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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小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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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末果] 請夫入甕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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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3 16:44:32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179章 陽光男孩

  青兒悶頭一想,北朝二公主自小有百合之好,喜歡看人家辦那事………

  「哎呀!」了一聲,顧不上換下自已身上髒衣,開門逃了出去。

  白筱掩嘴悶笑,換過那身花衫走到門邊,手指剛觸了門,聽門外有聲音傳來,不急著出去,手扶門框,豎耳聆聽。

  小孤壓低了聲音道:「爺爺,要不我再跑一趟?」

  老人搖頭,「去不得了,你回來了這許久的時間,來去一趟少說也得兩個時辰,風荻定然早已察覺,你再去,正是自投羅網。」

  「可是爺爺接下的這樁買賣………」小孤甚是頭痛,這些年來接下的買賣還不曾失過手,這次可砸了招牌了。

  「由他去吧,我一會兒去給他回個話。」老人朝小青門口望了望,人算不如天算。

  「反正他沒說要的是什麼東西,把那夜壺給他拉倒。」小孤伸長了腿坐在桌邊,手中把玩著的筷子,往後指了指被青兒擲在一邊,滾倒在地上的陶瓷夜壺。

  白筱聽到這兒,經不住笑的打千,這個小孤的性子實在有趣得緊。不知雇他們的人捧著那夜壺是什麼表情,想必好看得緊。

  還想再往下聽,木門刷的一下被拉開,青兒鐵青著臉立在門口「換完沒有?」

  白筱朝她拋了個媚眼,嚇得她一哆嗦,抱了胳膊,朝院裡喊道:「哥,你怎麼弄了這麼個變態回來?」

  小孤停了談話,朝這邊望來,見白筱穿了一身花布衣裳,眼裡閃過一抹驚詫,哈的笑,「她竟將青兒這身土得掉渣,穿了一回,就說什麼不肯穿的花床單穿的甚好看。」

  白筱嘴角下拉,橫了他一眼,就知道那丫頭沒這麼好心,果然是拿自已看不上的破爛打發她。

  再看桌邊的老人和小孤,不知他們到底怎麼處理自已,扁著嘴的走到桌邊坐下。

  老人遞了盛飯的碗給她,「你逃了出來,這方圓幾百里的道路,定然要封鎖清查,你一個姑娘家孤身怕是走不出去。吃完飯,好好休息一夜,想想有沒有什麼人可以投靠,如果有,我們幫你報個信,送你過去,倒不是什麼難事。」

  小孤順手塞了雙乾淨筷子到她手中。

  白筱視線在老人和小孤臉上來回轉動,「我弄丟了你們的貨,你們不打算拿我去換賞金嗎?」

  小孤斜撇了她一眼,扯了扯嘴角,「拿你去換的那點賞金,沒準我後半輩子就得在大牢裡蹲著,這出力不討好的買賣,我沒興趣。」

  老人搖頭笑了笑,「姑娘儘管放寬心,我們只以盜為生。」

  白筱捧著碗,心裡一寬,眼底竟有些潮意,笑了笑,埋了頭挾了飯粒往嘴裡塞。

  換了衣裳出來的青兒,往她對面一坐,「喂,你可別賴在我們這裡,盡快打算何去何從,我們這粗糧淡飯可養不起堂堂公主。」

  白筱浮上來的那點鬱積,一掃而空,扒了口飯,口中吁嚧,「要留我做老媽子的人,不知是誰?」

  青兒一口飯哽在了喉嚨上,漲紅了臉,半天才嚥了下去,轉頭對小孤嚷道:「哥,趕快把這臭丫頭弄走。」

  小孤瞟了白筱一眼,只顧吃飯,全當白筱和青兒透明。

  青兒喚了幾聲,不見回應,生著悶氣也埋了頭吃飯。

  老人飯量小,喝了兩盅酒,吃了些菜,便放了筷子,起身出門出去了。

   *****************************

  風荻不等通報,逕直衝進王后寢宮。

  正歪在貴妃榻上的王后,抬眼見他陰沉著臉,微微坐直了些,不等他開口,搶先呵斥,「為了個女人,連起碼的規矩都不顧了,成何體統?」

  風荻忍氣向她行過禮,直接問道:「母后要處死白筱,為何不與孩兒商量?」

  王后料到他會來鬧,但現在見他直接向她質問,仍怒火上竄,「與你商量,你會允嗎?」

  「不允。」風荻想也不想,一口回拒。

  王后冷哼了一聲,「既然如此,何需與你商量?你貪戀那女人美色,連父仇也不顧,你父王地下有知,不知該如何痛心疾首。」

  風荻眼角處見貴妃榻後露出一抹男人衣角,冷笑了笑,問道:「母后執意燒死白筱的目的何在?」

  王后眉頭一豎,「還能有何目的,自然是為我夫君,你的父親,百姓的君王報仇,以洩民恨。」

  「戰爭中,父王身亡,我固然恨白筱,然百姓當真恨嗎?而母后又當真恨嗎?我看未必。」風荻眼角寒意迸出。

  「放肆。」王后按案而起,指了他,「你當真被白筱誘惑得連自已姓什麼都忘了,居然敢在為娘面前胡言亂語。」

  風荻冷哼了一聲,突然繞過貴妃榻,從帷幔後揪出個道士,丟到地上,「母后這是做何解釋?」

  王后臉色煞時白了,強作鎮定,「我這些日子因為你父王的事,心神不寧,請道長過來做個法式。」

  風荻看著她,目光中有絲鄙視,「母后成他也不是一朝兩朝了,孩兒只是不願理會母后和父皇之間的這些破事。父王一死,母后便全然不知檢點,皇兒遠在『瑜城』也有所耳聞。母后自認這些年來,父王南征北戰,母后打點朝政有功,無論做什麼,朝中大臣不滿之聲,不絕於耳,大有聯名廢後之意,母后方知心慌,想借處死白筱來表明自已對父王的一片忠愛之心,重新籠絡人心。如果母后當真是為了父王,才有此行,兒臣也無話可說。但母后想用這樣方法來哄騙眾臣和百姓,繼續在後宮**,兒臣萬萬不允。」

  王后激憤至極,看看地上的道士,又羞憤難當,臉色極是難看,「一派胡言,誰教你說的這些混帳話?」

  風荻直視著她毫不相讓,「是不是混帳話,母后心明。」他深吸了口氣,自已明明是恨白筱的,但心裡有個信念,絕不能讓她死,否則自已一定會後悔一輩子,到底是什麼原因,他也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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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3 16:44:54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180章 小孤的好奇心

  王后氣得身子亂顫,盯了他半晌,見他神色間並無猜忌(看不清,不過能連貫閱讀)自己那點事,他定然有證有據在手,含混不過去,如今只有強壓。

  驀地將袖子一拂,「我主意已定,你乘早將她送出來,午時點火。」

  風荻心下一片冰涼,伸手入懷,取出調動軍馬的金牌往地上一擲,「看來母親羽翼已豐,已然用不上孩兒,日後母后自只保垂,至於白筱,孩兒會一同帶走,如果你要她的命,先取下我的人頭。」

  說完轉身大步往外走。

  王后驚得面無血色,萬萬沒料到他會為了白筱活絕到這地步,往後退了一步,跌坐在貴妃榻上。

  那金牌在他手上便是調動將士軍馬的令牌,到了別人手上,便只是一塊普通的金子,一個兵也別想調來。

  「你為何要如此?那個女人除了長得好些,有什麼值得你如此?」

  風荻默了一陣,才道:「我上次從北朝回采,不知為何失去了一些記憶。」

  「那又如何?」王后不知他為何突然提起這事。

  風荻掃了眼地上的道士,眉頭又懸一撇,冷聲喝道,「滾。」

  那道人慌忙爬起身,連滾帶爬的出去了。

  風荻等他走遠,才道:「我看白筱有種感覺,我與她以前定然有什麼淵源。如果我沒失這次記憶,定然不會同意父王發兵北朝。

  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們與北朝相處也算和平,父王為何突然攻打北朝?想必母后最為清楚。」

  王后扶著案緣的手一抖,「你想說什麼?」

  風荻歎了口氣,皇室中哪來什麼真情,為了地位,夫妻,兄弟,都是浮雲,「其實母后大可不必如此,雖然母后不比得肖王妃她們那麼年輕,能在父王面前取寵,但她們僅以年輕美貌是無法取代母后的位置的,母后實在是多慮了,父王死的冤枉了些。」

  王后身子一晃,沉了臉,「你是說我杈你父王死?」

  風荻搖頭,「母后倒未必是想父王死,不過縣見父王將肖妃和惠妃寵得上天了,在她們那邊連宿兩個月,不回正屋,肖妃屋裡又傳出喜訊,母后怕肖妃生下皇子,沉不住氣,才縱著父王去攻打北朝。

  是想將父王支開些日子,藉機除了肖妃腹中孩,不想卻將父王送上了不歸路。「

  他說完停了停,又歎了口氣,「偏那時孩兒剛剛失憶,神智糊塗,分不清哪些是該,哪些是不該,才沒加阻止,稀里糊塗的隨父出征,鑄成大錯。如果母后肯聽孩兒一言,此事就此打住,日後行事注意此,外面的風言風語,鬧不了多久。「

  他說完淡淡的看了王后一眼,轉身離開了。

  ※※※※※※※※※※※※※※※※

  小孤拉開房門,立在門口伸了個懶腰,對在院角蓬地除草的淳爺爺打了個招呼,「爺爺早。「走到井邊,打了桶冷水,就存井訪,手捧著並水往臉上潑,「昨晚爺爺去見那客人,他可有說什麼?」

