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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萬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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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舒志琪]浪子江湖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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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7-21 10:39:14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卷  第十章 小慶勝利

    黃羽翔氣呼呼地看著朱高熾,冷冷地道:「大皇子,我倒要向你請教一下,你為何要按下這七艘戰艦,難道你不知道若是有這七艘戰艦加入的話,倭寇便絕不可能全部逃逸嗎?」

    朱高熾猛然將桌子一拍,厲聲道:「黃羽翔,你要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敢同孤王如此說話嗎?」

    不過他雖然說得大聲,但語氣之中卻是頗有惶恐之色。黃羽翔他們與倭寇惡戰之時,他為了看得清楚,特意爬到瞭望臺上,用千里眼將各人劇鬥的情形一一收入眼底。黃羽翔使出「滅世之劍」,將整艘戰艦徹底毀去,正好被他從頭到尾看著清清楚楚!此等非人的威力,實是讓他心中發毛。此刻雖然不忿自己被他如此逼問,勉強拿出了皇子的威風,但已是色厲內荏,止不住得心中大慌。

    「彭!」一聲遠比剛才還要響亮得多的拍桌聲傳來,林綺思踞案而起,向朱高熾怒目而視,道:「他是我的未婚夫君,憑什麼不能這麼跟你說話!你將我們丟在一邊,想讓我們與倭寇拚個你死我活,借刀殺人!哼哼,若是我將這些事情告訴父皇,你說你會怎樣?」

    朱高熾額上一陣青筋暴跳,雙眼也向林綺思瞪去,與她對看了許久,方才將目光收了回來,突然柔聲道:「皇妹,你可不要誤會!我們這幾艘船雖然數量佔優,人手也多,但哪能同皇妹的幾艘戰艦相比!你們不是將倭寇都打跑了嗎,我正想追的時候,沒想到他們又耍了這麼一手!難道說,我想看到這種結局嗎?」

    林綺思可是朱棣最受寵愛的女兒,因是身為女子,無法繼承大寶,因此朱棣對她更是寵溺,此女絕對可以影響自己能否被封為太子之位!朱高熾雖然身為朱棣長子,而且也立下了赫赫戰功,卻也不敢明目張膽地得罪了她。

    見他推托得乾淨,林綺思輕哼一聲,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同你深究了!不過,願賭就要服輸,等到返回陸地,你便立刻回京師,不要同我添亂!」

    朱高熾眼中閃過一道赫人的煞氣,卻是一閃而逝,等到他抬起頭來的時候,已然換上一副微笑的表情,道:「自然!孤王豈是那種不守信譽之人,等回到潮州府的時候,我便同飛龍四衛回轉京師!」

    他站起身來,向諸人笑笑,道:「今天大家都辛苦了,便好好休息一下吧,孤王也不妨礙大家了!」轉過身體,便向艙門外走去。

    原本以他的身份,臨出之時,眾人都要跪送。但黃羽翔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之人,陳天劫更是只知道殺人,李梓新等人也是草莽英傑,自然不會對恭恭敬敬。見他離去,仍只嘻嘻哈哈,都沒有理睬他。

    出得艙門,朱高熾的雙眼投向血染一般的夕陽,輕聲說道:「黃羽翔,若是孤王不殺你的話,孤王豈能安枕!」但黃羽翔武功太強,隨行的幾女也是功夫出眾,便是以飛龍四衛的身手,也是大大地吃蹩,余子碌碌,試問天下,還有能對付得了他們的能人嗎?

    朱高熾心思電轉,一陣陣地搜刮肚腸起來,想要找出一個行之有效、萬一失敗又不會暴露自己是幕後主使人的殂殺行動!萬一被黃羽翔知道自己是主謀的話,那真是每天都要提心吊膽,生怕什麼時候便要殺進門來宰了自己!

    見黃羽翔仍是一副氣惱的樣子,林綺思嫵媚一笑,道:「臭小子,你生什麼氣啊,該生氣的人是我才對!好了,雖然大皇兄擺了我們一道,但我們總算取得一次大捷,第一次與倭寇交鋒,便消滅了他們三艘戰船!光憑著這點,臭小子你便可以封候拜相,當個大將軍了!」

    黃羽翔原只是在氣惱朱高熾為了一己私慾,竟然不顧大局,聽得林綺思如此說來,不禁微微一笑,拉過單鈺瑩的嬌軀,摟到自己懷中,在玉人的臉上輕捏一下,道:「瑩兒,你聽到了沒有,我就要做大將軍了,你終是可以嫁給我了!」

    在座諸人都是熟悉無比,黃羽翔自然言行無拘。

    單鈺瑩拿一雙杏眼白了他一下,道:「哼,有什麼稀奇的,你道我這麼想要嫁給你嗎?」

    趙海若格格嬌笑,道:「當然了!這些日子的時候,單姐姐晚上老是說夢話,說什麼『小賊,你一定要當上大將軍啊,這樣爹爹才會允婚』,『小賊,你若是將事情辦砸了,我非要好好修理你』,嘻嘻!」

    沒想到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竟然讓這個晝夜不分的小妮子聽了個仔細,單鈺瑩頓時大羞,將俏臉埋在黃羽翔的懷中,一句話也不說,但露在外面的耳脖已是一片暈紅。

    赤蓮香大起同病相憐之情,道:「難道天下有情人總難成為眷屬嗎?矮冬瓜,你要怎麼向父王求婚呢?」

    原本矮冬瓜一詞頗有貶低之意,但從她嘴裡說出來,卻是別有一種蕩人心懷的味道,著實是滿含愛意。

    李梓新只是將握著她的大手更加用了些力,低聲道:「我絕不會讓你嫁給別人的,你放心好了!」

    赤蓮香溫柔地點點頭,但眼神中還是滿含擔憂之色,畢竟她是深知自己一族在關外的勢力,不然的話,龍皓天也不會特意與她訂下這門親事。李梓新雖然武功高強,但在這種時候,又不是武功高就能將事情解決。

    被她觸到了心事,黃羽翔也大起無奈之意,自己想要娶進門的女子中,只要取得對倭寇的勝利,便能將單、林兩女的事情解決,但尚有任雨情這個大難題!若是問劍心閣當真如她所說得那麼實力強大,還真是難以應付!

    趙海若擠到了赤蓮香的身前,一雙雪白的纖手已是按到了她的小腹上,輕問道:「赤蓮香姐姐,你每天都和小不點親熱,到底有沒有小寶寶啊?我可要做你孩子的乾娘!」

    饒是關外女子豪放,也受不住趙海若如此露骨的詢問,一張俏臉頓時漲成了一塊大紅布,將頭頸垂下,不敢向趙海若看上一眼。

    李梓新猛然單手一揮,將趙海若的雙手從赤蓮香的小腹上拍開,冷冷地道:「除了我以外,任何人都不能碰她!」

    趙海若雙手互撫,扁著嘴道:「小不點,對女孩子一點也不溫柔!赤蓮香姐姐,你要是嫁給小不點的話,還真是痛苦,我都為你不值啊!」俏肩一拱,將頭頸搖了搖,做出一副歎氣的樣子。

    黃羽翔噗哧一笑,道:「你是女孩子嗎?若是你在十天內幹出一件女孩子會做的事情,我便承認你是女孩子!」

    趙海若鑽到他的跟前,嘻嘻笑道:「單姐姐說,親嘴的事情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做,我跟你親嘴,自然表明我是女孩子了!」

    黃羽翔暗暗叫嘈,這小丫頭肆無忌憚,什麼話都敢說,若是任她說下去,恐怕連他今日沒穿內褲的事情也要講出來了!當下忙將她也摟到了自己懷中,與單鈺瑩並排在坐在自己的腿上,乾笑道:「呵呵,心兒啊,什麼時候可以吃晚飯啊?打了這麼久,肚子好餓!」

    被他一言提醒,趙海若忙從他懷中掙了出來,道:「是啊是啊,我的肚子早就餓了!可惜小綠被楚楚姐姐帶回蘇州了,不然的話……」臉上露出嚮往的神色,再要想上幾次的話,恐怕連口水都要到處氾濫了。

    說話之間,又縱到張夢心的身邊,在她的小腹上輕撫一下,道:「心姐姐,我以後要做你的小寶寶的乾娘!」

    單鈺瑩終是抬起了頭來,輕笑道:「海若,你要是這麼喜歡的話,不如自己也生一個!」

    趙海若大顯扭忸之色,雙手捏著衣角,小聲道:「可是,我聽人家說,生小孩子的時候很痛很痛,所以……可是小寶寶真得很好玩,單姐姐,你可一定要生啊!」她自己怕痛,卻老著臉皮讓另外諸女生小孩,以她的臉皮之厚,兀自有些不好意思。

    張夢心輕輕一笑,道:「海若,你現在雖然說怕痛,但等時候到了,你若是沒有寶寶,反倒要急得求送子觀音送你一個寶寶!」

    趙海若大眼睛一眨一眨,顯然不明白張夢心說得意思,正奇怪間,卻有水手過來說晚餐已經準備好了,只等他們入席。這小妮子哇地大叫一聲,身形已是穿了出去。

    諸人都是大感好笑,原本黃羽翔還在為任雨情的事情煩心,被她這麼一攪,卻是心懷大開,拉著單、張兩女,也向後艙走去,走出兩步,突然道:「要不要請那個叫鄭和的炮手一齊來,將敵人第一艘戰艦炸沉,可說全是他的功勞!」

    林綺思微微一怔,便道:「好吧,既然你這麼看得起他,便讓他同我們一起入席吧!」她是公主的身份,自然將與下人同桌吃飯視為對旁人的一種恩賜。轉過頭來,對跑過來的水手吩咐了幾聲。

    諸人行到後艙,只見趙海若早已盤踞了一個大好位子,右手執筷,左手拿勺,正忙得不亦樂乎。還好她總算略有改進,沒有直接用手取拿,張夢心這些天的急訓,算是略有成效了!

    眾人一一入席,在黃羽翔的示意下,卻是將首位給空了出來。過不多時,便聽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一個身形瘦矮,一臉沉穩之色的中年男子已是走了進來。

    眾人除了黃羽翔與林綺思外,都不認識鄭和,想到此人的眼力如此精準,都是對他大為好奇,俱將眼光放到了他的身上。

    雖然見如此多的人都對自己望來,但鄭和的臉上卻是沒有露出半分緊張的神色,向黃、林兩人略一施禮,道:「卑職鄭和,見過公主殿下、統領大人!」

    黃羽翔站起身來,哈哈大笑,道:「鄭兄,你莫要拘禮,來來來,請到這邊坐!」

    鄭和沉聲道:「公主殿下乃是金枝玉葉,在鳳駕面前,卑職豈有與公主殿下並坐的道理,此事萬萬不可!」

    沒想到此人竟然如此拘泥禮節,黃羽翔對林綺思甩了個眼色,後者立刻道:「鄭卿,現在本公主命你坐下,你可要違抗我的命令嗎?」

    「卑職不敢!」鄭和雖然說得惶急,但臉上依舊沉著冷靜。

    「那你還不坐下!」林綺思突然格格一笑,從威嚴十足的皇家風範立刻轉換成嫵媚蕩人的風情,令人一下子無法適從,饒是以李梓新的冷情,兀自露出一絲驚艷的神色。

    黃羽翔正好坐在她的身側,立即將一隻大手從底下伸了過去,在她的大腿上輕輕一捏,小聲道:「你怎得在這種時候用上媚功了,是不是想讓我喝醋嗎?鄭和是個大將之材,你可別毀了他!」

    林綺思吃吃一笑,伸手下去將他作怪的大手握住,道:「我是看這傢伙老是板著張臉,想要看看他的別的表情!你放心,我才用上了三分功力,絕不會讓他神智恍悟,頂多就讓他在這半年裡每天晚上都會夢到我罷了!哎喲,你捏我做什麼?」

    看她媚眼如絲的樣子,黃羽翔不禁心中冒火,伸手在她的玉腿上輕撫起來,感受著她大腿驚人的彈性。

    「咦,這傢伙還真是厲害,連眼皮也沒有跳動一下!」林綺思的聲音中充滿著驚奇。

    黃羽翔停下動作,看向鄭和,卻見這個男人依舊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他不禁一笑,道:「看來,你的媚功也有不管用的時候!」

    「鄭卿,你便坐在那吧!」林綺思指了指空出的首位,轉頭對黃羽翔低聲道,「你不是也沒有被我的媚功所惑嗎?」目光流轉之際,說不出的嫵媚動人。

    鄭和看了看,道:「回稟公主殿下,卑職身份低微,能夠與公主同坐一席,已是卑職莫大的榮幸,哪裡敢坐在主位之上!」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鄭兄,你就不要客氣了!倭寇的第一艘船可是你炸沉的,將我方的士氣激發起來,論功夫,你是第一!哈哈,快請坐!」嘴裡說得熱鬧,但底下的大手也沒有停過,使出自己拿手的挑逗功夫來,倒要看看林綺思能夠忍到什麼時候。

    鄭和雙手連推,道:「哪裡哪裡,卑職豈敢枉自居功!若論今日大戰,當以統領大人居功最大,連沉兩船,實乃上天賜給我大明的神人!公主殿下坐鎮本阜,指揮若定,眾將士又上下一心,方能將倭寇擊敗!」

    想不到這傢伙還這麼會說話,林綺思輕輕一笑,道:「好了,你就不要再推辭,從今日起,你便是錦衣衛的第二個統領!坐下吧,再說下去,菜都被這個小丫頭吃完了!」

    眾人都是微微一笑,鄭和見林綺思已然發話,不敢推辭,便坐上了首位。可是這一番推拒,竟是拒出了一個錦衣衛統領來,還真是大大地划算。

    趙海若正好吃完,將筷勺一丟,抬起頭來,道:「你們在說什麼啊?」拿過旁邊的餐布,在嘴上一抹。

    看著她那副樣子,每個人都是感到心中好笑,張夢心愛憐地將她摟住,道:「海若,我們在說啊,什麼時候幫你找個婆家!」

    趙海若攤攤手,道:「師父不是已經把我許給臭小子了嗎!雖然他很窮,又對我凶巴巴的,不過跟他一起的時候,也算蠻有意思,我就馬馬虎虎,不跟他一般計較了!」

    「爹爹同你說了?」張夢心還道趙海若一直蒙在鼓裡,誰知范糊塗的人卻是他們幾個。

    點點頭,趙海若向鄭和望去,突然她一臉奇怪的表情,對張夢心小聲道:「心姐姐,這傢伙是不是太監啊,怎得一根鬍子都沒有?」

    她的聲音雖輕,但離得近的幾個人卻是聽得清清楚楚,黃羽翔心念一動,想道:莫非鄭和是個天閹?若是如此的話,也能解釋他為什麼能夠抵擋得住綺思的媚功!可是,他的聲音卻不像個太監啊!

    張夢心忙對趙海若使了個眼色,低聲道:「海若,這些話可不能亂說!」

    鄭和卻是爽朗一笑,道:「鄭和原是身有殘疾,乃是事實!鄭和一生最大的心願,乃是駕船出海,巡遊諸國,將我中華的繁榮博大傳遍化外!」

    「哈哈哈」,黃羽翔大笑道,「鄭兄雄心壯志,實是小弟不可企及!來,小弟敬鄭兄一杯!」

    鄭和忙舉杯相迎,道:「統領大人過獎了,卑職只是說說而已,倒讓各位見笑了!」

    黃羽翔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道:「鄭兄,你太謙了,你現在已經是錦衣衛統領了,可不用再卑職卑職的!」只是鄭和雖然自承是個天閹,但嗓音卻是甚是低覺沉,卻不像是個太監!他雖然心中不解,但也不好意思提及人家的傷心事。

    他卻不知,鄭和雖是個天閹,但自幼家境平寒,多吃山中的一種奇怪地瓜。常人若是服食這種地瓜,便會口啞難開,他倒反將原本尖尖的嗓子變得低沉之至。若不是他頜下無須,誰知道他是個天閹呢!

    林綺思卻是笑道:「既然鄭卿有如此大抱負,待到擊敗倭寇,返回京城後,我便同父皇說說,讓你乘著這三艘鐵杉木所製的大船,帶上中原的絲織陶瓷,將中原的繁華帶到海外!」

    鄭和大喜,忙跪下道:「多謝公主殿下成全,卑職感覺不盡!」

    剛才升他官職的時候,也不見他露出欣喜之色,如今卻是跪拜謝禮,當知他確實一心直想遨遊海外。

    史書記載,鄭和曾經七下西洋,若是沒有鐵杉木所製的堅船,又如何能夠萬里奔波,還能平安歸來!若是沒有鄭和精準的眼力,又豈能在海盜橫行的大海上保得了船貨!

    鄭和終究在海上揚我國威,將中華上國的聲名帶到諸國,黃羽翔、林綺思實也是佔了頗多功勞!

    趙海若露出貪婪的神色,笑著對鄭和道:「鄭大哥,你若是去海外的話,可別忘了帶禮物給我!無論是吃得玩得,我都喜歡!我聽別人說,西洋的火槍很是厲害,你便帶幾把給我可好?」

    黃羽翔笑道:「小丫頭,鄭兄要出海的日子還遠著呢,你急什麼?」

    趙海若扁扁嘴,道:「你可真笨,若是現在不將事情給定下來,萬一我忘了該怎麼辦?不行,萬一鄭大哥忘了呢!我去寫張紙條,鄭大哥,你可貼身帶著,可別落下了!」

    見她煞有介事真得要返到張夢心的房中去取筆墨,黃羽翔忙將她拉住,道:「你鄭大哥絕對不會忘了的,是不是,鄭兄!」

    鄭和忙道:「趙小姐既然說了話,卑……我自然會放在心中,絕對不會忘了!」

    後來鄭和初下西洋的時候,倒還真是將這件事情給忘了,害得趙海若暴跳不止,帶了幾個頑劣無比的子女大鬧鄭府!鄭和無奈,只得再下西洋,帶回了諸多新奇的事情。不過,趙海若的幾個子女比他們的母親還要來得貪心好奇,嫌鄭和帶的東西太少,又逼著他再度跑了一趟西洋。若不是鄭和七下西洋後,年歲已老,趙海若的幾女業已長大,說不定還要逼著他再跑一趟。

    正史之中自然不會記載這些事情,也只有像這等稗官野史、民間小說才會紀錄這等史實,鄭和七下西洋的究竟,也唯有黃羽翔一家、與諸位讀者知道而已。

    眾人說說笑笑,這一頓飯自然吃得極是輕鬆愉快。

    「好了,說些正經事吧!」黃羽翔鬆開了拉著趙海若的大手,道,「雖然我們初戰得勝,但倭寇卻也只折損了三艘戰船,尚有與我們大戰的實力!同他們對敵的時候,還是要小心為上!」

    單鈺瑩輕哼一聲,道:「我們還是趕緊靠岸,將這位大皇子趕下船上再說!有他在這裡的話,便要同我們作對!」她說這番話自然有她的私心,若是朱高熾留在此處,便是打贏了倭寇,朝廷自然也是把功勞全部記在他的頭上,黃羽翔便要退居二線!她盼望黃羽翔封個萬戶候,再來風風光光地迎娶自己,自然不希望朱高熾過來搗亂!

    林綺思點點頭,道:「嗯,大皇兄也忒可惡了!舵手說,明天午後便能駛回潮州府,我們先把他扔下去再說!」

    趙海若嘻嘻笑笑,拍手道:「好啊好啊,我來替你扔好了!」

    「你啊,給我老老實實地待在船艙裡,什麼事情都不要做!」黃羽翔忙將災難制止於萌芽狀態,若是讓這妮子對付朱高熾的話,她可不會管別人是什麼身份,不將對方折騰個夠的話,她是絕不會罷手的。

    趙海若將小嘴恨恨地一嘟,道:「還沒將我娶過門就對我管東管西的!哼,我要對師父說,我不要嫁給你了!」

    「小丫頭!」見她頗有造反的趨勢,黃羽翔忙將她拉了起來,直向自己所住的地方走去,道,「女孩子就是潑出去的水,哪有收回來的道理!你啊,這輩子是跟我跟定了!」

    趙海若任他拉扯,笑道:「你說說看,嫁給你有什麼好處?沒有好處的事情我可不幹?」聲音漸低,兩人已是去得極遠。

    單鈺瑩與張夢心對看一眼,紛紛道:「哎,吃得好飽啊,我們也該下去休息了!綺思,你要同我們一塊下去嗎?」

    林綺思連半分猶豫都沒有便點了點頭,道:「白天忙得太緊,我都有些頭暈了,正想下去睡一會!」

    三女手牽手,轉眼間便走到無影無蹤。

    「好色無義的傢伙!」駱三元低罵一聲,道:「好在我們還有劉兄、李兄弟……咦,李兄弟,你去哪?媽的,又多了一個重色輕友的傢伙!」

    劉恆微微一笑,道:「駱兄,若是你看得眼熱,不妨也去找一房媳婦!」

    駱三元哈哈大笑,道:「我一身馬臭,有哪個女子會喜歡上這種人!哈哈,劉兄的年紀也不輕了,你那番話,也同樣適合你自己!」

    劉恆的眼中爆閃出一道精芒,道:「我一心只想追隨著師父的腳印,將師們的榮譽發揚光大!師尊名垂天下,又膝下無子,我要繼承他的道統,絕不能墜了師父的聲名!」

    駱三元將酒杯舉起,道:「好!我就祝劉兄能夠一切如願!」

    劉恆舉杯相迎,笑道:「我也祝駱兄能夠早日遇上一個紅顏知己,結束這羨慕人的悲慘人生!」

    駱三元哈哈大笑,向陳天劫道:「陳老伯,你有什麼心願嗎?」

    陳天劫對他飛過一道凌厲的眼神,立時讓駱三元乖乖地閉上了嘴巴,看來惡人果然要惡人來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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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第十一章 暴風聚雨

    「喂,你們幾個把被子都捲走了,那讓我睡什麼?」黃羽翔見四女嘻嘻哈哈地瓜分僅有的幾條被單,不禁抱怨起來。

    船艙之中自然沒有如此大的床能夠容得下五人,四女便在地上搭了個地鋪,鋪了好些被子、毯子,原本四人都頗有內功根底,自然不會凍著,況且林綺思出手,自然不會小氣,這些被毯都是宮中的上好之物,又柔又暖,躺在上面端得舒服。

    四女脫去外衣,都是擠到了被中,靠坐在艙板上,也不知在些說什麼,都是低笑連連的樣子。她們四人,單鈺瑩與趙海若坐在最中間,另外兩女則分坐兩邊。四女都是難得的美人胚子,並坐一排,當真是說不出的美麗誘人。

    黃羽翔看得眼熱,雙腳一甩,將鞋子脫去,硬是擠到了單鈺瑩與趙海若中間,道:「有什麼好事,怎得不說給你們的好夫君聽聽!」

    趙海若一個「鯉魚挺身」,雙腳抬起,踢在了他的臀部之上,笑道:「臭小子,出了一身臭汗,沒有洗澡就往這裡鑽,臭都臭死了!」

    黃羽翔沒有提防,而這妮子的手腳也太快了些,竟是被她硬生生地踢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對面的艙板上。其餘三女一見,都是格格格地笑了起來。

    單鈺瑩將趙海若摟著,笑道:「海若,你真是好樣的!我幾次都想教訓這小子一下,都是沒有機會出手!」

    張夢心嘻嘻一笑,道:「怕不是沒有機會,而是捨不得吧?」

    林綺思也隨聲附和道:「是啊是啊,鈺瑩最是嘴硬心軟,標準的刀子嘴豆腐心!」

    趙海若沖單鈺瑩的嘴巴一陣打量,猶豫地道:「哪裡像刀子來著?」

    黃羽翔摸著屁股走了過來,呲牙咧嘴地道:「小丫頭,你想謀殺親夫啊,下手這麼重!」

    趙海若擺擺手,道:「若是連我都不贏,你怎麼能當我的夫婿呢!不行,我要告訴師父,將你給休了!」

    黃羽翔再次擠到了單、趙兩女的中間,可能兩女看在他吃痛非小的份上,這次都沒有難為於他,讓他坐了進去。他雙手伸出,將身邊的兩個美人都摟到了懷中,笑道:「咱們黃家可不行休妻這一套!只要你嫁給我為妻,這輩子就是我黃家的人了,雷打不變,就是天王老子也改不了!」

    趙海若格格格地笑個不停,道:「不是休妻,是我要休夫!心姐姐,你看我還這麼小,怎麼能嫁人呢?不行不行,我還沒有玩夠呢,才不要嫁人呢!」

    嘴裡說著不要,但雙眼卻是水汪汪地向黃羽翔瞟個不停,右手伸到被中,在黃羽翔的大腿上輕輕爬動起來。

    這個妮子!黃羽翔狂嚥一口口水,趙海若平時看來雖滿是小孩子的脾性,但如今雙眼含媚的樣子,真個是份外的蕩人,勾人魂魄之處,比之林綺思的媚功竟也不會遜色多少!

    「格格格」,嫵媚撩人的樣子才持續了一會,趙海若便大聲笑了起來,道,「心姐姐,你看,要勾引這個臭小子多麼容易,你還要我練呢!」

    黃羽翔一怔,向旁邊的張夢心看去,道:「心兒,這是怎麼回事?」

    張夢心羞紅著臉,將被子往頭上一蒙,已是捲縮成了一尾醉蝦。

    原來她怕黃羽翔閨中妻子太多,趙海若又一派天真,恐會得不到黃羽翔的「寵愛」,但一直教她如何才能挑逗黃羽翔,明明千叮囑萬吩咐這丫頭絕不能將此事說不出來,誰知這小丫頭還是嘴巴太快,藏不住秘密,終是漏了口風。

    黃羽翔搖搖頭,心想自己的這幾個妻子看起來都古古怪怪的,每一個又是聰明絕頂之人,自己向來懶得用腦,遇上這幾個嬌妻,自然老是吃虧。

    在趙海若的臉上輕捏一記,黃羽翔笑道:「看不出這小丫頭還真是聰明,學什麼都是像模像樣的!」

    趙海若打了個呵欠,道:「那是自然了,你以為我是你嗎,笨得跟狗熊一般!對了,臭小子,你答應陪我回家同小灰小熊一塊玩的,你可不要忘了啊!」

    倚在黃羽翔的肩上,星眸已是半瞇半張,滿是睡眼朦朧之意。

    黃羽翔輕輕點了點頭,道:「好,你放心,蕩平倭寇之後,我便到聽風閣將你和心兒都迎娶過來!」轉頭對單鈺瑩道,「還有我的寶貝瑩兒,若是你爹爹不肯的話,我便抬出錦衣衛統領的帽子,天天都上你家給他添些亂子,看他敢不把你許配給我!我還要跑一趟川中,將楚楚的母親接到蘇州。真真那裡卻是最好說話,不會遇上什麼難題。不過,雨情的話……該怎麼才能讓這些老姑婆將雨情許給我呢?」

    「花心大蘿蔔!」單鈺瑩低聲罵道,「為什麼要到蘇州呢,住在杭州不好嗎?」雖說出嫁從夫,但離娘家近些的話,萬一吃了什麼虧,也可以找娘家人來助陣。

    黃羽翔卻是不知道女子的心思,道:「駱馬癡在蘇州給我們購了一塊地皮,已經開始興建起來,還起了個名字叫……拙政園什麼的!那園子大得緊,好像有六十多畝地,這傢伙來得時候,整個園子已經蓋得差不多了,等我們回去的時候,便可以住進去了!」

    張夢心從被中鑽了出來,輕輕點了下頭,道:「灌園鬻蔬,以供朝夕之膳,是亦拙者之為政。」

    黃羽翔一怔,道:「心兒,你在說些什麼啊?」

    「格格,臭小子這麼一問,便把自己的底細給掀了出來!」林綺思笑道,「夢心說得是晉時文人潘岳的《閒居賦》,駱馬癡起『拙政園』的名字,恐怕便是出自此處吧!」

    黃羽翔這才恍悟過來,撓撓頭皮,裝出凶神惡煞的樣子,道:「你們的夫君便是這個一個市井粗人,怎麼著,害怕了吧?」

    眾女都是嘻嘻哈哈地笑個不停,只趙海若已經半睡半醒,喃喃道:「拙政園……拙政園……」

    黃羽翔一家以後雖然搬入了拙政園,奈何趙海若天生是個破壞狂,待到有了子女之後,趙氏傳人的破壞力更是得到了極大的加強,整日個便是拆牆炸房,將周圍的鄉鄰攪得不勝其苦,終是聯名上門,哀求他們一家搬走!

