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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小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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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末果] 請夫入甕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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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3 16:30:38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159章 讀心術

  白筱沒接話,只是看著她手裡的茶杯,方纔那席話聽得出這個叫珠兒的女人在感情道上是撞了一鼻子灰,摔了一身的泥。

  對著這麼個人,她那裡敢輕易開口去刺激她,「既然姐姐知道我們離不開這兒,那能否告訴我們,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對待外來人?」

  珠兒想了想才道:「族有族規,為什麼,我不能告訴你們。不過,你們如果肯安安分分的,留在這裡活下去也是不難。只不過外面來的人,如 果離開迷霧森林,每月要在村長處領一顆解藥,服了解藥,平時也和常人並無區別。」

  是藥三分毒,怎麼能沒有區別,白筱按理「嗤」了一聲,「這麼說來,村長手中藥物一定是用之不完了?」

  話中嘲諷之意,珠兒哪能聽不出,瞥了她一眼,「解藥是我娘留下的,除了我娘,無人會配,又怎們能用之不盡?」

  白筱就知道這藥會如此,「這麼說來,那村長手中解藥散盡了,那些人不擠到你這迷霧森林來,便只能等死?」這些活在這太平村的外來人, 可當真可憐的緊。

  珠兒輕歎了口氣,「確實如此。」

  白筱無語,冷言道:「既然要麼做,又何必惺惺作態。」這些人大不了搬出去什麼族規不可違的道理來,再擺出一副我是迫不得已的,不得已 而為之的形容來。

  怕是她那位姓容的心上人也是被她下的毒,才導致被村長送進那個叫冥塔的地方,送了性命。

  那人死了,卻又做出這副戀戀不捨之態,實在叫人作嘔。

  雖然她想借珠兒之口,得到些太平村的情況,但突然間生厭惡,一刻也不願再坐下來。

  她一直是忍得的人,不明白自己這股火石怎麼燃起來的,居然忍不下去,拉了莫問的手,「我們走。」

  莫問自是無心在此停留,握著她的手,肩並肩地往外走。

  突然黑影一閃,衣擺飄飛,珠兒已攔在他們身前,「你們這樣出去,必死無疑。」

  白筱冷笑,「你留下我們,不外乎是想弄明白我們的來路,看看對你們有無用處,如果有用處便留下來,無用處,仍得個「死」字,既然如此 ,我們何必留在此處受你威脅,供你驅使?」

  珠兒臉色微變,很快恢復平靜,撇連苦笑,居然性子都與那人一般的硬,「給所有外來人下毒是我在族中的使命,對我而言,正常得如同每日 餐飲,我並無愧疚之意,並非姑娘所說的惺惺作態。我留下你們,只是因為我見過你。」

  白筱和莫問同時一愣,對看了一眼,她從來不曾來過這地方,也從來不曾見過這個叫珠兒的女人,「請問姑娘,在什麼地方見過我?」

  珠兒緩緩吸了口氣,默了一陣才道:「在一個人的夢裡。」

  「誰信?」白筱更覺得不可思議,大話不帶這麼說的,她騙她們說,這兒的人叫她乾婆婆,她不過是個二十上下的年輕姑娘,說死了男人,被 人排外,才住到這裡,結果是待在這兒專給人下毒,鬼話連篇的女人,叫人怎麼信?

  「你可以不信,你名字裡可有個「筱」字?」珠兒冷冷的將她看著。

  莫問將白筱的手猛地握緊,將她向自己拉近些,白筱是北朝公主,有人見過她,並不見得有多稀奇。

  不過對方既然知道她的身份,他就不能不防。

  白筱臉上全無變化,淺淺一笑,「我叫小竹。」

  珠兒臉色微變,大眼露出迷惑,將她仔細從頭看到下,不可能,世間絕對不可能有這麼相像的兩個人,神色又丁瞥向莫問,若有所思,「你可以不承認,我只想與你們做個交易。」

  莫問低頭看了看白筱,雖然他們並沒有中毒,但只要是關於她的事,他都不願放過,「什麼交易,說來聽聽。」

  白筱看他這般表現,也是好奇,也不急著走,冷眼將珠兒看著倒真是要聽聽她有什麼說法,也想知道她是在哪裡見過自己,如果在外面,就怕是知道自己的身份,那麼呆在這個地方,就更加不妥當。

  珠兒朝裡面比了比手,「坐下慢慢聊。」也不管白筱他們答不答應,自行去座上取了茶壺去隔壁廚房換了新茶過來,斟了兩杯,遞到他們面前。

  莫問望著那茶,眉頭微蹙。

  珠兒笑笑道,「腐骨散服一次就好,無需反覆下毒。」

  莫問將臉轉到一邊不去看她。

  珠兒將他看著半響,突然歎了口氣,「他那神仙般人物,終是太過清寡,抵不過凡塵間心純如水的男子。」

  莫問對她的話,陣陣是莫名其妙,畢竟不愛言語,僅僅是眉頭一皺,也不多問。

  白筱緊盯著珠兒的眼眸,心裡突的一跳,驚出聲,「你會讀心術?」

  珠兒向她看來,微微一笑,「你們初來時,我說那些話,並非哄你。我的確是這裡的巫女,我們家的女子天生便會讀心術,所以這裡的人才怕 我,十七喪夫,那些人更認定我命硬,逢人便克,越加的遠我,我才搬來此處。」

  她說的輕鬆,但一個孩子十歲便獨居,想想也覺得淒涼。

  白筱輕咬了咬唇瓣,語氣中已沒了嘲笑之意,「搬來此處,怕也是為了比那位村長。」

  珠兒也不否認,「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白筱嗤鼻,人人視她為白虎星下凡,遠而避之,那人卻一門心思想娶她,倒是個癡情種子,不過感情的事,當真神奇的緊,偏這位不領情,喃喃自語,「世間竟然真有讀心之術。。。。。。」

  珠兒哧了一聲,「人間百態,有什麼沒有,我這點讀心之術比起那人,不過是九牛一毛,不過他心高氣傲,將這些視為旁門左道,不消一顧。。。。。。」

  白筱暗吸了口冷氣,「什麼人有如此能耐?」

  珠兒見問,方知失言,轉了話岔,「可否想試一試?」

  白筱皺眉,「你誰的心都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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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3 16:31:01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160章 居然是容華

  珠兒抬頭看向莫問,「他心純如水,我反而讀不了他的心。」回頭又看向白筱,「姑娘的心思也十分奇怪,要你不介意別人知道的,我方能讀到。」說到這兒停了停,面色一黯,眼底深處閃過一抹刺痛,「另外有一個人,他的心,我一點也看不見,只拼了全身修為,方得以進了一次他的夢境,在他夢裡見過姑娘……」

  她垂了眼瞼,以看杯中茶葉來掩飾眼裡的失意與痛楚。

  白筱心念數轉,面色微白,驀然感到握著她的大手,緊了緊,微微汗濕,轉臉看他,他不著痕跡的轉開臉正凝視著她的眼,然他眼裡的憂慮已然落在她眼中。

  手掌反轉,與他五指相交,他心微平,側臉見她眼眸清澄,並無左右搖擺之意,朝她微微一怎麼樣。

  她也看著他笑,回過頭,平靜的望向珠兒,「不知姐姐說的是何時的事?」

  「三年前。」珠兒思緒飄浮,三年的的事情一一浮上來,握著杯子的手不覺間緊得發白。

  白筱輕搖了搖頭,那便不可能了。

  三年前,她還在艾姑娘家中,與容華全無關係,他根本不知自己長得什麼模樣,她又如何能在他夢中見到自己的模樣。

  「你想與我們談什麼交易?」

  「告訴我他是誰,他在哪裡,現在可好.….如果你們能如實回答,我給你們解毒,設法讓你們安然離開。」珠兒瞳仁微亮,期盼中,又有些猶豫。

  白筱微微一笑,她果然如那村長所說,心裡儲著那個男人,「只怕我愛莫能助。」

  她看著杯中的茶,將唇微抿,過了良久,才幽幽的道:「你不必擔心,我知道了他的下落,會將你們的行蹤告訴他,我是不能離開太平村的,只是想知道他可平安,身上的毒可去盡。」

  白筱歎了氣,這女人雖邪,卻是個癡情人「你誤會了,第一我並不知你說的是誰,第二如果當真是那個人,我並不怕你告訴他,我的行蹤。」

  她要避的是風荻,又不是容華,如果能將容華避開,從此與皇家再無糾葛自然最好,但當真被他知道了,他也奈何不了她什麼。

  珠兒赫然抬眼,睜大眼,臉上儘是不信,「你們難道不是在躲避容華的追蹤?」

  白筱眼皮一跳,果然是他,繼而揚眉,「我為何要避他?」偏了頭看她,「你知道他的名字,卻不知他是何人?」

  珠兒面色白了下去,如果知道就好了,這名字還是從他夢中知道的,將白筱重新打量過,心存迷惑,「難道你與容華不是一一」她眼角掃過莫問,將後面的話尾截了,夢中她明明是他心尖上的人,難道為了這個少年,才離開他,私奔出來?

  莫問眉頭一蹙,「你與容華是什麼關係?」

  珠兒喉間一哽,她與他能有什麼關係…吸了口氣,「你們不必多問。」

  白筱起身拍了拍裙擺上的褶皺,「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多打擾了。」

  莫問隨即起身,攜著她一同向外走。

  珠兒沒料到二人說走就走,灑脫得不帶一點風塵,起身邁前一步,「你們當真不要命了嗎?」

  白筱回頭笑道:「雖然我與容華並非你所想,但他於我有恩,既然他不肯告訴你,他的事,我們也不能告訴你。性命固然重要,但要我出賣他倆換取性命,我不能。」揚臉朝莫問笑笑,「我說的對嗎?」

  莫問回以她微笑,點了點頭,「是。」

  攬了她的腰,「走吧。」

  珠兒一時間,心裡五味雜陳,不知該喜還是該憂,同時又為容華難過,「你們出不去的。」

  等了等,見二人沒有回頭的意思,又道:「他的身份,你們不說,我也不勉強你們。只要告訴我他現在可好,便可以在我這裡住到你們想離開的時候為止。」

  從懷裡取出一個藥瓶,朝他們後背擲去,「這是解藥。」

  莫問回身將小藥瓶反掌接在手中。

  白筱瞥了眼莫問手中藥瓶,「我們如何知道你這是毒藥,還是解藥?」

  珠兒臉上已恢復先前的冷然,「你們只要離開迷霧林,三個時辰便會毒發,何必再給你們下什麼毒。」

  白筱想想也是,不由笑了,從莫問手中取了藥瓶,在手中輕拋,「你不是說你母親的解藥盡數給了村長。」珠兒柳眉輕佻,「我母親的固然盡數給了他,難道我自己就不能重新配置?」神色間不免得意,接著h是一沉,有些愧疚,藥方其實並非她所配,而服用過的也只有他,不知服下是否當真有效

  想到這時,心裡陡然一驚,飛快的看向9筱和莫問,難道他已經不在人世?

