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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小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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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末果] 請夫入甕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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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6 10:29:44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189章 不許的主意

  等官兵遠到看不見火光,白筱和青兒崩緊的身體才鬆了下來,軟靠在一堆。

  白筱用手肘換搗了搗青兒,「那是什麼草,他們這麼緊張。」

  青兒方才緊張的心臟縮在一團,痛得呼吸都困難,深喘了口氣,站起身,背上竹簍,「你不知道的好。」

  白筱就沒指望她肯說,隨她站起,跟在她身後,突然問道:「那個人把那什麼『仙草』藏在那黑屋裡,為何不死?」

  現在雖然是晚上,但那小屋的窗戶均被木條釘得死死的,就算大白天,也透不進光。

  青兒想也沒想的道:「見了光才會枯死………」話說出口,方知說漏了嘴,連忙打住,回頭見白筱若無其事的跟在她後面。

  眉頭一皺,「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白筱也是自處險境,被小孤所救,又得他們收留,才有現在這暫時的平安,也不瞞她,「賣出來的那株是你買下的,是嗎?」

  青兒陡然一沉,「你跟蹤我?」

  「我只是好奇。」白筱知道不該窺視她的隱私,然現在知道了,也就忍不住想知道更多,「你哥哥做這行,已經是險到了極點,你為何還要冒這麼大的險做這事?萬一被查到………」想到方纔那一幕,心裡冰涼一片。

  她和小孤都是踩著刀刃過日子。

  青兒見她眼裡儘是關切,怒意漸去,將背上的竹簍往上聳了聳,接著往前走,「與你無關。」

  「為財?」白筱追在她身後。

  「不是。」青兒眼角瞄了她一眼,「就沒見過你這麼貪財的公主。」

  白筱扁了扁嘴,如果不是落到現在這地步,鬼才愛財,「那軍官居然可以從這東西裡面貪得如此之多的錢財,可見這東西養起來當真貴得很,你該不是把你哥哥弄來的錢都餵了它們?」

  「哪能,它們可沒花我哥哥一兩銀子。」青兒與她相處幾日,雖不時與她拌嘴,卻知她是個極有分寸之人,並不擔心她會將這事往外倒。

  「吹吧,就憑著你那些小破爛雜貨,哪來這麼多銀子?」白筱一想到她那一雞公車的破爛就沒了語言。

  「他們沒尋到方法,自然貴得很,其實那東西只要用心些,根本無需什麼錢財便能養得甚好。」青兒終是年輕,說起來,便有些沾沾自喜。

  白筱並不大著惱那是什麼名花貴草,見她那表情,仍忍不住問道:「他們種了這許多年,都不會,你如何知道的方法。」

  青兒撇了撇嘴,「他們有一屋子這東西,死了一株,還有別的,只要不會死光了便可以,哪裡會千小心,萬小心,自然也不會用盡心思去另尋方法。而我只有一株,死了不會再有,當然要天天盯,日日護,想方設法的保著。時間長了也就尋到了些門路。」

  她娓娓說來,白筱聽著,可以想像出她小心翼翼呵護?僅有的那一株花草時的情景,不由生出些酸楚,氣氛變得有些沉重,吸了吸鼻子,戲笑道:「看你一片葉子,一片葉子的抹著,嘖嘖,那溫柔勁象對著男人一般。喂,你到了嫁人的年齡也不找男人,天天對著這些花草,該不會有戀花癖吧?」

  青兒臉不由的紅了,呸了她一口,「以為人人像你那般變態。那東西喜陰,見不得陽,然陰暗的地方自然潮濕,它偏偏又久泡不得水,泡和久些,葉子就會爛,如果一路爛上去,極易死,所以很難養活,其實只要每日在下露水之後,將葉子上的水珠抹去,便能長得好好的,長到一定光景,自然會分出新枝。

  那幫笨蛋,不明這個道理,一味的將爛到花莖的花枝重新修剪插種,抽新芽來保證存活下來的數量。

  而這東西甚怪,它自然分枝出來的新枝,無需多加理會,而修剪出來的插技卻非插種深海寒泥中方能存活,深海寒泥何其難得,而且深海寒泥離了母石三個月便干結,不可再用,如此一來,種幾棵草自然是貴過黃金。

  那些笨蛋只想發展新枝,卻沒想想怎麼保住舊草。虧得西越有錢,花著大價錢保著,也正因為這樣才會讓那些個人生貪念。「

  她左一個笨蛋,右一個笨蛋的罵著,說得甚輕鬆,白筱卻聽得吁噓不已,這得她費了多少心思和心血才能琢磨得出來。

  「照你這麼說來,尋到了方法,也並不難養?」

  青兒『嗯』了一聲,「只是繁殖的甚慢,想要多些,卻也是極難,我種了這好些年,才得了這十來株。」

  白筱倒覺得她一株種成了十幾株由經很是了不得,「這麼說來,你那十幾株定然能賣上好些錢。」

  青兒鼻孔朝天,「價錢連城,不過只要一露面,便人頭不保,再多錢,也享受不了,我警告你,可不許打我這花兒的主意。你想要錢,賣你的假藥去。」

  白筱『呵』的笑了,見前方已有人走動,便轉了話題。

  青兒見如此乖巧,識得眼色,對她越加喜歡。

  白筱回到住處,又搗鼓著裏了些麵粉丸子,才洗漱了上床睡覺。

  和青兒一起時,顧著說話,沒時間胡思亂想。

  這時獨自躺在床上,想著莫問,不知小孤四處奔走,能否聽到些風聲,或許可以試著請他幫忙打探打探,雖然那傢伙收錢不眨眼,甚是黑心,但總強過全無目的的瞎撞。

  想著那二千兩的欠條字據就甚頭痛,今天掙的那點銀子尚不夠給他還債。

  又想著風荻那張邪媚的臉,心中騰起火,久久難滅。

  一陣涼風從窗外吹進,她轉頭望去,見一枝花橫在明月上,想起在『熙和軒』的窗戶上,總能看見一枝梅枝橫在明月上,而他坐在桌邊處理事務疲憊了,總會抬頭望向化帶著梅枝的明月。

  那日他在車下焦慮的神情在眼前飄過,胸口猛的一抽痛,赫然驚住了,過了許久才回過神,望著那輪明月,腦中慢慢抽空,沒了睡意,直到天將亮,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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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6 10:30:10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190章  越描越黑

  白筱正睡得熟,一陣乒乒乓乓的敲門聲將她吵醒。

  這大清早的,有人來打擾,還是頭一回。

  納悶的揉著惺惺睡眼,猛地一個玎玲,該不會是風荻發現了她的下落,帶了官兵前來搜查。

  一骨碌從床上爬起,出了房門,踮了腳尖便要往後門溜。

  出門沒兩步,發現門外叫門的均是女人的聲音,並不是她所想的官兵。

  心下甚奇,折了回來,湊到院門便尋了個門縫往外張望。

  見門外立著的卻是昨天買她的麵粉丸子的婦人。

  又是一驚,難道是那東西吃了沒效,或者效果不佳,上門踢館?

  哪裡還敢答應,越發的放輕腳步,做賊般的回縮。

  「難道不在家,是不是去了集市?」門外拍了這陣的門,裡面沒有應答,不由得停了下來。

  「我們去過集市,不見人,這時辰該是在家才對。」

  「會不會是去了別處?」

  「要不,我們晚些再來?」

  白筱心大心小的杵在房門邊上,想關了房門接著睡自己的回籠覺,又怕她們發起瘋,破門而入,就得把她堵個正著。

  「一個姑娘獨住,該不會出了什麼事?要不我們把門撞開看看?」

  白筱驚得哪裡還有瞌睡,抬頭看向與小孤加相隔的矮牆,微一遲疑,躡手躡腳的摸過去,搬了幾塊石塊踮腳,提高裙子,手臂勾住圍牆,打了一條腿上牆,費力的攀爬過去。

  剛探了個頭,與正在牆邊洗漱的小孤對了個眼瞪眼。

  小孤不可思議的將她看著,這位公主居然爬牆………

  白筱被他撞上,也甚尷尬,扯了扯嘴角,擠了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小孤伸長脖子,從矮牆上望過去,看向隔壁院門,已是瞭然,抱了手臂,挑高了眉梢,也不走,幸災樂禍的看著。

  白筱翻了個白眼,笑都省了。

  拍門聲又起,白筱即時一驚,腳下一滑,身子頓時失了平衡,向這頭跌了下來。

  小孤搶上前將她接住,驀地又想到她所說的,碰了她就得娶她,忙又丟了手。

  白筱『砰』地一聲跌趴在地上,痛得一聲悶哼,抬眼瞪他。

  小孤無辜的聳聳肩膀,低聲道:「我沒碰你。」

  白筱恨得咬牙。

  門外又有聲音傳來,「看樣子當真不在。」

  另一位急道:「她不在,可怎麼樣,她說過數量不多,萬一賣給了別人,那可怎麼辦?」

  白筱一聽,臉上神情,轉怒為喜,原來不是踢館的,是上門買賣。

  又聽門外道:「但不在家也沒辦法,走吧。」

  前面那位歎了口氣,敲門聲便停了下來,大有要離開的架勢。

  白筱顧不得被摔痛的屁股,一骨碌爬起來,攀著矮牆想爬回去,然聽到腳步聲向這邊走來,等她爬回去,她們怕是已然走遠。

  急忙轉身,向院門奔了過去,一把拉開院門。

  看著一群婦人走來,如果一人一粒,又是幾百上千兩的進帳,莫問的消息費,估計也能摸上個邊了。

  呃,這專賣當真做得。

  像是看到了一線希望,面上頓時放了光,如沐春風。

  外面婦人,一眼瞅見她,跑著迎了上來,滿臉堆笑,「哎呀,在這裡,害我們好找。」

  白筱笑著裝傻,「不知找我什麼事?」

  昨天買過麵粉丸子的婦人面露羞澀,「姑娘的『仙藥』當真靈的很,所以我們姐妹們都想買上一些,當然我還和多要些。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