    黃羽翔與幾個妻子自己身受其若,自是體諒鄉鄰的苦處,稍一商量之後,終是搬離了蘇州城。而拙政園,這座蘇州史上最富盛名的園林終是保存了下來!今世之人能夠到蘇州遊覽拙政園,實是托了黃羽翔原先那些鄉鄰的福,不然的話,這座美麗的園林遲早會毀在趙海若的手上!

    [***]

    「皇兄,你此去一路保重,小妹便不送你了!」林綺思巧笑嫣然,若是不知曉她為人的話,還道她真得在殷殷叮囑自己的兄長。

    「呵呵,皇妹也要小心為上,可別讓倭寇傷了你的花容月貌!」朱高熾也笑得熱情之至。

    林綺思毫不為杵,道:「皇兄請放心,小妹定然凱旋歸來,不會讓皇兄失望的!此際天色不早,皇兄還是趕緊上路,否則的話,又要拖上一天了!」

    黃羽翔一行三天前便到了潮州府所設的水師基地,依著眾女的意思,便要立刻趕這傢伙上路。但朱高熾托辭飛龍四衛受傷不輕,若是就此上路的話,恐怕便要一命嗚乎了!黃羽翔等自也不好攆人,只好又讓他待了幾天。

    朱高熾爽朗一笑,道:「那好,孤王便在京城等待各位的好消息!」

    飛龍四衛中除了馮難敵因是斷了肋骨,一時半會之間好不了之外,其餘三人俱只是內傷,有大內聖藥的調養,這幾天的功夫,傷勢已經恢復了好多,至少已能自己行路。他們五人外加上一支千餘人軍隊,終是緩緩向外行去,馬蹄揚起,帶起了漫天的灰塵。等到灰塵散盡,他們一行人也消失了眾人的視野中。

    「呵呵,總算將這個礙手礙腳的傢伙給甩掉了!」單鈺瑩輕舒一下懶腰,道,「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既然有兩個智囊在,她才懶得動腦筋!

    趙海若將袖子卷卷,挑眉道:「單姐姐,要去打架嗎?我幫你!」

    黃羽翔將趙海若摟到懷中,道:「小丫頭,一天到晚只知道惹事生非,真是想不通你活到現在,身上居然一點傷都沒有!」向眾人道,「我們還是依照原計劃行事,先到營中,看看海圖再說。」

    眾人都是應了一聲,紛紛回到了主帥所處的營房。

    黃羽翔攤開海圖,指著海圖上的幾座沿海島嶼道:「我們原先就計劃找到倭寇的老巢,將他們的大本營先行摧毀,若是他們尚有艦隻派在外面,我們便守株待兔,等到他們回來時候,將他們一網打盡!」

    林綺思嘻嘻一笑,道:「臭小子,你的鬼主意雖然有幾分道理,不過這張海圖並不是十分得精確,可能倭寇所處的島嶼根本就不在這張海圖上,那我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若是這樣的話,我們便分兵出動,將這片海域搜索一遍!倭寇當日出現,顯然是早有準備,否則的話,他們共只有十二艘戰艦,絕不會為了一次打劫就出動了十艘,他們的基地定然便在那片海域!」黃羽翔想了想,這才說道。

    林綺思微微點一下頭,道:「臭小子倒還有幾分小聰明,不過,若是我們兵力分散的話,萬一遇到倭寇,豈不是要陷於重圍了!」

    張夢心道:「這倒無妨!我們只用原先的三艘戰船搜索那一帶,若是發現了倭寇的某地,便立刻退回這裡,領大隊人前去掃蕩!若是中途遇上敵人的話,敵人數量不多,便將他們消滅;若是敵眾我寡,便且戰且逃,再以煙火聯絡!以我們這三艘戰船的性能速度,要從敵人的包圍中脫困的話,還是易如反掌!」

    黃羽翔雙掌一擊,道:「心兒說得大有道理,綺思,你看如何?」

    林綺思微微一笑,道:「既然夢心都說可行,我自然沒有什麼異議!」

    黃羽翔向眾人看了一眼,道:「大家覺得如何?」

    劉恆道:「這倒可以試試!若是不找到敵人的基敵,便無法將他們根除,我們便要一直耗在這裡,那便要錯過蒙古、高麗聯軍扣關的大事了!」

    「哈哈」,駱三元大笑道,「大哥,這回讓我們哥倆聯手殺敵吧!」

    黃羽翔揮揮手,道:「那可不能如你所願!我們這三艘戰船上,都要安插幾個高手以應萬一,你就和陳前輩待在『滄月號』上吧!」因是小敗倭寇,眾人都是興奮地給三艘戰艦起名字,便有了現在的滄月號、玄英號和傲天號!傲天號乃是主船,因是紀念黃羽翔以傲天劍連毀敵人兩艘戰艦,特意起了這個名字。

    「李兄弟和赤蓮香姑娘、劉兄便待在玄英號上,我們幾個則留在傲天號上!」黃羽翔久經沙場,自然有股懾人心神的威嚴,一番話吩咐來,眾人都是凜遵不已。

    見眾人都是沒有異議,黃羽翔微微點一下頭,道:「好了,今天是我們最後一天留在陸地上了,明日開始便要遠赴海上,直到掃平倭寇!不過,若是一直找不到倭寇的基地,便以一個月為期限,定要回轉這裡!免得倭寇乘我們不在,又到別處騷擾!」

    眾人都是紛轉出,至於留在陸地上的最後一天都會幹出什麼事來,自然是五花八門無所不有,但趙大姑娘唯一的嗜好便是吃!見眾人都走了出去,也蹦蹦跳跳哼唱著跟在眾人後面。

    黃羽翔也不用看她,右手伸出,已是將她的纖手拉住,道:「海若,你上哪去?」

    趙海若回過頭來看他一眼,突然笑道:「臭小子,難道你也想好好地吃上一頓嗎?來,我們到廚房去,吃他個痛快!」

    黃羽翔搖了搖頭,道:「既然馬上便要遠赴海上了,難道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做些更加有意義的事情嗎?」

    趙海若一怔,將雙眼睜得大大地,看著黃羽翔,道:「什麼更加有意義的事情?」

    黃羽翔哈哈一笑,剛想說話,卻被張夢心伸手掩住了嘴巴,後者嗔道:「海若,大哥會有什麼好話說,定然都是些下流不堪的念頭!你快去吃吧,免得明天老是抱怨!」

    趙海若嘻嘻一笑,轉過身已是出了營房。

    黃羽翔回身一摟,將張夢心抱在懷中,佯怒道:「好你個心兒,竟然敢說你夫君的不是?」

    單鈺瑩雙手插腰,道:「怎麼著,你想怎麼樣?」

    林綺思微微一笑,同單鈺瑩並肩站在一塊,也是同樣地雙手插腰,將豐挺的臀部完全浮凸出來,嬌聲道:「怎麼著,你想怎麼樣!」

    同樣一個動作、一句話,但由這兩個女人表現出來卻是完全不同的味道,黃羽翔暗呼厲害,低頭對張夢心道:「海若老是這麼吃,怎麼就不見她長胖啊?」

    張夢心嘻嘻一笑,道:「誰說海若不胖!她小的時候是個十足的小胖妞,好可愛好可愛的!不過到她十三歲的時候,雖然吃得東西還是不肯減少,但這妮子卻越來越是好動,沒隔幾年,便成現在這副樣子了!」

    想不到趙海若小時候還是個小肥妞,餘下三人想像著趙海若胖乎乎的樣子,嘴角都是流露出幾分淡淡的微笑。

    見林綺思流露出的嫵媚味道越來越濃,黃羽翔忙牽了張夢心的纖手,道:「來來來,我們不要去管別人了,還是乘著還在陸地上,多做些有意義的事情!雖然說在船上晃蕩,別有一番滋味,但終沒有腳踏實地的紮實感!」

    「呸!」三女都是向他齊齊嬌啐,黃羽翔哈哈大笑,拉著張夢心已是出了營房,餘下兩女互看一眼,也是追了出去。

    [***]

    紅艷艷的驕陽已是升起了老高,黃羽翔趴在後艙的甲板上,又恢復了以前的懶洋洋的蟲樣,任陽光灑滿了他的全身。

    「臭小子!」趙海若一個縱身,高高躍起之後,猛然落了下來,正好坐在黃羽翔的屁股上。

    「哎喲!」黃羽翔立刻彈身而起,雙手捂著下身,叫道,「小丫頭,你瘋了,想害死我啊!」

    趙海若現出委屈的樣子,道:「我好心拿些東西給你吃,你卻是這樣待我!哼,虧我昨天還特意幫你留了些菜,你倒是一點也不領情!」她的左手果然拎著一個油布包的東西。

    想不到這妮子也有溫柔體貼的時候,黃羽翔心中大感安慰,道:「好了,小丫頭,算我錯怪你了,我向你道歉!」搶下她手中提著的東西,拆開來一看,果然是只燒雞。

    既然玉人深情,黃羽翔正好肚子也有些餓了,自然沒有不吃的道理,撕下一隻雞腿,已是嚼了起來,口齒不清地對趙海若道:「海若,你要不要也來上一些?」

    趙海若低著個頭撫弄衣角,似是仍在生氣,看都不看他一眼。

    黃羽翔知道她氣量甚大,便是生氣,也只是一會,絕不會持久。當下便不理她,一番狼吞虎嚥,已是將整只燒雞吃得只剩下一堆雞骨了!他滿足地吐了口氣,道:「潮州水師裡的那個廚師水平還真是棒,若不是他不慣船上顛簸,定要將他也一同帶來!想想每天都要吃錢大廚的菜,還真是讓人難過!咦,小丫頭,你怎麼了?」

    原本低著個頭似是在生悶氣的趙海若突然俏肩一陣聳動,接著便是整個身軀也在抖動不已。她抬起頭來,春花般的俏臉上哪有受委屈的樣子,反倒掛上了一副奸計得逞的賊笑。

    「哈哈哈」,趙海若終是憋不住了,倒在地上大笑起來。

    黃羽翔悚然大驚,急問道:「小丫頭,你、你該不會是在那只燒雞裡做了什麼手腳吧?」

    趙海若笑得站都站不起來,索性便盤膝坐在地上,俏臉羞紅著道:「其實也沒有什麼了,你用不著這麼誇獎我!」她突然雙手一拍,已是從地上彈了起來,道,「我怕味道不夠好,所以加了些我特意帶過來的藥,像是瀉藥、肚子痛藥、麻癢癢藥……你放心,這些都是怪老頭給我的東西,絕不會害死人的!嘻嘻,你用不著這麼看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趙海若,你給我記住!」黃羽翔大吼一聲,「咕」,肚子之中卻是已經有了反應!想當初,便是以張華庭的神通,兀自在冬天下的藥力之下連瀉三天,「抱樸長生功」再神妙,終是不能包治百病!他一臉痛苦的表情,雙手捂著肚子,道:「小丫頭,我哪裡得罪你了,你犯得著這麼對付我嗎?」

    趙海若輕哼一聲,道:「我最恨別人說我是小肥妞,你這個臭小子居然在背後這麼罵我,豈能饒你!」

    黃羽翔此時已是忍耐不住,直往艙中走去,邊走邊道:「小丫頭,又不是我說你是小肥妞,這件事情可是心兒提起的!冤有頭,債有主,你怎麼就來對付我一個人啊!」

    「哼,若不是你問起,心姐姐怎麼會說呢!都怪你不好!」趙海若緊緊地跟在黃羽翔的身後,氣鼓鼓地道,「這三天我都要跟著你,看你是怎麼受罪的!」

    最毒婦人心!黃羽翔總算對這句話有了徹底的覺悟,不過由此可見,女子對美貌有著天生的追求,以趙海若這種心性,兀自會將身體練得苗條,又痛恨別人提她當年的樣子,當可想見一斑了。

    接下來的這幾天,黃羽翔自然是在極度的痛苦之中度過,別說在晚上與眾女顛鳳倒鸞,能平平安安睡上一個時辰便已經是極大的奢侈了,隔三差五的便往船中的廁所奔去。船上男人的廁所乃是公用的,黃羽翔光顧廁所得如此頻繁,自然會與神機營軍士大起衝突,於是在眾神機營軍士的眼中,黃羽翔除了英勇神武之外,還多了一項惡習:搶廁所!常常連他們褲子都沒有穿好的時候,便被他拎了出去。

    「趙海若,你這個臭小娘,待老子好了之後,非要將你狠狠發壓在身下,先這麼一下,再這麼一下,哼哼,哼哼哼!哎喲!」黃羽翔仍是趴在甲板上,仍是懶洋洋地曬著太陽,只是受了這三天的苦,連身體似也瘦了些。他手中比劃得太過用力,將飽受創傷的下身某一部分牽動得太過厲害,止不住地一陣大痛。

    林綺思格格嬌笑,道:「臭小子,吃了這麼多的苦頭,還是不知悔改!小心海若下次給你下些女人散,讓你做女人算了!」

    張夢心也忍俊不禁,笑道:「不過,海若也太狠了些,把大哥整得這麼慘!大哥,你快向海若道個歉,不然的話,我們也幫不了你!」

    摸了摸屁股,黃羽翔一張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掙扎著站了起來,道:「這麼狠毒的女人,我可不要娶她了!」

    單鈺瑩扁扁嘴,道:「光知道嘴裡說得這得凶,可要是看到漂亮女子的時候,便是人家刺了你一劍,恐怕還是立刻便丟在腦後!」

    「我有你說得那麼差嗎?」黃羽翔靠在甲板上,道,「喲,起風了,一下子便這麼大了!」

    他們出港後,來到當日與倭寇交戰的地方,便同駱三元他們分開,各向一個海域駛去,只是這三天來,雖然搜過了五六個小島,但卻是沒有半分倭寇的蹤跡。

    這三天裡,倒是天天風和日麗,沒有給他們搜查再添上難度。只是剛剛才艷陽高掛的天氣,此時已是海風呼嘯,不復原先的平和。

    「你們看!」黃羽翔指著遠方道,「那一片是什麼?」

    三女都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林綺思與張夢心內力遠遜,目力不及,單鈺瑩卻是看得清清楚楚,道:「好像是一片黑雲!」

    「黑雲!」張夢心與林綺思齊聲嬌呼起來,適正此時,一名兵士突然跑上甲板,跪稟道:「報統領大人,海上起了大風,另外烏雲飄來,估計會下暴雨,是否停帆以待風雨停止!」

    林綺思當機立斷,道:「立刻停止前進,將風帆降下!」

    見她如此慎重,黃羽翔不禁奇問道:「怎麼了,不就是下場雨嗎,幹嘛這麼大驚小怪的?」

    張夢心苦笑一下,道:「大哥,你從未到過海上,不知道這海上風雨的厲害,浪頭之大,便是這種戰艦,也能一下子翻沉!若是不降下風帆的話,吃力更大,極容易船翻人沉!」

    說話之間,烏雲已經飄到了戰船的左近,剛才還明朗的天空頓時變得漆黑一片,幾可說伸手不見五指。呼呼的海風吹得風帆獵獵作響,激浪拍打之下,船身發出瑟瑟的呻吟聲!

    「啊!」一聲慘呼,爬到桅桿上欲將風帆降下的一名水手,吃不住海風的大力,竟是被憑空捲了起來,一轉眼便飛得無影無蹤。轟轟的雷鳴聲隱隱傳來,海上的暴風雨即將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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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卷  第十二章 風浪終平


    天上的雲,海上的風,少女的心,這是世上最是變幻莫測的東西。轉眼的功夫,明和日麗的天空便成為一團漆黑,狂嘯的海風似要將大船一下子撕裂,顫抖的船身讓每一個人都感到了心驚肉跳!

    「大哥,快將帆降下來!」張夢心也顧不得保持淑女的文雅,將嗓門提到最高,使勁叫道。

    船帆面積大,在海風的吹拂之下,幾有將整艘船都掀倒的樣子。船身在風力的作用力,不停地轉著圈子,將甲板上的幾人打得東倒西歪!

    「心兒、綺思,你們快進艙內!瑩兒,你到處看看,將外面的人全部弄到裡邊去!」黃羽翔運起內力,雖然海風呼嘯,但他的聲音卻是讓眾人清晰可聞!

    強勁的風力,再加上船身的巨晃,黃羽翔卻也不敢向桅桿處一躍而去,若是如此做得的話,恐怕自個人兒先要被捲到海上去了。他氣貫全身,使出千斤墜的功夫,一步步向目標走去。

    只是大自然的力量卻非凡人所能抵抗,饒是以鐵杉木的堅硬,在這等大力狂打之下,也是發出格格的聲音,指不定什麼時候會被折斷!黃羽翔雖然心急如焚,但腳底下仍是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疏忽大意!

    「啊——」連續幾聲叫喊聲中,原來搶到桅桿旁,欲將船帆降下來的水手,早已經無力將船帆解下,只是死命地雙手抱緊桅桿,身體已經被海風吹得飄浮起來!但海風實在太過強大,他們才支持了一會,便再也抓不住桅桿,被狂暴的巨風捲到了漆黑一片的海上。

    傲天劍猛然出鞘,寒光閃動之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重重地擊在桅桿之上!黃羽翔大喝一聲,情勢危急,已經容不得他慢慢將船帆降下,在「浩然一劍」之下,縱使以鐵杉木所製的桅桿,兀自被一劍削斷!

    「呼——」倒落下來的桅桿還沒有落到船上,便被強勁的海風捲起,向左側的甲板上狂撞而出。那邊正好有個水手正雙手扶著船沿,死死地與巨風相抗,當下頓時被桅桿撞個正著!還沒有等他發出慘叫的聲音,巨大的力道已將他抓住的船沿撞得粉碎,連著他的屍體、片片碎木、橫飛的桅桿一起飛到了海面之上。

    「娘的!」黃羽翔大罵一聲,將傲天劍用力插到了甲板上,心中暗恨不止。一條生命因己而亡,實是讓他自責不已。但以目前的形勢,實是容不得他多做它想,罵聲過後,已是將傲天劍收了起來,一步步向還滯留在甲板上,無法回轉到艙內的水手、兵士行去。

    好在沒有了船帆,船身受到的力道卻也減少了大半,雖然仍是顛簸不定,但比起剛才的直打轉來,還是好上了許多。至於沒有了風帆,怎樣才能在茫茫的大海上求生,那就是以後的事了,若是眼前的性命都保不住,又豈能說到以後的事!

    「匡當!」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熾白的閃電橫飛中,瓢潑般的大雨終是傾洩而下。雨點彷彿經過內家高手以上乘內力催發,打在人的身上,竟是出奇的疼痛。有幾個水手便是因為吃受不住這種痛楚,而鬆開了雙手,立時被捲得失去了蹤跡。

    好在黃羽翔和單鈺瑩紛紛出動,再加上趙海若也終是趕來,合三人之力,還是將尚留在甲板上的十來個人員全部救回了艙中。

    「轟轟」,在天地的肆意咆哮中,人類只是危不足道的一隻螞蟻,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用雙手抱頭,期待著這場暴風雨的過去!

    「娘的,賊老天!你瞎了眼,分不清好人壞人嗎!你要有眼睛的話,便睜開來看看,有雷便要向那些倭寇的頭上劈去!做好人尚且要受到如此惡報,那老子若是大難不死,便要做個大惡人,有種你便來劈我!」黃羽翔心中擔了一條人命,又見諸女緊緊抱成一團,個個臉色煞白的樣子,心中不禁大痛,但此時此際,卻也只能這樣子咒罵老天爺幾句而已。

    「匡」,熾白的電流彷彿亂舞的銀蛇,將船艙一下子映得纖毫可見。每一個人的臉色都是煞白無比,在這等天地神威的面前,任憑一個人的武功有多高強,還是沒有絲毫用武之地!

    單鈺瑩諸女平時雖然個個都是凶神惡煞,但到這等危急關頭,終是露出了女子固有的柔弱,都是擠成了一團,任憑嬌軀在天地狂嘯中瑟瑟發抖!

    「轟」,一個巨浪拍打在船身上,將眾人的身體都是憑空打起來,向船板上撞去。

    「娘的娘的娘的!」黃羽翔連連咒罵,終是走到了四女跟前,雙手極盡可能地伸長,將四女都是抱在了其中。

    林綺思雖然不若其他三女都到了黑夜便可視物的程度,但對黃羽翔的體味卻是極其熟悉,雖然船中一片漆黑,看不到他的樣子,但卻從他的體味將他給認了出來,便任憑他抱住。

    感受到四女無一例外地嬌軀發顫,黃羽翔大是心痛,只是將四女緊緊摟住,用自己的體溫、用自己的擁抱來消減四女幾分害怕恐懼的感覺。

    「大哥,我們會不會死啊?」張夢心的聲音都在瑟瑟發抖,上下牙齒不停地打顫,「我還沒有和大哥成親,我還沒有為大哥生下子息,我還要與大哥一起生活十年、一百年、一生一世,我不想這麼快就死!」

    「傻子,有我在,你怎麼會死呢?」黃羽翔將下額抵在張夢心的秀髮上,道,「我們都不會死,老天爺不是會保佑好人的嗎,我們哪可能這麼容易就死了!」

    「你剛才還在罵老天爺呢,他怎麼可能還會幫你!」趙海若發顫的嬌軀在被他抱住之後,便停止了抖動,這當兒俏臉之上已經恢復了幾分血色。

    「彭!」老天爺似是在回應趙海若的話,一個更為強烈的大浪撲來,重重地打在船身之上,在「喲」地一聲中,船中所有人都被甩得到處亂撞!若不是這艘船乃是用鐵杉木所製,火炮都難傷毀,早就在前幾波大浪中便碎成了一片!

    「格格格」,小丫頭反倒笑了起來,雙手抓著黃羽翔的衣襟,道,「你看,老天爺也不肯幫你你!都怪你,誰叫你在背地裡罵我,所以老天爺才會懲罰你!」

    「匡啷!」驚雷一個比一個還要來得赫人,「滋滋」的電流橫飛中,甲板上已經有好些東西被電流轟得炸成了片片碎碎!

    饒是趙海若膽氣大增,也不禁傻了眼,再也說不出話來!

    船身沒有一刻停止過巨晃,眾人一直處於東倒西歪的狀態,實是每一刻都處在覆沉邊緣,狂暴的雨點「辟哩啪啦」地打在船頂,如同炒豆子一般,直似有將船頂擊穿的趨勢!

    狂雨捲著暴雨,挾著從海中帶起的浪花,從破開的艙門中狂湧而入,將所有人都是打得濕淋淋的一片。海中風大,時已近十一月,正是寒風大起的時候,吹在身上,每個人都是瑟瑟發抖起來。

    單鈺瑩微微張開「紅日照天下」大法,將五人的衣服在瞬間烘乾。從她烘乾衣物,卻不讓衣服出現焦跡,便可推知她的內力操控已是收發同心,如臂使指般得心應手。

    「臭小子,若是有下輩子,我可要比她們先遇到你!你說說看,你到底喜不喜歡我?」林綺思死死地摟著黃羽翔,若不是竭盡力氣大叫,恐怕連近在咫處的黃羽翔也聽不到。

    「我的大小姐,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便是乞求這艘船不會被掀沉了!你說,我幹嘛不摟著別人,就抱著你們四個呢,我的心意你們還不懂嗎?」黃羽翔的中氣遠為充足,說起來也沒有十分地吃力。

    單鈺瑩與黃羽翔已經經歷了好幾次生死大變,早就習以為常,與黃羽翔也心意相通,實是不必再用言語來表達。她只是緊緊地摟住黃羽翔的腰身,將頭貼在他的胸膛上。

    「你不摟著別人,那是因為他們都是男的啊!」趙海若雖然被驚雷嚇得一愣一愣地,但該說話的時候還是一句都不肯少說。

    黃羽翔見這妮子在這份上還同自己胡攪蠻纏,將頭頸微轉,已是在趙海若昂起的小嘴上用力吻了下去。

    在這種生死關頭,人的情慾反倒更容易被點燃起來,趙海若悶哼一聲,嬌軀在一瞬間變得火熱,貝齒輕啟,已是用力反吻回去。

    受到她的感染,其餘三女的呼吸都有些粗重起來,黃羽翔抬起頭來,在三女的唇上一一吻過,道:「都給我沉思靜神,腦子裡什麼都不要想,只要用力抱著我就行了!便是真得船翻了,我們也要在一起,與老天爺再抗抗,看他能不能整死我們!」

    「大哥,這是不是都是我的錯?冬前輩說過,天妒紅顏,若是一個人太完美了,便要遭到天遣!自古美人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都是我連累了大家!」張夢心低低抽泣道。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傻心兒,你都在胡說些什麼!我的心兒固然美,但尚有雨情,你還不會武功,她可是問劍心閣的傳人,說起來,怎都比你還要受到老天爺的嫉妒,如果老天爺真得要將你們收回天上的話,也應該先找雨情啊!」

    在她額頭上輕吻一下,黃羽翔復道:「好了,大家都不要再說話了!我們要盡可能地保留體力,若是真個遇上不幸的話,也要有力氣逃命!」

    四女都是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暴風狂雨似是永無止歇的意思,一波波捲湧直劈,兩百多人便都在這一艘孤船中,無助地聽任老天爺的安排!

    隨著巨浪的拍打,艙中的諸人都被一一彈飛起來,不停地向著周圍的船板上撞去,才不過一柱的時間,便已經有好些人被撞得腳斷手折,頭破血流,慘叫聲、呼痛聲在外界的轟鳴巨響中,才一響起便被湮沒不可聽聞!

