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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小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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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末果] 請夫入甕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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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1 11:06:01 |只看該作者
第016章在意了

白筱不知自己怎么回的太子殿,懵懵的望著帳頂苦笑。

容華布下這個局的時候,可曾想過會是今天這樣的環境?

而古越口口說:‘男女之間無需感情。’其實他又何嘗當真放得開。

今晚與自己當真就象那時與香巧時那么無所謂?

古越的那一聲聲嘶聲反問將白筱的心一下一下的刺穿,痛的一陣抽搐。

明白當初的想法,只要與古越生疏開來,過些日子,或許他便能將自己淡去,已經是不可能。

腦海中一陣容華,一陣古越,一陣容若,亂成了,怎么也理不出頭緒。

但被古越這一鬧,反而慢慢冷靜下來。

不管怎么怪容華,他已經是去了的人,哪怕是將他恨死,他也不知道了。

如今只有先顧著容若,過些日子設法尋到六哥,讓六哥去打探一下。

到底散光的事準是不準,盤古以前從來沒聽說過有誰不將七魂六魄盡數散去,能有散光之說。

除非古越將自己體內的魂魄盡數還給了容華……

白筱打了個寒戰,如果古越把魂魄還給容華,他根本就沒幾日可活。

一骨碌坐起,剛要下床,聽見門‘吱嘎’一聲,被人推開,從屏風一角隔著珠簾,能看見被門外的風吹起的一方黑色袍角。

以為他今晚不會再回來,完全沒想著避。

想著他方才喝下那許多的酒,心猛的一跳,都沒將這件事想明白,更不用指望能和醉酒的人講道理。

忙翻身躺下,閉目裝睡。

古越在門口停了好一會兒,才邁步進來,把門掩上,向里間走來。

腳步雖然細碎拖拉,卻還算穩當,不象是醉得糊涂。

白筱只覺酒氣隱隱飄來,實在他將會有什么舉動,心里七上八下,更加不敢睜眼。

古越到了面前才停下,借著燭光看著面朝著里而睡的白筱,過了半晌,輕嘆了口氣,挨著床邊坐下。

伸了手,輕撫她因緊張而發紅的面頰,動作輕柔,全然沒有方才的粗魯。

半晌,聽他道:“我和哥哥相依為命,為了活下去,從來都是他扮我,我扮他,不分彼此。所以我與他一直都是他就是我,我就是他。不管是什么,我們都沒想過要分誰是誰。都覺得他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他的。后來我殺了自己母親,也不愿再活下去,可是他偏不讓我死,冒著自己將魂飛魄散的險,也要將魂蓄在我的體內。那以后,更沒將自己與他分出誰是誰。在他看來,我是他的,他至親的人。在我看來,我卻是他的影子,我就是為他而活著,有他就有我。”

白筱閉著眼,心跳得更厲害。他以前雖然直爽,想要什么就明著要,但卻不愛提往事,更不會說自己的心事。

這時拿不準他是喝了太多酒的原因,還是當她睡著了,聽不見他的話,居然把心里想的說了出來。

他輕撫著她面頰的手停了下來,扶了她的,在她身后側躺下來,身體輕貼了她的后背,小心將她和著被子一起攬了,唯恐手腳重些,將她弄醒。

白筱放緩呼吸,假裝睡著,一動不敢動,怕他察覺她醒著,便不再往下說。

他等了一陣,不見她動彈,才接著往下說道:“所以對你也是一樣……我知道你心里只裝了他一個,我才明白他是他,我是我,我根本不是他,他也不是我。”

白筱身體微顫,是自己生生的插進了他們兄弟之間。

好在他很少于與人說心事,也不大擅于表達,象是滿肚子話,卻尋不到方法來表達,說了一句,便又停了下來,思考著該怎么接下去,沒能發現她身體的異樣。

他抬眼看著他泛紅的耳根,慢慢靠近,將唇輕貼了她的耳廊,滾燙的耳廊在他冰冷的唇上泛開一陣暖意。

過了好一會兒才又嘆了口氣,“我與他雖然有兩具身體,可是魂魄從來沒有分過,我們一直就是人的魂魄。他走之前,只將從他母親體內收回來的魂留下了,其余的全蓄進了我的體內。按理,我和他更是融為一體。我與他從來沒分開過,看著他這么走了,我……”

他說到這兒深吸了口氣,強壓下內心的跌宕起伏。

白筱咬緊了唇,輕貼在后背上的胸脯不住起伏,能感到他容華是何等心痛,突然想轉過身,將他緊緊抱住,告訴他,她明白他心里的痛,因為她同樣為失去容華而痛。

心里固然想,卻僵著身子,沒敢動彈。

古越直到情緒穩定了些,才又說了下去,“本來,他走了,我更應該護好你和若兒。可是……哎……我長這么大,今晚第一次在意了你將我當成他,真的在意了。”

白筱感到有一滴液體落在耳鬢,再順著眼角慢慢滑下,在臉頰上一路癢了下去,呼吸一窒。

古越鐵血般的,性子又是何等豁達,如果不是痛到極處,又豈會流淚?

“以前很憎恨,厭煩女人。十二歲帶隊出征,又看慣了屬下與舞姬之間的男女之事,更看不得女人。

可是我竟盼著你心里裝著我……我并非有心傷你,心里容我占下一角……兄長剛去,我卻存下這等私心,我真不是人……”

白筱心痛之余,更是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過了會只覺耳邊又有淚滴滑下,心里更產揪痛難忍,聽他自嘲的輕笑一聲,將心中憋著的氣,慢慢呼出,“你在好好養著若兒,不必再避我,我以后再不會迫你。”

說完在她耳邊輕輕一吻,慢慢放開攬著她的手臂。

白筱心口一緊,再忍不下,突然轉身,將他緊緊抱住,胸口堵得厲害,硬忍著不敢哭。

他身子一震,低頭看著將臉埋在他胸前的她,如夢似幻,整個身子都僵硬了,不敢動上一動。

良久,仍不敢相信的低喚了聲:“筱筱。”

白筱將環在他腰間的手緊了緊,手緊緊攥著他后背的衣裳,沒敢應,怕一應,就忍不住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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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1 11:06:22 |只看該作者
第017章不再傷她

“筱筱,你……”

白筱不回答,將他抱得更緊,將臉緊壓在他胸口上,聽著他一下一下重重的心跳,一直知道這里面蓄著容華的魂魄,但從她在容華的山角小院見他,便沒將他看成容華,可是今晚實在是太過失態,才將他傷成這般。

他等了好一陣,伸手上來,托了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了起來,拇指擦過她咬著的下唇,視線最后落在她忍得發紅,也不肯哭出來的眼睛上。

移指上去,輕輕拭過她的眼,他漆黑的眸子瞬間又再浮起惱怒神色,“女人這么好強做什么?誰教你什么都忍著的?”

他眉頭慢慢皺緊,拇指在她眼角來回輕撫,輕嘆了口氣,她一個人在北朝,那樣的處境,她不忍著,又能怎么樣,神色漸漸柔和下來,“哭出來,別忍。”薄唇微抿,只要她愿意,容華能給她的,他都能給她。

白筱望進他那雙眼,背光中看不真切,眼底深處的痛,卻與她心中的痛連成一片,鼻子一酸,再忍不下去,眼淚在眼框里滾了一圈,滾落下來。

初初還是忍著,只是低低的抽噎,但一哭開了,便再也忍不住,片刻間就低泣轉成了失聲痛哭,好象要將心中所有的痛全嚎哭干凈。

古越得了容華六魂,與她過往之事,已是了然,知道的越多,心越痛,越是絕望。

她與他執手五年多年,生死相依,這份情,又豈是他再能插足?然他卻仍控制不了的奢望。

暗嘆了口氣,緊緊抱住她,任她在自己懷中痛哭。

她以為可以與容華揣手永生的時候,卻落得他魂飛魄散。哪知到了這一世,與容華再見,失而復得,大悲而又大喜后的心情,無法用言語形容。

雖然此世同樣艱難,但終是有個盼頭,哪知他們的孩子未滿歲,卻又再失去他。

這種得而復失的絕望,她一個不到二十的小姑娘如何能承受?

她不成聲的泣聲滲進他內心強忍著的痛楚,翻翻滾滾,也再難平靜,除了將她緊緊的抱著,再不知能做什么,下顎抵著她的額角,良久才挪唇下來,吻去她眼角的淚,“還有我在,別怕,若兒會很好……別怕……”嗓音低沉。

如今的她,為的只有她和容華的孩子,如果沒有這孩子,她定然撐不下去。

他想要她活下去,說什么也得好好護著那孩子。

白筱哭了許久,直到再哭不出來,才依在他懷里慢慢安靜下來,微側臉,唇碰上他輕吻著自己臉上淚珠的唇。

極輕極柔,第一次知道那么率直的他,竟也能如此溫柔,這份溫柔象極了容華。

她不想將他與容華歸為一起,但抬眼便是那張與容華一般無二的臉,便再無法控制的揪痛。

他的心中扭痛,卻覆唇下來含了她漲紅的唇,就算她將自己當作是容華,那又有什么關系?

