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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醫傳奇回憶篇 37—前往地文森
A.D.1995.12.9。夜晚。天理會總部
「怎麼樣,有消息了嗎?」葉劍關語氣透出不耐和著急。
「沒有。」唐曉宣搖頭,神色間十分抱歉。
「唉!這真是……」葉劍關吐了口長氣,他知道唐曉宣已經盡力,甚至有的幫眾整整兩天都沒闔眼。
「去休息吧,這邊我和洛基顧著便可以了,妳還有兩個小孩,是絕對不能倒下的。」葉劍關吩咐道。
唐曉宣搖頭道:「沒關係……」
葉劍關打斷唐曉宣的說話,不悅的說道:「什麼沒關係?文傳現在已經不在了,妳有什麼問題,難道要小孩做孤兒?」
唐曉宣心中一凜,點頭道:「是……我回去了。」
向葉劍關、吳洛其和陪在吳洛其身邊的廖筱星、湘兒道別之後,唐曉宣緩步走出天理會總部辦公室。
在電梯中,看著燈號一個一個的往下,她心中有著難以言喻的滄桑感:「難道,是人都逃不過?」
她回想剛剛葉劍關有點不悅的斥責自己,心中不免有點感慨:「從何時開始,葉先生居然會注重家庭?」
唐曉宣當然知道,葉劍關剛剛在樓上那麼說是體諒自己的身體,可是,這些情緒和思考在以前的葉劍關身上根本是看不到的。
唐曉宣心中很明白,葉劍關的這些轉變是因為對葉筱琳的缺憾。
可是,她也記得葉劍關曾經告誡自己和胡文傳的一件事情,葉劍關曾經說過:「大部分優秀的殺手都是死在金盆洗手前的那個最後一次。」
有些路踏上之後就沒有回頭的可能,有些事情一生只能有一次的選擇。
江湖,就是一個這樣的地方。
葉劍關現在的和藹雖然讓唐曉宣不會像以前那樣有伴君如伴虎的壓力,可是另一方面,她現在卻開始為葉劍關擔心,她很怕葉劍關會像那些優秀的殺手一般,死在金盆洗手前的最後一次。
前些日子,唐曉宣陪著葉劍關秘密的去見葉筱琳的母親,徐文靜。唐曉宣看得出來,葉筱琳的母親年輕之時肯定是個美人。可是現在的她,臉容憔悴,頭髮乾枯,才不到五十卻已經一臉老態,令人望之心驚。
葉筱琳的母親沒有跟葉劍關多說什麼,可是僅僅那幾分鐘的談話,就已經讓唐曉宣唏噓不已。
當葉筱琳法律上的父親被天理會會眾開槍擊斃後,葉筱琳本來可從父親家族那邊繼承到龐大的財產,可是,不知道為何,葉筱琳不是她父親的親生女兒這件事情居然被整個家族知道,所以那些遺產全都被長輩收回,徐文靜只好帶著女兒寄居在娘家。
徐文靜從結婚之後便辭去工作過著養尊處優的生活,所以她被趕出一直依靠的老公家之後,經濟頓時陷入困境。為了養活自己和女兒,徐文靜只好到處代課和到安親班當保母兼老師,也因此,才會讓葉筱琳被徐文義在家中污辱得逞。
唐曉宣還記得那天徐文靜說的話:「是我們上一代的過錯造成了筱琳的不幸,你不要問我該怎麼化解筱琳對你的不滿。因為,這是我們三人一起造成的漩渦,環環交錯,難解難拆,就當做命運該是如此吧。」
她忽然又想到林靈軍和吳洛其這兩個年輕人,他們的未來會是如何呢?也會跟大部分人一樣,隨著環境而漸漸改變;還是會像傳說中的吳銓,真的做到始終如一,不為所動呢?