  老人回頭,目光和藹,「啥也沒說,銀子卻是付了。」

  小孤捧著手在面前停下,水順著手指縫往下淌,側臉看向老人,「這是為何?」

  「客人的心思,我們不必去揣摩。」去人搖了搖頭,有此費力的站直身,洗了手,進廚房端了早餐出來,放在院中石桌上。

  「也是。」小孤重新捧了一捧水往臉上搓,「那夜壺,他要不要。」

  老人笑著啐了他一口,「二十幾的人了,還沒個正經,人家是什麼人物,能要那夜壺。」

  小孤哈的一笑,「不要拉倒,洗洗乾淨,把上面那幾塊寶石弄下來,也能賣個幾千兩,這一趟也算沒白跑。風荻那廝真是奢侈,小鳥都比別人精貴些。」

  見爺爺望向前方,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見白築開門出來,已換上了洗淨了的白色衣裙,頭髮沒梳什麼複雜的髮型,隨意綁在一側,被晨光一照,如同雨後的清荷一般清新可人,與昨天從布袋裡出來的狼狽模樣又是天地之別。

  朝她輕點了點頭,算打過招呼,將桶中水潑了,另打了乾淨水將木桶倒了涮,重新擰了半桶乾淨井水置千井邊,活了聲,「洗臉吧。」

  便走過石桌旁曲著一條腿坐在石凳上,順年接了老人涕來的饅頭咬了一大口,望向白筱,傳聞北朝二公主帶三千精乓和一城百姓滅西越兩萬大軍,而眼前這小丫頭纖柔絕秀,實在難與傳聞巾的北朝公主扯到一塊,但以昨天她與看兒相爭,的確又有幾分孿橫,「你當真是白筱?」

  白筱『嗯』了一聲,捧水洗臉,事到如今,也沒必要再編什麼慌。

  老人盛了碗小米粥放在石桌上對白筱道:「姑娘洗漱了,就過來用些早餐。」

  白筱朝老人笑了笑,大大方方的走到桌邊坐下,「謝謝爺爺。」

  見小孤仍在好奇的盯著她在看,仰了臉,直直的向他回看過去,全無羞澀,扭捏。

  小孤揚了揚眉,唇角勾了笑,拿了個饅頭活給她。

  她也不拒,雙手接了湊到嘴邊就吃,小手比那饅頭尚白妹了幾分,煞是好看。

  小孤眉稍揚得更高,咬了一口手中握著的饅頭,眼裡好奇更濃,此女全無以往所見的皇家子女的那種傲慢,嬌橫。

  老人眼裡也露出詫異。

  白筱咬著饅頭,對這個小孤也是暗奇,他身著粗布衣衫,但神節,間全無小百姓見到皇家人的那種小心和阜微,神聲,宵然,落落大方,平和中卻又帶了些若隱若現目空一切的狂妄。

  小孤接了爺爺遞來的粥碗,端著也不喝,向白筷問島,「西越,你可有靠得住的人?」

  從西越到北朝長途跋涉,如果沒有人照應,她一個弱女子,一路上難以太平。

  白筱收回看著他的視線,眼睫垂了下采,長睫輕顫了顫,抬臉望向天邊蒙在薄雲後的太陽,陽光撒在她白如細瓷的面頰上,泛著淡光,迷茫的慢慢呼了口氣。

  她竟無處可去……也無人可靠……

  只想知道莫問的下落,是生是死,卻也不知該從何去杳……

  或許可以求那個人,但她有何面目見他?

  心裡像被撒了一把搗碎了的豆子,亂麻麻的,咯得心痛得厲害。

  他看著她這副神情,也是一目瞭然,不再多問,低頭就著碗邊,喝了口粥。

  秀兒背了個竹簍氣呼呼的從外面進來,將背上的竹第往門邊一放,瞪了白筱一眼,走到井邊打水洗手。

  小孤抬抬眼皮,眼角掃了妹妹一眼,仍吃著自己的早飯。

  老人為青兒盛粥,「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

  看兒一屁股坐到白筱對面,沒好氣的將她瞪著,「拜她所賜,到這個點,才回來。」

  白筱含著一小口饅頭,嚥不下去,已然猜到縣怎麼回事。

  抬眼看向小孤,後者面無表情,只顧吃自只的早飯。

  秀兒將接下的粥碗放下,嘴裡嘰嘰喳嗜的說開了:「幾個城門全有官兵把守,說是捉拿北朝二公主白筱。聽說離京城沂的幾個城池全是如此。過往的行人,挨個的搜,連我這個良民,都被審了半天才放的行,我看不出三天,就得挨家挨戶的搜查。」

  白筱撇嘴,偷兒也能是良民,放下碗筷,向老人和小孤行了一禮,轉身走向門口。

  小孤抬眼看向她,眼裡閃過一抹訝然。

  秀兒愣了愣,「你想去自首?」

  白筱有些哭笑不得,「我又非罪犯,為何孿自首?我存這裡被他們查到,會連累你們。救命之恩,已經無以為報,且能再讓你們受累。」

  如今自身性命難保,那些大恩大德來日再報的空話,不說也罷了。

  者兒也有些意外,這壞了頭,居然還有這份良心,比較起來,倒像自己小氣了,扁了扁嘴,「我們倒不怕什麼受累……」扭頭看向爺爺。

  白筱要走了,沒了顧慮,反覺得青兒可愛得緊,笑了笑,道:「那些傳聞當不得真,你不必害怕,謝謝你的衣裳,那衣裳其畢挺好看。」

  「如果我能走得掉,有機會,請你吃好吃的。」後退兩步,向她擺了擺手,「我走了。」

  輕盈轉身,走向門口。

  小青心口竟像堵了什麼,有些不捨,想叫住她,又開不了口,看向老人,「爺爺。」

  小孤握著筷子若有所思。

  「姑娘留步。「老人看了一雙孫兒孫女一眼,空然叫住白筱。

  「爺爺,還有什麼事嗎?」白筱笑意盈然,她姻,存的心願只吾想知道莫問的下落,至於生死並不在意。

  老人咳了一聲,「姑娘何不在『平州』住上些日子,等風聲過了,再走不遲。」

  白筱微微一笑,這個道理她懂,但現在到處在查,誰敢收留陌生人?再說她如今身無分文,就是想找地方落腳,都成問題,「爺爺的好意,白筱心領了,不過一查起來,難保不挨家撥戶的清杳人口。你們家平白多個人,是藏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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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3 16:45:15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181章 遇貴人

  老人暗暗點頭,這位北朝公主心腸倒是好,肯為他人做想:「我們家多了一口人,自然是藏不住,不過,如果姑娘肯自降身份,老朽倒有一個辦法。」

  白筱像是站在路口,正不知往個方向專的時候,空然聽貝有人指路,眸子微閃,不覺中升起一抹希望,「什麼辦法?爺爺不防說來聽聽。」

  老人望了望從隔壁探頭過來的一枝花枝:「去朽有一個去友的侄子盤下了隔壁院子,但他在外行商,不知何時才會來住,托老朽幫他尋一個人看看院子,閒時收拾收拾,一個月給五兩銀鬥。銀子雖然算不得多,但足夠普通人家一家人的用度,而且對外也可以說某人家東家調來的人,自然不會有人懷疑。」

  能落腳,又有生活費用,對白筱來說,簡盲是雪中送炭,正要答應,見小孤看向老人的眼裡閃過一抹疑惑,閉了嘴,沒馬上回答。

  青兒心直嘴快,沉不住氣,截了話岔,問道,「咦,自我們買了這間院子,在這兒住下,便不見隔壁有人住,那東家雖然也偶爾有叫人來打點,但也是一兩個月才來一回,自個卻從來不曾來過一回。如果不是哥哥看不過去,不時過去幫著收拾收拾,那此房子怕早就朽的朽,倒的倒。幾時盤給了爺爺的友人侄兒?」

  老人收拾著桌上空碗,「也就近幾日的事,覺得跟我們沒什麼關係,也就沒提。正巧遇上白姑娘這事,才想起……」

  白筱將小孤又看了看,見他已起身走開,對這事並不表態,略為沉吟,道:「如此甚好,就勞煩爺爺向東家說一聲,我願意幫他打點些日子的院子。」

  現在出去,也是躲不開官兵的搜查,倒不如依老人之言住下,就算有詐,或者被捉到,和現在出去結果並無兩樣,如果有幸,能脫身也說不準。

  老人點了點頭,將收成一疊的碗放在桌上,吩咐青兒收拾,進屋取了鑰匙,領了白筱過隔壁。

  這邊院子雖然和小孤他們一牆之隔,但裡面卻大了許多,前院,後院,主屋,東廂房,西廂房一樣不少。

  可能是平時有小孤幫著打理,屋子還算齊整,只是久無人居住,屋內傢俱上多了不少灰塵。

  老人將鑰匙交給她,又取了十五兩銀子給她,「這是東家留下的三個月的月銀。」

  白筱還沒開工,就先拿錢,有些過意不安,但轉念一想,既然住下,就免不得要添置些衣物器具,也就接了,謝過老人。

  老人環視了四周,「姑娘隨便挑間屋平住下,我我去交青兒過來幫著你收拾收拾。另外你一個人生火做飯,也甚麻煩,不如就過我家搭個火。」

  人到了絕境,遇上這樣的人家,白筱自是感激,拿了五兩銀子給老人,要留做伙食錢,老人說什麼也不肯收,轉身走了。

  白筱捧著銀子,望著老人微駝的身影消失存門外,眼底一片潮濕。

  將屋子一間間看過,挑了西廂角落的一間不起眼的小屋住下。

  過了一會兒,果然青兒推了個有兩個垂架的公雞車過來,上面有她昨天穿過的那身花衣裳,還有些亂七八糟的小雜資。

  白筱望著那公雞車滿頭霧水,零零噹噹的一堆東西,她也用不上啊。

  看兒對著她,仍不多好臉色,把那身花衣囊往她懷裡一宗,「你這身衣服出去,隨便在街上哪兒一晃,就能被人捉了去。」

  白筱笑嘻嘻的接了,「這就換上。」

  換過衣裳回來,指指她推來的雞公車,「這是……」

  青兒拿了把掃帚,開始掃地,「我哥說那點銀子不經得你傳,又說你天天縮在這屋裡,人家見得久了,反而帶得懷覺得怪,難免胡猜。這些東西給你,自己拿去集市賣了換錢,走動多,和左鄰右舍熟煮的也快,當真遇上有人來搜,也有人幫著說話。多幾個人說你事這兒的人,就算你這張臉跟北朝二公主白筱一模一樣,也沒人能把你當成白筱。」