只要她還在自己身邊……

還能守著她……

就夠了……

她身體微僵,卻沒避,慢慢合了眼,只是將環在他后背的手慢慢收緊,明知不該,卻仍想將他貼得更近些,想離他胸脯里的魂魄更近些。

他將被淚水打濕粘在她臉上的青絲繞到她耳后,她哭得泛紅的臉,在燭光下越加顯得楚楚可憐。

眸子一點點沉下去,無可奈何的輕嘆了口氣,不管怎么樣,再也放不下懷中這個女人。

唇移下,銜開她肩膀上的衣襟,她肩膀肌光似雪,細膩的如同羊脂凝玉,上那道被他之前咬出的青紅吻痕在搖曳的燭光下,似隱似顯現。

他呼吸頓時窒住,心完全軟了下去,化成水,輕輕漾過。

壓唇下去,輕輕吮舔,象是想將那紅痕重新抹去。

白筱緊閉著眼,空蕩蕩的心,隨著肩膀上微微的刺痛,象是脫線的風箏,被人重新攥住,慢慢收回。

手臂緊絞著他結實的后背,一刻也不肯放松,怕一松,飄蕩的心又再沒了著落。

“筱筱……”他轉眸過來,半覆在她身上,輕貼了她的耳,手探進她的衣裳,一一撫過她身上有青痕的地方,唇慢慢跟了過去,留連不去。

只盼能撫去她心里和身體的痛。

白筱身體微僵,他熾熱的呼吸吹拂著她的肌膚,陣陣的癢,心砰然跳開,扣了他的碩實的臂膀,“古越……”

他的唇貼著她胸前柔軟停了下來,心中浪潮一涌,她喚的是……古越……他的名字……

唇重新落下,含了她胸前紅.蕾,輾轉輕舔慢咬,感到她身體越崩越緊,一路輕吻而上,將她抱了,凝看著她,“別怕,我不會再傷你……”

白筱暗嘆,與他再分不了彼此,只是不解夢中容華的話,他們雖然同父,卻終不同母,古越為何是他嫡親的弟弟。

愣愣的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輕吁出口氣,“我并沒要將你當成他……只是你們……”

“我知。”他親吻下去,賭了她的嘴,這世間她是唯一能分得出他與容華的人,“沒關系,是我不該……”

白筱搖了搖頭,如何能怪他,無論是誰也不愿做別人的替身,別人的影子。

他雖然說的輕松,但其中蒼涼卻哪里是他人所能體會得了。

明白容華將她托于古越,是因為容華能相信的人只有他,而自己和若若又是容華最想珍惜的,所以才會有此做法。

古越一點一點吻著她,過去曾對她許過,盡量不弄痛她,然今夜的失心之痛讓他迷了心性,些時再不愿有一絲一這強迫于她。

他這輩子從來沒這么對待過女人,也只有身下這個女人,讓他愿意如此。

白筱耳邊是他漸漸急促的氣息,壓覆在自己身上的身體越來越燙,能感到他迫切的渴望。

呼吸一窒,再無法承受的雙手用力撐了他的肩膀。

他所有動作停下,半撐起身,凝看著她的眼,壓覆著她的身體,與她慢是分開。

白筱只覺得身上一輕,強烈的空虛和恐懼排山倒海般的襲來,將他猛的拉拽回來,死死抱住,“別走。”

☆☆☆☆☆☆☆☆☆☆☆☆

書名《與君AA》,是《俊男坊》的姐妹篇,基調差不多,如果站內還搜不到,可以在我的空間里進去。

不過還是希望大家看下開篇,說下看完開篇,會不會有看下去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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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1 11:06:51 |只看該作者
第018章容易滿足的古越

他支著身子看她一陣,鼻息間盡是身上傳來的似蘭似菊的淡淡幽香,體內燥動實在難忍,“筱筱,我……”

白筱仿佛覺得容華的魂魄隨著他一同離開,心慌意亂,手臂纏了他頸項,將身體向他貼近,直到感到他身上的體溫,慌亂的心,才算略為平復下來,“別走。”  

他輕嘆了口氣,重新覆身下去,滾燙的唇貼著她的耳鬢,腿擠進她腿間。

白筱身體陡然一僵,想退縮,終是忍了下來,靜抱著他一動不動。

他沒再進一步動作,只是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親吻著她耳后肌膚,看著她的耳廊剎時飛紅。

燭光搖曳,將帳頂緊擁著的影子擠得更緊。

她不敢轉頭看他那張臉容華酷似的臉,怕看著他,又將他誤當成容華,實在不愿在他失兄之痛上,再在他傷口上撒上一把鹽粒。

他粗糙的手掌笨拙的摩挲著她的肌膚,盡可能輕柔,輕柔到能讓她感覺到他的隱忍。

她僵著的身體,在掌下慢慢放軟,身體也隨之漸燙。

“筱筱!”他沉了身,將自己的欲.望輕抵著她,親吻著她的面頰,“如果不愿意,就叫停。”

她雙手將他扣緊,緊張的微弓了身,心臟象是要跳出胸膛,閉上眼,轉了頭含了他的下唇。

他身子一震,心弦一波一波的顫了開去,眼里化開異樣神色,那抹異樣被滾滾的黑云掩去,深處的那抹藍越加深得不見底。

俯低身,將她抱緊,一點一點地進入她的身體。

她怕,他又何嘗不怕?

怕她再次將他推開,怕一不小心又再傷了她,整個神經崩得緊緊的,就算以前進軍打仗,也沒有此時的緊張。

每進一點,便如同過了一道難以攀爬的懸涯,汗水慢慢的從額頭滲出,一滴滴的滴濺開來。

直到抵了她最深處,才闔著眼長吁了口氣,久久不敢動彈,良久才一點點律.動。

白筱緊閉著眼在他懷中聽著他喘吸,隨著他越來越快的動作,一陣陣夾帶著酥麻的痛楚從身.下化開,竄遍全身,身上一陣火一陣冰,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何種滋味。

他看著她潮紅的面頰,漸促的喘氣攪得他酥麻了半邊身子,只恨不得將她融入自己體內,再不分開,漸漸的失了節制,一下一下的狠狠貫穿著她。

一波接一波的無比暢意自腹間化開,前所未有的快感將他失空的心慢慢填滿。

見慣了男女之事的他,卻第一次知道什么是男女之歡,雖然這并非她所愿。

他不知過了多久,只感到懷中的她將他緊緊纏住,深埋在她體內的硬.漲被死死的絞緊,身體一激,用力抽.送間,卻被絞得更緊,渾身血液直逼上頭頂,猛的將她抵緊,極致的快感瞬間傳來。

世間萬物除了眼前水潤迷蒙的水眸,再無其他。

崩緊身體一陣一陣的顫,直到那無以比喻的快.感褪去,才軟趴上她因喘息不住起伏的身體。

“筱筱!”他半寐著眼,一邊粗喘著,一邊親吻著她,不知對她是該憐,還是謝。

雖然她讓他心痛,卻讓他從一個沒有情感的行尸走肉,變成了一個人,懂得什么是男女之情。

白筱迷糊中半瞇著眼想看清眼前的俊顏,然怎么也看不清,聽著他一聲一聲喚著她的名字,最終什么也沒看清,只聽著他的心跳,臉貼著他汗濕的胸脯,感受著他的體溫,慢慢閉上了眼。

是夜,她安靜的依在他懷中睡去。

清風徐徐,他身體的疲軟,按理也該沉沉睡去。

聽著她均勻的呼吸卻沒有絲毫睡意。

他不明白她為何沒再將他拒之千里,如果為了容若,有了之前那次已經足夠,根本無需再迎合于他。

就著殘燭看了她一夜,他看不懂她。

天邊傳來一聲雞鳴,他唇角輕勾,攬她入懷,看不懂就看不懂吧。

現在不懂,總有一日會懂,將眼一閉,打算小睡一會兒。

過了一陣,白筱長睫輕顫,慢慢睜開,望著他熟睡過去臉容,這樣的他,除了身上殘留的淡淡酒氣和若有若無的龍涎香,與容華再看不出一星半點的差別。

白筱輕抿了唇,盈亮的眸子溢著淚光:對不起……

有風吹過拂了他耳鬢一縷墨發遮的面頰。

她伸指繞開那縷長發。

他微微警醒,微睜了眼,將她睜著眼將他看著,手臂一緊,將她重新攬緊,在她額頭上親了親,將她的頭按進肩窩,聲音仍帶著濃濃的睡意,“再睡會兒。”

這一夜,他都覺得疲憊,何況是她。

被中肌膚相磨,再次點燃著他體內的燥動,然又哪里還敢任著自己的性子胡來。

深吸了口氣,輕拍著她赤著的背,“分不清就分不清吧,有時我自己都分不清,別再勉強,睡吧,嗯?”