  「有,當然………」白筱眼角間見立在一側的小孤似笑非笑的將她看著,眼裡儘是玩味,頓時尷尬,神色間便有些不自在。

  推著婦人往外走,「我們過隔壁去。」

  婦人眼尖,一斜眼,瞅見院裡的小孤,眉宇間頓時露出些暖昧笑意,朝她遞了個眼神,「我說怎麼尋不到姑娘,原來又來勾引小孤,什麼時候請我們吃喜糖啊?」

  白筱耳根子刷的一下透紅,結巴著,「誰………誰………誰勾引他了?」

  本有些幸災樂禍的小孤見一把火燒到了自已身了,也著了急,「喂,喂,你們可別亂說啊,我跟她一清二白,什麼事也沒有。」

  他不辯還罷了,越辯,女人們越認定二人有染,向白筱笑道:「姑娘的『仙藥』當真好得很,難怪小孤也抵不過。」

  眼角掛著小孤,嘖嘖兩聲,甚是羨慕,說話也越加的露骨,「小孤長得這麼好,可是天上人間難尋的人才,昨晚想必銷魂得很,就是不知他那本事如何?」

  話飄入小孤耳中,整張臉剎時間象煮熟的蝦子,不敢再和那些婦人爭辯,朝著白筱叫道:「喂,你倒是跟她們說清楚,我們………」

  婦人低笑,「我們,我們,真親熱,看來這喜酒用不了多久了。」

  小孤頓時啞然。

  白筱大清早的從他院子出來,真真是有口辯不清,窘得恨不得挖個洞,鑽下去,漲紅著臉,瞟了眼小孤,後者也是一臉的納悶,將臉一沉,「你們到底要不要『仙藥』了?如果不要,我可要走了。」

  如今之計,也只能轉移注意力,擠開人群,漲紅著臉朝隔壁走。

  「要,怎麼能不要。」婦人們調笑歸調笑,哪能忘了正經事。

  一窩蜂的朝著隔壁院子湧。

  邊走邊問她些穿著打扮的事。

  白筱哪能當真知道這些,不過在戲園子時,不時能聽見戲班裡姑娘們拿這些事說笑。

  為了把麵粉丸子賣價錢再好些,便將那時聽到的挑挑撿撿的拿些出來說與她們聽。

  婦人們哪聽過這些,這時聽了,自然又新鮮,又羞澀,又覺得甚有道理,個個記著回去多用心思。

  白筱見差不多了,進屋取了昨天晚上搓的麵粉丸子,握在手中,「我可要行鐮好了,日程表亂得你們搶了就走,害我賠了不少銀子,今天說什麼也不能了,這麼賠法,我寧肯不賣。」

  「你放心吧,銀子我們都帶來了,絕不會再少你一兩。」婦人們一見她只得十來個,這兒的人能分均都不錯,想要多一個都難,個個將她的手盯緊了,生怕搶不到。

  「那說好了,一手交貨,一手交錢。」白筱可不願她們再像昨天一般一搶而散,純良些的倒還丟下了些銀子,滑頭些的,銀子都沒付便混著跑了。

  「行,你說什麼都行,快些吧。」

  婦人眼觀左右,等她手掌一鬆,不等她分派,在她手掌中又是一搶而空。

  白筱大急,「喂,你們又搶,銀子。」

  「就付,就付,不會少你的。」婦人們指著還有下次生意,這次倒不敢就這麼跑了,個個將搶到的藥丸子緊緊攥在手心中,才開始在身上解裝著銀子的包裹。

  這時其中一個婦人突然感到有人拍她屁股,瞼了她身邊婦人一眼,罵道:「我不過是拿多一粒,用得著這樣嗎?」

  旁邊的女人奇了,「我怎麼招你了?」

  婦人屁股上又挨了一記,氣惱的提高了聲音,「你打我屁股做什麼?」

  「我什麼時候打了你的屁股。」被罵的女人被罵得莫名其妙,也來了些脾氣,往她身後看去,一看之下,倒吸口冷氣,煞白了臉,「老………老虎………」

  「什麼老虎?」婦人怒氣不減,扭頭看去,頓時也嚇得呆了,哪裡是什麼人打她屁股,分明是一隻白色老虎,正拿了個爪子扒她。

  白筱見二人神色有異,只道是她們想變著花樣賴錢,正要開口催促,見那二人兩腿中間,鑽出個毛絨絨白虎頭,也是大吃一驚,這地方怎麼會有這樣的猛獸。

  呆愣間,白虎已從人群後鑽出,白筱盯著白虎,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試著叫了聲,「豆兒?」

  原來這白虎不是別的,正是在她府上寄養了好些日子的豆兒。

  老虎長得甚快,一些日子不見,已然大得她幾乎認不出來。

  豆兒見她認出它,更是歡喜雀躍,開心的爪子在地上刨抓了幾下,一縱身向白筱撲去。

  那白虎未長成,但體態已是相當強壯,白筱哪裡受得它的一撲,頓時被它撲倒在地。

  婦人們一看之下,嚇得屁滾尿流,哪裡還顧得上給銀子,撥腿就跑,向門口急急逃竄。

  白筱被豆兒按在地上,一陣猛舔,她塗在臉上,讓膚色變黯的易容藥物被豆兒舔了個乾淨。

  她見那些婦人爭先恐後的出了院門,一兩銀子也沒留下,不禁大急,推開身上的豆兒,爬起來,飛撲向門口,「喂,銀子沒付呢。」

  有婦人回頭,見白虎跟著她跳出院門,嚇得面無血色,逃得更快。

  白筱望著作鳥獸狀一哄而散的人群,納悶得想哭,好好掙錢買賣被攪和成了虧本買賣,回身大吼,「豆兒。」

  豆兒聞聲躍到她面前,看她神色,意識到自已做了什麼惹了她不高興,討好的不住舔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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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6 10:30:31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191章 古越問情

  白筱對它本事愛極了的,雖然失了上千兩的銀 子,但久不見它,這時突然見了,也是歡喜, 又看它如此神態,心軟成了綿,蹲下身,將它 抱了,「豆兒,你怎麼會在這兒?」

  話落方省起,它絕不可能獨自從北朝跑到西越 來,赫然想起那日被風荻侮辱羽箭容華,雖然 容華不曾見到她,然她卻害怕面對容華。

  既怕他知道那日之事,又怕承他那份情,彷彿 能將一切拿捏在手中的他,讓她害怕。

  對她而言,情就是情,容不得算計,也容不得 猜忌。

  面色慘變,短時換了臉色,放開豆兒,怔忪起 身,心裡砰然亂跳,往身前那小片叢林望去。

  白筱心臟緊緊縮成一團,隱隱作痛,拍了拍在 身邊不安分的豆兒的圓腦袋,慢慢後退,打算 提前自動遁了。

  一陣風吹過,書後方飄出一方黑色袍腳,袍上 的暗花龍紋在晨光下一閃即逝。

  術後轉出的黑色人影,抬手揭去頭上幕離帷帽 ,凝著她的藍黑眸子,深且沉,「你在怕什麼 ?」

  白筱緊縮的心臟,猛的鬆開,長鬆了口氣,「 你怎麼在來這裡?」

  「商會。」他審視著她蒼白清瘦的面頰,濃眉 微蹙,看來這些日子,她確實受了不少苦。

  白筱往他身後望了望,不見容華,才當真放鬆 下來,「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兒?」

  「昨天看見你在及時賣「仙藥」,教人如何使 用媚術。」他微蹙的眉頭,徒然一抖,想著她 昨日裝模作樣的神色,禁不住唇邊帶了笑,「 我看你活得甚是逍遙,居然連怎麼誘惑男人, 都領悟的如此透徹。」