  她瞥了眼公雞車上的東西,撇了撇嘴,「話說回來,我弄雖然身手不凡,但是他得來的東西換成銀子,都有去處,我們家裡並不富裕,不能白白的養活著你。東西也只能給你這麼多,賣了錢換亂花光了,沒錢再進貨,可別找我們要。」

  白筱拿著抹布擦著桌椅,歪了頭看著青兒板善臉,一句一句的訓斥,咬了唇笑,這姑娘當真是面硬心軟,「謝謝你了,一會兒你回去,代我向你哥哥說聲謝。」

  看兒板著的臉鬆了些,也扭頭看她,「你不像公主。」

  白筱笑了笑,「你認為公主該是什麼樣的?「

  看兒想了想,也說不出應該是怎麼樣的,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反正你不像。」看了她一會兒,壓不下好奇,問道,「聽說風荻很寵你,雖然王后放了話想殺你,但是風荻既然抱你放在他屋裡,肯定是不願你死的。以他的本事,他不讓你死,王后放再多的話辦沒用,也是殺不了你的,你何必要逃出來遭這罪?」

  白筱臉上笑意頓時收得渣都沒有,眼裡霉出狠意。

  看兒抬頭看見,吃了一驚,「你……你這個樣子,好嚇人,你不願說,我不問了便是。」見她愣愣出神,不敢再問,有些殃殃的。

  白筱驀然回神,知道自己失態,穩了穩神,端了銅忿去外面換水。

  門口一陣嘲雜,見小孤帶了十來個村民講來,年裡均拿了掃帚抹布等物。

  小孤朝白筱招招手,「丫頭過來認認人。」

  白筱放下手中水盆,滿面堆簍的上去,跟著小孤將那此男男女女,牛哥,王嬸的叫了個遍。

  這間院子,雖然平時沒人居住,但不時有人來打點,這時聽說芳老人的好友侄子買下了院子,院子的主人快回來T,放個丫頭過來收拾院子,也在常理之中,小孤和老人的人緣極好,由他們張羅,更無人懷疑。

  一起動手,沒多大會兒功夫,便將院子收拾得乾乾淨淨。

  送走村民,白筱叫住走在最後面的小孤,「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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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6 10:26:31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182章 小氣男人VS偷兒

  小孤轉過身,手肘壓了身邊青兒的肩膀,笑嘻嘻的道:「謝我就不用了,不過記住下次別再壞我的好事。」

  突然低頭,湊上前,單手遮了一側的唇角,在她耳邊,壓低聲音道:「下次把嗜好改一改,要帶東西出來,挑好的帶,別專挑男人用過的夜壺,那東西出手,人家一聞那味,價錢就大打折扣,得少不秒銀子。」

  青兒噗的笑出了聲,白筱望著眼前這張神采飛揚的俊美面頰,哭笑不得,「你嫌那東西不好賣,幹嘛還要拿?」

  小孤不以為然的『呃』了一聲,「反正是拿,也不介意拿多一樣,哪管那是什麼東西,好歹能賣幾個錢。如果事先知道被你偷龍轉鳳這一遭,又有這嗜好,我說什麼也不會要那玩意。」

    他左一個嗜好,右一個嗜好把白筱的臉都說青了,將唇一咬,眼角斜飛,突然換出一臉媚態,出其不意的抬手在他臉上摸了一把,他的肌膚居然甚光滑。

  在他呆愕間,尖尖手指撫過他在陽光下泛著珠光的薄唇,「我對男人的嗜好遠遠大於那東西,要不要試試?」

  小孤飛快跳開,躍出門檻,「母老虎發威,惹不得。」吹了個口哨,一溜煙的沒人了。

  青兒站在門口笑得花枝亂顫,「你比傳聞中的百合之好更有意思,能把我哥嚇成這樣的,你還是第一人。「

  白筱兩眼一白,這不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嗎?「熱鬧看完了,該幹嘛,幹嘛去。」

  青兒杵著不走,「我得領你去買兩身衣裳。」

  平州對白筱而言,完全陌生,外面又有許多官兵搜查,白筱確實不方便一個人瞎闖,瞎問,在屋邊一角的樹根下挖了坑,只留了一些銀子用帕子包了帶在身上,將多餘的銀子埋了。

  青兒見她忙活的甚歡,在她身邊蹲下,也拾了根樹枝幫著她搗鼓,「你藏個銀子,也不避著我些,丟了別來賴我。」

  白筱挑挑的望了她一眼,「真讓你說中我,我就是不避你,萬一真丟了,我得要你把我養著,所以啊你閒著沒事的時候,也順便幫我望望門,別讓小偷小摸的進來搬了東西。」

  青兒翻了個白眼,切了一聲,「我們在這兒住了這許多年了,就沒見過有賊上門來偷東西。」

  白筱哧笑出聲,自已家就是大賊,倒說人家是賊,「如果你哥的屋裡著了賊,想必好看得緊。」

  青兒聽了也笑出了聲,抬頭望了望對面與自已家院子相隔的矮牆,突然壓低了聲音,「下次試試。」

  白筱不敢相信的抬眼看她。

  青兒眨了眨一邊的眼睛,笑得有些詭異。

  白筱瞭然,也想看小孤被人偷了是什麼樣的表情,也朝著她眨了眨眼。

  二人相視一笑,達成共識。

  ************************

  小孤停了下來,身子一歪,靠在身邊樹桿上,抱了手臂,望向前方崖邊,屹立著的修長側影。

  他背著手,手中握了支白雪長簫,白皙的肌膚與蕭身融於一體。

  隨意綁在腦後的墨黑長髮隨山風拂開,衣擺翻捲,裡緊他結實的雙腿,讓他更顯得穩如磐石。

  他面頰微仰,望著天上一片血紅晚霞,狹長的窄眸半睜,唇角微微下撇,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嘲諷。

  小孤抬了食指懶懶的一搓鼻尖,「你找我?」

  容華聽見身後腳步聲停下,才轉過身,微微一笑,「是。」

  小孤不問什麼事,先從懷裡取出一疊銀票,以及一張紙楔,遞給他,「這是地楔和盤院子多出來的錢,我爺爺叫我交給你。」

  容華不看他手中之物,笑了笑,「讓淳老費心了,聽說淳老收留的孤兒越來越多,已經有些安置不下。過些日子有大仗要打,怕是又會有不少孤兒送來。這院子,我也用不了多久,以後閒了,淳老留作給那些孩子吧。至於這些銀票,給孩子們置辦些衣物。」

  他口口聲聲都是給柳下淳的,小孤聽了,也不推辭,將地契和銀票塞回懷裡,「那就謝謝你了,在下恭敬不如從命,代爺爺謝過。」

  容華點頭輕歎,「我們征戰留下這些孤寡未能好好安置,這麼多年你們無償收養這許多孤寡,讓我們實在慚愧。」

  小孤望了回天,彷彿又看見兒時硝煙密佈,到處屍骸殘肢,他牽著妹妹在屍體堆裡尋找爹娘的日子,也是一聲輕歎,眉頭微皺,「可惜你的心思不在大業上,否則以你的謀略,統一各國,也能少些戰事,少些無家可歸的孤寡。」

  容華默了下去,良久才微微一笑,「一個人能有幾年的壽命,就算我拼著打下這整片江山,我死了,合久必分,那時只怕有更多的人死於動盪。或許我們地下不知,但活著的人卻更難以安身,倒不如這樣。」

  小孤睜著精明透亮的眼,看了他好一會兒,笑著點了點頭,「雖然是一番推搪之辭,卻也說得叫人心服,看在你這些年送給我們無數金銀物資的份上,不與你計較。」

  容華皺眉淺笑,「既然知道我送了那些金銀與你們,為何還要去洗劫我那間茅屋?」

  小孤挑眉,原來容華知道他過他那間茅屋,不以為然的道:「路過落落腳,小歇罷了。」

  「小歇也能拿了我那把未做完的琴去。」容華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將手一攤,「把我的琴還來。」

  小孤乾咳了聲,揉了揉鼻子,掩了些尷尬,伸手將垂在眼前的一片樹葉扯下,「一塊破木頭也難為你記到現在,當真小氣得緊。當年看你那般寶貝的收著,以為是什麼古董,沉甸甸的,害我煞辛苦才搬了回來,拿與人家一看,卻是把沒做完的琴,全無用處。拿給爺爺當柴火燒,卻不知是什麼木頭,劈也劈不動,燒也燒不著,最後  拿來墊了那斷了半截的桌腳,才算有了點作用。既然你惦記得這般辛苦,一會兒回去拿來給回你便是。倒是我為你保存了這些年,保管費,你總得付給我。「

