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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夢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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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古典仙俠]說夢者 -【許仙志】《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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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4 20:04:19 |只看該作者
第七十八章  迷惑



   主考官如此說,眾多學子立刻迫不及待的打開面前的捲軸,提筆書寫起來。

    考場中,悉悉索索的聲音響成一片,潘玉同雲嫣也不再顧及對方,先是略略思考了一番,便開始筆走龍蛇。

    許仙此刻卻已身在九重天外,騰雲藏于白雲之間,撥開雲層又望了一眼腳下,如同火柴盒一般的長安城,開始默默調息打坐。

    這九天時間他並非無事可做,他所要做的事,卻比十次科舉都要重要的多。度劫的時間已是迫在眉睫,而到臨機之時,他卻覺得自己的準備,還是差了許多。

    固然有魚玄機所贈金符,讓他暫時壓制了氣息,在力量上佔了優勢。但在心性上卻是遠遠不夠的,畢竟,他修行的時日太小,而需要牽掛的人卻又太多,想讓這些感情到時候不會影響自己度劫,只能讓老天保佑,自己除了是一名穿越者外,還是不死的主角。

    但許仙也一直思考一個問題,其他的神仙又是怎麼度劫的呢?

    他所接觸過的,無論是佛門法源、法海,還是道門太陰真人、呂洞賓,他們都不是無情無性之人,愛恨情仇,失落追求,都與凡人無異,有些情感甚至反而比普通人還要濃烈,還要持久。

    許仙相信,他們所表達出來的情感都是真實的,但這些情感在度天劫的時候,又怎樣才會不成為足以致命的心魔呢?

    是道家的看破紅塵嗎?還是佛門的放下執著?然後就可以心無掛礙,就可以一身清淨。

    但人生于世上,總有看不破,放不下的東西。就像法海曾說過的那樣,什麼氣都吞得下的,是死人。

    這豈不是矛盾了嗎?

    許仙將心思沉入心海之中,一望無際的黑暗之中,並非只有他孤身一人,還那個被他用功德創造出來的輔人格,若是使用它來庋劫的話,不但于心性上沒有問題,就是靈力上也將威力倍增。

    自己大概能輕輕松松的度過天劫,然後繼續去過自己舒舒服服的日子,不用額外的承擔什麼,就如同讓雲嫣來代替他來會試一樣。

    這個選擇很簡單,很舒服,但卻是許仙絕不會選擇的選擇。因為世上總有無法替代的東西,修道之途也絕不同于科舉之道。科舉只是一道躍龍門的關卡,過了就行了。而天劫卻是一次鍛煉的機遇,讓修行者能夠憑借著天劫的力量浴火重生。

    許仙已經想過了,若雲嫣真的考中了,將來得了什麼官職,公務可以全都交給她來處理,自己只是掛個名就即可。但自己若靠著輔人格度劫之後,一切都只能依賴輔人格嗎?

    這種依賴一旦開始,就無法停止,只會被輔人格慢慢同化,也就失去了名為許仙的自我。

    所以,只能靠自己。

    但如今,必須想個辦法,在這九天時間內,想到能夠讓自己有把握去面對那萬鈞雷霆的辦法!

    思緒漸漸下沉,神魂中的幾個星辰各自閃耀著光華,帶著某種奇異的韻律。

    白色雲氣蒸騰著向他身邊匯聚,越聚越厚,變成灰白,變成青黑。

    雪花從天空飄落。中午時分,大殿外的走廊上,許多舉子行走其間,紛紛議論著方才的考試。

    潘玉和雲嫣站在廊下,殿外正下著冰凌舫的雨水。

    潘玉今日穿著一身墨色長袍,領口和衣袖都帶著鋱邊,特別的遮擋住優雅的脖蔭。

    潘玉伸出一只手,道︰“今年的水汽還真是多啊!”她的容貌經過稍稍的休整,大眼望去,並無什麼異處。

    雲嫣微笑道︰“方才答的怎麼-樣?有沒有錯個一兩次?”

    潘玉淡淡道︰“明經而已,怎麼可能錯呢!”

    雲嫣道︰“你今天的心情看起來很不錯嘛!”壓低聲音,道︰“昨晚過的還不錯吧!”

    潘玉道︰“隔牆有耳,別在這里說這個。”頓了頓道︰“那個,謝謝你!”

    雲嫣笑道︰“好,好,不過就算你這麼說,這次也不會放過你,解元郎!潘玉瞥了她一眼,道︰“是嗎?”

    雲嫣笑道︰“當然,這可是我的會試!哎,這件事如果被尹院知道了,不知該怎麼興奮呢!”

    潘玉正欲回答,一個聲音插在她們之間“許公子和尹郡主很熟嗎?”

    雲嫣從容的轉過頭去,望著面前這個嘴角有些發青的書生“閣下是?”

    “許公子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昨日我們不才見過面嗎?我只想問問,我那封信箋,可曾送到郡主大人的手中?”這書生正是許仙昨日在郡主府門前遇到的那一個,雖挨了頓揍,但郡主府的護衛下手相當精準,痛而不傷,他今天才能在這里考試。

    雲嫣暗自皺眉,她不曾聽許仙說過這個人,卻又不敢隨意的接腔,萬一對方扯起細節上的東西,更加不好應付,微笑道︰“昨天的事兒嗎?我都不太記得了。”既然夫君沒提過,那就證明這家伙不是什麼重要的人。

    書生卻暴怒起來“少他媽的給我裝蒜!”

    昨日的遭遇,是書生一生中少有的奇恥大辱,雖然身體沒受什麼傷,但那顆幼小的心靈上卻已是傷痕累累。

    今天考試時候的精神狀態可想而知,!只是過了一場,他卻已經知道自己這次是沒什麼希望了。而這一切的根由,正是面前的這家伙。

    若不是他的突然出現,怎麼會有這樣的結果。

    潘玉寒聲道︰“夠了!”

    書生為潘玉的氣勢所懾,愣了一愣,立刻反駁道︰“哪來的兔兒爺。”他並非是京中之人,是以並不認得潘玉。但見潘玉衣著華貴,氣度不凡,氣勢卻弱了些。

    這時候周圍已經圍了些看熱鬧的人,書生此言一出,立刻有人笑出聲來,眼楮落在潘玉臉上,心中卻有些贊嘆。

    唯有幾個人臉上有些變色,他們都是京城本地的舉人,對于潘玉並不陌生,當初潘玉剛進京之時,也曾有人在酒後拿她的容貌取笑,當場就被從酒樓上扔了下去,沒死已是命大,在京城中也算是轟動一時,從今而後,也再無人敢犯這個忌諱。

    今天竟有人敢觸這個霉頭,在他們的眼中,已是不知死活。

    這時候,潘玉的臉色反而沒那麼冷了。

    忽有一人撥開人群,來到跟前道︰“明玉,讓我來處理吧!”卻正是呈藏劍,他同潘玉並不在一個考場之中。

    呈藏劍不等潘玉答應,就轉身貼近那書生,在他耳邊輕聲說著些什麼。

    書生望望潘玉,臉色微變。

    呈藏劍言罷,退到潘玉身側,望著那書生,周圍也都靜了下來。

    書生臉色白了白,而後一躬到地,道︰“小生有眼不識泰山,冒……冒犯了三位公子。”

    呈藏劍沖潘玉粲然一笑“明玉,給我個面子吧!”

    潘玉微笑道︰“走吧,該吃飯了。”拍拍那書生的肩膀,三人就一起向著飯堂走去。

    書生維持著原本的姿態,周圍的笑聲令他羞憤欲死,指甲刺入掌心,卻明白那兩個年輕人不是自己能夠觸犯的。

    走出去好遠,呈藏劍才嘆道︰“唉,何必呢?”他也是懂武功的,剛才潘玉拍那兩下,分明動了手腳。

    潘玉微笑道︰“放心吧,死不了人的,我有分寸的。”

    呈藏劍搖頭道︰“你啊你!”卻總能感到她那恬淡的微笑背後總是有著別樣的冷峻與酷傲,這卻也是她的魃力所在。

    偏殿中專門有用餐之所,三人落座之後,呈藏劍對雲嫣笑道︰“許兄,好久不見!”

    雲嫣只是隨口應了一聲,並不多言,許仙雖然同他提過呈藏劍,但卻不會有很多細節,是以還是少說少錯。

    其實呈藏劍並未太過注意雲嫣,而是將更多的目光放在了潘玉身上,總感覺今日的她,似乎有一點不同,比之上次見到她的情形,現在的她越顯得俊美了。

    黑色的衣袍與白色肌膚對比鮮明,黑的越顯得黑,白的越顯得白,純粹的仿佛只有這兩種顏色。唯有那淡粉色的嘴唇,才給她添上第三種顏色。

    呈藏劍心中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兒,但無論怎麼思量都找不到這種感覺的由來,最後心中苦笑,或許不對勁兒的只是自己吧!他本就是一等一的聰明人,無論情商還是智商都遠高于常人,若是沒有半點察覺,反而是怪事了。

    他的心中未嘗沒有同當初許仙一樣的想法“她若是個女子就好了!”這種念頭一旦生出,就立刻不受控制的滋生起來。包袱太重,就走不了遠路。欲望大多,就認不清本心。要放下,要看破。

    可是,若是將所有的包袱都放下,所有的欲望都看破,那又為什麼要修煉呢?一個完全沒有其他追求,只知道的修行者,才是真正的迷失!就算是高不可攀的佛祖道祖,心中一定也有著他們的追求吧!

    包袱,遠路。欲望,本心。

    緊閉雙眸的許仙忽然睜開雙眼,吐出一句話來“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

    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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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入夢



   呈藏劍忽然笑道!”明玉,這里這樣熱,怎麼還穿的這麼厚。而且你的武功不是很好嗎?”潘玉武功卓絕,不畏寒暑,所穿衣物也大都輕薄。

    不等潘玉說話,雲嫣笑道︰“呈兄你沒聽過春捂秋凍嗎?近來天氣變化,我特意勸明玉多穿了兩件衣服。”這時候他們要的飯菜已然送來。雲嫣道︰“來用餐吧”。

    呈藏劍挑挑眉梢,笑道︰“也好。”對于雲嫣的這個敷衍不置可否。但他怎麼寫想不到。面前的俊美公子竟是一個女子,是以也就不明白其中的玄機。準確來說是兩個女子,想要在這場本屬于男人的競賽中嶄露頭角。

    寬廣的廳堂中,坐著無數書生。但除了吃飯的聲音外,卻很少能聽到人語,就算是有,也是盡力壓低的聲音。是以人雖多,卻反而顯得有些寂然。

    待到飯後,第二場考試馬上就要開始,呈藏劍所在的考場較遠,起身告辭。

    雲嫣對潘玉笑道︰“這位呈兄的心思不簡單啊!”

    潘玉淡淡道︰“他的才學心志,俱是當世第一流人選,或許察覺到了什麼吧!”

    雲嫣微微一笑道︰“我說的心思,可不止是說才學啊!怎麼說呢?讓我想起了當初的“我”

    潘玉抬眼望了她一眼,道︰“怎麼說?。

    雲嫣賊兮兮的笑道︰“我可得幫“我”看緊你才行啊!”

    潘玉道︰“無聊。”不過,她這個笑容和許仙還真是如出一轍啊!這大概不是練的結果,而是所謂的夫妻相吧!

