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小尹~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末果] 請夫入甕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301
發表於 2012-2-6 11:25:20 |只看該作者
第一卷 第299章 沒有不捨得

  他將她的手放到身前,輕刮著她白得像是透明的指間,眨了眨眼,擺出一副無辜相,「你心有顧慮,防我如同神鬼猛獸,又為何上我的車?」

  白筱啞然,過了會兒才道:「古越怕人家看見我,生出是非,才讓我上的車,這不是沒辦法的事嗎?」

  「既然沒辦法,避不開,又何必裝模作樣,刻意約束,反正不管避與不避,結果都是一樣。」容華凝望著她,聲音柔和,卻是句句還刺。

  白筱連手指頭都僵了,豎眉道:「我哪有什麼裝模作樣,我是擺明了態度,你楚我漢,中間大河,我們各自為陣。」

  容華啞聲笑了,「如今可是你離漢過楚,我做為楚方東家,盡盡地主之誼。」

  白筱上車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對了他,還是無措,再說實實在在是自已送上的門,再也無法維持臉上的平靜,將頭扭過一邊,惹不起,躲得起。

  剛想伸了手去揭窗簾,看看到了何處,被他抓著的手指尖一痛,倒抽了口冷氣,轉過頭,見他正從口中將她的手指退出,指尖上慢慢滲出鮮紅的血珠,微變了變臉,壓低聲音,「你怎麼咬人?」

  容華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看向她如凝脂般的指尖上那粒艷紅血珠,「我近來身子畏寒,每隔一日要你一些血液,以寒止寒,你可願意?」

  他的口氣平淡的就像向她討要一根繡花針。

  白筱愣了一愣,不解的看向他儒雅俊美的側臉。

  他不見她回答,目光斜瞥了過來,笑了笑,「不願意就算了。」

  略低了頭,他長長的眼睫如蝶翼一般半斂,在她指尖上吮了吮,吸去指尖上的那粒血珠,幫她止了血,放開她的手指。

  神色依然自若,全沒因她拒絕而有一絲不快和不滿。

  白筱這時者回過神,慌忙道:「不是的,我沒有不願意,就算你要我全身的血,我都是願意給你的。」

  他淺淺一笑,「花言巧語,沒句真言………」話沒落,那絲淺笑在唇邊僵住,慢慢退去。

  白筱不知何時,手上已多了把匕首,在他微怔之間,已劃破手腕,手法快得讓他來不及阻止。

  鮮紅的血自她腕間湧出,順著她的手腕滴在她雪白的裙袂上,化開點點紅梅。

  他臉色微變,飛快的捉了她的手腕,修長的手指壓了她的血液仍在外湧的傷口,心疼不已,深不見底的眸子卻黯了下去,湧著一股莫名的情愫,「你何需如此?」

  他不過是要些血,對她而言,又有何難,她還有什麼不能給他?見他把傷口死死壓著,這樣很快就得止血,那她這刀就白劃了,急道:「你別壓著,快出不來了。」

  容華還想說些什麼,抬頭對上她焦急真切的目光,什麼都說不出來了,從懷中取出一個只得一節小指關節大小的完全透明的翡翠小白玉瓶,拇指微微用力,推開瓶塞,微放開按著她傷口的手指,任鮮血灌入瓶中,裝了半瓶便又自將她傷口壓上。

  蓋了翡翠小瓶,收入懷中,又取了止血藥倒在她手腕傷處,撕開自已裡面乾淨中衣為她細細的裏了傷口。

  手指輕輕撫過裏得平平整整的白錦,慢悠悠的舒了口氣,「還是這麼莽撞。」

  白筱靜靜看著他,心砰砰亂跳,臉上越來越紅,還有什麼比能幫上他的忙,更讓她開心?咬了一下下唇,「我以後每隔一日便差人給我送些去。」

  他抬臉看向她笑顏如花的臉,抬手撫了撫她歡喜的泛紅的臉,「方纔,我不是懷疑你不捨得,只是突然不想要了。」

  白筱有些懵,動了動受傷的手腕,「別看我不太胖,但身體好,血多著呢,你不必不好意思的。」

  容華按了她的手,「別亂動,剛止了血,再動,傷口又要裂開了。」

  白筱倒不在意傷口是否裂開,然手被他微冷的手握著,卻不願再動。

  容華又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長方錦盒,打開來遞於她看,裡面裝著一個方才裝著血液的翡翠小瓶一樣的小瓶和一支中空的銀針。

  「不需要割破手腕,只要用這支銀針刺破手指,取小半瓶便可,無需多。以後每隔一日,我會派人送取血瓶給你。」

  「好。」白筱笑笑然的應了,兩隻烏溜溜大眼在他臉上亂轉,慢慢收了笑,身子往後縮了縮,隔衣握了垂在裡衫裡的明珠,「你身子有什麼不舒服?為何畏寒?」

  「沒什麼,老毛病了,一直沒理會,現在想調調。」他坐正身子,撇頭過一邊,撩了窗簾看向外面。

  「當真?」白筱歪著身子,探頭看他臉色。

  容華見已然放山,再看天色,天已亮,晨光透過茂密的樹林,斑斑點點的撇在山間土路上,隨意「嗯。」了一聲。

  白筱又看了他一陣,看不出他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才信了。

  隨他目光看向窗外,想著昨晚所見,耳邊吹過一陣陰風,「你打算怎麼處理那些屍體?」

  容華落下窗簾,重新坐好,慢呼了口氣,面色微微一凝,「要看過方知。」轉頭向她,「你有何想法?」

  白筱從來不曾遇過這樣的事,也不知該如何是好,見他問,想了想道:「那麼多的屍體被聚在那處,定然有原因,只怕這以後還有人會陸續送來。如果不理會,萬一有什麼陰謀,那將十分可怕………如果處置了,怕會被主使人發現,一旦走漏了風聲,如果還有別處藏著這樣的東西,或許會更加可怕………」

  容華眼裡閃過一抹讚許,「你何以說,或許還有別處?」

  白筱見他黑眸沉靜,知道自已想到了,他也必然有所察覺,索性大大方方的將自已的想法說了出來,「古越說他在與西越交界的地方也見到過有人運屍,我想那個人如果有什麼目的,可以儲蓄這許多年,其目的怕不會單單在南北朝………或許還有別處,比如………西越………」

  容華輕點了點頭,「我正有此想法,所以風荻才不能死,他一死,便會被人乘虛而入。」

  白筱聽了,默了下去…………

  
第一卷完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302
發表於 2012-2-6 11:26:13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01章 討要明珠

  白筱隨容華下了馬車,見古越已帶人立在石門前,子涵正指劃著人抬了兩具屍體從涯下上來,正是昨天從這掉下去的那兩個趕屍人。

  子涵將兩個黑漆漆的鐵牌雙手呈給古越,「太子,這是他們身上搜出來的,和上次在邊界那些人留下的一樣。」

  古越接過看了看,遞給容華。

  白筱湊到他身邊看去,上面刻著人身蛇尾的女人,手中握了長杖對月而拜,那女人倒有些像苗巫所拜的女媧娘娘。

  輕抿了唇,或許正如古越所料,那兩人屬苗疆的楚巫一族。

  石門開啟,又有人進去抬了幾具屍體出來。

  此時隨容華和古越上山的儘是他們的親信,容華下馬車並沒有再戴慕離遮面。

  容華上前蹲下身將屍體一一看過,面色慢慢凝重。

  白筱雖然昨天被嚇是不輕,但今天上山的人多,再加上昨天的經歷,懼意已去,也湊上前,眼定定的看著容華,想從他臉上看出結果。

  古越也於他身邊蹲下,「怎麼?有何發現?」

  容華抬眼看向白筱,問道:「你是否迴避?」

  白筱深吸了口氣,搖頭。

  容華也不趕她,朝身邊一個背著藥箱的藥童偏了偏頭。

  那藥童忙招呼了幾個隨從,上下其手,將那些屍體上衣裳盡數剝去。

  這幾具屍體已是嚴重腐爛,衣裳一除,已看不出本來肌膚,到處爛融融,十分可怖,叫人作嘔。

  二人的面色也是微變,互看一眼。

  白筱見二人神色有異,白著臉,一聲不吭的往面前屍體看去,那些屍體胸口處,有微微的駁動,眼裡露出驚詫,死了的人,怎麼可能還有心跳,難道還是活得不成?

  可是那些東西早爛得七七八八,怎麼看,怎麼不像有活氣。

  迷惑的看向容華和古越,「這些人難道沒死?」

  容華眸子暗了暗,不答,沉聲道:「取長針來。」

  藥童打開藥箱,麻利的取了一支半尺餘長的金針出來,遞容華。

  古越見白筱眼巴巴瞅著,有些不忍,「死了好些日子了。」

  白筱又是一愣,又看向屍體胸口,那兒仍一下一下的輕微起伏。

  容華持了金針,朝其中一具屍體紮下,微微轉動一圈,慢慢抽出,對光一照,金針上竟附著鮮紅的血跡。

  古越倒吸了口冷氣,「果然是活屍。」

  白筱一頭霧水,肉體爛成這樣,少說也死的有不少日子,怎麼又是活的,既然是活的,那又怎麼會是屍?

  「什麼是活屍?」

  容華抿唇看了她一眼,「我好、一會兒給你解釋。」

  起身向古越點了點頭。

  古越朝子涵吩咐道:「即刻派人將這山嚴加監視,不可露了任何風聲,更不能放過了一個可疑的人。」

  子涵領命去了。

  容華也朝自己所帶的人道:「動手,記住手腳一定要乾淨,不可以留下一點。」

  白筱眼中疑慮更濃,又不敢出言打擾,見容華所帶的人均從靴子裡抽出短劍。

  正要扭頭看他們要做些什麼。

  腰間一緊,已被古越抱進懷裡,退了開去。

  他手掌壓下,將她的頭轉開,壓進自己胸前,不讓她多看。

  白筱轉頭間,眼角已然看見容華的親兵手中的短劍刺進那些屍胸口,另一隻手探進去,挖出整顆心臟,而容華靜立一旁,一一確認,如有挖得不乾淨的,便使著人接著挖,濃濃的血腥味在空氣中漫開。

  這場面實在太過恐怖,白筱渾身血液瞬間凝注,依在古越懷裡,面頰緊貼著他結實的胸脯,聽著他有力的心跳,一動不敢動,他的懷抱讓她感到安心。

  垂眸間見暗紅的血液在腳邊不遠處漫開。

  也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火光晃動,耳邊是『辟啪』焚燒聲,血腥味變成濃烈的焦臭,身後的烈火烤得她後背陣陣發燙。

  神智慢慢迷糊,到得後來,眼前有許多黑色小點慢慢聚攏,越聚越聚,最後全攏在一起眼前變成一片黑暗,什麼也不知道了。

  古越感到懷裡的人軟了下去,低頭一看,白筱慘白著臉,竟暈了過去,一把將她抱起,急呼出聲,「筱筱!」

  容華聽到身後動靜,轉身過來,看向古越打橫抱起的白筱,陡然一驚,急步過來。

  古越抬頭看向容華,眼裡儘是焦慮,「她這是怎麼了?」

  容華握了她的手腕,把了把脈搏,眉頭微皺,將她從古越懷中接過,「不妨事,她體寒,受不得這些陰火。」回頭不放心的看了看在焚燒的人心。

  古越道:「你儘管去,這裡有我。」

  容華輕點了點頭,抱了白筱走向馬車停著的方向。

  容華抱著白筱上了馬車,吩咐人好生守著,遮了車簾,除了白筱身上衣裳,取下白筱頸間明珠,用藥酒為她擦熱了身子,為她攏好衣裳,抱在懷裡暖著。

  拿了白筱那粒珠子握了,掌心中慢慢有熱氣騰起,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攤開手掌,低眼看去,那珠子有一瞬的一明一暗,雖然只得眨眼間的功夫,他卻清清楚楚的看見裡面有一脈陰魂,痛苦的掙扎。