    雖然沒有了風帆,但在海風的狂捲之中,船身還是以極高的速度在海上飄行著,比之船身完好之時,兀自還要快上許多。

    在不停地顛簸之中,終是有些人吃受不住,在劇烈的撞擊中昏迷過去。

    黃羽翔早就張開了護身真氣,將五人全部護在了其中,雖然被不停地撞擊,但卻是絲毫也沒有傷到。只是其餘諸人不比他們五個,都是被撞得慘不忍睹。

    縱使暴風雨再猛烈,船身再如何顛簸,只要躺在心上人的懷中,這裡便是世上最最平靜的避風港!聞著黃羽翔強烈的男子氣息,四女都在心中升起了一股平和的感覺,只覺外界突然變得一片平靜,僅剩下他們五人緊緊地摟在一起,直到天荒地老!

    不知不覺之間,四女都覺眼皮沉重,在黃羽翔的懷中慢慢睡著。

    暴橫的風雨持續了幾有一個時辰,這才緩緩收歇,風浪都小了好多,但勢頭依然還是很大。不過,剛才那麼大的巨浪都沒有將船身打沉,以後便沒有這種危險了!

    眾人被摔打了一個時辰,都已是意志昏沉,大多數人早就昏迷過去。雖然船身不再巨晃,只是時不時地輕晃幾下,但眾人都是沒有精力再爬起來,在艙中躺成了一片。

    黃羽翔終是喘了一口粗氣,低聲道:「心兒、瑩兒、海若、綺思,我們脫險了!呵呵,老天爺終還是開眼了!」

    等了良久,兀自不見四女回答,黃羽翔心中微慌,忙向四女看去,只見四女雖然將他抓得緊緊的,但卻都已經沉沉睡了過去。他剛才全心全意地抱著四女,根本就無暇理會旁的事情,到此刻方發現原來她們竟然已經睡著了。

    他心中大松,上身一歪,也是躺倒在船板之上。四個女子齊齊壓倒在他的身上。黃羽翔鬆開雙手,連喘了幾口粗氣,雙眼瞪著艙頂,劫後餘生的輕鬆感頓時籠罩了全身,不知不覺間,也是眼皮沉重,慢慢睡去。

    茫茫大海之中,這一艘孤船在狂風的推進之中,向未知的方向快速駛進。

    也不知過了多久,只覺船身一陣巨顫,將黃羽翔從沉睡中驚醒過來,他緩緩張開了雙眼,伸手揉揉眼睛,一骨碌爬了起來,突然動作一停,想道:「瑩兒她們呢?」入睡前她們明明都趴在自己的胸膛上,怎得都沒有了蹤跡。

    他雙眼一瞥,向四周看看,終是笑了出來。原來單鈺瑩與張夢心都滾到了左邊的船板處,而趙海若與林綺思則跑到右邊去,許是暴風雨雖然減小,但力道仍是極大,在他們昏睡的時候,顛簸的船身將眾人打散了。

    看了看黑漆漆的艙內,黃羽翔打開破敗的艙門,走上了甲板,抬眼望天,卻見此時已然月上中天,滿天都是星星。如此晴朗的月空,怎能相信在半天之前,還有驚天動地的大風暴呢?

    從危險中脫身而出,更加能感到這新鮮空氣的可貴。黃羽翔貪婪地吸了幾口,似是猶覺這樣做不能釋放心中的欣喜之意,又趴在甲板上連連吻了甲板幾下。不過甲板上滿是被狂風捲上來的海水,他嘴上沾了一些,頓時滿口苦澀,忙在一邊大吐口水起來。

    「海若,你不要胡鬧了!咦,大哥呢?」張夢心的聲音從艙中傳了出來。

    「小賊許是已經到外面去了!」單鈺瑩在說頭一個字的時候聲音還很遠,但說到「了」字時,人已經站到了甲板之上,看著正在猛吐口水的黃羽翔,不禁笑道,「你們快來,小賊果然在這裡!」

    繞著圈子走到了黃羽翔身上,單鈺瑩道:「小賊,你怎麼了,難道還沒罵夠老天爺,還要對他吐口水啊!小心他又再生氣,再來一場暴雨!」

    黃羽翔似是將身體裡的水份全部吐完了,但仍是止不住地嘴巴苦澀,他苦著臉道:「我哪還敢罵老天爺,只是我喝了幾口海水,現在正難受得緊!」

    說話之間,張夢心三女也走了出來,紛紛圍到了黃羽翔周圍。

    黃羽翔靠著船板,一屁股坐了下去,道:「好在大家都沒有事,賊老天總算沒有趕盡殺絕!」

    張夢心陪他坐了下來,不過臀部才剛一沾地,立刻哇地一聲跳了起來,道:「地上好多的水啊!」將小嘴嘟起,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看她那副狼狽可人的樣子,四人都是大笑起來。長久以來,張夢心總是一副不驚不怒的武學巨匠之後的樣子,從來都沒有看到她如此天真可愛的一面。

    見眾人都是大笑起來,張夢心更是窘迫,不依地道:「你們、你們都欺負我!我、我……哼,讓你們笑話個夠吧!」將嬌軀投到黃羽翔的懷中,不再向三女看上一眼。

    嘻嘻哈哈之間,艙中的諸人都是醒了過來。初時一門心思都在與暴風雨搏鬥之上,直到力竭不支,終是沉沉睡去。此刻一醒來,都是感覺到渾身沒有一個地方不痛,都是哼哼依依地呼痛起來,整艘船隻一下熱鬧起來。

    黃羽翔拍拍張夢心的俏肩,道:「不管怎麼樣,我們怎算躲過了這場大劫!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哈哈!」

    張夢心看了看已經消失無蹤的主桅,苦笑道:「船桅都沒有了,我們可要如何航行啊?」

    「我去看看周圍有沒有臨近的小島之類的!」黃羽翔飛身縱上了船艙的頂篷上,向四周極目遠眺,等到他的身體轉到船身之後時,突然笑了起來,道,「哈哈,還真是巧,原來我們的這艘船正好撞在一個島上!心兒,你說我們到島上砍些木頭,再以船上的棉被等作為風帆的話,可能不能將我們送回陸地?」

    林綺思搖了搖頭,道:「臭小子,你還真是會異想天開,棉被等物遇到雨水的話,便會皺折,無法再用!」

    黃羽翔微微一笑,道:「這不正好!下雨天我們便躲在艙中休息,等到天晴的時候再行路也就是了!」

    張夢心輕啐一口,終是笑道:「哪有這種事情!船上應該還有備用的風帆吧!只需砍些木頭,重新做個主桅便可以回轉了!」

    黃羽翔終是心中大松,從艙頂一躍而下,道:「哈哈,那我們便趕快去島上,砍幾根木頭過來!」以他們五人的身手,便是要將小島上的樹全部削去,恐怕也要不了多少時間。

    張夢心四女都是齊齊點頭,卻見黃羽翔突然身形一矮,已是蹲在了地上。四女都是熟識黃羽翔的為人,只道他又要賴皮,乘機佔些便宜,都是嘻嘻哈哈地看著他。

    黃羽翔抬起頭來,臉色一下子漲得通紅,道:「我、我要上一下廁所!」趙海若下的瀉藥藥力還沒有完全散去,這當兒又是發作起來。

    他雙手捂著肚子,一個勁地向艙中跑去。四女對看一眼,都是笑了起來。單鈺瑩將趙海若摟在懷中,道:「海若,以後可不要再這麼整小賊了!」

    林綺思輕輕一笑,道:「鈺瑩,你心疼他了?」

    單鈺瑩向她橫了一眼,笑道:「難道你不心疼嗎?」

    張夢心張開雙臂,將三女都是抱住,道:「我們都是好姐妹,要和大哥過一生一世,永遠也不分開!」

    正說話間,黃羽翔又急急匆匆地跑了出來。

    趙海若雙手一拍,笑道:「看來連這臭小子都不捨得與我們分開,又跑回來了!」

    林綺思卻是大奇,道:「你不是每次都要上一柱香左右的時候嗎,怎得這次這麼快?」

    黃羽翔雙手捂著肚子,雙腳已是纏在了一起,臉上滿是痛苦之情,道:「船裡的那個廁所全部都是水,想上都沒有地方蹲得下!我還是到島上去找個地方吧!」

    身形如飛,已是向島上躍去。他們的船隻抵在小島旁的大碓石上,這才穩了下來,與小島的距離不過五丈來遠,不過臨著他們一面的卻是十來丈高的懸崖。不過憑著黃羽翔的輕功,自然不成難題,撲到懸崖之上,手足並用,已是攀到了崖頂。

    四女對看一眼,雙手互握,也向小島上飄去。

    「喂,我去找地方解決問題,你們可不能偷看啊!」黃羽翔丟下一句話,便火急火燎地鑽進了一個灌木叢。

    四女都是不約而同地將鼻子捂了起來,齊聲嬌叱道:「鬼才會去偷看你!」說完,都是格格地嬌笑起來。

    「來,我們去挑根堅硬粗實點的大樹,拿回去當主桅!」單鈺瑩向林中走去,雙掌連拍,所及之處,每一根大樹都被一掌拍斷。她連出十來掌,回過身道,「這些樹太不牢靠了,恐怕被風一吹便要斷了!」

    張夢心提起一根倒下的大樹,雙手用力一折,已是將大樹折斷,道:「單姐姐,你不知道自己的力氣有多大,自然這麼說了!不過,這裡的樹木真得不夠堅硬,我們到那邊去看看,那幾棵樹好像是香樟木,極是堅硬!」

    四女在林中微一遊走,終是挑一根又粗又長又硬的大樹,由趙海若用劍將雜枝樹皮去掉,再經單鈺瑩以內力烘乾,已然成了一根像模像樣的桅桿了。

    看了看身後倒下的一大片樹木,四女都是嘻笑不止,終是倒拖著這根桅桿,向崖邊走去。

    行到崖邊的時候,黃羽翔也施施然地走了出來,雙手仍是撫肚子,不過臉上卻是舒服之極的表情。他向趙海若瞪了一眼,道:「小丫頭,你要是再敢這麼做的話,我非要打你的屁股不可,還要脫了褲子打!」

    趙海若嘻嘻一笑,道:「我從不穿褲子,只穿裙子!你要脫的話,便脫自己的好了!咦,你不是說廁所都被淹了嗎,那你哪來的廁紙?」

    黃羽翔的臉上頓時微微泛紅,四女面面相覷,俱是滿臉的嫌惡之色,嘴裡嘖嘖嘖地連連搖頭不止。

    單鈺瑩與趙海若當先爬下了懸崖,再由林綺思與張夢心將所砍的桅桿扔了下來,臨到座船上空一丈的距離,單、趙兩女俱是身形騰空,雙雙劈出一掌,將巨木落下的大力消去,一人一頭,已是將桅桿接住。

    黃羽翔與另外兩女也爬了下來,他道:「好,我們將備用的風帆取了出來,做好船帆!」

    此時甲板上已經圍了許多水手和軍士,見他們五人才一會兒功夫,便抬回了一根這麼粗長的桅桿來,都是大感驚奇,只覺跟著黃羽翔這個統領大人,便什麼奇跡都會發生。雖然前途茫茫,但每個人心中都有著必勝的信念。

    「啟稟統領大人!」一個兵士跪倒在黃羽翔的跟前,道,「情勢危急,我們所有的糧食都被海水浸泡,僅餘一餐之用!」

    什麼?屋漏偏逢連夜雨,看來老天爺雖然沒有將黃羽翔他們淹死在海中,卻是仍不肯平白地放過他們,又加給他們一個艱苦的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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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7-21 10:41:32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三卷  第十三章 深入敵穴

    老天爺這麼喜歡開玩笑嗎?

    黃羽翔苦笑一下,想了想,問道:「除了這個之外,我們還有什麼損失?」

    那名兵士道:「全船兩百七十三名人員,共有一百九十七人受傷,十七人死亡,十九人失蹤!火藥庫已被水浸濕,八成的火藥已經無法使用!另外,因是受傷人數過多,船上的藥材奇缺,大多數的傷員都得不到醫治!」

    「水呢?」黃羽翔最關心的還是淡水,雖然整個天地都是水汪汪的一片,奈何卻是半口也難嚥到肚中。若是沒有淡水的話,恐怕他們連三天都撐不了!

    「回統領大人,淡水都裝在水囊中,沒有半分損失!」

    總算聽到一個好消息,黃羽翔苦中作樂地笑笑。原以為大難不死,又能靠到一個島上,便可以由此脫困,沒有想到老天爺只想折磨自己!這種難題便是請了諸葛亮來,在這片茫茫大海上,又能有什麼作為呢!

    島?

    黃羽翔、司張夢心、林綺思三個人齊齊向身後的島上看去。林綺思慢慢道:「如果這不是座荒島的話,我們或許可以找到些有用的東西!」

    黃羽翔微微一笑,道:「我們還等什麼?」向懸崖看了看,道,「還是我們幾個再跑一趟吧!這些人十個有九個受了傷,又不通武功,爬不上這座懸崖,帶他們去反倒礙手礙腳!」

    趙海若也向懸崖上看了看,道:「不是還有一頓飯,不如我們先吃飯,待會再去,我肚子餓得不行了!」

    單鈺瑩輕歎一下,道:「海若,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盡還是想著吃啊?」

    趙海若頗不服氣地抬起了頭,嘟著嘴道:「不管是什麼時候,肚子餓的時候還是要吃飯啊!我不管,我要吃飯!我要吃!」

    黃羽翔將她輕輕摟住,道:「好了,小丫頭,咱們的糧食僅夠一天之用,不能這麼快就用上它們!還是先叫人在海中捕些魚,我們再到島上去看看,能不能打到些野味什麼的!若是島上有人的話,那就最好了!」

    趙海若猛然將雙手連拍,道:「對啊,船上的東西太難吃了,我又討厭吃魚,還是吃些野味來得好些!走,走,走!」

    一馬當先,將身法展開,輕盈的嬌軀彷彿一片羽毛似的,迅捷無比地向懸崖上飛去。

    黃羽翔呵呵一笑,道:「小丫頭都上去了,那我們還等什麼呢?」向那名兵士吩咐了幾聲,讓他們帶同未受傷的水手、兵士先捕些魚,將乾糧盡量節省下來。

    他原想負著張夢心上島,但張夢心卻是捏著鼻子直躲著他。他又拍林綺思的馬屁,人家卻是躲得更遠,沒奈何,只得自個兒爬上了懸崖!他見餘下三女一一爬上了懸崖,不禁悶聲道:「哼,好啊,有本事你們一直別讓我碰!」

    張夢心與單鈺瑩互看一眼,都是笑道:「回去之後,你給我們好好地洗一下,或許我們會通融一下!」

    黃羽翔拍拍屁股,謔笑道:「好啊,不過,得你們幫我來洗!」

    張夢心與單鈺瑩都是臉皮不夠老到,當下頓時敗下陣來,兩女都是輕哼一聲,直往密林中跑去,向趙海若追去。

    見林綺思兀自拿水汪汪的大眼直瞟著他,黃羽翔輕笑道:「綺思,這個工作就交給你了!」

    林綺思格格格地笑了起來,走到他的跟前,左足猛然向他的腳面上踩去,一踩之下,立刻身形倒翻,已然遠遁,遙遙地只聽她道:「臭小子,你若是頭一個想著我,本公主還可以考慮一下,送幾個宮女給你!呸,要本公主替你……一輩子休想!」

    黃羽翔捂足輕跳幾下,見四女都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便將雙手鬆開,臉上帶起了一抹笑意,向她們追去。

    「哈,單姐姐,你想吃清蒸兔子,還是紅燒兔子?」趙海若左手提著一隻野兔,向身後追過來的三女問道。雖然此時尚是深夜,但天上尚有繁星點點,即使沒有這些星星,憑著趙海若的眼力,也沒有捉不到的獵物。

    單鈺瑩微微一笑,道:「隨你的便吧,反正還不是你吃得最多!」

    趙海若臉色微紅,道:「我哪有你說得那麼好!」

    黃羽翔的身形也停了下來,道:「喲,小丫頭已經有所收穫了!你肚子餓得話,不如先回去吧,我們在島上轉轉,看看有沒有人煙!即使沒有人的話,至少也要多找些野味,不然的話,光靠著在海中捕魚,如何能維持得了近三百來人的性命!」

    「好啊!」趙海若提著兔子興沖沖地走了幾步,突然回過頭來,低聲道,「我還是和你一道去看看!」拿眼睛瞥了瞥黃羽翔,俏臉之上爬上了些許紅暈。

    餘下三女哪有不明白的道理,不過都怕這妮子會不好意思,只是掩著嘴輕笑不已。

    黃羽翔大是自得,走過去牽著趙海若的右手,道:「好,我們在島上轉轉,若是沒有人家的話,我們便將這隻兔子烤了吃!反正帶回去的話,這麼多人也是不夠吃的!」

    牽著趙海若走在前頭,不過在趙海若蹦蹦跳跳地腳步下,他也只好展開身法,跟著她一塊疾奔起來。

    「格格格」,三女終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單鈺瑩道:「想不到海若真得對小賊種情了!張妹妹,你在什麼時候看出端倪的?」

    張夢心緩步向前,道:「應該是到鄭家去的那一次!海若渾渾噩噩的腦子好像一下子開了竅,自那以後,便懂得打扮了!」

    林綺思也是笑道:「那個女孩子不想自己漂漂亮亮的,海若生得如此貌美,只因為她天生頑皮,渾沒想到自己的性別!如今終是開竅,自然要為悅己者容了!」

    「嘖嘖嘖」,單鈺瑩搖頭輕歎道,「張妹妹,我發現這些日子你也更加會打扮了!原先老是穿著一身雪白的衣衫,可是現在……」

    張夢心臉色微微一紅,道:「我現在穿得不也是白色的衣裙嗎?」

    單、林兩人齊聲笑道:「可是你裡邊穿得可是花色的內衣啊!」林綺思搖頭道:「這麼鮮艷的肚兜,連我看了都要臉紅,更何況臭小子那個好色男人!」單鈺瑩也嘻嘻笑道:「而且張妹妹每天一到晚上就會嫌熱,看你穿著那種肚兜在眼前晃來晃去,連我都會忍不住想要吃了你!」

    張夢心大窘大羞,她在眾人的面前,一派武學巨匠之後的沉穩冷靜,但對著心愛的男人,卻是妖艷無比,豪放大膽之處,絕不下於當初的於雅婷。不過,此時被兩女取笑,她終是女子,臉皮不若黃羽翔那般刀槍不入,當下已是羞得抬不起頭來。

    單鈺瑩與林綺思一左一右將張夢心包在中間,道:「好心兒,你害什麼羞啊!」

    張夢心突然雙手伸出,也將兩女抱住,道:「我不害羞!女人討好自己的心上人,原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不害羞!單姐姐,要不要我送你兩件花俏點的內衣?綺思嘛,我就不送你了,你那幾件內衣比起我的來,也不差上幾分!」

    她本是聰明的女人,知道一味防守的話,永遠不能取得勝利,當下立時轉守為攻,反向單、林兩女發動反擊。

    單鈺瑩倒是臉皮極薄,被她一反問,雖然心中頗有些意動,但卻是不好意思答應。反倒是林綺思卻仍是一臉嘻笑的表情,道:「夢心,你乃是九天之上降下的仙子,人世間又有哪個女人能同你比!沒見我那向來眼高於頂,從來不對女人假以顏色的大哥都恨不得將你給一口吃了!我哪裡比得上你!」

    「誰說的,我們的綺思也是百媚千嬌的大美人,大哥每次看你的時候,還不是兩眼冒火!只要你點一下頭,早就成為我們真正的姐妹了!」張夢心帶動著兩女,已是展開輕功向前面兩人急追過去。

    黃羽翔見她們三人久久沒有跟來,便放慢了腳步,直等三女的身形從密林中現出,他回頭道:「你們都在說些什麼啊,怎麼如此之慢?」

    三女互看一眼,俱道:「秘密!越是有秘密的女人,就越是美麗!」

    黃羽翔怪叫道:「喂,我是你們的夫君大人,難道你們還要對我保密嗎?」

    「狗狗!狗啊!哈哈,臭小子,心姐姐,我們可有狗肉吃了!」歡喜之下,趙海若已是掙脫了黃羽翔的大手,左手一甩,將手中的兔子扔到了地上,身形閃出,當真是快如急弩,迅捷得無以復加。

    張夢心揀起了地上的兔子,道:「這丫頭,真是見了西瓜便丟了芝麻!」

    話才說完,趙海若便已經返折回來,右手倒提著一隻渾身漆黑的大狗。這小丫頭還真是厲害,以狗這種嗅覺如此靈敏的動物,竟然連叫一聲也沒有便被她震斷了頸骨。

    「這只野狗還真是大,好重啊!臭小子,這夠咱們吃上幾天?有十天嗎?」

    黃羽翔看了看那隻大黑狗,突然又驚又喜,道:「光給你一個人吃都吃不了十天!不過,小丫頭,這真得是只野狗嗎?」

    「怎麼不是?」趙海若將大黑狗一把提起,放到眼前看看,道,「你看它還蠻要漂亮的,竟然還給自己帶了一根項鏈!」

    張夢心輕笑一下,道:「海若,這是狗項圈,不是項鏈!」扭頭對黃羽翔道,「大哥,照這麼說得話,這裡果然有人家了!」

    黃羽翔點點頭,道:「那是自然!不然的話,這只黑狗也是人扮的,居然會自己戴項圈了!我們再往前走一些,說不定便能遇著人家了!哎喲,咱們把人家的狗都給殺了,這可怎生是好!」

    趙海若嘻嘻笑了下,道:「那我們就裝著不知道啊!反正也沒有人看到,大不了賠他們一些銀兩!」

    黃羽翔搖搖頭,道:「若是這裡的人不與外界往來的話,你便是給他們銀兩,他們也不知道是幹什麼的!不如將你這個小丫頭低押在這裡,每天都替他們抓獵物吧!」

    「好啊好啊!在這裡玩幾天蠻有意思的,不過你可要陪我啊!」趙海若將大黑狗往地上一扔,拍手笑道。

    其餘三女都是悶笑不止,黃羽翔原意是打趣趙海若,將她比作了大黑狗,誰知這小丫頭一派天真,居然將他也扯了進來,反倒變成了在說自己也是狗一般。

    「好了!這隻狗和兔子便先扔在這裡不管了,我們還是繼續往前走吧!」黃羽翔身形縱起,已是向前彈身而出。

    張夢心三女將趙海若齊齊擁住,單鈺瑩道:「還是我們的海若厲害,每次都將小賊鬥得丟兵棄甲,狼狽而逃!」

    趙海若茫然不解,將大大的雙眼在三女的臉上移來移去,突然低頭道:「其實也沒有什麼了!」

    四女都是嘻嘻哈哈,齊齊向黃羽翔追去。

    「小賊,你找到這裡住的人了?」見黃羽翔蹲在地上一動不動,單鈺瑩不禁問道。

    「噤聲!」黃羽翔低喝道,「你們看!」手指向前方一指。

    單鈺瑩四女都是掩了過來,順著他所指的地方望去。黃羽翔處身之地便是密林的出口,在密林之外,卻是一片極大的平地,黑夜之中,兀自有許多燈光從各個角落傳來,竟是好幾排連綿的房屋。

    單鈺瑩大喜,道:「小賊,你一本正經做什麼,這裡有這麼多人,我們肯定借到足夠多的糧食!」

    黃羽翔輕笑一下,道:「糧食是很多,不過人家不一定肯借給你!你仔細看看,那邊幾個巡邏的人!」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單鈺瑩憑著先天真氣修成的眼力當真是鉅細無遺,即使以這種黑暗的環境,仍是將對方衣服的每一片皺折都看得清清楚楚。

    她仔細看一下,道:「嗯,他們都用黑布包著頭臉,看不到他們長得什麼樣子!咦,這種打扮好像在哪裡見過!」她轉過頭來,向旁邊的四人看去。

    「倭寇!」五人都是輕叫一聲!