  容華撇臉啞笑,世間當真沒有最無賴的,只有更無賴的。他偷了人家東西,拿回去出不了手,反倒叫失主給保管費。

  「要不我請你吃上十年八年的牢飯,那些飯錢,抵得你的保管費了。」

  小孤哈的一聲笑,「飯錢和保管費抵了,我們各不相欠,你尋我何事?」

  容華從懷裡貼身口袋中取出一物,拋給他,「幫我尋到另一個,只要尋到了報酬,任你開。」

  小孤伸手將飛來的那抹紅光接在手中,攤開手掌,掌心是一個還帶著容華體溫的血紅珊瑚珠耳墜。

  他行竊多年,各種各樣的寶貝見過無數,時間長了也識得貨的,這耳墜做得甚是精緻,但怎麼看也算不上價值連城,他給出的報酬居然是任人開價,無疑這東西在容華眼中便是無價之寶。

  提了耳墜,陽光從珊瑚珠上透過,化出一圈艷紅光環,抬眼看見容華,「相好的?」

  「妻子。」容華深眸微黯,身後握著玉簫的手指緊了緊。

  小孤眼裡閃過一絲意外,並沒聽說過他有娶妻一事,不過客人的私事,他不關心,點了點頭,將耳墜仍丟回給他,「有消息,自會通知你。」

  容華接過,仍小心的貼身收了,抬步從小孤身邊走過,走向前方山間小路。

  「等等。」小孤站直身,丟掉手中樹葉,叫住他。

  「還有何事?」容華站在原地,側臉看他,見他神色閒然,倒有些羨慕他這般身無約束,閒去野鶴般的性子。

  「你到底要我去風荻的府第偷什麼東西?」小孤本不喜歡過問顧客的事,然這次栽得實在太過沒道理,實在不服。

  容華勾唇微笑,長睫下掩著一抹狡意,「你除了一個夜壺,什麼也沒拿回來,再問這些,又有何用?」

  小孤搖搖晃晃的走到容華面前,將他上下看了個遍,這個少年少年老成,看似柔弱,手一握就能把他拆了,但偏偏他身上有一股讓人不敢小看的迫人氣息。

  「你會稀罕風荻府上最值錢的東西?」他當初接下的生意,便是要風荻屋裡最值錢的寶貝。

  他進了風荻寢室,什麼值錢,什麼不值錢,自然心明,然他有個直覺,不管拿著哪樣,都認為不是容華想要的東西,直到看見白筱………

  容華暼了他一眼,淡淡道:「稀罕不稀罕已經不重要了。」拭了拭手中白玉長簫,飄然離去。

  小孤望天『哧』了一聲,風荻要捉拿白筱,容華便買屋藏嬌,分明是跟風荻作對嘛,不過國與國之間的事,卻是與他無關,愛怎麼就怎麼。

  風荻與容華相鬥,他們白白得了間院子和這些銀兩,倒是不錯。

  吹了聲口哨,心情甚好,向山下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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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83章 媚藥

  白筱穿著一身白底深藍碎花的粗布衣裙,一頭光緞般的秀髮編成辮,雖然難難掩容顏的絕色,但也不至於太過招搖。

  『平州』是商貿重地,城池很大,來往人客眾多,白筱混在集市人群裡,絲毫不突兀。

  頭頂艷陽烤得她汗流浹背。

  白筱不住的招呼著過往人客,然大多是看看便放下,買的甚少,三天下來,這一雞公車的東西沒賣出多少,刨了本也落不下幾文錢。

  望向左右,再看自已車上,青兒給她的這一堆東西,大同小異的賣家足有七八家,撇了撇嘴,青兒光得個嘴厲害,做買賣的眼光實在不怎麼樣,如果不是靠著小孤的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他那一家子,靠著這些零零噹噹的東西,吃糊糊都成問題。

  說起那兄妹二人,行蹤甚是詭異。

  白筱自在隔壁院子住下,每日在他們家混飯,可是自收拾完院子,接連幾日便再見不到小孤的人影,怕是在風荻屋裡沒能撈到好處,這又巴巴的又去了別處踩點或者幹活。

  而青兒每天天未亮便出門,也不知去了哪裡,一天到晚見她的時間也是極少,等天說丟了這車破爛給她以後,她便完全自力更生。

  嘲雜的地方自有他的好處,就算不刻意去打聽什麼,也會有人打堆閒談,八卦消息來的甚快。

  轉眼又過了半天,東西沒賣出一樣,甚是無趣,白筱站和兩腿發麻,橫豎沒什麼生意,索性把雞公車推到一家茶館窗外停住,往雞公車推柄上一坐,看能不能聽到些關於風荻和太平村的消息。

  不料風聲沒聽到,一旁兩個婦人壓低了的聲音卻不住的飄進耳朵,說的儘是自家男人被誰誰勾引,又說那誰誰家的女人何等狐媚風騷等云云。

  罵歸罵,口氣中卻掩不住的有些嫉妒和羨慕。

  白筱聽得甚是不耐煩,轉頭看去,見二人目光望向一側,眼裡噴著火,嫉妒之色盡在眼中。

  順著她們的眼風望了過去,也是一個三十上下的婦人,不過衣著光鮮,自信滿滿,自是別有一番風情。

  再看回身側二人,均不過三十上下年紀,單看臉蛋也不比方才過去那位差,然一身晦暗,穿著打扮卻過於死板老齡化,活脫脫的把三十穿成了四十。

  遇上喜新的男人,她們自是無法和方纔那位相比了。

  白筱正欲轉臉走開,念頭一動,略一沉思,笑吟吟的向那二位走去,「你們的丈夫是不是很喜歡剛才走過去的那個女人?」

  她這句話問的很是欠扁,那兩個女人果然拉下臉,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擰了放在身邊的竹籃,轉身要走。

  白筱低聲笑道:「你有辦法讓你們丈夫喜歡你們多過那個女人。」

  女人猛的剎住腳對望了一眼,不信任的向白筱看來,見她雖然一身粗布衣裳,但面容嬌美,過往男人頻頻看向她。

  雖然不相信白筱的話,但忍不住想聽聽她有什麼辦法。

  白筱將二人表情看在眼裡,道:「我有一種仙藥,吃了就會變得特別的迷人,你們夫君們見了,肯定喜歡得不得了,你們得了他的心,他又怎麼還會去留戀外面的野花?」

  女人看了眼白筱停在一邊擺著小雜貨的雞公車,拉了拉嘴角,多半是一般小商小販哄騙顧客的小把戲,更是不信,轉身又要走。

  白筱裝模作樣的歎了口氣,「女人啊,寧肯眼紅別的女人,也不肯自已試著抓住丈夫的心,也活該獨守空房。」

  眼角處見那兩們婦從又自停下,只當不知,走向雞公車,推了車要走,「算了,我這仙藥,方纔那女人想必會喜歡得緊。」

  剛才走過去的女人是這二位的心病,她的話就像一把錐子在婦人心尖上戳了一下,當真是哪兒痛往哪兒戳。

  她們現在就很不合自已夫君的意,如果當真有她所說的仙藥,讓她女人再誘人些,她們這往後的日子還怎麼過,忍不住問道:「你說的仙藥,當真有?」

  白筱推著雞公車,慢慢的走,「有,不過有法有些講究,否則也難見效果。」

  婦人有些心動,「什麼樣的講究?」

  白筱暼了她們一眼,「你們二位反正也不稀罕我這仙藥,我自不能把秘方告訴你們。」

  婦人見她不肯停下好好說話,前面再走便是人多的地方,說話就不方便了,將她拉住,「你這姑娘說話怎麼這麼嗆人,你不說出來,我們怎麼知道你那東西靈不靈?」

  「包靈,不靈退錢。」白筱推了車又要走。

  她越是不在意,對方越急,兩個婦人一邊一個按了雞公車,「那你拿出來給我們看看。」

  白筱看著她們笑了,「這東西怎麼能隨便帶在身上,如果你們當真有心要,可以下點定金,明天這時候,還到這兒來,我自然給你們,再教你們用法。」

  一提錢,婦人不幹了,「我們哪知道你是不是騙人的,給了定金,你明天不來,我們哪兒找人去?」

  白筱正要尋個說法,肩膀被人一拍,青兒的聲音傳來,「三天,你才賣了這點,肯定是偷懶了。」

  白筱將臉一撇,不說她給的這些破爛難賣,倒說她偷懶,沒好氣的道:「就你這些破爛,換成你,再三天還賣不了這些呢。」

  青兒臉沉了下來,正要回嘴,那兩個人看了看白筱,又看了看青兒,向青兒問道:「她是你家親戚?」

  白筱被她攪了要到手的買賣,正不暢快,臭著臉,「鄰居。」

  青兒來就看她的臭臉,也甚不舒服,嘴角一拉,「食客。」

  白筱啞然,她的確是在青兒家白吃,「我說要交伙食費的,你爺爺不收,可怨不得我。」

  兩個婦人見她們二人鬥嘴不斷,反而喜上眉梢,既然是青兒認得的人,自然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掏了些碎銀放在車上,「我們明天過來。」

  「喂,就這點?我的仙藥可不能這麼便宜。」白筱眉梢一挑,這事居然成了。

  婦人怕她把話說出來,被青兒聽,傳開去以後難見人,忙道:「多少銀子,明天再說,定多定少,只是個意思。」

  一邊說一邊快步走了。

  白筱將碎銀在手上掂了掂,眉開眼笑,這點碎銀比這三天賣的雜貨都多。

  青兒將她拋起的銀子一把握了,「喂,什麼仙藥?」

  「與你無關。」白筱推了雞公車往糧鋪走,要離開『平州』,就得籌路費,要打探消息,也要銀子,長這麼大,第一次知道銀子的重要,靠著這些破爛,不知猴年馬月才能湊上這些錢。