白筱面龐輕蹭了蹭他結實的肩膀,“我與他五千多年……”

“我知。”他低頭下來,額頭抵了她的額頭,凝看著她的眼,“我不求你五千年,只求你這一世,可好?”

“會虧了你的。”白筱沒辦法再將對容華的所愛戀移動其他人身上,這樣的她如何配得起古越這份真心?

他微微的笑了笑,“我是早該化在塵埃之中的,卻得了你,已然是掙了,何來‘虧’字。我會與你一起,守著對他的想念養大若兒,過完這一世。”

白筱再說不出什么,只是將身子往他懷中更縮得進些,有他這句話足夠。

☆☆☆☆☆☆☆☆☆☆☆

他今日不用去上早朝,又不舍得放開抱在懷里的她,便干脆破例賴在床上睡著飽覺。

直到午時才慢慢轉醒,懷中仍是緊緊實實,唇角不經意的化開一絲滿足的淺笑,能讓她安定下來,容華也可以安心了。

睜開眼,從窗口照入的陽光刺得睜不開眼,瞇了好一會兒,才算適應。

白筱也正悠悠醒來,四目相對,各自尋了焦聚避開,四處避了一陣,又粘在一起。

他清咳了一聲,“睡的可還好?”

自從容華去了,白筱昏迷不醒,他便沒合過一夜眼,睡了這幾時辰,整個人算重新活了回來。

白筱能感到仍被他緊抱在懷里的身體,與他的肌膚寸寸相貼,輕動間輾轉相磨,臉瞬間飛紅,輕點了點頭,裹著被子慢慢后縮。

他固然不舍,卻知她并不習慣與人同眠,昨夜是累得過了,才會沒睡沒顧,這時醒著,自免不了不自在。

笑了笑,放開她,自行翻身下床,手臂伸展,已將半搭在床邊的衣裳攏上身。

回身親了親,將被子帶著身子卷縮在一堆的白筱,“我去喚人進來服侍你收拾。”

“不……不用了。”白筱臉越加燙得灼人,眼角都不敢往他臉上飄。

“也好。”古越素來不喜歡下人服侍,繞到后面取了銅盆,撥了放熱水的竹筒,裝了半盆子熱水,又取了干凈軟巾,重新繞回床邊。

白筱已然穿好中衣,挑了挑眉,她這速度比得他們行軍之時整隊。

將銅盆放到腳蹋上,順手將桌上的冷茶壺和茶盅遞給白筱,又彎了腰輕車熟路的擰著濕巾。

白筱擰著茶壺和茶盅,目瞪口呆,“你……這是……”

“你不喜歡下人服侍,那我自己來。”他眼風掃了眼她手中漱口茶盅,腿一伸將置于一邊的痰盂勾了過來,“別怔著。”

白筱裹被子的時候,便感覺到身上清爽干凈。現在看他這副狀況,自是在她熟睡時,并沒另叫丫頭為她收拾,而是他自己動的手。

‘嘣’的一下,整張臉都燃了起來,眼角直往水盆掃,“昨……昨晚你……我……”

白筱無賴,他是見的多了,這么結結巴巴的不自在,倒是少見,覺得有趣,“難不成,睡到半夜,又去穿衣裳喚丫頭進來?”換成別的國君,后宮佳麗無數,在下人面前坦身露體也不是什么事,然他卻從來不干這事。

白筱更窘得耳根子都紅得透了,恨不得一頭扎進被子堆,把自己能埋就埋起來。

古越看著更覺得有趣,之前的郁積也散去不少,有個心愛的女人在身邊,實在有意思。

將手中濕巾扣上她的臉,輕輕擦拭。

他慣于行軍打仗,性子豪爽,自己洗臉哪會這般小心,實在是白筱肌膚過于細嫩,他唯恐力氣大了,將她給揉碎了。

所以在別人做來十分簡單的事,在他做起來,卻著實辛苦。

雖然別手別腳,卻做的極為小心細致。

白筱一手執著茶壺,一手端著杯子,空不出手,只能由著他折騰,打心坎上卻化開陣陣暖意。

想著他是一國之君,平時又不喜歡近女色,竟然為她做這些事。

而且他又明知她心系容華,竟絲毫不做出嫌棄之態,鼻尖一酸,險些落下淚。

他將軟巾從她臉上拿開,見她眼框泛紅,一怔之下急了,“弄痛你了?”將手中軟巾擲入銅盆,扳了她的臉對光細看。

白筱忙吸了吸鼻子,將眼里含著的淚咽了回去,“是我讓你失去兄長,你不該對我這么好。”

☆☆☆☆☆☆☆☆☆☆

希望新書,大家養之前看上一兩章,發評說下有沒有興趣看下去,因為新書,要大家有興趣,果子才會有興趣寫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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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1 11:07:22 |只看該作者
第019章公私分明

“他做任何事都有自己的道理。”古越輕撫了撫她的臉,眉頭慢慢擰起。

說起容華,他也是倍感無奈。

猜不出容華到底怎么打算,也料不到以后會如何,但隱隱覺得容華不會這么認命。

說不定哪一天,他會突然活轉過來。

容華死前都不怕黑,死后還談什么不喜歡太黑,要自己給他點什么鬼燈。

如果當真有那么一天,容華寧肯白筱難過,也不告訴她,那就必有原因。

他這憑空的猜測,更不能輕易說出。

白筱怕氣氛又沉重下去,引得古越難過,起身放下手中茶壺茶盅,端了銅盆就走。

門外一陣匆忙的腳步聲直接往臺階而來,青兒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白筱起來沒有?”

“不見娘娘起身。”宮女一頓之后,又急著道:“青兒姑娘,你不能進去。”

“為什么?”青兒和白筱一直沒分彼此,以前沒少在一屋里住著,進出并沒許多顧慮。

“皇上也未起身……”宮女壓低了聲音。

白筱一張臉頓時燥得通紅,回身將水盆塞給古越,將他往后屋方向一推,“你去避避。”

古越微怔,他現在是她堂堂正正的夫君,又是一國之君,來個人居然還要他避。

到象是來的奸夫被人捉了個現場,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濃眉一蹙,就要發作。

白筱抿了抿唇,將他又是一推,對門外揚聲道:“已經起來了。”

古越雖然不樂意,但見她窘得渾身不自在,終是沒為難她,朝后面去了。

白筱長松了口氣,拉開房門。

青兒怔望著房門,神色難辯,眼里是未能掩去的刺痛。

白筱知道,青兒從小一縷情絲便搭在了古越身上,為他冒死栽種相思草,雖然并沒指望能與古越系上一段情,只求能遠遠的看上他一眼。

但到了近前,眼巴巴的看著他娶別的女人,心里又哪里能點不難過?

雖然與古越并不是自己愿意的,但仍覺得對青兒有愧,上前握了她的手,“青兒,我……”

青兒赫然回神,扭了手指,低下頭,“我不是有意要吵你們……實在是有急事。”

“難道是曲崢的事?”

雖然青兒隨她一起回京,不能說完全與古越有關,但最大的原因還是曲崢有難,她想借著小孤這些年建下的關系網,興許能上白筱一把。

“北朝傳出消息,要斬曲崢。”

白筱倒抽了口冷氣,自己回京的消息,被北皇得知,也是在所難免,這時處置曲崢,目的自然只有一個,引自己出去。

“我娘也同意?”北皇沒有正式出現在朝臣面前,那么要斬曲崢就得賀蘭點頭,如果她不肯點頭,這件事也辦不成。

“據說賀蘭皇后親自下的圣旨。”

賀蘭不管是不是受北皇所迫,不看曲崢這些年來的為朝中做下多少貢獻,竟然也不加阻止,實在叫白筱心寒。

當年那個投畜牲道的竟然托夢給她,要她好好照顧賀蘭,白筱實在不明白能如此為自己著想的女人,還何需別人照顧?

“我們去見我娘。”

“你就這么去?”古越從里面邁了出來。

青兒的心猛的一跳,望著他剛剛洗瀨過,越加爽朗俊美的面頰,即時失了神。

古越絲毫沒覺得氣氛有什么不妥,朝青兒輕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便又看向白筱,“你是定要保他?”