    想不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卻要先經風雨考驗!黃羽翔猛地一拳砸在地上,道:「這幫倭寇將我們害得如此之慘,非要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稀裡糊塗不可!」

    「現在怎麼辦?」林綺思向黃羽翔問道,雖然她自己也是智敏過人,但卻是極顧著黃羽翔的面子,將決定權交到了他的手中。

    「自然先去看個究竟!」黃羽翔輕笑一下,道,「順便帶些藥品回去,他們總會有人受傷,看他們這麼多的房子,恐怕住在這裡的人極多吧!」

    見趙海若已然身形竄起,黃羽翔忙伸臂急捉,將她帶到懷中,道:「這次我們可不能輕舉枉動!我們幾個雖然不懼怕這些倭寇,但船上的兵士卻是十有九傷,若是惹得倭寇搜查整個島嶼,定會發現我們的那艘船!」

    趙海若向他不耐煩地瞪了一眼,道:「你好煩啊,再不走的話,天就要亮了!」反手一帶,拉著黃羽翔已是向那片屋舍飛去。

    單鈺瑩略一思索,便道:「張妹妹、綺思,你們先留在這裡,倭寇之中也有幾個好手,若是被他們查覺了,小賊的計劃便要落空了!」

    張夢心與林綺思都不是意氣用事之人,聞言都是點點頭,道:「你放心,我們絕不會亂來的!」

    單鈺瑩向左右看看,展開神識,身形縱撲之際,直如黑夜中的幽靈,根本看不出她的動作。

    林綺思輕輕一歎,道:「早知道的話,我便要勤練武功了!都怪我太懶了,只跟娘學了『奪心懾魂大法』,不然的話,也可以跟著臭小子到處看看了!」

    張夢心嘻嘻一笑,挽著她的胳膊,道:「那我們姐妹從明天起就勤練武功,絕不能再讓大哥將我們甩在一邊!」

    兩女說話之間,黃羽翔三人卻是已經掩到了村落之間。趙海若帶著黃羽翔縱上了離他們最近的一間茅屋之上,小聲道:「跟你賭賭,你說這間屋子裡住了幾個人?」

    「這有什麼好賭的,看一下不就知道了!」黃羽翔將屋頂上的樹枝竹竿撥開,向裡邊望去。

    「怎麼樣?」單鈺瑩的身形落到了兩人的中間,向黃羽翔輕聲問道。

    黃羽翔直起頭來,道:「乖乖,這個屋子睡了有三十幾個人!」向四周遊目一看,卻見像這樣的屋子約有一百五十間左右,將村落的外層團團包住;比這種屋子看上去精緻小巧一點的房子,又有百餘間,圍在村落的第二層和第三層;不同於其他都是平房,中間的三間屋子卻有四層高,星星燈火便是從那裡傳來,還隱隱有絲竹之聲。

    「這裡是倭寇普通的士兵,其他屋子便是他們所謂的武士和忍者所住的吧,中間的幾間大房子,應該是倭寇的頭目了!」黃羽翔翻身向第二層的屋子躍去,依法施為,向屋底看去。

    等到兩女也是躍了過來,他輕聲道:「這裡是八個人一間!」又向第三層屋舍躍去,「這裡是四人一間!」看來,越是往中間,居住之人的身份也越是高。

    「嘿,倭寇還真是打算在這裡生根發芽!約摸估算一下,這裡差不多有六千餘名倭寇!」黃羽翔苦笑一下,道,「看來我們又要以寡敵眾了!」

    「可惜我的雷震子被你用光了,不然的話,就把他們炸個底朝天!」趙海若大覺可惜,那些雷震子本是她的玩具,原準備回聽風閣將滿山的野獸嚇個雞飛狗跳的,卻被黃羽翔揮霍個了乾淨。

    黃羽翔心中一動,道:「也許,不一定非要雷震子我們也能將這裡炸個底朝天!」

    單鈺瑩一怔,道:「你是說……」

    「不錯!」黃羽翔點點頭,道,「倭寇的戰船有火炮,這裡定然有火藥的倉庫,我們再到處灑些油,然後點把火之後,當可以一戰告捷!」

    單鈺瑩點點頭,道:「不過,你可不要忘記我們的糧食已經無多,怎都要先搶些糧食回去!否則的話,便是能炸他們都炸死、燒死,恐怕我們也要餓死吧!」

    「你放心,你夫君怎捨得讓他的小嬌妻餓著呢!」黃羽翔抓著兩女的胳膊,往最中間的高樓上躍去。

    「哈哈哈」,幾聲淫靡不堪的笑聲傳來,時不時夾著女子低低的呻吟聲。單鈺瑩是過來人,臉色頓時大羞,拉著趙海若,不讓她探頭往下看去。

    這座高樓果然比其他的屋子來得考究得多,連頂上的遮蔽之物也是換成了瓦片。黃羽翔向兩女輕笑一下,將瓦片掀開,向底下看去。

    底下的屋子甚大,約摸四丈見寬的樣子。四周都是點著蠟燭,將整個屋子照得一片光亮。八張極其低矮的桌子圍成了一個方形,桌後各有一個盤膝而坐的男人,年齡都在三十以上,俱是在嘴上頂著兩片奇怪的小鬍子,髮辮的樣子也甚是稀奇古怪。朝南而坐的那人,卻是足有五十來歲,雖然看不出他身懷武功,但是暴突在衣服外的身體,卻是展現著他驚人的暴發力。

    這八人的身邊各跪坐著兩個只著絲絲片縷的女子,相貌都還算動人,年紀各有差異,但最大的不過三十,最小的看上去卻僅有十五六歲,胸前只隆起了低低兩團。

    那八名男子嘰哩呱啦地說上幾句,便飲一下酒,在身邊女子的身上摸上幾把,有幾個人抓得太過用力,頓時引得那些女子發出低低的呻吟聲,卻是不敢將聲音放得太多,生恐惹怒了那幾個倭寇,會受到更嚴重的懲罰。

    桌子圍出的空間中,有四個身著寬大衣裙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的,她們的衣裙甚是奇怪,在背後都繫著一個像是枕頭一般的東西,黃羽翔雖然不識,但也可以猜出,這四個女子應該是從扶桑來的。

    另有兩名女子跪坐在一邊,絲竹之聲正是從她們手中的樂器發出。她們的穿著,與跳舞的四女卻是一般無二。

    「不要!」那名才十五六歲的少女發出一聲尖叫,柔嫩的身體已是被粗壯的身體壓在了身下,兩條雪白的胳膊用力推拒著正在侵犯她的禽獸。

    她是漢人!由此可見,這十六名跪坐侍奉的女子,可能是倭寇打劫貨船、沿海村舍時掠奪到的。見她如此受辱,另外十五名女子中,只有四五個露出不忿之色,嬌軀都是一陣發顫,似是想要搶上去幫忙,卻又心中害怕,而正在猶豫不決。但剩下的女子眼神中除了茫然之外,便再也沒有絲毫情感。好像已被折磨了一萬年,雖然韶華尚在,但心卻早已死去。

    「哈哈哈」,另外七個男人都是笑了起來,又說一通倭語。想來是說那名男子性急,連將那女子帶到自己的房子施淫都來不及。

    「八格!」那男子左右開弓,將身下的少女連打了兩個耳光。他雖然未用上多大的力氣,但男子的力氣豈是一個柔弱的少女所能抵抗,她粉嫩的臉蛋立時紅腫起來,浮起了十根清晰可見的指印。

    一絲腥紅的鮮血從少女的口中流出,無神的雙眼中閃動著怨毒的光芒,少女的臉蛋上爬滿了淚水。

    黃羽翔只覺惱恨莫名,怒氣上湧之下,直想一躍而下。但身形未動,心中卻是另有一個聲音在說:若是現在去救那個少女的話,自己諸人在島上的行蹤便要暴露!自己若是魯莽出手的話,可能兩百多條生命便要因此而死!

    他長吸一口氣,強自平息下心中狂怒的心情,五指握緊,手中捏著的瓦片刺入他的掌中,鮮血頓時順著他的手掌滴下。他心中愧對那名少女,手握瓦塊之時,將真氣硬生生地撤消,任憑瓦片刺破皮膚。彷彿只有鮮血的流出,才能將血液中飽含的怒火渲瀉一點,也才能稍減幾分對那名少女的負疚!

    「哇!」正在施暴的那個倭人突然暴跳起來,左頰之上一片鮮血淋漓!原來他正欲親吻底下的那名少女,卻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將左頰上的肉硬生生地咬下了一塊。

    「八格牙魯!」那倭人轉到身後,揀起放在地上的武士刀,「嗆」地一聲抽了出來,小眼睛向那少女狠狠看去。

    「呸!」那少女將咬下的血肉吐了出來,怨毒的眼神如同熔岩般滾熱。

    那倭人突然笑了一下,將手中的武士刀扔在一邊,雙後伸到褲頭處,開始脫起褲子來。看來,他還不急於殺死那名少女,欲在她臨死之前,還要奪走她唯一珍惜擁有的東西!

    醜陋的身體釋放著無窮的慾望,野獸般的眼神無比得貪婪,那倭人脫得赤條條,向無助的少女走去,得意淫穢的笑聲充滿著整座高樓!

    少女緊緊地閉上了雙目,舌頭伸到牙齒中間,便要重重地咬下去!別了……早在被擒的那一天,自己就應該隨著父母一同死去的,但為了年幼的弟弟,一直苟且偷生!但,再也撐不下去了,爹、娘,女兒來看你們了!

    頰上一麻,牙齒便再也咬不下去了!冰涼的身體突然一暖,一雙溫柔的臂膀將自己團團包圍住!絕對不是那些禽獸,他們是從地獄中爬出來的禽獸,絕不會有這麼溫柔!

    眼開雙眼,入目的是一張憤概之中帶著無比溫柔歉意的臉龐……看不清真切,眼睛好痛,但那人卻是自己的同胞,是個漢人……如同兄長一般緊緊抱著自己,那雙溫柔用力的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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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 第一章 化身成魔

    如果兩百七十三個戰士的生命是用一個女孩的清白和性命換來的話,恐怕這些熱血漢子會毫不猶豫地去自殺!戰士的宿命便是死在沙場之上,若是要屈辱地換取生命,還不如壯烈地去流血!

    無窮的怒火化為焚燼一片的殺氣,真氣狂湧之下,腳底下已是無聲無息地出現了一個大洞,帶著漫天的灰塵,黃羽翔已是落到了屋子中間。左手探出,已是捏住了少女的頰車穴,右手伸出,將她柔弱的身體抱了起來。

    怒火已是將一雙眸子燒成赤紅,滾燙的鮮血順著手指滴在地上,濺出了一團鮮艷奪目的異色。恨意在體內燃燒,長長的頭髮彷彿受到一隻無形之手的牽引,在空氣中猛然跳動起來。

    「漢狗!」朝南而坐的五旬倭人居然會說漢話,雖然見黃羽翔來得詭異無比,但臉上卻是沒有絲毫驚惶之色,道,「你是誰,怎麼來到這裡的?」

    「這臭小子,明明說不要輕舉枉動,自己倒是衝了下去!」趙海若被單鈺瑩死死抱著,怎也無法掙脫得開,突然見黃羽翔跳到了樓中,不禁大發抱怨!

    單鈺瑩一怔,從破開的洞中往下看去,只見黃羽翔的臉上燃燒著她從未見過的暴怒,凌厲的殺意不斷地從他的身體上散發出來,饒是以她的修為,兀自連打了幾個冷顫!

    黃羽翔的殺意雖濃,但流露出來的卻是隱晦之至,也只有功力達到單鈺瑩、趙海若級數的高手才能感覺得到!底下八個倭人,也只有兩個達到了上忍的水平,差不多就是李慕然之流,雖然感覺到了黃羽翔的身上散發著幾分詭異的味道,心中隱隱有幾分不安,卻是無法再深一步探知這股不安究竟是什麼!

    「呀!」原先欺辱少女的那個男人揀起了武士刀,猛然向黃羽翔的腰間砍去!本來以他所練的刀法,應該是當頭劈下的,但他的身體太過矮小,若是砍向黃羽翔頭頂的話,恐怕沒等使力,刀鋒便要碰到黃羽翔的頭上,絕難使得出力來,是以只好退而求其次,欲一刀將黃羽翔腰斬!

    赤紅色的雙眼中暴閃起一道精芒,「彭」地一聲,黃羽翔的髮冠突然暴裂開來,千百根長髮帶著無比的憤怒猶如利箭破雲,直向那倭人射去!

    「嗖嗖嗖!」嘶嘶作響的破空聲中,一根頭髮已是當先觸到了武士刀上,在黃羽翔霸道無比的真氣貫注之下,強悍的力道頓時將武刀士炸了個粉碎!

    在那倭人的無比驚訝中,餘下的頭髮彷彿根根怒矢,重重地刺到了他身體的每一部分,暴橫的真氣從頭髮上狂湧而出,將所刺部位處的經脈立時炸裂開來!

    「叮叮叮!」「通!」炸碎的武士刀碎片首先紛紛落地,接著便是那個倭人仰天而倒,鮮血如同泉源,不斷地從他身體上的每個角落流了出來,轉眼之間,便將他倒地之處染成了一片血紅。

    「啊!」所有的婦女都是嚇得臉色煞白,齊齊向牆角的方向躲去,柔弱的天性讓她們每一個人都是瑟瑟發抖起來。

    「你對他做了什麼?」似是領袖的那個六旬倭人大聲道,臉上卻是止不住的驚駭之色。在他們的眼中,只看到自己的同伴在無聲無息之間倒落在地,堅硬的武士刀在一瞬間化成了粉碎,這一切,只有神與魔才能做得到!

    「對他做了什麼?」黃羽翔輕笑一下,原本充滿魅力的笑容竟是說不出得讓人害怕,「你問我對這個人渣做了什麼?我只是讓他充滿罪惡的身體流盡所有骯髒的鮮血!雖然他這輩子做不了人了,但希望他下輩子還能有幾分人樣!你放心,他不會這麼快死去的,他會感覺到每一滴血液的流出,直到生命的終結!」

    「八格牙魯!」怒聲喝罵之間,六道人影突然從樓板之下破洞而出,身形騰空之時,都是雙手連甩,幾十道光晶晶的飛梭頓時向黃羽翔急射而去。這六道人影俱是齊齊在空中折了一下,雙腳點地之中,已是抽刀向黃羽翔猛砍過去。寒氣直射的武士刀緊緊地追在飛梭之後,六把刀從六個方向同時向黃羽翔揮去。

    「喝!」黃羽翔輕吼一聲,蓬勃的護身真氣猛然大張,所有疾射過來的飛梭如同撞到了一堵無形的牆上,俱是停在了他身周之處,無法再向前射進半分!

    「呀!」六把武士刀急追著飛梭,寒光捲動中,如同激天的海浪,將黃羽翔團團圍住!

    黃羽翔的臉上綻開了一絲極其殘忍的笑容,「嗆」地一聲,腰中的傲天劍已然出鞘,上古奇兵如同天上的雷神,轟轟的錘聲中,將人世間的惡人一一擊斃!

    一道熾白的光芒彷彿衝破黑暗的旭日,黑夜再深遠,也擋不住黎明千百道璀璨的光輝!傲天劍劃過一道炫麗無比的光芒,「叮叮叮」地脆響中,六把武士刀一一被暴烈的煞氣硬生生地炸碎,化成了千百塊碎片!

    狂湧的真氣如同投石機,將半空中的飛梭、武士刀的碎片一一彈射回去!

    「嗖嗖嗖」,所有飛在空中的物事都彷彿長了眼睛似的,齊齊往那六人的身上飛去,血光飛濺中,六個忍者被強大的力道硬生生地打到了牆上,俱是一動不動。

    那名倭人首領大怒,向六名倭人嘰哩呱啦地說了一通,估計是在罵這幾個傢伙不中用,又靠在牆上裝死!

    「不用罵他們了!」左手摟著年輕的女子,右手執著傲天劍,黃羽翔渾身都充滿著懾人心神的威勢,「他們永遠都不可能站起來了!」

    充斥全樓的真氣輕輕振蕩,六個忍者俱是被搖落向地面。不過還沒有等到他們的身體落地,便突然化成了一蓬血雨,激射向樓中的每一個角落。

    原來這六人在飛梭、碎刃的侵襲下早已經死得徹徹底底,只是被黃羽翔強大的真氣封住了全身,這才沒有碎裂開來,此時被他用真氣一振蕩,立時全部碎開!

    所有的女子都是發出一聲驚恐至極的叫聲,早已被折磨得不懂喜怒哀樂的神經終於有了幾絲反應。

    那七名倭人都被黃羽翔殺人於無形的手法給震住了,看向他的雙眼中,已滿是害怕之色。有兩個人雙腳一陣發顫,一股惡臭頓時傳了出來,原來竟是駭得失禁了!

    「他、他是那個魔鬼!他就是毀了我們三艘戰船的那個魔鬼!」一個倭人應該是那日參與海戰的頭目,看到黃羽翔嗜血的樣子,終是回起了黃羽翔當日如神魔般的駭人!

    其餘六人都是大驚失色,以訛傳訛之下,黃羽翔的功力已被無限誇大,但也有些人嗤之以鼻,就像為首的倭人山本九原一般。沒有目睹黃羽翔的神威前,憑著他區區一隻井底之蛙,又焉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廣!

    山本九原猛地一拍桌子,喝道:「八格牙魯!」以倭語說道,「你們怕什麼,他只不過是一個人而已,我們是天皇陛下的武士,哪有戰不勝的敵人!若是真有魔鬼的話,我們早就遇上了,哪裡還能讓我們逍遙了四五年!不用怕他,叫衛隊上來,殺了他!」

    「鏘」地一聲,山本九原已是將武士刀給抽了出來,在他的帶動下,其餘六人終是強壓下心中懼怕,也將武士刀給抽了出來,七個人將黃羽翔團團圍住。

    「嘖嘖嘖」,黃羽翔發出一連串陰森的笑容,道,「你們準備到地獄去了嗎?好,我這就打發你們上路!」

    「喝!」七柄武士刀齊齊劈來,這幾人中有兩個修為還頗是高明,利刃帶起一股強烈的勁風,呼呼地向黃羽翔打去。

    明晃晃的刀身瞬間劈到,黃羽翔卻是不動不閃也不招架,身形沉穩得一如萬古不變的巨岩!龐大的氣勢狂湧之下,讓這七個倭人覺得,自己好像是正在往一座高不可及、雄奇偉岸的高山劈去,只是螳臂當車般地自不量力!

    昏睡中的少女適時而響,睜眼的瞬間,便見到七把刀子向自己猛劈而來!半年前,便是在這些同樣的刀子之下,自己的父母淒慘地死在了自己的眼前,一聲聲慘呼聲中,伴著一具具屍體倒在甲板上!凶殘的刀身上,沾滿了親人的鮮血!當時她駭怕地蜷縮在甲板的一個角落,無助地看著尚未完全斷氣的同伴,流著鮮血向各自的親人爬去!

    同樣的場景再次在她的眼前上演,但這一次,她卻沒有絲毫害怕的感覺!只覺得,被這一隻溫柔有力的臂膀摟著,便是天塌下來,他也會用高大的身形將它強自撐了起來!

    「叮」,傲天劍猛然出鞘,劃出一道瑰麗的圓弧,劍氣所及,七人的武士刀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齊齊斷折!在他們的驚惶失措中,七人全被浩大莫名的劍氣反彈起來,直往牆壁上撞去。

    在「抱撲長生」真氣的作用力,這七人彷彿炮膛中的炮彈,在「彭彭彭」的大響中,一一將身後的牆壁撞破,從樓上直摔下去!幾聲淒厲的慘呼頓時在平靜的夜空中迴響起來。

    「登登登」,一連串的登樓聲傳來,顯然外面巡邏的倭人發覺了情況的變化,向頂樓攀了上來。

    「臭小子,你自己打個不亦樂乎、希里嘩啦,卻把我和單姐姐丟在了上面,你是什麼意思啊?」趙海若攜著單鈺瑩從樓頂躍下,由於被單鈺瑩抱住,半天都是不能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黃羽翔打得痛快,不禁心中大是不滿!

    黃羽翔將左手所抱的女子交到單鈺瑩手裡,沉聲道:「好生照顧於她!」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那少女的身上,一雙眸子赤紅無比,凌厲的殺氣有增無減,滿頭的黑髮彷彿在跳舞一般,不停地翻湧起伏著!

    「登登登」,七八個身材矮小的倭人已是爬了上來,黑衣包裹之下,便是一個人的樣子也看不出來。

    「桀桀桀」,黃羽翔的笑聲越發出來得陰森,身形在笑聲中已然閃出,傲天劍的寒光閃動著,七個忍者連躲閃的餘地都沒有,便被他有若實質的劍氣襲殺。他哈哈大笑一聲,猛然從頂樓殺了下去。

    趙海若看了看抱在單鈺瑩懷中的女孩,道:「單姐姐,臭小子是不是又動色心了!哼,老娘來修理他!」

    單鈺瑩噗哧一笑,道:「你才多大,還『老娘』呢!小賊這次算是路遇不平、拔刀相助!只是不知道他心底下有沒有讓人家獻身以報的念頭!」

    「這位姐姐,小女子身無長物,無以報答恩公,願終生侍候兩位姐姐!」那名少女的神經倒也算堅毅,經歷了這麼多的血腥,說話竟然還沒有紊亂,不像其他那些女子,早已連根手指也動彈不得了!

    想不到黃羽翔連句話都不用說,這小丫頭已是動了捨生以報的念頭,看著她尚是稚氣滿臉的樣子,單鈺瑩輕笑一下,道:「我們家的姐妹可有七八個,若真要你來服侍的話,恐怕會將你累死!」眼珠子一轉,道,「我認你做義妹吧,嘻嘻,家中我是最小的,老想要有個妹妹!」

    趙海若將小嘴一嘟,道:「單姐姐,我不是你的妹妹嗎?」

    單鈺瑩臉孔微紅,道:「那是不同的,我們都是小賊的妻子,我要的是個真正的姐妹!」其實她認這個少女為義妹,便是想給這少女在精神上一個支柱,免得一門心思只想獻身給黃羽翔以報恩。

    那少女年紀不大,但卻甚是乖巧,從單鈺瑩的懷中掙了出來,雖然在赤腳站在冰冷的地板上,但只是輕晃一下,便已經站住了。她向單鈺瑩盈盈拜倒,脆聲道:「妹子方巧巧見過姐姐!」

    單鈺瑩忙跪拜還禮,道:「我叫單鈺瑩,從今天起我們便是姐妹了!」伸手將她扶起,問道,「妹妹,你的父母尚還健在嗎?」

    方巧巧的雙眼頓時一紅,黯然道:「爹娘在海上的時候全被這些惡人殺死了,若不是為了我年幼的弟弟,我早就追隨父母而去了!但我方家僅剩下舍弟一根獨苗,我便只能苟且偷生!」

    「方家?」單鈺瑩心中一動,道,「令尊是誰?」方巧巧的談吐完全是個大家閨秀,可能是哪個落魄官員之後。

    「家父方承起,家祖便是方孝儒!」方巧巧說到自己父親、祖父的名字時,眉宇之間竟有一種說不出的英爽之氣!

    「原來是方大人之後!」單鈺瑩驚呼一聲,「妹妹,你家不是被皇帝滅了十族了嗎?」

    方巧巧美目含淚,道:「家祖有一個弟子,用他的子媳孫子替代了我們一家,才能讓我們逃到海上,欲逃往高麗!但弟弟卻在逃亡中丟失了,我此生此世,定要將他找著,不讓我方家斷了香火!」

    當初朱棣奪了大寶之後,命方孝儒制詔,卻被他痛罵一頓。朱棣大怒,命人將其十族一一斬殺於他面前,方孝儒至死不屈,最終也慷慨赴義!雖然朝廷對此事堵得極嚴,但方孝儒的氣節卻是讓滿天下的人都是大為歎服。

    單鈺瑩拍拍她的肩膀,道:「妹妹,你放心,我定然會陪你找到弟弟的!」

    趙海若一跳一跳地,道:「妹妹,你放心,我也會陪你找到弟弟的!」

    方巧巧嬌軀一矮,又要拜倒下來,卻被兩女一左一右齊齊架住。她只得道:「多謝兩位姐姐!」

    趙海若走到窗口,向樓下望去,道:「單姐姐,你有沒有發現,臭小子好像有些不正常!」

    被她這麼一提,單鈺瑩也反應過來,道:「小賊好像殺氣特別重,以前好像從沒有見他這麼生氣過!剛才我被他嚇得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趙海若嘻嘻一笑,道:「單姐姐,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

    單鈺瑩輕哼一聲,道:「偶爾讓小賊一回,不能讓他老是沒有面子!他要是敢對我凶得話,我就這樣、這樣、這樣!」雙手連揮,做出幾個劈斬的動作。

    方巧巧哪知道單鈺瑩的厲害,輕聲道:「姐姐,恩公那麼厲害,你都敢同他打嗎?再說了,我們一旦嫁了人,便要相夫宜子,可不能違逆了夫君!」

    方孝儒是個固守禮法之人,雖然氣節感人,卻也是個老頑固,是以寧肯被滅十族,也不肯寫草詔。有他這個祖父,方巧巧自然滿腦子的三從四德,三綱五常。

    單鈺瑩嘻嘻一笑,道:「你不要叫他恩公了,他的名字叫黃羽翔,你要麼叫他大哥,要麼稱呼他的名字,你叫他恩公,卻叫我姐姐,好像變得我也歉了他似的!妹妹,我告訴你,這傢伙最是貪色下流,你決不能給他半分顏色,不然的話,你便要被他吃得沒有半根骨頭剩下來!」

    方巧巧俏臉微微一紅,道:「恩……大哥救了我的性命,我自然願意捨生相報!別說做妾做婢,便是做牛做馬,巧巧也絕無怨言!」

    完了,完了!沒有想到救人救出這麼一個大簍子出來!方巧巧年紀不大,但生來跟她祖父一般的執強脾氣,當真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單鈺瑩暗暗呼糟,心想只能查源堵害,將黃羽翔這個大色鬼先封起來再說!

    頹然歎了口氣,單鈺瑩道:「我們還是下去吧,小賊去了這麼久,可不要出什麼事!」

    方巧巧拉了拉單鈺瑩的袖子,道:「姐姐,對待夫君要恭敬從順,不可以對他大呼小叫,更不能違逆了夫君!姐姐如此稱呼大哥,實是於理不合,要讓大家恥笑的!」

    「我是大婦還是你是大婦!更何況你還沒有從黃家的門呢!」單鈺瑩在心中暗歎一下,捉著方巧巧的纖手,已然從樓上破開的洞中一躍而下。

    呼呼的風聲在耳邊迴響不止,方巧巧原是個大家閨秀,雖然逃亡時頗受了奔波之苦,但像這等跳樓的瘋狂之事,她還是從沒有見識過。不過她雖然嚇得驚慌失色,但十來年固有的禮法束縛,讓她「清閒貞靜,守節整齊」,貝齒緊咬下唇,硬是半分也沒有哼出來。

    看到她那副滿臉驚惶,卻又強自忍住,沒有大叫出來的樣子,單鈺瑩微微有些解氣,雙腳落地之時,已是抱著方巧巧又縱了起來。

    此時熟睡中的倭人都已是覺醒過來,俱是點起了火把,將屋舍前偌大一塊空地照得纖毫可見。黃羽翔傲立場中,身邊已是躺倒了幾十個橫七豎八的屍體。

    撼動人心的恐慌感彷彿泰山壓頂,沉重無比地擠壓在倭人的心頭!在眾人心中,黃羽翔已變成了上古神獸的化身,只需輕輕撩動爪牙,便能帶起無數的血腥。

    輕輕一笑,露出了些許雪白的牙齒,黃羽翔的笑容充滿著陰森森的嗜血感,他揮了揮傲天劍,揚聲道:「你們已經準備好了嗎,無數個冤魂正在地獄等著你們!」

    「嗷!」有幾個生性凶殘的倭人雖然聽不懂黃羽翔的話,但早被他囂張的樣子所激怒,頓時不顧一切地撲身而出,向黃羽翔揮刀猛砍過去。

    「哈哈哈,先是你們五個嗎?」黃羽翔左手伸出,五指微微一張,五道強橫的勁氣打出,已是將五個倭人一擊致死,隨著那五人的身形墜地,黃羽翔輕輕一笑,道,「下一個是誰?」

    「呀!」越來越多的倭人被點燃了血液中好戰的蠻橫,都是舉刀向黃羽翔疾衝而去!

    傲天劍揮灑起一道明麗的光芒,似是將漆黑的月空都給點燃了,黃羽翔舞動著傲天劍,向倭人中間衝去。「哇」,一道道人影被傲天劍挑了起來,在天空直直划動了兩三丈,這才重重地落了下來,在人群中碎成了一片亂肉。

    但沒有人顧及到這一切,好戰的血液都已是沸騰起來,刀劍在燈火下閃動著淒厲的色彩,一聲聲暴喝震天,平靜的夜晚,終是因為殺戮而狂暴起來。

    千百隻兔子雖然數量眾多,但又豈能奈何得了怒吼的雄獅!黃羽翔的身形彷彿怒龍一般,腳不沾地地在場中遊走不定,每一劍的揮出,必有好些在他的劍氣之下或死或傷。

    但沒有一個人退縮!在黃羽翔殺氣的刺激下,每一個人都徹底瘋狂起來,只知道一昧地殺戮,一昧地流血,這才能將心中的瘋狂渲洩一二!

    「桀桀桀」,黃羽翔再度發出了讓人驚悚的笑聲,赫人的殺氣還在死命地攀升中!

    「啊——」有些倭人終是吃受不住他暴橫的殺氣,都是七竅流血,在地上滾成了一團。

    「糟了,小賊入魔了!」單鈺瑩驚呼一聲,終是知道黃羽翔的不對勁出在何處!在無窮的殺意刺激中,又有傲天劍的煞氣所逼,終是將黃羽翔心中深藏的魔性完全釋放出來!