    許仙身軀一震,道︰“我明白了。”

    難與易,強與弱,高與低都是相輔相成的,天劫之所以困難,心魔之所以強大,歸根到底都是自己不夠強大而已。

    情緒感情,每個人都有,神仙佛魔概莫能外。但卻能在不經意之間。或許就會化為心魔干擾修行。

    “心魔”說起來非常虛幻,但卻是真實存在于凡人的日常生活之中的。抑郁,焦慮!壓力種種情緒。時擾存在于人的心中,而當這些情緒一旦變成“抑郁癥”之類的精神疾病,就會直接干擾人在紅塵世界的“修行。”便可稱之為“心魔。”

    但同樣一滴墨水,滴在一碗水中和滴在一池水中的效果卻決然不同。

    例如最尋常不過的“失戀有的人就會陷入長期的頹廢抑郁,乃至變得萎靡不振,不單干擾日常的生活,長此以往甚至會損害身體。

    但有的人卻能夠迅速振作起來。開始新的生活。大多數時候。並非是前者的感情更加濃厚,而是後者的器量更加廣大。

    于是人只有兩種選擇,一是想方設法的消除“墨水”二或是增長水的容量,若是能變成了大海。”無論其中有多少東西,也難以影響海洋本身。心魔。也就不成為心魔。

    許仙可以不在乎功名利祿,但卻不願放下對于那些人、那些事的執念與銘記。他所能選擇的道路唯有第二條,而事實上,真正的修行之道。也就在第二條。

    修行不是為了把自己變成一碗清水。而是變成一個包羅萬象的海洋。讓人在不斷的經歷。不斷的改變之中,領悟“相濡以沫莫如相忘江湖”的道理,臻至“太上忘情”的大道。

    而非自虐式的斷情絕情,且不說情是否能夠斷絕,就是成功了,也不過是一碗清水而已,冉足道哉。

    但“器量”的增長絕不比法力的增長來到的簡單,更是沒有半分取巧的辦法,唯有憑著閱歷的日積月累,在無數次明悟之中,現那一點性靈之光。

    簡單來說,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東西。

    但許仙卻知道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那還是白素貞曾經告訴過他的。

    那就走到前世的記憶中,去經歷輪回,去感受平凡人的一生。佛家有雲,“煩惱即菩提”意思是讓人因煩惱而得到智慧。這樣的方式就是讓修行者在短短的時間內。經歷十倍百倍的煩惱。

    但這種方法卻有很大的危險性。因為煩惱並不等于菩提,如果無法在輪回中覺悟,十倍百倍的煩惱就會化為十倍百倍的心魔,也不用度什麼劫了,立刻變的神經錯亂。

    但是許仙知道。自己到如今必須一試了。有了上一次白素貞將他引入夢中的經歷,他開始試著將心神完全沉入識海之中,在無盡的黑暗之中,那一扇窗戶顯得光亮無比。

    許仙知道,只要自己順著這條道路前進,就可以再一次去見識那無數次的前世,他便豫,頭闖入那無盡的光明點中。“

    時間的長河中,無數散碎的片段在他面前沉浮閃現。他並沒有冒冒失失的闖入任何畫面之中,而是開始精心挑選第一次要輪回的前世,因為雖然都是前世,自己在那些世界中夜都是凡人,但具體難度卻是大大不同,人生中所經歷的波折與起伏越多,感情與情緒越濃,對于許仙的挑戰就越大。

    許仙召來那個顯不著殺戮戰場”的畫面,他心念一動,畫面中的圖像就隨之變幻。在這一生中,他生于亂世,從流離失所的可憐孤兒到戰場上無敵名將,再到兵敗身死。這樣的一生,無數次與死亡擦肩而過,經歷最為深刻的愛恨情仇。那種種情緒濃烈的幾乎要從那些虛幻的畫面中噴湧而出,讓許仙為之動容。

    他知道自己若是去這樣一個人生中輪回,十成十會被扭曲的心智錯亂。

    輪回就如同讀一本小說,簡單枯燥的對于讀者的影響就深刻復雜的對讀者的影響就大,甚至能夠改變一個人的人生觀。但許仙將要當的可不是讀者,甚至不是作者,而是真正的主角,在輪回的過程中,他會完全忘記關于許仙的一切,去再一次經歷那樣的一生,其中的影響不言自明。

    許仙此刻最想要是一個宅男的人生,最好是那種“死宅”同親人關系淡漠,沒有朋友戀人。人生也就無所謂波折。感情也就無所謂濃烈。他簡直有絕對的把握能夠征服一個這樣的人生。但可惜。古代沒有宅男這種生物。不過就算是有,大概也無法其中得到什麼益處。

    選來選去,許仙終于認定了其中的一個畫面,那是一片無垠的麥田。金黃色的太陽底下麥浪起伏。帶著草帽的老農放下鋤頭,露出一個歡喜的笑容。

    許仙微笑著道︰“目標︰麥田副本。任務難度︰弱。任務時再”就設定為十天吧。任務獎勵,額,大概也是少吧!”在輪回之中當然不可能同夢境的時間同步,不然誰也耗費不起這個時間。尋常左做一個自以為很長很長的夢,真實時間卻很少有過五分鐘的。

    許仙身為修行者,自然能夠設定入夢的時間,他甚至可以用一炷香時間就完成這一次輪回,但那樣的話對于腦袋就有很大的負擔,所以設定為十天。

    念叨完這些,他便一頭闖入畫中。來到老農的身邊,他把手伸到老農的面前,深深的吸一其氣。而後輕輕一觸老農的帽檐。

    霎時間,周遭的畫面隨著他的動作潰散,前世今生的種種記憶隨之彌散,恍惚間四周是一個昏暗的茅草屋,自己的口中出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之聲,而後,就是一片混沌。

    天空中的雲氣並不散去,反而越聚越多,偶有神光閃現。這是許仙從白素貞處得來的一種法門,將天上雲氣結成大陣,能夠阻隔外敵的侵擾,使之陷入無窮盡的迷霧之中。且有預警的作用,若有人闖入。就會被許仙察知而從夢中醒來。

     芙蓉園中,化成“嫦曦”的胡心月抱著貓兒坐在窗邊,望著窗外連綿的陰雨,神情若有所思。這些日子她已經完全將這芙蓉園握在手中。只等著會試之後,在那個“品花會”中好好游戲一場。

    而變成“貓兒”的嫦曦卻在一只在試圖掙脫她的懷抱,但無論是牙咬還是用爪子抓,但都似乎沒有什麼成效,就在她快要放棄的時候,忽然覺得嫦曦的手上一鬆,她連忙跳上窗台,卻已經靈活了許多。

    卻見望著天空的胡心月,忽然顰眉,而後閉上眼楮似乎在感應著什麼,過了一會兒方睜開雙眼,烏溜溜的眼珠轉了幾圈,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笑容如魅,傾國傾城。

    嫦曦卻是渾身一寒,知道每當胡心月露出這樣的笑容,就有人要倒霉了,但是不知道這次是誰。

    胡心月拍拍嫦曦貓腦袋,微笑著想道︰以為憑那笨女人的雲陣就能擋住我嗎?莫忘了心月狐的前頭還有天魔二字呢!

    而後胡心月就又再一次閉上雙眸。臉上的神情漸漸變得莊重,不再像是妖怪反到像是水月觀音了。一縷神念于轉瞬之間穿越十余里的距離,穿透雲陣穿透識海,來到許仙的夢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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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4 20:05:50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章  真幻



   天魔之道,直指本心,玄奧非常,原就不是任何陣法靈術能抵御,否則眾多修行者在度劫的時候,也就不用怕什麼外魔了。

    而外魔一旦勾起心魔,兩相作用之下,絕對能夠讓尋常修行者體會到什麼叫“百感交集”。

    而此刻許仙猶自沉浸在夢幻之中,絲毫未曾察覺,但若這真的是個游戲的話,那麼此刻的難度在不知不覺間,已是提高了數倍,甚至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夜幕深沉,貢院中經過一天的喧鬧,此刻已經沉寂下來。

    眾多學子在貢院安排好的房舍中安然沉睡,但京城之地,寸土寸金,自然沒什麼精舍,而是能夠容納多人的通鋪,只以屏風相隔。

    偌大的房舍中,卻並無一人說話,在這個時候,誰都知道他們最需要什麼,好應付明日的考試,潘玉只在床榻略躺了一下,就又起身,雲嫣就在隔壁。她走過去推推雲嫣,輕聲道︰“喂,漢文,跟我出去一下。”

    潘玉長這麼大,只同許仙同室而居過,而且她稍稍有些潔癖。在這樣的房舍中,總感覺有些不太舒服,就索性到外面走走,又不放心將雲嫣一個人留在這里,方才帶上她。

    雲嫣也並沒有入睡,而是在修煉,被潘玉一推,當即清醒,她也是和衣而睡,隨即起身同潘玉來到門外。

    天空還下著小雨,在走廊下成排燈籠的光芒中,宛如萬千銀蟲,飛舞不止。

    二人來到走廊盡頭的亭台,雲嫣關切的道︰“怎麼了,睡不著?”

    平日雖然有許多爭執,但未嘗不是親近的表現,這些日子的相處之下,她們的關系其實已經很親密了。

    潘玉道︰“反正睡不睡都無所謂,出來透口氣也好,那屋子里總感覺有些怪味兒。”潘玉打通了任督二脈,雲嫣築基成功,她們一夜不睡都已不會對精神有什麼影響。

    雲嫣笑道︰“我也這麼覺得,還是頭一次聽到這麼多人打呼嚕。”微笑一下,卻又扶著廊柱,望向廊外深沉的黑夜“不知他現在正在做什麼?”

    潘玉道︰“應該在準備渡天劫吧!”臉上就有些憂慮之色,天劫之險,她亦有所耳聞。

    雲嫣眨眨眼道︰“放心吧,他有些東西還沒吃到,一定舍不得的。”微笑著打量著潘玉周身。

    潘玉忍不住白了她一眼,道︰“是有些東西還沒吃夠吧!”雖然明知道面前的許仙是雲嫣扮的,但或許是扮的太過完美,那熟悉的相貌總讓她微微分神。

    雲嫣卻挺挺胸膛,有些自豪的道︰“就是沒吃夠。”已然被許仙改造為少婦的她,在這方面的臉皮厚度遠非潘玉能比。

    潘玉對于這個“淫娃蕩婦”只能露出一臉的無奈的表情,讓雲嫣瞧的一陣偷笑,道︰“今天的題目都只是死記硬背,從明天開始才是各顯神通,怎麼樣,要不要我稍稍松懈一下?”

    潘玉自信的道︰“不必,也不用。”

    雲嫣笑道︰“這可是你說的。”但心中卻已有了定計,夫君對運會試並不如何重視,我也不用硬要取得什麼會元,只要能中個普通的進士,應該就足夠了。

    不能不說,她七竅玲瓏的心思對許仙的心理把握的極透,許仙雖然不會阻止她揮,但其實也只想著榜上有名而已,無用的聲明對他來說,只是麻煩。

    四下寂寥無人,唯有雨聲瀟瀟,燈火昏黃,二人的言行都隨意了一些,但為防隔牆有耳,還是留有分寸。

    黑暗中,一雙眼楮遠遠望來,卻漸漸皺起了眉頭。

    呈藏劍今夜心事繁雜,也是無心睡眠,本想出來走走,卻不知不覺走向潘玉所在房舍的方向。遠遠瞧見燈下兩道熟悉的身影,本想上前打招呼,此刻卻不由停下了腳步。潘玉同許仙的親密,似乎更過自己的想象。

    距離太遠,是以聽不清潘玉在說些什麼,但他精于箭術,目力極佳,透過層層雨幕,那闌珊的光影下,那道身影越看越覺得像是個綽約的女子,深藏于每個男人最深的夢幻之中。

    呈藏劍搖搖頭,只覺得現在的行徑很 他的性情,就要桔步到潘玉那邊去。

    但他忽然渾身一震,瞪大了雙眼。許仙竟然拉起了潘玉的手,而潘玉竟然沒有掙脫,就這麼任憑他拉著,似乎還微笑著。雖然只是一下子,許仙就松開了手,在常人眼中也沒什麼尋常之處。

    但是呈藏劍卻比在考場中看到有人作弊還要震驚十倍,他是深知潘玉的習慣的,那就是極厭和旁人有身體上的接紲,無論召人還是女人。相識以來,他甚至想不起來潘玉和任何人有過肌膚之親。

    呈藏劍對此也能夠理解,畢竟潘玉的容貌是男人看了也要動心的,若是親昵太多,就是他也不敢保證會不會生出猥褻之心,是以從來保持著與她的距離。但就在剛才,他親眼看到潘玉將自己的手被握在另一個男人的手中,雖然時候很短,卻足以令他感到震撼了。

    殊不知,無論是許仙還是雲嫣,對潘玉所做的,都比他所看到的要嚴重的多。

    呈藏劍心底泛起一股古怪感覺,說不清是什麼滋味,只是憋悶的厲害。潘玉同許仙到底是什麼關系,他絕不肯相信高潔如玉的潘玉會有什麼奇異的愛好,就是那許仙也是眉軒氣朗,更不像此道中人。而且聽聞此次上京,身邊還帶著一個極美的妾窒。

    再加上這些日子的種種感覺,呈藏劍心道:事有反常必為妖!