  白筱只覺眼前一花,腰間一緊,等回過神來, 已離了方才站立的地方,被他拽進叢林,後背 抵了樹幹。

  他身子上簽,將她抵住,不容她拋開,眼裡閃 過戲謔,「薄衫半解,輕紗綾羅似掩非掩... 」

  白筱的臉頓時紅成了紅布,恨不得一頭撞死, 那麼丟人的事,被小孤撞到也罷了,還落進了 他的眼裡。

  乾咳了兩聲,「這叫絕境逢生,不過是變著些 花樣,掙些路費錢。」

  說起銀子,倒是可以向他借借,正盤算著得借 多少才夠,見他突然收斂了戲笑,「隨我回去 ,不必再湊什麼路費。」

  她無心隨意之詞,他聽著卻萬般不是滋味。

  白筱頓了頓,對他一直是感激的,「我不隨你 回去,如果你方便的話,能否借我些銀兩?」

  他微微一愣,「為何?」風荻一心拿她,她留 在此地何等危險。

  她在南朝之時,時常相見,倒也未覺得什麼, 後來分開,難得再見,才發現竟時時想起她。

  然他心知容華心裡儲著她,想歸想,重視破自 己將她拋開,不去多把

  直到聽說她出了事,被風荻擒了,並在軍中任手下將士對其隨意凌辱,頓時怒不可遏,整個人像要瘋了一般,恨不得立馬將風荻一掌拍死,哪裡還管得住自己的感情。

  當即要點兵出征,被容華強行按下。

  容華怕他沉不住氣,殺了風荻,才將南朝事務丟給他,自己前往西越。

  他坐鎮南朝不知白筱到底如何,日日坐立不安,這是他從來不曾有過的情愫,第一次為個女人亂了心。

  以往對於相思草,容華雖然苦苦糾結,他卻從來興致不大,得自是好,不得也罷了。

  而這次容華發急函給他,要他借商會之名查相思草的事。

  他二話不說,披星戴月的趕了來,當真是為了相思草麼?只有他心裡明白。

  到了『平州』見白筱無恙,這些日子壓在心裡的巨石才算落下。

  然對容華不與白筱相見,卻要他帶她回南朝,甚為不解,也隱隱感到不安,這裡怕是有文章。

  他與容華自小一起,已經多年,彼此心交,容華不肯說,他自也不問,問了也白問。

  然越是不知,心裡那團陰影越大。

  這時見她如此,疑心更重。

  白筱本無血色的臉,更白了些,神色間卻堅定不移,「我還有事要辦,所以暫時不能回去。」

  太平村在西越境內,如果離了西越,怕是更難打聽消息,何況來去時間,她拖得,怕莫問拖不得。

  另外便還有一個心願,要風荻不得好死。

  如果回了北朝,以賀蘭現在的懦弱,斷然不肯出征西越,何況還有那除了口的那該死的聯姻。

  北皇未死,必然回去尋機奪回江山。

  她如果此時回去,只怕在賀蘭那兒非但得不到援助,還得被賀蘭巴巴的打包送給風荻來加強自己的外援勢力。

  北朝說什麼也不能回。

  「何事?」他凝看著她,面色凝重,白筱的性子,外弱內剛,再想容華的異常舉動,如果不是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大事,斷然不該如此。

  「別問,這是我自己的私事。」白筱輕咬唇瓣,垂下眼瞼,她欠他和容華已經太多,不能再欠。

  他伸手鉗了她下巴,將她的臉抬起。白筱極少見他這般認真的神情,心情呯的一跳,忙轉開視線,不敢多看,聽他沉聲問道:「是不是風荻那小子對你做了什麼?」

  她呼吸頓時一窒,身子崩住,牙不覺中陷入唇瓣,唇瓣上滲出一滴鮮紅血珠,猶自不知。

  古越深眸黑了下去,滾上怒火,面頰瞬間轉冷,騰起了一股殺氣,箍在她腰間的手,陡然一緊,聲音冷冽,「說,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這些日子白筱是強忍悲痛,強打精神,不讓人看出自己的心事,故作歡笑。

  到了這個世界,小心翼翼,處處設防,仍被折磨得遍體鱗傷,全憑著明白這一切不過是一生中的宿命。

  不管如何痛,只是這一世,過了一切便只是過往雲煙,才能勉強支撐。

  然她終歸只得十幾歲,經歷了這些,哪能不委屈,又哪能不傷痛。

  被他一聲怒吼,撕破了偽裝,心潮湧動,如驚濤拍岸般向她壓來,再也壓制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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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6 10:30:52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192章最不願見到的人

  古越愣了愣,看著她淚如雨下,心裡被刀割一般痛,放開她被他鉗著的下巴,手臂環過她的後背將她攬入懷裡,只覺得她身子比以前又纖細了許多,更是心疼難忍。

  將他的頭壓在自已胸前,低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告訴我。」

  白筱伏在他寬闊的胸脯上,身體被他結實的手臂緊緊抱住,緊得像要鑲進她的身體,咯痛了她的骨骼。

  但這份痛卻讓她自與莫問分開以來,第一次感到依靠,如在無際的海洋上漂泊,驀然尋到了一處港灣,漂漂零零的心略略平了下來,去了害怕,也就越加的委屈,哪裡還止得住哭泣。

  古越摟在懷裡的嬌小身軀輕輕的顫抖,心裡像被人猝然狠狠的戳了一刀,無心言喻的氣憤急怒向他直壓過來,胸中抽痛不已,連呼吸都變得不順暢,臉色極為難看,繞過她後背,握著她臂膀的大手幾乎捏碎了她的手臂,「是不是風荻?」聲音陰冷刺骨。

  她雖然也是一國的公主,有著她的擔當,然在他眼中,她不過是他們臂膀下的小女人,需要人為她遮風擋雨。

  他越問,白筱越是哭的厲害,那些日子的屈辱和現在的無奈,全攏在她心裡。

  雖然委屈痛楚,然那些經歷卻不容她說與他聽,只是嗚咽。

  「是不是風荻。」他又再問道,聲音越加的冷寒。

  白筱氣苦,那日之事且能啟齒,她知他是何等的劣性,冷冽的聲音入耳,又有些害怕,哭也不敢放聲大哭了,咬了唇低聲哽咽。

  他身上的毒已有多年,需保得情緒平穩,不可大喜大悲,過去除了想起母親之事,才會有所動容。

  這時卻生生被她急出了一身的汗,一吸氣,抽動胸口一陣劇痛,透不過氣來,急燥難耐,驀然提高聲量,「你只消說是不是風荻?」

  白筱嚇得一哆嗦,抬頭看他,見他額頭冷汗涔涔,抽進一口氣,嗆得咳嗽不止,半天緩不過來,憋紅了臉,說不出話。

  他星眸如水,看了她一陣,驀地放開她,轉身要走出林子。

  白筱忙將他的手拽住,「你要去去哪裡?」

  他回頭看了看她,薄唇輕抿了抿,抑著胸間怒火,柔聲道:你哪裡也別去,我晚些來接你。「

  白筱胸口冰冷,已然想到他要去哪裡,死死拽著那隻手,不敢稍加放鬆,被他脫手而去。

  她記得這隻手總是溫熱的,這時卻極冷,知他是怒到了極點,心中更怕,手攥得更緊,「你不能殺他。」

  「為何?」

  他眸子一寒,殺氣瑩然。

  白筱禁不住打了個哆嗦,咬咬牙,深吸了口氣,「我的事,我自已處理。」古越功夫固然厲害,然風荻有了莫問那一遭,行事十分謹慎,就連昨晚所見,也是前擁後護,哪能輕易近身。

  他強行前往,就算拚命殺了風荻,也難全身而退。

  她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古越冷笑,「你想如何處理?」她一個弱女子,在西越什麼也沒有,又能如何?「

  她後悔方才沒能忍住,在他面前露了軟弱,才讓他有所察覺,鬧成現在這般環境,微仰了仰臉,不讓淚再流下來,將拽著他的手緊了緊。

  他長年練武征戰,掌心被兵器磨出一層粗繭,微微咯著她的手,卻讓她心中一暖,「我自有辦法。「

  「你有什麼辦法?」她越是倔強,他心中越是憐惜,同時生出更多的怒氣。

  她心中大慟,深吸了口氣,也慢慢冷靜下來,見他執意要去,不肯讓步,心中隱隱不安,嘴角微瑟,眼裡沒有一絲猶豫,「不用你管。」

  「我還偏要管了。」他臉沉了下來,就知道她目前根本沒有可行的計劃,面頰剛毅冷峻,低喝道:「撒手。」

  她從來沒覺得自已弱小過,但這時卻被他迫人的氣勢迫得節節敗退,這是硝煙血雨中滾打跌撞出來的強勢,絕非她這樣未經過太多大風大浪的人可比。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這些年來,如果不是他和容華一直安分守著自已的那片疆土,不往外擴張,天地間怕將是另一番情景。

  僅存的意念苦苦掙扎,低了頭,垂淚道:「我知道你看不起女子,我也知道自已沒有你的氣勢能力,但是有些事,我真的要自已去做,才能甘心,否則一世不得安寧。」

  她的聲音微弱而輕飄,「你可以殺他,但殺了他,我仍一世不得快樂,這一生又有何意義?人生苦短,如果就這麼過了,到了盡頭的時候,再往回望,且不遺憾?我不知自已這一世能活多久,但我不想遺憾。」

  他身子一顫,直直的看著她。

  她的話一個字一個字的敲進他心裡,她不甘心,到底什麼事讓她如此不甘心?

  默著還尚未回答,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既然如此,由她吧。「

  白筱渾身一震,面白如縞,整顆心像是要飛出胸腔,又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握住,使勁的柔捏,驚痛交加。

  放開緊拽著古越的手,呆滯的抬眼望去。

  容華一身白衣站在林邊,雪白的衣裳在陽光下微微泛著金光,乾淨而寧靜。

  手中提了個六角四屋的食盒,溫和的看著古越,「還是這般急性子,好歹也該把早膳用了再來,我帶了些早點來。」

  說著,又看向白筱,「一起?」

  他神色從容淡然,到像是當真追著古越出來。

  白筱怔杵在那兒,直直的將他看著,他和古越同樣的模樣,看見古越就像看見一頭大雄獅野豹,傲視天下的霸氣。

  而他卻如清由遠水,清幽深谷。

  然怎麼看,都看不透他,平空生出些懼意。

  她臉色數變,見他向她望來,神態溫柔祥和,眼前浮現的卻是那日他望向遠方的焦慮眼眸,胸口狠狠的痛,出聲不得。

  古越瞪見容華,手掌攥緊,冷聲道:「你是來護著風荻的?」

  容華暼了他一眼,不馬上回答,笑了笑,指了指身後院子,向白筱問道:「不請我們進去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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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93章 賴著不走

  白筱僵著不動。

  容華笑了笑,也不等她有反應,自顧轉身走向院門,邊走邊道:「既然要回去當什麼公主,就該有皇家人該有的承受力。皇家的人落入敵軍,受些屈辱是難免的,既然有莫問相助,脫了身,那幫將士也沒得逞,又何必耿耿於懷?」

  白筱和古越同時一愣。

  古越回頭凝視白筱問道:「你放不開的事『瑜城』那次?」

  白筱望著容華的背影,也是迷惑,難道他當真不知她再次被風萩所劫的事?