  白筱眼一眨不眨的看著她,將拋高的藥瓶一把握了,正色道:「所有人死了,他也不會死。」天地之間還有誰能有他會算計,又有誰能算得過他,他會有比野草更強的生命力。

  與其說這是告訴珠兒,倒不如說是她所希望的。

  珠兒輕咬朱唇,眼眸微潤,「謝謝你們,我會跟村長說,你們將留下,只要你離開迷霧林的時間不要超過兩個時辰,他便不會對你們有所懷疑,過些日子我會設法送你們離開。

  白筱向前方村莊望了望,那片平和景象下到底是什麼,不得而知,這麼草率瞎闖,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莫問將攬在她腰間的手壁,略緊了緊,柔聲道:「或許我們該暫時留下。」

  白筱剛剛點了點頭,聽外有人叫道:「嫂嫂一…嫂嫂一…」

  珠兒別過臉,扯了袖子揉了揉潤濕的眼睛,抬臉間又是初見時的淡漠,走向門口。

  恰巧一個一身紅衣的女子探頭進來,向屋中瞅了瞅,一眼便望見靜丅坐屋裡的莫問,雖然只看見個側影,卻是從倆不曾見過的好看,禁不住又抬頭多望了幾眼。

  轉眸間,見白筱向她望耒,臉微微一紅,友善的笑了笑,「你們好,我叫寒香。」

  白筱見她年紀與自己相仿,生得明眸皓齒,白淨面膛,笑起來,一團和氣,也衝著她笑了笑,「我叫小竹。」

  寒香又朝莫問望了眼,向她問道:「他是你的夫君?」

  白筱輕笑點頭。

  莫問聽寒香這般問法,心情頓好,冷寒的面頰柔和了些,轉過臉朝她看去。

  寒香與他視線一對,微微失神,臉又紅了紅,從來不曾見過這麼明亮的眼睛,又朝白筱笑吟吟的道:「你夫君長得真好。」

  白筱見她口無遮攔,想到什麼說什麼,反倒覺得隨和,「你也會嫁一個這麼英俊的丈夫。」

  寒香扁了扁嘴,聳了聳肩,「我們村裡的男人都沒有他好看.怕是嫁不到這般好看的男人。」

  莫問眉頭微斂,將臉別開,白筱看了他一眼,卻是抿嘴一笑,這個寒香倒是有超。

  珠兒走到寒香身邊,重咳了一聲。

  寒香臉上又紅了紅,將臉縮了回去,「二哥叫我來問問嫂嫂,嫂嫂打算怎麼安置他們兩人。」

  珠兒將想好的說辭編了一編道:「那姑娘是西越一家世襲候爵的千金,與這位公子情投意合,無奈,小姐家中看不得江湖中人,捧打鴛鴦,生生給小姐配了門門當戶對的婚事。於是二人相約逃了出來,如今正躲著候爵的家人的追蹤,並無可去之處。正好我這兒一直緊著人手,將他二人留在我這裡幫幫手,打打雜。」

  白筱和莫問面面相覷,這個珠兒說起謊來可是臉也不紅一紅.這套說辭當真俗套到了家,不過放到他們這樣單單的一對男女身上,到像是這麼回事,也就默然了。

  寒香聽完瞳仁連閃,「這麼說,我們村又要多兩個人了?」

  珠兒「嗯」了一聲,「可以這麼說,能不能多得了,還得看你二哥的意思。」

  寒香眉稍一挑,「我二哥最聽嫂嫂的,嫂嫂開了口,二哥沒有不同意的理,我這就去回我二哥去。」

  朝著白筱和莫問揚了揚手,跑著走了。

  出了小院,又轉了回來,叫住正在回走的珠兒,「嫂嫂,差點忘了,東邊程裁縫家娶媳婦,今天巳經擺好了喜堂,請嫂嫂算下時辰,過去看看有沒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壓了喜堂,如果有的話,請你給他們驅上一驅。」

  等珠應了,寒香才再次離開。

  珠兒回來,引著二人去了小院中的西邊小屋,推開門,「既然你們二人是夫妻,我也就不給你們分開安排住處,我也就三兩章草屋,大家小姐怕是住不習慣,也只能湊合著。」

  白筱往裡望了望,裡面也就一櫃,一床,一桌,兩張凳子,雖然簡陋,收拾得倒是乾淨,回身楚l謝。

  珠兒見她臉上全無嫌棄之意,不禁又是一歎,鑲在「情」』上的男女,哪裡在意這些身外事物,就算是草屋怕也能看成金鑲玉床。

  掐指算了算時辰,問道:「我要去給人做場法式,你們可想隨我去村裡逛逛?」

  二人正想尋機到村中一探,聽了這話,正中下懷,也不推拒.隨她往村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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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3 16:33:49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161章 死路便是出路

  白筱和莫問攜手跟在珠兒身後步入前方村莊。

  路上所見均是男耕女織,打堆的孩童戲笑瘋鬧,較普通的村莊生活更為閒然自在,如果不是親耳聽見珠兒和村長的談話,根本不會想到這片寧和下面掩蓋著那樣的殘忍惡事。

  在路上與珠的一言半語中得知,太平村的村長叫寒峙,有一兄一妹,兄長便是珠兒嫁過去,還沒圓房便死了的丈夫。

  而妹妹就是剛才他們所見的寒香。

  白筱試著打探太平村的往事,珠兒風甚緊,無論如何不肯告訴他們,只說他們終是要離開的,這些事絕不能讓村外的人知道。

  來往行人看到珠兒,雖然也會點頭招呼,但招呼過後,總是加快腳步離開,由此可見珠兒並沒騙他們,她在這村裡是不待見的,但這樣的環境,她仍守著村裡的秘密,不輕易告訴外人,可見是個極有原則性的女人。

  珠兒對他們下毒,是在這村裡的責任,但她不想害他們性命,給他們解藥,許他們離開。可見還存著一份良心。

  白筱雖然沒問出想知道的,但對珠兒這般做法,反生出些好感,對下毒之事,也不再耿耿於懷。

  三人行了一陣,珠兒停了下來,督視了左右,沒有旁人能聽見她們說話,放慢腳步,目不斜視,小聲對二人道:「這村中只有一條路通往外面,但那條路被層層把守,又密設機關陷阱,除了有我們村中專門負責帶路的人,無人可以從那條路通過,包括我——」

  白筱輕笑,「你難不成想要我們去賄賂帶路人。」

  珠兒面無表情的白了她一眼,「帶路人全是死士,且能受你賄賂。」

  白筱笑而不言。

  莫問看了一眼向他望來的白筱,小聲問,「那我們如何離開?」

  珠兒默了片刻,才道:「這村莊機關是我父親佈置,當年佈置這村莊機關陷阱的工匠,事後盡數被屠,我爹也遵照族中規定自殺守秘,不過我爹死前告訴了我娘一個天大的秘密,這個秘密連村長也不知道,那便是這村中其實還有一條秘道可以離開。那時我剛出生,我娘不忍棄我,隨我爹而去,直到我十歲,我娘實在熬不過對我爹的思念,將那秘密告訴了我,去尋我爹了。」

  珠兒說著這些話,語氣全無波瀾,轉過眼看了白筱一眼,「人家都說我娘是瘋的,我覺得她很幸福,能和我爹在一起。」

  白筱唇邊的笑僵了,再也笑不出來,將莫問的手握得緊了些,「既然這麼大的秘密,你為何要告訴我們?」

  珠兒唇邊露出一絲苦澀,眼睛卻突然亮得出奇,閃過一抹希望,「我有一個心願,一直在等能幫我了這個心願的人,我想你們應該可以做到。所以我可以讓你們出去,但你們得許我一件事,如果你們出去了,不為我做這件事,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莫問望向前方,許多人朝著一個方向歡笑著聚攏,再走就不方便說話了,問道:「姑娘是想我們為你做什麼事?如果我們能到的.定會為你做到。」

  珠兒回頭看了莫問一陣,點了點頭,「我相信公子的為人,我只要你們出去幫我向那個帶句話。」

  白筱暗歎,又是一個癡情的女子,「你說吧,我們幫你帶到便是。」雖然她不願再見容華,但帶個話卻也不是什麼難事。

  珠兒蒼白少血色的臉,微微泛了紅,眼裡難得的帶了些羞澀,「我想再見他一面,明年梅開之際,我會在出口處等他。」

  白筱眉頭緊鎖,「帶話不難,但我不知他會不會前來。」

  珠兒苦笑了笑,從懷裡取出一雙血紅玉珠做成的耳滴,取了其中一個遞給她,另一個再次小心收好,「只要你們把話帶到,再把這個給他,他會來的。」

  白筱將血紅耳滴接在手中,拈在指間滾了一轉,覺得很是眼熟,像在哪兒見過,卻又想不起來。

  珠兒瞥了她一眼,淡淡道:「這村裡人怕我,還有一個原因,我們家還有一個巫術,可以給自己下咒,將恨的人鑲進心裡,再自殺,變成惡鬼,惡鬼便會一直纏著她恨的那個人,直到那人死。

  這東西你可要收好了,別弄丟了,如果你東西沒帶到,他沒來,我會把你鑲進心裡。」白筱不以必然」嗤』了一聲,莫問伸手將耳滴拿了過去,「這事交給我辦便是,如果有什麼意外,你儘管尋我。

  珠兒回頭將他看了好一會兒,對著這麼一個男人,不知他輸得是否心服口服,「我要她辦。」

  莫問有些著惱,「你不過是想叫他來,誰辦有何不同?」

  白筱笑著從他手中重新拿回耳滴,收進懷裡,捏了捏他的手,「傻瓜,女人的心思,你哪猜得到,在你看來一樣,在她看來卻是不同。反正這東西給他便是,也不是難事,你又何必與她相爭?」

  珠兒寒著臉,「你明白就好。」回了身,繼續往前走,低聲道:「我左手方那白色高塔便是冥塔,那對別人來說是死路,但死路恰恰是生路。我下面的話,不會說第二次,你們可要記好,如果記漏了,錯了,死在了裡面,也就怪不得我了。」