    諸般念頭在他腦海中滾動了一遍,他就大步向著潘玉和許仙的所在走去。他相信,這種種怪異之後,一定隱藏著什麼,他要去將它揭開。

    更是因為,他胸中有一團陰冷的火焰在熊熊燃燒著,在燎烤著他引以為傲的理智,上l至于連腳步都加快了幾分。

    潘玉微笑道︰“呈兄,你也睡不著嗎?”

    呈藏劍走上前來,苦笑道:"這天氣怎麼突然冷的這麼厲害,我帶的衣物少了,躺在屋里只覺得手腳冰涼,哪里睡的著覺,就出來走走。”話鋒一轉道︰“不信你摸摸。”就這麼伸出手,想要去踫潘玉的手,卻被潘玉不動聲色的避過,反問道︰“連呈兄都抵御不過了嗎?”

    呈藏劍臉上毫無異色,剛才潘玉的動作正在他意料之中,這就確定了潘玉並沒有改掉自己的習慣,那麼就可以開始下一步的試探,道︰"明玉,恕我唐突,能否借你這貂裘一用?我實在冷的厲害。”眼楮望著潘玉的臉龐,想要尋找出一絲異樣的痕跡,這件貂裘是他今天在潘玉身上感受到了第一個怪異。

    這個試探或許有些拙劣,但卻很有效。若在平時,只要他有所求,潘玉絕不會在意這麼一件貂裘,甚至不合多說什麼。如果她如今有任何推諉,都只能讓呈藏劍更加確定自己心中的懷疑,隨即想出的謊言只能夠欺騙普通人,卻騙不了他這樣的人。

    雲嫣已然明白是怎麼回事,一定是剛才露出了什麼破綻,卻想不到自己只是握了握潘玉的手,就給呈藏劍看出了異樣。

    但是,潘玉卻只是愣了一愣,就微笑道︰“好啊!

    正常的讓呈藏劍有些失望。

    嬰兒的出生沒顯出什麼異象,天空沒有雲氣,屋里沒有金光,他娘生也沒夢到什麼日月入懷、金龍入夢,就這麼自然而然的把他生了下來。如同許許多多平凡的家庭。

    幸運的是,這是一個天下大治的時代,亂世剛剛平定不久,輕徭薄賦,吏治還算清明。

    家里同大多數人一樣,既非大富大貴,也非大貧大賤,就這麼吃著五谷雜糧,和村里的其他孩子一起長大,也和大多數人一樣,目不識丁。

    但他最喜歡的卻是聽村長坐在村頭的老樹樁上,講那些亂世中的故事,故事中烽火連天,屍橫遍野。盡管村長極力搭繪亂世的恐怖,讓他珍惜如今的好日子,但他還是一次次夢到自己馬踏敵營,建功立業。

    只是就連這一點,他也和別的孩子沒什麼區別,因為所有的孩子都愛聽村長的故事,也做一樣的夢。

    孩子胸中那點異樣的情緒,在光陰面前不值一提。他終將在父輩的手中接過鋤頭,開始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耕耘,這輩子到過最遠的地方,大概只會是十幾里外的小鎮子。他一生所接觸到的信息量,多半還不如一個現代人一個月獲得。就如同那個“放羊…娶媳婦…生娃…放羊”的故事一樣,單調到有點乏味的人生,既無大福也無大禍。

    這也是許仙選擇此生作為輪回的第一站的原因之一,因為足夠簡單,就較為容易面對。

    但這一切,似乎開始在某一刻生改變。

    半空之中,一個極美的女子望著地上那個已經變成少年的孩子,“許仙啊許仙,這下你可落到了我的手里了。”卻正是胡心月。

    雖然她無法在夢境中對許仙動任何形式的攻擊,莫說肉體,就是連精神也傷害不到。但她卻可以輕易的扭曲這個夢境,讓這個原本該平淡一生的孩子,嘗到什麼是有滋有味,讓許仙心神為之激蕩,使之迷惑其間,不得解脫。

    比如自己可以讓隨便設計個人把村屠了,然後讓他去附近的山上修行,自己再化身成他什麼師姐師妹,讓這小子意淫一番,但偏不讓他得到。當他心喪若死之時,再化作另一個女子,讓這小子心動一番,但因為上一個女子,所以這小子一直沒有察覺,等他察覺了,就立刻來個什麼生死絕戀,比如說幫他挨上一劍什麼的,說死還不死,等他來救,反正還是得不到。最後就再化身成一個女子,再跟他曖昧一番,但是因為上一個女子,他又不能動情,結果還是得不到。

    胡心月得意洋洋的想到︰嘿嘿,經過這三道大關,其間再增添各種驚心動魄的作料,保證任何男子都要吐血三升,比雷劫還雷上幾分,不信他不死。

    但就在胡心月準備動手之時,地上的少年卻忽然抬起頭來,望著天空中的少女,微笑道︰“狐狸,我等你很久了。”他眼中哪還有方才的懵懂,那個戲謔的微笑分明是許仙的神情。

    而整個世界都隨著他這句話異始扭曲變幻。

    胡心月大驚道︰“你沒有入夢輪回?!”立刻就要脫逃,如果許仙入夢的話,是處于無意識狀態,她自然能夠為所欲為。但許仙的神智若是清醒的,那這里作為許仙的心海深處,絕對是許仙的主場。

    胡心月的神念一頭撞在一層無形的壁障之上,被彈了回來,她立刻明白,剛才的設想實現不了了,而且,這次麻煩大了。許仙在天空中布下雲陣,分明是設下套等自己往里鑽。

    心月狐不除,許仙怎麼敢大大咧咧的在長安城的天空中就入夢輪回,他已料定這狐狸定然不會咽下這口氣,要來長安城中找自己的麻煩,只是他一直找不到她在哪里。這種潛在的威脅一直令他非常頭痛。于是他就布下雲陣,然後假裝入夢輪回,憑著心月狐的手段一定能感覺的到。本來他的打算只是將她印出來,卻沒想到這狐狸如此自大,一頭就闖入自己的識海之中。

    這種闖入就叫做“外魔入侵”,若在一切特殊的時候(比如度劫),就會擁有恐怖的效果,但若是在平日,大概沒有幾個修行者會畏懼這種攻擊,此刻就成了除魔的好機會。

    許仙感到了她的想法,饒是他脾氣好夜不禁大怒,道︰“你經過用這種恐怖的經歷來陷害我,看我等一下怎麼教訓你。”他雖不懂幻術,但在自己的識海中卻可以為所欲為,他為了報復胡心月的惡毒,立刻想出無數恐怖的情節,什麼瓊瑤故事一百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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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應對



   胡心月大皺眉頭。在這種地方許仙竟然能夠察覺到自己的想法,連忙將諸般想法藏到意識深處。此刻許仙佔據優勢,她亦不敢輕舉妄動。而是選擇見機行事。此刻的她雖處于劣勢,但號稱天魔的她又怎會沒有辦法。

    憑她的手段,哪怕是在許仙的夢中,也絕非易與。

    更何況她的道行還高出許仙一級。

    許仙微微而笑,“藏得住嗎?”身形一閃已來到胡心月的面前。

    胡心月毫無訝色,微笑著望著許仙,心中冷笑道︰“看你玩什麼把戲。”在這里她無法真正的傷害許仙。同樣的,許仙也無法真正傷害她。最多能讓她心魔大起。但她號稱天魔,根本不信任何幻境能夠引出她的心魔來。

    許仙微笑道︰“馬上你就知道了。”

    胡心月一手插腰,一手撩動額前的秀髮,眼波一橫道︰“難道許公子要在這里欺負奴家嗎?”玲瓏有致的嬌軀輕輕一扭,嬌潤的紅唇吐出一股蘭靡之香。“在這里,無論許公子要做什麼,奴家都全無辦法啊!”

    她幽幽的哀嘆之聲,讓許仙的心神一蕩,不由順著她的話往下想到,“是啊,在這里自己可以對她為所欲為,對她也不必有什麼憐惜之情。”

    不由望向胡心月那一張精致的容顏,丹唇素齒,翠蛾眉,就連常見美人的許仙也挑不出任何一點瑕疵,似笑非笑中總帶著一種異樣的魅惑,她的身材並不算高挑,但卻格外的玲瓏有致,其中波瀾起伏之處,似比雲嫣還要驚心動魄幾分。

    許仙的腦海中頓時浮現出無數旖旎的場景,與此同時,四周的景象隨著他的想象變幻莫測。

    胡心月蓮步輕搖,向前邁了兩步。道︰“如今被許公子困在這里,奴家亦不敢存有僥幸,只盼侍候許公子舒服,就放過了奴家,可以嗎?”那哀哀切切的樣子,任何男子看了都要心動。

    許仙下意識問道︰“侍候?”

    胡心月點點頭,“是啊”。這時,她忽然搖身一變,化作另一副模樣。卻也是一個絕色姿容的女子。一襲白衣宛如天山雪蓮,唇角帶著淡雅的微笑,除了白素貞還有誰。

    許仙道︰“娘子?”

    “白素貞”溫柔的道︰“官人。你這些日子過的還好嗎?”身子貼近許仙,在他的耳畔道︰“奴家好想官人啊!”

    兩人的身子只差了一線之隔。溫熱的氣息在他臉上綻放,許仙只要一抬手就能將她擁入懷中怨意愛憐。

    許仙果然慢慢抬起手來,放在她的肩膀上,而後猛力推開,扶著腦袋用力搖搖頭。

    “白素貞”急忙上前,扶住許仙,關切的問道︰“官人,你怎麼了?”

    一只大手猛地撫住她的脖子。許仙面沉似水,寒聲道︰“胡心月,給我變回去。”心中暗自驚懼。竟然差點著了她的道兒。

    憑著他的心性,若有必要的話。他並不吝于殺了胡心月,但卻絕不會恃強凌弱,侮辱于她,這也是他為人的原則所在。但他在方才竟然起了一絲淫念,而後一不可收拾,竟然想著如何玩弄于她。

    在夢境之中,自制能力本確實比平日差些,想他第一次吻白素貞就是在夢中,但卻絕不該有這樣出格的想法。

    這分明是她動了手腳,見到這樣的絕色女子任憑自己為所欲為,而且對安還是咎由自取,甚至是有意勾引,許仙身為男人若沒一點想法那就是聖人了,柳下惠或許可以坐懷不亂,但卻絕不可能坐懷不“想。”

    但就是這一絲念想給了胡心月機會,有道是“千里之堤毀于蟻穴。”胡心月就憑著這蟻穴撕開許仙的心房,一旦許仙真的動了色心,她立刻就能反客為主。天魔的無孔不入,以至于斯。

    胡心月被許仙捏住脖子,反而微笑道︰“許公子,你這又是何必呢?那假清高的女人在某些地方一定不能讓你滿意吧,不如讓奴家..”

    她此刻的容貌同白素貞一般無二,就連聲音也分毫不差,只是神情氣度比白素貞更顯得活潑一些。想必是她依照當初見到白素貞的樣子而變。只是白素貞絕不會露出這樣充滿魅惑,暗含挑逗的神情。

    許仙手上一緊,打斷她的話道︰“變回去。”對于她變成白素貞來欺騙他,感到一陣惱怒。單非她自以為是的變作白素貞,他當真危險了。

    胡心月微笑道︰“是這樣嗎?”卻又變成了雲嫣的樣子,柔聲道︰

    不等許仙說話,又立刻變化。化作了潘玉的樣子,“或者你喜歡的是這一口,好惡心啊

    許仙只覺怒不可遏,卻又立即清醒過來,任何過激的情緒都會讓自己露出破綻,剛才是為了引動自己的情欲,現在又是在挑動自己的怒意。這狐狸果然狡猾,想破此節。他心中的怒氣頓時冰消,放開胡心月的脖子,淡淡道︰“現在就要你好看。”

    此言一出,四周的景象開始急的扭曲變幻起來。

    胡心月不動聲色,暗自準備。心道︰“許仙,你真的以為可以為所欲為了嗎?”