這兩個人就像是璞玉,可是也正因為如此,天理會現在才會一直陷入困境,葉劍關銳氣已失,而林靈軍和吳洛其卻氣候未成,面對的又是對天理會瞭如指掌且神通已經有五百年以上的明智光秀以及如同全盛時期葉劍關的末日會四天王。
「或許,這一戰的結果會是全軍覆沒吧?」唐曉宣看著新竹的夜空,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絲的不安。
A.D.1995.12.10。凌晨。加拉巴戈斯群島
「這份資料簡直是狗屎!」葛蘭教授把卷宗夾摔在地上。
一個大約二十出頭的白人男性蹲下身誠惶誠恐的把卷宗收拾起來,說:「我想,安德烈他應該不是故意來找碴,我們明天不妨聽他怎麼說吧。」
「格雷,你認為還需要聽他說什麼?」史旺教授瞪著那年輕白人斥責道。
那個叫做格雷的年輕人一臉惶恐的回答道:「安德烈一向很優秀,連教授你們都曾經對他的研究態度讚不絕口,所以我想……」
「真是狗屎!他現在做的一切都是在推翻科學和證明上帝的存在,一開始就是錯的,怎麼會有可聽信的結果?」葛蘭教授怒道。
「格雷,你要知道,如果我們就這樣中計,會發生什麼大事嗎?」史旺教授看到格雷一臉惶恐,知道剛剛自己和葛蘭已經嚇到了這個年輕人,所以便調整了自己的口氣溫言問道。
「中計?」格雷不解的看著兩個教授,看來他無法明白教授口中說的「中計」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我們將安德烈的這份報告大大方方的公諸於世,你說會發生什麼事情?」史旺教授繼續問道。
「會發生什麼事情?」看來格雷並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安德烈這堆資料到處充滿了陷阱,他刻意去挑剔支持演化論的證據,這看來科學,但卻是一種被宗教信仰利用的偽科學。他的計謀便是以片面的研究資料去駁斥那些證據來否定演化論的正確性,如果他得逞,這世界就完蛋了。」
「噢!」格雷有點訝異,不知道為何這樣世界就完蛋了。
「神創論者一直強調生命是由一個超越自然的存在者創造設計的,也因為有這個超越自然的創造者的存在,才會興起各種不同的宗教。這些宗教大多都是以迷信為本質,在沒有任何證據的狀況下編造各類神蹟迷惑世人,以遂行各自領導者的私利。
從有歷史記載以來,人類的思考和意志都長期被宗教信仰所箝制。當年哥白尼的天體運行論和達爾文的演化論不都是如此?」史旺教授語重心長的分析道,格雷聽得頻頻點頭。
他們都知道這段歷史,哥白尼在西元一五一二年左右就完成了天體運行論。天體運行論打破了地球為宇宙中心的觀念,可是這樣的觀念不被當時的教會所接受,也因此哥白尼直到他死前才敢將自己的研究公諸於世。
而繼承哥白尼的理念繼續尋找天體運行真相的學者,布魯諾,因為堅持宣揚地球並非宇宙中心的理念,最後被教會以宣揚異端邪說的罪名活活燒死。之後的伽利略也因為教會的壓力而選擇沉默,甚至公開認錯,然後被教會軟禁於家中,直到教會的衛道人士滿意為止。
史旺見格雷已經漸漸被自己說服,臉上露出了欣慰之色,繼續說道:「演化論破解了神創論者所能提出關於上帝存在的唯一證據,也就是物種起源演化之謎。所以,我可以說,演化論的出現是真理的勝利!
演化論擊敗了那些以宗教信仰為盔甲武器,任意箝制他人思考的教徒,正式將上帝和宗教這些看不見摸不到,只是由人創造出來的迷信,驅逐於真理的大門外,也才讓人類可以自在的脫離宗教的束縛,獲得思想上的自由啊!