白筱點了點頭,眼里決然,沒有一絲猶豫,北朝能讓她掛記的人實在屈指可數,而曲崢卻是第一人。

“也好,我可以助你保他,但我有一個條件。”古越沒有上朝,仍穿著往日的便袍,然他終是掌管朝政多年的人,即使是沒在朝堂之上,也自有股王者的霸氣。

青兒縮在袖中的手,不自覺的扭緊,自己與他實實在在完全是兩類人,再看白筱卻是坦坦然,并沒有因此而有所畏縮,輕咬了唇,他們才是一類人。

“我去外面等你。”

“什么條件?”白筱睨了青兒一眼,將她的手攥住,話卻是向古越問的,這些事實在不必避著青兒。

“曲崢出來以后,要離開北朝,為我所用。”

白筱有些無語,古越賞識曲崢不是什么秘密,但在這時候這么直接要求,根本就是威脅。

“曲崢是北朝的臣子,他隨不隨你,我做不了主。”

古越看著她撇臉一笑,步下臺階,也不顧忌身邊的青兒和下人,直接攬了她的肩膀,“過去曲崢是北朝的臣子,不過現在卻是我的皇后的臣子,只要你點頭,他自會應。”

白筱張口結舌,還沒能把自己放在他的皇后的位置上,加上他肆無忌憚的對她表示親昵,更讓她象是裹了一張針毯一樣難受。

“那也得問過他方知。”

“先弄他出來,再問也不遲,不過如果他不同意,我還得將他送回去。”

“你……”

他將她下巴一捏,抬得高些,低頭直視著她的眼,“曲崢有幾分能耐,你不會不清楚,我不能放虎歸山。再說日后令他忠義兩難,倒不如就此做個了斷。”

白筱望著他的眼,此時的他,收斂了個人私情,眼深而沉,有的只有國家大事,容華安心將一切交給他,果然不是沒有道理。

沉默許久,才慢慢的點了點頭,“依你。”

不管她再怎么想保著曲崢,也不管古越再怎么賞識曲崢,都得以大局為重。

如果曲崢一味的愚忠,也只能舍。

“他會答應的。”一直靜守在一邊的青兒急呼出聲。

話出了口,飛快的看向古越,忙住了口,曲崢為了白筱多半是會答應的,至于肯答應的原因,就是對白筱的私情……

“沒錯,他會答應。”古越深看著白筱,勾唇一笑,聲調中含著意味深長,然打骨子里透出的那份自信,卻叫人不敢再往深處亂想。

青兒將唇咬緊,曲崢不管對白筱有多少情,都只能如自己對古越一般,只能遠遠的看著,古越的自信怕就是深信這一點,白筱只能在他身邊。

“我們大婚,是該去見見賀蘭皇后。你收拾一下,一會兒我過來接你。”古越放開白筱,對青兒道:“你隨我來。”

說完頭也不回的去了。

青兒回頭看了看白筱,忙追著他身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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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1 11:07:46 |只看該作者
第020章若若該有個父親

南朝古越登基,封北朝二公主白筱為后,早被傳得沸沸揚揚,南北朝百姓認定這意味著南北朝以此結盟,將永遠和平共處。

早些日子傳言,北朝因為西越皇子的原因,拒絕南朝太子與北朝二公主聯姻,那么南北朝決裂就是早晚之事。

好在二公主出巡,才將這事避過。

但京中百姓無不戰戰兢兢,唯恐二公主回京的一天,便是二朝宣戰決裂宣戰的一天。

沒想到南朝毫無前兆的詔示天下,封北朝二公主為后,同時加封他們所出的兒子為太子。

由于二公主在出巡中產子,身子虛弱,回朝的路上又受了風寒,便留于宮中休養,未出來與百姓見面。

但兒子都生了,自然是鐵板釘釘,再錯不了。

賀蘭在宮中得到消息,氣得手抖。

再看北皇,雖然也臉色陰沉,卻沒做任何表示,顯然對白筱與古越產子一事默認。

古越是北皇的私生子,白筱為古越生下兒子,也就是北皇的孫子,他默認自在賀蘭意料之中。

賀蘭心中更是暗恨,慌忙派人去榮府查了白筱離開前的所作所為。

方知她離開前,古越和容華長住別院,而白筱那時與他們日日相處,甚至留宿,那么這孩子的出處,自然再無懷疑。

白筱出巡的理由自然再明白不過,就是為了躲出京去生孩子。

孩子生下來了,回京成婚,也就天經地義。

現在孩子已經有了,自尋不到理由否認古越封后的事,只能啞巴吃黃連忍了下去。

想明白這一切,自然將負責白筱日常生活的曲崢一并恨入了骨。

如果說他看不住白筱也罷了,卻不但知情不報,還幫著白筱隱瞞,否則豈能讓那孽種生下來,鬧到現在這個被動的局面。

所以北皇說要斬曲崢,自然是正合心意。

但不管她怎么惱,對外卻全無表示,在別人看來也就是默認。

雖然這件事對北朝而言,可以說是顏面盡失,但對百姓而言,卻是天大的喜訊。

于是南北朝中百姓夜不熄燈的自慶了三日。

今日南朝又放出風聲,南朝新皇親自陪皇后回北朝探視母親。

這一舉更讓古越深得民心,給全城百姓又一粒定心丸。

以往古越出征回朝,必是騎馬,今日破例棄馬,陪新后同坐鸞車。

街道兩側百姓人頭涌涌,誰也不肯錯過親眼見證南北朝聯婚的事實。

鸞車車簾未落,古越和白筱并肩坐在車內,百姓們能看見盛裝的白筱懷抱嬰孩,而身著龍紋黑袍的古越全不避忌的手臂環過白筱后背,輕擁著她,二人怎么看都是夫妻恩愛,親密無間。

白筱自然明白他們之間的婚姻意味著什么,二人這么展示在眾人面前,他圖的是什么。

圖的就是安定百姓動蕩的心,以此來抵制北皇復出之時的煽動。

但被這么多人盯著看,仍是不自在,借低頭逗著懷中容若的機會,低聲道:“手臂軟了就放下來吧,樣子裝裝就好。”

他眼角睨來,也伸指過來逗容若,容若正在長牙,攥了他的手指便往嘴里送。

白筱眉頭一皺,將他的開。

古越笑了笑,唇輕貼了她耳邊,“我能抱你一夜,這點路,能軟得了手?若不是這該死的簾子不能放,我到想你坐到我身上來。”他的語調就跟以前向她索愛一樣,一點不轉彎。

白筱的臉‘騰’的一下飛紅,原以為他這么做是為了讓百姓安心,卻忘了他根本就是個想怎么就怎么的人。

他略抬眼,見她面色通紅,耳廊更是紅得通透,對著光十分惹人憐惜,不自覺的便將唇向她耳上壓了下去。

白筱整個人都僵住,他實在放肆過了頭。

車外喧鬧剎時停下,所有視線定固在了古越輕貼在白筱耳上的唇上。

古越眼眸微斜,睨視了眼窗外,唇慢慢離了白筱,朝著窗外微微一笑,“我的皇后,是不是很美?”

車外眾人即時回過神來,‘轟’的一聲炸開了窩,掌聲震天的響,姑娘們手中提著的鮮花不住向鸞車撒來,男子更是嘩聲一片,口中‘美’字不絕。

古越笑了笑,將白筱擁得更緊。

白筱渾身血液涌上頭頂,恨不得就著車底挖個洞鉆下去。然此時卻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將容若緊緊抱住,眼角都不敢往窗外飄一飄。

小容若不曾見過這么多人,歡喜的在她懷中又笑又蹦,伸著胖胖的小手去抓那些飛進來的鮮花,然他終是人小,哪里抓得著,撲了幾撲,仍空著兩只小手,便有些著急,沖著古越‘哇哇’直嚷。

古越看得有趣,接了一朵遞與他。

小人兒越加笑得‘咯咯’出聲。

車內一派融融暖意。

容若已經半歲有多,長得又極結實,一路上不肯安份,蹦跳個沒完。

古越怕白筱吃不消,接過去,自己抱著,小容若便依在他懷里扯花瓣玩,古越也笑盈盈的由著他糟蹋那些花,散了一朵,便又接過一朵給他,看著嬰孩的眼神一派溫柔,全然不是能裝得出來的,與平時冷酷霸道的他如同兩人。

容若本就長得象容華,與古越自是象極,任誰看了,也不會懷疑容若不是他所生。

白筱看著心里卻是一酸,如果容華還活著,這時不知該是什么樣的一副情境。

古越抬眼看來,空出一手,將她肩膀抱了,忍了又忍,終是輕嘆了口氣,

“就算他在,也是我們兄弟二人同娶,與你回娘家也是這番情景。你這么消沉下去,定不會是他所愿。”

停了停又道:“劍刃太利固然容易傷了自己,但鑄劍人仍然一心要鑄出最鋒利的寶劍,為何?因為風險越大,但如果用得好,便越是有利。他是怎么樣的一個人,你不會不清楚,他這么決定,就有這么決定的必然原因。”

古越的話象凝在了空氣中,過了許久才慢慢在白筱腦海中盤旋,漸漸品出了他話中味道。

難道容華……心里‘砰’的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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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與果子勾溝的可以加新浪微薄,果子新浪微薄名字是“末果2010”。大家注意是“末果”不是“未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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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1 11:08:27 |只看該作者
第021章 真漢子