  白筱淺吸了口氣,方才一直沒想明白,容華精通藥理,且能分辯不出腐骨茶的毒性。他那麼精明的一個人,為何會這麼容易中毒,原來是為了進冥塔。

  一想通這點,赫然明瞭,這便是死而逢生,一切不過是他和珠兒唱的一曲雙簧。

  至於容華和珠兒之間以前有什麼過去,她不知。

  不過珠兒這麼肯定容華見了那耳滴便一定會來見她,二人之間怕是有些不同一般的關係。

  如果容華對這個珠兒當真有情,也不會明明知道前來的通道.而不來與她相會。

  又或者如果只要他願意,以他的本事,帶個把人離開此處,也不見得辦不到。

  說來說去,容—華終是個冷情之人。

  容華雖然暗為南朝太子,高高在上,但身邊只得古越相伴,也甚是孤獨,想到他獨自一人時的那份孤寂,心間隱隱有些作痛。

  瞥眼再看珠兒,這般容貌人品,她不敢斷言當真配得上容華,但她這份癡心卻是難得。

  容華性子冷僻,但如果有她相伴左右,就但他當真對她無情.但有個人影在身邊晃動,也不至於太過的清寂。

  她雖然胡亂跑神,但天生異性,過目不忘,珠兒後面所說的記號暗碼,聽過之後,卻是一字不漏的記下。

  珠兒見白筱愣愣出神,像是沒在聽她所說,眉頭斂緊,再看莫問,「公子,可記住了?」

  「謝謝姑娘,都記下了。」莫問雖不能說過面不忘,卻也是記憶超強,聰明過人之人,珠兒方纔的話,又關係到他和白筱的出路,更是極為用心,自也是一字不漏的記了個周全。

  眼見前方人潮漸多,不少人圍在一戶裝扮得一片喜氣的院子前看熱鬧。

  珠兒不再說話,加快腳步,徑直前行。

  眾人見她到來,自覺的讓出道路。

  珠兒對眾人也不加理會,自行進了院子。

  寒香從人群中跳出,握了白筱的手,看了眼莫問,笑吟吟的對白筱道:「你們以後會留在村裡,免不了要四下熟悉一番,我帶你四處逛逛,可好?」

  珠兒停了下來,冷眼回頭望來。

  寒香忙道:「我會在嫂嫂做完法式前,領他們回來。」

  白筱見珠兒面無表情的重新轉身往前走了,並不加以阻攔,對家香微笑道:「好啊。」扭頭又問莫問,「一起,好麼?」

  莫問自是不會與她分開的,點頭應了,「好。」

  寒香更是開心,拉了白筱擠出人群,嘰嘰喳喳的笑著道:「我們這地方,還是有不少漂亮的地方,嫂嫂做法式的時間不會太長,也不能一下帶你們走遍,隨意走走好了。」

  「好。」白筱見她開朗活潑,有幾分歡喜。

  寒香又歪頭看莫問,對白筱道:「你夫君真好看,我這般看他,你不會生氣麼?」

  白筱忍不住笑了,「有人喜歡看他,我自是開心,反正他的心在我,我為何要生氣?」

  莫問眉頭微蹙,將臉別開,不看她們。

  眼角處見一個熟悉的人影,心裡陡然一驚,轉眸看去,見他正隱入人群,只看見臉上戴著半個黑色鐵皮面具,遮了半邊臉。

  再想看真些,他已完全隱在了人群裡,再也尋不到,想追上去,又不敢擱下白筱一個人,只得作罷,眉頭卻是越擰越緊。

  寒香挑了挑眉,哈的一聲笑,「我是喜歡看他,不過他是你的夫君,我是不會對他有別的想法的,你也儘管放心。

  不過你這麼漂亮,別女人怕是也難再入他眼。」

  白筱搖頭,「他認得我時,我可不是這般模樣。」她初識他時,雖然長得也不差,但絕不能用絕色二字來形容。

  他對她好,並不是因為她這張臉,他們之間的這份感情是那幾年處在一塊,一點一滴聚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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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3 16:34:10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162章 再遇『故人』

  白筱回頭看莫問,見他望著一側人群,神色有異,順著他的所看方向望了過去,只看到人頭湧湧,一張張陌生的嘻笑的面膛,並無異樣,揚臉問他,「怎麼?」

  「沒事。」他又朝人群中尋了一遍,才收回視線。

  寒香自然不知白筱被一個投畜牧道的活變了模樣,到近些年才長了回來,聽了她的話也不以為然,笑笑道:「其實前些日子,我們村也來了個人,光看身量氣質,也有這般帥,不過他總是戴著面具,看不到長相,可能是單單長相,太醜,怕取了面具便看不得了,所以一直把臉遮著。」

  一直不搭理寒香的莫問突然接口問道:「你說那人,是不是也和我一般高矮,常穿著一身黑色緊打勁服,袖口,領口裹著紅邊,頭頂用黑色帛帶束著一個馬尾,隨時手裡握了把青鋼劍?」

  白筱心裡『砰』的一跳,莫問口中所說的裝束,對她而言,一點不陌生。

  寒香見莫問主動跟她說話,心情大好,「他的確時常這般打扮,難道你認得他?」

  莫問苦笑且是認得而言,那些日子一直尋不到他的下落,原來躲在這個地方,再想珠兒所說的話,臉色驟變,「他難道也中了腐骨散的毒?」

  寒香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這些事,我哥哥和嫂嫂都不告訴我。他也不是時常在這村裡,每個月我二哥發解藥給那些外來的村民時,從來不曾見他來領藥。」

  莫問四處望了望,一眼望出去,房屋疊房屋,一眼沒能到頭,也不知這太平村到底有多大,自己一處處尋找,一時半會兒,怕是難有結果,緊著追問道:「他住在哪裡?」

  寒香又是搖頭,「他總是神神秘秘的,不知住在何處,如果知道他住在何處,我倒想去看看他長成什麼模樣,到底有多醜,要麼藏著遮著的。」她往回望了一陣,又道:「呃,嫂嫂的法式怕是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今天這法式的時間當真短的很。」

  白筱揚眉,這姑娘當真是天真的厲害。

  三人回到那座喜氣洋洋的院子前,果然見珠兒正從裡面出來。

  院子主人忙引了上去,「神女,我們這兒可還乾淨?」

  珠兒不鹹不淡的應了聲,「沒什麼不乾淨的。」

  院子主人大鬆口氣,滿臉堆笑,向珠兒弓身一拂。

  珠兒神情冷淡,只當沒看見般,從他身邊走過,看向回到門邊的白筱和莫問,「回去吧。」

  莫問和白筱懷著心事,一聲不出的隨珠兒回了山坳小茅屋。

  等珠兒進了屋,回頭間,見天空升起一抹淺煙。

  莫問等那抹淺煙散盡,扭頭看向白筱,眼底有一抹擔憂,「你先回屋休息一會兒,我去看看。」

  白筱定定的看著他,握著他的手不肯放。

  「無防,你不必擔心。」莫問輕撫了撫她的面頰。

  白筱這才慢慢鬆了手,幫他整了整領口,「萬事不可衝動,小心些。」

  莫問點頭,閃身朝著白煙升起處飛躍而去。

  聽珠兒說,這村中到處布有機關陷阱,不敢往林子裡竄,照著大路而行,到了有人處,便放慢步子,一路過去,到也無人向他問話。

  到得一小溪旁,轉過一方大石,果然見人群中所見的那個戴著面具的男子背對他而立。

  莫問停下,望向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背影,深吸了口氣,定了定神,開口問:「莫言?」

  那人轉過身,面上的骷髏面具在波光反映下,十分可怕。

  他盯著莫問看了好一會兒,眼底也是一湧,慢慢抬手揭下面具露出與莫問有幾分相似的俊臉,「大哥,別來無恙。」

  莫問這時看到他,不知是何種滋味,莫言給白筱下毒,將她生生的逼成那般處境,好在上天開眼,讓他們總算在一起了。

  對這個親弟弟不知是該怨還是該很,「你為何在這兒?」

  莫言望了會天,苦笑了笑,「沒想到他們所說的新闖進來的兩個外生人卻是大哥和她。」

  莫問默然,過了一會兒才反問,「難道你是中了腐骨散?」

  莫言冷笑了笑,「哪能。」頓了頓,又道:「我送你出去,你去尋容華,他的醫術,未必不能解了這毒。以他與『冷劍閣』的關係,怎麼也得賣幾分面子,對你不該不理。」

  莫問啞然,就以他現在和白筱的關係,容華不知該如何恨他。如果他當真中了毒,且能去求他,不過這些倒不必向莫言明言,「你能送我們出去?」

  「是送你,不是你們。」莫言望向身邊水波。

  莫問臉色微變,面色轉冷,果然沒有這麼便宜的好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莫言凝眉,「雖然我們現在各為其主,不管你惱我也好,恨我也罷,你終是我的親大哥,你有什麼三長兩短,娘也活不下去,所以我不能讓你死在這兒。」

  提起母親,莫問也是面有愧色,暗歎了口氣,「我固然愧對母親,你既然還會想到母親,為何也要走上這條路?如今我已是無法回頭,能走多遠是多遠,又且能再拋下妻子?」

  莫言太陽穴跳了跳,冷面回頭,眸子裡寒光迸出,「你說什麼?你和她?」

  莫問薄唇微抿,垂下眼眸,他和白筱不過差了個拜堂儀式。莫言的對白筱的心思,他已有所知,這般糾葛下去,莫言只會更加痛苦。

  這事一定得有個瞭解,重呼出口氣,重新抬眼看他,「是,我與她已是夫妻,如果你能讓我和她一起離開,我們會感激你;如果不能,我會和她一起留下,不會讓你為難。」

  莫言臉色數變,陰晴不定,臉色越來越黑。

  莫問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弟,聽哥哥一言,我們少主雖然冷酷無情,但明辨是非,所作所為,終抵得上君子所為;而北皇??????」他眉頭蹙緊,「你跟他這些日子,他的所作所為,你不會沒有感覺,在他手下雖然一時間榮華富貴,但終難有好結果,設法離開他。」

  說完,等了一陣,見他不言,暗歎口氣,轉身徑直走了。

  莫言望著他的背影,攥緊了拳,冷笑了笑,世間哪有免費的午餐。

  白筱望著莫問的身影消失在黃土道上,返身進了屋,正要關門,突然隔壁間傳來一聲驚呼。

  心裡陡然一驚,拉開房門,向外急走,尚沒走出院子,聽到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筱筱,你當真就是筱筱?」

  白筱腳底升起一股寒意,身體僵硬,臉色瞬間轉白,也不回頭,放慢腳步,從容的繼續炒院門走。

  眼前人影一花,已被人攔了去路。

  只得停了下來,定了定神,看向手裡扣了珠兒手腕,立在門口的和藹俊臉,客氣道:「這位先生,攔小女子去路,請問有何貴幹?」

  眼前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賀蘭認為已經死了的北皇。

  北皇對她的反應早在意料之中,微笑道:「筱筱,定是你娘對你說了些什麼,你才不肯認我,平心而論,你從小到大,我對你如何,你且能聽你娘的片面之詞?」

  就算賀蘭是片面之詞,但讓莫言給她身上下的淫毒卻是千真萬確。

  白筱看向後路,已被太平村村長寒峙堵住,暗暗叫苦,不知莫問出去能否太平,不免焦急,只盼這時能拖得一時是一時,如果莫問此去無事,回來定然會有所覺,故作迷惑道:「小女子不知先生的話是什麼意思,先生怕是認錯人了。」