    只是這一次是由他自己的殺意所引發,傲天劍只起了煽風點火的作用,不若與任雨情交鋒的那次,傲天劍因問心劍所起的魔性!是以他才會對三女仍是頗為溫柔,而對倭人卻是殘忍無比。

    「什麼入魔啊?」除了單、任兩女外,其他人都不知道黃羽翔會在傲天劍的刺激下入魔之事,趙海若滿臉的不解之色。

    單鈺瑩深吸一口氣,道:「海若,你將巧巧和張妹妹、綺思先帶回船上,然後再回來幫忙!我現在去幫小賊,這一次,我絕不能讓他一個人背負殺人狂的惡名!」

    趙海若接過方巧巧,卻是猶豫地道:「臭小子會不會有事啊?」

    「你放心,有我在,他絕對死不了!」單鈺瑩雙手連揮,寒炙真氣如同江滔拍岸,將身前的倭人都打得直飛天外,「你們先走吧!我替你們將尾隨過來的人全部殺了,絕不能暴露出我們船隻的匿藏之處!」

    方巧巧見單鈺瑩同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孩子,但雙手推出之間,竟能將二十餘名大漢震飛出去,當真是驚得目瞪口呆。以至趙海若抱著她穿梭如飛,袖劍如銀,一劍斃敵之時,她已是沒有多餘的力氣來感到驚訝了!

    單鈺瑩嬌叱一聲,雙手盪開,將「紅日照天下」大法催運到頂點,猛然向黃羽翔縱去。

    上一次,讓你一個人擋在了我們的身前。這一次,我一定要和你並肩作戰!如果這片土地注定要染上鮮血,便讓我的雙手也同樣血腥!若是黎明的絢麗非要鮮血所染,便讓我幫你將天空抹紅!我是你的妻,絕不讓你孤身作戰,即使成魔,我也要永遠追隨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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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 第二章 劇鬥倭人

    兩道掌風打出,分處兩邊的人卻是截然不同的感受。左邊之人彷彿掉入了冰窟,遠比臘月還要嚴寒的氣息將他們團團包住,但還沒有等他們哼出一聲,全身的血液都在奇寒之氣的作用下,結成了一團冰陀,再也無法流轉,成了一具凍屍;右邊之人卻是如同落入了熔爐,火一般地炙熱著他們每一根神經,但呼痛之聲尚在咽喉之際,內腑便已經被化為了一團灰燼,死得乾乾淨淨!

    單鈺瑩連推七掌,已有百餘人死在她的掌風之下!在「紅日照天下」大法之下,絕對沒有半個傷者,一律都是速死無異。

    倭人雖然凶殘,但遇上這等兵不血刃,便置人於死地的神奇武功卻是大大地心慌不己,只見己方之人根本連刀劍都還沒有來得及遞出去,便被對方不費吹灰之力給殺了!而且死相尤其得恐怖,不是渾身冒著寒氣,便是發出一陣陣焦味!

    待到單鈺瑩推出第十掌後,終是無一人敢於接近她身週三丈之處!黃羽翔顧然也是殺得痛快,但與他敵鬥,至少還能將兵器給遞了出去,縱使身死,也算死得明白。但死得這般蹊蹺詭異,卻是誰都不想當下一個冤死鬼!

    「嗖嗖嗖」,十幾道人影猛然竄了出來,奇快無比地向黃羽翔與單鈺瑩兩人逼去。其中,六人都是渾身白衣,連頭上都包著一塊白布,只露了一雙眼睛出來。另外八人卻是穿著寬鬆的衣服,腳下踩著一雙木屐,腰間俱是插著一把奇形怪劍,同當日德川五犬所用的一模一樣。

    熱鬧了這麼久,倭寇方的高手終於出現了。這十四人便是倭人中武功最強的六個上忍和八個扶桑劍術流派的代表人物。

    眾倭人見己方的高手終是現身,都是齊齊歡聲起來,似是已經將黃羽翔與單鈺瑩擒住,正要開慶祝勝利大會一般!呼聲之中,那十四個倭人分成兩部份,三名忍者與三名劍手向單鈺瑩圍去,剩下的八人都向黃羽翔包抄而去。

    單鈺瑩的功意已是衝到了「死寂天下」的境界,清冷的嬌臉上沒有半絲生氣,只有寂滅一切的殺意!她冷冷地看了看圍在自己周圍的六個人,道:「總算有幾個像樣點的狗出來了!」

    這六個倭人因是來華日久,都是懂些漢語,大抵能聽得出單鈺瑩語中的輕蔑之意,那三個上忍白布包頭,看不出他們的臉色,但那三個劍手卻是個個勃然大怒,雖然看向單鈺瑩的目光中仍是充滿著侵略佔有的慾望,但卻都是多了幾分暴怒之意。

    單鈺瑩輕輕一笑,道:「害怕嗎,怎得還不來打?那就讓我來幫你一把!」撮掌如刀,猛然向離她最近的一個忍者劈去。

    她說打便打,出手毫無徵兆,快捷得無以復加。那個忍者雖然小心戒備,但仍是被她突然劈來的掌風嚇了一大跳,身形在瞬間連翻七八個觔斗,狼狽無比地從單鈺瑩的勁氣中脫身出來。但大腿終是被掌風帶了一下,頓時將腿上的經脈全部凍結了起來。

    那忍者身形才一落地,便因一隻腳難以平衡,突然摔倒在了地上。

    餘下五個倭人都是大吼一聲,齊齊向她攻過去。另外兩個忍者隨著身形的加速,突然消失在了空氣之中,以單鈺瑩修天真氣修成的眼力,兀自找不出他們的處蹤,另外三個劍手卻是手搭劍柄,踩著木屐向單鈺瑩急衝而去。

    短短的距離在幾步之內便衝到了頭,在「鏘」地一聲中,那三個劍手齊齊拔劍,藉著劍從鞘中拔出的力道來加快出劍的速度。倭人的劍術都是出自馬刀,因此他們的劍型也在馬刀和劍之間,劍術更是有些不倫不類,但這三人的出劍速度還真是頗為赫人,三道寒光閃動之中,已是電射一般向單鈺瑩擊去。

    若是單單只有這三個人,單鈺瑩必可以用兩道掌勁將兩個人的身法凝固,再以無物不熔的「紅日照天下」大法將和第三人焚成一團灰燼!但兩個忍者突然出現,兩道幽暗無比的刀光泛動中,已是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的身後!

    想不到這些倭人還蠻有一套的!單鈺瑩輕斥一聲,嬌軀側轉,推開兩道掌勁,向前後兩方的敵人各是推出一掌。

    「轟」,浩蕩的掌力擊上凌厲的刀劍上的煞氣,竟是被瓦解窮解。只是那兩個忍者的刀上都是凝起了一層寒霜,而那三個劍手的劍身卻是透著絲絲熱浪,難過得他們幾欲將手中的刀劍立刻扔掉。

    「噗噗噗」,刀劍上的煞氣都是打在單鈺瑩的護身真氣之上,發出了幾聲悶響,單鈺瑩身形輕晃,揚聲道:「不錯,還值得我全力以赴!不過,在這之前……」她的身形突然如雲般飄起,向倭人中疾撲而去,一排排人影頓時被平空拋飛起來,直往天上飛去,所過之處,竟是無人是她的半合之敵!

    「八格牙魯!」圍攻單鈺瑩的五個高手都是大罵一聲,那原先受傷的忍者此時也將腿上的嚴寒化開,六人都是暴怒無比,追著單鈺瑩直奔而去。

    「格格格」,單鈺瑩輕笑一聲,儘是在場中玩起了追迷藏。她的輕身功法在「紅日照天下」的催運之下,比之惜花婆婆的「千里一瞬間」也是不會遜色多少,輕煙一般的身影奇快無比地在場中打轉,讓目睹之人都是一陣眼花繚亂,幾欲嘔吐出來。

    過不多時,倭人都是紛紛退出,將場地的中央空出一塊老大的地方,他們則個個將手中的兵器舉著天空,生怕單鈺瑩突然凌空而落,將自己一掌化為冰陀或是乾屍。有些倭人則是將火銃取了出來,只是單鈺瑩的身法太快,肉眼根本就捕捉不到她的蹤影,卻是不知道該往哪裡射擊。好在單鈺瑩也知道火銃的厲害,也不敢向他們過份逼近過去。

    倭人的八個統帥俱被黃羽翔滅殺於樓頂,此時都只是憑著這幾年的殺人經驗在各自拚殺,實是一團亂麻,缺乏統一的指揮,當真是打得亂七八糟。

    有了這六個倭人高手的牽制,單鈺瑩的殺人速度與效率大減。他們幾人都是李慕然級別的高手,單對單,甚至以一敵二、敵三的話,單鈺瑩都可以穩勝對手。但六人聯手的話,她頂多也就與他們打個平手,只是她的身法太快,敵人根本不可能將她包圍得住。

    雙方你來我往,頓時處於了僵局之中。

    但黃羽翔的這邊的戰鬥卻更是劇烈,在他一波波永無止歇的殺意之下,傲天劍沒有一刻停止過暢飲鮮血,轉眼之間,地上已是多了兩百來具的屍體。

    魔化的黃羽翔更加具有殺傷力,縱橫的劍氣夾著他的真氣與傲天劍這把上古神兵固有的煞氣,便是在掌上稍稍碰觸一下,也會將整隻手掌炸個粉碎!

    當八個倭人高手向他圍攏過去的時候,黃羽翔已經殺了至少三百來人,涔涔的鮮血流滿了大地,濃重的腥氣讓人幾欲作嘔。

    「啊——」五把劍齊舉過頭,猛然向黃羽翔劈去,赫人的劍氣奇快無比地向黃羽翔打去。

    「破!」黃羽翔虎吼一聲,「浩然一劍」挾著無堅不破的氣勢,一往直前地向五把劍迎去!

    「轟」,一聲大響之下,五個倭人劍手都被「浩然一劍」上的大力齊齊震飛起來,「叮叮叮」的三聲脆響中,三把劍齊齊斷折,斷劍挾著沉厚的力道,向倭人中飛去,頓時將三個正看得起勁的傢伙刺死。

    五個倭人被震飛的同時,黃羽翔受到這五個高手的反震之力,也是向後連退幾步,等到他退到第六步的時候,突然腳下的土地一片湧動,驚人的殺氣從地下狂衝而起。

    「彭」,地下的碎土紛紛彈開,三道人影直衝而去,在漫天的泥土飛揚中,那三個忍者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鑽到了土中,隨著他們的破土而出,形成了一個品字形,將黃羽翔團團包住。

    三道幽暗無比的刀芒繞著奇怪的線路向黃羽翔揮去,詭異無比,卻把他上中下三路都是罩住!

    「滾!」黃羽翔低喝一聲,右足微偏,猛然重重地踩在地上,藉著這個轉折之力,將劍勢用盡的傲天劍再度捲舞起來,圈過一道圓弧,向三個忍者削去。

    「叮叮叮」,三把刀幾乎是同一時間被削成了兩截,三個忍者的偷襲頓告化解。

    「桀桀桀,不愧是倭人,盡知道偷襲暗算,今日便用你們的鮮血來終結你們為惡的一生吧!」黃羽翔傲然獨立,沉厚的氣勢直如死神臨世,霸道的氣勢讓人的意志都要完全屈服,濃重的殺意卻是讓每個人的膽汁都要吐了出來。

    第一次交鋒之下,八個高手竟只有兩人才將手中的兵器保得完整!他們這兩人的兵器也是扶桑著名的鐵匠所製,雖然論技藝他們遠遠趕不上中原的宗匠如歐冶子之流,但勉強抗擊傲天劍的幾次劈削尚還能夠。

    對於一個武林人士而言,得到一把神兵利器不啻將己身的功力翻倍!是以為了一把神兵神刀,人人都可以打得頭破血流!黃羽翔的功力原就直追三大宗師,在魔性的刺激之下,功力更是暴增,在傲天劍的切金斷玉之下,真是幾無二合之敵。若是換過一把劍來匹敵這八個高手,頂多也就是個平手之局,但現在只在一招之下,便將對手殺傷力減消了好多!

    手中沒有兵器的那六個倭人高手都是搶到人群之中,奪過了幾把刀劍,又躍回了原地,五個劍手稀稀落落地分開,而三個忍者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嘿,藏頭露尾,既然你們這麼喜歡躲在地上,便永無也不要出來好了!」黃羽翔冷哼一聲,傲天劍猛然向地上插去。

    微微地腳下都是一晃,黃羽翔浩蕩無比的真氣直往地下湧去,竟是將地表都震動了一下。看著他的如此舉動,五名劍手原想合擊而止,但黃羽翔卻是正好抬起頭來,衝著他們綻開了一個無比恐怖的笑容,竟是將他們硬生生地赫停在了原地。

    「嗆」,黃羽翔拔出了插在地上的傲天劍,向五名劍士一指,道,「下面就輪到你們了!」隨著傲天劍的拔出,一道鮮血突然從破開的洞口狂噴而出,直升起了兩尺來高!

    原本以那三個忍者的武功,黃羽翔要襲殺他們的話,恐怕要在百招開外,才能將他們一一擊斃。但他們卻是習慣偷襲暗算,偏偏以閉氣功加上扶桑特有的忍術,躲到了地底之下,而以黃羽翔充斥整個島嶼的神識,他們的小把戲又豈能瞞得過他,反倒因為身在土中,絕難躲避,被黃羽翔凌厲的劍氣硬生生地擠壓得血管齊暴!

    那五個劍手都是齊齊退後了幾步,眼神之中再也沒有憤怒、殺氣、蠻橫,只有無止無境的害怕!雖然他們這邊人數上千,但好像卻只是一千隻螞蟻一般,根本就奈何得了對方一根毛髮!

    「彭!」一聲大響,一顆彈丸直打到黃羽翔身前三寸之處,才被厚實的護身真氣擋住,「叮」地一聲,落到了地上。

    黃羽翔眉頭微皺,向地上看去,卻見是一粒如小指粗細的金屬丸子。他遊目四周,向倭人中看去,只見一個倭人端著一把奇怪的火銃,絲絲輕煙正從管口冒出。

    「對,用火槍對付他!」幾名倭人都是大叫起來,三十幾個倭人都是向村落中跑去。

    入魔後的黃羽翔卻是靈識大減,雖然見那些人的離去,卻是沒有絲毫反應,只是衝著那五個劍手陰森森地笑了起來,傲天劍的揚動中,身形猛然向他們疾衝而去。

    「彭」,在「浩然一劍」的力道之下,那五個劍手再度被拋飛起來,齊齊往天空中飛去。

    黃羽翔身形輕晃,也是連退幾步,適正此時,「彭彭彭」的聲音大作,幾十顆彈丸以肉眼難見的高速猛然向黃羽翔飛射而去。速度之快,幾不下於單鈺瑩以「紅日照天下」催發出來的身法。

    他原本就在踉蹌而退,自然再無餘力躲閃,「噗噗噗」的悶響中,大多數的彈丸都被護身真氣所阻,紛紛掉落在地。但黃羽翔在這些金屬彈丸的激射之下,後退之勢更急,已是無力再向那五個劍手追擊。

    「嗤!」終是有一粒彈丸衝破了黃羽翔的護身真氣,打到了他的左臂,將他的衣服劃破,留下了一道鮮紅的血記!

    「他受傷了!」「他也是個人,不是神!」「打死他,快向他射擊!」倭人見黃羽翔受傷,紛紛打破了黃羽翔神魔化身的觀念,都是士氣大振。

    他們的這些槍枝乃是在海上行兇之時,偶然搶劫了一艘荷蘭人的戰船得來的,總共得了八門大炮,四十來枝火槍。他們不懂西洋的大炮,當初擺弄之時,反倒誤炸死了己方數十人,因此一直藏了起來,沒有再用。但這些槍枝卻是威力極大,因是彈藥有限,他們初試威力之後,便藏了起來,以備不時之需,如今果然派上了上場!

    雖然黃羽翔的護身真氣極是渾厚,但這些槍彈卻勝在力道集中,彷彿針刺水牛,雖然牛皮極厚,但繡花針的尖銳,反倒能刺進去。

    那些執槍的倭人紛紛退到一旁,將彈丸重新裝入槍膛,又端槍向黃羽翔瞄去。

    黃羽翔沉吸一口氣,在左臂一痛的同時,神智倒是有幾分恢復過來。敏銳的神識活潑潑的流轉開來,便是連空氣的每一絲流動,都清晰無比地掌握在腦中。

    「彭彭彭」,新一輪的彈丸再度射到!

    黃羽翔輕嘿一聲,鋪出神意,手中的傲天劍在一瞬間劈出百來道劍影!

    流光之劍!

    三十幾粒彈丸不再是奇快不可捉摸,每一粒彈丸都有著固定的軌跡,黃羽翔能夠一個個指出它們將射向自己的何處!

    「叮叮叮」,在「流光之劍」的高速之下,三十幾粒彈丸一一被傲天劍削成了兩爿,黃羽翔輕吼一聲,左手探出,將七十來粒的碎丸齊齊抄在手中,暴喝道:「還給你們!」

    「抱樸長生」真氣貫注左手,以「流光之劍」的劍理,將力道全部聚於脈門,隨著左手的甩出,七十多粒彈丸比之原先毫不稍差的速度反射而回!

    「啊!」一連串的慘呼聲中,每一個開槍射擊之人的雙眼都被兩粒碎丸刺中,直入腦髓,都是齊齊斃命!

    「魔鬼!」明明剛剛還有效的武器,轉眼間便成了對方殺人的利器,除了用魔鬼來形容他的話,還有別的什麼詞彙嗎?才升起的一點士氣頓時立告瓦解,比原先還要來得驚恐不安!

    一縷陽光突然破開了雲霄,向人群中灑落下來,柔和的陽光照得皮膚暖暖的。不知不覺間,深夜已然過去,黎明終還是來臨了!

    但這些倭人的心中卻是半分暖色也找不到,如果對方是個魔鬼,為何能夠坦然迎對驅逐邪惡的旭日!每一個倭人的心中都在想:原來中原還有這種如同天神魔鬼一般的人物,以前一直沒有碰到,只是自己一行運氣好!

    「轟」,一顆人頭般大小的東西突然落在了場中,猛然間暴裂開來,無數塊碎片向四面八方齊齊彈飛而去,熱辣辣的勁氣頓時狂湧而過,火光掩映中,竟是比旭日還要明亮許多。

    「火炮!」一個念頭在黃羽翔的腦中閃過,身體的動作卻還在意識之上,早在那顆火炮還未落地的時候,身體已經開始向後疾退!

    橫屍遍野之中,幾十個倭人躲閃不及,已是被火炮轟得或死或傷,好些人被彈飛的碎片擊中,倒時在地上滾作了一團,慘呼聲頓時大作!

    激流的熱浪湧過,黃羽翔被激起的灰塵揚得灰頭土臉,右腿之上也被一道碎片劃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鮮血頓時將他的褲子都給染紅了。

    「哈哈哈」,三門朱衣大炮在五十丈遠的地方一字排開,四十幾個倭人都是站在火炮之後,當中幾人,正是剛才同黃羽翔劇鬥的五個劍手,卻是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竟然跑到那邊去了!

    「管你是人是神,都要將你炸個天朝底!」一個劍手大聲叫道。眾人之中,可能數他的漢話最好,有了火炮之利,自然要獻寶賣弄一番,卻是將「底朝天」說成了「天朝底」。

    這些倭人還真是沒有人性,連自己的同伴也不顧惜,為了將敵人消滅,竟是要連同自己人也一同炸死!

    巨痛之下,黃羽翔的意識反倒清醒過來,終是從魔化的境界中掙脫出來,說起來,倒也要感謝這一枚炮彈!不然的話,他說不定便要性情大變,從此在武道上再難取得突破!

    「開炮!炸死他!炸死他!」那劍手大聲叫了起來。

    「彭彭彭」,三聲巨響之中,三枚火炮向黃羽翔站立之處疾飛而至!

    黃羽翔猛然長身而起,不退反進,向三門朱衣大炮的方向躍去。

    「轟」,三枚火炮同時落在了黃羽翔原先站立的地方,一股比先前還要來得狂暴的氣流頓時急湧而出,向四周狂推而出。

    第一次炮轟之後,場中的倭寇便紛紛撤走,不敢圍在黃羽翔的周圍。好些人卻是往單鈺瑩的方向擠去,俱是想黃羽翔應該不會往這個同伴的方向躍來。誰知單鈺瑩雙掌的殺傷力卻是不輸火炮,若不是要與身後追擊的六人糾纏,死在她手裡的人數起碼還要翻了個倍。

    但三枚火炮同時轟擊的威力也著實大了些,跑在最後面的十來個人都被狂湧的氣流拋飛起來,重重地往前摔去,與跑在前面的人頓時撞成了一團,齊齊滾翻在地,轟轟巨響中,又躺倒了幾十個倭人。

    黃羽翔的護體真氣強橫無匹,他縱出的速度又快,激射過來的勁氣不但沒有對他構成威脅,反倒成了在背後推著他走,將他的身形加速了不少!

    「分別炮轟!準備火銃,絕不能讓他近身!」那劍手又吩咐開來。

    「彭彭彭」,三門火炮迅速地填補彈藥,又向黃羽翔轟擊過去。這一次,三枚火炮卻是落在了前後各隔出五丈的距離。

    「嘿,化外之民,讓你們知道什麼才是中原武術!」黃羽翔身形如電,已是將前面的兩枚火炮讓在了身後,傲天劍猛然揮起,純以精神作為引導,向空中激飛的炮彈劈去!

    時間彷彿在一瞬間停格,眾人都是抬目向上,看著傲天劍劃過明麗的光弧,迎向一觸即炸的炮彈!

    「嗤」一聲悶響,傲天劍在千餘道目光的注視之下,已然將炮彈一削為二!

    沒有想像中的爆炸之聲,「樸樸」兩聲,分成兩爿的炮彈重重地落到了地上。在眾人一片驚咦中,黃羽翔離三門朱衣大炮只有二十丈的距離了!

    黃羽翔一劍劈出,由於劍勢極快,已然在劍身的周圍形成了一個狹小的真空帶,當鋒利的傲天劍毫無滯澀地破開炮彈時,劍身上所附帶的真空地帶頓時將剛燒起的火藥熄滅!

    「開槍、射他,射他!火炮,快裝上,快裝上!」那幾個劍手都是驚惶之措,已然言無倫次起來,這等神妙的劍術,他們便是做夢也想像不到。

    「彭彭彭」,二十個倭人站成一排,端起手中的火銃向黃羽翔掃射而去。他們射擊之後,身後立時有另外二十人填充上來,自己則退到一邊重新裝上火藥。

    黃羽翔的護身真氣再強橫,卻也擋不住這麼多的火銃齊射!傲天劍一轉,將襲身的鐵屑齊齊掃飛,但第二波火銃射來的時候,他的身形也終是被迫停了下來。

    待到第三波火銃之後,三門大炮終是重新填上了炮彈,又可以攻擊了。

    黃羽翔心中微歎,知道在火銃與大炮的轟擊之下,自己是絕難再前過分毫。再說,劇鬥了半夜,身體已經微微有些酸楚,當下主意已是打定,身形猛然倒翻而出,三四起落之後,已是躍到了單鈺瑩的身邊。

    「瑩兒,我們走,遲些再來找他們算賬!」

    兩人對視一笑,雙手互牽,向密林中躍去。千名不到的倭人早被他們兩個嚇破了膽汁,哪裡還敢阻攔,見他們離開,當真是連燒香磕頭還來不及!

    慶幸自己生還之餘,每一個倭人都是心有餘悸,想道僅憑著他們兩人,便將己方斬殺了五百餘人!若是他們再多來這麼幾個高手,他們便算有一萬人,也不夠黃羽翔他們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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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 第三章 偷襲炸艦

    黃羽翔與單鈺瑩兩人故意在向著他們的戰船截然相反的方向繞行了一個大圈子,這才沿著海岸線回到了自己的戰艦所在。兩人為了探查地形,相當於將整個小島都轉了一圈。

    這個小島呈條狀型,東西向比較長,約有七里長,南北向卻要狹窄好些,僅有三里左右。倭寇的老巢便築在小島的中央,靠南端則是倭人的船塢,停著倭人的九艘戰船。

    黃羽翔等人的戰艦停靠在小島的最東面,若是倭人想要搜查的話,恐怕要不了多少時間便能找到!

    兩人行跡如飛,這十來里路在兩人的腳程下當真是不消一柱香的時間。等他們重新繞回密林的上空時,卻聽一個嬌俏俏的聲音輕聲叫道:「臭小子、單姐姐,我在這裡!」

    趙海若從密林中長竄而起,已是勾住了黃羽翔,嘻嘻笑道:「臭小子,你又變回來了,真好!」

    黃羽翔知道自己曾經被殺意迷失了神智,渾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麼事,若不是被槍炮連連擊中,恐怕此時還在惡戰不已。他自己也頗為慶幸,道:「小丫頭,光看著我打架,怎得也不來幫我!」

    趙海若輕笑道:「我知道你武功好,哪用得著我來幫忙啊!」不知什麼時候起,這個小丫頭竟然也學會了溜須拍馬!

    黃羽翔自然大為受用,摟著趙海若纖細的腰身,輕笑道:「你的腰太粗了,要好好活動一下,這樣子我可不喜歡!」

    趙海若輕嘟一下櫻唇,在陽光的掩映之下,說不出的明麗動人,看得黃羽翔似是連眼睛也要掉出來了。若不是單鈺瑩在旁邊連連輕哼,他的魂都跑得快沒影了。

    三人比翼齊飛,穿過密林,終是回到了來時的懸崖處。

    躍到甲板上時,張夢心與林綺思早就等在那裡,齊齊向黃羽翔看去,紛紛道:「大哥,你還好嗎?」「臭小子,你沒事吧!」

    「嗯哼!」單鈺瑩故意輕哼一聲,張、林兩女這才恍悟過來,浴血奮戰的可不止黃羽翔一個人,又各向單鈺瑩噓長問短,但目光卻都落在了黃羽翔的身上。

    黃羽翔微微一笑,突然將鼻子抽動一下,問道:「什麼東西,怎麼這般香法!喲,對了,是狗肉!」

    「答對了!」趙海若將雙手連拍,道,「給你一點獎勵,等會兒讓你吃多一點!」

    黃羽翔暗暗搖頭,心道趙海若這妮子還真是貪吃成性,在將方巧巧、張夢心、林綺思三女護送回船的時候,居然還想到將林中的死狗兔子帶回船上,還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得來的!

    說話之間,方巧巧也從艙中走了出來,身上已經換上了張夢心的衣裙。船上四女都是身量極高,不過還是張夢心稍矮一些,是以方巧巧才會穿上了她的衣裙。雖是如此,但穿在方巧巧的身上,卻是仍然寬鬆無比,長長的衣袖直拖到了膝蓋之下,看來極是不倫不類。

    她一見黃羽翔,立即翻身拜倒,道:「巧巧謝過恩公的救命之恩!」

    黃羽翔最是不喜歡別人對她跪拜,正待伸手將她扶了起來,卻猛然感覺到四道凌厲至極的目光直射在自己的背上,不由地將伸手的動作停了下來,微微轉過身體,卻見單、張、林、趙四女都是殺氣騰騰地直瞪著他,顯然若是黃羽翔敢伸手扶方巧巧的話,必然會激起四女強烈的反應!