    貢院中,潘玉痛快的答應讓呈藏劍有些錯愕,卻不會有絲毫放松。他知道,見證真相的時候就要到了。

    雲嫣皺眉道︰“要不還是用我的吧!”她身上也穿著一件裘衣。

    呈藏劍立刻拒絕道︰“那怎備好意思。”眼楮卻望著潘玉,等待著那一絲可能出現的異常。“明玉,這次只能麻煩你了。”

    潘玉揮揮手道︰“還是用我的吧。”

    雲嫣關心的道︰“這里風冷,小心著涼。”關切的樣子讓呈藏劍感到一陣別扭,仿佛自己是什麼壞人。

    潘玉微笑道︰“沒關系。”

    雲嫣埋怨的看了呈藏劍一眼。道︰“明玉,我們還先回房間吧,那里也暖和些,到那里再將這裘衣交給呈兄。呈兄,你覺得呢?”

    呈藏劍猶豫了一下,但他也不願做的太過露骨,便道︰“也好!”反正在哪里證實都是一樣。拖延越多,現破綻的機會也就越大。

    三人就又沿著回廊,向回走去,待到一個拐角處,雲嫣道︰“我去如廁,你們先回去吧!”就向著長廊的另一邊走去,消失在二人眼前。

    潘玉對呈藏劍道︰“那我們先走吧!”二人轉身的那一刻,潘玉伸手一引,已將一片小小的晶片捏在手心,收進袖子中。

    而化為本來面目的雲嫣靠著廊柱,舒了口氣。

    潘玉和呈藏劍來到房門前,潘玉除下招裘交給呈藏劍,道︰“給,藏劍。”一襲青衫的她少了幾分雍容,多了幾分瀟灑。

    呈藏劍的眼楮似不經意的落在潘玉的頸上和胸前,但看來看去,也沒能現一絲異狀。今天自己的感覺。果然是假的嗎?難道真的只是一時的癡心妄想?我果然是昏了頭,相信什麼感覺。他明明是男子。怎麼會在一夜之間變成女子呢?

    潘玉皺眉道︰“藏劍,你今天很奇怪啊!”

    頓時驚醒了呆的呈藏劍,勉強笑道︰“我怎麼啦?”

    潘玉正色道︰“你若想知道什麼,不妨直接問出來,又何必找出這樣的借口來,以你的武功怎麼會怕這點寒氣。方才漢文在一旁,我不便多說,現在,你可滿意了?”

    呈藏劍面紅耳赤,只覺得這輩子也沒這麼尷尬過,因為一個亂七八糟的念頭而試探自己的知己好友。對方卻還顧全自己的顏面,心中又是感動,又是羞愧,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明玉,我”自己心中那點齷齪的念頭又怎麼說得出口。

    潘玉搖搖頭,將紹裘遞給他道︰“算了,拿去吧!”語重心長的樣子,仿佛在說“從今天起可要好好做人”這樣叮囑的話語。

    呈藏劍接過招裘,苦笑道︰“明玉。剛才我只是隨口一說,沒什麼別的意思。”就又將紹裘還給潘玉,道︰“夜深了,你還是趕緊睡吧!”

    潘玉盯著呈藏劍的雙眼,過了一會線才微笑道︰“那我就放心了。”順勢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也快去睡吧!”

    呈藏劍愣了一愣,潘玉竟然會主動拍他的肩膀,以前的她定然不會如此。所以今天潘玉一拍那書生的肩膀,他就知道她要下手。

    若是這樣的話,果然是自己猜錯了。心中懊悔不已。一時之間分辨不出拍肩膀和牽手的區別。

    這時候廊中一聲低喝,“干什麼呢”。一隊護衛打著燈籠巡邏到此。等到為之人看清潘玉和呈藏劍二人的容貌,連忙躬身行禮道︰“呈公子,潘公子。”京城之中,有哪個不認得他們。

    呈藏劍頜道︰“我們有些話說,等一下就去睡了。”

    護衛忙應了一聲,哪敢多事,便沿著走廊繼續巡邏下去。

    潘玉心中一緊,他們去的方向分明是雲嫣的所在,若是給人現貢院中有女子在,定然要出事,但眼前的呈藏劍卻又不能不應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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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夢幻



   好在呈藏劍道:"明玉,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好生休息,我們.....明日再見。”

    潘玉笑道︰“好的,那就明天再見。”目送呈藏劍離開。

    呈藏劍忽然回頭道︰“明玉。我們是朋友吧!”

    潘玉微笑點頭,“當然。”

    潘玉穿上紹裘,回到房中,關上房門。臉上的微笑已然消失無蹤,一雙眸子在黑暗中閃著光耀。方才若真給他看破了真身,她也唯有下殺手了。近一年的交往。她也委實不願弄到這一步。如今無論是對呈藏劍,還是對她,都算是逃過了一劫。

    待到呈藏劍的腳步聲完全消失,她連忙打開房門,快步向著雲嫣的方向走去,但願雲嫣足夠機靈,能夠提前躲避。

    這時候,前面突然傳來了喧鬧之聲。有許多燈火亮起來。潘玉的心微微一沉,運起輕功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縱躍而去。

    胡心月見不能迷惑許仙,就又化成了原本的樣子,臉上卻並不顯出她的氣餒,而是四下觀看起來,她最擅長以幻術欺人,也好奇許仙會拿出怎樣的環境來對付自己,心中微微冷笑,無論是修羅地獄還是刀山火海。都是本姑娘常見常玩的。

    但當四周的景象漸漸穩定下來。胡心月也不禁露出驚訝之色。

    濛濛細雨自天空落下,濕潤青石板鋪就的街道,人群衣著各異,有的穿著常見的長袍,有的卻穿著奇異的皮鞋長褲。更有女子穿著緊身的衣袍,下擺卻裂開一道長長的口子,行走之間顯出雪白的玉腿。這樣暴露的裝束,就是在妓院中也是少見。

    街上的種種事物更是聞所未聞,不需要馬就能動的黑色金屬馬車。人力拉的兩輪小車,而這一切全都靜止著。

    “啪啪啪”胡心月鼓掌贊道︰“想象力不錯嘛!”她身為精通幻術。深知要做出一個。這樣一個完美的幻境需要多少的功夫,而他竟然在一瞬間就完成了,當真不可思議。心中暗暗戒懼,最可怕的幻境絕不是刀山火海,而是這些能夠以假亂真的陌生場景,能讓人在不知不覺間沉迷進去。

    卻不知許仙根本沒費什麼腦子,不過是把前世看過的電視電影中的場景還原了而已,在他腦海中這方面的資料豐富的恐怖的程度。

    而在連繪畫都是寫意為主的古代。就連胡心月這樣的玩了上千年幻術的大妖怪,也絕沒有許仙這樣強大的場景再造能力。

    許仙微笑道︰“這年頭,講究的不就是創新嗎?”伸手拉住胡心月的手腕,往街邊走去,胡心月含著微笑任由他托著。

    此刻二人的樣子,就宛如一對親密的情侶。

    街邊卻也一對情侶,似乎正在吵架。

    許仙笑道︰“這是第一站哦!你慢慢玩兒吧!”便將胡心月往那女子的身上推去。

    胡心月不由自主的融進女子身體之中,卻回眸一笑道︰“要玩兒一起玩兒吧!”眼眸中暴起光芒,“你不是要鍛煉心境嗎?”

    這是胡心月最後的底牌,她是逃不出許仙的識海,但許仙亦不能簡單的玩弄于她,“無論有什麼罪。咱們都一塊受吧!”她自認心性要比許仙堅韌的多,最後讓許仙在里面崩潰掉,那才是好事。

    許仙微笑著道︰“不用了,咱們還是各玩兒各的吧!”用力想要掙脫胡心月的束縛,但胡心月的手卻似長在他身上一樣,卻根本拉不開。笑容就有點僵硬,自己終歸還是小瞧了這心月狐的能力。

    胡心月搖著許仙的手臂嗲聲嗲氣的道︰“不要啦,人家要你陪嘛!”而後臉色一變,用力一拉,“你給我過來吧!”

    二人就一起跌進這一對兒情侶的身體之中,而他們本身的神智亦在夢境之中漸漸迷失。

    大街上原本靜止的事物立刻運轉起來,按著許仙腦海中那一個故事運轉起來。

    女人開口道︰“你無情,你冷酷,你無理取鬧!”

    男人反駁道“你才無情,冷酷,無理取鬧!”

    女人道︰“我哪里無情,哪里冷酷,哪里無理取鬧!”

    男人道︰“你哪里不無情,哪里不冷酷,哪里不無理取鬧!”

    于是乎,第一個夢境開始了。

    雖出許仙的想象之外,但也算難得的歷練了。

    但是,難度那是相當大。

    潘玉如同一只黑色的飛鳥,輕飄飄的穿過走廊,一個個燈籠,一條條廊柱在她眼中疾後退。她來到同雲嫣分手的拐角,四下一瞧,果然不見了雲嫣的蹤跡,而喧鬧聲就在不遠的前方。

    潘玉正欲提氣”卻聞聲細小的聲音傳來“喂!”雲嫣從廊柱後走出來,抱怨道︰“來得好慢!”

    潘玉先將手中的晶片交給她。讓她戴在身上,道︰“你沒事吧!”

    雲嫣帶上晶片,微笑道︰“當然!”

    二人就不去管那喧鬧,向前走去。

    雲嫣問道︰“解決了嗎?。

    潘玉點點頭道︰“恩。”將同呈藏劍的對話大略說了一遍。

    雲嫣微笑道︰“那個呈公子真是個絕頂聰明的人物呢!可惜遇到潘大公子,就只能飲恨而歸。我敢打賭。這位呈公子一定懷著和當初的官人,一樣的心思,只是沒那麼幸運罷了,不然豈不是也被明玉你騙的。”

    潘玉腳步一停,轉過頭認真的道︰“不一樣的,我不會騙他,而且,也不只是幸運而已。”就算沒有他,她也絕不會向別的男子敞開心扉。不,若沒有他的話,她早已不存于這世上了。

    她很清楚呈藏劍的才華,無論是人情世故還是文章韜略都是當世第一流人選,有的地方就連她不能不佩服。而許仙在這方面也就是中人之姿,除了那偶爾之間靈光一閃的名詩絕句外,並沒有什麼值得稱讚的

    而她第一次心動之時,還只當許仙是個窮書生而已,根本不曉得他懂得什麼法術。

    但無論是在初逢那個夜晚,幫自己引開來敵的擔當,還是後來病榻之前衣不解帶的照料,他們所經歷的種種,又豈是才華兩個字所能比量。她的心腸又豈是幾句詩詞所能打動。唯有那將自己從孤獨與災厄中拯救出來的溫暖,此生難忘。

    雲嫣一怔,而後笑道︰“我明白的。哎,現在真的有點困了,回去好好睡一覺吧!不過,就算是說出這樣的話來,也別指望我放水哦。”

    潘玉揚揚秀眉,一言不發的向前走去。

    第二日,他們方才知道,昨日向潘玉挑釁的那書生,晚上忽然咳嗽不止,最後咳出血來,被人急忙送去醫治,是以傳出喧鬧之聲。

    潘玉聽了也不在意,今天的考試馬上就要開始了。

    九天時間轉瞬即逝,一聲鑼鳴之後。三年一度的會試也就告一段落。

    眾位考生表情各異,但無論是自信還是彷徨,卻都松了一口氣,紛紛離開貢院,回住處等候放榜。期間數個考生因為作弊而被丟出去。永不得再考。

    潘玉同雲嫣卻是無礙,輕輕松松的答完所有考題,只等著一個月之後的殿試了。

    殿試卻不用太過擔心,只要會試中了,就已經中了進士。殿試不過是再將高中的進士分個名次,也就是所謂的三甲︰一甲三名賜進士及第。通稱狀元榜眼、探花。二甲賜進士出身。第一名通稱傳驢。三甲賜同進士出身。

    殿試也成為“廷試”由當朝皇帝親自出題,親自選拔。所以進士才能自稱為“天子門生”。一則防備官員以師生之名結黨。二則是為了徹底杜絕作弊。完全憑借抄襲的人就是能考上進士也過不了這一關。

    雲嫣的作弊大概無人能夠發現。但在會試之前。許仙已同潘玉、雲嫣商定,這個月要為他好好補一下功課,殿試就不用麻煩雲嫣出馬。反正只要不是太出格,掛一個三甲同進士還是沒問題的。

    路上潘玉同雲嫣商量好補課大計,但當她們回到家中,卻不見許仙

    潘玉安慰雲嫣道︰“不用心急,大概修煉多花了些時間。”

    雲嫣點頭稱是,但到了第二天,卻還是不見許仙歸來。這下連潘玉心中也有些擔心,不會出了什麼事情吧!