  手不由的微微一抖,汗珠從額頭上滑落,「果然如此。」

  白筱正悠悠轉醒,見他愣愣看著掌中明珠,額頭上有汗珠滴下,只道是他方才處理那些事務,太過傷神,好不心疼,一時間竟忘了與他間隔,掏了絲帕為他擦拭,柔聲問道:「你那裡不舒服嗎?」

  容華即時醒神,轉眸向她看來,對上她滿是關懷的眼,微微一笑,「沒事。」

  「當真?」白筱見他面色蒼白,哪裡肯信他沒事。

  「當真。」容華回了神,神色慢慢恢復正常,「你感覺如何?」

  白筱被他一問,方想起方才不知怎麼就暈了過去,這時醒來竟渾身冷得厲害。

  身子動了動,離開他的懷抱,更是冷得上牙咯下牙,竟無法忍受。

  這大熱天的,就算山中涼爽,無緣無故的這麼畏寒,著實奇怪,重新靠近他懷裡,方覺得好些,勉強可以忍受你詭異的奇冷,「不知怎麼,覺得冷得很,難不成被火烤得中暑了不成?」

  「並非中暑,只是方纔那些全是邪惡,我叫人用火焚燒那些挖出的心臟,那我在那火中加了純陽的藥物,與你身上的那個珠子相沖,這珠子自行發出至寒至陰的陰毒相抗,卻被那陰火後噬,你受不得那陰火,才會如此。」

  白筱雖然不懂這些奇門異術,卻也明白方才暈迷以及現在身上發冷全是因平時所戴的那粒珠子引起,這粒珠子放在身邊,當真是麻煩之極,偏偏三幾年內又無法尋到那鬼差,著實傷神。

  眉頭慢慢蹙緊。

  容華將那粒明珠,垂到她眼前,問道:「你近來入夜可有覺得身上乏力?血氣外洩?」

  白筱想了想,點頭道:「最近幾日卻是有此感覺,難道我的身體有什麼問題?」

  白筱面色一寒,眼裡深處閃過一抹恨意,然只是一閃即逝,快得讓人無法察覺,「筱筱,這珠子送我,可好?」

  白筱驚得睜大了眼,伸手去他手中搶那珠子,「不行,不行,這個不能給你。」

  容華將手拿開,不容她搶回去,「因為它是別人的修行珠子,你得物歸原主,所以不能給我?」

  白筱身子被他有力的手臂緊緊箍住,動彈不得,搶不到那珠子,有些著急,「人家修行不易,當初人家押給我,已是頂著天大的信任,我只當物歸原主,否則我當真不仁不義。不過這只是其一。最主要是你受不得那珠子,那珠子會讓你變成荒魂。」

  雖然他下一世不知會是什麼,會在哪裡,但只要她想想,他還在這大荒世界中,她 也會覺得欣慰,她絕不能讓他變成荒魂消失在四海八荒中。

  容華突然面色一正,不再是平日的從容隨意,出奇的認真,深鎖著她的眼,「筱筱,如果我說這珠子,並不是什麼鬼差的修為珠,你可相信?」

  白筱扁嘴,「不是我不想信你,是我親眼見他從體內取出來的,如何能假?」

  容華神色不變,「你可知那鬼差有多少年的修為?」

  「怕是有四五萬年。」白筱計算著鬼差的修為。

  容華提了手中銀鏈,任珠子從掌心中墜下,懸在她眼前,「這珠子上覆的修為,卻是十五萬年以上。」

  白筱詫然,「怎麼可能?」如今鬼域的鬼差,最高的也只得十萬年的修為,到了十萬年便身為地仙,另派仙職,不再是鬼差,哪來十五萬年修為的鬼差。

  再說這些全是仙界中的事,容華一個凡身,如何知道這些。

  容華薄唇微抿,接著道:「這十五萬的修為是為了保護一脈將散的陰魂,所以這珠子才會至陰至寒。」

  白筱心間突的一跳,她對這珠子的至陰至寒一直心存迷惑,一個普通的鬼差,雖然長年居於地下,卻也不能有如此陰寒之氣。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303
發表於 2012-3-25 14:13:36 |只看該作者
本帖最後由 小尹~ 於 2012-3-31 20:25 編輯

第二卷 第002章 明珠的秘密

  白筱默了一陣,「你如何得知?」

  「看見。」容華坦坦然,並不多瞞她,「你知道我會讀心術,能看到常人不能看到的許多東西。」

  白筱第一次見他便是在戰場上,那時她還只是一個魂,他卻看見了她,對他的話,不能說全信,卻也不能不信,「那你可知,裡面儲著誰的魂脈?」

  容華搖頭,「我雖然能看到些不該看的東西,但我並不神通,也不能知萬事。」

  他方才為了證明自已的想法,看她珠子裡的東西,已耗盡體能,一時半會的不能恢復,不能讓她也看一回。

  知道自已給不了她充足的理由,她對他的話也難以相信,不肯將這珠子給他也是理所當然,但他不能不要。

  白筱盯著他看了一陣。

  他也平視著她,眼裡坦坦蕩蕩,沒有避開視線的想法,他不怕她猜。

  過了好一會兒,白筱最終將視線錯開,「我不能給你。」不管他說的是否是真,這珠子裡又是否儲著什麼陰魂,但陰寒至極卻是不假,她不能留給他。

  容華知道她會如此,如果強要,以她那倔強的性子,是萬萬不能給他,鬧得急了,還不知會惹出什麼事端,只得如實道:「你戴不得這珠子了。」

  白筱笑了,這珠子能害了他們兄弟二人,她自然早就戴不得了,不過由她戴著總強過給他,「我知。」

  「你不知。」容華臉上已沒了閒然的淡然,她只知道這珠子可以吸食他兄弟二人的魂魄,又且能知道其他更多。

  白筱將視線錯開,看向他手中懸著的明珠,這珠子雖然可惡,但外面覆著的那層細緻的銀絲網,卻讓她心裡辦綿綿的,這是她到這世上,收到的他的第一件禮物。

  容華臉色緩和下來,眼裡化開一抹溫柔,一個銀絲網便讓她緊張至此,有她這份心………他這一世也沒白走一趟,「這珠子裡的陰魂有著不知哪位高人十五萬年的修為養著,再加上這些年來不斷吸食過往弱小殘魂,已然漸長,如今已經漸成氣候,那些過重幼小已無法滿足它,於是便開始偷偷吸食你的魂魄精髓。

  不管它再小心,時間長了,你的魂魄終是受損,所以才會有那些不適。

  只是再在它還弱小無力,對你的魂魄精髓的吸食有限,但以後他日漸成長,你將會被吞食乾淨,所以你說什麼也不能再將它戴在身邊。「

  白筱越聽越驚,臉上卻笑了,「你不像大夫。」

  容華愣了愣,「那像什麼?」

  「巫人………裝神弄鬼的巫人………」

  容華苦笑,他正正經經的給她解釋,卻被她歪解成裝神弄鬼,她現在是凡身,跟她說這些,也難怪她不信,「不論你信與不信,總之,這珠子你是不能再戴了。」

  白筱笑笑道:「你說來說去,目的不就是一個嗎?把珠子給你。」

  二人離得很近,對彼此臉上的神情一目瞭然,她臉上明明白白的說明,她對他的話不存在信與不信的問題,而是不在意。

  說白了就是他要這珠子,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他偏頭笑了,心間卻刺痛得厲害,還是君子過頭了,自認向她公然討要,總是能成。

  同時也還是低算了自已在她心裡的地位,她就算知道這珠子要吸食她的魂魄精髓,也不會給他。

  她寧肯毀自已,也不會傷他。

  知她心意,卻不能與她廝守,心裡的痛更勝以前不知她的心。

  暗歎了口氣,早知如此,倒不如,在她昏迷之時,做一回樑上君子,「確實如此。」

  白筱鎖著他的眼,他的眼黑且深,深得讓人看著便不想再挪向別處,一點點的沉迷下去。他說的對,沒辦法在一起的時候,何必過於約束,能看他一陣,便多看一陣,「如果,我不准呢?」

  他微微一笑,低頭垂眸也將她看著,神色柔和,卻無退讓之意,「你認為我會如何?」

  強取,白筱在他眼裡能讀到的便是這個,笑意微僵,「你位高僅重,且能做這強人所難的事,好歹也得有個君子之相………」

  「弄權之人,又有誰不強人所難?」他從來不會否認自已的陰暗的一面,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弄權之人,玩的就是手段,何來君子之言?

  白筱嘴角抽了抽,將身子坐直些,出奇不意的伸手去奪他手中的明珠,他不君子,她也不與他君子,他想強奪,她難道不能搶………

  他看似只是專注著向她解說,對她並不防備,然而,她動,他比她動的更快。

  她連珠子同能摸到一下,便被他將珠子握在掌心,令她撈了個空。

  不甘心的將他瞪著,「這珠子我戴了這許多年了,以前怎麼不聽你說,到你們迫我母后聯姻了,便有了這些說辭,你叫我如何能信?」

  容華的心眼太多,她又且能對他的話全信,或許那珠子當真如他所說,並非鬼差的修為珠,然如果不是他的,他帶在身邊做什麼,十五萬年的修為,可不是兒戲,又有誰肯輕易舍人?