    饒是以他久經沙場修成的鋼鐵般的神經,兀自輕輕發顫起來,為四女釋放的強烈鬥氣所折,硬生生地將手縮了回來。

    張夢心搶出一步,將方巧巧扶了起來,道:「巧巧,大哥救你原就是他該做的,你犯不著同他客氣!再說了,你已經是單姐姐的義妹了,自然也是我們的義妹,只要和我們般叫他大哥便是了!」

    定是這四個女人以為自己要對這個乳臭未乾的少女動歪腦筋!天地良心,自己雖然好色,但也絕對還是有些原則的,哪裡會對這個身體還未長成的少女垂涎欲滴!

    黃羽翔展顏一笑,道:「巧巧姑娘是吧,喔,你既然當了瑩兒的義妹,自然也是我的義妹了,我便喚你巧巧了!你是怎麼來到這個島上來的?」

    方巧巧想了想,道:「當初我和爹爹、娘親從福州府出海的,欲到小硫球(今台灣省)去避難,可是快到小硫球的時候,卻是遇到了這些倭寇,爹娘都被他們當場殺死了……我被他們帶到了此地!船上大多數人都被他們殺死了,只有幾個婦女活了下來!這個島上原來住著好些漁民,但四五年前便被這些倭人給佔了,將島上的男子都關了起來,命他們替倭人建築船塢,修建村落。婦女則充當……充當營妓!」

    「娘的小倭寇!」黃羽翔突然暴怒起來,猛然伸掌向甲板上重重打去。「彭」地一聲大響中,整艘船都是一陣劇烈地抖動。好在這船乃是用鐵杉木所製,不然的話,在黃羽翔這一掌之下,這甲板定然是保不住了。

    「這島叫什麼名字,我們究竟在哪?」林綺思問起來自有她公主的威嚴,俏臉緊板之下,頗具煞氣。

    「跟我關在一起的那個女孩是原先這個島上的漁民,她說這裡離小硫球不遠,共有十一座小島,這座島乃是最大的,因為這裡魚群甚多,當地人便管這裡叫釣魚島!」方巧巧看著林綺思,眼神中頗有敬畏之色。

    黃羽翔點點頭,道:「情況不太妙,倭人定然會派出人馬搜查整座小島,我們決不能在這裡久待!綺思,馬上安排大家吃飯,將氣力養足,隨時準備戰鬥!我們先把船從這裡弄走,航到海上去再說!他們有幾門朱衣大炮,若是轟上幾下的話,我們都要完蛋了!瑩兒,等吃完了飯,你隨我將倭人的那幾艘戰船都炸沉了!讓他們成為甕中之鱉,我們再來慢慢收拾他們!」

    看他指揮若定,沉穩無比的樣子,眾女都是流露出愛慕的光芒,只方巧巧卻是將目光放到了林綺思的身上,突然顫聲道:「你是燕賊的女兒?」

    林綺思一怔之下,這才恍悟過來她說得是自己的父親朱棣,當即大怒,道:「大膽,竟然敢蔑罵父皇!方巧巧、方巧巧,莫非你是方孝儒的後人?」

    她本是聰明絕頂之人,世上姓方,又對朱棣恨之入骨的人,便只有方孝儒的後人了!只是方孝儒明明被誅了十族,怎得又出了這個直系家人?

    「呸!」方巧巧美目含怒,啐道,「我便是孝儒公的孫女!你們別以為假惺惺地救了我,我便會順從了燕賊,哼,我這便將性命還給你們!」腳下使力,猛然向海上撲去。

    她那一側的船欄本就在暴風雨侵襲之時,被削斷的桅桿撞碎了,方巧巧根本用不著跳躍,便可以直撲進海裡。

    「真是個強強的傻丫頭!」黃羽翔右手輕拂,已是點中了她的睡穴,衣袖順勢一帶,將她掃到了單鈺瑩的懷中,道,「將她扶到艙中去休息吧!」

    見眾女都是一臉古怪的笑容,他苦笑一下,道:「我對天發誓,絕對不會碰她半根毫毛,你們就放心吧!」

    趙海若扁扁嘴,道:「不碰半根,可以碰一根,十根啊!你看,你身上有這麼多毛,你倒是給我碰半根試試!」看了看張夢心,又道,「心姐姐,你說得對不對?」

    趙海若的變質絕對與張夢心脫不了關係,黃羽翔臉色一沉,道:「現在沒空管這些,大家先吃飯,應付眼前的大難關!」

    他擺出了一副嚴肅的樣子,四女頓時噤若寒蟬,一個都沒有再吭上半聲。他又看了看四女一眼,走到船頭,猛然翻身躍了下去,落到了卡在船頭的兩塊礁石處。

    趙海若輕輕一笑,道:「便是生這麼大的氣,也不用著往海裡跳啊!呀,對了,先吃飯!這些倭人這麼壞,非要將他們的看門狗吃得骨頭都不剩下來!」嘻嘻哈哈之間,已是蹦蹦跳跳地往艙內走去。

    單鈺瑩將方巧巧橫腰抱起,也跟著往艙中走去。

    張夢心與林綺思互看一眼,後者將俏鼻輕皺一下,道:「臭小子,耍威風給誰看啊!」

    張夢心微微一笑,道:「好了,看看大哥一個人能不能行?」拉著林綺思走到了船頭。

    「嘿!」氣運百脈,浩蕩的真氣在體內流轉自如,雖然與暴風雨劇鬥,消耗了頗多的體力與精力,又緊接著倭人一番大戰,但只是四肢酸麻,本身的真氣卻是盈盈然沒有半絲虧損。黃羽翔將雙手按在船身之上,「抱樸長生」真氣狂湧而出,瞬間便充斥著整艘大船,驚人的大力推著船身欲退出礁石的鉗制。

    只是船身實在是太過沉重,雖然藉著海水的浮力,已是減輕了很多的份量,但終究讓黃羽翔俊臉漲得通紅,這才將船身推動了少許。接下來的事情便輕鬆多了,順著船身的浮動,黃羽翔再打出兩道勁氣,終是讓船身緩緩向後退了出去。

    足尖點石,黃羽翔又躍到了甲板之上,將張夢心與林綺思一左一右抱在懷中,對站在甲板上候命的兵士道:「命底下船員使用暗槳,將船划到離島一里之外,躲在那座小島的後面!」他騰出一隻手,向左側方的島嶼指了指。

    此時天色大明,已然能清晰地看到釣魚島周圍的幾座小島。

    他拚鬥了半天,卻是沒有剛才在底下只是一推所耗的精力大,此時只覺渾身都是無力,浩蕩無比的真氣也隱隱有幾分不支之感。他索性將雙手勾在兩女的肩上,將身體的份量全部壓在她們的嬌軀上。

    「呀!」兩女都是被他的體重壓得身形微晃,但各自的內力卻是激發出來,已是將身形穩住。

    張夢心向他嗔道:「大哥,你知不知道你好重啊,壓得心兒快要站不住了!」

    黃羽翔壞壞一笑,道:「我好重嗎?那你不是每次都要我壓在你的身上,這麼長的時間,你還沒有習慣嗎?有時候我還真得奇怪,明明你們女子的身體這麼纖弱,怎得經得起這麼重的份量!」

    「呀!」張夢心立時臉色羞紅無比,欲待將黃羽翔甩飛,但終是想到他此時四肢無力,恐是將他給傷著,輕輕跺腳道,「大哥、大哥、你……你好壞!」

    「哎喲!」還是林綺思心狠手辣,在黃羽翔的胳膊上狠狠擰了一記,林美人嗔道:「臭小子,別以為大家都喜歡你,你就可以飛上天了!你要再敢作踐我們姐妹,小心我修理你!」

    黃羽翔微微一笑,回過頭在林綺思的耳垂上輕咬一下,道:「這麼想當心兒她們的姐妹嗎?好,打完了倭寇便讓你得償所願!」

    「呸!色鬼!」張、林兩女終是齊齊嬌叱一聲,各是伸手握住了黃羽翔的大手,齊齊往前面甩去。

    好在黃羽翔雖然精力大虧,但只是略略一番休息,便恢復了幾分內力,幾個踉蹌之後,終還是穩穩地站住了,沒有在眾人面前摔了底朝天,保住了幾分面子。他回過頭來,向兩女怪笑道:「你們敢造反嗎?」

    胡鬧之間,單鈺瑩已是返折回來,道:「大家快去吃飯吧!小賊,我來助你行功!」

    黃羽翔點點頭,嘴裡卻道:「若是雨情在這就好了,她的功法與我一脈相通,當可事半功倍!」

    「哼!」單鈺瑩挾起黃羽翔便往艙中走去,輕哼道,「對對對,就任姐姐好,你又怎得不將她帶來?」

    黃羽翔知道自己無心之中的一句話又讓這個醋罈子酸了起來,忙道:「好了,你快助我恢復了功力,若是讓倭寇將戰船開走,我們便沒有辦法將他們的戰船炸沉了!」

    船身的輕晃中,戰船已經拔動,向黃羽翔指定的方向行進。

    兩人行功了半個時辰,黃羽翔終是恢復了功力。他原本就內力深厚,「抱樸長生功」又極具回復之功,得了單鈺瑩的幫助,自然恢復得更加快了。

    等兩人來到艙中的飯廳時,大多數人都已經吃完飯了。趙海若見兩人走來,笑嘻嘻地迎了出來,突然將藏在背後的雙手伸了出來,只見兩手之上各提著一塊極大的狗肉,烤得極熟,兀自有好多油流了出來,極是誘人。

    黃羽翔原本餓了良久,哪裡還同她客氣,伸手將狗肉接過,順手遞給了單鈺瑩一塊,自己咬上幾口之後,突然停了下來,道:「小丫頭,這裡該沒有再放瀉藥吧?」

    「哎呀!」趙海若將雙手一拍,道,「糟了,我竟然忘了!」一臉懊悔莫及的表情,讓每個人都是發出了淡淡的笑容。

    草草吃了一頓之後,黃羽翔起身道:「瑩兒、海若,我們去放煙花吧!」

    「好啊!」遇上這種搞破壞的事情,趙海若自然最是起勁,一陣磨拳擦掌。

    對張夢心和林綺思看了一眼,道:「這裡就交給你們兩個了,萬一有倭寇前來騷擾的話,我們也會盡快趕回來的!」

    兩女都是點點頭,道:「你……你和單姐姐(鈺瑩)、海若也要小心!」

    他們的戰船此時已是掩到了另一座小島的後面,黃羽翔躍到小島上,削了六塊木塊,用繩子綁在了自己的腳下,向兩女笑笑道:「海若,若是你太重,掉到海裡的話,我可不管你了!」

    趙海若大怒,氣鼓鼓地將木板也綁在自己的蓮足上,猛然往海中躍去,竟是負氣而去。

    單鈺瑩在他的背上輕打一記,道:「你怎得老是與海若鬥氣,難道你不怕她再用瀉藥來整你!」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這小丫頭就是天真可愛,越是生氣的時候就越是動人!不過,小妮子脾氣古怪,是要好生地提防她一下!」

    兩人也紛紛向海面上躍去。他們三人的輕功都是十分地卓越,而且海水的張力也要比淡水來得大得多,他們一路踏浪而行,當真是輕鬆無比,而且速度奇快。幾十個起落之後,已是重新回到了釣魚島上。

    這幫倭人的腦筋也蠻死的,認定了黃羽翔幾人藏在島上,都是編成了百人一組的隊伍,在島上巡邏不已,卻是壓根兒就沒有想到利出戰艦巡視小島的周邊地區。這些倭人都是在半夜被驚醒過來的,被黃、單兩人一番殺戮,早已經嚇破了膽,雖然人多勢眾,但走路的時候都是萎萎縮縮的,尖腦袋四處亂轉,生怕黃羽翔突然從某個角落衝出來一陣亂砍似的。

    倭人的身材本就矮小,又這般縮頭探腦,越發來得猥瑣,當真如老鼠過街一般。

    趙海若噗哧一笑,道:「真好玩,他們在做什麼,練功嗎?」三人都已經將腳下的木板收了起來,藏在了登陸的地方。

    黃羽翔微微一笑,道:「不用去管他們,我們做我們的事情!」

    以他們三人的輕功,便是在空曠的場地中,只需展開身法,憑著這些倭人的眼力,恐怕也影子也見不到,更何況這裡還有如此多的灌木,一路掩到船塢,當真是神不知鬼不覺。黃羽翔與單鈺瑩已經來過一次,自然駕輕就熟。

    「右邊的那七個歸你,左邊那七個歸我!」黃羽翔看著守在船塢前十四個倭人兵衛,目光中閃動著濃濃的殺機。

    「那我呢!」還沒有等兩人行動,趙海若便雙手齊出,將兩人都是牢牢捉住,道,「我也要玩!」

    看著她一臉堅定的表情,黃羽翔只好無奈地點點頭,道:「好,右邊之人還是歸瑩兒,我那七個傢伙讓給你好了!」

    「這還差不多!」趙海若頓時笑容滿面,道,「單姐姐,我們走!」還未等單鈺瑩答應,自己已是一馬當先,衝了出去。

    好在單鈺瑩的輕功也是絕佳,不然的話,恐怕便要顧此失彼了!

    十四個倭人原本晚上就沒有睡上一個安穩覺,此時雖然站著,但卻是都在打盹,有兩個傢伙都已是坐在了地上,呼呼地打鼾聲傳來,原來已經睡得極熟。

    兩女如同幽靈般的身影浮起,一個起落之後,已是落到了十四個倭人的身前。單鈺瑩左右雙掌齊出,率先出手,寒熱氣流交織中,十四個倭人已是在無聲無息中死去。

    「嘿!」趙海若輕叱一聲,袖劍輕揮,連出七劍,劍劍刺在左邊七人的印堂穴上。只可惜,這些倭人早在單鈺瑩奇寒無比的真氣之下凍成了大冰陀,她的劍氣當真是霸道之極,已然將透在外面的冰層破開,在底下印堂穴上打出一個重重的痕跡。

    「單姐姐,你好壞啊!」趙海若大發嬌嗔,袖劍再揮,打出一道奇重無比的劍氣,將十四個倭人齊齊掃進了海中,道,「你和臭小子一樣,老是欺負我!」

    想不到向來脾氣暴躁,以吃醋見長的單鈺瑩竟然也會耍出這一手來,還真是讓黃羽翔大吃一驚。他笑道:「好了,沒時間吵這些了!海若,你留在這裡,不要放任何人進來,見一個殺一個!我和瑩兒去將船中炸藥用引線拖出來,等會將這九艘船一塊炸了!」

    「不行,我要去放炸藥!」趙海若不依起來,道,「論到玩炸藥,你們誰都不是我的對手,還是讓我來吧!」

    黃羽翔與單鈺瑩對看一眼,俱是想到這丫頭在蘇州將整座客棧炸沒的情景,不禁都是心有餘悸,若是這小丫頭再失誤一次,這次的爆炸威力可非上次所能比擬!

    「不讓我去的話,我就要大叫了!」趙海若的臉色絕不像在開玩笑。

    黃羽翔只好苦笑一下,道:「瑩兒,還是你守在這吧!你的武功好些,有你守在這,我也放心一些!」向趙海若看看,滿是取笑的意思。

    趙海若這次卻是絕沒有被激將,只是輕輕嘟起了小嘴,道:「等著瞧!臭小子,敢這麼說我,非要你好看!」她身形一躍,向一艘戰船躍去,輕聲道,「臭小子,我們來比比,看誰把引線弄得多!」

    「好啊!」黃羽翔從左邊的戰船開始鋪設引線,趙海若則從右邊開始。

    船上尚有好些倭人,但在兩人的利劍之下,又有哪個能夠逃得了性命!只是倭人的戰船與漢人的戰船結構迥異,找到火藥庫的時候,差不多將整艘船都翻了個遍!

    但在一艘船上找到火藥庫之後,再到其他船上去的時候,事情便容易辦了很多。待到黃羽翔將第三艘船上的火藥引了出來的時候,趙海若已是在岸上笑嘻嘻地對著他看了。

    「你該不會是全部弄好了吧?」黃羽翔大感無顏,也不相信趙海若的手腳有這麼快!

    趙海若將小嘴撇撇,道:「單姐姐,你看,我就說嘛,臭小子肯定不會相信的!」

    黃羽翔撓撓頭皮,道:「海若,這件事情非比玩笑,你可不能貪快而馬虎了事!我們還是去再檢查一次吧!」

    「哪用得著!」趙海若雙手伸出,已是將黃羽翔死死抓住,道,「你相信我嘛,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來著!」

    說話之間,一隊百餘人的倭人卻是正好經過,見到他們三個的時候,都是齊聲怪叫起來。轉眼之間,無數個倭人都是從四面八方向他們湧來。

    「來不及了,小丫頭,這一次我便相信你了!若是不行的話,我非要打你屁股!」黃羽翔大叫一聲,道,「瑩兒,快點火!」

    單鈺瑩輕笑一下,右掌輕揮,「紅日照天下」大法用來燃燒引線,還真是大材小用,「嗤」地幾聲中,九條引藥如同游蛇一般,火星閃動中,已是奇快無比地向船中閃去。

    黃羽翔洒然一笑,朗聲道:「娘的扶桑小鬼,放煙花的時候到了!」

    「轟」,一聲巨響中,黃羽翔的聲音立時被淹沒,火光泛動中,一艘戰艦已是爆炸出來!緊接著,便是第二艘戰艦也跟著炸裂開來。轟轟轟地巨響聲中,八艘戰艦都是炸得四分五裂,無數塊碎木都是在空中橫飛亂撞,呼嘯著向岸上的倭人打去。

    熊熊的火光衝起了老高,漫天都是燃燒著的木板、船帆,片片塊塊散落在海面、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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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7-21 10:45:16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卷  第四章 神威懾敵

    船上的火藥都是分箱裝好,「彭彭彭」的連響中,有些火藥還沒有爆炸便被其他的火藥炸到了天上去,這才轟然炸開,倒真是如同放煙花一般,若是換到了晚上,此番情景必然更加精彩!

    一箱箱火藥越來越密集地爆炸開來,饒是以黃羽翔三人的修為,兀自不得不向後彈躍而去,以暫避鋒芒。

    海浪受到爆炸威力的作用,頓時狂湧怒捲起來,一波波浪頭狂打向岸上,捲起了幾丈來高的大浪花。漫天的水珠如同天降暴雨,將船塢三十丈方圓的地方都是淋得一片濕漉漉的。

    「怎麼樣,臭小子,我弄的那六艘船都爆了吧,就你笨手笨腳的!」趙海若哈哈大笑,指著唯一一艘沒有炸掉的戰船,向黃羽翔刮刮臉皮,「哎,真是沒有辦法!」

    那艘戰船是黃羽翔頭一個擺弄的,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才沒有炸開,黃羽翔嘻嘻一笑,道:「那艘船上的炸藥定是給水弄濕了,才會這樣子的!」

    雖然巨大的轟鳴聲仍在不斷地迴響,更是有無數的碎屑向他們三人飛來,但憑著三人的修為,都是游刃有餘,彷彿閒庭信步。兩人都以內力傳出聲音,即使以爆炸的巨響聲,也難以將兩人的聲音隔斷。

    「彭」,一塊熊熊燃燒著的木板從天空落下,砸到了碩果僅存的那艘戰艦上。一瞬間的功夫之後,一團明亮的火光猛然從船身的四周傳出,在一聲巨大的轟響之中,最後一艘戰船終於也告炸毀!

    彈飛的碎屑鋪天蓋地向四周捲去,一波波力道驚人的熱浪猛然向眾人急追而去,幾十個倭人紛紛被熱浪拋飛起來,重重地甩落到了各個角落。

    趙海若輕歎一下,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笑道:「看來火藥沒有問題,還不是你這臭小子粗心大意,笨手笨腳!」

    單鈺瑩也嘻嘻一笑,挽著黃羽翔的胳膊,道:「你還想死不認輸嗎?海若,我是裁判,我宣佈你贏了小賊!你可以要求他做一件事情!」

    趙海若將眼睛眨了眨,道:「我要臭小子當我十天的坐騎,只要我一聲吩咐,你就要隨傳隨到,乖乖地聽我指揮!」

    黃羽翔頓時滿臉堆笑,道:「小丫頭,我好歹也是個統帥,怎麼能做你的坐騎呢!不如我將小白送你吧,以後隨你怎麼欺負這個傢伙,便是將它騸了,我也沒有半句話!」為了自己的面子著想,黃羽翔毫無猶豫地便將小白給出賣了。

    「海若,你別信他的!」見趙海若露出意動的神色,單鈺瑩忙道,「小賊在騙你呢!你遲早都要嫁給這小子,小白還不是等於他自己的!」

    「是啊,臭小子好壞,居然騙小孩!」趙海若將小嘴扁扁,突然笑道,「看來我們又有架打了!單姐姐,這次你可不能同我爭啊,一定要留幾個壞蛋給我!」

    單鈺瑩格格一笑,將黃羽翔向她的懷中推去,道:「我這裡便有一個天底下最最惡劣的壞蛋,老是騙女孩子的感情,實是可惡透了!」

    巨大的爆炸聲便是遠隔十里,也是能夠清晰聽聞,島上所有的倭人都是聞聲而動,看著沖天的黑煙火光,便是笨蛋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在三人說話間的功夫,大部份的倭人都是圍到了船塢的附近,個個臉上都是露出驚惶失措的表情。

    座船被毀,他們便被活生生地困在島上,只能坐以待斃。想到黃、單兩人的殺人手段,島上雖然仍有近五千的人馬,恐怕也只夠兩人殺上十天半個月而已!

    驚惶之後,倭人的臉上都是露出了絕望拚命的神色,看向黃羽翔雙眼中,都是幾欲噴出火來!只有將黃羽翔殺死,他們才能有活命的希望,不然的話,這魔王一般的殺神隨時隨刻都會要了他們的命。

    漫天落下的木塊等物逐漸稀少,海面上都是飄浮的碎木,好些仍在燃燒不已,一波波浪頭之後,才將大火打熄。空氣中瀰散著濃重的火藥味,嗆人的焦味讓人的呼吸都有些困難!

    向前走出兩步,黃羽翔冷冷地向越擁越多的倭人掃射幾眼,道:「現在你們知道什麼叫絕望,什麼叫無助了吧!你們放心,我絕不會這麼快把你們弄死!嘿嘿,我也沒有這麼大的本事在一天之內殺了四五千頭畜牲!」

    回過頭對單鈺瑩和趙海若微微一笑,道:「你們兩個替我擋一下,我要再送他們一個大禮!」

    好些倭人都是聽得懂的黃羽翔的話,俱是大叫大嚷起來,無論是作為一個人的尊嚴,還是在絕望中的求生,都讓他們的鬥志激發起來,千餘把武士刀齊齊揚了起來,無數的飛刀暗器俱向他們三人射去。

    單鈺瑩與趙海若對看一眼,紛紛將嬌軀微縱,已是攔到了黃羽翔的跟前,雙掌、袖劍齊舞之下,在三人的身前形成了一個堅硬無比的屏障,將所有的暗器一一擋在外面。

    「彭彭彭」,百來把火銃也紛紛射擊,鋪天蓋地的向三人掃射而去。

    單鈺瑩的右掌雖然能夠熔萬物,但倭人的火銃實在太多,她出掌速度雖然極快,但也攔不下所有彈飛而來的鐵片。畢竟這並非人力所發,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道上,都要比平常暗器要來得快捷有力的多。但她的功力在激發之後,浩悍的真氣在身體的右側結成了一個猶如滾爐一般的力場,所有飛來的鐵片俱被一一燒融。

    而左掌卻是將另一邊的區域變成了絕對冰冷的世界,飛行到這個力場中的東西,都是結成了一個個大冰陀,「通通通」地紛紛落下,轉眼之間已是在她的身前堆起了兩寸厚。

    這樣她只需將這兩個力場維持住,便根本就沒有一樣東西能夠射得進來!

    絕對的防禦!「紅日照天下」不愧是對付群戰最強的功法!

    趙海若擋了幾劍之後便發現,所有飛來的事物,要麼突然之間熔成了一團,要麼凍成了一個大冰陀,重重地落到了地上。她嘻嘻大笑,索性躲到了單鈺瑩的身後,偷起懶來。

    倭人見到單鈺瑩竟然能以一人之力將數百人的攻擊全部擋住,不禁將眼睛也瞪直了!雖然此時是為自己的求生拼戰,但若是小小的螞蟻想要向雄獅挑戰的話,顯然數千之眾在對方的眼中簡直就是一道開胃小菜!

    不過,這百多人的暗器、火銃攻擊的力道當真是非同小可,不消幾波攻擊,單鈺瑩的力場已是大見收縮,已是從原來的一丈變成了此際的三尺厚!但範圍縮得越小,力場內蘊含的能量也越是龐大,想要再將她的力場收縮的話,可要花上更大的力氣了!

    適正此時,黃羽翔的蓄勢已經完成了,傲天劍黯淡無光,但整個人卻是散發著毀天滅地的強大氣勢!「嘿」地一聲中,黃羽翔猛然身形拔起,直往天空中竄起。

    「射他!射死他!」幾十個倭人都在底下大叫道!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天空,湛藍的飛刀閃動著寒芒,白森森的武士刀高舉過頭,所有的倭人都凝神以對,應付著黃羽翔這一招之下便將一艘戰船削平的莫大威力!

    「彭彭彭」,雖然飛刀首先發出,但還是以火銃發出的鐵片首先射到了黃羽翔的跟前。「嗤嗤嗤」的聲音連連發出,黃羽翔的身周好像籠罩著一層無形的圓形護盾,所有激飛過來的鐵片都是發出一道只有強烈磨擦後才會出現的明亮火花,一一偏折開來!

    原來黃羽翔受到那日在魔教中,困在「繭」中恢復功力的啟發,在發動「滅世之劍」的同時,分出一小部分真氣護在自己的身周。雖然強度還遠遠及不上當日以三天三夜之功結成的真氣圈,但在應付這等普通的攻擊時,已是綽綽有餘!

    「通」地一聲大響中,黃羽翔身形已然落下,傲天劍重重揮下,打在底下密集的人群中。

    彷彿九艘大船的火藥全部放到了一起點爆,一道明亮之極的白光猛然從黃羽翔的落身之處發出,直直升起了三丈來高,突然捲動著向四面八方推廣而去!

    亮光所過之處,厚實的岩石、黑黝的土塊、倒落的枯枝全部都被激飛起來,狂湧著向前怒吼而去!白光直嚮往推射出了七丈,這才淡去,濃濃的煙塵飄散在上空,將所有人的視線都遮蔽住了。

    清新的海風吹過,將籠罩在眾人頭上的灰塵漸漸吹開,露出了受到黃羽翔赫然一擊之後的地表。

    原先兩百來個倭人站立的平地早已經不復存在了,而變成了一個足有一丈來深,向外延開七丈的深坑。偌大一個深坑中,僅有黃羽翔一個大活人,手執著寒光如水的傲天劍,冷冷地掃了掃自己造成的大深坑!

    若不是他還未進入暴怒發狂的境界,使用「滅世之劍」時又分出了些力道保護自身,這一劍之下,造成的死亡肯定還要再多上百來人!但饒是如此,已是夠讓這些倭人驚恐得晚上睡不著覺了!