我一點都不否認,那些支持演化論的證據有許多瑕疵,包括米勒-尤里實驗、加拉巴戈斯地雀喙、工業革命後的胡椒蛾和各類生命樹的建構等,的確都有著還未能解決的瑕疵。
但是,這也就是我們這個研究機構存在的目的,想辦法找出演化論中那遺失的環結,為人類確立科學的基石,讓人類永遠都可以活在自由思考底下,不再受到那些自稱為創造者使徒的擺弄。」史旺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悲天憫人的執著。
格雷點頭表示認同,眼中露出了心悅誠服的神色。他從小到大都在科學的氛圍中長大,也常對許多宗教信仰者的執著感到不解和可笑,現在聽史旺教授這麼分析,自然有茅塞頓開的感覺,說道:「看來我應該要去勸勸安德烈,別讓他走進迷信的死巷子。」
「希望他可以聽得進去吧,不過從他刻意挑剔演化論的毛病這點看來,他早已經失去了科學的客觀和理智了。」史旺教授搖頭嘆息。
「安德烈所做的研究根本已經捨棄了科學的基本,他做的那些研究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經有人做出來了,可是,這絕對不是最後的研究結果,如果貿然發表,必然會給那些神創論者逮到把柄,大肆反擊。到時候,從達爾文以來,許多科學家們辛苦努力的成果都會被宗教信仰狂熱份子毀壞得一乾二淨。」葛蘭教授跟著補充道。
「我了解了,這的確是個大問題。不過我想安德烈不是一個偏執的人,我們應該給他機會,讓他有機會清醒。」格雷看來跟安德烈的交情還算不錯。
「我只能說,安德烈的研究心態應該要改進,若不是一開始就已經打算確立神創論的正確性,又怎麼會一直挑著演化論證據的缺陷打呢?」葛蘭說著怒意又上來。
「放屁!」林靈軍低罵道,徐文風則是微笑不語,三人藉著「煙水遙見術」繼續「偷窺」著遙遠處史旺和葛蘭兩人在葛蘭房間內的對話。
這時候,那個叫做格雷的年輕人已經出房去了,只剩下兩人對坐在沙發上。
「該怎麼辦?」史旺沉默許久之後,開口問道。
「跟以前一樣,把資料銷毀。然後……把安德烈除名。」葛蘭低沉的聲音讓林靈軍感到十分厭惡,看來這傢伙也是排擠安德烈養父的其中一員。口口聲聲把科學精神掛在嘴邊,可是幹的事情卻跟以前那些想燒哥白尼的教徒沒有兩樣,十足的垃圾。
若說,以前那些教徒是迷信上帝,葛蘭這些人就是迷信科學。
史旺教授點點頭,但是眉頭毫無舒展,憂心的說道:「可是,現在跟以前不同。以前因為電腦設備不普及,那一堆資料除了手寫存稿之外沒有辦法快速複製,現在,我相信安德烈一定有好幾個磁碟備份,就算我們能把照片和一些無法存到電腦裡面資料銷毀,但那些可以化成電子形式的數據報告終究會流出去。」(附註:1995之時,電腦儲存設備容量還沒有如今那麼巨大和便利。)
「這倒是……」葛蘭也陷入了沉思。
「這份研究報告流出去,那些神創論者一定會藉此大作文章,到時候我們不但會處於下風,經費也會因此被分……」葛蘭教授也點頭沉思。
兩人在房間中相對坐,沉默了好一段時間,史旺忽然抬頭道:「不如,讓他到地文森基地去一趟。然後……就……」
「這個嘛……」葛蘭教授沉吟不語,顯然很難下決定。
「這沒什麼不好,面對安德烈這種包藏禍心的宗教份子,我們用這樣的手段反制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你看,徐先生的報告已經在我手上了,我猜想,徐先生也不會反對我們這麼做。」史旺教授進一步說服道。
