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萬劫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武俠仙俠] [舒志琪]浪子江湖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201
發表於 2012-7-21 11:07:42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卷  第一章 奇功難學

    任雨情身為問劍心閣最出色的傳人,修為定力自然都是上上之選!況且她身為女子,對於雅婷「十媚惑天」的抵抗力在先天上便有一定的優勢,饒是如此,兀自在於雅婷面前大顯力拙。而黃羽翔卻是好色無比,定力奇差的憊懶小子,況且與於雅婷又有一段孽緣,這「十媚惑天」對付他來,還真得是能發揮出十二分的作用。

    黃羽翔木訥地走到於雅婷身邊,只將一雙眼睛盯在於雅婷的身上,竟是絲毫不理任雨情在一邊叫個不停。

    浪風眉頭大皺,道:「於師妹,黃兄已經原諒你的作為,你難道還想謀害他嗎?」

    於雅婷格格一陣嬌笑,道:「我是個無惡不作的小妖女,想要做什麼事情,哪需要別人來教我怎麼做!」

    「嗆」地一聲,任雨情已是長劍出鞘,原先那把寶劍還沒有續接好,眼下手中的兵刃只是一把尋常長劍。但在她這個大高手的運用下,使出來的威力可一點都不會比神兵利刃差上多少。

    於雅婷格格格地嬌笑不已,道:「任姐姐,若是你想要同羽郎切磋一下技藝的話,不妨現在就過來!浪師兄,梅師嫂,你們都會幫小妹的,是不是?」

    她的語氣中帶著強大、讓人不可抗拒的魔力,浪風和梅若雪在她的魅力下,都是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任雨情眉頭大皺,於雅婷的「十媚惑天」竟是如此厲害,已非人力所能抗拒。她不知道於雅婷究竟打得是什麼主意,一時之間也是猶豫不決,究竟是該先脫身而走,還是找個機會將她襲殺。只要她這個施術者身死,黃羽翔他們必可以恢復正常。

    她是個心思果決之人,雖然事情牽涉到黃羽翔,但仍是神智不亂,只要於雅婷稍露疏忽,她必然會將於雅婷一擊滅殺。

    「格格格,好了,玩笑就開到這裡!」於雅婷輕輕拍了拍手,道,「浪風、梅師嫂、羽郎——」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聲音當真是嬌哆無比,直似從蜂蜜中擠出來的一般。

    浪風與梅若雪都是大驚,駭然向於雅婷看去。剛才便是她想取兩人性命,也是易如反掌。

    任雨情臉色清冷,道:「於雅婷,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於雅婷嬌笑一下,道:「人家哪裡搞什麼鬼!若是任姐姐一劍刺來,我豈不是再無機會與羽郎待在一起!人家只是想證明我對羽郎乃是一片真心,如果不然的話,我要對付你們,還不是易如反掌!」

    「算你還有幾分良心!」本來木木訥訥的雙眼變得一片靈動,黃羽翔笑嘻嘻地摟著於雅婷的俏肩,道,「不枉我疼你一場!」

    任雨情微微一愣,道:「你沒有被她迷惑住?」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你夫君是何許人也,豈會被這個小娘們給騙了!嘻嘻,不過,總算讓你知道雅婷現在一心一意對我了!」

    於雅婷嬌媚一笑,將動人的嬌軀纏在黃羽翔的身上,道:「人家對你一向是一心一意,你難道要雅婷死在你的面前,才肯相信人家嗎?」

    見兩人不分場合,當著幾人的面就親熱起來,浪風重重地咳嗽一聲,道:「黃兄,我與若雪先回房了,你們慢慢聊!」拉著梅若雪,兩人迅即離開了大堂。

    任雨情扭過頭不去看他們兩個,逕自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道:「於姑娘,不知道你是怎樣修成『十媚惑天的』?聽羽郎說,你已經功力全廢,怎能達此大乘的境界?」

    於雅婷將身體收了回來,拉著黃羽翔向任雨情走去,道:「我功力全廢之後,再也沒有了爭霸天下的野心,只是一門心思想著羽郎的好!可誰知,卻終於悟通了由情入道的法門,將『天魔魅心』大法推進到了最高境界!」

    「由情入道?」任雨情喃喃自語,突然展眉笑道,「不錯!七情六慾原就是人類本該具有的情感,若是硬生生將其壓制住,雖然初時無情無慾,進展極快,但修為到了極高境界,想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話,這些反倒成了障礙!羽郎乃是性情中人,是以才會在半年之內將內力推進到此等境界!」