  讓她想的最多的,還是容華是尋借口將這珠子從她身邊弄走。

  他想與她一起的這心,她是喜歡的,但這事不能這麼辦。

  「如果不是方纔你受不得那陰火昏迷,我也沒發現這珠子的蹊蹺。」

  說起剛才的那陰火,白筱心思又回璚剛才心唸唸的活屍上。

  白筱亂成一團的腦子忽然一閃,苗疆楚巫,而珠兒又是苗疆一族的巫女,難道………猛的抬眼向他看去。

  容華一直將她看著,見她神色忽閃,微笑搖頭,依然溫和明朗,並沒因為眼前的煩事而焦燥不安,「這並非珠兒所為。」

  白筱被他這麼一說,心頭更亂,整張給臭了下去,下意識的問道:「你如何這麼肯定不是她所為?」她實在不明白他對珠兒是什麼樣的心思。

  如果說他對珠兒有情,卻又實在冷淡了些,如果說無情,他卻處處護著她。

  「直覺。」容華輕笑,她現在越來越不掩飾自已的情緒。

  白筱心裡更是堵得慌,他當真是珠兒的知心人啊,撇了撇嘴,「直覺也當得真,你這麼信得過她,而她又一門心思的要嫁你,你何不將她娶了。」

  她惱,他反笑,這酸味讓他沉悶的心懷略好,「如果她當真喚你一聲姐姐………你可願意?」

  好像有一雙手握著白筱的心臟,扭了兩扭,既瞥氣,又難受,「我娘可沒給我生她這麼個妹妹。」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你本是我正妻,我娶她便是納妻,她就算年長也得喚你一聲姐姐,這事何需勞煩你娘。」

  白筱將臉撇向一側,不再看他,真快被他活活氣死,「你愛娶她,娶你的便是,用不著拿我說事,一來我們以前那場婚事當不得真,二來,我可沒興趣與她共侍一夫。」

  他笑意盈然的將她看著,「你當真這麼想,又哪來的氣?」

  「誰說我有氣了?」白筱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突然撲向前,去搶他手中的明珠,「珠子還我。」既然是要娶老婆的人了,吸不吸她的魂魄,與他沒關係,用不著他關心在意。

  他拿著珠子的手往後一退,身子隨之側靠向身後車壁,任她撲來之勢,趴伏到他身上,「她固然想叫,你不願意,大可攔下,何需動氣。」

  白筱氣更是不知打哪兒出,「你要娶老婆,我做什麼要攔。」

  「我想你攔。」容華眸子半闔,一派閒然。

  白筱嘴裡像咬了半邊澀柿子,怎麼嚼,怎麼澀,全不是味道,偏偏眼前的人閒然自在得很,好顏好色的欣賞她此時的怒容。

  她壓著他瞪了好一會兒,看不出他說這話是真是假,是不是真的有娶珠兒的意思。

  看了他一陣,沒能得出個結果,他實在叫人看不透。

  一陣風吹過,拂過窗簾,吹上她的耳邊肌膚,微微一涼,才發現自已沒靠在他懷裡,也沒剛才那麼冷了,從他懷裡滾坐到一邊,扭了頭生悶氣。

  既然猜不透他的想法,乾脆不去猜。反正自已這輩子是不能與他一起的,也無權干涉他的生活。

  「那珠子,你當真不還我?」那珠子她也是恨不得能有多遠丟多遠,但是鬼差親手交給她,沒當真確實這珠子的來路前,又怎麼能隨便失信於人?

  「不還。」他揭簾看了看前面仍在處理活屍的屬下,再看天色,怕是還得要些時辰才能處理完畢。

  「你拿這珠子去,打算怎麼處理?」

  「你可知道西北方關外有一處火山口?」

  白筱點了點頭,「聽曲崢說起過,說那火山口本是一個死火山,已有幾百年沒有復燃的跡象,所以那附近住著不少遊牧百姓。」

  容華點了點頭,「他說的不錯,不過最近有人傳來消息給我,說地表漸熱,而附近氣溫一年熱過一年,怕是那火山有復燃噴發的跡象。」

  白筱微微一驚,「為何北朝未收到消息?如果這樣,那還不設法通知那些遊牧百姓遷移?」

  容華冷笑了笑,「北朝何時在意過遊牧民百姓的性命,再說這些年來,不斷有整部的遊牧民失蹤,而那些關外的遊牧民算是過和最為太平的遊民部落,且能忍心讓他們離鄉背井,萬一被惡人所用………」他說到這裡停了下來,瞥了眼前車後方正在忙碌的屬下。

  白筱心裡砰的一跳,臉瞬間白了下去,不過有遊牧部落失蹤一事,她也曾聽曲崢提起過。

  遊牧的百姓本來就居所不定,行蹤難查,而這些人失蹤的太過蹊蹺,蹤影全無,連一個人都沒落下,雖然查過,卻一直沒得消息,時間長了,也只能當是他們移居別處,與其他遊牧部落雜居一起。

  遊牧部落為了生存,分分合合也是常事,所以久而久之,也就無人對這事問津了。

  這時聽容華提起,從頭到腳生出了一層寒意。

  這大量的活屍必定需要大量的人口,那麼這些人從何而來,已經隱隱可以猜到,「但是如果火山活了,噴發是早晚的事,也得設法讓他們遷,要不然火山一旦噴發,那附近的人也是難逃厄運。」

  「幾萬的遊牧民往哪裡遷?何況還有上萬的孩童!」容華眉頭微蹙,為這事已為難多時。

  上萬的孩童………白筱一個靈光閃過,「難道小孤………」話剛出口,知自已說漏了嘴,急忙打住。

  容華眼裡也閃過一絲意外,「原來你也知道小孤收養孤兒一事。」

  白筱搖頭,「所知不多,我不知他為何收養那麼多孤兒。只是青兒邀過我去關外。」

  是了,她與青兒情同姐妹,知道也不足為奇,「那些孤兒都是戰爭遺留下來的,無家可歸,起初也不曾有這許多,只是這些年戰爭不斷,孤兒越來越多,小孤和他爺爺在各處置辦的產業已容不下他們,只得送往關外,漸漸的安居下來。便成了那一代的數萬遊民。」

  「他們這麼多人,而且不斷壯大,難道各國君主全無所知?」要知道各國君主最怕就是這樣成規模的而又無人管束的人群,何況是帶著滅家之仇的孩子們。

  容華眼裡露出一抹讚賞之意,「這就是小孤的聰明之處,在各處均有住宅,如果不為人知的孩童倒也罷了,如果被人所知的,便安置在那些宅子裡,如果有人收養則收養,無人收養,等大家對他們不再關注時,再做轉移,所以這些年來,竟做得密不漏風。已經養大了不少孩子,小孤是個人才。」

  白筱聽著這話,看著他,心裡卻有著另一番想法,「那些孩子大了,如何安置的?」

  「喜歡平靜生活的,便留在當地,成家生子,與普通百姓並無二樣。」

  「那不甘於平靜的呢?」

  他並不在意她的猜忌,靜靜的道:「想參軍打仗的,永遠不愁去處。」

  白筱呼吸緊了些,指指外面,「難道你這些屬下………」

  容華散混的看著她,淡淡一笑,「不錯,不但我這些屬下有許多是那些孩子長大的,就連我們的鐵騎也是如此。」

  原來如此,他的兵都是從小培養出來的,怪不得有那般的軍威氣魄,這且是北朝徵兵得來的人所能比,「那小孤是聽令於你?」

  他搖了搖頭,坐直身,「他那樣的人不會聽令於任何人,與我不過是交易有關係,至於他們入我軍中,也是自願的,卻是與小孤無關,相反他們有想去的地方,小孤自是求之不得。」

  白筱哪能信他,「你敢說,你什麼也沒做,你們會巴巴的往你軍中湊?」

  容華笑了,自已的那點小手腕也不指望瞞得過她,「我不過是派了些先生給他們辦下書院,讓孩子們有地方認些字,另外便不曾做過什麼。」

  白筱翻了翻白眼,孩子的學習教育便是基本,他把這基本給佔了,還說沒做什麼,「在教孩子們的時候,便使著勁灌送你們南朝如何的好,孩子們大了能不一個勁的往你們這兒鑽嗎?」

  容華笑道:「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不好,如果不好,就算先生們吹得上天了,回去的人總會有所說法,來了一批,難道還會有人再來不成?再說那可是小孤的地頭,我那些個教書先生,胡說八道,小孤且能容得?」

  白筱哪能不明白這個道理,「那這與那珠子有何關係?」

  「這珠子至陰至寒,拿去封在火山地底,沒準能讓它降降溫,安分下來。再說散去陰魂本該歸於四荒,這脈陰魂不甘化去,雖然也說得過去,但萬萬不該吸食其他魂魄來保著自已,能做出這等滅絕人性的事的人,未死之前,也定不是什麼善類,將他困在火山底,了有那十幾萬年的修為養著,不見得化得去,但也是無法再為惡。」

  白筱搖頭,拿這珠子去降火山的溫度,虧他想得出來,「你說的到是輕鬆,如果說那火山當真有復燃之勢,就算外面現在並不多熱,但那火山底必定奇熱,誰下得去?」

  「不錯,我曾下去探過,未下到三分之一,已是焚得我渾身欲裂,常人確實下不得,但這樣將那珠子埋於洞底,不正好免了你的後顧之憂,不用擔心那珠子被人竊去。」

  白筱摸了摸他的額頭,「不燙啊,沒燒沒熱的,怎麼盡說胡話,下都下不去,如何能埋?」

  容華啞聲笑,順手將她的手握在手中,「我固然是下不去,但有人能下。」

  「異想天開。」白筱兩眼翻白,他這麼高的功夫都抵不得,還能指望誰?古越?古越的功夫與他也不過是半斤八兩,心裡雖然全然不信,但嘴裡忍不住問多一句,「誰能下去?」

  容華將她的手握得緊些,頓了頓方道:「風荻。」

  白筱身體即時僵住,臉色慢慢陰沉下去,沉默不言。

  容華見她如此,心裡像是裏了把巨齒刀,不住的絞,痛得一陣陣的抽搐,將她的發冷的手合在掌心中,過了一會兒才喚道:「筱筱………」











第二卷 第003章 活屍

白筱仍是不語,要借風荻之手,便意味著要與他和解。

這恨,她怎么壓下得?

一想到他給自己的羞辱,在西越沒殺他,已是后悔,如今還要和解,真真是生生的挖她心頭肉。

不看容華,將臉別過一邊。

容華慢吸了口氣,聲音沉和,“筱筱,雖然你不肯承認與我的婚約,但你上一世便是我的妻子,你我二世情緣,他與我卻是奪妻之恨,你固然恨他,我同樣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剜。然有些帳可以緩緩再算,有些事卻不能等。”

白筱胸間翻滾難平,深吸了口氣,慢慢吐出,好在與容華是友非敵,否則有這樣的敵人,實在太過可怕,“論深謀遠略,忍耐功夫,普天下又有誰能比得你容華x2022;x2022;x2022;x2022;x2022;x2022;”

他的話雖然在理,但白筱一時間又哪能打消得了對風荻怨恨,說話免不得帶了刺。

容華眼里柔情瞬間消逝,冷了下去,“我以前也自認有些遠見,如今看來,我這算得了什么,在人家眼里,只不過是只插了孔雀尾的斑鳩。有些事,我也不想忍,然不忍,會是何等后果?”

白筱眼里泛著潮,吸了吸鼻子,回頭見被風吹開,翻起一角,不遠處是觸目驚心的暗紅一片,仿佛看見火山邊數萬的游民倒在血泊之中,鮮血漫過她的足跟,心也沉了下去,“為何連你都不能下去,而他卻能?”

容華略停了一陣,才道:“到底為什么么,你就別問了,信我便好。”聲調透著些寂落。

這么大的一件事,他就這么淡淡的一句叫她信他,白筱微仰了頭,忍著涌上來的淚不流出眼眶。

容華靜看著她,不再說什么,握著她的手卻也不放開。

白筱喉間哽咽,等情緒平靜下來,避開關于風荻的話題,問道:“到底什么是活尸?”

容華慢慢垂了眼瞼,暗嘆了口氣,她終是過不了心里這關,“所為的活尸便是人死,但心未死。”

“人都是心不跳了,才會死去,又怎么能人死了,心卻沒死的說法?”這不是扯蛋嗎?白筱提及風荻之事,腦子里已經亂麻麻的,這時更被攪成了漿糊。

容華抿了薄唇,呼出口氣,面色也冷了下去,“聽說很久以前,有人飼養一種蠱蟲,這種蠱蟲服食尸肉為生,劇毒無比,被它們咬中后,絕無生還,但是這種蠱蟲所帶的尸毒可以順著血脈傳遍全身,唯獨不入心臟,不但不入,反而讓心臟周圍變得極冷,將其冰凍起來,所以就算是全身血肉爛光了,心臟還是跳著的,只是跳動的頻率極慢。”

白筱聽得更加迷糊,“這么說來,這些人就是沒有死透是,還有可能活回來?”