    大多數倭人雖然都猜測是黃羽翔一劍毀掉了整艘戰船,但畢竟都沒有目睹,不知道這一劍的威力到底有多大!如此親眼目睹之後,都是個個手足發麻,再也動彈不得!

    黃羽翔腳下一彈,已是衝出了深坑,單、趙兩女行了過來,站在了他的兩側。

    倭人都是退到深坑的另一側,雖然手中還舉著刀劍,但沒有幾個人的手不在發顫。當惡狼遇上猛虎的時候,便是這種想要反抗,卻知道即使反抗也絕對逃不了性命的表情!

    「閣下,停止你的殺戮,我們談談條件,你究竟想要怎樣,才能罷手!」黎明時與黃羽翔劇戰的那幾個倭人劍手走到了深坑之前,那個微精漢語的劍手與黃羽翔談起了條件。

    「給我們十隻雞、不,一百隻雞,我倒可以考慮考慮!」趙海若嘻嘻笑道,搭著黃羽翔的肩膀,扭頭道,「臭小子,這樣好不好?」

    將傲天劍高舉過頭,所有的倭人都是心有餘悸,情不自禁地退後了幾步,黃羽翔露齒森然一笑,道:「你們的罪孽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所有的人都只能用鮮血來告慰中華大地上的冤魂!」

    「我們可以給你們金銀珠寶,只要你說,還有美女,美女大大得有,而且都很乖,像狗一樣得聽話!」那劍手仍不死心,雖然仗著火炮和火銃,還能將黃羽翔抵擋一時,但以此人神魔般的威力,便是將自己諸人困死餓死在島上,也只是個時間問題!

    不提女人還好,黃羽翔聽他說得猥瑣,心中怒氣更盛,道:「住口!便是老天爺出來替你們這幫畜牲求情,這把傲天劍也絕對不會留情!縱是傾盡三江之水,也難消我心中的怒氣!」

    他冷酷一笑,指著身前的深坑道:「算你們運氣好,墳墓都已經替你們挖好了!若是識相點的話,便自己跳進去自殺,若是換成讓我動手,可就要難受上十倍了!你們還有四千人,嘿嘿,我每天都會來這裡殺上四百人,你們就洗乾淨脖子等著受死吧!」

    「瑩兒、海若,我們走!」三人攜手一起,在空中滴溜溜地轉了幾個圈子,嚇得底下之人一陣鼠躥,推推搡搡之間,頓時有幾十個人掉進了深坑。

    「哈哈哈」,黃羽翔大笑幾聲,終是與兩女向藏著渡海木板的方向飛去。

    幾千個倭人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去,便是連火銃也不敢發出,完全被黃羽翔滅世般的劍法嚇得沒有一絲反抗之心!

    三人繫好木板,又以原來的方法渡海回去。才躍回大船上,張夢心與林綺思便等在了甲板,紛紛道:「大功告成了?」

    約有一半的兵士都是站在了甲板上,還有些人站在了小島上,都是往釣魚島的方向望去,顯然都聽到了那幾聲驚天動的爆炸聲,出來看個究竟。他們都聽說了這位史上升得最快、最最好色、最最懶隋的統帥正要去炸沉倭寇的戰船,見他功成身退,都是大聲歡喝起來。

    軍人最崇尚英雄,黃羽翔在初戰倭寇時,便奮勇當先,身先士卒,力摧兩艘戰船,已是贏得了這些士兵的尊敬和信賴。此刻深入敵穴,炸沉了敵人的戰艦,將己方置於絕對安全的境界,實是讓人讚服不止。這等壯舉,絕不似凡人所能做得出來。

    趙海若嘻嘻一笑,向周圍眾人揮揮手,道:「有我出馬,豈有不成功的道理!」一副得意非凡的樣子。

    黃羽翔拍拍張、林兩女的肩膀,道:「現在在一切順利,倭人已經再無船隻逃生!若是他們手藝好的話,說不定可以扎上幾個木伐,在大海上試試能不能逃得了性命!」

    林綺思面帶微笑,道:「還有一個好消息!我們靠著的這個島上,有很多的藥材和鳥類,足夠讓全船人員吃上好幾天,兵士的傷勢也控制住了!從海圖來看,這裡離小硫球不過四百來里,只要不起暴風雨,只消一天的時候,我們便可以回去了!只是大部分水手都受了傷,操船起來有些困難,倒是有幾些麻煩!」

    黃羽翔點點頭,道:「聽義妹說,釣魚島上還關著不少倭人強擄來的女子和島上的原住民,我們得想辦法將他們救出來!他們都是本地的漁民,應該都會操舟,將他們救出來倒是一舉兩得!」

    張夢心也笑道:「現在倭人已成了沒有獠牙的毒蛇,再也傷不著我們了!但他們手中還捏著那些漁民和婦孺,倒也要小心為是!大哥,你看他們會不會用這些人來要挾我們!」

    黃羽翔想也不想便道:「那肯定了!他們為了活命,當然會想盡一切辦法!我們也不能逼得過急,若是他們狗急跳牆,將手上關著的人殺了陪葬,那可就是我們的罪過了!」

    「那若是他們以此要挾我們,逼我們將戰船交給他們,大哥你答不答應他們啊?」張夢心問了一個棘手的問題。

    趙海若卻是笑道:「臭小子,若是他們要拿心姐姐來換這些人,你答不答應他們啊?」

    右手揚起,在小丫頭的翹臀上重重地拍上一記,黃羽翔假意怒道:「若是他們想要的話,我便將你這個人見人怕的小魔鬼送給他們!倭人想跟我們談判嗎,嘿,這是沒有可能的事!若是放他們逃生,豈不是讓更多的黎民遭到他們的屠戮!瑩兒,你去將義妹帶來,我要問問她,島上總共關了多少人!」

    單鈺瑩應了一聲,向船艙中走去。

    見他應付完了眾女,有些士兵都是大叫道:「恭喜黃大人立了大功,可要記得請我們喝酒啊!」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好,人人有份,絕不落空!誰如果不來,我便讓小丫頭去請他!」

    見他祭出這招,所有人都是笑了出來,紛紛道:「本來黃大人請喝酒,我們便肯定會到場!再加上個趙小姐的話,恐怕就是老婆生孩子,都要趕來啊!」

    趙海若頗為扭怩地玩弄起了衣角,紅著臉道:「我、我真得沒有你們說得那麼好!」

    「巧巧姑娘來了!」單鈺瑩剛解開方巧巧的睡穴,這個青澀小妮子的臉上還是有些朦朧之意,但目光一觸到林綺思的時候,立時雙眼噴火,在單鈺瑩的懷中一陣掙扎。

    黃羽翔輕歎一聲,道:「妹子,令祖堅貞不曲,為天下敬佩!雖然皇帝做得過火,但這與綺思卻沒有關係!此時是與倭人交兵,民族大義當頭,你卻還要計較私人恩怨,便是令祖泉下有知,恐怕也要罵你不屑!」

    方巧巧怒聲道:「誰是你的義妹,你這個燕賊的走狗!」又向林綺思狠狠地瞪了一眼,強自吸了口氣,將起伏不定的胸膛微微撫平,道,「你有什麼事問我?」

    看來她還是聽從了黃羽翔的話,將個人恩怨先放到了一邊。

    黃羽翔憐惜地看了她一眼,像她這般年紀的花季少女,本應該在閨中刺繡,學習女紅,再過個兩年,便可以嫁夫生子了!經歷了家族的慘變,父母的雙亡,又淪於倭人之手,清白險些被污,足以讓天真善良的少女變得堅毅剛強!

    「在倭人的手中,共有多少島上的漁民,還有被他們抓來的婦女?」

    方巧巧想了想,慢慢道:「島上原有四百多個漁民,大部分都是男人,經過這幾年牛馬一般地奴役後,活下來的只有一百人左右!這些年死了好些女子,都是經受不住這幫畜牲的折磨,但他們每次出海回來,都回搶擄許多女子回來,島上的婦女,一直維持在四百多人左右!」

    「你知道他們都被關在哪嗎?」黃羽翔與張夢心、林綺思對看一眼,都是皺起了眉頭。

    「男人都被關在靠西面的一個山洞裡,婦女則關在村落最後面的幾間屋子裡!那些畜牲想要發洩獸慾的時候,便會到屋子裡去抓人!我和另外幾個女的則是專門服侍高級一些的人物,住在另一間屋裡!」提到這些讓她喪失雙親,又飽受折磨的倭人,方巧巧的目光只有恨意,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

    黃羽翔在甲板上踱起步來,對張、林兩女道:「這下子有些麻煩了!島上的人員如此之多,憑著我們一艘船的力量,根本就不可能將他們全部送到小硫球!」

    「莫不如將他們都接到這個小島來?」林綺思想了想道。

    張夢心搖搖頭,道:「他們這麼多人,必然要分個三四次才能全部運走!先不說能不能全部找到他們,只要被倭人發現了,他們必然會扣下餘下之人,與我們叫板!絕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對這些被囚之人有多重視!」

    黃羽翔點點頭,又向方巧巧問道:「方姑娘,島上的糧食還夠幾日之用?」

    方巧巧搖搖頭,道:「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有時候天降暴雨,倭人會連續十幾天都待在島上,我想島上的糧食應該很多吧!」

    「心兒、綺思,你們先駕船到小硫球去!船上的傷員都需要醫治,先將他們安治妥當!光光憑著傲天號,絕不可能將島上的人全部救走,一定要派幾艘大船過來!你們快去快回,我和瑩兒、海若則要留下來威懾這些倭人!」黃羽翔想來想去,終是覺得光憑著他們這些人是絕不可能救得出所有的被困之人。

    張夢心當即不依,道:「那怎麼成!大哥,我們還是一塊回轉小硫球吧!這些倭人已經被你嚇破了膽,絕不敢玩出什麼花樣來!」

    黃羽翔搖搖頭,道:「倭人窮凶極惡,這兩天內定然會想盡辦法逃生!最最理想的辦法,自然是用手中的婦女與我們交換,若是我離開了,倭人一急,說不定便要對她們下狠手!我要盡量拖著他們,不時給他們製造些麻煩,讓他們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我身上,才不會想到那些漁民婦人!你盡量將劉師兄他們召過來,我們要先救出島上的人,然後便是將這座島轟沉了,也絕對不讓一個倭人逃生!」

    看著他一臉堅定的表情,張夢心知道黃羽翔已經將主意打定,非是自己所能夠勸阻,當下怔怔地看著他,道:「大哥,那你要一切小心!」

    林綺思也看著,卻是沒有說話,眼神中只有堅定的信念,相信黃羽翔定然能夠克服一切困難。

    「心姐姐,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照顧好這個傢伙的!」趙海若勾著張夢心的胳膊,又向林綺思眨了眨眼睛。

    兩女不由地都被她逗笑起來,林綺思笑罵道:「人小鬼大,不過,這小子就真得交給你了,若是他少了一根寒毛,我都要找你算賬!」

    趙海若將雙眼一陣亂眨,道:「那倒比較難辦,我豈不是不能和臭小子玩了!」陪這妮子玩耍,動輒就是傷筋動骨,絕不是掉幾根寒毛所能比擬的。

    「好了,你們就放心去吧!」在周圍兵士的怪叫聲中,黃羽翔在張、林兩女的粉頰上各是親了一下,道,「等會將桅桿弄好之後,你們便出發,越早搬來救兵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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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  第五章 如貓戲鼠

    「哼,看你那副不捨得的樣子,還不如隨她們一塊去呢?」單鈺瑩見黃羽翔傻傻地看著已然遠去無蹤的傲天號,向他撇撇櫻唇,臉上滿是笑意。

    黃羽翔扭過頭來,對她輕笑一下,道:「我是在想,你義妹什麼時候才會打開心結!我雖然交代過綺思不要為難她,但我看她望向綺思目光中的神色,簡直就是想要將人生生殺死,如此大的仇恨,卻要怎麼才能消除!」

    「或許有一天,她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人,心靈中有寄托,就可以忘了所有的不快經歷!」單鈺瑩倚靠進黃羽翔的懷中,將杏眼半瞇。

    「這些不快之事只會永遠深藏內心,並不會因為時光的消磨而變得有所消淡!你這個大小姐生來錦衣玉食,又遇到一個好師傅,學成了這一身武功,哪有人能夠跟你鬥!」黃羽翔展臂摟著她。

    「說得那麼酸幹嘛,又不是我讓巧巧受到這些苦的!」單鈺瑩輕輕一笑,眼眺大海,聲音轉柔,道,「真是安靜,天空是蔚藍的,大海又是如此廣闊,翠綠的草地!啊,小賊,只有我和你,在這片天地之中,享受著每一分光陰!除了——」

    「通!」一聲巨響傳來,趙海若濕淋淋的嬌軀突然從海中竄了出來,將一條幾有兩人長的大魚猛地扔到了兩人面前。

    「除了還有海若!」黃羽翔笑著補充道,「你若是將她忘了,倒霉的肯定是你自己!」低頭向那條大魚看去,卻見那條魚嘴巴奇長,幾乎延伸了幾有五分之一個魚身,上半部份作純黑色,底部是白色,渾身上下卻是沒有半片魚鱗。

    「這是什麼魚,怎得這般怪異?」單鈺瑩蹲了下來,伸手在大魚的頭上輕拍一下。

    「呀!」她正待收手之際,那大魚突然大嘴翻張,猛然向她的手腕咬去。白森森的牙齒足足有五六層厚,尖銳得似是比倭人的刀劍還要來得鋒利!

    以單鈺瑩的神識反應,世上已無一人能夠對她偷襲成功!意識還沒有反應過來,右手已然縮了回來,厚實的真氣齊聚雙掌,暗暗伏下七八個變化,隨時隨刻都能反攻而回。

    猛然發現自己的敵人卻是這頭大魚,單鈺瑩不禁一怔,渾沒想到海中之魚竟然如此凶悍,猝起之下,竟是被它嚇了一跳。她向黃、趙兩人看看,自己倒先是笑了出來,道:「臭魚、爛魚,居然敢嚇我!」

    趙海若嘻嘻一笑,道:「我剛才在海上踏浪玩,這傢伙居然想來咬我,結果被我揍了一頓!不過這傢伙還真是夠大的,單姐姐,你怎麼不看啊,我是特意弄回來給你們看的!」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瑩兒,難得看到你竟然也會被嚇了一跳,真是異數!」嘴裡說著,也伸手向大魚的頭上伸去,道,「這個大傢伙還真是立了一個功啊!」

    那大魚極是凶悍,見又有人伸手過來,大大的嘴巴已是張了開來,奇快無比地向黃羽翔的手腕咬去。

    「卡卡」,大魚已是將黃羽翔的右腕咬住,發出了骨頭斷裂的聲音。黃羽翔單手一震,已是將大魚從手上甩開,右手自然安然無恙。他見過大魚的反應,自然早有準備,真氣貫注手腕之下,實是比精鋼還要來得堅硬,將大魚的數排牙齒齊齊彈飛。

    若是有個當地的漁民在場,必然認得出這條乃是鯊魚,仗著牙齒尖銳,力道奇大,縱橫海上,全無天敵!只是這條海中霸王卻是不幸地遇到了比它遠要來得難纏的趙海若,終是虎落平陽,在黃羽翔三人的手下,與平常的大魚實是沒有半分差別,只是稍微來得有些凶狠罷了。

    那鯊魚吃痛,立時甩動身子在沙灘上掙扎起來,尾鰭拍打之中,立時激起了無數的沙粒。

    「好端端你欺負它幹嘛?」單鈺瑩秀手輕揮,一道沉厚的掌力劈入鯊魚的頭部,立時將它擊斃,「不過,晚上倒可以嘗嘗這魚的味道!」

    黃羽翔搖搖頭,道:「瑩兒,現在的倭寇就像離了水的凶魚,表現上固然沒有反抗之力,但若是將他們放回大海的話,所有的黎民百姓就又要遭受屠戮了!臨敵對陣,定然不能有婦人之仁!」

    單鈺瑩微微一呆,道:「哼哼,你神氣什麼!若是等會見到一個倭人美女,恐怕你怎都下不了狠手吧!」

    黃羽翔不悅地皺皺眉,道:「若是她們也如巧巧般在受苦,我自然不會對她們下手!但若是武士忍者之流,我下手肯定不會有絲毫猶豫!」

    單鈺瑩將頭一扭,道:「說是這麼說,只是不知道到時候你會不會又改了主意!」伸手提起鯊魚,往島中間的一個小溪走去。

    趙海若笑嘻嘻地走了過來,道:「你怎得又惹單姐姐生氣了?」

    黃羽翔沒好意氣地看了她一眼,道:「還不都是因為你嗎?」

    「是我嗎?」趙海若立時紅暈浮臉,低頭道,「我、我真得沒有你說得那麼好了!」

    見她裝瘋賣傻,黃羽翔自然不會答理,但眼光順著她的頭頸微微偏下,不由地卻是喉結一動,猛然吞落了一口口水。原來趙海若的衣服全被海水浸濕,完全貼在了她豐盈的嬌軀。此際雖將入冬,但以趙海若這等內力深厚之人,季節的影響已是不大,女孩子愛美,仍然揀了輕薄能體現出身體曲線的衣服穿,此時被海水一浸泡,立時將凹凸分明的身形全部勾勒出來。

    趙海若兀自不覺,抬頭向他笑笑,道:「臭小子,我們什麼時候再去那裡玩玩?」她指得那裡自然是釣魚島了。

    「到時候自然要去,不過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慾望已經復甦,黃羽翔的雙眼閃動著顯而易見的情慾之火,道,「海若,過來!」

    礙於眾女的壓力,這小丫頭固然不能在她十八歲之前將她吃了,但逞逞手腳之欲還是可以的!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磁性,對張夢心這等感性之人的誘惑極大,但遇上趙海若這個頑皮好動、尚沒有完全認識到男女之間天性吸引的少女,卻是見效甚微。小妮子突然對地上的一塊貝殼感了興趣,正蹲在地上玩得不亦樂乎。

    黃羽翔略感失望,走到她的身後,半跪了下來,將她的嬌軀完全摟進了自己的懷抱之中。

    「哎呀!我還要玩呢,你幹什麼?」將肉感極強的嬌軀劇烈扭動起來,毫無輕重地挑戰著黃羽翔的自制力。

    黃羽翔強吸一口氣,暫且壓下了心中的蠢蠢欲動,道:「我和你玩啊!難道我還比不上這塊石頭嗎?」

    趙海若嘻嘻一笑,道:「這是貝殼,可不是什麼石頭!想要找你玩得話,什麼時候都可以,但這裡的貝殼又不是每天都能看到!」她微微一歎,又道,「既然你這麼想玩的話,那我就陪你玩好了!」

    將貝殼一扔,靈巧的身體如同蛇一般在他的懷中翻了個身,變成了正面對著他,趙海若用雙手勾著黃羽翔的脖子,道:「我們來玩洞房!」

    「洞房?」天知道這個妮子究竟偷看了多少回他與幾個嬌妻的親熱密愛,黃羽翔一愣之際,已是被趙海若壓倒在了地上,「喂喂喂,小丫頭,我答應過你心姐姐,在你十八歲以前我可絕對不會碰你的!」

    趙海若騎坐在他的身上,道:「那就讓我動你好了,我現在就要了你!」

    「不行!你自己倒是說說看,無論是心兒、瑩兒、真真、綺思或是楚楚,有哪個會相信不是我動了你!」黃羽翔將她的雙手握住,不讓她繼續挑逗自己。但她一身動人的曲線,便已經是最強的誘惑,讓他的慾望越燃越熾!

    「那就當我強姦你好了!」真是一句話嚇醒夢中人,黃羽翔愣是被她嚇住了,連雙手也不由地鬆開了,任她將自己上身的衣服解開,露出了精赤的上身。

    趙海若天使般的臉上閃動著惡魔似的笑容,輕輕拍了下黃羽翔的臉龐,道:「哼哼,你就認命吧!你反抗啊,你拚命反抗啊!格格!」

    若是被她「強暴」的話,雖然對於一個大男人來說,面子上怎麼都有些過不去,但過了這次,木已成舟,黃大浪子既然「失身」於趙海若小丫頭,她必然要負起責任來,張夢心等人也不好見怪於他,以後豈不是都遂自己了!

    黃羽翔裝出反抗的樣子,卻是任趙海若將下身的衣物也除去了。在他的目瞪口呆中,趙海若將身上的衣物也脫得乾乾淨淨,用力扔到了一邊,嘴裡還道:「哎呀,這下子舒服多了,濕衣服穿在身上真是難受!」

    小丫頭的身材絕不會輸給任何一個自己認識的女子!豐盈的玉乳傲立在海風之中,雪白的肌膚閃動著玉瓷般的光澤,纖細的腰身卻是顯示著驚人彈性,以黃羽翔的眼光,自然知道擁有這種腰身的女子在床上的反應會有多強烈!

    小丫頭已經不再是小丫頭了,如此豐盈成熟的身體,已是完合可以採摘,絕對經得過撻伐了!

    趙海若心中坦坦蕩蕩地,雖然與黃羽翔赤身相對,但臉上卻是半分紅暈也沒有,似是覺得黃羽翔是她最最親近的人,在他的面前,沒有一點尷尬和不安。

    黃羽翔的心突然平靜下來,小妮子的身體雖然已經長好,但一顆心卻仍同赤子一般,雖然已經懂得情愛,但還是有些懵懵懂懂。看著她天使般美麗的笑容,心中的慾望漸漸淡卻。

    將她採摘的日子還是早了些,若是哪天她的肌膚會泛出緋紅,她的呼吸會變得粗重,她的眼睛會變得朦朧,那才是她真正長成的時候。

    趙海若將手撐在他的胸膛上,突然輕笑一下,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黃羽翔一怔,道:「什麼怎麼做?」

    趙海若笑道:「以前我到蘇州去的時候,正好遇到一個壞蛋在欺負一個女孩子,將她的衣服脫了,又脫了自己的,嚷著要強姦那個女的。結果被我一腳踢得不知飛到哪去了!他們那時候就這樣,我怎麼知道接下去該做什麼!哎,早知道應該看他做完才踢飛他的!」

    這個女子的神經絕對是異類中的異類!黃羽翔嘻嘻一笑,道:「回去之後,你問問心兒該怎麼做!若是她不肯教你的話,你便哭死給她看!」

    趙海若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俯身躺在黃羽翔的身上,輕聲道:「我好困,要睡一會!」

    從凌晨起,他們便在不斷地經歷戰鬥,中午的時候又忙著重裝船桅,直到太陽快要西沉的時候才算將張夢心一行送走。這丫頭好玩,又覺得在海上踏浪頗是好玩,已是玩了幾有一個時辰,任她精力充沛,體力過人,還是止不住的滿臉疲倦之色。

    她說睡便睡,轉眼間的功夫,便已經沉沉睡去。

    黃羽翔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平在沙灘上,盤膝坐在她的身邊,看著一身雪白如玉的肌膚,心中升起了無限的柔情。

    「黃、羽、翔,你究竟在做什麼!」彷彿跟他的名字有仇,這一聲黃羽翔可真是叫得令人毛骨悚然,黃羽翔扭過頭來,看著一臉怒氣、氣勢洶洶的單鈺瑩,乾笑著道:「瑩兒,你聽我說,事情並不是如你所看到的那樣!有時候人的眼睛會欺騙自己,就像現在這樣!哎喲!」

    單鈺瑩捏在黃羽翔的腰間,恨聲道:「明明告訴過你,要等海若長大後你才能……你身邊又不是沒有我們幾個,你幹嘛非要把主意打在她的身上不可!」

    黃羽翔忙伸手將她的右手握住,陪笑道:「若是我說是海若想要強姦我,你相信嗎?」

    「你說我該相信嗎?」單鈺瑩反問道,將捏在他腰間的右手又加了幾分力氣。

    「痛痛痛!」黃羽翔趕忙求饒,「我猜你也是不信了!不過,你看時間這麼短,我也做不了壞事是不是?你來得時候,我也沒有做什麼動作對不對?其實是海若自己嫌身上的衣服濕了,這才脫掉的!」

    「那你的衣服呢?難道你的衣服也濕了嗎?你這個好色無義的臭小子,今天不將你好好教訓,我就不姓單!」單鈺瑩盡顯母老虎的風範,怒聲道,「你跟綺思不清不楚也就算了,但你千不該、萬不該打海若的主意!她才十七歲,你這個色棍,大混蛋!」

    「你看看,她哪一點像個十六歲的孩子!瑩兒,海若已經長大了,不再是個小孩了!只是她的心性還沒有完全長大,所以我也在一直等她!你相信我,剛才絕對是海若在瞎胡鬧!」黃羽翔展臂將她抱住,讓她貼在自己赤裸裸身體上。

    「臭小賊,我幹嘛要相信你!」被他的男子氣息一刺激,單鈺瑩立時手腳發軟,身上漸漸熱了起來。

    「你知道,我絕不會騙你的!瑩兒,今生今世,我都不會騙你的!相信我,你將一生都交託給了我,難道還不相信我的話嗎?」對付這種蠻橫的女子,便要使上這等將百練精鋼化成繞指柔的甜言蜜語。

    單鈺瑩的臉色慢慢變得緋紅起來,鼻翕之間已是隱隱泛出一層細汗,捏在黃羽翔腰間的右手早已經無力地垂了下來,整個嬌軀都軟倒在他的懷中。

    黃羽翔心中得意地一笑,抱著單鈺瑩走向小島的深處。兩人的「戰鬥」持久劇烈,若是將趙海若吵醒了,單鈺瑩可就要羞得不用做人了!

    [***]

    「單姐姐,你的臉好紅啊,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圍著篝火,趙海若早就換過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手上正啃著一隻剛剛燒烤熟的大鳥。這個島上鳥類無數,而且並不怕人,即使沒有趙海若這般高超的身手,要抓幾隻海鳥的話,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有嗎?」又承恩澤,單鈺瑩經過好些日子的澆灌,成熟女子的味道已是越來越濃,渾不是當初的青澀少女了。原本就白裡透紅的俏臉上,泛動層一層晶玉般的光澤,當真是美得無以復加。

    「嘻嘻,都寫在你的臉上了!臭小子究竟和你做了什麼,我看心姐姐有時候也會變得這樣!」趙海若是個有話就說,不懂就問的好女孩。

    黃羽翔怪笑一下,道:「小丫頭,想知道嗎,那你就快快長大吧!這種事情,只能說給大人知道,小孩子是不能聽得!」

    「哼!」已是將小嘴給嘟了起來,趙海若貼到單鈺瑩的身前,輕聲道,「單姐姐,你說給我聽!」

    單鈺瑩也輕輕一笑,道:「小賊總算說對了一回,這種事情確實不能說給小孩子聽的!」

    見趙海若頗有不肯罷休的意思,黃羽翔忙起身道:「你也睡了好久了,咱們也該去給這些倭人提個醒了,順便看看被囚之人的情況,以後營救他們的時候,不至於摸不著北!」

    趙海若賭氣,扭過身子不看他們兩個,但手中捏著的食物卻是不忘向嘴裡塞去。此女的好吃與小綠可堪比較,而且都是一般地盡吃不胖,端得厲害!

