了一口酒。這妮子越的勾人了,與她相比,自己今天帶來的那個愛姬,頓時落下了不止一籌。

    他平牛經手的女子數不勝數,但能有這樣姿容的卻還絕無僅有。若非嬸曦背後牽扯的人太多,他早就將她納為己有。但也不用心急,通過得來的一些風聲,這個時候不會太遠了,他可是打算做拔愕頭籌的那個人。

    此時此刻,紫雲樓前,兩個俊美公子吸引了無數人的注意,玄衣公子面如冠玉。微笑著搖著折扇。白衣公卻是粉面如花,比之身邊的玄衣公子還要顯得柔美幾分,讓人並不難現她真正的性別。

    雲嫣此時臉上已沒了猶豫之色,即便在眾人異樣的目光之中,也帶著淡定從容的微笑,看起來雍容大度、典雅高貴,仿若傲然翔于雲霄的鳳凰。卻用極低的聲音對身邊的潘玉道︰“喂,我們現在往哪走?”

    “跟著我!”潘玉已大步跨進門中,隨手揮退了前來侍應的女婢,自顧自的向樓上走去,一路暢通無阻,來到摘星閣中,隨目一掃,就看見了許仙。

    許仙眼前一亮,雖然猜到了潘玉會來。卻沒想到會帶著雲嫣一並前來,剛好等一下吃完這頓澗書曬細凹曰混姍)不一樣的體蛤”、說閱讀好去外兒堞的宴席。同在這芙蓉園中游覽下。三皇子起身熱情的道︰“明玉。賢弟,真是好久不見了”一套有禮而不失親切的客套話脫口而出。最後目光卻落在了旁邊女扮男裝的雲嫣身上,問道︰“這位姑娘是?”

    雲嫣被叫破了身份。也無絲毫局促之意,淡然施禮道︰“妾身見過公子。”便來到許仙的身旁,想要站在他的身側,卻被許仙強拉著坐在一邊。

    被一個女子如此輕視。令他三皇子心中微微不悅,面上卻絲毫不顯,盛情邀潘玉入席。

    潘玉有些羨慕的望了雲嫣一眼,卻只得先于三皇子同席。

    許仙本就獨坐一席。添了雲嫣才好湊做一席。

    雲嫣小心翼翼的問道︰“夫君,你不怪我吧?”這個時代,總沒有哪家男子喜歡自己的女人拋頭露面,更何況自己的身份還只是妾室。早在出嫁的時候,就有了成為他私有物的覺悟了,更何況到了後來,她也心甘情願的享受著這種感覺。

    她的心思許仙自然是能了解的,雖不能完全認同,但卻不能不承認自己有幾分暗爽,笑著將她的玉手握在手中,道︰“今天你不出來,明天我也要帶你出去走走。老呆在家里可不行。”撫摸著她用來彈琴的玉手。

    雲嫣玉面一紅,心中安寧,但當著這許多人的面,同他親昵也有些羞澀,抽回手去為他添酒。雖著了男裝,但那心意萌動的嬌媚姿態,卻比嫦曦還要略勝一籌。頓時成為眾人的焦點。就連同潘玉攀談的三皇子,都有些微微分神。那純白秀士服包裹著嬌媚姿態,竟是異樣的動人。

    潘玉贈美的佳話在京城中也傳過一段時間,動動腦子便能想到雲嫣的身份,只是誰也沒想到,故事里的美人真的來到面前之時,竟是如此的絕色,讓眾人吃了一驚。

    望向許仙的眼神,就隱藏了嫉恨。

    嫦曦一張精致的瓜子臉上毫無動靜,心中卻微微松了口氣,面對那麼多雙灼灼的目光,直如虎狼環峙一般,就算能夠裝出淡然的樣子,但心中卻又怎能安然呢!不由瞥了一眼雲嫣,不愧是能被尹郡主常常掛在嘴邊的人啊!

    雖然只是妾室,但能在這樣的宴會上,安然的坐在自家夫君,絲毫不用顧忌他人的眼光,臉上洋溢了幸福的笑意,令她的心中,不禁有些羨慕。自己的歸宿又在何處呢?最近老鴇已經隱隱透出,想讓她接客的意思,雖還不能確定,卻已讓她心亂如麻。

    她清楚的很,就算是尹郡主,怕也不能改變芙蓉園那位東家的意思。而白布一旦染上污痕。就再也沒有清洗的機會,只能越的沉淪下去。能夠以清白之軀嫁個良人,哪怕是為姬為妾,也是一種奢望嗎?

    “音亂了!”一個輕柔的聲音忽然在她耳畔響起,嫦曦轉頭卻見雲嫣正含笑望著自己,微微一愣,琴聲就此停歇。

    眾人的目光本就未離過她們兩個紛紛借機起哄,“嫦曦姑娘的琴音可是京城一絕。怎能隨便打斷呢?若是說不出個什麼道理來,就得自罰三杯。不妨獻上一曲,讓大家聽聽雲姑娘的絕藝。”

    然而雲嫣卻只是充耳不聞,只是對嫦曦道︰“彈琴,是為了讓你忘記當下的煩惱,忘了面前這些人。”她從許仙身上得到了無視這些人的權利,做自己想做的事。許仙也只是飲著酒,微笑著看雲嫣行事。

    眾人的話仿佛一下子落到了空處,絲毫得不到回應,不由感到有些難堪,乃至惱怒起來。望了一眼潘玉那一席,卻沒有發作出來。

    嫦曦微微思考了一陣。輕輕頜道︰“我明白了。”卻閉上眼楮,重新彈奏起來,輕輕幾個音節響動,稍稍滯澀了一下就立刻變得流暢起來。

    就是許仙也聽出了與剛才的不同,雲嫣一句話便似讓嫦曦頓悟了一般,明明是同一樂曲。卻要動聽的多。眾人望雲嫣的目光。立刻變得不同了。寥寥幾句,便能有這種效果,她的技藝又會是怎樣的呢?

    這大殿之中,唯有雲嫣能夠理解嫦曦的感受,那都是她當初所體會過的。而她在樂道上,絕對是一代大家,便能夠在最恰當的時機予以最恰當的指點。

    而嫦曦也是極有靈性。方有這種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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