白筱抬頭看他,卻見他只是逗著懷中容若,容若玩得高興了,便會摟了他的脖子,去啃他的臉。

即使是弄了他一臉的口水,他也不拭,只是笑著蹭回到容若臉上,引得小人兒越加的狂喜嘻笑,二人玩得不亦樂乎。

白筱靜靜看著,唇邊不由的也露出了微笑,若若確實需要一個父親。

車外百姓懸著的心也完全放下,就著街邊便載歌載舞,其喜慶融樂更甚過元宵。

鐵甲精兵護著的鸞車在眾民歡歌載舞下,漸漸駛向北朝皇宮。

在城墻上親迎的賀蘭,手指緊摳著兩側輪椅扶手,新蓄起的長指甲,‘叭’的一聲折斷,眼里噴出的火,幾乎要將宮門下的鸞車燒起來。

秀秀掃了眼左右,低聲叫道娘娘。”

賀蘭猛的醒悟,古越的車馬已快到門外,強壓下心頭怒火,強裝笑顏,“開門,迎接南朝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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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筱回北朝見賀蘭是為了曲崢,但面子上的事,卻不能不做,與賀蘭自然免不了一番寒暄。

雖然賀蘭是古越的丈母娘,而且掌管著北朝,但終是沒稱皇的,而古越卻是南朝新帝,按身份,古越比賀蘭更高。

于是古越和賀蘭只是能平等身份見過禮。

賀蘭笑看著白筱懷中嬰孩,“讓本宮看看我的大外孫。”

白筱將容若抱了,送到賀蘭面前,卻不往賀蘭懷里放,“還不會叫人呢。”

賀蘭心中冷哼,臉上卻笑意怡然,“看我這外孫長得多俊,就跟他父皇一個模樣。”嘴里夸著,轉眼間見古越唇角輕勾,眼里笑意毫不加掩飾,心里更恨不得將眼前嬰孩掐死。

白筱心中也是刺痛,容若確實越長越象容華,特別是那雙,黑亮得如同黑寶石,和容華一模一樣。

“秀秀,快把我給我孫子備的長命鎖拿來。”

白筱臉色微變,賀蘭的,白筱哪敢往容若身上放。

猶豫間,秀秀已取了放著一塊長命鎖的托盤,上面放著的是一個白銀做的長命鎖。

白筱松了口氣,銀子見了毒,就會發黑,既然這長命鎖是白銀做的,也就無需多慮。

歡歡喜喜的接過,給容若戴上。

同時有些慚愧,實在太過多心。

回到位子上,剛剛坐下,懷中容若一把揪翻了宮女送上來的茶盅,熱茶頓時潑撒而出,好在那宮女及時傾斜了托盤,燙熱的茶水順著一側流下,方沒倒在白筱和容若身上,但仍有幾滴茶水濺起。

猶是如此,白筱仍嚇得臉色發白,顧不得被濺來的茶水燙痛了手,將容若的小手翻來覆去的看過,并沒燙著,才松了口氣。

賀蘭再裝得淡然,視線一觸到白筱懷中嬰孩,一股沒能忍下去的寒意在眼角一閃而逝。

白筱翻弄懷中小人,沒能看見賀蘭眼中那道嫌惡的恨意。

一旁的古越卻看得明明白白,原本冷清的眸子越加的沒有暖意。

賀蘭暗抽了口冷氣,再看向他,卻見他也伏身握嬰孩的小手,向白筱發問,“可有燙著?”

“沒燙著。”白筱抹了抹額頭上嚇出來的冷汗。

古越輕點了點頭,放開容若的小手,順手又將白筱的手翻了,見她手背上有兩點燙紅的印子,心疼得眉頭一皺,拇指撫過,并不見起泡和紅腫,眉頭才重新展開,“若兒頑皮,以后些。”

“嗯。”白筱攔下上來給她擦拭濺在身上茶漬的宮女,將容若交到古越手上,自行抹拭。

她雖然是北朝公主,但宮中的事,哪能說得清,豈能隨便讓人近身。

賀蘭在一旁看著,白筱和古越一家子過得和和美美的樣子,更氣得牙癢。

將滿肚子的怨氣全撒在了送茶上來的宮女身上,“辦事的,來人,拉下去打死為止。”

嚇得跪在一側直哆嗦的宮女,身子一歪,面如死灰,癱了下去。

“等等。”白筱瞥了眼兩眼發直的宮女,笑道母后,今天是我們一家團聚的好日子,將人打死,太不吉利。再說若若也沒燙著,我看算了吧。”等了一陣,見賀蘭板著臉沒,朝著宮女一瞥眼,“以后些,下去吧。”

宮女以為死定了,沒想到白筱半句話也沒追究,怔了半晌才回過神,偷看賀蘭也沒再說,磕了個頭,下去了。

堂中三人又是一席無話,白筱突然聽見殿外一陣快速急行的腳步聲,來人數量很多,而且都是放輕了腳步聲的,行事詭異,臉色微變。

裝作沒事一樣去古越懷中抱容若,背過身的時候,朝他使了個眼神,“若若怕是要睡了,要不我們早些。”

“也好。”古越意會,不露聲色。

“這才坐了沒一會兒,就,若兒困了,叫媽子帶去你的寢宮里睡便是。”賀蘭放下手中茶盅。

“這孩子平時倒是好帶,就是認人,一點也離不得我。”白筱哪敢讓容若離開身邊。

“就走?”門外傳來一聲嬌笑。

白筱輕嘆了口氣,要來的終究要來,“了,沒去給皇姐問安,實在失了禮。既然皇姐了,就在這里給皇姐見禮了。”

珠簾一掀,精心打扮過的白宜慢慢進來,艷光四射。

只淡淡的掃了白筱一眼,向賀蘭略略一拂算是見過禮,視線便粘在了古越那張俊得刺眼的臉上,眼里剎騰起了熱意,盈盈拜了拜,“白宜見過南帝。”

“公主不必多禮。”古越只是象征性的抬了抬眼皮,怕是連對方的樣子都沒有看清楚,便將視線轉開,看向白筱懷中要睡不睡的容若,“走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白筱細聽殿外,眉頭微擰,“既然皇姐來了,就再坐坐。”接了三梅送的薄巾將容若包了,打橫了置于懷中。

白宜這才看向白筱懷里嬰孩,那長樣,那神情,看和古越七八分想象,剩下那三兩分卻象極白筱,這孩子也不會讓人覺得是別處抱來充數的。

心頭鬼火亂竄,傳聞古越好男風,不近女色,現在連都出來了,那些風傳之人簡直該死。

臉色微沉,“皇妹既然了,有些話,我們也就要攤開來說。”

白筱唇邊掛著微笑,靜等下文。

白宜卻不再說下去,反而轉向古越,“南帝如果是為了南北朝的百姓,娶我皇妹,可是失算了。”

“公主這話是意思?”古越神色間淡淡的。

白筱睨眼賀蘭,后者不加以表態,只是端了茶慢慢的飲,便也不做任何反應,輕拍容若,哄他睡覺。

白宜冷看了白筱一眼,大膽的直視向古越,“南帝不會不,要百姓太平,還是得兩朝建立親密的關系,否則兩朝相爭,百姓仍然難有太平。”

“公主這話是在威脅朕?”古越神色不變,看不出喜樂。

白筱第一次聽他自稱‘朕’,這個字在他口中說出,說不出的威嚴霸氣,驀然覺得他就該是一個君王。

白宜仰慕古越多年,對他的事自然沒少打聽,他慣來冷血,并不好相處,來之前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聽了他這么直接的問話,仍止不住顫了顫,腳底微寒,“我皇妹慣來不理朝政……”

“不理朝政有何不好?”古越不以為然,“再說朝中之事本就叫人心煩,回了后宮,就指望能得片刻安靜,享享天倫之樂,我的皇后再與我喋喋不休念叨朝中煩事,這日子還過?”

白宜微詫,他身為國君,竟說出這樣的話,反倒有些語塞,“并非說女子定要理會朝中之事,但如果陛下想安民心,難道不該娶個能讓朝中眾臣心服的女子?”

“看來公主對朕的皇后甚不滿意,有意想讓朕廢后另娶?比如公主你?”