    陰霾的天空中還下著小雨,卻已不再是寒冷的冰凌,而是溫柔的春雨。細如牛毛,密密交織。

    無盡的雲海之中,許仙沉浮期間,閉著雙眸,宛如沉睡。只是緊緊皺起的眉頭昭示著,他如今在做的並不是一場美夢。

    心海之中,許仙所導演的國產大片一《瓊瑤劇十日游》也已接近尾聲。導演的意義是自導自演,雖然許仙絲毫沒有演戲的經驗,也沒有讀過《演員的自我修養》,但並不妨礙他在其中客串了一把,而且還不是死跑龍套,而是真正的男主角。

    隨著幻境的破滅,便只留下兩個身影。胡心月和許仙躺在地上,眼神空洞,表情呆滯。

    對了,他們還緊緊握著彼此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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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醒覺  



   雖然並沒有真正經歷一百部國產大片,只是幾部而已,但看的出來,這也已經給他們造成了難以彌補的心靈創傷,以及非常濃重的心理陰影。想要完全的恢復過來。大概要花些時間。

    這時候,胡心月忽然眨了眨眼楮。眼眸中漸漸顯出一絲神采。而許仙卻還是面容呆滯,毫無反應。這也證明了她的心性修為確實比許仙高上一籌。

    待到胡心月完全從混亂中清醒過來的時候,胸口疾速的起伏了幾下。臉上現出怒不可遏的神情。一個翻身壓在許仙身上,雙手緊緊撫住許仙的脖子,低吼道︰“我殺了你。”雖然在這里,他們誰也殺不了誰。

    終于,許仙在劇烈的晃動之中。也有了些許反應,喃喃的道出三個字來。

    胡心月一聽這三個字,如遭雷擊。臉色變得刷白,一手撫著胸口。

    許仙所說的三個字是,"小燕子。”

    胡心月渾身顫抖了一下,她從未想過,世上竟然有如此恐怖的幻境。不過看樣子,許仙已經是廢掉了,也算走出了一口惡氣。

    但是,許仙的人忽然也有了更多反應。先是急促的喘氣幾聲,而後猛地從坐起身來,仿佛從噩夢中驚醒一般。臉對臉望著胡心月,一時還有些發蒙。

    胡心月再一次掐住他脖子,死死的按在地上,咬著牙用力的捏著。

    這下許仙終于回過神來,眼前胡心月那張暴怒的俏臉讓他漸漸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胡心月騎在許仙身上,口中吐出的芬芳熱氣撲面而來,豐潤的玉腿用力夾著他的腰身。而一對堅挺的酥胸更是近在咫尺,顯得格外挺拔。

    但許仙卻完全無心享受此刻的旖旎,而是和胡心月一樣的憤怒猛地伸手握住胡心月縴細的脖子,翻身將她壓在地上,“我掐死妳這倒霉女人。”

    處于暴走狀態的他,本已在心靈上留下莫大的破綻,但胡心月此刻也是一樣。

    于是乎,兩個人就如七八歲的孩子一樣,廝打起來,翻來滾去都想要把對方壓在身下。但是在夢境之中。莫說殺掉對方,就是傷害也做不到。

    直到心中漸漸怒火平息,二人才反應過來,許仙死死壓著胡心月,二人都是衣衫凌亂,氣喘吁吁。此刻的姿態委實容易讓人誤會。

    許仙也反應過來,感到此刻的不雅。

    二人一起推開對方,躺倒在地。

    胡心月臉色漲得通紅,一雙動人的媚眼,此時竭力睜大。死死的瞪著許仙。

    她雖以玩弄天下男子為樂,但都是以幻境欺人,何曾吃過這樣的虧。只要男人對她動了情欲之心。就決計分辨不出幻象與真實的區別。有的還以為自己已經得到了她,卻不知她的真身只在一旁看著,並對男人越發的厭惡起來。

    相比而言,尹紅袖只是女權主義者,要求的也只是是男女平等,更想要尋得一個如意郎君白頭諧老。而胡心月則是真正的女尊了。只想把男人拿捏在手心中,如奴隸一般驅使,而奴隸總是不嫌多。如今竟被一個,“奴隸”壓在身下,她心中的恨意可想而知。

    許仙對她的惡毒眼神視若無睹,還在回味這十天中的凶險,胡心月在關鍵時刻借著他的手段,將他拉入幻境之中。好在這畢竟是他的主場,而且以電視劇創造出來的幻境,總不及真實的人生那麼精致。在醒覺之後也能立刻反應過來,那不過是編出來的故事而已。

    但因其過程太過跌宕,其難度還是遠比許仙原本準備輪回的夢境要大的多,所幸的是,他終歸是熬過來了。有這一層經歷作為鋪墊。他對于天劫更多了幾分把握,從這個角度來說,他到是該謝謝胡心月。

    許仙忽然對胡心月笑道︰“還要繼續嗎?”這時候,明玉和嫣兒應該已經回府了,自己也得趕緊回去才行,但這心思當然不能胡心月察知。

    胡心月也恢復了原本的儀態。一撩髮梢道︰“好啊!反正有你陪著我。”心中也不禁一抖。憑她的性情就是刀山火海也不怕,但讓她在幻境做什麼癡情女子,嗲聲嗲氣的說著大段肉麻的話,一副離開男人就活不了德性,卻讓她極為受不了。

    許仙笑道︰“知道怕了吧!”

    胡心月冷笑道︰“把我困在這里。你自己也別想離開,我們就耗下去好了,反正我無牽無掛。”

    許仙道︰“至少我的肉身在這里,你的肉身呢?若無人照料的話,說不定會被做成狐皮大衣什麼的。而且我在這里呆的久了,我家娘子一定會來找我,到時..

    胡心月面色更寒,卻是一言不發。想讓她向一個男人低頭,是決計不可能的。

    許仙話鋒一轉,微笑道︰“不過。雖是幻境,咱們也算是墨跡了不少時候,一日夫妻百日恩。若是你發個誓。不再來找我的麻煩,我或許可以放過你。”

    和敵人兩敗俱傷是最沒意思的。他拖不起也不想拖,最好的辦法就是徹底解決胡心月的隱患。神仙誓可不能像凡人那樣,輕松的跟吃白菜似的,違背誓言往往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胡心月嘲笑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會愚蠢到把幻境當作真實吧!”烏溜溜的眼珠轉動不停,顯是考慮著許仙的話。

    許仙笑而不答,這也不過是隨口說說的玩笑話而已。在夢境之中,心智不能自主。

    若他們都沉迷在環境中不能自拔。一覺醒來真的變成親密愛人也說不定,但二人既然都已清醒過來。那夢境也就只是夢境,立刻消散無蹤。

    過了一會兒,胡心月道︰“好。我可以發誓,但你必須把我的尾巴還給我。”

    許仙拒絕道︰“不可能,那是你先來挑釁嗎,是我的戰利品。”這些日子他同白素貞書信往來,告知了這件事。白素貞在書信中提到。九尾狐的尾巴是極為難得的東西,佩戴了就能擁有看破幻象的能力。是對付胡心月的一大利器。

    胡心月似是看穿了許仙的想法。道︰“是那個女人告訴你的吧!”說的正是白素貞,了解自己的秘密的人並不多。

    許仙道︰“這個。不用你管,我只問你肯不肯誓。”他並不擔心胡心月不答應,聰明人有聰明的選擇。

    胡心月閉上眼楮思索了一陣。道︰“可以,但誓不是隨便亂的。什麼算是找麻煩,時間的長短,都要說好了。”

    許仙微微一笑道︰“沒問題!”

    芙蓉園里卻已是急成一團,會試之後就是品花會了,而品花會的主角一花魁嫦曦卻突然不省人事,請了許多大夫來醫治,卻都是無果,怎不讓人心急。若到時候,嫦曦不能登台,非得激起眾怒不可。就是芙蓉園的東家,也不願看到這樣的結果。

    嫦曦安然的躺在床上,眼眸輕閉。一呼一吸之間胸口起伏,宛如睡著了一般,病榻之前人來人往。用了各種辦法試圖喚醒她,卻都以失敗告終。

    而真正的嫦曦,卻縮在角落里。望著病榻前來來往往的人,心中有些擔憂,同胡心月相處了一段時間。終歸是有些感情。最重要的是,胡心月若不回來的話,她豈不是永遠沒法再變回去。

    大夫診斷過後,對床前一個矮胖男人道︰“嫦曦姑娘身體健康,並沒有得病。”

    矮胖男人皺眉道︰“沒有得病怎麼會這樣?”這大夫是專門從宮中請來的太醫,他也不敢不敬。

    大夫道︰“天下間怪病數不勝數,老朽又豈能盡知。”

    送走了大夫,老鴇急道︰“劉管家,這可怎麼好啊,東家讓你前來。可曾交代了什麼?”她前些日子喝了藥酒,一夜之間接客無數,而後大病一場,近來才恢復過來,臉色還有些蒼白。卻將那夜的嫦曦的事兒忘得一干二淨,只以為是自己誤喝了藥酒。

    劉管家斥責道︰“芙蓉園一直是你在照管,竟弄出這樣的麻煩來,看你怎麼同東家交代。”

    老鴇驚惶無措,拉住劉管事的胳膊道︰“這”這可怎麼辦啊,您可得救救妾身啊!”

    劉管事摸著嘴上的胡須道︰“既然活著,就能接客,大不了折些價錢。總能彌補些損失。”嫦曦在他的眼中並不是人,而是一座能賣出好價錢的商品。

    老鴇眼中一亮,卻又猶豫道︰“這樣能行嗎?”

    劉管家望望床上安睡的嫦曦。那張精致的容顏宛如玉雕,他不由伸出一只胖手想要摸上一摸,淫笑道︰“就是現在,老子看了也是動火。不如先讓我玩一玩兒。”平時可沒這樣的機會。

    老鴇忙阻止道︰“劉管事”

    劉管事道︰“慌什麼,我又不會壞了她的身子,誰知道我動過她,你不會出去亂說吧!”眼中透出一股寒光。

    老鴇連忙擺手道︰“妾身知趣。妾身知趣。”

    劉管事也不去理會她,他的手將要觸到嫦曦肌膚的時候,一只白貓猛撲上來,狠狠咬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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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回歸



   劉管事一聲痛呼,拼命揮手甩開白貓,一看手上已經留下傷痕,正滲出血來,不由大怒“我宰了你這畜生。”向著白貓追去,但他身材臃腫,又怎麼追的上靈活的貓兒。

    老鴇趕忙幫著一起捉,臉上卻被抓了幾道血痕,也是氣得七竅生煙。

    劉管事命令老鴇道︰“去叫人來。”原來不知何時他已關起了門窗,這房間雖大,許多人一起捉拿,貓兒定然是躲不過的。

    老鴇立刻反應過來,召來一群僕役,不多時就將那白貓擠在牆角,眼看是逃不掉了。

    劉管事道︰“抓住了,立刻擰斷脖子丟出去。”

    嫦曦欲哭無淚,張牙舞爪,喵喵亂叫。卻阻不住僕役的靠近。

    這時候,陰霾了十天的天空,烏雲開始消散,一道肉眼難見的靈光,落在長安城西南角的芙蓉園。

    “你們在干什麼?”一個清冷在房中聲音響起,讓所有人都是一驚,回頭只見原本躺在床上的嫦曦,此刻卻坐起身來,一手扶著額頭,除了面容有些陰沉外,絲毫沒有異狀。

    白貓趁著眾人疏忽,逃出包圍,跳入胡心月的懷中。

    老鴇驚喜道︰“你……你醒了。”

    胡心月扭扭身子,懶懶的道︰“醒了。”渾身散發出一股慵懶之意,讓屋中的男人都看呆了眼。

    劉管事“哼”了一聲,冷冷道︰“算你運氣,再不醒就該拉到亂葬崗中去埋了。”偷雞不成蝕把米,讓他心中很是煩悶,嫦曦一旦醒了,就再也不是他所能觸踫。不過等到品花會之後,還怕沒有機會嗎?