  見古越臉上神情分明不相信。

  『瑜城』那次,雖然是其恥大侮,但對她而言,是何等微不足道。

  古越見她發怔,對容華的話越加的不相信,上前一步,握了白筱遷徙的手腕,將她拽了過來,逼視向她,」你不必怕,如果不是,只消告訴我,如果我要風萩的人頭,任誰也阻攔不了我。」

  言下之意,就算連容華也不行。

  白筱又看了看即將走進院門的容華的背影,竟神使鬼差的點了點頭,「是。」

  容華推向院門的門頓了頓,心如刀絞,閉眼深吸了口氣,推門而入。

  古越將白筱拽的近些,「當真?」

  白筱知他 不行,但這雖然是個謊言,但起碼能讓她暫時有勇氣面對這些人,定了定神,看向他,毅然道:「是。」

  古越默了下去,過了好一會兒道,「這筆賬,我會去討。」

  白筱澀然,不敢再看他像要將她每一根頭髮都剝開來看個明白的審視目光,望向在門口消失的容華身影,「我也餓了。」

  古越點了點頭,放開他的手臂,「走吧。」

  白筱暗鬆了口氣,往院子裡走,腳下卻輕飄飄的感覺不到地面的平實。

  到了門口終是軟弱下來,扶了門框不敢入內。

  雖然尋到一個借口做遮羞布,然看著院中石桌前從容的從六角食盒內一樣一樣拿出來擺放著糕點,細粥的容華,剛剛升起的一點勇氣又瀉得沒了,仍是沒有勇氣靠近他。

  古越在她身邊停下,側身低頭,湊近她耳邊,「不管什麼時候,你想說的時候,儘管開口。」

  白筱的怯弱頓時化去,迎面點了點頭,「謝謝你。」

  古越眸色微沉,抬手拭去她臉上尚沾著的淚珠,動作極為溫柔。

  白筱微微一愣,過去見他對香巧是何等粗暴,萬萬沒料到他也會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這是突然聽見身後傳來『匡當』的一聲瓦碎聲。

  回頭望去,青兒愣愣望著她身邊古越,身前有一隻摔碎了的瓦罐。

  小孤聽到動靜,急步出來,「出了什麼事?」

  隨著青兒的視線看向古越,也是一愣。

  白筱的目光狐疑的在三人臉上來回巡視。

  古越慕離方才丟在了林中,真面對人,被人這般盯著,有些不耐煩,皺了皺眉,實現絲毫不在青兒身上停留,掃過小孤,返身進了院子。

  青兒赫然回神,他不認識她了……都這麼多年了,她已從黃毛小丫頭長成大姑娘,他又怎麼可能認得她。

  可是她卻一眼認出了他,他長高了,也壯了,但那張臉仍然清俊,那雙眼仍然懾人,叫她永遠都不會忘。

  白筱走向青兒,推了推她,「青兒,你怎麼了?」又回頭望了眼空已經沒了人影的院門。

  青兒搖頭,「沒什麼。」眼看有些發燙。

  「你認得她?」白筱甚奇怪,古越就算在南朝出巡也是慕離遮面多,就是南北朝的百姓見過他真容的也不多,想當初她為了看看他長成什麼模樣,還巴巴的去『大明寺』偷窺。

  想想當時情境也實在有些丟人。

  「不認得。」青兒笑了笑,掩不去眼裡的酸澀,蹲身清理地上的碎瓦。

  白筱轉臉見小孤眉頭擰緊,不似平日那般嘻笑不正經,心中疑團更大,也蹲了身幫她拾碎片。

  青兒收拾好殘局,淺淺的看了她一眼,便轉身離開了。

  小孤又望了望白筱門口,追著青兒去了。

  白筱看不見他們二人,才返身進了院子。

  小孤追上青兒,將她拽過一邊,壓低聲音,不讓淳爺爺聽見,「你為何要避?」

  青兒摔開拽著她的手,雙目泛紅,「他是什麼人,我們是什麼人,我根本就不能奢望。」

  「既然知道,為何不放開?」他們雖然並不受限於任何皇家,然他們與皇家,終是兩種不能交融的人,能有的只是交易。

  「哥……」青兒心裡堵得難受,那時她還小,和哥哥隨父母住在南朝與魏國的交界處的一片草原上,過著遊牧的生活。

  那地方不屬於任何人管轄,大家相親相愛,過得甚太平。

  直到有一年不知為何,魏國突然領兵直入,要趕他們離開,他們不肯離開家園。

  魏國血洗了部落,爹娘將他和哥哥藏在一處草垛裡。

  看著一個族人倒下,哥哥耐不住了,吩咐她在那兒不許亂動,自已溜出去尋找爹娘。

  她等了又等,一直等不到哥哥回來,害怕的哭走來,哭聲驚動了屠殺族人的官兵,騎在高頭大馬上向她奔來,將她從草垛裡提了出來。

  獰笑著將她狠狠的摔在地面上,提馬向被嚇得呆住了的她踏來。

  她看著在眼前提起的馬蹄,整個人完全傻住了,也不知道逃。

  眼見要被踩爛在馬蹄下,突然一匹黑色駿馬急馳而來,一柄長戟直刺入騰身而起的馬腹,在馬蹄落下之際,將渾然不知的她拽上馬背………

  直到哥哥牽了她的手,看著他帶馬離開才回過神。

  那時他還沒長成,然那張剛毅的面頰,懾人的眼眸卻深深烙進了她心裡。

  後來隨爺爺移居西越,慢慢的知道那個少年是南朝的太子。

  後來無意中得知每年向二越購買相思草的人竟然是他………

  隨著她長大,聽到的南朝古越太子的傳聞越來越多,他居然有斷袖之好………

  她一笑而過,不料方才見她對白筱是那般溫柔神情………心間漾開了層層波瀾。

  白筱送古越出去,重回院子,見容華坐在桌邊不知在哪兒弄了塊長形之物,拿了把小刀,在那兒雕雕刻刻,神色專注,沒有走的意思。

  便有些不自在,輕咳了一聲,「你不走嗎?」

  容華吹去手邊木屑,也不抬頭,繼續手中活計,「我在『平州』甚不方便,怕是要在你這兒小住幾日。」

  他的身份在這裡,自是不方便,但是以他的頭腦,這哪裡是什麼難處。

  白筱又且會信他?呼吸緊了緊,心臟砰然亂跳,臉上陰晴不定。

  然他開了口,她又怎麼好直言拒絕,偷看他臉色,優雅的側面輪廓如玉石一般溫潤,看不出有何異樣,與在南朝『熙和軒』時並無兩樣。

  心存迷惑,難道他當真不知道她再次落入風荻手中之事?

  不管他知道不知道,總是無法面對他。

  尋思著,如果他問多一句,可否方便,便尋個理由推辭了吧,被他看成沒心沒肝,也好過這般環境。

  不料他說留下後,便不再向她詢問,只是專注的削削刮刮手下的那塊長木。

  好像他留在她這兒是天經地義的,根本無需向她詢問。

  白筱嘟著嘴等了一陣,終是忍不住道:「這院子久無人居住,那些被褥許久沒人動過,怕是不乾淨。」

  他這麼好乾淨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用別人用過的東西。

  她現在用的還是收拾出這間院子以後,和青兒去現買的新被褥。

  容華終於抬起頭來,偏轉過臉來,「無需另外準備。」

  白筱一霎時間沒明白他話裡的意思,失問出聲,「什麼?」現在這天氣,到了半夜很冷,不用被褥,非冷的去半條命。

  她隨著他看來的目光,越加的緊張,這雙眼像是能看穿世間萬物,她怕他看穿了她。

  「嗯,反正也沒幾日,和你擠擠便好。」他向微微一笑,風吹開她耳鬢墨發,儒雅溫文,眸光清澈,又帶了些隨意,好像他說出什麼驚悚的話,也是理所當然。

  他的目光不在她臉上多作逗留,又自轉頭過去,抬手撫去木塊上的碎屑。

  白筱即時僵了下去,說話也結巴了,「這………這………這不方便是。」

  「只要不帶人進屋,有人來的時候,我不出來見人,別人也不會知道你屋裡有我這麼個人,有何不方便?」他眸光微閃,長睫輕扇了扇。

  白筱以為他會說,他們本是夫妻,又不是沒有同床共枕之類的話,沒料到他竟說出這樣的一番說辭,微詫之餘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我沒有養寵物的習慣。」

  「豆兒你都養得這麼大了,養我幾日,又有何難?」石桌邊少年依然聲音柔和,好像與她拉家常一般。

  白筱啞然望天,「那是在公主府,我現在落難中,沒錢養你。」

  「我自帶生活費用,你做便飯便好。」他放下手中小刀,開了食盒蓋子,從裡面取出一個金絲荷包,拋給白筱,「你不是缺錢嗎?這是我的食宿費,強過你賣那『仙藥』。」

  白筱接著荷包的手一抖,這丟人的事,到底有多少人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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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6 10:33:29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194章 當豬來喂

  白筱尷尬得嘴角抽了幾下,見容華臉上沒有別樣表情,才紅了臉解了手中金絲荷包束帶來看,裡面竟是在大半袋子的金豆子。

  這些金子換成銀子,何止萬兩。

  看看身後小院,這食宿費著實豐厚了些。

  被他這麼一鬧,二人之間的緊張氣息卻緩和了些,「我這兒沒開火……」她自己都是在隔壁混飯吃。

  突然聽他說了聲,「這容易。」手上一空,接著又被塞進一物。

  低頭看去,手中金絲荷包被換成了一個竹籃,這竹籃明明是掛在一旁堆著雜物的小屋門外樑上,竟被他取了下來。

  「你是想要我去買菜做飯?」白筱一頭黑線,在她記憶中不管哪一世,都不曾做過飯菜。連做飯需要哪些程序都不清楚,如何操作?