「好,就這麼決定了,我猜他為了怕資料被我們找到銷毀,一定會將所有資料都帶在身上。呵呵,這麼一來可有好戲看了……」葛蘭教授臉上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什麼好戲?」林靈軍轉頭問徐文風道。
「簡單的解釋,地文森基地是聯合國的一個秘密基地,未經許可的人,不能帶任何資料進去也不能帶任何資料出來。」徐文風微笑道。
「啊!」林靈軍聽徐文風這樣解釋,他當然馬上就了解葛蘭他們的打算,看來安德烈並不知道地文森基地是怎麼一回事,也因此,他如果知道自己被奉派到那邊,鐵定會因為怕資料被葛蘭教授他們破壞而隨身攜帶,如此一來,反而是中了史旺的計。
「這些傢伙真是可惡,他們為了維護演化論,不但違背了科學中尊重證據的精神,還像個政客般使詐耍陰。維護演化論到底有什麼好處?是明智光秀有答應他們什麼事情嗎?」林靈軍轉頭問道。
「看起來像嗎?你怎麼會問這麼笨的問題呢?」徐文風似乎感到很有趣,笑笑的看著林靈軍。
林靈軍才問出口馬上知道錯了,因為,葛蘭教授他們看來根本不知道徐文風的真實身分。
「那……那是為什麼?」林靈軍不解,他無法理解葛蘭和史旺為何在沒有任何利益交換之下,還會做出如此違背科學的行為。
「難道,那些神創論者又是真的有看到神嗎?」徐文風問道。
「沒有……所以……?」林靈軍仍然是不太能理解。
「那不過都是信仰罷了。」徐文風淡淡的說道。
「信仰?可是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的研究員耶,他們先去假定演化論是對的,然後才去找證據,這已經很離譜了,現在他們還要用不光明的手段湮滅反面證據,以免讓自己陷入窘境。這是哪門子的科學家?」林靈軍駁斥道。
「這就是人類,這就是世界,你必須承認和接受。」徐文風微笑道。
「世界就是被一群頭腦頑固的老傢伙給扭曲了,像安德烈這樣的年輕力量,總有一天會讓真相浮出水面的。」林靈軍冷哼道。
「噢,是這樣嗎?那我們來看看另外一邊吧!那也很有趣喔。」徐文風說著,結起手印,默念咒語,房間內的大鏡面中,畫面從葛蘭的辦公室轉到另外一處。
安德烈面紅耳赤的跟三四個同儕爭論著:「你們說,什麼證據可以證明生命是從沒有生命的分子變化而來?又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演化論是對的?」
剛剛在葛蘭教授房間的格雷這時候已經回到了研究員一起合用的研究室,他憂心忡忡的看著安德烈,似乎認為安德烈已經陷入了被魔鬼附身般荒謬和衝動,他柔聲勸道:「安德烈,你千萬不要因為有宗教那種先入為主的迷信而去拒絕相信科學啊!」
「我沒有……」安德烈面對大家的質疑,情緒更顯激動,格雷的勸告對他來說並不會比直接的否定來的好。
「唉!你應該去看看『被魔鬼盤據的世界』這本書,你的面目在上面被描寫的一清二楚呢。」另外一個年紀大約四十歲的研究員挖苦安德烈道。
「對啊,我搞不清楚,為何有這麼多人喜歡做上帝的手工藝品,哈哈。」另外一個女性研究員跟著嘲弄安德烈道。
「我只是看證據說話,格雷,我問你,聖嬰現象反轉了雀喙的演變方向,是不是真的?」安德烈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格雷遲疑了好一陣子,看來他早知道這事,只是不願意說出答案,因為說出答案便會讓自己這邊顯得無法站住腳步,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不回答也是輸,他遲疑了好久才回答道:「是……可是……」
「可是那只是暫時的現象,整個大環境還是遵守天擇。」那個四十歲左右的研究員接口道。