  北皇哪能猜不到她的小算盤,以莫問的身手,如果回來,又在暗處,這裡的人無一時他的對手,哪容白筱拖延時間,將珠兒扯過來些,冷聲問道:「與她一起的那男人,當真中了腐骨散?」

  珠兒看了看白筱,少血色的臉,越加的蒼白,咬唇不語。

  北皇迫視著她,已是不耐煩,露出另一隻攏在袖中的手,掌心透黑,狠聲問道:「說不說?」

  寒峙心臟瞬間收緊,急道:「主上手下留情,那人的確中了腐骨散。」

  北皇瞥向寒峙,「當真?」

  「當真。」寒峙心跳如擂鼓,如果他一掌下去,珠兒哪裡還有命在。

  北皇手掌平翻,由黑轉紅,一掌快如閃電的拍向珠兒胸口,手一鬆,飛快的移位扣向白筱。

  白筱大驚,忙急身後退,又哪裡避得開,手腕一緊,已被他緊緊抓住。

  珠兒捂著胸口滑坐下去,臉色儘是痛苦之色。

  「主上!」寒峙驚叫出聲,聲音透著絕望與心痛,撲上前扶住珠兒,「你怎麼樣?」

  珠兒瞥了他一眼,眼裡帶著不屑和恨意,一把將他推開,望向白筱,將唇抿緊。

  北皇冷聲道:「明天早晨之前,她不會有事,莫問一死,我自會派人送來解藥。」

  說完拽了白筱領著幾名隨從,大步走出小院。

  寒峙長鬆了口氣,對珠兒道:「你忍忍。」見她將臉別過一邊,擰了擰眉頭,朝著北皇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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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63章 死亡林

  莫問回到小院,遠遠看見珠兒歪在地上,卻不見白筱在她身側,身子頓時冷了半邊,懸著顆心防護直撲給白筱安排的茅屋。

  手握軟劍,一腳將門踹開,哪裡還有人在。

  腦中嗡嗡作響,木了半邊,奔向珠兒,顧不得珠兒臉上痛楚之相,急問,「我妻子在哪裡?」

  珠兒強忍了痛,艱難的道:「被人擄著往進村的方向去了,那條路凶險至極,公子萬萬不可前往。看他們對尊夫人的形容,暫時不會傷害她,公子大可從冥塔出去,再設法尋找。」

  莫問俊眸寒光閃過,二話不說,照著寒香所說的出村的方向,直奔而去。

  ☆☆☆☆☆☆☆☆☆☆☆☆☆☆☆☆☆

  珠兒望著莫問離開,柳眉擰緊,還指望著他們能給自己帶信出去,這次怕又是不成了。

  輕歎了口氣,慢慢吸了口氣,忍著痛,試著起身,胸口劇痛傳來,額頭滲出冷汗,委頓的仍做坐倒回去。

  一雙軟底白靴停在她面前。

  她抬頭望上,眼前人靜立不動,衣擺隨風擺動,一股迫人的霸氣讓她忍不住微微一顫。

  他臉上的青龍紋面具下的一雙烏黑眼眸深不見底,眼底深處的寒意令她不敢直視,垂了眼瞼,心間砰的一跳,猛的重新抬頭,愣愣的看著來人,唇微微的抖,「是你嗎?」

  他不言,抬起手,袖中伸出一手骨節分明,修長白皙的手,搭上她肩膀。

  一股熱流自她肩膀滲入,她胸中悶痛片刻間便有所減緩。

  他收回手掌,將一個小玉瓶拋給她,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冷冷道:「服下。」

  珠兒想也不想,撥了瓶塞,將藥倒入口中,一陣清涼自喉間滑下,胸間痛楚又減了幾分,「謝謝你,沒想到你會來,我??????很開心。」

  他聽著她這滿含情意的話,沒有一點反應,眼裡依然冰涼無波,冷冷問道:「他們在哪裡?」

  珠兒苦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不會平白來這兒,果然是為了她。」

  他不否認,追問道:「他們在哪裡?」

  珠兒歎了口氣,將臉別開一邊,「你來晚了,他們進了死亡林,你救不了他們了。」

  他眉頭微皺,向她攤開手掌,「我的東西,還我。」他聲音不大,也不凶狠,卻叫人不能抗拒。

  珠兒將手握在胸間,將唇閉緊,直視著他,卻是不動,沒了這東西,以後怕是再也見不到他了,說什麼也不肯取出。

  他淡瞥了她一眼,突然闊袖一翻。

  珠兒只覺一股強風襲過,將她拋翻在地,滾了幾滾,懷中事物散了一地,胭脂小玉梳等女兒家的東西到處亂滾,那粒血紅耳滴也在其中,裹在地上塵土,仍晶透可人。

  他上前彎腰拾起那粒耳滴,手指輕撫那粒雞血玉,細細的拭去上面粘上的塵土,「還有一呢?」

  珠兒在地上滾的這幾滾,並不痛,但心中的酸楚卻再也壓不下,定定的看著眼前青龍面具下的那又黑眸,大眼裡溢著淚,面上卻少有的倔強,聲音也是轉冷,「不知跌去了哪裡。」

  他眉頭擰得更緊,終於直視向珠兒,盯著珠兒看了半晌,雖然不信她的話,卻相信東西不在她身上,薄唇一抿,眸子更沒了一絲暖意,望了望天色,轉身便走。

  珠兒胸口隱痛難耐,吸了吸鼻子,強壓下心間痛楚,突然撲向前將他的腿抱住,「你不能去死亡林。放手吧,他們已經是夫妻,你這般糾葛,又有何意義,到得最後傷的還是自己,放手吧。」

  他身子一震,低頭瞥眸,向她看去,被他眼裡的瞬間升起的怒意,嚇得一縮。他眼裡噴出的火焰像是要將天穹大地焚個盡。

  不管何時,她見到他,都是冷冷淡淡,從從容容,何時見過他這般神情。

  呆愣間見他已然抽出被她抱住的腿,閃身上了院外樹梢,轉眼如煙塵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癡癡望著被他踏過,隨風輕擺著的樹梢,久久不願收回視線。

  莫問一路疾奔,不敢有片刻停留。

  他們擄了白筱,雖然不會有性命危險,但其他周全,就實在難料,軍營中她被眾將侮辱的情景在眼前浮過,一雙幽眸被燒得通紅。

  哪裡還顧得上不顯露功夫,身輕如燕,一路急躍,只恨不得能長出一雙翅膀。

  到了寒香所說出村必經的一片樹林前停了下來,這片樹林也是珠兒所說的地獄之門,林內機關重重,如果無人引導,從來不曾有過誰自行入過。

  心裡雖急,卻也不敢冒然硬闖,否則怕還沒見到白筱,他已先見了閻王。

  將手中長劍緊了緊,豎耳傾聽,前方不遠處有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漸漸走遠,極有可能便是擄了白筱的人馬,更是心急如焚。

  在『冷劍閣』多年,少主親授了不少關於機關佈置一級破解的方法於他們,加上這些年來頻頻的允險要任務,也沒少闖機關暗道,倒也積累了不少經驗。

  沉著氣,細看了一陣,也摸出些門道,摘了片樹葉,朝著一處空地彈去,一排尖竹直射而來。

  他忙乘尖竹未落地前翻穿而行,如此這般,不斷探試,藉著身體的靈敏,竟在機關箭雨中不住前行,前面腳步聲也越來越近。

  漸漸已能聽見前面人聲。

  與前面的人越靠近,他越加冷靜沉著,不敢有絲毫大意。

  突然前方傳來兩聲慘叫,其中一聲像是白筱所發。

  有人道:「不好,走錯了路,快發信號求救。」

  又聽另一個聲音傳來,「糟糕,這丫頭中了箭,出去後如何向堂主交代。」

  莫問面色大變,懸著的心幾乎跳出嗓子眼,再不敢耽擱,加快步子向前疾奔,一路上觸撞到機關,均是險險避過。

  雖然無大礙,但也被來往竹箭,暗鏢刮過,一身黑衣被鮮血滲透。

  轉過一排青竹,果然見前方站了幾個黑衣蒙面人圍著趴伏在地上的白筱,那些黑衣人穿著打扮果然與莫言同屬一家。

  而趴伏在地上的白筱,後背處插著一支尖竹,尖竹上鮮紅血跡正不住滴出,雪白的衣裳裹了半邊的紅,晃得他眼花。剎時間心間如火要焚燒,心痛如絞,一抖手中軟劍,躍過青竹,閃電般,向最近一個黑衣人刺落。

  一聲慘叫,劍尖刺穿那人咽喉,莫問斜斜挑向離白筱最近的黑衣人,片刻間又將那人挑於劍下,沒了氣息。

  眼角瞅向伏在地上的白筱,「小竹,你怎麼樣?」

  白筱長髮披散,掩去半邊身子,身子不住輕顫,卻是不答。

  莫問再也顧不得其他,向她撲去。

  剩下的黑衣人這時方回過神,齊齊向莫問急攻,刺向莫問後心。

  莫問如果不顧身後長劍,雖然能扶起白筱,自己也勢必被對方刺穿胸脯,只得回身自救。

  其他黑衣人也趁機攻上,將他緊緊纏住,一時間他也無法靠近白筱。

  這林中機關重重,哪經得起他們這般打鬥。

  剎時間箭如雨至,一波接一波,黑衣人頓時也有兩人被箭雨釘在地上。

  一排密箭向白筱射去。

  莫問顧不得向他刺來的長劍,和飛來的竹箭,橫箭向射向白筱的排箭削去。

  軟劍過處,排箭從中一分為二,紛紛在白筱身邊散落,竟無一刺中白筱。

  莫問只覺腿上一痛,向他飛來的竹箭已從他腿間穿過,黑衣人的長劍向他當胸刺來,他忙回劍削向那人手腕。

  動作快如閃電,那人避無可避,握著青鋼劍的手臂被他生生削斷。

  手中軟劍連揮,那六七個剩餘的黑衣人紛紛被他刺於劍下。

  當軟劍挑進最後一個黑衣人的咽喉時,他突覺後腰一涼,回頭看去,頓時一愕。

  趴伏在地上不能動彈的白筱已然坐起,手裡還握著插在他手腰間的一把匕首。

  她握著匕首的手猛的回抽,抬頭朝他冷笑,那張臉又哪裡是什麼白筱。

  莫問心間一片冰涼,對腰間湧出的鮮血渾然不覺,俊眸一窄,向後急躍避開一排飛來的竹箭,欺身上前,劍尖挑著那人的咽喉,狠聲道:「說,她在哪裡?」

  那人萬萬沒料到,他傷成這般,還有如此身手,嚇得白了臉,向後坐倒,雙手撐在地面上,突然手下一空,身後地面突然塌了下去,她身體頓時失了平衡,跌進身後大坑,一聲慘叫。

  莫問忙躍身上前,往坑裡一看,那人已被坑裡豎著的竹尖直穿而過。

  慢慢合了眼,小竹你在哪裡。

  睜眼望向前方,一片森暗,也不知何處才是個頭,更不知白筱現在身在何處。

  咬咬牙,在衣擺處撕下一條布料,將腰間傷口勒緊,繼續向前,雖然避過數處機關,但終是失血過多,一陣暈眩,驀然向地面跪倒,單膝著地,手中軟劍刺入地面,才算支撐住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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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164章 擦肩而過