  容華掂了掂手中金絲荷包,「這些我代你暫時保管幾日。」

  白筱臉色愈發的黑了,口中低聲道:「怕是想賴賬吧。」

  容華輕笑出聲,反手將金絲荷包放入袖中,「隨你怎麼說,這幾日,你沒將我餓著,我自會給你。」

  白筱低頭看著手中竹籃,斂了斂眉,她實在需要錢,幽幽怨怨的看了容華一眼,當真挽了竹籃,轉了身往外走。

  做人食難,煮豬食怕是容易吧,餓不死他便拉倒。

  容華低頭悶笑,能讓她憋悶著實不易,「等等。」

  白筱心不甘情不願的回轉身,瞪向他,「還有什麼事?」

  他走到她面前,從袖中取出兩件薄薄的事物,將其中一件給了她,「把這個戴上。」

  白筱不知那是何物,接在手,攤開來薄薄一層,抬眼見他正將另一塊往臉上套,已然明白,手中是一塊人皮面具。

  轉眼間眼前絕世容顏已變成一張極普通的臉,氣質依然儒雅脫俗,但那張臉已然沒了他那耀眼的光華。

  光這麼一看,又有誰能想到他便是讓世人敬如神靈的神醫,又畏如蛇蠍的南朝容華?

  他整理好臉上的人皮面具,見白筱怔怔的將他看著,微微一笑,「如何?」

  所有的五官變得平凡,那雙眼就越加的顯眼,許久不曾浮現的幻覺,又自浮上眼前,那雙回眸的龍眸久久不去。

  白筱懵懵的點了點頭,伸了手去摸他的眼,他微微一愣,唇邊笑意慢慢褪去,一動不動的任她摸著。

  他長密的睫毛象小羽扇一樣在她指尖上掃過,微微的癢,才赫然醒神,面色略變,慌得忙縮回手,心臟砰然亂跳,「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容華輕呼出口氣,微笑了笑,從她手中拿過那塊人皮面具,小心的往她臉上套,小心到像是怕碰碎了她,與給自己戴面具時全然兩樣。

  「為何要說對不起。」

  他的眼深得很容易讓人迷失淪陷。

  她不敢再看他的眼,將眼瞼垂下,「我無心冒犯。」

  他的手指冰涼,隔著薄薄的人皮面具輕觸著她的肌膚,留戀不肯去。

  她屏著呼吸,越發的僵了下去,一動不敢動,怕稍加動彈便與他有更多的碰觸。

  他輕抬她的下巴,克制著將她攬入懷聽衝動,端詳著她戴了人皮面具的臉,柔聲道:「你我之間何來冒犯之說?」

  白筱睫毛輕顫,心間苦澀,他們之間不可再往前邁進,或許該就此說個明白,斷了他的想念,吸了口氣,驀然抬頭,望向那雙讓她無法泰然面對的眼,「你我……那次……」

  他見她雙眸倏然變得冷清,胸口悶痛,放開她的下巴,微笑著打斷她的話,「戴了這個,如果換到外面遇上,我怕是也認不出你了。」又理了理她耳鬢髮束,才道:「可以走了。」

  白筱被他這麼一打斷,見他神態怡然,心念回轉,也許他是關心自己的,但並非她所想的,揣著別樣情愫,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剛升起的勇氣,又再洩得沒了底氣,噎了半天,點了點頭,摸了摸面頰,入手溫熱,和沒戴面具是並無兩樣,可見這人皮面具做得何等精緻,暗暗吁噓,如果早一天見到他,得了這東西,何必去簽小孤的那二千兩的欠條。

  從懷裡取了小銅鏡來觀望,鏡中女子二十上下,面色黃暗,相貌平平與他現在容貌倒是甚般配。

  念頭剛起,耳根火辣辣的燙,在亂想些什麼。

  又想他與冷劍閱相熟,或許能打探到莫問的下落,然張了張嘴,終是沒能問出口。

  容華見她欲言又止,心裡更不是滋味,望了望天色,「如果再不走,怕是要撿人家買剩下的殘渣爛葉了。」

  白筱抬眼見他眼底深處閃過一絲異樣,陡然一驚,怎麼就忘了他是何等敏感的一個人,在他面前只要稍加露了異樣,便能被他猜到心思,忙收斂了紛亂的情緒。

  不安的瞅向他。

  他神色間並無不妥,走到她身邊,道:「我同你一起去。」

  白筱眨巴著眼,兩眼大睜,他居然說他要去菜市場……

  沒等她神態恢復正常,他已經向門口走去。

  呃,看來他到了西越當真閒得慌了。

  有人願意去當苦力,她自沒有拒絕的理由,二話不說隨在他身後出了院門。

  到了集市,雖然已過了買賣的高峰期,仍有不少晚出的婦人來往,甚是嘲雜。

  他雖然戴了人皮面具,混在人群中,仍十分岔眼,來往婦人不住向他們望來。

  白筱頓時覺得不自在,恨不得在他腳邊遁了,斜眼看他,後者卻是神色閒然,好像逛的不是菜市,而是古董字畫。

  在白筱記憶中容華慣來喜靜,從不見他往人堆裡鑽,如果遇到街上行人過多,往往會叫馬伕選僻靜之路,繞道而行。

  而這時,卻見他神色淡然,全無不適之態。

  在一處菜攤前停下,彎身從小貶菜筐內拿起一把青菜,認真看過,又放到鼻子邊聞了聞,放到白筱挽著的竹籃中,也不問價,隨意取了些銅錢遞於小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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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95章珊瑚珠子

  小販接過,忙將自已菜筐中的青菜往白筱挽著的竹籃呈送,大有要將整筐的菜塞給她的架勢,手伸到一半,方覺得籃子太小,道:「公子,您留個門牌,我給你送上門。」

  容華神色溫和,搖了搖頭,「就這一把便好。」從白筱臂間接過籃子,要走。

  小販忙起身攔下,「那我找錢給您。」說著將容華方才給他的一大把銅錢留下兩文,多的盡數要退回來。

  容華不接,「不必了。」扶了白筱接著前走。

  小販看著手中一把銅錢,喜得直搔頭。

  銅錢錢值小,又重,在高消費的皇家人中用得甚少,在民間百姓間倒是通用,白筱對他居然換了這許多銅錢在身上甚奇怪,感情他提前準備了來買菜似的,跟著他的腳後跟,「如果多幾個你這樣的人,世間就沒窮人了。」

  容華慢了一步,不理會身邊婦人們投來的羨慕目光,與她肩並肩的走,道:「這菜未用過藥物,也未長蟲,種得甚好。可見他平日甚是用心,雖然是小事,卻也看得出一個人的人品,他的菜就該貴些。」

  白筱扁嘴,鬱悶的發現自已很認同他的話。

  見他順手又挑了些菜蔬,肉食。又去了醬料鋪買了油鹽等物。

  出來買菜的是白筱,結果所有一切被他包辦了,白筱只起了個不用提東西的跟班作用。

  看著籃子裡零零散散的東西,小聲嘀咕,「喂頭豬,何需這般麻煩。」

  容華側臉過來,眉目舒展,似笑非笑,「難道你不吃?」

  白筱頓時啞了聲,罵他,連著自已也罵了進去。

  乾咳了一聲,這些東西買的再齊全,到了她手中,一會兒還不知能成什麼模樣,這時買的甚歡,到時怕是全無用處。

  他雖然有易容,相貌平平,但天生具有的氣質仍十分惹眼,她實在不願與他在外面到處逛蕩,只盼能早些回去。

  然他卻不緊不慢,全不著急。

  回路中,又將她拽進一家金鋪。

  白筱甚納悶,不知是不是他平日少逛街,這時難得逛上一次,硬是要逛個夠本。

  沉著臉杵在門口,不願動彈。

  正在招呼客人的掌櫃見他進來,忙從身後櫃中取了個包裝精緻的錦盒,迎了上來,「公子,您要的東西已經做好了。」

  容華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竹籃,接了錦蓋,將象木樁一樣杵在那兒的白筱拽了過來。

  掌櫃的見白筱臉色不大好看,只道是他們小兩口鬧著彆扭,朝白筱陪了個招牌笑容,「公子對夫人當真疼愛得緊。這麼好的珠子,鄙人經商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夫人當真好福氣。」

  他左一個夫人,右一個夫人的把白筱叫得臉青青紅紅甚是難堪,正想糾正,聽容華施施然的道:「應該的。」

  白筱一口氣噎在嗓子眼上,作聲不得,在外人面前,又不便與他爭辯,只得生生憋著,好不納悶。

  容華側眸看她,被她一眼瞪來,微微一笑,打開錦盒,艷紅的絨布上托著一支做工極為精緻的梅花釵,釵上鑲著拇指蓋大小的南海珍珠,溫潤盈亮,被陽光一照,像攏了一層琉璃光霧,珠子兩頭各串了一粒豆粒般大小的艷紅珊瑚珠,那兩粒珠子不似珊瑚珠子,艷而不俗,似透不透,生生將那只素釵點綴得生氣勃勃。

  那兩粒珠子,與珠兒交與她的那耳墜一般無二,白筱入眼後,便移不開眼,感覺如同上次見到那耳墜一般,似曾相識。

  胸間突然泛著不知什麼味道,難道他這釵子是為珠兒打的?