「證據呢?」安德烈緊咬著「證據」兩個字不放,因為他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利器,也是讓自己可以站住腳的方法。
格雷嘆口氣道:「安德烈,你就這麼迷信上帝嗎?」
安德烈不可思議的大叫道:「你這是什麼鬼話?」
就在吵得不可開交之際,徐文風收起咒語,轉身問道:「如何?」
畫面雖然已經消失,林靈軍胸中的怒氣卻被激得老高,降不下來,他不可思議的說道:「這些人都瘋掉了嗎?為什麼指出支持演化論的證據的破綻便是信仰上帝,便是迷信?為什麼這些人全都先預設某個論點是對的,然後,不管反面的證據如何的明顯,始終堅持自己的立場?」
徐文風並不直接回答林靈軍的問話,只是淡淡的說著自己要說的話:「教尊他自從被伊達政宗殺死後,便一直為了加速末世而努力著……」
「對了,我真的很想問你們,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們拼命想要讓末日降臨?」林靈軍打斷了徐文風的話問道。
「沒為什麼,難道人類不應該被毀滅嗎?」徐文風並不回答林靈軍的問題,只是淡然反問。
「嗯,那明智光秀呢?他又是為什麼?」林靈軍問道。
「我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只要目標一樣,不需要理會背後的動機。」徐文風再度給了林靈軍一個軟棍子。
林靈軍聽徐文風這麼說,只好苦笑道:「呃,這……也是啦,不過天意命運豈是他可以揣測,說不定他一直以來的努力反而是減緩末日的降臨。」
「至少目前看來,方向大致正確,而我也在當中學習到很多,在我看來,要讓末日加速降臨便要扭曲人類對自然的認知。」徐文風微笑道。
「對自然的認知……?」
「沒錯,自然宇宙是由物質世界和能量世界交疊錯綜而成,如果偏棄或是偏重一方,便會對整個自然的認知產生扭曲。而人類雖有六識卻限制於身體五官,所以會很容易觀察到屬於物質世界的一切,也所以,教尊過去幾百年的努力便是在盡力將人類的世界觀引導向失衡,讓人類只承認物質世界的存在。」徐文風續道。
林靈軍點頭,他知道,所謂六識,指得是人類的眼、耳、鼻、舌、身可感受到的色、聲、香、味、觸等五塵而生的眼識、耳識、鼻識、舌識、身識再加上意識,本來六識俱全方為真人,可是,人類因為有欲多嗔,所以往往會被前五識所迷惑,失去了探知第六識的本心,也因為如此,總使天地千劫輪迴,總是免不了末法的降臨。
聽徐文風這麼說,林靈軍心中有了個底,猜道:「所以,他就在中古的歐洲,以聖.傑爾曼柏爵的身分到處現身,提點許多我們現在所知道的科學理論的發現?」
徐文風點頭道:「沒錯,牛頓的許多研究都是和教尊互相討論的結果。不過,到晚年,牛頓卻超脫了一般人類的智慧,透過自己在物理和數學研究累積的直覺,發現了超自然的存在,於是開始鑽研神秘學。
在那之後,教尊才發現,原來一般人類可以不經過任何靈力神通,只經過長期觀察自然定律,便可以以直覺感應到靈界虛空的存在。也就是說,只要長期潛心於體驗自然,便可以輕易超越前五識,擁有感知第六識的特殊能力,所以教尊決定改變方向……」
林靈軍問道:「改變什麼方向?不倡導科學了嗎?」
「呵呵,難得和你談論的這麼愉快,我本來應該傾囊以告,可是,你不打算插手安德烈的事情了嗎?」徐文風笑著,這笑容讓林靈軍有種中計的感覺,可是卻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安德烈的事情?我當然會啊,明天的會議上我一定會當場揭穿葛蘭和史旺那兩個壞傢伙的陰謀。」林靈軍說道,他不懂徐文風為何會如此問自己。