白宜沒料到古越如此直接,臉上微燙,“白宜并無要陛下廢后的意思,只想陛下封多一妃,白宜愿與皇妹共侍一夫。”

白筱雖然不是自愿嫁古越,但與他終是有了夫妻之實,這時聽著白宜的話,也不由的怒氣上涌,轉頭看向古越,不知他會如何回答。

古越向白宜掃了一眼,眼角不屑之意全然不掩,“國事固然重要,但朕對極為挑剔,入不得朕的眼,實在難做朕枕邊人,二十余年,能入得朕眼的,只得白筱一人,而且她方方面面都讓朕很滿意,朕平日事務也多,剩余的陪過皇兒,也只夠滿足她一人,哪里還有精力再另外納妃。”說完轉頭迎向白筱的目光,微微一笑。

白筱他會回絕,只是萬萬沒想到他會說的如此露骨,臉上象火燒,炭灼般的燙,忙避開他象是要燃燒起來的眸子。

聽他接著又道至于朝中能太平固然好,如果不能,朕也能讓它太平,不勞公主掛心。”他的語氣平淡,不慍不火,但話中之意卻是何等霸道。

白宜臉上再掛不住,一層層的黑了下去,“陛下就不再考慮考慮?”

古越不答她,起了身,“天也不早了,我們該回了。”

白筱忙隨他站起,向白宜冷聲道讓皇姐白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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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1 11:08:49 |只看該作者
第022章危機

白宜冷哼了一聲,連給賀蘭辭別都省了,直接走向門口,到了門邊才回過頭,“古越,你真不考慮考慮?”

“謝謝公主厚愛,朕什么都貪,獨‘情’字上不貪。”古越連看她一眼都懶得再看。

白宜臉色陰沉下來,拍了拍手掌。

窗外花叢后即時站起許多侍衛,手中持著的弓拉成滿月,箭尖直比著窗內眾人。

古越神色不變,身子斜移一步將抱著容若的白筱護在身后,微側了臉,瞥向賀蘭。

“母后,這是怎么回事?”白筱臉上笑意盡失,抽了匕首握在手中。

“秀秀,這是怎么回事?”賀蘭臉色慌亂,好象當真不知道這突發的事件。

秀秀搖了搖頭,也是神色慌亂。

白宜慢慢踱到眾侍衛身后,唇角含笑,“二公主勾結南朝,逼迫母后,想謀權篡位,殺無赦。”

白筱冷笑,“只怕想謀權篡位的是皇姐。”慢慢退到賀蘭身前,不管賀蘭再怎么重名利,但終還是她這具身體的母親,而且她終是受了那個畜牧道的托付,要照顧于她。

這時突然從頭頂憑空落下一道鐵柵,將賀蘭和他們隔了開來。

白筱暗道了聲不好。

好在古越的人就在附近,只需古越發個令,白宜的這些人,又有何懼。

但看古越卻并無招喚屬下的意思,讓她不解。

古越漫不經心的掃過幾面窗口的伏兵,“公主未必太看高自己了。”

“有沒有看高自己,馬上就會見分曉,如果陛下肯改變主意,白宜說什么也不舍得傷了陛下。”

古越微微一笑,“那就要看看公主的手段了。”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白宜眼里露出失望,眼眸一寒,“白筱,你可想救你的兒子。”

白筱心里一凜,抱著容若的手臂不由的收緊,雖然知道有古越在身邊,不需要懼怕,但仍止不住的緊張,臉上卻不作表示,“我兒子好好的在我懷中,能要不要得了他的命,還得看你的本事。”

白宜看了她一陣,突然仰天笑了,“白筱,你真是天真的可以,你以為母后能讓你懷里那孩兒活下去?”

白筱臉色微變,冷汗滲了一背,神色淡定,“你這離間法用的并不高明。”

這時賀蘭突然道:“古越,只要你答應廢了白筱,南北朝以后還是和以前一樣和平共處。”

“母后。”白筱吃了一驚。

“我沒你這樣的不知廉恥女兒。”賀蘭冷哼,“你的這野種反正也活不了了,你乖乖將他舍了,以后你還是北朝的二公主,否則別怪為娘的狠心。”

白筱看向懷中睡著的容若,粉嘟嘟的小臉上隱隱泛紅,呼吸頓窒,“母后對我的孩兒做了什么?”

古越到這時候反而笑了笑,全無慌張之態,“不過是下下毒的小技倆。”

白筱驚看向古越,冷汗不覺得的濕透了衣衫,“你知道?”

古越將她攬住,柔聲道:“別慌。”

“既然你猜到了,如果不想你兒子死,就照我們所的做。”

無數可怕的念頭在白筱腦中揮之不去,心一陣一陣揪緊,還是想錯了賀蘭。

以為不管上一代有什么樣的怨結,但孩子無辜,再說這孩子也是她的外孫,怎么也該有血脈之間。

沒想到她對北皇的恨早遠超出了血脈之情。

她知道古越是北皇的私生子,自然容不下他的孩子。

“母后,你到底對若兒下了什么毒?”

古越解下方才賀蘭送給容若的長命鎖,輕輕一撥,鎖片一分為二,中間有液體滴下,淡淡酒香飄開。

白筱不知那是什么毒液,竟可以留駐在銀鎖中,卻讓銀鎖依然光亮,卻不知古越是什么時候察覺的。

此時的他出奇的冷靜,冷靜得叫白筱有些看不懂他,完全不知他在想什么,或者是在等什么。

然不管如何,容若象是已然中毒,臉上越來越紅,呼吸也變得粗促,心亂如麻,又急又氣,抬頭看過眼前鐵柵,從頭落到腳,封得嚴嚴實實,想要隔著鐵柵迫賀蘭交出解藥根本不可能。

這時處境,外面的弓手不足為懼,容若身上中的毒,才是真正的要命的威脅。

猛的一咬唇,“母后當真這么狠心,對自己親生的外孫也下得了手?”

賀蘭不屑的冷哼一聲,“你只要將野種丟下,我便放你出去。”白筱是北皇要的人,她雖然恨北皇,但現在還辦不了北皇,也不敢殺了白筱,不過外面的白宜對古越勢在必得,豈能放過白筱?

只要白筱出了那道門,必會死在白宜的那些弓手之下,從此斷了北皇的想頭,也絕了他的種。

就算北皇再怒,也只能怪他生了個好女兒。

她打著借刀殺人的如意算盤,正暗暗得意,突然窗外傳來一個女子的厲喝聲,“老實些,敢亂動一動,就要了你的命。”

賀蘭陡然一驚,這件事和白宜辦得極為隱秘,如何還是被她所察?

古越一直泰然的神色,微微一變,薄唇抿緊,眼里怒意一閃而過。

濃眉一沉,他一直按兵不動,卻是功虧一簣。

白筱隨聲向窗外望去,眼里閃過詫異。

一個勁裝女子將白宜牢牢箍住,匕首架在白宜的脖子上,艷美的容顏難掩憔悴,竟是香巧。

“叫他們全部撤去,否則我就殺了你。”

白宜萬萬沒料到,這深宮之中,竟然有外人摸進來,竟全無所察,臉色剎時煞白。

僵著沒敢動彈,直到匕首劃破頸項肌膚,才驚叫人退下。

香巧向窗內望去,見古越安好,長松了口氣,將白宜逼得緊些,“叫他們退下。”

白宜命被捏在人家手上,也只得退下包圍著古越和白筱的弓兵。

香巧不敢正視古越,“太子,出來吧。”古越雖然已經登基,但她在心里叫慣了的,一時卻改不了口。

古越眉頭微蹙,終沒說什么,將白筱護在懷中,向門外走去。

賀蘭見事情突然發展成這樣,大急之下,叫道:“白筱,難道你不想要你兒子的命了?”

☆☆☆☆☆☆☆☆☆

今天《與君AA》的開篇被人直接‘借用’去了,弄得心情很不好,現在總算是解決了,不過嚴重影響今天碼字,明天會多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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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1 11:51:17 |只看該作者
第023章 人命如草

白筱腳下微微頓,古越卻是半步不停,帶子她徑直前行。

她不知他今天是怎麼了,怎麼會對若兒中的妻不理不顧,仰頭側看向他,對上他正俯低頭看著她的眼。

這眼神就如他們邊上那些活屍時一樣的堅定鑠鑠。

只這一刻,沒有任何理由,她就相信了他,他世不會棄若兒不顧的。

不再猶豫,隨著他繼續前行。

就在這時,身後幾聲破風之聲,扭頭見三支長箭向賀蘭疾飛而去,又快又準,當真是生生要將賀蘭置於死地。

白筱一震,想要救,已經是來不及。

接著又是一生箭鳴,從另一個方向飛初一箭,箭頭方向卻是擊向之前射出的其中一箭,兩只箭相碰,齊跌落地。

秀秀急撲上前,踢飛一支,但中沒能劫下最後一支箭。

賀蘭坐在輪椅上,無法避開,長箭正中她心口。

她低頭看著胸口的箭,眼裡露出迷茫,身子一歪,真是到死也沒能瞑目,不敢相信自己會這麼個死法。

剎時間白筱心念百轉,宮廷之中的生死當真難料,誰能相信剛才還氣勢凶凶威脅她的賀蘭,下一刻就這麼不明不白的送了命。

白筱看向左右,只見人影晃動,卻看不見到底是誰要殺賀蘭,而要救她的又是誰。

古越對身後發生的事,全不理睬,只緊攬著她加快步子,出了殿門。

他九經戰場,明白越是窄小的地方,越是防不甚防。

香巧見他們出來,眼波微蕩,狹持著白宜走在前面。

又是一陣破風之聲,數支羽箭向香巧射去,全然不避她身前的白宜。

白宜即時征住,眼睜睜的看著那些箭從身體上穿過,也像賀蘭一般,死難瞑目。

香巧臉色大變,將白宜一推,但終是晚了一步,仍被穿過白宜身體的一只箭,直刺進左胸,看向古越,神色淒苦,"是你?"