“據說是如此,只不過這些都只是傳說,我并沒有親眼見過。”

“既然這些人可能活回來,那你叫人將他們的心全挖了,且不是讓他們當真死去?”白筱倒吸了口冷氣,那可是幾千條人命。

容華臉上淡淡的,全沒有為那些人當真死去而有所動容,“不錯,我就是要他們當真死去。”

白筱雖然覺得那些全是人命,突然間全部被殺死,極是殘忍,但他做事都是有他的道理,再說那些人爛成那樣,就算沒死,也實在遭罪,然終是不忍心,“為何不設法救治,還他們一個生路?”

“覺得我殘忍?”容華伸手過來摸她的臉,抬了她的下巴,正視著他。

白筱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她對這些靈邪之事全無所知,不敢隨便下定論。

容華將她的臉轉過來,不容她看向別處,鎖著她的眼,正色道:“他們現在大腦是死盡了的,如果活過來,便是行尸走肉,他們將聽令于給他們下蠱之人。我們上萬的戰士與他們一墻之隔,他們是血肉之軀,而那些東西是不死之身,不對他們殘忍,我們的戰士們將盡數死在他們手上,那時便不是用‘殘忍’二字可以形容。”

白筱抽了口冷氣,臉上僵愕了半晌,愧疚的不敢與他平視,“難道他們是他們是用來對付你們儲在地宮里的將士們?”

容華見她明白其中道理,不再一味婦人之仁,蹙緊的眉頭慢慢松開,“對付我的人,只怕只是第一步,如果他們出了這地道,那又將如何?”他們能派人在地宮中控制整個京城,而那人又且不能用這些活尸控制京城

古越和白筱發現的密道只得這一條,誰知道在這京里到底還有多少條這樣的地道,這地道儲了多少條這樣的活尸體。

他一直以為這些年來,對京中局勢掌控于手掌之間,又于天下之事,了如指掌,經過這一夜,他方知,真正掌控天下的人并非他們。

白筱呼吸驟緊,“你可知這地下還有多少這樣未被發現的地道?”

容華搖頭,面色淡然,眼里卻閃過一抹慮色,“光我們地宮中發現的打不開的門戶便二百余扇,而你們發現的這條地道只得十余扇門,尚未發現的,還不知有多少。”

白筱抽了口冷氣,“這么說來,你將那些人心挖去,卻將已經腐爛的身體留著,是怕將這些活尸盡數毀去,再有人來往這兒送活尸時有所發現,而打草驚蛇?”

容華點了點頭,只有如此挖去他們的心,讓他們無法復活,又不被人所知?

那些身體留著,尸毒蔓延,也是禍害。

然在沒查明這地下到底有多少這樣的活尸,不能盡數毀去之前,也只能如此。

執政這么多年,一向都是他在暗,對方在明。現在他算是領略一回,他在明,對方在暗的滋味,自嘲的笑了笑,這許多年來,當真是自作聰明。

白筱認識他這些年,不管何時,他都是從容自信,從來不曾見過他這副神情,心間隱隱作痛,伸手覆在他手背上,柔聲道:“這事怪不得你,何必自責。”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304
發表於 2012-3-25 14:14:32 |只看該作者
第004章 自視過高

容華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并非自責,是自視過高。”

“自視過高的人可不止你一人。”古越的聲音從車外傳來。

容華放開白筱,一撣被白筱壓皺了的衣袍,一系列動作從容優雅,絲毫不讓人覺得突兀。

車簾一拋,古越已探頭看向剛剛坐正的白筱,見她已無大礙,安了心,重新看向車里與他一樣的臉,“希望你養著的這些人,這次能當真派上用場。”

容華微微一笑,“希望是。”

白筱聽不懂他們說的什么,在一邊干瞪著眼,覺得甚是無趣,揭了車簾,看向后方石門。

將士們正在清理現場,沖水的沖水,鏟土的鏟土,手腳極為麻利,沒一會兒功夫便將染了血跡的土盡數清去,在別處挪了落葉掩了焚燒過的痕跡。

容華也順著白筱目光看過,這里已沒他什么事了,便喚了車夫啟程。

回去的路上,白筱不再和容華說話,既不問他以后的打算,也沒再管他索要珠子,趕到即將進城,容華的馬車才在路邊停下,向她看去,“我叫人另備了車,送你回去。”

白筱見他當真沒有把珠子還給她的意思,沉吟了一陣,道:“風荻當真能下得那火山口?”

“當真。”容華眼里浮起一抹溫柔,她還是信任他的。

白筱點了點頭,起了身,去撩車簾,手指觸了車簾,又回頭看了看他,低聲問道:“你要那珠子,到底是為公還是為私?”

“都有。”容華眼里翻起一絲莫名的情愫。

白筱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輕咬了咬唇,垂了眼瞼,掀簾下了車。

古越將她抱上自已的馬背,仍是獨自一人送她前行,趕到前方停著的一輛小馬車前,才將她放下,伏身下來,撫了撫她的臉,笑了笑,“再委屈一些日子,風荻,我們不會放過他的。”

白筱垂下眼,搖了搖頭,再抬頭看他時,一掃臉上的落寞,眼里閃著一股傲然之氣,“風荻的事,我自已處理。”

古越握了她的肩膀,笑著點了點頭,“這才是我古越的女人該有的真性子。”

白筱臉頓時沉了下去,誰是他的女人,板著臉返攀上那輛小馬車。

車夫轉頭過來向她微微一笑,白筱愣了愣,干干巴巴的向那車夫道:“南朝的鎮國大將軍,居然委身給小女子趕馬車,小女子真是受寵若驚。”

原來趕馬的不是別人,卻是子涵。

子涵哈哈一笑,“能給公主趕車,是在下的榮幸。”

白筱回頭瞅了一眼仍坐在馬上看著她的古越,“將軍這是想送我去哪里?”如果只是送她回榮府,何必屈駕他這么堂堂一個大將軍。

子涵挑起眉梢,看樣子這位公主和他家的那兩個主還不大上路,“公主誤會了,子涵確實只是給公主做一回車夫,公主要去哪里,子涵便送公主去哪里。”

“當真?”白筱問他,眼睛看的卻是古越。

古越對她的小心有些無奈,帶馬上來,“你不敢上車,便跟我回宮。”

白筱將嘴一扁,扭身上了車。

古越等白筱所乘馬車進了志,回頭領了自已的人馬進城。

*************************

白筱踩著石子路,慢慢的走著,直到看見曲崢從偏殿出來,朝她點了點頭,唇邊才露出一個淺笑,加快了腳步向偏殿走去。

賀蘭正撫著額頭歪在鋪了團鳳錦墊的軟榻上,聽見外面傳話,白筱求見,忙坐正了身子,“快進來。”

白筱恭敬的走到榻前,“女兒見過母后。”

賀蘭忙招手,喚她過去坐到榻邊,“你來的正好,我正尋思著喚人去‘榮府’接你。”

“母后臉色不太好,難道是身體不適或者有什么煩心的事?”

賀蘭眉頭擰了擰,嘆了口氣,“你來可見到曲崢?”

“遠遠的看了個側影,曲崢怎么了?難道他犯了什么事?”白筱故作驚愕。

“他為人謹慎,辦事沉穩,能犯什么事。”賀蘭看著白筱,突然覺得當初北皇有意將曲崢給白筱做駙馬也并不是全沒有道理。

“那是?”

“曲崢差人打聽珠兒的底細的人回來了。”

“哦?怎么說?”

“那個珠兒曾經確實是懂一些讀心術的,不過也只是一知半解,被北皇察覺,自知在他那兒呆不下去了,才逃了出來。她逃出來也就罷了,偏在我這兒招搖撞騙,當真可惡得很。”賀蘭咬牙切齒,害她擔心了這許久。

白筱驚得睜大眼,“母親不是親自試過她,說她確實靈驗的。”

賀蘭重哼了一聲,“就是因為時靈,時不靈,才讓我上了她這么久的當,恨不得一個北皇的奸細都給我揪出來,我養著她有何用。”

“這事可開不得玩笑,母后怎么能只聽片面之辭?”

“曲崢是魏相養大的,忠心耿耿,且會胡說?再說他說了,派出去的人也都是靠得住的,又怎么假得了?”賀蘭滿臉怒氣,“敢騙我,我要她死無全尸。”

“母后,這事得慎重,你可是給了她免死金牌的,要不再喚她來試試?看好到底靈是不靈?如果當真不靈,再做處置。“

賀蘭半瞇著眼,想了想,也有道理,對左右喝道:”去給我把珠兒叫來。“

等宮女出去,白筱順手拿了榻上的一把羽扇,給賀蘭扇著,“如果她當真如曲崢的人所說,母后打算如何處置?“

”斬,這樣的人留不得。“

如果不是答應了容華,白筱倒是巴不得斬了她,“母后先賜她金牌,轉眼間便斬了她,且不落下個出爾反爾的罵名,倒不如交給女兒處理。”

賀蘭微微一愣,心念閃過,轉眼斜看向白筱,臉上不動聲色,眼里卻閃過一抹懷疑。

曲崢雖然忠心,但他終歸是白筱的人。

而白筱對珠兒一直就心存恨意,難道………

白筱佯裝沒看見她的臉色,狠聲道:“母后知道我是巴不得她死的,但她是母后的人,我也無可奈何,但如果不再是母后的人,便想向母后討了,我可不能讓她死的這么干脆,我得拿她來消心頭之恨。”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305
發表於 2012-3-31 20:29:3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05章 擒珠兒

  如果她越是說這一切為著賀蘭作想,賀蘭必定不信,然而她直接承認她想折磨珠兒來解氣,反讓賀蘭信了個七八分。

  賀蘭將視線轉開,「試過再說吧。」

  「娘娘,珠兒帶到。」

  賀蘭轉頭對身邊秀秀低聲道:「你一會兒心中假意害怕,要盡快將消息傳給北皇,記住面上不可表露出來。另外你去招十來個宮女進來。」

  秀秀隨賀蘭多年,自然理會得賀蘭打的什麼主意,點頭應了,從後門走了。

  賀蘭往榻上一歪,一換臉上的憤然之色,換成一副笑臉。

  白筱在一邊看著,不能不佩服她的變臉之術,怪不得將北皇恨之入了骨,仍能全不表示的忍上這許多年,將老奸巨猾的北皇都騙過去。

  珠兒進來見白筱坐在榻上,臉色就是一沉,隱隱感到不會有好事。

  然在宮裡有賀蘭撐著,白筱就算玩手段也得有所顧忌,定下神向賀蘭行過禮。

  賀蘭擺了擺手,「巫女不必多禮,坐吧。」

  珠兒見她和顏悅色,心又定了些,退到一旁坐了,才問道:「不知娘娘召民女來有何吩咐。」

  賀蘭故意略沉了沉,露出憂慮之色,「不瞞巫女,近來不時有重要的決議傳出去,我肯定身邊出了奸細,苦於那人太過狡猾,我一直未能捉到把柄,查到是什麼人,所以請巫女來幫我看一看。」