「可是,安德烈他現在大概已經出發去地文森了吧。」駱承雲乾咳一聲說道。
「什……什麼!」林靈軍大吃一驚,他怎麼會想到剛剛才看到史旺提議,安德烈現在就被派出去,他本來還想在明天的會議上搶先說出來,讓葛蘭和史旺兩人進退不得。
「地文森基地在廣東廣西的交界山區,那個地方如果沒有先導,根本不可能找到,而我也是那個基地的顧問之一。所以,史旺剛剛不只來跟我要了我手上的報告,還讓我簽了通行證。」徐文風說道。
「可惡,難道這邊說要派機就馬上會有嗎?現在可是凌晨了耶!」林靈軍起身便要出去,他心想,或許還來得及趕上阻止安德烈登機。
「你知道這基地的登機處怎麼走嗎?」徐文風問道。
林靈軍停下腳步,思考了一會之後說道:「呃,我知道你會想辦法讓我跟上的。」
對此,林靈軍很有信心,如果徐文風不想讓自己跟上,就絕對不會話說到一半便停下來提醒自己。
「哈哈哈,你很聰明。」徐文風大笑道。
「哼!」林靈軍冷哼一聲,以徐文風的性格,他會打斷本來的談話讓自己跟上,必然另有算計,可是,自己也別無選擇,現在要不就是讓安德烈的研究資料全被銷毀,要不只好硬著頭皮上了。
他感覺跟徐文風鬥智,每次都有種以卵擊石的挫折感。
「走吧。」徐文風起身,走出房間。
「媽的。」林靈軍低聲罵道,卻也無可奈何,只得跟著徐文風後頭走去。
駱承雲則是在林靈軍身後,苦笑跟上。
三人來到了停機坪,經過詢問之後知道,安德烈已經在五分鐘前離開了。
徐文風轉頭問道:「看來是來不及了,怎麼辦?」
「哼,你說我能怎麼辦?還不都是在你的計畫中,我哪裡有選擇的機會?」林靈軍實在不甘心,對徐文風做了個厭惡的鬼臉。
徐文風不禁大笑,道:「你一直都有選擇的機會,只是性格也決定了命運。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追上去,一個是留下來。追上去,或許可以在安德烈進到地文森基地前將他攔截下來,保存帶在他身上的那些研究資料。但是,我們不會跟你一起追上去,所以,你等於是要自己孤身上路,應付一切事情,如何?」
駱承雲聽徐文風這麼說,心中不禁一緊,因為他知道徐文風的真正意思。
對地文森基地他也略有耳聞,那是在廣東廣西交界山區的一個聯合國秘密基地,因為那個基地裡面的研究牽涉到各種生化毒性應用的研究,為免招到非議,所以安管十分嚴格,所有預算經費也都是以秘密預算和私下經濟援助的方式進行。
重點是,任何交通工具都無法直達基地,必須在指定的地方下機,然後有先導人員帶領進入。
由於安管十分嚴格,就算有徐文風簽發的通行證,只要不具有研究人員身份,最終還是不得進入基地,而在那之後,先導人員也只會帶著林靈軍回到原地便放牛吃草。如果林靈軍應變不夠,很可能就會喪生在那個山區中。
駱承雲看林靈軍低頭思考,不禁想要出言提醒和阻止,可是,他怎麼說得出口,只得暗暗祈禱,林靈軍會因為害怕而卻步。
雖然,他知道自己這樣的祈禱是很奇怪的。
可惜,事與願違本來就是人生常態,還沒三分鐘,駱承雲就見林靈軍抬起頭來,靈活的眼睛流露出肯定的神光。
「好,我追上去。」林靈軍說道。
「好!」徐文風笑道。
「可是,你不是研究員身份……最後還是不能進入……」駱承雲心急之下不自覺脫口提醒,但是話才出口便發現不對,這麼一來不就是倒戈通敵嗎?因此還沒說完話,他便趕緊住口,低下頭去。
林靈軍聽駱承雲這麼說,不禁吃了一驚,隨即回瞪了徐文風一眼,道:「原來是這樣,你這傢伙為什麼這麼可惡,老是想耍弄別人?」