  正在鋪子裡挑首飾的那位小姐,眸子頓時放了光,手中拿著的東西已然失了顏色。

  未來得及多想,他己抬手抽了她發間那只被她撬了珠子的髮簪,將錦盒中釵子插進她發間,「這間金鋪工匠的手藝也是難得的,與南朝那家金鋪並稱二絕,做出來的東西便是勉強配得上你,以後尋到好的再換。」

  他聲音溫柔,在白筱聽來卻格外的刺耳,看來他當真有送人這種珠子的嗜好,送珠兒一對耳墜,現在又給她這支釵子。

  如果不是礙著有人在場,真想當即撥下來摔還給他。

  金鋪老闆聽了他的話,禁不住看向白筱,方纔她進來之時,確實如見仙子,然仔細一看,那張臉就實在平淡無奇,可惜了那身段氣質。

  再看她一身粗布衣裳,不過是平民打扮,方才叫他夫人,不過是看著容華的面子,打心眼裡卻認定不過是這位公子在外面養的小,或者嘗的鮮。

  而這支釵子上的珠子實在是世間難道,再配上他們的手世,可以說是它在其右,難有其左的,只怕不過是給她戴著玩玩。

  在他看來,這位夫人是萬萬配不上這支釵子的,聽了容華之言,便有些憤憤,不過礙於能拿出這樣的東西的人,絕非等閒之輩,非大福便是大貴,哪裡敢有怕表示。

  白筱這時才想以前常用的那支釵子落在容華手中,一直不肯還她,這時卻另打只釵子給她,也不知他存著什麼心思。

  正想抬手撥下,見金鋪老闆眼裡閃過的一抹不以為然,又見那個小姐的丫頭過來,向容華施了一禮道:「公子,我家小姐對這支釵子甚是喜歡,問公子能否割愛?」

  白筱看向那位小姐,見她正不住的偷偷看向容華那張平凡的臉,不知怎麼的,突然有些不舒服,垂下了想撥釵子的手,也看向容華。

  想著容華定然會一口回拒了。

  不料他卻朝著那丫頭微笑道:「釵子已經送給了我的夫人,能否轉讓,只消看她的意思。」說完又向白筱道:「我去後面付錢。」等她應了,便隨掌櫃走向裡間。

  那小姐微微一愣,看向白筱,她上上下下,除了頭上這支釵子就沒一件值錢的東西,喚了丫頭過去,交待了兩句。

  丫頭便又再回來向白筱道:「我家小姐說了,如果這位夫人肯割愛,這鋪子的裡的東西  任你挑,另外再奉上黃金千兩,這些金子也夠得普通人過上幾輩子了,夫人日後也生活無憂。」

  丫頭言下之意全無敬意,分明是當白筱踩了腳狗屎,不知怎麼就套到這位有錢的主,得了個好東西,但有錢人家的男人貪新鮮,玩夠了自然拍拍屁股走人,她捏了這支釵子,倒不如換成錢財,來得實在。

  一旁招呼著買賣的夥計睜大了眼,看向白筱,關注著事態發展。

  這東西白筱本沒打算要,聽了她這話,實在咯得難受。笑了笑,「我雖然很喜歡錢,但有些東西能換錢,有些東西卻不能換錢。」

  丫頭微了微,順口問道:「什麼不能換錢?」

  白筱嘴角輕拉,「心意。」

  容華在裡間聽見,心裡一漾,唇邊不禁露出淺笑。

  主僕,二人被她嗆得即時愣住了,漲紅了臉。

  丫頭不服道:「心意且能有銀子實在?」

  白筱冷笑不答,轉身不再搭理她們。

  容華付了銀子,走到外間,朝她柔聲問道:「可還有什麼想要的?」

  白筱輕搖了搖頭。

  容華垂手將她的小手握在手中,另取了粒珠子出來,比白筱頭上那粒小了些,色澤也差了不止一兩點,朝那位小姐問道:「我這兒還有一粒珠子,雖然比我夫人這粒差了些,卻還算拿得出手,我用來與人交換東西用的,如果姑娘出得起價錢,倒是可以賣你。」

  白筱酷愛珍珠珊瑚石,雖然不知這珠子能值什麼價,卻也認得是萬金難求之物。

  掌櫃眼尖,又是識得貨的,倒吸了口氣,「公子手中好東西看實不少,這粒珠子怕是難下萬金。」

  主僕二人驚得呆了,那丫頭愣愣的道:「不能吧。」

  掌櫃覺得她這話有諷刺他不識貨的味道,有些不快,不屑的斜了那丫頭一眼,冷聲道:「萬金怕還說少了。」

  容華笑而不言,拖著白筱的手,提了竹籃走向門口。

  白筱被人小看,正心裡不痛快,也不拒,任他牽著出了門。

  那小姐被這麼一鬧,臉上無光,東西也不挑了,帶了丫頭往外走,出得門口,聽裡面賣東西的夥計向掌櫃的笑道:「那釵子上的珍珠價值連城也就罷了,真真了不得的卻是那兩珊瑚珠子怕是傳說中的女媧石,據說是女媧補天時劃破了手,滴下的血珠子化成的,那東西可是無價之寶,也不知這位公子從何處得來。這麼貴的東西,也不交待一聲,留不留就由著一個婦道人家決定。這位更好,居然想一千兩銀子給人買下,當真好笑得很,幸好那夫人不同意,否則可虧得大了。」

  掌櫃嘿的一聲笑,「小子這幾年沒偷懶,倒是個識得貨的。」

  主僕二人羞得面紅耳赤,逃似的離開金鋪。

  白筱到了無人處才掙了掙,甩脫她的手,向他一攤手,「我的釵子呢?」

  容華輕飄飄的瞟過她的手掌,「送出去的東西,哪有再收回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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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96章 鬥氣

  「我幾時有送你,明明是你奪去的。」白筱繞到前面攔他。

  「我說是你送的,便是你送我的。」他看著她時快時慢眨了眨眼,坦坦然,將一番強辭之言說理理所當然。

  白筱恨不得踹他一腳,哪有這麼無賴的一國之君,那日分明是她想拿釵子對著自已來威脅莫言,讓他生生搶了去,那件事就這麼被他扳彎成了她送他的。

  這口悶氣真不知打哪兒出,撥了頭上釵子遞到他面前,「還你。」

  容華偏頭看了她一陣,面上並不多表情,直到白筱覺得甚是不自在時,突然問道:「當真不要?」

  白筱想著懷裡那只耳墜,珠兒要她交給他的,一直沒得機會給他,這時竟不願給他了,反正她只說轉交給他,並沒說要什麼時候給他,大不了以後再給他便是,雖然這麼做甚不恥,擰著勁,「不要。」