  抬頭間,沒有血色的臉越加失了顏色,驚看著頭頂上的青龍面具,在從樹梢上洩下的陽光下反著光亮,「少主。」

  青龍面人冷眼看著半跪在地上,渾身是血的莫問,冷哼一聲,「就憑你這魯莽行事,急情間真假都不辯之人,憑著勇猛,倒是能從敵圍中將她救出,很好,然人在身邊也能弄丟,人未尋到,命去了半條,你死了不打緊,那她將如何?就憑你這點本事,還妄想高飛!以往我當真是看高了你,你遠不如你父親………」

  他每一個字都如一把尖刀深深扎進莫問的心臟,痛得撐在地上的手握成拳,指關節陷入硬土地中。

  莫問心如刀絞,他說的沒錯,父親雖然屍首異處,但終是保全了家人和心愛的女人,而他……

  悔恨,焦慮如利刃反覆絞著他的心,握緊手中長劍,赫然起身,「等我尋到她,自會去向少主請罪,要殺要剮任少主處置。」

  說完繞過青龍面人便走。

  身後傳來青龍面人冷哼之聲,「自不量力,就憑你現在,能出得了這片死亡林便是萬幸,何況尋人。」

  他望向前方,這片死亡林機關佈置十分凶險,如非不是有莫問之前硬撞到這裡,已經觸及許多機關,他也不能這麼輕易尋到這裡。

  越往前,怕是越加的凶險,如非一番功夫,烏藍精通奇門異術的他也難安然離開。

  莫問薄唇抿緊,眼露狠意,就算是鬼門關,也得闖,無論如何得救出白筱。

  腳下突然踩到一處突起之物,暗道聲不好,破風之聲向他急射而來,忙往旁邊急躍,腳尖剛著地,又是一陣破風之聲,他情急中往前飛躍,仍是腳尖剛觸地,便有暗器破風之聲射來,好在他反應靈敏,忙閃身回到最開始的落足之處,才算太平。

  一排排梅花釘針扎進他方纔所站之處,如漁網般密密麻麻,在陽光下泛著藍幽幽的光芒。

  莫問暗捏了把汗,這梅花釘針餵了見血封喉的劇毒,哪怕是劃破一點皮膚也是性命難保。

  然剛才一番動作,拉扯腰間傷口,不再大量滲血的傷口處,鮮血又汨汨湧出,頭頂太陽一晃,頓時暈眩,知以自已現在的情形,絕難走出這片死亡林救出白筱。

  而白筱此時也不知是何種情形,俊眸赤紅滲上一層霧氣,悔恨交加,驀然轉身,朝著在一旁冷眼旁觀的青龍面人,半膝著地,跪倒下去,「莫問自知罪孽深重,死不足惜,不敢向少主奢望什麼,只求少主救出小竹,莫問以此賤命向少主賠不是。」

  說完,將劍一橫往脖子上抹去。

  眼見便要血撒青龍面人腳下,突然手腕痛入骨髓,竟拿捏不住劍柄,手指一鬆,軟劍跌落在地,抬頭不解的看向身前那雙冰寒入骨的眼眸。

  青龍面人抬頭揭下臉上面具,露出一臉儒雅脫俗的臉,這張臉上聚了千年的寒冰,沒有以往的溫和,聲音越加的刺寒,「你果然已料到是我。」

  手指翻飛,點了他腰間幾處穴道,暫時止住他傷口處外湧的血流。

  莫問不明白他為何不讓自已死,「屬下之前也只是懷疑,不敢妄自猜測,是珠兒說容華知道此間秘密出口,而少主此時出現在此,屬下才敢大膽斷言。」

  一陣風吹過,吹開容華隨意綁縛著的烏黑長髮髮梢,盯著身前蒼白的俊臉,恨不得將他撕成碎片,冷哼了一聲,「既然知道是我,還敢如此妄為,膽子當真不小。雖然你與她有情在先,但她終歸是我的妻子。先不說『冷劍閣』的規矩,就憑這奪妻之恨,你就是死個十萬八萬次,也難消我心頭之恨。然你我均是『冷劍閣』中人,規矩便不能破。你的命,我固然要,但不是現在。」

  莫問手掌緊握,幾乎咬碎了一口牙,垂眸望向地面,「求少主求小竹,莫問隨少主處置。」

  等了一陣,不見回答,抬頭見容華仰起臉,望向前方黑壓壓的叢林,艷陽從樹縫中照下,灑了他一臉的金。

  容華本來相貌清竣,眉宇間總是淡淡的,這時卻攏了層慮色。

  忍不住又喚了聲,「少主。」

  容華竦然回神,再看莫問,莫問面如縞紙,蒼白無色,眼裡的至誠坦白卻非他所能及,這般的單純心思,在宮裡心力疲憊的白筱對他又哪能不愛?

  他過去從來無情,也沒想到男女之間本會有懷,否則且能任她在民間與他共處那幾年,到底該怪誰?到底又是誰奪了誰的妻?

  (這裡有一段看不到)笑了笑………

  輕歎了口氣,「我也不知她在何處。」他暗中查探,白筱確實是被人帶著從這死亡林離開,剛才她個假的白筱,怕也是北皇怕莫問追上,才投的此計將他傷在這林中,無法追趕他們。

  如今他們已去的遠了,再也無法追趕。

  莫問一聽,他也不知白筱去處,哪裡還沉得住氣,猛的起身,終是傷勢過重,身子一晃,仰面倒地,人事不知。

  容華眉頭擰緊,仍將青龍面具戴回,挾起莫問朝來路如飛而去。

  **********************

  白筱渾身上下遠處不酸痛,被縛在背後的雙手更是漲痛不堪,喉嚨乾澀刺痛,難發一個音符,暗歎了口氣,自被北皇迫著出了死亡林,但被逼上這輛馬車,終日雙手被牢牢反綁在車內。

  除了定時放她下去淨手,用餐,均不得離開車廂。

  暼臉看了眼端坐在身邊的北皇,眼裡盛著怒意,想著她被到這世上,他的種種像是父愛的過往,實在是極大的諷刺。

  北皇朝她看過來,歎了口氣,「我也不想如此對你,如果你肯安安分分的,又何必受這苦。」

  白筱冷笑,看見他,便知道何為偽君子,賀蘭雖然心狠,但圖的只是保她清白,不被北皇玷污,而他……「他如何了?」每說一個字,喉嚨都像刀割一樣痛。

  現在最擔心的莫過於莫問的安危。

  北皇目光一凜,「他不守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的殺手,今日不知明日事,何德何能讓你如此掛心?」

  白筱唇邊露出一抹不屑,他這種人如何懂得什麼是情,在他心目中值與不值,看的全是自身的利益。

  北皇見她如此,也不著惱,笑笑道:「只要你乖乖聽話在,他不會有事。」

  白筱將唇瓣咬緊,誰信,但此時暫時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見步行步,「你到底將我帶去哪裡?」

  「你無需多問,去到便知。」他看著她吹彈即破的面頰,眸子赫然一窄,抬手去撫她面頰。「

  白筱忙轉臉避開,不容他碰觸。

  北皇身子前傾,向她欺近,白筱忙往後退縮,後背抵了一側車壁,避無可避,見他的臉仍自欺近,說不出的厭惡,只得將臉別過一邊。

  他只到鼻尖幾乎觸上她的面頰,才停下,沉聲道:「你乖乖的忍受三年,只要三年,三年後,我定然會讓你回到我身邊,再也不容任何人染指。「

  白筱冷笑,卻也不敢拿話激他,雙眸只是緊緊盯著眼前窗簾。

  窗簾被風吹開一條窄縫,路邊停著兩輛馬車,其中一輛竟是容華常坐的那輛。

  容華出門,總是隨在他左右的那個護衛立在車窗前喚了一聲。

  車簾揭開,端坐在車裡的白色身影,讓白筱呼吸一窒,他慕離遮面,白筱卻不難想出慕離後那張俊儒淡然的俊逸面頰,和那雙黑不見底的深眸。

  她不知他為何會出現在這地方,但內心深處卻像在黑夜中點亮了一盞明燈,正要拚命叫喚。

  口中一緊,已被北皇伸手過來,死死摀住嘴,叫不得半分。

  剛一掙扎,身體已被緊緊壓住,再也動彈不得絲毫,只能眼睜睜的從車簾縫中看著與他擦肩而過。

  馬車與容華的馬車一錯之時,見他轉臉望來,心差點跳出了嗓子眼,只要他能看見這簾縫,或許便能看見她。

  驀然眼前簾子一合,已被北皇壓下,再也看不見窗外那抹白影,失望的閉上眼。

  耳邊的北皇壓低的聲音道:「你最好老實些,否則,我會要莫問死無全屍。「白筱心尖一顫,睜眼瞪向咫前扭曲的面頰。

  北皇直到離那兩輛馬車已遠,才放開她。

  白筱回頭望了眼,被風吹開的窗簾,容華和他的屬下,已遠不可見,暗歎了口氣,壓下眉頭,她不信北皇能捉住莫問,但太平村終是險惡之地,加上莫問得知她被擄,不知會如何發狂,其境實在叫她擔憂。

  想問他到底如何,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問北皇,倒不如不問。

  如潮忽湧的情緒,生生壓回心底,低頭看向膝間褶皺,細想北皇之言,三年後………那他現在要將她送去休息?