  青兒跟在她身後,滿肚子狐疑,「你該不會騙人銀子?」

  見她走進糧鋪,糧鋪掌櫃迎了出來,也不好再問。

  白筱買了些麵粉,又去買了些麥芽糖,又去藥鋪買了些當歸磨輾成沫,又找掌櫃要了些封藥丸用的蠟。

  青兒跟在她身後,看著她搗鼓,不知她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見她買的東西,都人體無害,到了無人處,終於忍不住問道:「你想拿這些東西做你所說的什麼仙藥?」

  白筱挑眉笑笑不答。

  「你可不能亂來,拖了人家病情,會死人的。」青兒見她不理,急了,上前攔住她。「你跟她們說的是什麼藥?」

  白筱抿嘴笑了笑,搭了她的肩膀,湊到她耳邊,低聲道:「讓丈夫回心轉意的媚藥………呃,床上用的,你要不要來點?」

  暼視著她眨了眨眼。

  青兒頓時漲紅了臉,忙將按在自已肩膀上的小手拂開,「你小小年紀,怎麼這麼壞,滿腦子儘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白筱嘴角一撇,不過是幫她們找回些自信罷了,那些女人並不比別人差,只不過受家規條款約束,處處迫自已一板一眼的做個傳統媳婦,把本身的光芒遮得乾淨,才會被自已夫君忽視嫌棄。

  回到住處,將麵粉和麥芽糖當歸粉合了,搓成丸,想了想,又將頭上珠花摘下,將上面的幾粒大珍珠撬下來,用石塊砸了,輾成粉,將藥丸在上面滾了滾,細膩泛著淡光珍珠粉沾在上面,那麵粉丸子頓時顯出了些貴氣。

  白筱掂在指間看過,甚滿意了,才用蠟封了。

  第二天按約的時辰前往集市。

  到了地頭,見茶館外圍了七八個婦人,昨天下了定的那兩位也混在其中,心裡頓時『咯登』一下,該不會是東西還沒拿,便未卜先知的識破了她的小伎倆,來尋她麻煩。

  心裡七上八下的停步不前,尋思著是不是該推了車走人。

  其中一個婦人眼尖,抬眼看了她,道了聲,「來了。」

  那群婦人蜂擁而上,將她團團圍住,「姑娘你說的那仙藥………」

  白筱將那群婦人看過,個個將她直直的看著,似懷疑,又似期待,「你們………」

  昨天下定的那婦人,臉微微泛紅,「這些都是我們的好姐妹,都為那事困擾,聽我們說起姑娘的仙藥和秘方,就一起跟來看看。」

  白筱長鬆了口氣,掏出那幾粒麵粉丸子,為難道:「可惜我沒帶這麼多。」

  那婦人從她手上拿過一粒,「我們怎麼知道這丸子是不是仙藥,有效沒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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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6 10:27:18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184章 好買賣

  白筱從容的捏開一粒,「你們先看看貨色。」蠟封裡的藥丸,顯著微褐,上面星星散散的布了一層柔和的雪白細沫,對光一照,隱隱透光,湊到鼻邊,藥箱中帶了淡淡的甜,十分宜人。

  光這麼一看,果然有幾分不凡,不由信了幾分。

  婦人臉上微紅,「這個要怎麼用?你說的秘方……」

  白筱將手一攤,「一兩銀子兩個,你們決定要了,我才能告訴你們。」

  婦人怕上當,說什麼也不肯先給銀子,一定要給她先說秘方。

  白筱無奈,清了清嗓子,朝她們招了招手,秘密兮兮的道:「等晚上要熄燈的時候,你們不要把燈全熄,留上一兩盞,最好是紅燭……」

  眾人聽了她的話,想到新婚之夜的燕燕爾爾,甜甜蜜蜜,心神有些蕩漾,又聽白筱道:「你們這些衣裳是萬萬不能穿了。」

  「那……」婦人低頭看向自己身上衣裳,好好地衣裳為何不能穿。

  白筱有意加媚的聲音越加的曖昧,膩聲道,「香湯沐浴,把這仙藥用溫酒服下手,薄衫半解,輕紗綾羅似掩非掩……」

  白筱說得起勁,卻不知頭頂二樓茶館窗邊容華隔窗靜望神色多變的白筱,聽了她的話,一口茶差點噴了出來。

  放下手中茶杯,抬手拭了唇邊茶漬。

  夫人們頓時紅了臉,「那且不是成了那種地方的女子,多難為情……」

  白筱眼角一斜,「你們怕難為情,還是想要男人的心?」頓了頓又道:「罷了,想來你們也是捧不起的阿斗,這些仙藥,我還是賣給別人,你們還是等著你們夫君們另投香懷好了。」

  說著要將說中握著的一把蠟丸收進懷裡,作勢要走。

  「別走。」婦人們羞紅了臉,眸子閃著光,活躍欲試……

  容華聽到這裡,再也忍不住側臉輕笑,不知這丫頭哪兒去學的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再看向她時,從容淡然的神色間有掩不去的笑意。

  白筱暗暗得意,面上卻不做表示,將手掌一攤,「一百兩銀子一粒,付錢吧。」

  婦人們倒吸了一口冷氣,要知一百兩銀子一粒,可不是小價錢,「這也太貴了。」

  「一分價錢,一分貨,好東西自然貴。」說便宜了,她們還不稀罕,白筱不是怕她們拿不出,恨不得說一千兩一粒。

     一提到錢,婦人們又猶豫了,「你這藥到底有什麼用處?」

  「用處?自然是讓你們變得嫵媚動人,嬌艷誘人,你們的夫君看了……嘖……嘖……會怎麼樣就不用我向各位解釋了。」白筱笑得甚是邪媚。

  樓上的聽了更是忍俊不禁,將茶放回身前竹桌,不敢再飲,腦海浮過她身中淫毒那晚的嫵媚之態,心間卻是一湧,臉陣陣的燙,黑眸沉了下去,眸色似水,異常的溫柔。

  婦人們越加的臉燙如炙,悶羞得恨不得挖個洞鑽下去,對她手中的藥丸,卻越加的感興趣。

  「我們怎麼知道,吃了有沒有效果?」

  白筱見費了這麼許久的口舌,還是個不信,眉頭一蹙,也豁出去了,清了清嗓子,「那我試給你們看好了。」

  方纔攝開那粒麵粉丸子丟入口中,過了片刻,眼角斜挑挑的打斜將人看著,做出一副嫵媚之態,她平時雖然看似清雅秀麗,然又有股大骨子裡透出來的媚意,這時又是故意而為之,更是媚入了骨子。

  婦人們看得心跳不已,這仙藥當真厲害得緊。

  白筱將她們的反應看在眼裡,打鐵要趁熱,抬手輕撫面頰,膩聲道:「我好熱啊。」說著將手放在領邊,似要寬衣解帶般,當真誘人得緊。

  突然見有婦人看向一側,面色微變。

  白筱順著她的眼風望過去,見小孤抱著膀子靠在離她們不遠處的樹桿上,似笑非笑的將她看著,眼裡儘是玩味。

  顯然自己剛才那番精彩表演全落在了他眼中,腦中『嗡』的一聲響,全身熱血用上了頭頂,小臉漲得滴血一般的紅。

  愣在那兒,放在領邊的手也不記得放下。

  那些婦人看到他也甚尷尬,個個臉上紅紅綠綠煞是好看,正想轉身逃竄。

  小孤站直身,皺了眉頭,朝婦人們道:「喂,你們不能買她那藥啊,那藥是邪藥,別上她的當。」

  白筱頓時回神,自己辛苦了半天,他居然來攪自己的生意,勃然大怒,「喂,你不要胡說啊,怎麼是邪藥了,明明是仙藥。」

  小孤嘴角一拉,扯了一抹不屑,「還仙藥呢,害得我差點貞操不保,不是邪藥是什麼?」說完,像是說漏了嘴一般,連忙打住,神色間有些不自然。

  然他越是如此,反讓人將他所說的話信以為真。

  白筱一愣,這是什麼跟什麼?都三天不曾見過他,幾時害他貞操不保了?