  突然手中一空,見他手一揚,一道金光閃過,成個拋弧線遠遠飛出,落入前方山崖。

  心尖上突然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痛得一搐,變色道:「你就這麼給丟了?」

  等了一會兒,不見他理睬,眉頭一皺,提了裙子朝山崖方向奔去,在山崖邊兜了幾圈,沒能尋到,又急又氣,不理睬跟在身後的容華。

  朝著崖邊小路朝崖下去了,好在那山崖並不多高,沒一會兒功夫便到了崖底,在崖下灌木叢中一陣亂尋,棘刺勾破了裙擺也不理會。

  然崖下雜草叢生,足有半人多高,尋個東西實在不易。

  摸了把額頭急出來的冷汗,回頭見容華淡淡的將她看著,全無幫著尋找的意思,氣惱交加,紅了眼圈。

  雖然那珠子與珠兒的耳墜一般無二,心裡十分不痛快,但是他明明說了送於她,卻不多一句話便這麼全不在意的丟了,更讓她心裡堵得難受。

  一咬牙又自回身撥著野草搜尋。

  支出的枝杈勾住她長裙一角,她心情煩悶,也沒留意,只覺行動受到牽扯,回手用力一扯,『嘶拉『一聲,裙擺又裂開一條口子。

  白筱回頭看見,越加煩燥,索性手上用力,將拖落的布條撕了下來,隨手一擲。

  容華搖了搖頭,「既然不要,又何必尋?」

  白筱吸了吸鼻子,「我尋到拿去賣錢。」

  容華笑著又是一搖頭,「那你慢慢找,我先回去。」說完當真原路返回,朝著山崖上走。

  這下倒好,還把她一個人丟下了,白筱更是氣苦,獨自回身尋找。

  一道光暈從頭頂射下,地上反射出一道金光。

  白筱的心臟一陣狂跳,臉上盪開歡悅的笑意。

  朝著金光反射處急奔過去,撥開野草,唇邊笑意頓時僵住,一點點消褪。

  地上躺的哪裡是什麼金釵,不過是一片金葉子。

  她彎身拾起,看著手中金葉子,失望的歎了口氣,將將的歡悅蕩然無存。

  就在這時,一道夾著紅霞的金光晃花了她的眼,忙轉臉避開,等眼睛適應了這道突來的金光,才重新睜眼。

  雪白的闊袖,袖口的回形圖案將那只白皙無暇的手襯得越加完美,這隻手她一點也不陌生。

  這隻手捏著的赫然就是那只釵子。

  釵子在陽光下反射著五彩光芒。

  白筱的目光從釵子向上,看過那隻手,一路向上,最後停在那張含笑的眼睛上,停駐了好一會兒,一股怒火頓時從胸腔騰起,直竄頭頂,將臉一沉,直起身,扭身就走。

  手腕一緊,被他拽了回去。

  胸中怒火更旺,反身將手臂一摔,未能掙脫出來,怒喝道:「放手。」

  他將手握的更緊,他的眸子本來就極黑,這時更黑得如一望無際的夜,剝開層層翻滾的墨雲,是無心掩飾的歡悅。

  白筱鼻子一酸,竟想流淚,抬高下巴,直視向他,「你很喜歡看我這樣,是嗎?」

  「是。」他神色坦然,聲音沉啞,她對他終是有些在意的。

  白筱越加的怒火沖天,想鎮定,不與他一般見識,可是怎麼也壓不下這沒不住上竄的火焰,「你想看我的狼狽相,想看我出醜,現在滿意了?」

  他輕歎了口氣,「你真這麼認為?我想要看的不過是………」

  話沒完,崖上傳來憤憤不平的聲音,「孤鶴越來越不像話了,居然拒絕與二皇子交易,當年孤鷹也沒他狂妄放肆。」

  白筱聽到『二皇子』三個字,身子頓時一顫。

  容華眉頭微斂,生生將我想的不過是你的心嚥了回去。

  又聽另一個道:「有什麼辦法?誰叫孤鷹老了,現在他是這世上最好的消息搜尋著。」

  「這事當真蹊蹺,他連二皇子的面都不見便拒絕,難道他當真未卜先知,知道二皇子要查什麼,偏又是他查不到的?所以乾脆不見,省得壞了名聲。」

  另一人哼了一聲,「你有閒功夫揣摩他的心思,倒不如想想回去怎麼向二皇子交差。」

  那人頓時啞了聲,二人急急的走了。

  白筱滿腔的怒氣消失得無影無蹤,望著頭頂山崖,眸子澄清,閃著喜悅的光芒,最好的消息搜尋者………孤鶴……就在『平州』………

  亂成麻的思緒瞬間有了方向,如果能尋到這位叫『孤鶴』的人,如果能求得他相助,莫問一下落就有希望了………

  等崖上的人遠到聽不見腳步聲,才發現身邊容華一直一瞬不瞬的緊盯著她。

  忙垂下眼瞼,他知道莫問從『瑜城』救走了她,那她便該和莫問在一起,可是如今只得她一人,而不見莫問,必然有因,可是他自見了她,不曾過問半句莫問。

  她自然知道他為何不問,然不問不表示不會猜忌,不會有所覺察。

  以他與冷劍閣的關係,此時說多錯多,說多漏多,於莫問怕是有害無利。

  默著的她,模樣十分乖巧。

  容華凝視著她,心尖化開苦澀,如果她像外表這樣乖巧就好了,可惜她心裡儲著的終是那個人,慢慢吞吞的開口問道:「你想尋孤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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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6 10:34:34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197章 哪能不怨

  白筱將唇抿了一下,她只要有一個異樣眼神,一個遲疑表情,就瞞不過他,乾脆不出聲,算是默認。

  他唇角浮出一抹淺笑,胸口卻痛得一抽,不緊不慢的道:「他不接風萩的買賣時因為他不能違背自己做人的原則。」

  白筱呼吸一緊,他居然肯告訴她,抬眼看向他,想知道更多,又不敢問,眼裡不經意的露了渴望。

  容華神情從容平靜,好像要將她一點點的看穿,每看穿一點,心臟便被撕開一點,看得越透,他的心也就越支零破碎,「他收留了你。」

  他的聲音入耳,白筱已分辨不出是何種心情,這個消息對她而言是天大的喜事,然對他,卻是說不出的歉意。

  重新垂了頭,一聲不出。

  他艱難的咬著下唇,潤了潤微澀的唇,吸進一口氣,慢慢呼出,這些本不該告訴她,她知道了小孤便是孤鶴,定會順著這條籐往上爬。

  她知道的越多,他面前的路就越加的難行,她就離他越遠。

  明知不該,還是做了,暗自重重歎了口氣,將手中珠釵插入她發間,「回吧。」

  她平凡微黃的面頰在珠釵反射的光暈下即時生了輝。

  他只匆匆掃過她的眼,便不再看她,實在不願看她為了莫問牽腸掛肚的神情。

  怕再看下去,忍不住會殺了莫問。

  白筱杵在雜草叢中,望著他順著小路緩緩上行的身影,風吹開他的衣袂,儒雅飄逸,落入白筱眼中竟生出種種道不明的蕭瑟。

  忍不住追上去,拖了他的手,卻不知該說什麼。

  容華身子頓時僵住,眸子微微一閃爍,僵持著不願回頭,怕一回頭,看見的又是另一番情景。

  他的手如她初來這個世界時,為她把脈時那般冰冷。

  白筱垂眼看著被她抓住的手,「那年,你既然有辦法進得我母后的寢宮,為何不帶我走?」

  她不會忘記,那日在昏迷前看到的白色身影。

  如果那時他帶走了她,現在只怕也不會是這般的情景,所有人都不會如此難堪,痛苦。

  莫問也會過著那雖然清貧,但卻太平的生活,不必經歷這麼多痛楚,像現在這般生死不明。

  容華也不必為了她費心操勞,憂心忡忡。

  而她或許也會安安分分的在他的庇護下過著慵懶的生活,開開心心的混完這一世,哪來哪去。

  這些年她不願想,也不願提,其實打心裡怨著她,怨他做事做一半,當初既然去了,為何又要丟下她,任北皇將她折騰來折騰去,落下如此光景。

  初初跟著艾姑娘學琴,雖然她不知道他的心思,不敢去尋他,但心底深處,又何嘗不存了一絲奢望。

  古越見過她,必然會跟他說。

  那是她想,或許他對她還有些兒時的情義,會設法尋到她。

  然而他一直沒出現,那份奢望一點點消退,對他的心慢慢死去。

  後來心裡慢慢儲了莫問,才算將往事丟開。

  等她已經能將他完全丟開時,他卻又再出現她面前,糾葛不清,叫她情何以堪?

  「你當年丟下了我,後來便不該再來惹我。」

  容華身子一震,僵了下去,她當年昏迷前看見了他,如果那樣,她且能不怨恨他?

  當初他又且能不想帶她走,然北皇來得太快,根本沒有時間做下一步的行動,等他得以出得北朝皇宮,她已經被送出了宮。

  搶著安排好一切,她卻中途失事,失了蹤影。

  再次得知她的下落,已是古越征戰回來,順籐摸瓜的尋找她,發現她竟在他最信任的艾姑娘庇護之下。

  那時他無比欣慰,有艾姑娘的庇護,任誰也難傷她分毫,比在任何地方更為安全。

  他以為她神使鬼差的有了最好的環境,也就放放心心的任她那樣慢慢長大。

  哪想到這是他一世中最大的失誤,這是他始料不及的,就算她不怨他,他也怨自己的。

  「對不起,怪我。」

  白筱眼眶微微的發熱,其實又怪得了他什麼,那時他也才十三四歲,南北朝又一直不和,他又為何要救她這個北朝的公主,賀蘭向他求救,他來了已是情義到了,又且能無休止的奢望。

  苦笑了笑,「你和古越是好君主,你們該有自己的天空。我已經走得很遠,回不了頭了,你……放手吧。」

  他是神仙般的人物,高雅清靜,她這破碎的身體和支離的心,怎麼還承得了他的情?

  容華手掌反握,將她的手緊緊攥緊,他只盼著能攥得越緊越好,怎麼能放?

  白筱被他握著手掌微瑟,抬頭見他抬了面,望向遠方天空。

  他雖然戴了人皮面具,這時看來,面容依仍清峻,儒雅溫和,但這層表皮下的心堅如鐵石,又叫人永遠看不透。

  白筱摸了摸懷裡揣著的珊瑚珠耳墜,只要他回頭,便把他的東西還給他。

  不知怎麼的,手上竟灌了鉛一般,重的不能再抬高一點,深入懷裡,將耳墜取出來交還於他。

  突然很怕他回頭來看她,看見她此時卑鄙惡劣的心態。

  他望天澀笑,他何來天空,不過是夾縫求生,慢慢收回視線,也不回頭,牽著她的手道:「走吧。」

  白筱長鬆了口氣,過些日子,他心情好些的時候再給他。

  抬手撥下頭上的釵子,也一併收入懷中。

  雖然不忍丟棄,卻也不肯再戴的。

  他將她的手緊緊的攥著,知道崖頂路上,才放開她的手,提了置於路邊的竹籃繼續前走。

  白筱跟著他身後,看著他翻飛的衣角,一路上什麼也不願想。

  反正他們是前來參加商會的,過了商會,便會離開,這一切就會結束。

  眼見快到家門前,低聲輕喚,「容華……」

  「嗯?」他輕嗯了一聲,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好些他們剛才並沒有發生剛才的那些不快。

  「你麼回去以後,不要告訴我母后,我在這裡。」她的住處畢竟與小孤他們的院子只得一牆之隔,回去後說話便不能這般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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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6 10:34:55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198章 與容華的午餐