古越不答,眸子裡仍然冰寒,全然不為香巧生死動上一動。

他和白筱離他們還有五步之遙,別說難救,就是可以救,古越也不會放開白筱,將白筱和容若棄在危險中,去救她們。

白筱不是沒看過死人,也知道宮廷之中人命如草,但這時親眼聽見,仍然腦中一片紛亂。

雖然與香巧不合,但她總是來救他們的,將容若往古越懷中一送,上前查看香巧傷勢。

古越眉頭微皺,終是抱了容若,沒阻攔白筱,緊隨她身後以防萬一。

那一箭雖然未正中她的心臟,但也傷的極重,能不能挺出宮去,實在難說。

白筱削斷她胸前與白宜相連的箭身,"你挺著,出去給你尋大夫。"

周圍傳來陣陣喊殺聲,白筱心頭一顫,望向古越。

"是子涵帶了人來接應。"古越很快很她解惑。

果然沒一會兒功夫,便見子涵帶了隊人馬過來,將他們團團護住。

有人上來替下白筱,扶了香巧。

香巧已痛的白如白紙,眼仍不肯離開古越,"太子......."

古越這才瞥眼過去,臉色冷的嚇人,"你壞我大事。"說完跩了白筱,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香巧的心一沉再沉,從頭冷到腳,身體不住的抖,低下頭,淚珠滾落下來,滴在腳前,眼角觸卻見從白宜身體上穿出的一支前頭。

猛的重新抬起頭,望向古越的背影,眼裡湧出的淚更多,臉上卻露出喜色,低聲呢喃,"不是他,不是他......"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知了。

白筱一肚子疑困,腦子亂成麻,怎麼理也理不清,罪讓她心急如焚的卻是中毒的容若,"若兒到底中的是什麼毒?"

他既然能察覺長命鎖中藏毒,或許能知道是什麼毒。

"若兒沒中毒,只是醉酒。"古越倪了眼手彎中睡的正酣的嬰孩,將白筱跩的近些,攬了她的腰,回頭望了眼已然換了看手的宮門,暗嘆了口氣,可惜......

身側傳來一個聲音,"小太子確實是醉酒,娘娘不必擔心,睡上一覺,便會醒來。"

白筱看著立在一側的女子,竟是長年服飾在賀蘭身邊的秀秀,又是一征。

"賀蘭有一種毒,任何銀器無法識別,只需沾上肌膚,便可以滲入人體,那長命鎖反面有不少細孔,裡面毒液便隨著細孔流出,滲入若兒肌膚,令他中毒。不過賀蘭萬萬料不到秀秀是我們十二年前安插在她身邊的人,所以之前便將毒液換成一種特製的酒。嬰兒酒量淺,只需聞上一陣,便會醉去,對身體卻是無害,看上去和中那毒十分相似。"

"少主。"秀秀將手中拿著的兩支箭交給古越,其中一支還帶著鮮血,可以看出是剛剛從人體身上拔出的。

白筱連多前年存下的謎困也赫然明白。

以前她便懷疑為什麼容華可以隨意出入北朝深宮,原來這一切都是秀秀的緣故。

北皇將香巧安插在南朝宮中,只怕萬萬沒料到,容華和古越也如他那般安插了自己的人在北朝宮中。

而賀蘭只怕也沒想到,自己醉相信的人竟是對頭放在她身邊的眼睛。

但憑著賀蘭死之前,秀秀救她的那舉動,對賀蘭也並非全無意義。

古越將那兩支箭看過,低嘆了口氣,有些懊惱,順手將箭遞給白筱。

白筱看過,無奈的嘆了口氣。

帶血的箭,箭頭上的標記規白宜的人所有。

剛才的情形,白宜和賀蘭明明達成協議,但白宜終是不會讓賀蘭活,會借亂取她性命,以便自己上位。

而另一支箭雖然便是後來射出來救賀蘭的,卻是北皇的標記。

苦笑了笑,不管北皇圖的是什麼,終是不想賀蘭死的,念頭剛閃,心理猛的一跳,驚看向古越,"你是想誘北皇露面?"

古越將唇抿了抿,沒明著回答,將容若放過白筱懷中,一撩車簾,"上車吧,秀秀功夫不錯,以後秀秀就跟著你,我不在的時候,你和若若身邊有一個人護著,我放心些。"

白筱心尖刺痛,他對容華的死,表面上看的開,其實心理比她更加無法釋懷。

今天借救曲崢的機會,想的卻是趁機尋北皇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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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1 11:52:21 |只看該作者
第024章北朝新君

青兒和曲崢已經在車內,青兒和秀秀目光一對,都是將視線各自轉開,若有所思,片刻后又同時驚看向對方。

“秀秀?”

“青兒?”

她們彼此認識,白筱有些意外,后來聽青兒說,她們小時候是一個村的,自小一塊。

那次被屠殺,村民分成兩路逃避,秀秀的爹帶著另一隊的村民從另一個方向躲避。而青兒他們隨著爹娘走的另一頭。

他們這隊人后走,剛到村口便被截了下來,后來有古越的帶的兵相救,才算活下來幾個。

而秀秀他們則是說逃出去后,便看見前面有官兵前來,秀秀爹留了個心眼,將村民散開,各個逃散。

那些官兵近了,果然是大開殺戒。

村民們一散再散,最后秀秀他們只剩下兩戶人家,后來被容華所救,才逃過那場屠殺。

后來秀秀爹便跟隨著容華,沒再離開京城。

容華要安插一個人進北朝,秀秀爹便將秀秀推薦給了容華,進宮前,容華與秀秀定下約定,除非秀秀離開北朝,否則無論如何不能有暴露身份。

所以秀秀在外面看來,就是賀蘭的心腹,能為賀蘭做一切的事。

白筱回頭看了宮門一陣,皺著的眉頭怎么也舒展不開。

轉向古越,“這宮里,你要怎么收場?”

“朝中政變,慣來如此,去了一個,便會扶持另一個上位。”古越也隨她目光看前方來回奔跑的官兵。

這些全是他們一早備好的人兵,在關鍵時候用來強鎮北朝宮亂。

白筱略一沉思,“能不能向你借子涵將軍一用?”

☆☆☆☆☆☆☆☆☆☆☆☆☆☆☆☆☆

北朝宮變,長公主白宜為了謀權上位,殺死賀蘭皇后,而賀蘭勢力在反擊中殺死長公主。

被冤枉入獄的曲大人,得以赦免。

朝中即時無主,亂成了一鍋粥。

這時有風聲傳出,說北皇未死。

南丞相力挺尋到北皇重回朝中執政,而北丞相卻說如果北皇當真沒死,何以這么長時間不出來執管天下,其中必有詐,一時間兩邊相持不下。

京中百姓更是人心恍恍。

北朝一亂,南朝事務便大小不斷,古越更是百事纏身,就算偶爾回后宮看看,也只是見白筱和容若安好,便和衣打個小盹,又去忙了。

兩日下來,竟沒機會跟白筱多說上兩句話,而白筱借了子涵去,到底做什么事,在他面前卻是半字不提。

他雖然迷惑,卻也沒有時間過問,反正子涵辦事極有分寸,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都自有原則,無需他擔心白筱讓他去辦什么危險的事。

白筱抱了容若立在容華石棺前。

容華死去多日,容顏卻絲毫不損,栩栩如生,安祥的如同熟睡。

不管再怎么怨他,終是已經去了的人,能跟他計較什么?

她看了良久,長嘆了口氣,“北皇一日不死,古越一日難以釋懷,我也去不了心頭之恨,你在這兒看著,我定會向他討回公道。”

將小容若放在青石棺緣上坐著,輕撫他的長了一頭墨黑短發的小腦袋,眉頭微蹙,“你的藥過于霸道,雖然還好沒能讓若若現了真身,但頭上的兩個角逼了出來,怎么也收不回去。這些天,還破了頭額,腫了出來,再過些日子,頭上怕是要種著兩只角,該如何是好?”