    胡心月卻只是低著頭撫摸著懷里的貓兒,輕聲道︰“雪兒莫怕,這條惡狗咬不著你。”看也不看劉管事一眼。

    劉管事指著嫦曦,怒道︰“你!”轉身對那群僕役道︰“都給我退下!”而後一步步逼近嫦曦,陰冷的面色讓老鴇也不敢阻攔。

    胡心月卻絲毫不懼,嘻嘻笑道︰“雪兒,惡狗敢欺負咱們,你說我去找誰告狀好呢?是那位三皇子殿下,還是那位呈公子!”

    劉管事腳步一止,臉上陰晴不定。為了這一口氣,不知要得罪多少顯貴,大是不值,勉強擠出一個笑意來,“嫦曦姑娘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將來還怕沒機會炮制這婊子嗎?

    胡心月沖他笑了笑,道︰“去吧!”

    劉管事心神恍惚了一下,就拂袖而去。老鴇如今對胡心月總有些懼意,交代了一聲就趕緊離去。

    房中只剩下一人一貓,嫦曦心中訝然道︰“就這麼放過他了嗎?”

    在她眼里,胡心月可是睚眥必報。

    胡心月笑了笑道︰“怎麼可能。”

    當夜,劉管事回去向“東家”報告的時候,突然不知哪里抽了筋,沖上去猛扇那“東家”的嘴巴子,被人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拉開,卻已是面如土色,磕頭告饒不已。咬了主人的“惡狗”會有什麼結果自不待說,不但被趕出府中,還打斷了一條腿,他平日囂張跋扈得罪了不少人,這時牆倒眾人推,混的更是連狗都不如。

    “怎麼去了這麼久?”一個清澈的嗓音在窗邊響起,卻帶著幾分促狹。不知何時,緊閉的窗戶被打開,一個白衣美少年坐在窗告上,笑望著床上的胡心月“狐狸,看你一臉衰樣,是讓人給算計了吧,佩服啊佩服!”滿臉的贊嘆,在這時候顯得格外的尖刻。

    胡心月面色十寒,道︰“狼崽子,賭你的錢去,少來多事。”這些日子貪狼一直混在芙蓉園中,對于彼此的存在都是知曉,但這卻還是頭一次見面,修行者可不像普通人那麼喜歡聚在一塊。

    貪狼道︰“怎麼能叫多事,這種熱鬧不看就大浪費了,將來回天界也跟人有的聊,題目就叫‘心月狐害人不成,被人劫財又劫色,失身又失心。”他雖不知在許仙的心海中發生了什麼事,但看胡心月的表情也猜出個大概。”我看你真是腦袋抽筋了,連那麼明顯的陷阱就看不出來,哎,真是的!”

    胡心月媚笑道︰“怎麼,吃醋了嗎?來,讓姐姐好好哄哄你。”魅法全開。

    貪狼呲牙笑道︰“沒用的,你別忘了,老子當初可是神仙,等你再度一次天劫,再來勾引我吧!對了,告訴你個消息,有條蛇的道行好像已經超過你了。”聲音盡處,人也隨之消失。

    胡心月面上一呆,喃喃道︰“怎麼可能。”她對那人很是了解,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超過自己!但貪狼沒道理說假話來騙自己,心中幽幽嘆道,明明都那麼強了,卻又為何,對男人動情呢!再強的女人,只要動情,便是將心落在了別人手中,變得無力。

    想起那個男人,又是一陣惱恨,這樣的錯誤,她才不會犯。

    而後一頭躺倒在大床上,饒是她心志堅毅,這十日在夢境中輪回也讓她有些身心俱瘦的感覺。

    那些該死的愛情。

    許仙回到家中,潘玉和雲嫣卻已是等候多時了,一見之下,自是歡喜不盡,卻又埋怨他誤了時間,讓她們久候,他連忙道歉一番,手口並用,才讓她們回嗔作喜。

    言及在貢院中的驚險,也讓許仙大是感嘆,握住她們的手道︰“真是難為二位賢妻了。”

    潘玉道︰“殿試可得你自己去考,這些日子可不能偷懶。”

    許仙笑道︰“那是當然。”又將夢中之事言說了一番,她們都大為驚奇。

    但潘玉最後卻定性道︰“好惡心的夢!”雲嫣嘆道︰“不愧是漢文,能想出這麼厲害的東西,來打敗敵人。”許仙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對潘玉對愛情故事的審美觀已經不抱任何希望。那些故事讓任何正常人來經歷,大概都受不了,但是單從故事來說,其實還是不錯的。

    沒想到雲嫣卻反駁道︰“怎麼能說是惡心呢?明明是好感人。不愧是夫君,能想出這麼感人的故事,感化了那胡心月。

    許仙一陣撓頭,審美觀這東西,還真是奇怪啊!是夜,雲嫣纏著許仙,要聽那些“感人”的故事。

    愛妻相求,許仙自然無有不允,擁著她溫熱的嬌軀,大講特講。

    雲嫣聽的萬分投入,甚至連許仙襲擊她的敏感之處,也不大分神,聽到感人之處,還真是淚水連連,一個勁兒的在許仙身上蹭眼淚。

    許仙也算是實現了當初未能在潘玉身上實現的理想,卻不由想到,雲嫣如果是生在現代。一定是整天穿著睡衣躺靠在沙上,一邊嗑瓜子,一邊看著肥皂劇,屋子里亂成一團,也懶得收拾的懶女人。

    “夫君,你笑什麼?”

    許仙搖搖頭道︰“沒什麼。”

    “那個,我有點餓了,可以吃點杏仁嗎?”

    許仙沉默了一會兒,道︰“吃吧!”

    雲嫣親了他一口,連忙下床去取杏仁,害怕錯過了聽故事的時間。

    許仙枕著手臂,看她走到櫃前翻找,她雪白的身子在黑暗中仿佛煥著白光,光滑的脊背劃過一道優柔的曲線在腰間忽然束緊,又在玉臀處猛地升高,再沿著一雙修長筆直的玉腿直到足踝,竟尋不出一點不美之處。

    此刻她正踮起腳在櫃子上摸索,或許是精于舞蹈的緣故,她每一個尋常的動作都如舞姿般的動人,待到她一聲歡呼“找到了!”轉過身來。

    許仙的呼吸更是一停,她身上的肚兜早已被他除下,她身上只有一件月白褻褲,挺拔的雪峰隨著她的動作巍巍顥動,似比當日更加顯得豐盈了。

    雲嫣正想回床榻,許仙忽然道︰“我渴了。

    雲嫣何等聰明,立刻明白許仙的意圖,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道︰

    “是,夫君。”便停下腳步,從桌上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水。雖非做了一兩日夫妻,但身子在他如有實質的灼灼目光中,也漸漸升高了溫度,險些倒灑了茶水。

    這時,天氣已經回暖,倒也不用擔心她會著涼,許仙便盡情欣賞她動人的體態。只到雲嫣端著茶杯,回到床邊,送到許仙嘴邊。許仙隨手接過茶杯放在床前小幾上,攬過雲嫣的腰肢壓在身下,雲嫣一聲驚呼,而那一雙美腿已經乖覺的纏上許仙的腰身。

    而後幾日,許仙將心思全放在課業上,直到放榜那一日。

    潘王爺也辭了諸般事物,正襟危坐,在廳堂中候著。潘玉和許仙侍立一旁,陪他說著話,潘璋卻有些心不在焉,不時往門外張望。並非他養氣功夫不夠,而是這科舉,委實是古時最為重要的一樁大事。

    對一個古人來說,人生四大喜,前三個加起來,怕也不及最後一個“金榜題名時”來的暢快。

    這時候,無論家中如何富貴,子弟如果考不中進士,就無法進入宦途,算不得登堂入室。那無論父輩的勢力再大,也只能沒落下去。

    所以在古時,雖也有許多衙內,卻不會有後世諸多所謂的“太子黨”讓清貧子弟得以入士,更斷絕了門閥貴族的基礎,也難怪在西方人口中會有“第五大發明”的美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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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會元


  不用諸人多等,喜報已送到門前。

  在眾多僕人的簇擁中,來人先叩拜了潘王,而後奉上喜報。”王爺,公子爺高中!”

    許仙和潘玉相視一笑。

    潘璋接過喜報,雖然已知道了結果,還是仔細讀了一遍,潘玉不僅中了,還是頭名,也就是所謂的“會元”這樣的話,離著那連中三元也只差了最後一場考試,不由在心中感嘆“這孩子果然沒讓自己失望,潘玉已命人賞了那報喜的,微笑著對潘璋道“爹!”

    潘璋叮囑道︰“過了這個月就是殿試了,你莫要放松大意才是。這兩日先休息一下,命人放鞭炮吧!”

    潘玉道︰“孩兒曉得了。漢文的喜報還沒有到,不如再等等吧!”

    潘璋瞧了一眼許仙,見他自信滿滿的樣子,點點頭道︰“那樣也好!”這小子自來王府,就不太將我放在眼中。若是等不來,卻也剛好落了他的面子,殺殺他的威風,才好將這般利器握在手中,許仙若是能完全為自己所用,想必朝中再無人是自己的對手。

    眾人便接著等候,目光卻都不由落在了許仙身上,暗自猜測這位許公子到底能否考中。

    許仙面色如常,他相信憑著雲嫣的水準,定不會令他失望。然則過了一會兒,卻還不曾有喜報送來,只見日頭漸升,眾人不禁起了些議論。

    潘璋從太師椅上站起身來,拍拍許仙的肩膀,語重心長的道︰“賢佷,若是不中也不用心急,在府中好好準備,下次再考就是了。也不用回杭州,就留在京中,我給你謀個差事。”

    這話本不該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來說,但潘璋心中愉快之下,也就顧不得這昝多,讓周圍的人聽的羨慕不已,堂堂王爺親口承諾的差事。

    許仙躬身道︰“多謝王爺教誨!”怎麼覺得自己這岳父大人有點得意的感覺。

    潘玉卻是看出了潘璋的心思,不禁道︰“爹!”微微有些埋怨。

    就在這時,只聽前門一陣喧鬧,潘玉便微笑起來,許仙也暗松了口氣。

    這一次會試取了近二百人,在這二百人中,潘玉自然是居于首位,而許仙的名次卻要靠後的多,排在百名之外,這也是雲嫣有意為之的結果。一則是不想同潘玉爭奪什麼,再就是怕殿試的時候,水平相差太大,惹人懷疑。

    旁人眼中艱難無比的科舉考試,恨不得拼盡全力才能僥幸取一個名次,而在雲嫣的手中卻能隨意控制,這其中的差距自然不可以道里計。

    潘玉一揮手,頓時府中鑼鼓喧天鞭炮齊鳴,陷入一片歡鬧的海洋。

    潘玉考中,府中的僕役護衛皆有賞賜。

    潘璋見潘玉仿佛比自己考中還要開心的模樣,不禁搖頭嘆息。許仙坐在書桌前,左手握拳撐著腦袋,右手在紙上飛快的書寫著寫完之後交給一旁的雲嫣,雲嫣看了點點頭道︰“差不多了。”

    許仙剛露出微笑,便聽雲嫣接著道︰“這個水準的話,到時候就說自己身體有恙,發揮不好就行了,想必不會有人深究。

    許仙無力趴在桌上,呻吟道︰“這也算差不多了嗎?

    雲嫣笑著伸手摸摸許仙的頭,溫柔的道︰“不被識破不就好了嗎?殿試的時候也有一道詩題,只要夫君正常發揮的話,應該可以彌補其他部分的劣勢。”

    許仙喃喃道︰“詩啊!”《唐詩三百首》上有就好了,要是沒有的話……許仙猛地坐直身子“努力!”

    傍晚時分,紅黃的夕照灑進屋中,伴隨著如水的晚風,使人然欲醉。

    雲嫣以手支頤,望著許仙,眼神漸漸飄忽起來。

    許仙問道︰“明玉還沒有回來嗎?”見雲嫣全無反應的樣子,“喂!”

    雲嫣這才回過神來,應聲道︰“赴宴的話,大概要很晚吧!”臉色在夕陽的照耀下,越的紅潤。

    許仙點點頭表示了解,卻又伸出手捏捏雲嫣的瓊鼻,露出一個促狹的微笑“這麼看著為夫,是不是情難自禁啊,別著急,馬上就天黑了!到時候……嘿嘿!”此刻許仙臉上的表情極端猥褻。

    雲嫣正欲答話,一條影子落在屋里,雲嫣訝然道︰“你回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早!”