徐文風回看了駱承雲一眼,又轉頭微笑道:「沒錯,你不是研究人員,就算有我簽發的通行證,在基地入口的安檢就會被擋回。不過,地文森基地由於要保持隱密性,所以飛機不會降落在基地外,而是降落在大約二十五公里外的先導站,那中間有二十五公里的路可以讓你追到安德烈,你可以考慮考慮。」
「好,我去。」林靈軍點頭答應。
徐文風點頭,轉身去幫林靈軍申請飛機和簽發通行證。
沒三十分鐘,一切都已經辦理妥當,徐文風拿著通行證遞給林靈軍,道:「飛機準備好了,去吧!」
林靈軍此時也已經把自己的背包取回,他收下通行證點點頭,轉身離去,可是,不知道想到什麼又停下腳步,轉了回來。
「你難道不怕以後會下十八層地獄嗎?」林靈軍雖然知道這樣問很突兀,可是他真的很想知道,徐文風的腦袋裡面到底在裝什麼。
「噢,不怕,因為我去過了。我是從地獄回來,準備帶走全世界的惡鬼。」徐文風回答道,表情十分平靜,就像跟朋友說再見一般自然。
對這個回答,林靈軍只能傻眼,他摸摸頭,長嘆一聲,轉身上飛機。
駱承雲看著飛機遠去,心中五味雜陳,有慚愧也有一點失落,他不敢看徐文風,只好默默低著頭。
徐文風拍拍駱承雲的肩膀,笑道:「不要想太多了,我可以了解你的心情。」
「大哥……我真是抱歉……這……」駱承雲知道抱歉之類的話並不適用在末日會四天王之間的相處,可是剛剛自己對林靈軍的提醒,駱承雲實在只能說抱歉。
徐文風和駱承雲緩緩走回自己寢室,一邊走一邊說道:「沒關係,其實他的確是個很特別的人。不說個性,光是長相就讓我們意想不到,不是嗎?」
「是……」駱承雲不知道徐文風這樣是安慰自己還是另有用意,所以也不敢多說,只是簡單答應。
「不過,你的態度的確令我大感意外,算是一個我當初沒料到的小失誤。你……真的喜歡上他了嗎?」徐文風問得很遲緩,顯然心頭也感到艱難和尷尬。
「我……」駱承雲漲紅了臉,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老實說,這問題還真難回答,而有些問題難回答也等於回答了。可是,駱承雲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可不是同性戀,而且對林靈軍的感覺也不是男女戀情的喜愛。
可是,那喜歡雖然不能算得上男女之間的愛戀,卻十分類似,這讓駱承雲真的難以接受,這件事情,他一直不敢說甚至不敢想。在乎林靈軍,讓他感到很難堪。
「其實,我對這孩子也出現過不該有的感情……」徐文風淡淡的說道,他的這句話讓駱承雲感到愕然。
「大哥……這……這是什麼意思?」駱承雲大吃一驚,難道徐文風也跟自己一樣,對林靈軍頗有好感。
「哈哈,你可不要想歪了,我是說心軟……」徐文風大笑道。
「噢,原來是這樣。」駱承雲臉上一熱,對自己剛剛的「想歪」還真是有點慚愧。
「他有一種魔力讓人會心軟吧,上天給他姣好的容貌或許是別有用心,我剛剛差一點就心軟了。」徐文風笑道。
「嗯……」駱承雲點點頭,他不太清楚徐文風的意思,因為剛剛他沒感覺徐文風有任何心軟的需要和跡象。
「你變遲鈍了,三弟。」徐文風嘆氣道。
「啊!什麼意思?」駱承雲不解問道。
「以前的你很容易舉一反三,將資料收集起來在腦袋反芻成為資訊,接著再經由這些資訊去推測未來可能的狀況,一向都是我們能夠無往不利的原因,最近的你真的大失常態。」徐文風說著表情轉趨嚴肅。
駱承雲愕然半晌,想要反駁和為自己找個台階,最後卻嘆了口氣,因為他也感覺自己似乎變遲鈍了。
「史旺他們派安德烈去地文森基地的藉口是啥?」徐文風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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