  珠兒聽了,瞟了一眼白筱,見白筱神色緊張,心念微動,白筱與容華和古越關係甚密,難道是她與人串通………

  想到這兒,有些竊喜,「民女自該為娘娘分憂。」

  賀蘭點了點頭,對身邊傳令官道:「叫秀秀把人領進來。」

  等秀秀領了人進來,賀蘭一一看過那些人,都不過是秀秀臨時胡亂湊的一些人,不過都是在宮中有些時日的,道:「我們昨天才定下的行動,當晚便有人將風聲放了出去。我知道放風出去的人,就在你們當中,不過我念在你們在宮中已久,如果是你們當中的哪一個,現在肯自行站出來招了的,我可以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被我查出來,定當誅九族。」

  說著停了停,又將眾人看了一遍。

  下面的那些宮女雖然不明白皇后說的是什麼,但明白一定是她們中出了細作,這種事,在宮裡時間長的,就算沒遇上過,也聽說過,察出來還好,如果查不出來,連帶著送命的人多去了,個個嚇得面色慘白,左右互看,巴不得能將那細作給看出來。

  賀蘭等了一會兒,又道:「對了,我忘了告訴你們,昨天那消息是假的,所以告密的人在那邊放假消息,下場也難好。」

  宮女們嚇得直哆嗦,連氣都不敢大喘一口,怕發出一點聲音,便能被人冤枉成細作。

  白筱眼角勾著珠兒,見她額頭上滲出細汗,呼吸微促,像是在忍受什麼痛苦,不著聲色的把玩著手指。

  賀蘭也暗看珠兒臉色,才接著道:「看來是沒有人承認,既然如此,來人啊,將她們拉下去盡數砍了。」

  那些宮女腳一軟,盡數跪倒,連連磕頭求饒,「娘娘明察,奴婢不是細作………娘娘開恩,奴婢冤枉………」

  白筱看到這時,抬手攔了攔上來要拉人的衛士們,對賀蘭道:「母后息怒,她們也都是在宮中多年的了,細作是有,但這麼全殺了,難免讓人不服,以後還不知能生出什麼心思來,既然母后喚巫女來,這事倒不如交給她。」

  賀蘭假裝壓下怒氣,對珠兒道:「巫女,你看誰是細作?」

  珠兒一動心念,後腦便如針刺般痛,什麼也看不見,被賀蘭催得緊了,又不能不看,強自聚神,隨著氣息上湧,像是一支金針突然猛刺進她的後腦神經,痛得她慘叫一聲,抱了頭,大滴的汗水從額頭上滴下。

  賀蘭臉慢慢沉了下去,仍不動聲色的問道:「巫女,你有哪兒不舒服?你幫我把細作揪出來,我即刻叫御醫給你診治。」

  珠兒放鬆些,頭痛便稍有減退,想不出自已這是怎麼了,強行忍了痛,道:「不知為什麼,突然感到有些頭痛。」

  賀蘭催道:「既然如此,你就盡快看上兩眼,認了人,早些下去休息,讓御醫看看。」

  珠兒只得又看向那些宮女,一凝神,更加強烈的痛楚隨之傳來,痛得她差點在椅子上坐不住,眼角處見白筱唇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心裡頓時明白,必是那日在白筱的府上,被她做了手腳,轉頭見賀蘭虎視眈眈的將她看著,心如明鏡,白筱這是有意在下套誆她,白筱先走露風聲,再向賀蘭告密說有細作。

  賀蘭必定會讓她辯認,以此來讓她在賀蘭面前失手。

  暗自冷哼,不過是揪個細作,有何難,大不了隨便指一個搪塞過去,再設法查明白筱對她做了什麼手腳。

  將那些宮女一一看過,視線從賀蘭身邊的秀秀看過,卻多沒加停留,最後指了一個看上去最為害怕的宮女道:「娘娘,就是她。」

  賀蘭即時黑了臉喝道:「來人,給我綁了。」

  那宮女嚇得面如死灰,軟倒在地,不住磕頭,「娘娘冤枉,娘娘冤枉啊,奴婢只是個燒火的,什麼也不知道,奴婢冤枉啊………」

  珠兒暗鬆了口氣,這時突然見那些個衛士居然不是去按那宮女,而向她撲來,將她扣住,大驚失色,又不敢冒然反抗,變了臉向賀蘭問道:「娘娘這是什麼意思?」

  賀蘭冷哼了一聲,「什麼意思,你還需要問我?你犯了欺君之罪,該當死罪。」

  珠兒見白筱笑盈盈的將她看著,知道自已還是走錯了步子,強自鎮定,「娘娘以什麼憑證來說民女欺君?」

  賀蘭一指趴在地上的宮女,「她當真是細作?」

  珠兒到了這一步,只能死咬,「是。」

  白筱笑了,「昨天根本沒什麼行動,也沒人走漏風聲,既然沒有,何來的細作。巫女的讀心術可不大高明啊,在宮裡騙吃騙喝這許久,也算是夠本了。」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306
發表於 2012-3-31 20:29:56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06章 風荻求證(一)

  珠兒以前在太平村,仗著自已有些本事,就連北皇也要讓她三分,不敢對她過於的逼迫。

  到了北朝,賀蘭對她的本事也是諸多嚮往,巴不得將她心為心腹,為已所用。

  這二十年下來,又哪裡當真與人鬥過心計,這時在白筱這個小丫頭面前,卻是一栽再栽,恨得牙癢,「娘娘,我是被白筱做了手腳,才用不起讀心術。」

  賀蘭有曲崢報信在先,這時又親眼所見,哪裡肯信,冷哼了一聲,「如果你被我女兒做了手腳,大可告訴我,為何胡亂指人?你對本宮是一欺再欺,你眼裡哪裡還有本宮,拉下去斬了。」

  衛士扭了珠兒的手臂,拽了就要走。

  白筱忙道:「母后,你不是答應了女兒,將她交給我嗎?」

  賀蘭這才點了點頭,「你帶去吧。」

  珠兒見賀蘭面如鍋底,眸子裡冷酷無情,知是沒有回轉的餘地,落在白筱手中,且能有好的,手腕一翻,聚氣掌上,出其不意的拍向扭著她的衛士。

  那些衛士沒料到她會突然反抗,將被她傷了兩個。

  裡面一動上手,外面腳步聲頓時大響,暗藏在附近的護衛紛紛聚攏。

  珠兒腿傷未好,行動本有些不便,再加上方才用讀心術,頭痛欲裂,再運氣上也大打折扣。

  而門外湧來的腳步聲可以聽出人數眾多,她就算衝出這偏殿,也絕難逃出去。

  心一橫,擊退向她擒來的衛士,向賀蘭撲去,現在只有擒下賀蘭,才有可能安然離開。

  一動上手,秀秀便護在賀蘭榻前,見珠兒撲來,忙上前截下。

  秀秀的功夫尚在那些衛士之上,再加上珠兒身後衛士緊接著搶上來。

  珠兒一時間竟近不了賀蘭的身,然為了保命,自是拼了命的廝殺。

  最怕的就是拚命三郎,這樣一來,一時間,秀秀和衛士們竟也拿不下她,但時間一長,珠兒又哪能抵得住。

  白筱見珠兒如此凶悍,也有些心驚,然她不敢在賀蘭面前露出會功夫,只得暫觀其變。

  賀蘭卻是早將一張臉氣得罩上了寒冰,眼裡噴著火,恨不得將珠兒立馬殺了。

  白筱怕珠兒被殺死在這兒,對容華失信,搖了搖賀蘭的手臂,「母后,女兒要活的。」

  賀蘭橫了她一眼,抵不過她眼巴巴的拿眼神求著,重哼一聲,手臂一抬,袖中飛出一條長帛帶,帛帶竟如活的一般飛快的捲向珠兒頸項。

  珠兒四面受敵,本有些難以對付,被賀蘭突襲,忙往旁邊避開,然身邊儘是刀光,要避又哪能容易,而那帛帶又像是長了眼睛,追蹤而來,在她身子一頓之間,竟纏上她的脖子,一道奇大的力道將她拽起,身子即時懸空,又重重的跌了下去,恰好壓住腿上傷口,痛得她差點暈過去。

  剛轉過身,已有數把青鋼長劍指了她的咽喉,只得放棄反抗。

  白筱笑笑然的抱了賀蘭的胳膊,「母后好厲害。」

  賀蘭這才手一抖,收回手中帛帶,笑看向白筱,「你娘娘腿是廢了,手上功夫還沒老,可惜你年幼時,沒能將身上功夫傳給你。」

  白筱笑了笑,「有母后管著天下,女兒有母后護著,不會功夫,又有什麼關係。」

  「沒出息。」賀蘭罵是罵,這話聽在耳朵裡,卻很是舒服,她忍心了這麼多年,方得了這天下,就算是女兒,也不能不窺視這片江山,而白筱這話恰好是對江山無意之意,心情一好,對珠兒想劫持她一事,也看得淡了些,「人就交給你了,你帶走吧。」

  「謝謝母后。」白筱討好賣乖算是做了個十足,轉頭對衛士道:「綁起來。」

  賀蘭不放心的看了珠兒一眼,「用牛皮筋來綁。」轉頭又對白筱道:「這JIAN人手底功夫不錯,你可得把細著些,別反被她傷了。」

  「女兒自有分寸。」

  白筱起身辭了賀蘭,出了宮。

  **************************

  香巧心裡犯著嘀咕,並沒接到信報,西越有使臣前來,但人已經到了門口,不能不接,退去傳信的,引著眾女急急迎向門口,朝著停在『竹隱』門口的馬車一拂身,「香巧不知有西越來使,實在有失遠迎,抱歉得很,還望使臣別見怪的好。」

  「好說,香巧姑娘還是這麼得體大方。」一副讓人聽了酥軟的聲音從車裡傳來。

  這聲音………香巧微微一愣,後背滲出微汗,半蹲著身子,沒敢起來,「原來是二皇子到了,香巧怠慢了,二皇子看在以往的交情上,不要怪罪才是。」

  風荻拋了簾子,弓身出來,淺看了眼身前的宮裝女子,眼角微斜,勾唇笑了,「我們也是熟人了,這些禮就免了吧。」

  香巧向他又是一拂才站直身,讓開道,將風荻讓了進去。

  風荻坐在上首位,拿著茶盅蓋慢慢轉著把玩,並不喝茶,「我今天不請自來,是有些話想問問香巧姑娘。」

  說完便不再往下說,拿眼斜挑挑的掃了左右侍女和姑娘們一眼,話不再往下說。

  香巧將手中茶杯放下,朝左右使了個眼色,「都不去吧。」

  等人退盡,才拿了茶壺給風荻本是滿著的茶杯意思一下的斟了斟茶,「我就琢磨著二皇子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可是小女子在『竹隱』已久,早不聞世事,怕是難幫上二皇子什麼忙。」

  風荻將茶盅放到身邊茶几上,身子一歪,向她靠近些,伸了手去勾香巧下巴,挑了眉稍笑道:「我們沒不見多少日子,香巧姑娘怎麼就見外了,這事還沒說,便先把我給堵了?」

  香巧不著痕跡的下巴移開,被他捏住,沒能移開,笑著,「昨天夜裡剛下過一場雨,我們這後山的筍子長得很是水靈,我叫廚房給二皇子弄幾個別緻小菜給二皇子洗洗塵。」

  風荻笑了笑,將手收回來,「你也別跟我裝模作樣,你那點根底我也清楚,我來只不過問你一些以往的事,與北皇無關,為難不了你。」

  香巧暗抽了口冷氣,「不知二皇子想問什麼?」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307
發表於 2012-3-31 20:30:20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07章 風荻求證(二)

  風荻沒有馬上回答,垂落的手,順手把玩著桌上茶盅,將艷紅的如瓣的唇咬了咬,聽了白筱那番話,雖然並不大信,但也像被人生生的在心口上捅了幾刀,在用力的絞。

  回去想了一宿,也痛一宿。

  白筱恨他,他知道,然她殺了他的爹,兩萬的將士,他又且能對她沒有怨恨。

  那時的他只想折磨她,為父親和她兩萬的將士報仇,以為她越狼狽,越痛苦,他便能越痛快。

  當他將她壓在身下,縱橫在她體內時,他確實驚喜欲狂。

  然而他這分狂喜並非因為報仇的快感,而是得她之後的充實,從未有過的滿足,潛意識中感到,她就是他痛失而想得的女人。

  可她卻說她不是那個女人,他想要的那個女人被他所殺。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他不是將自已的心給挖了?