容若已經會爬,在石棺緣上坐了一陣,就有些不耐煩,乘著母親失神,翻身滾進石棺,趴坐在容華身上,去摸他的臉。

古越不管多忙,每天定是要來看他的,對他又是極為寵愛。

所以容若對這張臉,極是熟悉,雖然入手冰冷,卻并不害怕,摸了他的臉,又去揪他的頭發。

白筱看得心酸,沒即刻將他抱出來,反而依了石棺,理著被被容若弄亂的如墨發絲,神色溫柔,“若若,這是你親爹。”

容若對她的話似懂非懂,仰臉望著她嘻嘻一笑,又去翻容華的衣裳。

白筱怕他損了容華的遺體,忙將他抱了出來,卻見他手中抓了一粒花生米大小的赤紅珠子。

這珠子,她從來不曾見容華拿出來過,從容若手中取過,對著長明燈光一照,里面竟有游龍浮轉,記起以前和六哥一起時聽人講過眾神仙的寶貝,其實有一樣叫赤血游龍珠,是龍君的寶貝,那珠子不管與什么放在一起,都可以保那樣物件永世不壞。

秋凌那間石墓,盡是寒冰堆積,睡的更是玄冰玉床,再加上容華的藥物,才保得秋凌尸體不爛。

而這間石室溫暖怡人,石棺也只是尋常的青石棺,棺中又無藥材鋪墊。

白筱猜想是容華之前有所準備,但終是想不出其中道理,這時見了這珠子,便再無他想。

仍將那珠子放回容華懷中。

如這珠子給他護體,讓她感覺欣慰,起碼以后也可以常帶若若來看看他。

又在石墓中逗留了一陣才返回寢宮。

剛進院門便見青兒陪著曲崢在臺階下候著,神色焦急。

青兒見她回來,忙迎了上來,接過她抱著的容若,報怨道:“你去了哪里,我尋遍了也尋不見你。”

“只是隨便走走。”白筱睨向曲崢。“有事進屋談罷。”

進了屋,曲崢不等三梅上茶,便急著問道:“公主可知,北南的南北二相聯名要公主登基執掌天下。他們尋了我來給公主遞貼,請求面見公主。”

賀蘭和白宜死了,肯定會立新君,但眾人萬萬料不到,南北二相僵持了兩天后突然達成共識,并聚了眾重臣議談,最后得出的結論竟是奉全然不理政事的二公主白筱為皇。

白筱只是淡淡一笑,絲毫沒對曲崢帶來的消息驚訝,“那你幫我約個日子。”

“公主對南北二相做了什么?”曲崢更是驚詫,如此看來果然是白筱從中做了手腳。

白筱不會讓北皇重新執政,在意料之中。

但她兩日未出南朝宮門,實在不解她是用的什么辦法竟讓頑固的南丞相與北丞相達成共識,竟會推她上位。

白筱神色不變,“只是給他們一人送去了一樣禮物,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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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11 11:52:53 |只看該作者
第025章送他一份厚禮

白筱過去在探聽北皇的事情時,曾聽曲崢提過,北皇雖然沒有明著再封妃嬪,但并不是不沾女色。

而南北丞相為了在宮里蓄自己的人,都會送女子進宮給北皇。

然送進去的女子都不長命。

后來漸漸傳出北皇有練邪功,那么這些女子命不長也就好解釋了。

不過她們不過是送出去,討得皇上開心的玩物,就算死了,也就死了,并不會多追究,只不過以后送女子時,便不敢再送有背景家的小姐。

白筱知道這件事后,暗中派了人打探了被北皇寵幸過的女子,特別是南北丞相早期送去的,都是妻房的姑侄女。

這些大家的閨秀的著裝習性很好打聽,沒太費氣力便得了不少消息。

聽過以后,驀然想起與古越探的那活尸地道,其中有幾方衣角便如探子所說南北二相的姑侄女平素喜愛的衣裳料子。

這次便令子涵將那幾具穿著宮裝的活尸搬了出來,照著過去探子所說,分辨出果然是那時的南北相送進宮的女子,再一一查了下去,又尋到不少,但缺少記錄,已經分辯不出誰是誰。

然不管是誰,一同裝裹了一分為二,送往南北二相府上。

這些女子當初全報的是病亡,按宮中規矩病亡的尸體是要焚去,這時竟變成這樣腐尸送了回來,再想當初宮里傳話。

南北二相便從頭寒到了腳,均認定北皇是邪魔惡道,而他們又豈能再臣服在邪魔膝下?

由此便想到白筱與北皇的背道而行,再說北丞相本是姜族的人,白筱又是姜族長老家族的唯一后人,那么舉白筱為皇,便順理成章。

再說白筱已嫁古越,傳聞白筱與古越恩愛多年,現在還生下皇子,再加上這次宮變暴,南朝沒少出力相幫,如此一來,又有了南朝這一靠山。

這一提議,眾臣也無異議,便尋了曲崢約見白筱共議。

白筱如約見了北朝眾臣。

不料三日后,北朝向南朝遞京文書,要求南帝和北朝二公主白筱共享天下,但因為白筱所生的皇子太小,加上早產,身體虛弱還沒能康復,所以朝中事務暫時由古越一人承擔。

古越看著攤在桌案上的文書,才醒過神,急急問過子涵,才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心里一時間,五味雜陳,他固然不貪江山,但白筱卻將北朝江山攬到他手中,僅因為那日他一個失落的神情。

一直只認為她與他一起,并非自愿,他那晚又那般迫她,第二日醒來,她不再說什么,他也就不再去問。

只想著她只要肯留在自己身邊,其他就不再去過問。

并不是不想問,而是怕問出來的結果太難堪,又是給彼此添堵。

如今僅因為他的一個失落,她就花了這許多心思,讓他以后的路走得更平坦。

心底最軟的地方的黯然,突然有火星擦過,片刻間亮堂得如同燃起的火炬,照得心房又亮又暖,真真切切的感到她對他的這份關切之情。

他沉默著,等他回話的大臣頻著呼吸,大氣不敢出一口,直到見他狹長的眼角慢慢舒展開來,才長吁出一口氣,“陛下,您看這事……”

古越將文書又再細看了一遍,唇角難得的露出一絲微笑,“準,我一會兒便與皇后商議,起草文書,詔示天下。”

大臣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雖然皇后以撫養太子為由,不執掌朝政,但并沒說不參于朝中之事,那么皇上與皇后商議也就是必然的,行過禮退了出去。

☆☆☆☆☆☆☆☆☆☆☆☆☆

白筱下了鸞車,候在‘竹隱’門前的端嬤嬤忙迎了上來,

“娘娘,您終于來了。”一雙眼又紅又腫,不知是哭的,還是熬的。

“鐘大夫都說救得了,怎么會突然不行了?”白筱雖然不喜歡端嬤嬤的為人,但她對香巧的這份忠心,白筱倒是欣賞。

“姑娘自己不肯再活,就是神醫在世也救不了,她現在只是一口氣撐著,要見娘娘一面,說見不著娘娘,死不瞑目。”端嬤嬤一邊說,一邊扯了袖子抹淚。

白筱側眸看見,對她的反感去了不少,聲音也柔和了下來,“香巧是你帶大的?”

“是,她進宮的時候,才只得五歲,就是老奴帶著的。”

白筱輕嘆了口氣,“你也別太難過,進去看看她再說。”

香巧房中彌漫著濃郁的草香味。

端嬤嬤撩開床帳,輕喚了聲,“姑娘,皇后娘娘來看你了。”

香巧平日不管什么時候都是穿著盛裝,發型衣裳不肯有絲毫凌亂。

這時裹在錦被中,頭發披散在一側,臉上也沒有妝容,幾日下來,一張臉瘦得凹陷下去,面色慘白,與往日的美人實在是天地之別。

就連對她并不喜歡的白筱,看了也忍不住心酸。

她聽見說皇后娘娘來了,睫毛動了動,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古越已然登基,白筱便是他的皇后,慢慢睜開眼,向白筱望來。

眼神去了平時的稅利,竟顯出原本的純清。

待看清白筱,咬牙要撐了起身見禮。

端嬤嬤忙上前相扶。

白筱將她按下,“別起來了,你身上的傷不大好,躺著吧,不必理會那些虛禮。”說著就勢在床邊坐下。

香巧見她沒追究,過去自己與古越的那些事,也沒端著皇后的架子,怔看了她一陣,心里暗嘆,這樣的女子,也難怪那人會癡情于她,打發了端嬤嬤去斟茶,才咬了咬唇,強笑了笑,“香巧如果不是到了頭了,也不敢這么冒然請娘娘過來。”

“鐘大夫說了,你這傷雖然重,但只要你把心放寬,養得好。”

香巧勉強笑了笑,“想必娘娘也知道相思鎖的事。”

白筱默了,這事哪能不知,但這件事確實不是她能左右的,一切在于古越。

“娘娘不必為難,太……陛下從來就不愿理睬香巧的,如今心里裝著娘娘,又大婚了,香巧已經不再指望。”

“你還有什么心愿未了,看我能不能幫你了了。”不管她傷勢如何,她沒了生念,說什么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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