  又是什麼日的,腦中情報局轉動,又想著方纔所見路邊景致有些熟悉,似是前往『瑜城』的道路,一個念頭從腦活中閃過,陡然一驚,「你要將我送去風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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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3 16:35:24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165章 再見風荻

  白筱被關在一間窄屋裡,四周窗戶被訂得死死的,屋內昏暗無光,看不見身處何處。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匡當』一聲開了,陽光從門口射入,晃得她睜不開眼。

  抬手搭了涼棚,半瞇著眼,過了一陣,才看清北皇立在門口朝她看了一陣,才讓開門戶,朝隨在他身後的人問道:「二皇子要的可是她?」

  白筱望立在門口的高大身影,陽光在他身後給他鍍上一層金光,臉隱在陰暗中看不清表情,但見他向她望來,不自覺的後退一步,心裡砰然亂跳。

  『瑜城』的經歷,至今仍讓她光想想便心驚肉跳,恐懼萬分。

  風荻一聲不出的看了她一陣,心間也是一湧,竟長鬆了口氣。

  見她面上故作鎮定,眸子裡卻有抹無法掩飾的慌亂,唇角上勾,眼裡邪意頓現  她笑笑道:「白筱,我們又見面了。」

  白筱將臉別過一邊,不答他的話。

  風荻眉梢一挑,走到她面前,也不避北皇,一把扣了她下巴,將她的臉別過來,正對著自已,「還是這般硬性子,很好,我喜歡。」

  白筱對他恨極,揚手朝他臉上摑去。

  他抬手將她手腕捉住,將她拽近些,笑問道:「恨我?」

  白筱啐了他一口,他眼角笑意漸去,邪意更盛,「你殺我父王的時候,可有想到有落到我手上的一天?恨吧,你越恨,我越稀罕。」

  風荻將拽著她的手腕一摔,「你就慢慢享受,以後的日子。」

  白筱忙後退兩步,與他保持相對安全的距離,暼向門口,門口杵了好幾個勁裝男子,要想這麼明衝著出去,絕對行不通。

  咬了唇默不作聲。

  北皇注視著風荻背影,眼裡迸出怒火,眨眼間已化去臉上恨意,乾咳了一聲,祥和的道:「如此看來,人是沒錯了?」

  風荻含笑轉身,「北皇辛苦,放心,我答應你的事,一定做到。」

  「既然如此,本王告辭。」北皇瞟了眼白筱,退了出去。

  風荻又回頭看白筱,她一身白錦綢衣泡了一夜的冰水,又經烘烤,又微微泛黃,再加上被北皇擄來一路上的折騰,日皺得看不見。

  頭髮也散開來,形態狼狽,然她這副形容卻絲毫叫人不會看輕,反覺得楚楚可憐,讓人憐惜。

  風荻微皺了皺眉,暗慶那日被人救走那遭,沒讓眾手下糟蹋了,「這般邋遢如何與我同車?」

  白筱鐵了心不加理睬。

  風荻拍拍手掌,進來四個婦人,向他一拜,「二皇子。」

  風荻向白筱指指,「把她弄乾淨來。」轉身出去。

  片刻後便有人送了熱水,新衣進來。

  白筱死活不表搭理,被那四個婦人按著,實實在在的洗了個淨。

  走出昏暗小屋,才發現,置身在一處林邊看守園林的小屋。

  門外停了一輛馬車,車內傳出一陣陣嬌嗔的戲笑聲,馬車前後圍著數十個騎著高頭大馬的護衛。

  婦人將白筱輕輕一推,朝努了努嘴,「上去。」

  白筱頭皮一陣一陣的發麻,不上反退,剛退出半步,便被身後婦人攔住,往前一推,跌趴在車轅上。

  車門一開,已被車內探出的一隻手臂抓住手腕,提上馬車,猛的拽進車內,腰間一緊,已被人牢牢箍住,摔在車廂內鋪著的厚厚羊絨墊上。

  尚未來得及坐起,沉重的壓負感隨之而來,驚望過去,卻見風荻衣襟半敞,赤著半邊古銅胸脯,將她壓在身下。(這風荻的胸脯本來不是描寫是雪白的嗎,這會又變成古銅色,不過男人還是古銅色正常些,看到雪白就覺得奇怪)

  剎時間三魂嚇飛了二魂半,抬眼看上,風荻那張邪媚的面頰近在咫前,鳳眸陰晴不定的審視著她。

  風荻細看著身下蒼白的小臉,他不知為何看到這個女人,就有一股莫名的衝動,想將她揉碎在身下。

  目光溜過她怒視著他的眼,小巧挺秀的鼻,落在本該玉潤,此時卻微微乾裂的唇瓣上,突然道:「酒。」

  隨著一陣液體注入玉杯中的聲音,白筱才想起,方才在車外聽到女子嘻笑聲,轉臉看去,身側坐著兩個艷美女子,赤著一雙雪白小腳,也未著褻褲,衣袍下探出的大腿肌光似雪,胸前衣襟大敞,近乎半裸。

  兩個女子,正一個把杯,一個斟酒。

  白筱再看壓在身上的風荻,小臉瞬間漲得通紅,感情他要把她當成這些女子,那日的羞侮再聚上心頭,反手使勁推著風荻,怒喝道:「放開我。」

  他將身子伏低了些,將她完全覆在身體下面,空了手出來,將她的兩隻手抓住,拇指撫過她腕上被繩索勒出的紫紅痕跡,胸口居然一痛,臉上卻謔笑著『嘖嘖』兩聲,「這般細皮嫩肉,他們居然也下得了手。」

  將她的手拉高來,放到唇邊親了親。

  潮熱的呼吸噴在她手腕上,她更面紅如滴血,拚命掙扎,又哪裡掙得脫絲毫,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唇舌一點點將她手腕上的紫痛舔了個遍。

  他將她雙手合在一起,單手箍緊,壓在頭頂,空了手出來接了捧在他面前的玉杯,將杯中酒一口含了,將玉杯隨手一拋,女子慌忙接住。

  風荻含了酒液,照著白筱的唇壓覆下去。

  白筱從來不曾想過會被他當著別的人面輕薄,眼裡噙了淚,將臉別開。

  下巴一緊,已被他緊緊擒住下顎,唇被微微捏開,他軟軟的唇,瞬間貼了上來,辛辣的液體強灌進她口中。

  他的舌隨之探入,在她口中一陣撩攪,迫她將口中酒水盡數吞下,嗆得她一陣的咳。

  一旁的女子嬌嗔道:「皇子好偏心,奴家也想要皇子餵酒。」

  風荻的唇離了白筱,只看白筱,手指刮著白筱唇角溢出來的酒液,眼裡露出一抹不屑,「你拿什麼與她比?」

  女子碰了一鼻子灰,面色微僵,偷偷暼向白筱,年紀雖小,卻是從未曾見過的絕色,一張臉羞得通紅。

  風荻鎖著白筱含淚的眼,懶懶道:「下去。」

  這時車隊已然啟程,兩女子微微一愣,再看風荻,他眼裡只有身下之人,眼角也不掃過她們,面色轉白,不敢違逆了他,只得開了車廂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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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3 16:35:46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166章 看一回現場

  風荻不等那兩個女子關攏車廂門,手已撫上白筱纖細的腰身,輕輕重重的揉捏了幾把。

  纖細柔軟的感覺在掌心中化開,心裡一蕩,這感覺甚好。

  手掌順著她腰側柔美的曲線一點點撫上,隔著衣裳握住她胸前豐挺,見她眼裡去著飛刀,一刀刀的往他身上戳,勾唇笑道:「有件事,我忘了告訴你。」

  白筱將臉一撇,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不奢望他能說出好話,倒不如不聽。

  風荻握著她胸脯的手上加了些力道,在她重新回頭怒視向他時才道:「我收到北朝賀蘭皇后的飛鴿傳信。」

  白筱眸子瞬間大睜,北皇未死,賀蘭在北朝怕是難以平安。

  雖然賀蘭也不是純良之輩,但比起北皇,簡直是好了不知多少倍。

  北皇執政多年,於朝中自有他根深蒂固的根基。她不明白為什麼北皇未死,卻不回去揭穿賀蘭的那番謊話,而拿她不送給風荻,到底是有何所求。

  「不想知道信中內容?」風荻見她神色不定,捏了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了過來,凝視著她沐浴後更加幽黑澄亮的眸子,心裡砰然亂跳,他身邊美女無數,均提不起興趣,對著她,卻莫名的渴望。

  他眼裡的慾望讓白筱忐忑不安,他就連出來認個人,也隨車帶著兩個女子玩樂,如此**無度的人,實在讓她難以安心。

  將眼瞼垂下避開他的視線,卻落在他赤著的胸脯上,他肌膚光滑性感,忙又將眼轉開,看向別處。

  儘是僵著身子,不作任何動彈,省得又惹了他,生出更多的事端。

  「你不想聽,我卻想告訴你。」她的失而復得,讓他心情大好,雖然將她壓在身下,卻不並不急於有所動作,「你母后得知你落在了我手中,巴巴的來信說,只要我能善待你,便請求與我聯姻,將你許配與我。」

  白筱知道這是賀蘭為了保她平安的計略,但聽在耳中,仍微微一驚。

  又聽風荻接著道:「你們北朝當真有些意思,賀蘭的來信,我尚未答允,你父皇卻巴巴的將你送來了。」

  白筱更是啞然,蹙了眉,來人間逛一趟,遇上這麼一對活寶,真真是她的大不幸,然自已又且能隨便由著他人擺弄。

  風荻鎖著她的臉,一點點看過她的表情,見她微詫之後便再我表情,反倒有些無趣,眉頭微皺,握著她胸前的手猛的重重的一捏,她痛呼出聲,他臉上方帶出些笑意,眼角間越加的邪媚,換作別的女子,任誰也想纏上他的身體,嘗嘗他的味道,而白筱看來,心裡卻是透心的涼。

  「雖然說北朝二公主媚骨無雙,世間人人想求,如今看來,所言非假。但你都到我手上了,我想怎麼玩怎麼玩,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說我為何要答應賀蘭弄什麼聯姻?」

  白筱驀然冷笑,眼裡帶了狠意,冷哼了一聲,「我已有夫君。」

  話中之意再明顯不過,且能與他聯什麼姻,又且能讓他隨意玩弄?「

  這時的她哪裡還是以往所見的嬌弱弱,清雅絕俗,媚態天成的白筱。

  風荻沉眉看她半晌,心裡突然一顫,以前怕是看輕了她。

  只以前她雖然長得比別的女子好,但女子哪有不愛慕強權美色的?只要他強硬些將她得了,也不怕她不服,這裡看來,怕是沒有這麼容易。

  然她越是如此,他對她越感興趣了,手掌移下,撩起她的裙袂,手探進去,順著她大腿內側撫上,在平坦的小腹間留戀一陣,滑進褻褲,手指搓弄向她身下私處,伏低了頭來咬了咬她的唇瓣,本是個很輕浮的動作,卻被他做得極是勾人。