    科舉之後,潘玉和許仙收到請帖無數,除了赴宴就是赴宴,無論是同榜的進士,還是京城的舊友,莫不是排著隊等她去吃。經常是是中午吃完,休息完就去聽曲,然後晚上就接著開始吃。

    最初許仙還同她一起前往,但許仙經過幾天的赴宴考驗,本來很喜歡大魚大肉的他如今看見油膩留在家中補習功課,全交給潘玉去應付。

    潘玉抱著手臂倚著門框,懷疑道︰“你們真的是在學習嗎?”對于許仙不肯陪著自己,有些小小的怨念。從袖中掏出幾張燙金的請柬,丟在桌上道︰“晚上要一起去嗎?”

    請柬上繪著花體的芙蓉園三個大字,許仙打開請柬一看,不禁微微皺眉“品花會?”搖搖頭道︰“還是算了吧!”直到現在他也無法接受,把一群女子的身體像貨物一樣出賣,並且從中取樂。但他也明白,自己不是救世主,不可能拯救天下所有不幸的人,只能眼不見為淨。

    雲嫣贊成道︰“是啊,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還是不去的好!”

    潘玉無奈的道︰“我也不想去的。”這下晚上又是她一個人了。

    走近許仙,俯下身子,深深一吻,唇齒交接間燻然的酒氣充斥許仙的口鼻,夾雜著她獨特的芬芳,一小片玉石被她用舌尖送入許仙的口中。這才抬起頭來,命令道︰“不許吐出來,等一會兒再還給我!”

    許仙舍著那片“醉玉”,對于她孩子氣的報復有些無奈,順勢將她抱在懷中,道︰“晚上我會陪你的!你先去休息一下吧!”便將她橫抱起來放在床上。

    潘玉躺在床上,酒意湧上,不多時就睡了過去。待到她完全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有些迷迷糊糊的喝了一壺水,洗了臉才完全清醒過來。她整理了一下衣衫,問道︰“真的不去嗎?只是去看看。”又誘惑他道︰“嫦曦也會登台哦!”

    許仙道︰“她跟我沒關系。”

    潘玉從後面纏住許仙的脖子,在他耳畔道︰“嫦曦不是有請你去嗎?如果漢文你想要的話,我可以幫你買下來,只有一次的話,我不會介意的。”

    許仙扯扯嘴角,干笑道︰“反正到時候一定會反悔的。”

    潘玉道︰“一定不會,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

    雲嫣笑道︰“是啊,誰不知道,潘公子最大方了,不過,如果不反悔的話,那就一定會後悔!”

    潘玉漫不經心的道︰“已經後悔過一次了。本來買了某個人來看門,結果除了瞎大方之外,一點用都沒有。”

    “夫君,你看她!”

    許仙苦笑道︰“好了,好了,明玉,我真的不想去,你自己去好了。

    潘玉無奈道︰“那好吧!”神色一變道︰“不過,我今天聽到一些奇怪的傳聞。”

    許仙道︰“什麼?”

    潘玉道︰“前一段時間,也就是在科舉的時候,嫦曦似乎生病了!”

    雲嫣道︰“生病有什麼好奇怪的!”

    潘玉道︰“聽下去就知道了,芙蓉園雖然封鎖了消息,但最近還是有些風聲傳出來,其癥狀好像是昏睡不醒!請了許多醫生都沒有結果,最後卻又忽然自己好了。”

    許仙聳聳肩道︰“天下怪病無數,本就說不清楚,而且說不定嫦曦姑娘有意裝病,想要逃避那品花會。”

    潘玉撥弄絲,道︰“這件事確實是說明不了什麼。但我還沒說完呢!還有一件事,卻比這件事有趣的多!漢文,你可知道芙蓉園的東家是誰?”車輪滾滾,沿著街道向芙蓉園一路疾馳。

    許仙皺眉思索著潘玉方才所說的那件事,芙蓉園那位東家的大管家,最近竟然以下犯上,毆打了自己的主子,傳聞說是失心瘋。

    再加上嫦曦的昏睡與醒覺。這兩條訊息在這偌大的京城傘,其實算不得什麼,長安城里最不缺的就是類似的傳言。

    潘玉卻用這兩條消息,拼湊出一些內容,最後得出結論“那條狐狸很可能就藏身在芙蓉園中,而且同嫦曦有一些聯系。”

    許仙也不得不重視起來,與媽玉一同前往。

    潘玉拍拍許仙的手道︰“不用擔心,她不是已經發過誓了嗎?不過,若有機會的話,漢文你一定要先下手為強,將這狐狸拿下。”

    “恩?”

    潘玉眯眼道︰“這樣的對手,一定不會輕易死心,比起虛無的誓言,還是自己的手段更可靠些,只有將她握在手中,才算消除了這一層隱患。”

    許仙干咳了兩聲道︰“那個……明玉!

    “什麼?”

    “你剛才的表情好陰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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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賭博  



   當許仙走下馬車,也不禁驚嘆了聲,道!,“這麼多人呀,此刻的芙蓉園中到處掛著彩燈。比上次還要明亮的多,將這小小的芙蓉園照的宛如白晝。特別是那座高高在上的紫雲樓,更是被粧點的如同天上宮闕,美輪美奐。一時間。連天上的星辰也為之黯淡。街道上行人如織,兩旁的商販大聲招呼著生意,儼然是一副鬧市景象。

    潘玉笑道︰“這品花會也算是京城中一大盛會了,一向是熱鬧的很。現在離開始還有些時候,我們隨便逛逛吧!”

    許仙點頭應是,二人便隨著人流。逛了起來。微涼的晚風自湖面上吹來,如水一般將人淹沒,舒爽之意便從肺腑中湧出。許仙也暫且釋去心中的思緒,融入這歡鬧的氣氛之中。

    潘玉唇角含笑,輕搖紙扇,隨在他左右,心中也自安然。

    人潮之中,忽然一人湊上前來。問道︰“請問閣下可是許公子

    許仙回過頭來,問道︰“你是?”

    那人臉上現出歡喜的神色。“您的朋友正在到處找您呢!”

    許仙納悶道︰“我的朋友?”京城之中他並沒有什麼熟人,難道是金聖杰或者是趙才子?他們出現在這樣的地方,他一點也不奇怪。

    那人有些尷尬的道︰“我也不認得您那位朋友!”比劃著道︰“只知道是位漂亮的小公子,十五六歲的模樣,他放出話來,誰若是找到您,都有一千兩的賞格!”

    許仙訝道︰“一千兩”。就為了找個人,就是金聖杰怕也不會這麼糟蹋銀子吧!而聽他的描述,定然不是金聖杰。

    這時候又有幾人湊上來。紛紛道︰“您就是許公子吧!”眼中全都閃著金光。

    最初發現許仙那人,立刻露出警懼的神色,“諸位,你們找錯人了,這個是我的朋友,只是他的表演委實欠些火候,那幾人立刻不依不饒起來,一千兩,可不是小數目。

    許仙心中一動,想起前些日子拿走自己錢袋的小子,只因貪狼的相貌委實讓人記憶深刻。只是他沒想到。那小子竟然還留在這芙蓉園中。聽口氣還似是闊了一般,正在猶豫要不要再去見他。

    潘玉問道︰“你說的那位公子,現在在哪?”

    “賭坊,在賭坊里,我這就帶著你們去!”

    “許公子明明是我先發現的!”

    “是我,是我才對!許公子。你可得替我作證啊!”

    一群人頓時吵鬧起來。卻又引來更多的許仙尋找者,亂成一窩蜂。

    許仙不厭其煩,大喝一聲,“別吵了,帶路吧!”一群人又立刻爭著帶路。

    于是,街上便見這般奇景。許仙和潘玉的身邊,前後左右簇擁著十幾個人,排開人群向賭坊行去。而且這個數目還在像滾雪球一樣不斷的增加,等到接近賭坊的時候,已是過百人,再加上周圍看熱鬧的。浩浩蕩蕩的開向賭坊,路人為之側目,不知出了什麼事!

    許仙有些無奈,錢能通神,果然不假。

    高大的門房兩邊並非是尋常石獅。而是一對漆金的金蟾,窩有招財進寶之意,抬眼一望,“金鉤賭坊”四個大字就在頭頂。

    潘玉向許仙介紹道︰“芙蓉園中最高的建築是蓄養歌姬舞女的“紫雲樓”最大的建築卻是這“金鉤賭坊”了!我本也打算帶你來瞧瞧,我們進去吧”。

    許仙走入其中,方知潘玉所言果然不虛。這賭坊不但沒有想象中的逼壓狹小,而有一種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廣闊感。數百張桌子在大廳中排開來去,更隔開許多小的區域。

    除了麻將牌九這樣尋常的賭博方式外,更有六博、槽蒲、塞戲、彈棋、圍棋、馬吊、押寶、花會這些許仙想都想不到的賭博方式,最為誇張的是,這賭場一邊的空地中。竟然還有斗雞,斗蟋蟀,斗狗等等之類的玩法,雖被隔開,卻還是能聽到一些聲響。

    以至于場中不只是人聲鼎沸,雞鳴狗叫之聲也摻雜其中。每張桌旁都圍著許多人,臉上悲歡喜怒各不相同,並伴隨著桌上變動的數字或者顏色,隨時變幻成各種顏色。從狂喜到絕望,抑或是相反,人的命運在這里被隨意的拋棄落下。

    讓許仙有種感覺,這人間百態,只在這里就能看個通透。

    其中卻有一張桌子的周圍,圍著其他桌子十倍的人數,而且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隨著散盅被打開,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莫可言說的嘆息,似嫉妒,似驚訝!這許多感嘆集合在一起,變成一聲轟然巨響,重重的敲在莊家的心臟上。望了一眼桌面上的銀票,確實是全都壓在了十點上。

    三顆般子的點數分別是三三四。加起來剛好是十點,也就是十倍!

    莊家滿身大汗,冷了又濕,卻說不出話來。這樣的事在賭場中每天都有發生,他也早該是見怪不怪了。但問題是,對面的客人已經連贏了三十五場,他那微不足道幾十兩銀子,已經在轉瞬之間變成一個可怕的數字,二十七萬兩銀子。

    而桌子另一頭的少年,只是微笑著飲了口酒,似乎全不在意自己的資產已然增長了十倍,懶洋洋的催促道︰“快點,快點!那個什麼花會都快要開始了。”眯眼微笑的樣子,同這場中的氣氛格格不入。

    莊家擦擦頭上從未聽過的汗。他已經是第四個莊家,是這金鉤賭場中最會抓千的高手,然後他根本看不出眼前的少年到底玩了什麼把戲,卻又絕不肯承認有人的運氣會如此霸道!

    少年已經換了七種玩法,卻還沒有敗過一場,只要隨便一場就足以將這少年打回原形,因為少年每一次都是賭上手上所有的財富。但這僅有的一次失敗,卻似乎成了莊家的奢望。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喧鬧,大批的客人湧入賭場之中,少年神色一動。跳起來站在椅子上,沖人群中的許仙揮手道︰“喂,在這里!”

    莊家趁此機會松了口氣,望向遠方氣急敗壞的賭場老板,等候指示。

    許仙分開人群來到貪狼身邊,皺眉道︰“找我有什麼事?”眼前的白衣美少年總讓他感到有些不吉祥,卻又探查不出一絲異樣的氣息。

    貪狼似是看透了許仙的想法,微笑著指指桌上的銀票,道︰“喂,別拉著個臉啊,這里面可有你一半哦!”一邊隨手抓了一把。拋向帶許仙前來的那一大群人,賭場中立刻小小的沸騰了一下。

    許仙原以為這不過是個玩笑。沒想到他會當真,望望桌上的銀票,嘆了口氣道︰“不用了,你自己玩吧!”轉身就要走。

    “啊!”眾人驚嘆一聲,少年要將錢分給別人一半,已經夠震撼了!而這人竟然隨口都放棄了,這樣的事委實超過了他們的想象。貪狼也是微微一愣,臉上的笑意更濃,果然不愧是個修道者呢!