  她淺淺一言,卻生生撕裂了他的心,破了他的夢,他不信,可是她唇邊的那抹冷笑在腦海裡久久不去,她快意的聲音在他耳邊繚繞。

  他又無法將她那平靜的表情和冷酷的聲音擠出腦海。

  呆坐了一夜,未能想起過往的一絲一毫,明知香巧這個女人不能信,如果她另有邪念,能把黑說成白。

  然而他說什麼也按捺不住的來尋了她,過了半晌,才淡淡的問道:「小竹姑娘去了哪裡?」

  香巧怔了怔,西越要與北朝聯姻,指名要娶的是二公主白筱,再說白筱被他所擄數日,難道他會不知道白筱就是小竹?

  看著他的眼裡露出迷惑,到底是白筱在玩花樣,還是這個風荻在故作玄虛,另有所謀,「小竹在哪裡,二皇子為何來問香巧?二皇子自已難道不更清楚些啊?」

  風荻看似漫不經心,眼角卻沒離她的臉,將她的神情看在眼裡,把玩著杯蓋的手頓住。

  心裡猛的抽緊,疼得讓他差點閉過氣去。

  這個叫小竹的果然與自已有不同尋常的關係,那麼白筱所說是真的?「小竹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竹隱』?」

  他在觀察香巧,香巧也同樣細細揣摩著他,「二皇子當真健忘了,小竹姑娘隨我們太子去明宮,二皇子可也是去了的。

  自那日,我們太子重傷,小竹姑娘失蹤,便沒再回來,香巧自然再也沒見過小竹姑娘。後來聽說是死了………」

  風荻臉一僵,胸口痛得猛的抽搐,全身力氣彷彿在一瞬間被抽空,那些力氣再化成千萬把尖刀向他鋪天蓋地的刺來,在他胸膛裡密密麻麻的蘸滿驚人的駭痛。

  香巧敢說他們太子,這話自然不敢胡編,如此說來,這些也全是真是,然而這些,他竟一點也想不起,掛在唇邊的笑慢慢褪去。

  香巧偷看他的臉色,小心試探著問道:「二皇子你沒事嗎?」

  風荻手指怔怔的拈著杯蓋,對她的叫喚聽而不聞,直到她輕推了推他的胳膊,才猛的醒過神,視線卻仍有些渙散,抬眸看向香巧,「你說什麼?」

  「二皇子可有什麼不舒服?」

  風荻下意識的摸了摸額頭,才發現額頭上滲滿了冷汗,忙定了定神,收斂心思,「沒事,今年天氣熱了些。」

  香巧哎了一聲,拿了自已的扇子給他扇著,「二皇子有話要說,香巧又不敢留丫頭給二皇子打扇,讓二皇子受熱了………我這就去喚人弄些冰湯來給二皇子降降暑………」

  風荻以前常在花樓打滾,見慣了女人的這些虛虛假假的奉承,而香巧的東西,他且敢亂吃,笑道:「有香巧姑娘服侍著,本王是透心的涼,哪裡還需要那些冰湯?」

  香巧對明宮之事打聽得也是一知半解,一直心存疑問,見他如此,心裡更加懷疑,就著風荻的調笑,拿扇子輕打了他一下,嬌笑道:「二皇子當真是識風月,解風情的男人,能服侍二皇子,是香巧的福分。」說著停了停,又問道:「話說回來,二皇子不是正在向北朝提親,為何還要問小竹的事?」

  風荻斜瞥了她一眼,「只是想起一些舊事,所以過來順便問問。」望了望窗外天色,「我還有事,也該走了。」

  香巧隨他站起身,「二皇子不吃了飯再走?」

  「不了,下次有空再來打擾香巧姑娘。」

  香巧隨在他身後,將他往門口送,腦子裡飛快轉動,送了他上車,轉身回走之際,突然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那小竹姑娘,還當真是萬人迷,人死,魂卻是留下了。」

  聲音雖然小,卻足以讓與她一簾之隔的風荻聽見。

  風荻猛的重新拋了簾子起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香巧故作受驚,捂了嘴,「香巧一時失言,還望二皇子別與小女子計較。」

  風荻挑眉笑了,「香巧姑娘這些小心眼,不必使在本王身上,你有所圖儘管說。如果對你,對我,彼此有好處的,我自會助你。」

  香巧笑了笑,一收臉上的裝模作樣,向前一步,湊到他面前道:「如果不是因為小竹姑娘,我們太子如何非要娶那北朝的二公主?」

  風荻微怔,半瞇了眼,「你這話是何意思?」

  香巧垂了眼,「小竹和白筱的身份,地位相差懸殊,香巧不敢胡亂比較。」說完後退一步,向他行了禮,「香巧恭送二皇子。」

  風荻看了她一眼,知再問不出什麼,鬆了握著簾子的手,車簾在眼前垂落,「走。」

  馬車緩緩啟動。

  香巧望立在馬車走遠,唇邊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返身邁回門檻,閒來無事,也不再去前廳,慢慢走向自已居室小院。

  剛進院門,見花叢中轉出一個人來,吃了一驚,看向來人,四十來歲年紀,衣裳華貴,相貌俊美,此時唇角微微下拉,眼裡透著一股陰悒之色,卻是久不曾見的北皇。

  更驚出了一身冷汗,暗吸了口氣,定了神,收了臉上笑意,恭恭敬敬的喚了聲,「皇上。」

  「賤人。北皇手一揚,重重的摑在香巧臉頰上。

  香巧站立不穩,跌倒在地,耳膜『嗡嗡』作響,光潔的臉蛋轉眼間浮現出幾根手指印,臉上火辣辣的痛,不敢出聲驚動、竹隱『裡的其他人,捂著臉,歪在地上,看向北皇,「奴婢做錯了什麼?」

  「你還有臉問?」北皇又揚手扇了她一耳光,「你在馬車前跟風荻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你別以為別人聽不懂。」

  香巧心裡陡然一驚,強自鎮定,哆哆嗦嗦的道:「奴婢並沒有別的意思。

  北皇冷笑,「你是給風荻煽一把火,讓他娶了白筱,白筱便能隨他遠離京城,你就可以乘機取巧,爬上古越的床,坐上南朝太子妃的位置。你別以為我將你放了幾年,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香巧嚇得直發抖,「奴婢不敢。」

  「不敢?做了還說不敢 ?」北皇陰沉著一張臉,上前攥了她的頭髮,將她提了起來。

  香巧頭皮像要被揪了一般的痛,又不敢叫,只得手捧著頭盡自己所能的護著,咬牙強忍疼痛。

  北皇盯著她,越看越氣,扯著她的頭髮,將她拽進屋,將門踢攏,狠狠的丟在地上,順勢將她按趴在地板上,撕了她的衣裳。

  手仍攥了她的頭髮,將她的臉壓緊,撩開長袍,褪了自己身上長褲,將腿擠在她拌著的腿間。

  狠聲道:「如果跑了白筱,我要你生不如死。」

  香巧慘白著臉,顧不得頭皮像要被扯裂般的痛,哀求道:「奴婢不敢有此心,皇上饒了奴婢吧。」

  「饒你?」北皇更是怒不可遏,手上用力,將她的頭拉扯得高些,「我一些日子不碰你,你就以為你這身子,我碰不得了?看來古越讓你夠爽啊,居然敢跟我說不!我倒要看看,他將你調教成什麼樣子了。」

  話未落,身子一沉,生生的從她身後撞了進去。

  香巧身子一僵,痛得差點暈死過去,尚未回神,北皇已全無憐惜的狠進狠出開了。

  她乾澀的皮肉被生拉活扯的輾磨,痛得全身抽搐,斗大的汗水從耳鬢邊滾下。

  屋外一個身材材嬌小,如鬼魅般的白色身影從會梢上躍下,輕飄飄蕩的落在窗外,容貌雅致絕秀。

  澄清的黑眸輕瞥院外,側耳傾聽,確認無人靠近,才在窗紙上輕戳了個小孔,往裡張望。

  屋裡的香艷情境讓她臉上一燙,忙別開臉,不敢再看。

  屋裡不再有談話,只剩下男人沉重的喘息和女人痛楚的呻吟,窘得她想走,卻又怕漏了想聽的東西,蹙著眉迫自己耐著性子杵在窗外。

  過了許久,才聽見裡面男人起身走向門口開門,忙閃身樹後,望著北皇離開,剛想跟上去,回頭望了望香巧的屋子猶豫了片刻,停了下來,重新回到窗邊。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308
發表於 2012-3-31 20:30:48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08章 試探

  香巧趴伏在地上,低聲嗚咽,身下已是火辣辣的痛,吃力的動了動身體,身下痛得讓她身子猛的一顫。

  睜開眼,眼前是被她的汗打濕的地板,和那堆被撕破的宮裝。

  無力的趴伏回去,眼前浮過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不住的轉動,她分不清是誰,也不知該抓住誰,淚在眼裡滾了兩滾,順著面頰滑落。

  狠聲道:「容華,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姓白的,古越,我所受的,一定要在你們父子身上討回來。」

  屋外女子聽到這兒,正要離開,突然看見香巧身邊破衣下露出一個香囊一角。

  女子戴香囊本沒什麼特別,但大多人戴香囊除了為了添香外,還圖個吉利,所以所用色彩大多用鮮艷的喜慶之色,而這露出的一角香囊,色澤晦暗,與香巧平時所穿的艷麗宮裝,極為不協調。

  白筱視線落在那角香囊上,心有所動,不再挪開。

  慢吸了口氣,飄然入屋。

  香巧以為是北皇去而復回,嚇得一哆嗦,面白如稿紙,抬眼看來,吃了一驚,「白筱!」忍痛摸了身邊破衣遮身。

  眼裡慢慢滲上殺氣,她最不願被人知道的事,居然落在了她的眼中。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從宮裡出來的白筱,她出了宮,得知風荻正往『竹隱』的方向去,便吩咐候在宮外的曲崢帶了被綁成粽子的珠兒回『榮府』,而她自已剛換衫騎了馬追上風荻,暗中跟蹤他前來『竹隱』。

  風荻在明,她在暗,不料竟發現了潛在暗處的北皇,這一發現,她不知是驚還是喜,更多的是憂………

  雖然早料到北皇潛伏在京中,只是不知藏身何處,這時見了只不過得到證實,並不能知道更多。

  證實了他潛在京中,卻這麼長時間不做任何動作,更讓人擔憂。

  本想跟蹤北皇,查他藏身之處,然北皇能在京中這麼長時間不為容華和古越的人所知,可見其有多謹慎,對他布下的暗梢一無所知,冒然跟,查不到他的下落不說,還打草驚蛇,才棄北皇而尋香巧。