  小孤人長得好是遠近聞名的,不知想煞了多少姑娘媳婦,然與他的人才同樣出名的,便是她那心高氣傲的性子。

  居然他都難把持,可見這藥是何等神奇。

  婦人們雖然被他撞上,恨不得挖個洞鑽下去,終是不捨得這藥,見她又只得這些,怕錯過了便不再有。

  在出來之前便尋思過,仙藥定然不便宜,事先準備了些銀子,雖然沒料到能貴到一百兩一粒,一個人卻也帶了好幾十兩。

  這時見白筱不留意。

  將帶來的銀子丟在白筱的車上,抓了她手中藥丸,轉身掩了面,逃命似的跑了,至於夠不夠數,就不管了,反正佔便宜的是她們。

  白筱以為這樁買賣要黃,不想卻變成了這番情境,手中藥丸被一搶而空,將銀子抓在手中,眉開眼笑。

  去了包裹將銀子裹了,沒一會兒功夫便掙了二百來兩銀子,誰還賣這一天沒幾文錢的雜貨破爛,盤算著砸碎的兩顆珍珠沫還能裹上幾十粒,這買賣實在做得。

  收拾了雞公車,準備走人。

  小孤晃到她面前,一把見她拽住,「就這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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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6 10:27:42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185章 獅子大開口

  白筱掙脫被他握著的手臂,「不走做什麼?這些破爛留給青兒賣的好。」

  小孤將手掌攤在她面前,「分錢。」

  白筱奇了,打開他的手,「我為什麼要給你?」

  小孤看了看左右,湊近一步,壓低聲音,「我幫你賣了這些東西,你難道不該分錢給我?」

  白筱這是第一次掙這麼多錢,還指著這些銀子打探消息,哪肯給他,將銀子包抱在懷裡,「這仙藥是我一手配製,費了好多口舌才賣出去的,做什麼要分給你。」

  「仙藥?」小孤挑眉笑出了聲,「麵粉糰子吧。」

  白筱臉紅了紅,沒好氣的頂了他一句,「你管我是什麼。」將銀子包束好,推了車就走。

  小孤搶前跟上,「不是我自毀名聲,她們能這麼爽快給你銀子?」

  白筱想想方纔的情景也忍俊不禁,「你明知是假藥,為何要幫我?」

  小孤暼眼看她,「她們缺的是信心,如果你跟她們說,她們如何的好,她們多半不信,拿了你這麵粉糰子,便有有想念,認為自已藉著這所謂的仙藥,就能美若天仙,只要用些心思,就可以挽回丈夫的心,她們得了信心,而你得了銀子,分明是雙利的事,何樂而不為?」

  白筱有些意外,他居然能看透這裡面的道理,對人的心理看得如此透徹,「你當真沒成過親?」

  小孤吹了個口哨,「我才不會受女人束縛,成親可不是我小孤能做的事。」接了她推著的雞公車,上面的東西實在沒什麼特色,賣不出去也是難免,呃,青兒的眼光有待提高。

  白筱笑著搖了搖頭,這偷兒倒是有趣,與他一起,彷彿能將那些惱人的世事拋開,說不出的輕鬆。

  容華望著樓下吵鬧著並肩離開的白筱和小孤,眉頭慢慢擰緊,等看不見他們的身影方垂下眼瞼,陷入沉思。

  直到一個黑衣人在他對面坐下,揭下頭上慕離帷帽,露出與長得一般無二的臉,才抬起臉,望向桌案對面,「查得如何?」

  古越搖了搖頭,眉心緊皺,「我搜遍了皇宮內外,竟無相思草,派出去的人也是無獲而歸。」

  容華眉頭也是微擰,這事當真是奇怪得緊,這些年來,他不斷派人查尋相思草的種在何處,可是一直沒能得到消息。

  這次古越親自前來,仍是查不到蛛絲馬跡。

  古越望了望窗外,慢慢吸了口氣方問道:「白筱…….他還好嗎?」

  容華神情微黯,「還好。」好字出口,心尖象刀扎一樣痛,「帶她回去,不能再讓她留在此處。等商會一完,立刻就走。」

  「你不回去?」容華的決定在他意料之中。

  容華點了點頭,為他斟是茶。「我再查查。」他就不信這個邪,用了這麼多年的相思草,會在西越隱形得無影無蹤。「

  古越靜看了他一會兒,方道:「其實你何必為這事苦苦糾葛,放手便是。「

  容華輕笑了笑,臉上全無改變主意的意思,放下茶壺。

  古越擱在桌上的拳頭一握,「以我說,不如乘這次商會,拿了風荻,我就不信他的命抵不過那幾株相思草。「

  容華搖頭一笑,」殺他容易,活捉他卻難,再說拿了他,迫他們交出相思草,我們拿回去不會種,又有何用?「

  古越將杯中茶一飲而盡,起身,抓了桌上帷帽戴上,「你帶她回去,我來查。「

  ****************************

  白筱見城中廣場正在搭建棚子,上前方是個大棚,往下左右兩側一溜的小棚子,中間鋪了全新的大紅羊毛地毯,十分奢華,說是唱大戲,卻不設桌椅,舞台。

  再看那些盯著佈置場子的監工,不是官員便是西越武將,吃了一驚,忙將臉別過一邊,不敢往那邊多望,引人注意。

  小孤低頭看了看她,又望了望正在佈置的場所,小聲道:「過幾土,風荻也要來『平州』。」

  白筱吃了一驚,『風荻』二字在將她暫時放開的惱恨又再撩起。

  牙關一咬,臉陰沉了下去。

  驀然想起曲崢給她的記事薄裡記載著西越的風土民情,每三年會舉行一次商會,來的不光是附近各國的商家,還有各國的使臣,簽署來往貿易的事項,如果有重要的項目,就連各國的君王,皇子都有可能親臨。

  小孤看了看她,眉頭蹙了蹙  ,她對風荻的恨不是一般,從懷裡取出一個瓶,遞給她,「這個,你可能用得上。」

  白筱接過,撥開瓶塞,將瓶中物倒了少許在掌心,認得是能將人的面色變暗的易容藥物。

  雖然她現在一身布衣,然她出眾的面容終是惹眼,她不精通易容術,強行改變容貌,難免露出馬腳,更引人懷疑。

  倒不如這種僅改變膚色的東西來得方便實用。

  白筱將他看著,有些哭笑不得,「你怎麼不早些給我?」

  她已經在集市裡晃了三天,許多人已經看過她現在的模樣,到這時才拿出來給她,不是玩她嗎?

  小孤聳聳肩膀,無奈道:「我平日也不用這玩意,自然不會有,而普通的易容粉末,且能瞞得過風荻的眼睛,這是我去向『千面』買的。」

  白筱愣了愣,西越有一個奇人,擅長易容,賣出的東西自然是以假亂真,叫人無法分辨,算了算『千面』的住處離『平州』距離,普能人最快也是十天霎時間方能來回,如果能有極好的駿馬,再加上絕高的騎術,披星戴月的趕路,怕也得三五日方能來回,而小孤離開『平州』三日多………

  再看他,雖然仍然神采飛揚,然眼裡卻布了些血絲。

  心念一動,感激之情油然而生,「你這幾天是去尋『千面』買這東西了?」

  小孤轉頭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不直接答她,「東西你是收下了,這東西一千兩銀子,還有我來回的食宿費,辛苦費………嗯………我吃點虧,也不多算了,算你二千兩。」攤了手掌,「拿銀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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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6 10:28:12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186章 落井下石的小孤

  白筱好氣又好笑,感激他這番好心,然被他這麼一鬧,剛剛湧上來的那些酸楚,感動煙消雲散。

  沒好氣的將他的手一推,「你知道我沒錢。」

  「沒錢?那可不能給你了。」小孤將雞公車一丟,伸手來搶她手中瓷瓶。

  白筱花容失色,這可是她救命的東西,死死攥在手心中,夾在手臂中護著,說什麼也不讓他搶去,然見他來勢洶洶,真搶起來,怕是難保,急叫道:「我欠著,我欠著。」

  小孤即時收了手,飛快的伸手入懷掏了一頁紙出來,攤開來放在雞公車緣上,「口說無憑,得立個字據。」

  白筱伸頭過去一看,白紙黑字寫著,『白筱欠小孤二千兩紋銀………』連年月日都寫好了,

  張了嘴半天無語,他居然連這個都提前寫好了。

  過了良久才哈出一口氣,將眼一瞪,大吼一聲,「小孤!」

  小孤挖了挖耳朵,退開一步,「怎麼?」

  白筱裂嘴笑了笑,眼裡全是狠意,真恨不得在他身上咬口肉下來,「感情你是事先算計好的?」

  小孤輕搓了搓鼻尖,吸了口氣,一派的不以為然,「給人做事,拿人錢財,天經地義。你不願意,可以不要的,又沒人勉強你。」

  說著又伸手來搶她護在懷裡的瓷瓶。

  白筱尖叫著躲閃。

  「你再叫,可要引得官兵來了。」小孤幸災樂禍的望了望左右,朝著從他們身邊路過的一個官兵打了個招呼。

  白筱忙住了口,臉黑了下去,咬牙道:「我簽,成了吧?」

  小孤住了手,暼了她一眼,卻拿起那張欠條,慢慢的疊起。

  白筱一看傻了,不知他又要玩什麼花樣,「喂,你這是什麼意思?」

  算了,這東西,我不賣了,省得你說我是強人所難,落井下古。「小孤疊那張欠條的動作,很慢,很慢,慢得可以給人催眠。

  白筱越發的納悶,一把將欠條搶過,拍在雞公車上,斜瞥著他,帶著狠意,一個字一個字的咬牙道:「我……心甘……情……願………的………簽………」

  小孤眉梢一揚,極快的不知從哪兒摸了個印泥出來,笑嘻嘻的伸到她面前。

  白筱瞪著伸在手邊的鮮紅印泥,差點閉過氣去,使勁閉上眼,深吸著氣,平和被他激起的滿腹怒氣,省得被活活氣死在這兒。

  過了會兒,才重新睜開,狠狠的在欠條上戳了個手指印。

  一把抓了欠條,朝他摔去。

  然欠條甚輕,未到他身子,便輕飄飄的飄落。

  小孤將手尼,隨手往身後一拋,接了飄下的欠條,看著往前衝走的白筱背景,甚得意的用口哨吹著江南小調。

  他的哨聲清亮,起伏悠揚,吹得很是好聽,然聽在白筱耳中卻很是氣人。

  衝出幾步,實在壓不下心中怒氣,反身回來,睜圓了大眼,瞪向他得意洋洋的俊容,大喝了一聲,「小孤。」

  小孤忙將欠條背到身後,揚眉道:「手印按了,可不帶後悔的。」

  白筱突然挑眉一笑,剎時間媚態自生。

  小孤微微一愣,聽她柔聲道:「我不後悔,只是想跟你說句話。」

  「什麼話?」他懵懵的問,這些年來東奔西走,美貌女子沒少見,卻從沒見過一個女人可以在眨眼間由一條極致的秀雅之美轉變成另一種全然不同的極致媚然之美。

  白筱咬唇一笑,猛的抬腿,重重的朝著他小腿踢了一腳。

  小孤失神中,竟被她踢了個中,痛得抱了腿,單腳著地,原地跳了兩圈,見她得意的逃遠,苦笑了笑,世間竟有這般野蠻的女人。

  回頭見附近的行人向他望來,顧不得痛,故作無事的將腿放下,往前走,腳一著地,痛得一齜牙。

  聽旁裡有人低笑,「小孤,你也有吃女人虧的一天啊?」

  小孤揚臉過去,「打是親,罵是愛,沒見過嗎?」

  那人開口戲道:「你不是不找媳婦的嗎?還親什麼愛什麼?」

  小孤不以為然的撇臉道:「不找媳婦就不能調情了麼?這叫生活樂趣。」

  轉臉見白筱轉頭過來,冷哼道:「你再胡說八道,我就嫁了你,讓你天天『享受』生活樂趣。」

  小孤一哆嗦忙住了嘴,周圍一片哄笑。

  白筱回來院子裡,將今天掙來的銀子埋了,尋思著再掙些,便沒法尋人打探莫問的下落,然此地人生地不熟,除了與小孤和青兒熟悉,卻不認得誰,就連該向誰尋問打探,都不知道,歎了口氣。