  白筱臉色大變,忙將腿夾緊,得了自由的手狠狠向他臉上摑去,他偏頭避開,在她未來得有回手之時,已快如閃電般,噙了她的唇。

  他從來不肯吻女人的嘴,這時竟全無顧慮,等他回過神時,已然堵了她的嘴,心念一動,這次再見她,也吻了她好幾回,放縱地猛咬狠吸,任彼此的虎鋒磕破了唇也不作絲毫放鬆。

  覆在她身下的手,下手更是不留情,她雖然抗拒他,但身體卻本能的起著反應,沒一會兒功夫,便濕了他的手。

  風荻放開她的唇,揉弄著她的手上動作慢了下來,卻次次不離她敏感處,翹唇笑道:「與別的女人並無不同。「

  白筱臉上紅紅黑黑,又羞又憤,怒視著他,咬唇不語,這時候說什麼都是自討其辱。

  風荻卻沒因她的沉默就此打算放了她,暼眼盯緊她,「你的夫君到底是古越還是那個殺手小子?「

  話出了口,心間莫名的有些不自在,手指不禁又重了起來,按著她那處重重的揉了一下,白筱禁不住喘,忙咬牙忍著。

  他眉梢輕佻,笑了笑,對她的反應甚是滿意,低頭到她耳邊,惑聲問,「不知他二人床上功夫如何,能不能讓你盡興?「

  白筱臉頰漲得透紫,落入他手中便已然料到,難保周全,心平得如一潭死水,不起一點波瀾,迫視向他,冷聲問:「你到底要做什麼?「雖然明知他不會讓她好過,但這麼凌辱她,卻實在禁不得。

  望進他眼裡,眉頭蹙緊,他眼裡對她的慾望絲毫不加掩飾,濃冽,熾熱。

  她不解,他明明怨她殺了他父王,一門心思的恨她入骨,在『瑜城』時直接將她賞給了他的屬下,這裡對她產生哪門子的慾望,暗暗捏了一手的汗。

  風荻刨拉著她臉上所有表情,就沒找到一點渴望,就算身體上有,心裡對他也是排斥沒有一點想法。

  平日裡他被眾女如捧星般捧著,他不屑碰那些女子,那些女子卻爭相獻媚,到了她這兒,卻百般不是。

  心頭鬼火直冒,從沒有過的念頭陡然而生,翻身坐起,順手將她一把拽了起來,「如果我不論你殺父之仇,許你妃位,你可願意?「

  白筱淺笑,」先不說我有夫君,就算孑然一身,這事怕二皇子也做不得主。「

  她殺的可是西越王,當今西越王后的丈夫,就算風荻肯就些作罷  ,西越王后也不可能這麼輕易饒了她。

  風荻笑了笑,眼裡怒意更盛,他的母后固然不肯輕易饒她,但這對她而言不過是個想保得暫時周全的借口。

  手一鬆,將她丟到車廂一角,「既然不肯,那就學著怎麼服侍男人。「

  不理會白筱臉色一變,拍了拍手掌。

  馬車有片刻間的停穩,車門一響,方才被他趕下車的那兩個艷美女子滿眼堆笑的重新進來。

  風荻被白筱撩得週身火起,又受不得她那一派死沉的心態,就算上了她,只怕也跟奸屍沒啥區別。

  也不看上來的兩個女人,身子往後一倒,半靠在身後靠枕上,衣襟敞開,慵慵懶懶,手臂順手搭在白筱肩膀上,將她攬了過來,握緊,不容她掙脫,「好好看看,下次可得你不服侍我了。「

  白筱心裡著惱,表面上卻不加表示,當真冷眼看著。

  風荻招女子服侍,從來不曾單寵一人,所以這些女子也習慣一同對他獻媚,除了見風荻對白筱另眼相看,有些嫉妒,並不覺得有什麼難為情,湊上前,當真在風荻身上動作起來。

  起初還算溫和,到了後來,動作就越來越不堪。

  白筱雖然故作淡定,仍不敢再往下看,瞥了眼身邊風荻,後者居然臉不紅,氣不喘,只是把她看著。

  感情那兩個女人都揉搓到了狗身上,白費力氣。

  他見她皺眉望來,她眼底的黑,卻讓他心裡一蕩,平緩的呼吸頓時一促,踢開在他身下搗鼓的那女子,自已探手錦褲內。

  將她攬得緊些,側臉聞了她耳邊幽香,頓時吭奮,手上一陣急動。

  她的體香一陣陣飄入鼻息,望著她白得近乎透明的耳廊上淡淡透著的細小血管,腹間一湧,腥熱粘稠濕了一手。

  他身子微僵伏在她耳邊喘息了一陣,才將手拿出,那兩女子忙取了酒水絲帕給他抹拭。

  白筱輕咬唇瓣,臉上紅得燙人,渾身不自在,眸子仍是淡淡的。

  風荻將臉從她發間抬起,輕佻眉梢,聲音微啞,「可學得會了?「

  白筱撇了嘴角冷笑,「原來二皇子所求也不過如此,隨便一個下三等的貨色便能滿足了你,何必費心費力的雲弄這許多過場。「

  風荻臉色一僵,眼角笑意盡失,又聽那兩個女子不滿白筱給她們的那個下三等的評價,嬌嗔喚道:「皇子……她……「更是煩燥。

  白筱目無表情的將臉別開,他們愛怎麼就怎麼的,她大不了當聽了一回牆角,觀了一回現場。

  風荻眉頭越擰越緊,心裡卻越來越怒,自那晚突然醒來,心裡像被突然挖空,他知道自已丟掉了一個很重要的女人,無論他怎麼想,硬是想不起一星半點,越想越燥,到得後來不知該如何控制那無法壓下的煩燥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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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3 16:36:10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167章 近在咫尺

  那感覺讓他十分煩燥,苦惱,不斷的尋艷美女子圍繞身邊,可是不管身邊圍了金箔女人,那種煩燥絲毫不減,反而越來越甚。

  白筱的話好刺不刺,正好刺中他的心病。

  鳳目半窄,突然將她一拽,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眼角帶了狠意,「我倒要你看看,什麼樣可以滿足我。「

  雙手握了她領口衣襟,用車一撕,一聲脆響,她身上白綾綢衫撕裂開來,自肩膀上剝落,露出玉白單薄的一雙肩膀。

  也胸口一緊,面色煞白,抵死掙扎,頭髮散亂開來,披了半邊肩膀,一張絹秀的小臉更顯得嬌柔動人。

  他呼吸一室,剛褪的欲--望瞬間漲起,伸手至她裙下,又是一撕扯,將她身下褥褲扯下,拋至一邊。

  欺身上前,隔著衣衫,硬硬的抵了她身下。

  心間一湧,腹中火熱一片,竟沒有對其她女子的那種反感,如不是身上穿著衣衫,又隔了她身上長裙,這時已然進了她的身體,即時愣住,為何會如此?

  靜看著她,一時間忘了動彈。

  白筱又急又氣,雙眸浸了淚,眼角瞟見帶了嫉意的艷麗女子,死的心都有,平白說那話來刺激他,簡直是自找死路。

  風荻順著她的眼風,掃了眼被他踹到車廂一角的兩名女子,臉色一沉,「滾。「聲音低,且冷。

  他從來不曾顧過哪個女人的臉面,這裡不知為何,竟不願當著別的女人的面,與白筱親熱,讓白筱難堪。

  那兩名美艷女子兩次被驅趕,臉色變得比方才更加難看,又不敢有所表示,偷偷怨恨的暼了被風荻壓在身下的白筱一眼,跪著向風荻後腦勺行過禮,往車廂門口挪。

  尚未開門,車廂往前一聳,急急剎住。

  風荻和白筱的身體頓時向車門方向撞去,眼見白筱的頭要磕上車壁,他下意識的,將她攬緊,身子猛的一翻,他的手背抵著車壁,白筱一頭撞在他身上。

  低頭見她,眉心鎖緊,不由怒從心起,隔了車門向外怒問,「出了何事?「

  外面傳來聲音,」皇子,前面被一隊人馬攔住去路。「

  風荻更怒,」誰這麼大膽,敢攔我的路?叫他滾。「

  外面人聽風荻語氣不善,知是撞了他的好事,令他著惱,沒敢馬上回答,卻也不走開。

  白筱暗鬆口氣,這路攔的正是時候。

  這時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道:「南朝容華求見二皇子。「

  白筱胸口一窒,之前見他停在路旁,便料到與風荻有關,只是萬萬沒料到會在這時候撞上,低頭看自已衣衫不整,身邊還有兩個身上無多塊布的女侍,這副形容如果被他看到,不知會被他如何看輕。

  想到這裡,胸口悶痛不堪。

  雖然從來不曾想過與他有什麼更進一層的關係,卻永遠不想在他面前失了尊嚴。

  就如他在她心中那樣完美。

  聽頭頂風荻冷笑了一聲,抬頭見他妖艷的眸子慾望未退,卻帶了寒。

  這時方醒起,不管自已現在有多丟人,第一重要的還是要保住周全,張口要叫,喉間一緊,卻被風荻封了穴道,哪還叫得出聲,懊恨不已,到什麼時候了,還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容華也不是沒見過她的醜態,看多一次,又有何防………偏偏失神錯過了向他求救的機會。

  風荻冷哼了一聲,「看來你當真有些身價,這才多久功夫,古越居然動用了容華前來。」

  以容華在南朝的地位,如非當真重要的事,誰能使喚得動他?