  白筱淡淡的掃了地上的香巧一眼,慢慢走到桌邊坐下,不再看她,「你去更衣吧,我不習慣跟你這麼說話。有人來看見,不大好看。」

  香巧以為她要出言羞辱於她,不料她竟放她去穿衣,神情微微變動,抓了撕破的衣裳,將身子裏了,飛快的奔進裡間屏風後,打水清洗更衣。

  白筱J丅ING坐在那裡,視線落在香巧方纔所躺的地上,那兒還殘留著香巧未能盡數收去的破衣片,破衣下壓著半邊做工精緻的香囊,上面所繡圖案很是別緻,卻非她們人族常用的花繪等事物圖案。

  上前將那香囊提起細看,眼裡閃過一抹驚詫,這圖案竟與她在太平村時看到珠兒房中幔帳上的圖案十分相似。

  向裡間望了一眼,交香囊收入袖中,坐回原處。

  又坐了一陣,香巧才從裡面出來,收拾妥當的她,已經恢復神色淡定,立在珠簾門口將白筱打量一陣,才走到她桌對面坐下,自已給自已斟了杯茶,慢慢喝著。

  臉上是淡定,手卻微微的在抖。

  白筱笑了,這虎,畫來畫去也只畫了個皮,這皮下面,全不是這回事,也不揭她的短。

  「想殺我?」

  「小女子怎麼敢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香巧斜眼看著白筱,當真巴不得馬上致她於死地。

  心裡打了千把個結,如果不將她除了,今天的事透到容華和古越那兒,那二人怕是再也不會正眼看她一眼,她在這裡便再無容身之地。

  但如果殺了她,一旦被北皇所知,以北皇的手段,死對她而言是輕鬆的,就怕到時生不如死,想死也死不了。

  心不對口,白筱又是一笑,「我今天來,只是帶個話給你。」

  「什麼話?」白筱越是不以為然,香巧越是心驚,如果白筱沒有十足的把握,且能這麼淡定自若。

  「珠兒向你問聲好。」

  香巧手抖,手中端著的茶潑了出來,濕了她胸前衣裳,強作鎮定,放下茶杯,掏了絲帕出來拭胸前的水跡,「哪個珠兒?」

  白筱偏臉將也看著,直接對她的裝模作樣無視了,接著道:「珠兒說你離開太平村有些日子了,問你什麼時候回去看看。」

  香巧拭著水的手也停了下來,臉色變了一變,沉聲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麼,更不知道什麼太平村。」

  白筱又笑了笑,站起身,「話我傳了,我得走了。」說完當真朝著門口走。

  香巧怔看著她,她來難道當真就是傳話,沒有別的所圖?

  白筱走到門口,又回過頭,「我還差點忘了件事,她還有一句話,要我問你,你偷學她的本事,用的可好?」聲音依然平和。

  香巧再坐不住,嗖的站起身,再沒了從容,「她還說什麼?」

  白筱看在眼裡,暗鬆了口冷氣,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麼,不過看樣子,不大高興。好了,時辰也不早了,你好自為之。」

  香巧追上來,搶在她前面,雙手一合,關了房門。

  白筱暗暗戒備,退開一步,只要香巧發難,她便可以抽出暗藏在身上的匕首。

  香巧背靠著門,聽了一陣,不見外面有動靜,逼視著白筱,「她怎麼可能告訴你這些?」

  白筱已然明瞭,自已所料不錯,這個香巧與珠兒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而珠兒對香巧極為不屑,必是香巧做了什麼對不住珠兒的事。

  她向曲崢詢問過,活屍是楚坐的邪術,而珠兒正是楚巫一族的巫術,又且能不識這些東西,楚巫的巫人的巫術從不外傳,

  然容華一口咬定,那些活屍並非珠兒所為,以此來看,巫人的巫術必定外洩,是由他人所為。

  方纔看到那香囊,念頭急閃,難道這其中關係與香巧有關?

  有了這想頭,才出言試探,不料果然香巧神色有異。

  略做沉吟,道:「她在我手上,我叫人對她做了些手腳。」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309
發表於 2012-3-31 20:31:14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09章 珠兒不能死

  白筱年紀雖然不大,但手段心機,香巧是見識過的,就連容華、古越、風荻這些頭面人物對她都是百般護著,而北皇對她也是誓在必得,這丫頭背後到底有多少不為人知的事,無人能知。

  如果換一個說挾制了珠兒,香巧必定不信,但眼前這個白筱,就算她不信,卻也不能不有所懷疑,「珠兒是他的心肝,且能讓她落在你手中?」

  白筱心裡微怔,垂眼掩飾眼裡的迷惑。

  她不知香巧口中的的他是誰,北皇還是容華?這二人不管是誰,都看不出如何將珠兒當成了心肝。

  腦海裡浮過那只女媧血珠耳墜,難道………

  輕咬了咬唇,「信不信由你,我話是帶到了,我想要什麼,你是明白人,你好好考慮。」看了眼香巧攔著的門口,「另外我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我會嫁風荻。」

  香巧臉色白了下去,白筱可以有種種死法,只要讓北皇知道她不是死在自已手上便可以,但她隨風荻離開可是萬萬不行。

  呼吸頓時亂了,眼裡噴出火,燒向白筱,只恨不得將她燒成灰燼,「你是有意的?」

  白筱也不否認,笑笑道:「對,我是有意的,對我而言,嫁古越,嫁風荻,都是嫁,都可以保著北朝,再說我遠離北朝,到西越,不在你主子的手掌之下,且不更安全。本來我還猶豫不定,你讓我決定了。」

  香巧恨得將牙咬得牙根都痛,「你為何非要將我逼上死路?」

  白筱冷笑,「你不也想我死嗎?」

  香巧肩膀垮了下來,「不錯,我是想你死,你的出現,將我的生活全部改變,我失去了所有一切,這全是因為你。」

  白筱靜靜的看著她,「我什麼也沒改變,你現在沒有的,以前本來就沒有,你從來就什麼也沒擁有過,又何來失去?」

  不屑的笑了笑,「你以為我不出現,你就能嫁得了古越,得得了容華?你看高自已了,容華心有所屬,除了他心中的那個人,誰也得不到他。珠兒得不到,你也得不到。」

  雖然她不知容華如何看待珠兒,但是他寧肯珍藏那對耳珠,也不肯要她,他的心如同他的眼,深得無法到底。

  但她知道,容華想要她,因為他說過,與她二世情緣………但她要不起他………

  香巧背靠著門,滑軟下去,依門坐在門邊,她不是不知,古越、容華心裡沒有她,但她不甘心,如果不是白筱出現,她會有機會,冷笑了笑,「隨你怎麼說,你到底要什麼?」

  白筱眼眸冷了下去,「你到底弄了多少活屍?」

  香巧驚看向她,「活屍?」

  白筱冷哼了一聲,「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

  香巧搖了搖頭,額頭滲出冷汗,「不可能,這世上根本人沒有可以做出活屍。」

  白筱緊盯著她,看得出她並不像說假話,臉上不做表示,「但事實上,已經有人做出了活屍,你敢說不是你?」

  香巧冷笑,「看來你也是一知半解,我為何要做那東西來助珠兒,給自已找麻煩?」

  白筱微愣,走回桌邊坐下,「難道是珠兒?」

  香巧輕蔑的向她看來,「珠兒還沒有這本事,如果她有這本事,早就做了,以此來威脅容華,何需等到現在。」

  白筱又是一愣,真的迷惑了,「既然如此,那些活屍與珠兒又有何關係,為何說你做出來也是助她?」

  香巧瞅了白筱半晌,哈哈一笑,爬了起來,重新恢復了自信,也走到桌邊坐下,「我可以告訴你這裡面的關係,不過我們做個交易。」

  白筱沒想過有白吃的晚餐,「說來聽聽,看你條件可行,不可行。」

  香巧端起方才潑掉一半的茶,慢悠悠的喝了一口,「你不能嫁風荻,也不能嫁古越,更不能嫁容華………」

  白筱本沒打算嫁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故作為難,「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我想問你,你們發現了多少活屍?」香巧指尖拈了杯中一片茶葉慢慢輾搓把玩。

  「你無需知道。」白筱心裡七上八下。

  「你不說也沒關係,既然能被你們發現,想必數量也不少。」

  香巧笑看向白筱,突然向她湊近些,「雖然不知道有多少活屍,但我知道,這京裡能讓人用活屍對付的人,夠份量的只得容華和古越。如果你不答應,容華和古越就得死,你別說你不在意他們。」

  白筱淺淺一笑,「你說對了,我還不在意他們。」

  香巧微愕,不敢相信的看著她。

  容華和古越是人間龍鳳,任哪個女子見了,都想得而不能得的。

  那二人偏那麼護著她,她會對那二人全無情義?難道世間真有狠心無情至此的女人?

  但如果她當真對他們有情,又怎麼會捨他們回北朝?

  香巧搞不懂眼前這個小女人,「如果他們死了,南北朝也就完了,你會落在北皇手中,任他作賤,你應該知道,他把你養大,就是想要你………他會用你練他的邪功,慢慢將你吸乾,你將生不如死………」

  白筱臉色冷了下去,也向她湊近些,唇角掛著寒意,「好,我們就做筆交易,我要知道我想知道的。如果你不實話實說,或者,不能讓我滿足,你也等著生不如死。」

  香巧經不住一哆嗦,想著北皇的手段,心砰砰亂跳,「好,我會儘是的滿足你,但如果我當真不知道,也無能為力。」

  白筱輕點了,微微一笑,「那些活屍是誰弄出來的?」

  香巧搖了搖頭,「不瞞你說,我當真不知,當年我是偷學珠兒的巫術,但是做活屍的符咒必須要楚巫氏家族的傳人的血,當今巫氏家族只得珠兒一個,我沒有她的血,如何做得活屍。」

  白筱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的眼,不放過她臉上一絲表情,還容她說半句假話,「為何說珠兒沒這本事?」

  「做活屍不但要有血,而且做符之人,本身就得是半人半鬼,通得陰陽,珠兒活生生一個人,不通陰陽,怎麼做得?」

  白筱絞著腦汁,自已所見過的人,有誰識得陰陽,最後腦海中定格在兩個人身上,一個是她兒時去尋過的那個製藥的道士,另一個是在西越時給她看相的那個算命的,然這兩個人現在又去哪裡尋找,「還有誰會這巫術?」

  香巧毫不猶豫的搖頭,「沒有人了。」話說出了口,突然想到什麼,眸裡一明,接著暗了下去。

  「你說謊。」白筱沒放過她眼裡的變化。

  「我確實沒騙你,當年我偷學珠兒的巫術,被珠兒發現,按我們族人的規矩,要將我火焚。是北皇帶了我離開,因為珠兒不能離開太平村,我者得保了性命。」

  「所以你才被北皇所用?」

  香巧點了點頭,「你認為北皇會那麼好心,隨便出手救人?他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帶我出太平村,自然也不例外。」