  小孤靠在她院門上,看著蹲在樹下,嬌小的身軀,欲敲門框的手停了下來,竟有些不捨得驚擾了她。

  聽到那聲痛入心脾的歎息,心裡竟隱隱一動,這活潑無懼的外表下,到底藏了多少東西。

  默了一陣,屈指敲了敲門框,輕咳了一聲,「吃飯了。」不等她回頭,轉身離開。

  見青兒站在身後,微微一愣,從她身邊繞過。

  青兒轉身向他追上去,「哥。」

  小孤站住,「有事?」

  青兒望了望白筱所在院子,小心的問道:「哥,動心了?」

  「哪能。」小孤輕抿了抿唇。

  青兒一眨不眨的將他看了一陣,「沒有就好。」白筱與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神色黯了下來,就如那個人………

  小孤輕舔了舔下唇,眉頭微蹙,上前一步,攬了妹妹的肩膀,一同回走,「還忘不了那個人嗎?」

  青兒垂了眼瞼,「哥哥………」

  小孤將攬著她的手臂緊了緊,「傻丫頭,實在不行,就去見見他吧,見過了,大不了狠狠的痛一次,或許痛守之後,便能放開了。」

  青兒搖了搖頭,「我想將他放在心裡,深深的埋著,不讓人看,也不讓人知道,就這麼埋著。我不會去見他,見了就埋不住。」

  小孤眉頭擰成疙瘩,「何苦呢,天下那麼多男人。」

  青兒強忍了淚,笑道:「天下這麼多女人,哥哥為何不給我找個嫂嫂?」

  小孤捏了捏她的鼻尖,溺愛的笑道:「一個妹妹都這麼麻煩,再找個老婆,這日子沒法過了。」

  抬眼見已到了家門口,便打住了話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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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6 10:28:47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187章 青兒的隱私

  飯後,白筱如前幾日一樣,幫著收拾好碗筷,也不多留,便獨自回自己這邊院子。

  到了門口隱約覺得身後有輕微聲響,回身張望,又什麼也沒看見,心裡砰然亂跳,沒來頭的緊張。

  站在原處,不敢進院子,凝聽了一陣,又聽不見聲音。

  眉頭微蹙,可能只是一時的幻覺,正要推門進院,見青兒背著竹簍出來。

  那竹簍,白筱不經意間看過,裡面總放著一把花鋤,幾塊乾巾,並無別的東西。

  但青兒每天將那竹簍背進背出,從不見帶任何花草回來,倒是常見院中晾著洗淨的乾巾。

  她試著問過她,有種些什麼東西,她只是一笑而過,從不作答。然白筱總覺得她笑意後有一抹苦澀。

  心裡就更是迷惑,不願種的東西不種也就是了,何必讓自己如此難過。

  望了望總覺得有異樣的樹林,憂鬱了片刻,悄悄遠遠跟在青兒身後。

  等她們離開,樹幹後轉出來一個一身黑衣的欣長身影,他退邊緊貼著一隻體態矯健半大白虎。

  白虎刨拉著爪子,欲向白筱追去,黑衣男子撫摸著它的頭,搖了搖頭,白虎不甘心,情不願的在他腳邊趴伏下去。

  黑衣人正欲離開,眼前人影一晃,他身影頓時警惕的向後退開兩步,正眼看向眼前陽光般的笑顏,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仍直要走。

  小孤雙臂交錯抱在胸前,笑了笑,「這個白筱果然非同一般,就連古越太子也會親臨打望。」

  古越聽到『打望』二字,眉頭微蹙,臉頓時拉了下來,橫了他一眼,「豆兒,我們走。」

  白虎忙起身隨他走了。

  小孤挑了挑眉,返回院中,停了停,隔著圍牆望了望隔壁院子支過來的紅杏。

  白筱隨著青兒繞到城邊一處山腳下一戶獵戶人家院子前,遠遠見青兒警惕的往後望了望。

  白筱忙縮身樹後,掩去身形。

  青兒見身後無人,便進了一角的一間矮屋。

  白筱心裡疑慮更大,她既然是出來種植花草的,為何會到這樣的地方來。

  等了一陣,不見青兒出來,才向小院走去,在院門外觀望了一陣,不見有人,才走到青兒進去的那間矮屋門前,將耳朵貼著門,聽了一陣,裡面居然全無聲音。

  如果不是親眼看見青兒進去,斷然不會認為這裡面會有人。

  等了一會兒,輕輕推開矮木門,裡面光線昏暗,一眼便能將屋子看穿。

  微微一愣,青兒難道在這屋裡化掉了不成?

  有容華所授挖地道,布機關的那一遭,一愣之後便不自覺的轉往角角落落,那些不起眼的地方看。

  就著門口照進來的光線,果然間屋子中間有一處地面十分光滑,像是經常觸摸著的,走上前,摸了一陣,果然是處拉環。

  猶豫了一陣,仍止不住好奇心,拉起拉環,揭開一塊方形木板,裡面寒氣襲來。

  朝裡望了望,微微有光。

  在獵戶家中設有地窖儲存獵物,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換做誰也不會有所懷疑。

  如非跟著青兒前來,白筱也不會多想。

  下了地窖,穿過一條低矮的地道,看見前方是一扇半掩著的木門。

  白筱摸到木門邊,從門縫裡張望。

  裡面是一間甚潮濕的土屋,土屋內種著十來株不知何種植物。

  屋裡沒有一點陽光,那些植物長得十分茂盛。葉子顯心形,每一株長著一小束掛著豆粒的花心,那些花卻是墨黑色,美得甚是詭異。

  是她從來不曾見過的。

  青兒正小心的給那些植物添土,添完土,又取出乾巾,一片片的拭抹葉子上的水珠。

  小心認真的不漏下任何一片葉子。

  直到白筱站得腿軟,青兒才伸了個直身活動了下身骨。

  臨起身前,手指輕輕撫過其中一株頂端的墨黑花蕾,她的;臉半側過來,竟是白筱從未見過的溫柔神色,好像她手指撫過的不是花草,而是情人的面頰。

  白筱見青兒有出來之意,忙退了出去。

  雖然種點東西,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她畢竟是偷偷跟來的,被人撞見窺視人家隱私,甚不好。

  奔到院外隱身樹後,便見青兒從矮屋裡出來,望了望四周,並無異樣,才走出小院。

  白筱望著她,實在不解,種幾株花草為何要這般偷偷摸摸。

  青兒又將小屋外種的一些普通草藥翻了翻土,隨意撥了一把拋入背著的竹簍,才起身走出小院。

  白筱等她從身邊走過,突然跳出,從她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

  青兒全身一震,嚇得面色大失,回頭見是她,才鬆了口氣,瞪視著她,眼裡帶了些警惕,「黑燈瞎火的嚇死人麼?」

  白筱不以為然的走到她身邊,「人正不怕鬼敲門。」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青兒頓時起了疑心,「你來這兒做什麼?」

  「一個人悶得慌,出來逛逛,遠遠見你走出來,想叫你的,你走得太快,讓我好趕,一路追來,卻不見你的人影,你去了哪裡?」白筱望著前方,口氣輕鬆。

  「我……」青兒看了白筱一眼,「我去採些草藥。」

  白筱也不捅穿,笑了笑不再多問。

  青兒見她神色並無異樣,才慢慢放鬆下來,「喂,你那假藥賣光了?」

  白筱『嗯』了一聲,「賣光了。」

  青兒『哧』的一聲笑,回頭見她頭上珠花,少了兩粒珠子,『咦』了一聲,「珠花上的珠子呢?」

  「砸了,和在那『仙藥』裡了,她們買去也不算太虧。」白筱摸了摸頭上珠花,她喜素,頭上裝飾一向不多,常戴的便是一支珠釵和一朵小珠花。

  常戴的那只珠釵倒是愛的,被容華拿去了,不曾還她,也就沒再另尋釵子,而珠花反倒沒什麼特別喜愛啊,不時的更換。

  現在摳了兩粒珠子下來,自不心疼。

  青兒皺了皺眉,「敗家,皇家的人就是不同,那兩粒珠子都能賣些銀子,還巴巴的砸了還做成假藥。」

  白筱撇了撇嘴角,也不與她爭,那珠子上雕了她的名號,拿出去賣,用不著兩日便能被人揪出來。

  青兒見她不駁,反而奇怪,又反問道:「你今天騙了人家多少錢?」

  「二三百兩。」白筱挑眉,有些小得意。

  青兒白眼一翻,心疼道:「抵不過那兩珠子的錢。」

  「剩下的珍珠沫還能裹二三十粒,還能賣上好些個二三百兩。」

  青兒驚得睜大了眼,半晌才吐了一句話出來,「你真是黑心。」

  白筱將在手中揉碎的樹葉,一拋,她就是沒小孤看得明白人心,「便宜了,她們不稀罕,如果不是怕她們拿不出來,我還想要千八百兩的。」

  青兒啞然,覺得她甚不可理喻。

  這時,白筱突然聽見前方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夾著車輪碾過地面的聲音,向這邊急奔過來,聽得出是官兵行軍之聲,心裡突然一驚,左右轉望,只得身側有一處民宅,屋側灌木叢生,顯然這屋子,久無人住,拉了青兒忙閃身灌木叢之中蹲伏下來。