  先不說和南朝的如今是結盟的關係,僅是容華這個人,就得見。

  將白筱往車廂內側一丟,扯過錦被,兜頭罩面的將她遮了,自已於她身側,懶散的撫了靠枕坐下,對外揚聲道:「見。」

  車站打開,面遮慕離,一身白服的容華從容從他所乘馬車上下來,緩緩向這邊走來,立在車下,靜等風荻車上那兩名艷麗女子下去,才撩了衣擺邁上車來。

  向風荻淡淡一拂,並不行君臣之禮。

  他不管見哪位君主均是如此,眾人也知他出現,便代表古越,初裡也有人指責他傲慢,但他慣來如此,不管別人以什麼眼光看他,從沒有過一絲毫變化,久而久之,大家也成了習慣,就算他不行禮,也不以為然。

  風荻輕點了點頭,也不以為怪,「請坐。」

  「謝二皇子。」車廂門自身後被人關上,容華隨意坐下,撇眼掃過錦被下裸出的一隻雪白纖細的小腳和一小節如藕小腿,和鋪了半張錦墊的秀色。

  眉宇間沒有任何表情,心下卻很是不屑,風荻如今的行為與過去果然天地之別,如果僅因為白筱殺了西越王就讓他變成這般模樣,實在有些說不通。

  白筱聽著容華的聲音,感到他與她就在咫尺之間,彷彿能聞到他身上的淡淡梅香,心間波濤翻滾,亂成了一片。

  想見他,又怕見他。

  風荻不著痕跡的撥了撥翻起的被角,將白筱露在外面的腳蓋上,伸手入被,輕撫白筱赤著的後背光滑肌膚。

  白筱身子一僵,他居然當著容華的面這般凌辱於她。雖然容華看不見被下風光,但她彷彿覺得自已赤裸裸的擺在了他的面前,彷彿他的眼能透過覆在身上的錦被看著風荻的手在她身上遊走。再也忍不住淚,淚如潮般湧了出來。

  風荻感到白筱身體的變化,勾唇一笑,「容公子可是大忙人,怎麼有空前來攔住本王的雲路?難道是看上了本王身邊的艷姬,如果是的話,方才下去那兩個,也是難得的美色,床上功夫,嘖嘖,也是難得的好,如果合你心意,領了去便是。」

  容華不去看他探在被中的動作,但風荻這麼在他面前全不避忌的調情,讓他禁不住微微一蹙眉,微笑道:「二皇子越來越喜歡開玩笑了。」

  風荻掃了眼身邊蓋著錦被白筱,眼角邪意頓生,「如果那兩們入不得容公子的眼,我車上這位可是人間一等一的絕色,一管容貌身段都是無人可及,一身的媚骨,銷魂得緊,容公子如果喜歡,我送給我,如何?」

  ***************************

  風荻人物變化的反差會很大,不知大家對這個角色的變化有什麼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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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2-3 16:36:33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168章 被中佳人

  容華坦坦然的看過隨著風荻手上動作起伏的錦被。被角微微掀起,露出一小片雪白肌膚,肌光勝雪。白筱細滑的肌膚觸感在掌心中猶存,心下暗自焦慮,北皇擄了白筱,不外乎有兩條路可走,一是拿著白筱回去威脅賀蘭。

  然他無法分辯現在朝中到底哪些人可信,哪些人不可信,不敢冒然回朝。

  一步走錯,便落入萬丈深淵,再難翻身,於是便有第二條路。

  便是將她送給風荻換取西越的協助,裡外夾攻,寧肯錯殺一千,也不放走一個,徹底剷除賀蘭的勢力。

  思慮再三,急函古越,嚴加把守監視。

  如果是第一條路,只要北皇和白筱露了頭,定然能有所覺。

  而他自己則前來求見風荻,一來如果北皇送了白筱給風荻。也好尋機搭救;二來查查風荻性情大變的原因。

  聞言淺笑道:「君子且能奪人之好?」

  風荻眼角斜挑挑的飛起,突然湊近容華,曖昧的笑了,「當真不要?」

  容華心裡微動,這被中人難道有什麼蹊蹺?眼角微垂,瞥向被外那半鋪的秀髮,黑亮照人,光這一頭頭髮,已是人間難得一見,白筱也有這麼一頭好發。

  心念剛動,又聽風荻道:「此女姿容不輸於白筱,一身媚骨,更是一碰便化成水,其中滋味……妙不可言。」說著手已探至白筱腿間撫弄片刻,逕直二指一併擠進她體內,左右摳弄幾下,抽出時,指間已纏了潤濕,在容華眼前晃過,取了錦帕慢慢擦拭,「你不要,可真會後悔。」

  白筱羞怒交加,只恨不得能一口咬斷舌根死了算了。

  哪還有想讓容華救她之心,這時唯恐容華知道被中的人是她。

  「就算在下想要,皇子怕也是捨不得。」容華仍然面不改色,淡然淺笑,耳根卻是微燙。雖然在軍中犒勞軍士時,不乏有歌姬陪伴他屬下將士,那些將士與那些女子調戲,也有全不避忌的,有猴急的,甚至摟了便撩裙辦事,他是見怪不怪,然這時見風荻如此,仍有些汗然。

  然正因為此,方才閃過的猜忌被此打斷,自他坐下,風荻便沒停的揉弄被中女子,方纔的行為更是露骨到了極點,而被中人除了身體輕顫,全不回拒。

  如果換成白筱,以她那劣性子,如何可能任他當著自己的面這般調戲?

  再說白筱兒時的名聲雖然惡劣,但他與她相處那些日子,深有瞭解,她固然大膽妄為,但絕非不自愛的女子。且能與其她女子一起赤身裸體取悅風荻?

  而風荻與白筱有著前世情緣,對白筱情根深種,又且能在人前羞辱於她?

  「你說對了,我還當真捨不得。」風荻見他垂眸,看不出他作何想法,在這個人面前,確實大意不得,又是一笑,「我差點忘了,容公子好男風,如何能對我侍兒感興趣。

  容華抬眼重新掃過錦被,他一路尋著風荻行蹤而來,隱隱察覺北皇與風荻已然碰過面,然暗中訪過風荻的車隊,除了風荻車中有女子調笑聲不斷外,便只得四個專門服侍人的婦人,再無別的女子身影,哪裡又有白筱的身影,微微有些失望。

  多年來,他一直以古越面首的身份遮掩身份,好男風這頂帽子在外,也是戴得正正的,對風荻的戲言全不在意,看向風荻,淡淡道:「在下有些事與皇子相商,或許我先行迴避,容皇子的愛侍方便更衣離開?」

  風荻伸手捲了白筱露在被外的一縷秀髮,身子一歪,半依上身側桶枕。施施然的道:「我這侍兒甚是乖巧,從不亂說話,我正有意冊封她為妃。你有事儘管說便是,不必避她。」

  「也好。」容華輕點了點頭,「在下來尋二皇子,是想討個人。」

  「白筱?」風荻勾唇,胸間卻燃了把火,白筱果然是古越心尖上的人,伸手入被,擠進她壓伏著的胸前,握了滿手嫩肉,用力一捏。

  想要她,休想。

  白筱痛得身子一抽,屈辱難當,無奈的閉了眼,強忍著胸前的痛。

  「正是。」容華不再看他手上如此搗鼓被中人,平平的注視著風荻的眼,那眼裡的狠意讓他心驚,如果說風荻鍾情於白筱,想要她,那向他討人,他惱是必然的。

  但他得了白筱,可以將白筱賞給屬下。任屬下當面**,便非愛惜白筱所為,既然並不愛惜她,向他討,也並不會唐突。

  風荻帶著記憶轉世,對這世間生死不該看得過重,西越王對他寵愛,有情難免。

  僅因為白筱無意殺了西越王?便抹了對她前世的情緣,將她恨之入骨,無論如何也說不通。

  既然說不通,風荻眼裡的這份恨從何而來。「白筱是我們的太子妃,令尊之死,也非她所願。再說皇子定然也經猜到助她護城的機關佈局圖為我所設,所以令尊之死,我也該擔上一部份責任。只要二皇子能不為難她,不管二皇子開出任何條件,只要我能辦法,定然在所不辭。」

  風荻面色一凜,停了手上動作,青了鐵,迫視向容華,容華的本事,無人不知,不管哪國君主,有誰不想得他相助?

  早些年便有人向古越許城池,借容華一用,而不得,這時他親自開口許諾,如果換成別人,自是欣喜若狂,然他聽在耳裡,卻如割肉般難受,「果然是你,你敢這般在我面前直言,難道是不想要相思草了?」

  白筱聽到這裡,呼吸一窒,內心深處的一根弦被那雙無暇的手輕輕所有拔過,鳴鳴作響,久久不息。

  她在南朝那些日子,哪能不知道古越的毒全靠著相思草續著,他們為了她居然如此冒險,剎時間心裡攪成一鍋糊。

  說他無情,指間儘是棋子。然她白筱,何德何能,能讓他為了顆無德無能的棋子走這險路?

  容華淡笑,全無懼色,「且能不要。如果不想要,就不會如此前來面見二皇子,我助白筱,純粹是我與她的私交,與南朝並無關係。再有我之所以敢如此直言,是看出二皇子被心結所擾,或許在下能為二皇子排憂解難,解了這心結。」

  風荻臉上怒容緩和了些,容華一向是迷一樣的人物,但有一點可以斷言,容華從不信口開河,說出的話,必定有原因。

  他既然看出他心存心結,當真能給他解了也未必。

  容華見他臉色閃爍,瞳仁陣陣收縮,變化不定,向他伸出手,進一步道:「二皇子如果不信,儘管一試便知。」

  風荻偏頭看了他一陣,猶豫著伸出手。

  容華將他的手一握,將意念聚於一點,凝神望向他的眼睛,心裡陡然一驚,正想往下細研。

  風荻飛快的摔開他的手,兩頰剎間變白,鳳目大睜,儘是詫異和恐懼,顫聲道:「你會讀心術?」

  容華面色不改,淡然道:「略懂。」心裡卻是一片冰涼,方才與他雖然是一觸即放,不能深研知道他現在的想法,卻明明白白的感覺到他對白筱的過去記憶全然成了空白。

  他不記得白筱,只知道與她有殺父之仇,那她落在他手中,且能好過。

  風荻不記得白筱,以後不再糾纏於她固然是好事,但白筱殺了西越王,卻是大禍事了。

  怪不得他能對白筱做出那等事,任屬下當面羞侮於她。

  風荻定定的將他看了一陣,眼眸陰晴不定,「為何不曾聽人說過你有這等本事?」讀心術是何等驚世駭俗,萬萬人中,也不能有一個,如果他對人用過,不可能不被人傳開。

  容華眉稍微抬,「這等邪門異術,本不該存在世上,在下不屑用。」

  風荻的臉黑了下去,冷笑道:「好一個不屑,話說不屑,卻用在了我身上。」

  容華淡淡的將他看著,「再不屑,必要的時候,還是要用上一用。一次不用,且不是白會了這招?」

  在容華對他使用讀心術的同時,他也對容華用了追魂術, 「確實,讀心術用一次,損一次陰德,健全的魂魄也還罷了,損去的陰德可以慢慢補回來,而你這點殘魂,用一次,損一次,怕是經不起幾次折騰。」

  容華對他的話無法反駁,笑而不言。

  他越是不以為然,風荻越是怒極,讀心術可以窺視別人內心想法,是何等霸道,一個人的想法被人盡數知道,如果是敵方,是何等可怕,冷哼一聲,「你不惜損陰德,百年後遭受天罰,強行而為之,對那丫頭當真用心至極,不知古越和白筱知道了你的這番心思,會是何種想法?會不會感激而泣?」

  莫名的妒火燒得他體無完膚,白筱到底招惹了多少男人,古越,莫問,現在看怕是和容華也是牽扯不清。

  白筱身上一陣冷一陣熱,閉眼歎息,他何苦,為了她這麼個人,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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