  「難道是要你做活屍?」白筱試著相問。

  「是,他不相信只有珠兒的血才能做,曾讓我試著做過,結果失敗了。他也無可奈何,才將我送來南朝。」

  「那這和珠兒又有什麼關係,為何說你做出來是助她?」

  香巧冷笑,「活屍要珠兒的血能做,自然得她的血才能喚醒活屍,不過得全身的血。你說珠兒和活屍有什麼關係?」

  白筱驚呼出聲,「珠兒的命,就是那些活屍的命,她活,活屍死;她死,活屍活?」

  香巧臉上露出恨意,「不錯,想必她還不知道活屍之事,否則她且不會拿著這個去威脅容華。」

  白筱心裡沉甸甸的,難道容華護著珠兒,是因為這個?如果他圖的只是這個,為何要那麼珍藏著她的耳墜。

  「古越當年為何自殺?」

  『當』的一聲,香巧手中茶杯跌落在地,摔成幾片,牙齒一哆,竟咬破了下唇。

  香巧抬手拭唇邊的血跡,垂眼掩飾臉上的慌亂,「你為何要問這個。」

  「好奇。」白筱將香巧看著,古越恨香巧入忣,這事不會與香巧無關。

  「我不能告訴你。」香巧重新抬眼,瞪視著白筱,眼裡死一般的絕決。

  白筱笑了笑,「難道你忘了我們之間的交易?「

  香巧將臉別開,」就算你嫁了風荻,大不了,我不杯毒酒,了了這一生。「

  白筱微微愕然,香巧寧肯忍著相思毒,殘喘延生,也不肯尋死,卻寧肯死也不肯說出這其中原由。

  到底他們做了什麼,讓古越變成如此性子,如此看輕生命,慢呼了口氣,默了下去,過了良久,才道:「算了,我也不為難你。」

  香巧心情低落下來,沒了剛才的氣場,對古越所做的事,是她這一輩子唯一後悔的事,「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白筱搖了搖頭,「暫時沒有,不過只怕我們以後還有合作的時候。」

  香巧嘴角微撇,她寧肯永遠看不見白筱。

  白筱笑了笑,「你不想見我,我也不想見你,不過有時不是沒辦法嗎?你放心,今天這兒發生的事,不會有第四個人知道。」

  香巧鬆了口氣。

Rank: 12Rank: 12Rank: 12

狀態︰ 離線
310
發表於 2012-3-31 20:31:42 |只看該作者
第二卷 第010章 被捉到了

  白筱仍按來路,避著來往下人,到了圍牆外,縱身一躍而上。

  她失功夫已久,真氣運用尚未完全純熟,有些生疏,一躍間沒能恰到好處,竟高出圍牆許多。

  加上近來爬牆的勾當做的又少,方位也拿捏的不准,身下竟是一枝橫著的樹枝,如果不轉換方向勢必要被掛在樹枝上,苦著臉暗暗叫苦,在空中旋了身子,往旁邊挪去。

  直上直下都沒能把握好,空中旋身這高難度的事做出來,姿勢就越加的難看。

  目光過處,一襲白色衣袍掩在樹叢中,漆黑的瞳眸靜如止水,柔如絮柳,目光溫和帶著些趣味的含笑將她看著,讓這燥熱的夏天生出些清涼。

  卻是容華。

  白筱微微一怔,有種做壞事被人捉了個現場的感覺,慌了神,提起的真氣一鬆,身體向下急墜,越加的慌亂,手舞足蹈的好不狼狽。

  眼前人影一晃,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接住,失神的望進正低頭笑看著她的幽黑眸子。

  容華搖了搖頭,目光滿是溺愛,「過了這許多年,你爬牆的技術也不見長進。上次爬牆跌下來,有人給你墊著,這次如果不是我,你且不是要跌個狗吃屎。」

  白筱被他笑話,臉一紅,舌頭也大了,「誰………誰………誰會跌個狗吃屎了,大不了再翻個身,屁股朝下……」

  說到這兒,見他唇角勾起,眼裡笑意更濃,才赫然發覺,越描越狼狽,忙住了嘴,臉更紅了,尷尬的想尋個洞鑽進去,乾巴巴的咳了一聲。

  容華見狀,反輕笑出了聲,「早知如此,我就不接你這一遭了,反而可以看場好戲。」

  白筱垮了臉,笑,笑,笑,笑死算了,「你在等我?」

  容華『嗯』了一聲,抱著她上了白筱騎來的馬。

  白筱一愣,他怎麼知道這是她騎來的馬,「你跟蹤我?」

  「可以說是。」容華低頭見她並不滿意他的回答,補充道:「本來是跟著風荻的,卻看見了你,所以留了下來。」

  白筱聽了,回頭指著北皇離開的方向,急叫道:「北……北……北皇從那邊去了,你沒看見嗎?」

  「我知,古越跟著下去了。」

  白筱又是一愣,「那『竹隱』裡的事,你可看見?」

  容華不答,也不否認。

  白筱定定的看著他,這算是默認?

  「香巧………」容華臉上淡淡的,白筱拿不準他是否看見北皇和香巧之間的事。

  「這世上許多人,都有存在的價值,我容她留在這裡,便是有她存在的價值,至於她所做的事,能在我們掌控之中,便由著她。」

  「原來你一直都知道香巧的事。」

  容華側眸輕飄飄的看了看白筱,「如果不是她,我們怎麼尋得到北皇?」

  「既然你什麼都知道,為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白筱有些訕訕的。

  容華繞道郊外,任馬自行慢慢行走,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你是指香巧與北皇私情,還是指我為何要護著珠兒?」

  白筱咬著唇沒出聲,她想的全被他說到了。

  容華望著前方,神色有些淡淡的,「香巧與誰有私情,與我們又有什麼關係?當初我讓你去『竹隱』不過是想讓你知道這個人,對她有所防範,往後做事會留多個心眼,不會被她所累。」

  「可是古越……」香巧怎麼說也算得上是古越的女人,而北皇又是他們的父親,不管他們彼此承認不承認對方,但這是不能改變的事實。

  容華不以為然的道:「古越所中的相思毒是香巧所下,憑這點她就該死千百次的。先拋開她下毒不說,香巧對古越而言不過是個緩解毒素擴散的引子,而她同樣需要古越來緩解她體內的毒素擴展,他們之間在這方面互不想欠。

  再說近年來古越已經不肯用她,以後怕也是不會再碰她,藥引一事,香巧已經沒有了用處。

  留著她也就是為了不斷了北皇的這個線頭罷了。「

  白筱苦笑了笑,不知是自已笨還是香巧蠢,竟以為能瞞過他們兄弟二人,虧她還信誓旦旦的對香巧許諾,今天的事不會有第四個知道,現在不要說第四個知道,第五人都有了。

  「那珠兒呢?」

  容華突然低下含開落在她頸邊的一片樹葉,偏頭吐了,唇又轉回來,輕貼著她的耳鬢,滾熱的燙著她耳鬢肌膚,酥麻了她半邊身子。

  他看著她臉上浮起的一層小粟粒,啞聲道:「你又不肯與我一起,這麼在間她做什麼?是醋了?」

  白筱語塞,難堪的恨不得將他推下馬,或者自已從馬上消失。

  身子剛動,被他緊緊抱住。

  他的唇順著她的面頰繞過來尋了她的唇,輕壓著她的柔軟的唇,「你也聽香巧說了,珠兒死了,那些活屍便會活過來,她不但不能死,還得活得好好的,所以我得護著她。」

  「當真是因為這個?沒有其他?」白筱鼻尖貼著他的鼻尖,近距離的看著眼前放大的他的眼。

  「沒有其他。」白筱感到他的呼吸在唇上滾動,臉上慢慢變燙。

  「嗯。」他微偏了頭,用唇輕輕廝磨她的唇,能感到懷裡的身體慢慢起著變化,欲躲卻向他貼的更近。

  「沒有情?」白筱被他的唇輾轉輕捻的失了魂,他的唇溫潤而性感,面陽光下泛著淡淡的橘色的珠光,讓人好想一品,再品他的味道。

  深吸了口氣,用僅存的理智克制著不去吮吻他的唇。

  「沒有情。」他的聲音越加的低柔磁糯。

  白筱默了一陣,暗啐了自已的自私一口,自已不能與他一起,又何必在他面前表示出對他與別的女人而有所介懷。

  想著如果不是有容華攔那一回,自已怕是要將珠兒弄死,暗捏了把冷汗,「要不你娶了珠兒吧,把她留在身邊,有你看著,那些人就算時機成熟,想對珠兒下手也難尋機會。」她話是這麼說,心裡卻皺巴巴的難受,為大局捨已的好事真不是這麼好做的。

  同時又有些後悔,又怎麼能因為旁外的事的,指著他去娶誰?自已不能給他幸福也就算了,還要他如同其他皇室中人一樣,帶著目的去娶哪個女子。

  如果他說對珠兒有情也就罷了,他偏說對她無情。

  既然他說無情,就當無情。

  容華歎了口氣,有些無奈,「就是如此,我才不願意你知道。你一旦知道了便會大發你那所為的良心,想方設法讓我娶了她。」

  白筱喉間一哽,委屈的道:「你以為我想嗎?可是萬一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該如何是好?」

  「要保著她,並不一定非要娶她。」他摟著她慢慢放軟的身子,纖細而柔弱,眼裡升起濃濃情慾。

  「可是我一想到如果她拿著那事來威脅你,就更難受。」

  「這件事,只要你不在她面前有所透露,她不會知道。」

  「為什麼?」

  容華將唇退開些,輕抿了抿唇,「珠兒到現在都不曾來我這時提這事,說明她還不知道此事。

  光是我們發現的活屍來看,便不是一年兩年所為,這麼長時間,她都全無所知,只說明一點,那人不想她知道。

  那個人是聰明人,現在一切掌握在他手中,如果一旦被珠兒知道,掌控僅便轉到了珠兒手中。

  那個人籌備了這麼多年,且能將掌控權拱手相讓?」

  「既然做這些活屍要她的血,而以後啟動更是要她的命,為何能不被她知道?」

  「這就是那人的高明之處,如果他這事都做不好,又且能布下如此大的陣勢,將我們一網打盡。」

  白筱面色微冷,「你是不是也認為活屍之事與北皇有關?」

  容華點了點頭,「在古越與我說起活屍之事,我就想到了他,不過只是猜測,不敢輕下斷言。」

  白筱雙手抓緊他結實的手臂,神情急切,「可是他……」她頓了頓,才接著道:「他是你們的父親,所為虎毒不食子,難道他當真狠毒到為了江山,可以將自已的親子送上死路?」

  容華望向遠處,像是看穿世間萬物,以像是什麼也沒看,「筱筱,在有的人看來,親情不過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為了自已想到到的東西,所有一切都可以捨,包括妻子、兒女,所有的一切。」

  他說到這兒,停了下來,低頭,偏過臉淺笑了笑,重新看向她,面色沉靜的如遠山曠景,「也或許,他根本不是捨,而是有意而為之……」

  「有意而為之?」白筱胸口即時一緊,賀蘭雖然為利而利用她,但也不會有意去傷她,「你何出此言?」

  容華將視線從她臉上挪開,「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雙腿一夾馬腹,放馬快行。

  並不直接走去『榮府』的道路,從自已茅屋過去,奔過吊橋,才翻身下馬,看了她一陣,才道:「去吧。」

  白筱帶馬踱到他面前,向他攤出手掌,「把珠子還我。」

  容華微微一怔,凝看向她,並不有所動作。

  白筱微微一笑,「你放心,我不是後悔,我要親自看著風荻將她珠子放入火山口。」

  容華眼裡露出詫異,難道她有所察覺?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5-3-6 12:11

© 2004-2025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