    其實是許仙根本沒注意銀票的面額,直到潘玉在他耳邊說了個數字。許仙也不禁驚訝了一下,又聽了周圍人的議論,眼光一凝,落在貪狼身上,這少年一定不是普通人,或者需要留下來觀察一下。

    貪狼扯住許仙的衣袖道︰“你若走了,我被人殺人滅口了怎麼辦?等我再贏些錢,把那勞什子嫦曦買下來,到時候咱們也一人一半!”此言一出,眾賓嘩然。

    許仙卻不為所動,含糊的應了一聲,站在原處,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貪狼的身上。

    而後賭博繼續,貪狼毫不猶豫的貫徹著他的勝利,桌上的銀票翻著跟頭往上漲!

    許仙卻皺起眉頭,從頭到尾。在貪狼的身上莫說是法力,就連武功也是沒有。他相信在這麼近的距離。任何一絲法力的波動,都逃不過他的感應,在這一點上,就是高他一級的地仙也難以隱藏。

    如今的情況就意味著,對方根本沒有施展任何法術,真的是憑著運氣贏到現在,問題是,這可能嗎?

    貪狼任憑許仙探查,心中暗笑。他確實不曾使用一絲法力,而只是憑著運氣贏到現在。

    貪狼為北斗第一星,主禍福。配葵甲干。取象為傷官,司膽經。主慾望。身為天神的他,擁有的不單是法力,更有凡人難以匹敵的運勢。在這種低級的賭博中,只要他想贏,面對凡人,根本不可能失敗。

    待到貪狼手上的銀票變成了一百多萬兩,一個可以讓天下任何賭場老板想要上吊的數字,莊家的手已經是止不住的顫抖。

    貪狼打了個哈欠道︰“怎麼啦。這賭場里難道只能輸,不能贏嗎?”其他的賭客也跟著起哄起來。

    終于有人排眾而出,面色陰冷的望著貪狼,道︰“不知兄弟是何方神聖!”他雖然面無表情,心卻是在滴血,他方才只是稍稍遲疑了一下。損失就被擴大了數倍!

    這只怪貪狼贏的太盡力,太肆無忌憚。許仙更在莫名其妙間就多了幾十萬的收入。

    貪狼卻將桌上的銀票一收,隨便一揮手道︰“走了,下次再聊,不用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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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4 20:11:05 |只看該作者
第八十七章   花會



   貪狼充滿誘惑性的笑容,讓賭場老板愣了愣。卻立刻反應過來,勃然大怒道︰“你這就想走嗎?。

    貪狼一挑眉毛,高聲道︰“怎麼,難道你還想賭?我倒是願意奉陪!”又壓低聲音對許仙道︰“你可得保護我啊!”

    許仙很是無語,“你自己闖下的禍自己負責好了!明玉,我們走吧”。隨著他修為日深,對于金錢也就漸漸的淡了,幾十萬兩銀子若擱在以前,確實是很能觸動他心緒的東西。現在來看的話,也就這樣了!

    潘玉微笑著拍拍貪狼的肩膀。對那老板道︰“這位公子是我的朋友”。

    賭場老板心中一驚,潘玉他當然是認得的,既然她這麼說,自己就真的不能再做什麼了,不過卻也松了口氣,賭場被人卷走這麼多銀子。這個責任他無論如何是負擔不起的,但要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耍橫,卻更是不行,潘玉肯出頭對他來說,也算有個台階下,回去向東家報告的時候有個說法。

    三人來到賭場外,貪狼伸個懶腰,對潘玉道︰“看在你幫我省了個麻煩的份上,我就不計較你拍我肩膀的罪過了!”一臉欠揍的表情。但令他意外的是,潘玉只是毫不在意的笑笑道︰“那還真是多謝了”。

    這時,一點火光帶著呼嘯升上夜空。而後綻放出萬千耀眼的光芒,引得無數人仰頭張望。

    潘玉道︰“要開始了”。對貪狼道︰“這位公子,如不嫌棄的話。同我們一起吧!”

    貪狼道︰“我也正有此意。

    于是三人便朝著紫雲樓行去,許仙同潘玉漸漸落在後面。

    許仙望著遠遠走在前面的貪狼。低聲對潘玉道︰“明玉,干嘛帶上他啊,雖然具體還看不出來,但這小子不簡單啊!”

    貪狼回頭揮揮手道︰“嗯,嗯。不簡單呢!”

    許仙道︰“難得我壓低聲音說話,麻煩你裝作聽不到就好了”。

    貪狼道︰“哦!”

    潘玉理所當然的道︰“當然是把嫦曦買下來啊!這可是我一開始承諾你的,不然豈不是變成說話不算的人了,剛好能省下一筆錢,有什麼不好的。五十萬兩的話,就算是再怎麼有錢的人,也不可能和我們爭了吧!”

    貪狼再次回頭道︰“什麼五十萬兩?。

    許仙道︰“不是讓你裝作聽不到嗎。而且什麼叫“什麼五十萬兩”剛才不是你自己說的嗎,這里面有我的一半!”

    貪狼粲然一笑,配合著一流容貌顯得格外陽光燦爛,“騙你的了。怎麼可能給你,反正又沒有簽下字據。”伸出一只手指,“就算去官府也告不贏的哦!”

    許仙道︰"......."

    貪狼再一次“粲然一笑。不用擺出那樣的表情,開玩笑的啦!”

    許仙轉過頭對潘玉道︰“我想宰了他!”帥哥什麼的,果然是最討厭了。

    “息怒,息怒”。

    方才的煙花預示著品花會即將開始。但品花會召開的地方卻並非是在紫雲樓中。

    此時明月高懸,群星點點,到映在明淨的曲江水面上,一起隨之蕩漾。

    岸邊停靠著許多小船畫舷,只等擠滿了客人,才肯解纜出航,價錢比之平日更是高出了十倍不止。任憑客人如何不滿,也無法動搖船主大賺一筆的決心。

    許仙三人立在江邊,望著江邊熙熙攘攘人群,訝然道︰“這品花會難道是在水上?這麼多人難道都是來“品花。的嗎?”

    潘玉。解釋道︰“品花會都是在曲江之上,每年這時候都會有盛夫聯歌舞,大多數人都只是為了欣賞歌舞而來,“品花”只是壓軸戲而已”。

    許仙點點頭表示明白,笑道︰“船的話,你已經準備好了吧!”

    潘玉微笑道︰“那是自然!我們走吧,應該已經到了!”

    這時,只見江面深處,一艘燈會輝煌的大船緩緩駛來,船體約有兩三層樓高,比之其他小船,便如成*人和孩童,所遇小船全皆避讓。轉瞬之間便來到岸邊停泊下來,木質的階梯伸展到岸邊,這才讓人看清,船上的燈籠上全都寫著一個“潘”字。惹得無數人仰觀看。

    貪狼也不由望向潘玉,“你姓潘?”江面上不乏其他大船,但都是芙蓉園組織起來租給貴客的,在這一天是不允許自己找船來看的,而面前這船分明是一艘私船。

    潘玉領道︰“在下潘玉。”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笑道︰“也照付了租船的錢,在人家的地面上。不好壞了人家的規矩!敢問公子貴姓。”

    貪狼打著哈哈道︰“不用客氣。叫我“賭聖。就好了,是不是很貼切啊!哈哈哈!”這分明已經是壞了規矩。這潘玉在人間也算是極為顯赫的權貴了吧,只是不知如何同許仙扯上了關系,似乎關系甚密啊!

    許仙道︰“你“哈哈哈,個屁啊。臨時應付也不用說這樣的破名字吧,這小子與其說是詭秘,還不如說是恨不得在自己臉上寫上“我是神秘人”這幾個字。

    貪狼卻不理會許仙的抱怨,極認真的對潘玉、道︰“潘公子”。

    “什麼?。

    “求包養!”貪狼攤手道︰“自己賺錢太麻煩了!你看我還算有幾分姿色,至少比許什麼仙什麼的強多了!”

    “啪”的一聲,許仙眉梢直跳。大手已經拍在了他的後腦勺上,“少給我說胡話,你也算是男人啊!”

    貪狼摸摸腦袋道︰“這樣的話,上次被你救的恩就算是報了,哎,好像是我吃虧了。”

    潘玉微微一笑道︰“那真是不巧。我已經包養了那許什麼仙什麼的了。再說憑“賭聖。公子的百萬身家。天下大可去得吧!”

    貪狼道︰“說不定一下子就花完了,明天就得去街上買燒餅吃!”

    潘玉道︰“若是那樣,我倒是可以周全一二。”

    許仙暗嘆,這樣的怪人也只有潘玉應付的來吧!

    “我們登船吧”。

    待到三人登上大船,大船便再一次向著江心駛去。

    波浪起伏,漸漸遠離了岸邊的燈火,水面上卻亮著點點火光,每一點火光都是一艘船舶,隨波逐流向著同一個方舟行去。

    船行了一陣,似乎全無方向,忽又見一支煙花在夜空中綻放。大船便微微調整了船頭,向著煙花綻放的方向,劈波斬浪而去。

    潘玉道︰“那煙花是專門為船舶指引方向。”果然,每隔一小會兒。就有一朵煙花在夜空綻放。

    終于,許仙眼前一亮,在水面上的見一片火光,升騰直入黑暗的天際。

    許仙道︰“到了”。

    品花會召開的地方正是在這江面之上,幾艘極寬的船舶以鐵鎖相連。並在一起,搭成一片的樓台,極為廣闊。樓台的四周卻被帷幕圍起。只透出隱隱約約的光耀。

    高台四周,無數船舶圍攏聚集。方有許仙方才所見的那種火光。其間人語嘈雜,宛如鬧市,回頭望去。只見還有許多船舶向這里駛來。

    大船行來,卻被密密麻麻的小船阻住,兩只掛著深紅色燈籠小船靠近大船,高聲問道︰“敢問上面的可是潘公子

    潘玉應了一聲,便見那兩條小船在前面開路,打開一條通道,讓大船得以靠近高台。

    許仙這才注意到,水面上有許多這樣的小船穿梭其間,維持著秩序。想必是芙蓉園的安排,還有小船滿載各種貨物,向別的船客兜售。

    大船上各種設施一應俱全,甲板上早已擺好了桌椅酒菜。

    許仙環顧四周。不禁有些佩服這芙蓉園園主的心思,在這樣廣闊的水面上,所能容納的人數比之紫雲樓多了十倍不止,所形成的聲勢也絕非僅僅幾個達官顯貴聚在一起所能比,這樣的安排也真是別具匠心。

    樓台上,帷幕里,忽然響起萬千的呼嘯聲宛如哨鳴,前赴後繼。直入天際。其聲在高空中微微一頓。卻又化作萬千聲砰然巨響,綻放出萬千朵奼紫嫣紅的煙花。

    水面上的人聲為之一止,眾人全皆仰張望,為之目眩神迷。

    許仙畢竟在前世見過許多更為震撼的煙花表演,是以並無多少感嘆。只是望這煙花,不由想起一人。不知她如今身在何處。更不知,她此刻正同自己一樣,仰望這花火。

    眾多船舶最外圍的地方,一只小船孤零零的橫在水面上。

    穿著道袍的小女孩站在船頭。握緊雙拳,瞪大眼楮,出一聲聲贊嘆。“哇,師傅,好漂亮啊”。

    被她稱為師傅的卻是一個身著杏黃道袍的女道士,並不曾帶著冠。而是披散了青絲,甚為放松的抱膝坐在船邊,仰望著天空。

    聽小女孩這麼說,女道士微笑道︰“以後可莫要說,我不帶你出來,整天念叨著什麼師叔師叔的伸出素手去試那沁涼的江水。

    小女孩自內心的贊譽道︰“師傅最好了,師傅,你最近變得特別好!也不逼筍兒練功了

    魚玄機抬眼道︰“我以前不好嗎?”眸子如琉璃透徹。

    筍兒結結巴巴的道︰“這個”那個”也不是不好啦!”終于還不能像凡人那麼會說奉承的話!

    魚玄機抬起手,將指尖的水滴輕輕一彈,溫柔的道︰“哦,是嗎。那回去要把《道德經》抄一百遍吧”。

    “不要啊,師傅!”

    魚玄機兀自望向夜空,此間之事,異常凶險,若是可以,就讓我多陪你看幾場煙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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