    「小丫頭,你到底去不去?」黃、單兩人已經綁好了木板,黃羽翔又問了趙海若一聲。

    「去,當然去!這麼有趣的事情,我怎麼能不去玩玩呢!」走到黃羽翔的身後,趙海若便要往他的背上爬去。

    「海若,你在做什麼?」單鈺瑩忙止住她,「不要胡鬧,去穿你自己的木板!」

    趙海若將手從嘴上移開,咀嚼著道:「下午在抓那傢伙的時候,已經掉到海裡去了!臭小子打賭輸給我了,本來就該當我的坐騎啊,單姐姐你還是公正人呢!」

    兩手勾住黃羽翔的脖子,雙腳纏在他的腰間,趙海若格格格地笑了起來,道:「好馬好馬,快點跑啊!」

    黃羽翔背著趙海若,與單鈺瑩展開輕功,又向釣魚島行去。雖然他此時背負著一人,但以他精湛的輕功,自然不會有絲毫問題,幾十個起落之後,已是踏上了陸地,雙腳連半分也沒有濕到。

    一路踏波而來,所用的時間只不過短短的一會,但就在這短短的一會中,趙海若手中的整只燒鳥也沒了影子,她將五指放在嘴裡輕輕吮了下,笑道:「味道還不錯,臭小子以後可以當廚子了!」

    「我們先將糧倉、倭寇關人的地方找了出來,再隨隨便便放幾把火,讓他們熱鬧一下,你們看怎麼樣?」此時是貓戲老鼠,自然是想怎麼樣便怎麼樣。

    趙海若扁扁嘴,道:「這樣子嗎,一點意思也沒有!我們還是挖些坑,放些癢癢藥在裡邊,讓他們都難過好幾天吧!」

    「這些藥你還是留著給劉師兄、李師弟他們吧,對付這幫倭人,還犯不著用上這些藥物!」黃羽翔拉起兩女的纖手,道,「走!」

    三道身影彷彿黑夜中的幽靈,常人根本就可能捕捉到他們的身形。縱飛到村落時,卻見整個村落都是燈火大亮,幾百個倭人逡巡來回,顯然是在提防黃羽翔他們趁夜偷襲。

    黃羽翔嘻嘻一笑,道:「倭人還真是小心,不過我們可不是想要偷襲他們,而是要大模大樣地同他們大搞破壞!」拉著兩女,三人從密林中走出,光明正大向村落走去。

    見他們來得如此突兀,又完全沒有隱藏的意思,巡遊的倭人反倒怔住了,好半晌才算反應過來,俱是大聲叫嚷起來。一隊十餘人,俱是向村落的方向飛快地跑去,生恐跑慢了些,便會被黃羽翔無情地殺死。

    趙海若嘻嘻一笑,道:「臭小子,你生得太醜了,將他們都嚇壞了!」

    「胡說八道!」牽著兩女,三人慢悠悠地向村落中走去。

    「射擊!」一聲大叫之後,「彭彭彭」的聲音響起,百來枝槍管發出了強烈的火光,齊齊向三人掃射而來。

    「明知無用,還要做垂死掙扎嗎?」單鈺瑩掙脫了黃羽翔的大手,雙手展開,在身前結成了一個暴熱極寒的力場。

    「彭彭彭」,飛來的鐵屑彈子射入她布下的力場,一一熔解掉落。單鈺瑩突然輕咦一聲,道,「他們的火銃好像經過處理了,力道要比原先大得多!」

    說話之間,猛然「轟」地一聲,一個倭人手中的火銃還沒有發出彈藥,便被炸得碎裂開來!原來他們見火銃奈何不了單鈺瑩,便試著多加了些火藥,以增強力道。但火藥之物乃是最危險的物品,一個控制不當,便爆炸開來,反倒將槍管炸開,那倭人的雙手已被炸得血肉模糊,大聲嚎叫起來。

    「哈哈哈,自作自受!」黃羽翔身形彈起,傲天劍劃出一道明麗的圓弧,劍氣所及之處,幾十個人手中的火銃已是被凌厲的劍氣一削為二。

    「鐺鐺鐺」聲音中,倭人手中前半截的槍身都是掉落到了地上。他們這才恍悟過來,將手中握著的半把殘槍扔到地上,臉上滿是驚恐的神色,個個在自己的胸前檢查起來,看看有沒有被黃羽翔的劍氣打到。

    「走,到處看看!」黃羽翔笑嘻嘻地拉著兩女,在村落中遊蕩起來,所有的倭人見到他們行近時,都是舉著刀劍向後疾退,三人深入到幾千人的包圍之中,竟然無一人敢向他們遞出一把刀劍。

    過不多時,三人便已經將村落兜了一圈,找到了方巧巧所說的幾間關押婦女的房間,也看到了在村落後的那個山洞。他們不欲引起倭人的懷疑,經過那兩處地方的時候,連眼光都沒有多停一會。

    「好了,糧倉和關押人的地方都找到了,我們該去放火了!」黃羽翔向單鈺瑩使了個眼色。

    單鈺瑩輕哼一聲,「紅日照天下」已然發動,隨著右掌地吐出,一間草屋已是在她的掌下熊熊燃燒起來。

    「八格牙魯!」倭人終於都反應過來,但看到黃羽翔三人都站在那裡,硬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前來滅火。

    「好了,我們都打擾了他們這麼久,也該回去了!」黃羽翔向倭人中看去,只見三門朱衣大炮已是推了出來,周圍還有幾十個手執火銃的倭人護在一邊。

    在倭人的一片嘰哩呱啦中,黃羽翔帶動著兩女,已是如飛般的瞬間遠去。所有的倭人這才紛紛提桶滅火,頓時忙亂成了一片。待到大火熄滅,倭人看著焦黑一片的幾間草屋,都是心中後悔起來:若不是當時自己心黑,想要跑到中原來搜刮些財物,又豈會遇到黃羽翔這個魔神!如今被困此處,每日便只能苟延殘喘,隨時等待著死亡的來臨,當真是生不如死!卻又不甘心就此送命,期盼著扶桑會不會再派出一支艦隊來,將他們解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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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7-21 10:47:04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卷 第六章 困獸猶斗

    「臭小子,你看那是什麼?」第二天的時候,體息好的趙海若又生龍活虎起來,正忙著捕捉海鳥,還說要每種鳥都要帶一對回聽風閣,讓黃羽翔為這些即將遭受不幸的海鳥暗自搖頭。她縱高起落,在小島上起伏不定,絲毫不理黃、單兩人在底下的喁喁細語。

    絲毫沒有查覺到自己的話語已經打斷了一對男女正處於難分難解的親熱狀態,黃羽翔沒好氣地抬頭道:「又怎了?我都跟你說過了,想讓我幫你抓鳥,沒門!」

    單鈺瑩癱在他的懷中,杏眼如水,如同一隻慵懶的小貓,向趙海若低笑道:「你又抓到什麼漂亮的海鳥了?」

    「你們一天到晚親熱得還不夠嗎?」趙海若輕哼一聲,突然拍手道,「你們看那邊,好像那些倭人有話同我們說!」纖細白嫩的玉手指著釣魚島的方向。

    「噢?」黃羽翔雙手撐石,將自己支撐了起來,也向釣魚島望去。只是他與單鈺瑩躲在林中,四周全是棕櫚,寬大的葉子遮擋之下,他只能看到滿眼綠盈盈的樹叢。

    「到這裡來!」趙海若拉著黃羽翔翻身飛到了樹梢之上,又道,「這下子看清楚了吧!」

    果然,小丫頭雖然愛捉弄人,但說謊的毛病卻是沒有染上。黃羽翔極目遠眺,只見釣魚島的幾株高聳的樹木上,繫著一塊又寬又長的布帛,隱隱能夠看到寫著幾個字。

    雖然那幾個字寫得極大,但因為距離隔得太遠,以黃羽翔的目力兀自看不清楚。他微微運起內力,將真氣貫注於雙眼之上,模糊的字跡立時變得清晰起來。

    「我、們、要……談判,島上的東西都歸你們,放我們走!」黃羽翔總算將這幾個字認了出來,罵道,「娘的,鳥倭寇寫得幾個字真像狗爬,比老子還要差得多!」

    「談判?島上的東西?呀,臭小子,我們可以有那麼多的房子,這些海鳥,還有小灰小白小熊都能住進去了!」趙海若滿臉興奮之下,儼然一個貪心無比的土財主。

    「哼,這些東西本就是他們搶來的,他們憑什麼拿這個來換命!錢財可以歸還,但死去人的性命誰來償還!受到的屈辱如何能夠洗清!民族的尊嚴如何能夠挽回!」黃羽翔重重地揮了下手,道,「要談判可以,先讓他們把腦袋洗乾淨!」

    「臭小子,你衝我那麼凶幹嘛,又不是我搶的!我也只是偶爾問人討些東西,才一兩次而已,大不了還他們就是了!」趙海若吐了吐舌頭。

    「小賊,怎麼了,倭人到底想要怎樣?」單鈺瑩在底下問道,被黃羽翔「欺負」了一早上,已是讓她渾身都是軟綿綿的,恨不得再擠進他的懷中,享受他有力的擁抱一般。

    黃羽翔跳落下來,道:「那些倭人竟然枉想用島上被囚之人作為交換,來換取他們的狗命!嘿,又豈能讓他們如願!」

    單鈺瑩眉頭微皺,道:「那怎麼辦,若是不理他們的話,他們說不定就要拿那些被囚之人出氣!我雖不殺伯仁,但伯仁卻因我而死,我們又豈能安心!」

    「所以說,我們要給他們一些厲害瞧瞧!」黃羽翔緩緩道,「大前提是肯定的:絕不能放倭人逃生!在保證絕大多數人的生命下,我們也只能讓一小部分人犧牲了!若是他們想要對島上漢人不利的話,我們便盡量營救他們!若是被他們殺了一個,我們便殺他們十個,殺得他們都腿軟不可!」

    單鈺瑩點點頭,道:「就怕倭人狗急跳牆,要拚個魚死網破、玉石俱焚,拉著島上的漢人一起陪葬!若是將他們逼急了,沒等心妹妹他們趕回來便大肆殺戮漢人,我們三人縱能殺了他們幾百人,也是無濟於事啊!」

    黃羽翔微微思索一下,道:「那我們就只給他們施壓,在心兒他們沒有趕回之前,盡量不殺倭人。既讓他們覺得我們有些顧慮這些漢人,而砝碼卻還不夠,還要加些條件。至於是什麼東西,就讓他們自行傷腦筋吧!」

    「現在他們不過是用漢人來換他們性命,手段還算溫和,若是改明兒他們說,不放他們走的話,他們就每天殺幾個漢人,直到我們讓步或是島上的漢人全部死光,那又怎麼辦呢?」單鈺瑩緩聲道。

    黃羽翔大皺眉頭,道:「這就是我當初最顧慮的事情,所以我才要讓倭人覺得我們對島上的漢人根本不重視!只是倭人手中除了三門大炮、幾十把火銃之外,就只有這些人質了!他們再笨,也總會想到要用的!唉,可若是我們表現得對這些漢人不重視的話,島上的食物有限,多了這五百來人,消耗的速度也要快好多,倭人被困在島上,肯定會想沒了這五百人,至少食物可以讓他們多吃上幾天!」

    「那我們該怎麼做?」遇上這等棘手的問題,單鈺瑩自然懶得用腦,將他們都推給了黃羽翔。

    「先走一步算一步吧,若真得不行的話,便發動島上的漢人,同他們拼了!有我們護在他們身邊,應該不會出大問題。只是倭人的三門大火炮和那些火銃要先毀掉,不然的話,死傷就要大了!心兒他們估計三四天之後就能回來,我們只要守住這幾天便沒事了!」黃羽翔雖然這麼說著,但語氣中的顧慮卻是頗多,畢竟死守的話,食物、淡水都是個大問題。

    趙海若越聽越是沒勁,甩甩頭,道:「你們兩個繼續親熱吧,我還是去抓海鳥了!」

    黃羽翔勾起單鈺瑩的一綹秀髮,放在鼻間輕輕嗅了一下,道:「我們再上一次釣魚島,我去看一下那個山洞究竟有多大,能不能容得下五百個人,你則去關押婦人的地方,看看那裡的守衛如何?兩地相隔不是很遠,若是倭人要對他們不利的話,我們便將這些婦女先安置到洞中,再死守洞口。你看完之後,便直接回來好了,用不等我!」

    「嗯」,單鈺瑩溫溫順順地點點頭。其實這妮子與黃羽翔單獨在一起的話,還是比較溫柔的,但有其他女子在場的時候,就像個要悍衛自己老巢的母狼,當真是凶狠得可怕!

    兩人繫好木板,又向釣魚島進發。艷陽高照之下,兩人的身影彷彿一道輕煙,便是島上有人偵察,恐怕也極難發現他們的行蹤。到了島上之後,兩人便分別行動,各自向自己的目標掩去。

    村落之後,便是一座才七八丈高的小山,底下有個兩人高的山洞,陽光只射進了洞內三尺左右,黑黝黝地什麼都看不清。洞口前面的兩丈處,卻是有道木頭製成的圍欄,約有一丈來高,頂端削得尖尖的,顯然是怕洞中之人逃跑。正前方的圍欄處有道活門,外面站著兩個倭人,都是靠在圍欄上,不安地打量著周圍,可能是被黃羽翔嚇怕了,生怕他什麼時候又跑出來大肆一通廝殺!

    黃羽翔展開神識,將周圍微微一搜索,知道這裡就只有這兩個倭人看守,身形微微一縱,已是落到了圍欄之中,足尖再一折,已是進到了洞中。

    一股極其噁心的臭味衝鼻而入,直讓他不得不將手掩到了鼻上,隨著他的走動,洞中漸漸開闊,才走出三丈左右,眼前豁然而開,一個足能容奈千餘人的大洞立時展現在了眼前。

    洞中約有百多個的男子,或站或坐在地上,老老少少的都有。年紀最大的已有六十左右,最小的才不過十五六歲,唯一的相似之處就是兩眼空洞無神,身上衣衫襤褸,比乞丐還要落泊得多。

    洞中點著幾枝火把,將每個人的臉色都昏暗地映了出來。他們都道黃羽翔是倭寇的人,又要催他們起來趕工,都是麻木地全部站了起來,臉上根本沒有絲毫表情。

    「都坐下!」聲音不大,卻是用上了任雨情的「大悲明王咒」,黃羽翔忙將他們喝阻下來,若是讓他們走了出去,豈不是立即便要讓倭人知道。

    眾人都是依言坐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仍是沒有半分變化。

    「我是朝廷的人,奉命前來解救你們!你們暫且在這裡待上兩天,等大部隊一到,便將這些倭人全部消滅!」在這些漁民的心中,大俠之類的詞是沒有什麼用處的,只能以朝廷的名義來安撫他們。

    果然,有些人的臉上已經露出了意動之色,但還有些人則仍然目無表情。一個六十來歲的老人站了起來,道:「這位官爺,朝廷當真會派軍隊來解救我們嗎?」四五年來,每天無休止的苦力生涯已是讓他們絕望,早就斷了等人解救的希望,若不是尚有好些個少年要人照顧,他們早就不堪重負而自殺了。

    「當然!」黃羽翔朗聲說道,「朝廷特地委派平靖公主殿下率領艦隊,趕赴海上蕩平倭寇!我和幾個同伴乃是先鋒,受命搜索這片海域,尋找倭寇的蹤跡!我已經傳信給公主殿下,快則兩天,遲則四天,公主殿下必然會親自趕來!」

    現在只能盡量給予他們生之希望,若是過幾天真得要與倭人死鬥的話,也只有靠他們的奮力求生,黃羽翔三人終是護不了所有人的安全。

    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突然站了起來,高聲道:「這位官爺,平靖公主會不會不顧我們的性命,就直接把這座島給轟沉了?昨天我們還聽到轟轟轟的爆炸聲,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此言一出,立時激起了其他人的共鳴,紛紛都顧慮起來。朝廷公主自然不會將他們這些人的性命放在眼裡,豈會為了他們而捨易求難,費盡千辛萬苦之力來解決他們。

    黃羽翔凝目向那中年人看去,不同於其他人的皮包骨頭,他卻是滿臉油光,雖然不胖,但怎都不像吃不飽,每天沒死沒活做苦力之人。他心中已經有了計較,道:「平靖公主待人和善,體恤下屬,豈會做這等事情!各位請放心,大家都是大明的子民,大明朝絕對不會放棄你們!」

    若是林綺思沒有認識他之前,以她的心狠手辣,必然會採取最簡單有效的做法,將這座小島整個兒炸沉,絕不會拖泥帶水、多此一舉地考慮救人之事。

    眾人都嗡嗡嗡地小聲說了開來,也不知道會有幾人相信黃羽翔的話。

    黃羽翔輕歎一下,又道:「昨天的爆炸聲乃是我和幾個同伴將倭人的戰艦給炸沉了!此刻倭人已成甕中之鱉,只能待在島上等死而已。但困獸猶鬥,他們情急之下,必然會拿各位開刀!所以,我要請大家與我一同奮鬥,將倭人抵抗住,拖到平靖公主的到來!」

    底下一子下炸開了鍋!他們都是漁民,自然知道倭人的戰艦有多厲害,想不到竟被黃羽翔他們給炸沉了!他們這幾年不知道吃了倭人多少的苦頭,雖然沒有親眼目睹,但乍聽之下,都是大現興奮之色。

    「官爺,你是在騙我們吧!」那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又道,「倭寇有那麼多人,你們又有多少人,竟然能將他們的戰艦都給炸沉了!」

    黃羽翔微微一笑,道:「其實倭人在海上已經與我們交戰過一次,折了三艘戰艦!人多嗎,呵呵,有時候也未必有用!」說到有用兩字時,猛然手起掌落,在旁邊的岩石輕輕一揮,堅硬的石塊立時被他生生地削落一片。

    眾人哪知道世上還有如此高明的武功,一個個都圍了過來,有個人將石塊拾了起來,仔細看了一陣後,在滿臉的驚愕之聲中,又傳到了旁邊之人的手中。

    一下子,在眾人的眼中,黃羽翔的地位頓時升高了很多。畢竟口說無憑,眾人也很難相信倭人幾稱無敵的戰艦竟會毀在黃羽翔幾人的手中,如今見他如此神通,這才有幾分相信,看向他的目光中,都是帶著幾分敬仰害怕的神色。

    黃羽翔右掌再拍,將剩下的大塊岩石硬生生地用真氣完全擠碎,道:「島上還關著四百來個婦人,若是情勢緊急的話,便要讓她們都躲進來!我們是男人,當要負起男人的責任,拿起刀劍,誓死保衛我們的家園,保護我們的姐妹不再受辱!雖然大家都不是戰士,但該流血的時候,我們還是要挺起胸膛,像個男人一般慷慨地去拚搏!大明朝定然會以我們為榮!千秋萬代之後,後世子孫也還會記得我們流過得每一滴鮮血!」

    沉靜了四五年的血液再度滾熱起來,每個人的心中都是充滿著豪氣,雖然心中仍然害怕倭人的刀劍,但縱使如此,也會勇敢地面對死亡!

    「等等!」那名中年人又道,「官爺,我們又沒有像你這般的神通,如何能夠與倭人拚鬥,這不是自尋死路!大家都不要相信他,他只會讓我們白白送死!嘿嘿,平靖公主?公主殿下會到這種地方來嗎?我們還是老老實實聽倭寇的安排,雖然日子苦了些,但至少還能活得了性命!」

    眾人都是一愣,不由地猶豫起來。

    黃羽翔向那人瞥了一眼,目光閃動著凌厲的神色,看得那人不由自主地低下頭去,他道:「倭人要對大家開刀,只是遲早的時候,若是大家想要坐以待斃的話,我也沒有辦法!但眼前就有一條生路,只需要大家奮力抵抗兩三天而已!你們這樣活著還像個人嗎,還算個人嗎?每天沒日沒夜的苦幹,縱使你們不為自己想想,也該為這些孩子著想!他們還年輕,難道要他們一輩子做著下賤的奴隸,任人欺凌嗎?你們能夠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妻子女兒被人淫辱,自己卻像狗一般地求生嗎?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們也不值得我救了!」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若是他們還不肯堅定求生反抗的信念——該放棄的還是要放棄!

    每個人臉上都現出了慚愧之色,紛紛向洞中十幾個十來歲的少年看去,眼中的神色越來越是堅定,都是神情堅毅地看著黃羽翔,道:「我們跟倭狗拼了,官爺,一切聽你的安排!」

    那老是出口潑冷水的中年人又想說話了,但話到嘴邊,卻覺胸口好似壓著一塊巨大的石頭,硬是半個字也吐不出來。他心中大急,但一張臉憋得通紅,但仍是張口難言。

    黃羽翔微微一笑,道:「你叫什麼名字?」聲音雖然不大,但卻蘊含著無比的威嚴之氣,讓人不由自主地臣服在他的威嚴下。

    「我叫李三業……」猛然發現自己能夠說話了,那中年人又想勸阻眾人,卻是胸口再度發悶起來,又不能說話了。

    「今日之事,絕不能讓倭人知道!我會為大家找些兵……火銃來,再準備一些食物,定能撐過這幾天的!」他們這些人只有些蠻力而已,外加長期的勞力、極差的火食,身體已是十分的虛弱,哪能同倭人相抗,只能讓他們用火銃了!黃羽翔看了看眾人,又問道,「你們這裡誰是頭領?」

    眾人都指著第一個說話的六旬老者,道:「他原是我們的村長,我們都聽他的!」

    那老人走前兩步,道:「老漢叫劉金根,官爺還有什麼吩咐嗎?」他雖然年已六十,但筋骨甚是壯健,雖然身體已折磨得無比瘦弱,但高大的骨架仍在,給人一種強而有力的感覺。

    黃羽翔臉帶微笑,走到他的身邊,低低地說了兩句。劉金根立時臉現驚容,剛想說話,卻被黃羽翔硬生生地止住。黃羽翔向眾人掃了一眼,道:「這兩天請大家耐心等待,若是倭人要對大家不利的話,我定然會趕來的!我不在的時候,大家都要聽劉大叔的吩咐!」

    眾人互相看看,都是點了點頭。

    黃羽翔點點頭,道:「好了,你們好生休息,把精神氣力都養足了,為了我們的姐妹,為了我們的這些孩子,為了我們曾經受到的屈辱,我們都要將倭寇好好地教訓一頓!」

    在眾人的目送中,黃羽翔同來時一般,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心中已然盤算好,立刻趕回了自己所待的小島。等到他踏上沙灘時,單鈺瑩卻是已經等在那了,連趙海若也陪在了她的身邊。

    黃羽翔見到兩女,心中頓時一陣輕鬆,道:「小丫頭,你怎得不抓鳥了?」

    趙海若將小嘴輕嘟,道:「你們去那裡玩也不帶上我,哼,真是壞透了!臭小子,你不在這裡,我很沒勁!」

    單鈺瑩嘻嘻一笑,道:「剛才你還不是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趙海若將纖手連擺,道:「那是不一樣的!我雖然在玩,但有時候還是會看看這個臭小子,可是他不在的時候,我總得像是少了些什麼似的,玩也玩得沒勁!」

    「唉!」單鈺瑩輕歎一下,在黃羽翔的背上拍拍,輕聲道,「小賊,你若是敢負了海若的話,我定然不會放過你的!」

    黃羽翔心中感動,道:「若是我對不起海若的話,連我都永遠不會原諒自己的!」轉過話題,向單鈺瑩問道,「你那邊怎麼樣,倭人的看守嚴密嗎?」

    單鈺瑩點點頭,道:「四間屋子共有百來個倭人看守,想要將她們救出來,而不驚動倭人是不可能的!」

    黃羽翔想了想,道:「那些漁民只有兩個倭人看守,而婦女則有那麼多人!看來倭人定然以己度人,認為只要婦女才是有價值的東西,可以用來和我們談判的籌碼!」將手抱在胸前,黃羽翔踱起步來,道,「關押漁民的地方甚大,足以容下千人,只是那地方卻是污穢了些!不過事關生死,也管不了這麼多了!我們要趕在綺思他們到來之前,先將所有人轉移到山洞之中,然後再讓大隊人馬殺上了,解了後顧之憂!」

    單鈺瑩輕笑一下,道:「那些倭人總算猜對了一件事,知道我們的大浪子好色如命,對女子天性溫柔,絕不會讓她們傷了半根寒毛!」

    「討打!」黃羽翔輕罵一句,道,「不過,也不能太快與倭人直面相抗,他們都只是尋常漁民,非是倭人的對手!撐個一天半夜還行,時間再長,恐怕就要支撐不住了!」

    單鈺瑩假意怒道:「小賊,你想要造反嗎?想打我,除非你休了我,不然的話,休想!」

    趙海若嘻嘻大笑,道:「你們兩個倒蠻有意思!單姐姐,心姐姐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每天都看著這些樹木大海,真是沒有意思透了!」

    「你剛才還不是玩得很來勁嗎?」黃羽翔知道這個妮子對什麼事情都是初時好奇,玩過就丟,「倭人的三門大炮是對我們的最大威脅,定要將它們毀去。至於那些火銃,則想辦法奪過來,分給那些漁民使用!」

    單鈺瑩點點頭,道:「那我們什麼時候再過去?」

    黃羽翔撫了撫肚子,笑道:「自然是吃完飯之後了!」

    趙海若猛然拍手道:「臭小子又要燒烤了,哈哈,真是好極了!羽郎,以後你每天都烤東西給我吃好不好?」小妮子學著於雅婷的口吻,將豐盈的嬌軀貼在黃羽翔的背上,在他的耳邊膩聲說道。

    這妮子使媚起來確實有幾分天份,而且豐滿的身體當真是肉感十足,讓黃羽翔每一寸肌肉都感受到了強大的誘惑。

    「好!」迷迷糊糊間,黃羽翔已是不由自地主地答應下來,突然道,「小丫頭,那裡學來的這麼一招,若是再使上幾次,豈不是要讓我將一條小命都給你了!」

    單鈺瑩格格一笑,道:「海若每天眼聞目濡的還少嗎?你啊,連這麼一個天真可愛的小女孩都被你教壞了!」

    趙海若連忙將雙手連擺,將酥胸一挺,道:「單姐姐,我已經不小了,心姐姐都說她的身材沒有我好呢!」這一點黃羽翔是深有體會,昨日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又敗了一回!」單鈺瑩心中暗歎一聲,幾女之中,她的身材只比南宮楚楚稍勝一籌!張夢心既然自承身材不及趙海若,她自然也更是遠遠不及了。

    黃羽翔哪知道這些女子的心思,笑嘻嘻地拉著兩女生火烤起了昨日的鯊魚和一隻海鳥來。他以前在江湖中流蕩了很久,一手燒烤的功夫倒是堪稱一絕,吃得兩女齊齊讚歎,都說要將以後的廚事交給他,讓黃羽翔不由地暗生幾分後悔。

    只是到了午後,倭人豎起的布帛卻是換了,改成了另外幾行字:

    「若是不肯答應我們的條件,我們便每隔一個時辰,殺死十名婦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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