  青兒不知她為何突然如此,正要發問。

  白筱忙捂了她的嘴,輕搖了搖頭。

  青兒也是聰明的,知她如此定有原因,輕點了點頭,配合的安靜下來。

  不消片刻,遠方燈火通明,一大隊官兵押著一輛囚車而來,後面又另有一輛遮的嚴嚴實實的馬車跟著。

  到了近處,青兒看清被囚在車上的人,面色大變。

  白筱見她神色有異,在她耳邊低聲問,「你認得他?」

  青兒直勾勾的望著那人,對白筱的問話,全然不覺。

  官兵在屋前停下,火把放光的光芒照亮了半天邊。

  白筱暗暗叫苦,和青兒縮成一團,巴不得就此縮到地面下去。

  後面馬車車門打開,戰戰兢兢的下來一個穿著錦袍華服的官紳,面色鐵青,垂著手,一言不發。

  帶頭的軍官手臂一揮,有人上前將囚車打開,將那囚犯從車上拽了下來。

  那人腳下不穩,到是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來。

  就著月光能看清他身上血跡斑斑,卻是受過大刑。

  白筱感到貼著自己的青兒的身子微微的顫,轉頭看她,她臉色慘白,眼裡卻無從懼怕之意。

  有官兵奔到屋門前,一腳踹開木門,衝了過去,屋裡傳出一陣打砸翻抄之聲,過了好一會兒,才見人出來,手中捧著兩株方才在獵戶地窖所見的花草,奉給那官軍。

  白筱心裡越加狐疑,再看青兒,臉上已全無血色。

  官軍結果,眼眸頓時一窄,迸了寒光,踹了地上囚犯一腳,「還有一株呢?」

  囚犯身子不住的抖,明明怕到極點,卻打起精神道:「入宮官爺答應放了我的妻兒,我就告訴你們還有一株的下落。」

  官軍勃然大怒,揚了馬鞭照著他沒頭沒臉的一頓狠抽,「私種仙草是死罪,私賣仙草更是滅九族,你有什麼資格談條件?」

  囚犯將牙一咬,「既然如此,官爺也不必再問,動手便是。」

  白筱握了青兒的手,只覺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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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6 10:29:13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188章 仙草

  軍官聽了他這話,反而停了手,陰森森的橫向在一邊爍爍發抖的官紳,官紳忙低了頭不敢看他。

  小心的道:「他妻兒並不識得種植之法,也不知此事。」

  軍官這才轉回臉,盯著囚犯良久,才道:「這件事我做不了主。」眼露凶光,不過是賣出去一株,只要將這事了了,又有誰能知道?

  囚犯心裡一陣冰冷,到了這時候已然豁了出去,「我偷種仙草,是該死罪,然而我的妻兒並不知此事,她們何罪之有?我要見二皇子。」

  軍官冷笑,「就憑你也想見二皇子,再說這是先皇定下的規矩,且有濫殺索然無辜之說?如果你好好說,我可以讓你們一家人死得痛快些,否則………」

  囚犯又驚又怕,聲音都顫了,「你………你想怎麼樣?」

  軍官一偏頭,「帶上來。」

  身後又拽出一個婦人和一個四五歲大的孩童,另有官兵牽了兩條齜牙咧嘴的大狗出來。

  軍官摸了摸狗頭,對囚犯冷笑道:「它們可是餓了好久的。」

  囚犯心驚膽跳,面如死灰,看向妻兒滿含淚水的眼,哽咽了一聲,突然不知哪兒來的氣力,突然跳了起來,抽了身邊官兵腰間佩劍,發瘋的揮了骨下。

  眾官兵以為他要發狂,反而後退一步,沒敢馬上上前。

  官兵怒喝道:「你還敢反了嗎?」

  囚犯抖著手,將手中劍又是一陣亂揮,「不要過來。」一邊說,一邊一步步後退,退到妻兒身邊,慘笑了笑,「我們就算死在這兒,你也別想逃得掉,你死期也不遠了。」突然反手砍向自已妻兒,刀起刀落,他的妻兒倒在血泊之中,他妻子一時不得死,望著他眼裡流著淚。

  他也流著淚,猛的橫刀割了自已脖子,倒地死去,他妻子才合了眼。

  白筱看到此處,臉色也慢慢白了下去,怒火上湧。

  不過就是幾株草嗎?卻這般逼死人,這西越還有天理嗎?

  這時突然有人上來,在軍官耳邊小聲道:「二皇子來了。」

  「怎麼可能,二皇子明明後日方到。」軍官大驚失色,撇了地上已死去的一家三口,「快拖走。」

  然,還沒來得及動手,馬蹄聲已到面前,一隊高頭大馬在屋前排開,眾官兵哪裡還敢再動。

  白筱看著騎著高頭大馬,緩步走來的高挑身影,原本嫵媚的面容在火光下透著冷寒,不覺中雙手緊緊攥住,眼裡的恨意像是要將對方穿出幾個窟窿。

  風荻掃過地上血泊,冷哼了一聲,鳳眸冷至極點,朝身後偏了偏頭,手中馬鞭一指那位軍官,「軍棍二百。」

  軍棍二百,分明是要了他的命,軍官頓時沒了方纔的囂張,兩腿一軟跪了下去,「末將何罪之有,皇子要末將的性命。」

  風荻冷冷的看著他,全無表情,「到真不知?」

  軍官臉色漸白,強自鎮定,「他私種仙草倒賣,這是犯了先皇定下的規矩,末將只是秉公辦事,何罪之有?」

  風荻臉色一沉,「死到臨頭,還不肯說實話。既然你要問,我就讓你死個明白,省得我冤枉了你。

  仙草種植十分不易,需大量的物資,你剋扣分發下來物資銀兩,飽漲私囊。他出於無奈才私賣仙草增補費用,他雖然有罪,卻也是迫於無奈。

  你急著殺他,不過是怕我前來知道你的罪行,才在我前來之前,殺人滅口。

  不過你萬萬沒料到,他察覺你的意圖,暗中修書於我,更沒料到我會提前到來。「

  他說到這兒,掃了眼地上慘死的一家三口,歎了口氣,「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軍官面無血色,還想再辯,風荻暼向身側,「要我動手嗎?」

  話落,已有人上前將軍官按住,剝了他身鎧甲,一五一十的打起來。

  風荻不理會被打得殺豬般嚎叫的軍官,看向地上血泊,又歎了口氣,「可惜了,來人,將他們厚葬。」

  杵在一邊的官紳,一直到這時候才回過神,撲通一聲跪到風荻馬前,「二………二皇子,臣………臣………」他哆著嘴,後面的話說不出口。

  風荻淡淡的垂眼看了他一眼,「還有一株仙草到底去了哪裡?」

  官紳頭搖得跟浪鼓一樣,「實………實在不知去了哪裡………他………他雖然會種,卻不會繁殖,否………否則怎麼會這麼多年,並不見他另外繁殖出來。再說已經這麼多年了,不曾聽說哪裡有仙草出現,賣出去的那株,怕……怕是早枯死了。」

  風荻不看他,「那些私扣的物資,你雖然沒拿,但你知情不報,也當死。」

  官紳整個人軟了下去,面如死灰,等著受死。

  風荻側臉看他一陣,默了下去,過了會兒方道:「軍棍四十。」

  官紳死而逢生,長鬆口氣,身上更沒了一絲力氣,趴伏在地上,「謝謝二皇子不殺之恩。」

  風荻柔和的五官輪廓,隨著火光的跳躍,帶著冷艷,「如果再讓我發現有私扣物資之事,殺無赦。」

  白筱對他是刀極,然這時的他卻讓她心念一動。

  他對自已的臣民原來也如容華和古越一般鐵面無私。

  如此看來,那些非人的行為,僅僅是對她,暗自冷哼,對他這個人不知是該贊還是貶。

  轉頭看向身邊青兒,見她的瞳孔在火光下閃爍,眼一眨也不眨的看著場中。

  再想她方才去獵戶小屋的種種異樣,心裡突然一跳,難道他們所說的那株是賣給了她?然她那地窖中少說也有十來株之多………

  西越出一些珍貴難得的藥草,這些東西被嚴格控制,已不是什麼秘密。

  如果說青兒冒險種這東西是為了錢財,倒可以理解。

  然聽他們的話,這些年來,不曾往外賣過一株,對她此行就實在費解了。

  難道純碎是為了尋刺激?

  青兒撫摸那花草的愛戀神情在眼前飄過,望了回天,該不會是愛上了這些花草吧。

  那些官兵也不管那軍官死的還是活的,足足打完了二百軍棍,才向風荻回稟。

  風荻不言,直到有醫官上前查過,報已死,才點了點頭,帶著人馬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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