  「嗯。」他漫不經心的應了。

  「謝謝。」白筱微微一笑,心情頓時輕鬆了些。

  容華蹙眉,現在說謝,過些日子怕又要哭著踹著的罵他了。

  入了院門,容華將手中竹籃往白筱手中一塞,抬手撕下她臉上人皮面具,順手遞到她手中,朝廚房弩了弩嘴,便自顧坐到桌邊,也除了臉上人皮面具,揣入懷中。

  拿了小刀又開始出門前的活計。

  白筱看著籃中一堆的東西,頭瞬間發漲,輕咳了一聲,「我去隔壁打個招呼,說這幾日不過去吃飯,要他們不必備我的飯。」

  容華輕應了聲,「好。」

  白筱立了一陣,見他沒意思幫她處理手中這一堆東西,只得送處廚房,便轉過小孤家中。

  小孤和青兒都不在,只得淳爺爺剛劈好了柴火,正要進廚房。

  白筱忙跟過去說明來意。

  老人聽她說要自已開幾日火,覺得稀奇,見她杵著不走,眼睛直往灶台上的那些油鹽醬醋上瞟。

  取了碗碟來,要分些出來給她。

  白筱臉紅了紅,「我去集市上買了………」見老人聽完又要去忙自已的,忙一把拉住,「我不會用………」

  老人不知她突然抽什麼瘋,連調料都用不來,卻突然要自已開火,然見她眼巴巴的望著,唯恐他不說與她聽的模樣,奇怪歸奇怪,拿了支筷子,一樣一樣的敲著那些瓶瓶罐罐細細的說與她聽。

  教授一陣,又把了些劈好的柴火給她。

  她記性極好,自然是說一樣記一樣,那堆東西,硬是沒漏下一樣。

  至於柴火本沒想要,劈幾根柴不是什麼難事,何況那邊還坐了個大男人,不用白不用。

  但想著自已從來沒做過飯,那邊那位與她怕也是半斤八兩,也不知柴火劈成什麼樣子才好燒,萬一弄得不三不四,火燒不起來,就起加的忙亂,也就欣然受了。

  喜滋滋的謝了老人,回了這邊。

  說是說當煮豬食,煮煮算了,但當真操作起來,卻想做得好些。

  這邊廚房雖然一直沒什麼人住,但東西還是齊全,洗洗刷刷出來,倒也用得。

  白筱不曾做過這些粗雜活計,但天生是個不服輸的性子,嗑碰了幾下,越加不肯認輸,和自已賭上氣,越做不了,越是要做好。

  別手別腳一陣倒有些有模有樣。

  容華坐在院中偷眼看著,暗暗偷笑,這般的她比留在宮裡勾心鬥角,實在有趣得多。

  方纔路上的那些鬱積,不覺中散了不少,莞爾一笑。

  暗想,這餐飯怕是有得吃了。

  念頭未消,廚房『轟』的一聲響,火光忽閃,驚得飄身離座,直躍向廚房。

  一股黑煙從門口冒出,被風一吹散了開來。

  白筱立在門口,蓬頭垢面,粉白的面頰東一塊西一塊的抹著黑炭灰,看不出真容,一手舉鍋鏟,愁眉苦臉的看著鍋裡看不出是何種事物一團的焦黑。

  感覺到他靠近,委委屈屈的向他轉過臉來,可憐巴巴的道:「鍋………鍋裡會起火………」一雙眼倒還是忽閃忽閃的,極是澄亮。

  容華見她無事,差點躍出胸膛的心總算落了下去,見她這副形容,心裡一蕩。

  他本來就想她得緊,這時被她這般看著,哪裡還有理智,驀然伸臂攬了她的腰,低頭凝看著她被嚇得傻了的眼,心意越加的軟軟綿綿,不禁收緊手臂,視線下移,鎖定她嘟著的唇,微偏了頭,慢慢吻落。

  白筱被鍋裡突然起火嚇得厲害,心砰砰亂跳,還沒能回過神,已被攬進他懷中,緊迫的束縛感讓她覺得甚安心,仰臉看見他湧動著情潮的黑眸,即時愣住,直到他的垂著的眼已到咫前,才倏然警醒。

  睜大了眼,正要制止,鼻間飄過的嗆人煙更加濃烈,忙轉臉看去,驚叫一聲,「火………火………」

  容華斜眼看去,方才一時意亂情迷,竟忘了灶中火未滅,被燒干的鍋,哧哧作響,灶中火燃得更歡。

  忙放開白筱,屏了氣息,奔到灶前,將燒著的柴火抽出,盡數滅去,長吁了口氣,轉頭看向仍杵在門口打望的白筱。

  一番手腳折騰下來,臉上揩上好幾處炭灰,花得不成樣子。

  二人四目相對,禁不住『噗『的笑出了聲。

  他勾唇笑笑,「要你做餐飯,你就籌劃著燒了人家的屋子,這怨氣可當真大得很。」

  白筱很是難為情,又有些委屈,本來是想好好做這頓飯的,結果做成了這副慘景,「你當我願意的麼?」

  他笑著起身,抬手輕撫了撫她的臉,手上沾著炭灰將她一張小花抹得更花。

  忙背了手過來,用手背去擦,卻越擦越花,終是忍不住笑了。

  白筱抬臉看他,額頭,鼻子面頰上儘是一塊塊或深或淺的黑。

  在她記憶中他永遠是乾淨得一塵不染,幾時見過他這般模樣,俊儒非凡的臉,已然難辯,甚是好笑,哪還忍得住笑。

  堵在心口的那點殘餘不快,也隨著滾出的濃霧化成了灰燼。

  笑得夠了,再看向那黑漆漆的鍋灶,又苦了臉,這飯是吃不得了。

  「出去吃。」容華無比愛憐的又撫了撫那張花貓臉,出了廚房。

  白筱洗了臉,戴了人皮面具出來,見已然換過衣裳化成普通相貌的容華,仍是一身白色簡單寬鬆長衫。

  簡簡單單的款式硬被他穿得甚是華麗晃眼。

  再看自已一身布衣與他的一身華服甚是不登對,想著金鋪的那場不痛快,鎖了眉頭,尋思著不如叫他自已出去吃,她仍過隔壁混上一餐。

  剛要開口,見他提過他早上帶來的那幾個幾層的六角食盒,居然從最下面一層裡翻出一套女式衣裳。

  仍然是白色,不過不是她平時所穿的憋領,撒擺長裙,而是西越條件好些的人家女子常穿的斜襟窄擺長裙。

  白筱懵懵的接了衣裳,眼角掃向那個食盒,不知那裡面到底還藏了多少寶貝。

  她從來不曾穿過西越這種款式的衣裳,甚是彆扭,磨蹭著開了房門,立在院中樹下等候的容華轉身過來,眸子亮了一亮。

  她以前在南北朝時所穿衣裳上身緊窄,正面的裙擺顯扇形撒開,走動間飄逸優雅。而這身衣裳,上身同樣的窄緊,下面的裙子卻是順著腰身,貼服著腰間直接向下,直到膝下才散出裡面的百折裡裙,腰間墜著的如意墜子,隨著她走動,一下一下的輕輕擺動,更顯得腰如擺柳,雖然少些飄逸,卻多了番別樣體態阿娜。

  這樣的衣裳她在『平州』沒少看人家穿過,不過穿到別人身上,她覺得還挺好看,穿在自已身上,就渾身象長了刺一樣難受。

  瞅了瞅他,臉沒來由的紅了,甚想扯個什麼東西來遮了一遮,便勾畫出的臀部曲線,不自在的在身上搓了搓手。

  「我………我還是換回以前的衣裳。」倒退著想重新回到屋中,生怕他看見自已後面微翹臀部。

  容華上前一步,握了她的手腕,將她拽了出來,「再換下去,出去也吃不飯了。」

  他說著話,沒忘視線又在她岙上溜躂了兩圈,近看越加的凹凸分明,曲線玲瓏。

  白筱漲紅著臉,更是僵著不敢動彈,恨不得將屁股胸全吸進身體裡,讓自已化成一塊平板。

  他偏頭笑了,「才十七,便這般古板,怎麼了得?虧你昨天還能在那街角上教人家如何誘惑夫君。」

  白筱『轟』的下,渾身上下都燃了起來,他偏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橫了他一眼,摔了他的手,向院門口衝去。

  衝出幾步,覺得走路不如平時那般自在,大腿被裙身約束著,方土想身身後的尷尬問題,忙放慢了步子,儘是不擺動身子,兩隻小手攤開了,不著痕跡的遮在臀後。

  遮來遮去,又遮得了什麼?

  容華望著她的背影,抬手,闊袖掩了嘴,悶笑不已。

  尋思著,得再為她置辦幾套這樣的衣裳。

  白筱甚鬱悶,笑,笑,最好笑岔了氣,不敢回頭看他的表情,扁嘴吼道:「你到底走是不走?」

  容華清了清嗓子,「自是要走的。」出門順手帶上院門。

  追上她低頭在她耳邊道:「你起是這麼遮著,人家定然以為你屁股上破了個洞,更是要看的。」

  白筱一張臉火燒火燒的熱,咬牙斜眸瞪他。

  他去裂嘴一知,那笑當真甚欠扁。

  白筱氣得磨牙,揚手向他打去。

  他抬手將她的小手捉住。

  恰巧有人從拐角處轉出來,帶著詫異向她看來,在西越女人打男人可是萬萬要不得,何況還是在這大街上。

  白筱頓時大窘,聽容華道:「一隻蚊子而已,由它吧。」

  他輕飄飄的一句話,便將她行為變成了給他打蚊子………

  過路人驚詫的視線轉成了羨慕,朝他們笑道:「你們夫妻二人當真恩愛和很,公子可要好好珍惜。」

  容華甚謙和的朝他笑了笑,「不才喜和賢妻,自該珍惜。」

  白筱抬袖掩了一張的苦瓜臉,賢妻,賢妻,賢你個頭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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