    黃羽翔撓撓頭皮,道:「你這是在誇我,還是罵我?」

    兩女都是微笑起來,不過任雨情是端莊清雅,而於雅婷卻是嫵媚入骨。黃羽翔做繭自縛,應承了任雨情在正式拜堂前絕不碰她,這當兒雖然看得癢癢得,卻也不好意思自打耳光,將任雨情變成小婦人。雖然於雅婷應該不介意與他顛倒一番,但任雨情本就在生於雅婷的氣,若是他再與她糾纏不清的話,恐怕日後便沒有好日子過了。

    任雨情看了看黃羽翔,道:「這個傢伙說他正經吧,看到漂亮女子的時候,兩隻眼睛便開始瞟東瞟西;但要說他荒唐好色吧,卻能抵擋住天下第一的惑心大法,還真是件奇怪的事情!」

    於雅婷也大顯驚奇之色,道:「羽郎,你剛才真得沒有被我迷惑住?」整個人突然在瞬間彷彿一亮,那種讓世間俗人跪倒膜拜的感覺又出現了。

    黃羽翔哈哈大笑,從背後將於雅婷抱住,道:「沒有用的,你就不要浪費表情了!」

    於雅婷幽幽一歎,道:「羽郎,你可真是雅婷命中的剋星,便是雅婷如今修成了『十媚惑天』,竟然也還是只能對你俯首稱臣!」

    「好了,都說這是沒有用的,你還要負隅頑抗嗎?」黃羽翔在她尖尖的下巴上捏了一把,道,「你們的夫君可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其實「十媚惑天」純是利用己身的精神力再加上特殊的心法而成的催眠術,以心法來加強本身的精神控制能力。雖然任雨情的精神修為尚在於雅婷之上,但卻是勝之不多,是以會被於雅婷所迷惑。但黃羽翔修習「抱樸長生功」後,又經「破繭重生」,本身的精神力還在三大宗師之上,除非三大宗師這類的高手以「十媚惑天」來對付他,不然的話,還真沒有一種催眠術能夠將他給盅惑住了。

    兩女對視一眼,都是嬌笑起來,於雅婷扭動著豐滿的嬌軀,膩聲道:「羽郎,柳下惠是誰啊?坐懷不亂,那豈不是讓女孩子要氣死了,人家才不要你像他一般呢!」

    「好了好了,有了你們這幾個嬌妻,我便是當了和尚,也肯定要還俗的!」黃羽翔嘻嘻一笑,道,「我想,定是柳下惠懷裡的女人不及我的雅婷漂亮,不然的話,我才不信他能不亂呢!」

    於雅婷吃吃一笑,道:「那是自然!」她向任雨情掃過一眼,道,「羽郎,現在都這麼晚了,還是先回我的屋子再談吧!」

    此地乃是大堂,雖然說是夜深人靜,但說不定便有哪個好事之人跑了進來,確實不大安全。黃羽翔左手拉著於雅婷,走到任雨情的身邊,道:「兩位嬌妻,我們回房吧!」

    兩手各攜一個美人,施施然回到於雅婷的房間。只是任雨情雖然對於雅婷敵意大消,但還沒有熱絡到同寢一室的程度。待到探清於雅婷確實沒有再害黃羽翔之心後,便退了出去,另找了一間屋子。

    她看來雖是清清淡淡,但吃醋起來的功夫卻是直追她的異母妹子,硬是壓著黃羽翔也退出去。黃羽翔見她頗有接納於雅婷的意思,心中已是承了極大的情,自是沒有在這時候與她對著幹!再說了,只需到了下個月,那還不是任憑他為所欲為!

    第二天極早的時候,浪風便過來尋他。好在這小子雖然睡得時間不長,但因為晚上沒有進行劇烈運動,只略一調息便恢復了體力,浪風一喚他,便醒轉了過來。

    穿好衣服,洗瀨完畢,同浪風一道吃了早飯,浪風便將黃羽翔拉到了後山。

    「浪兄,做什麼搞得這麼神神秘秘,莫非你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想要我幫你說情,騙過你家的那隻母老虎嗎?」依著黃羽翔的為人,自然不會說出什麼好話來!

    浪風大笑一聲,在他的背上猛捶一拳,道:「黃兄,你家的母老虎才是又多又狠,也虧得你能夠忍受!」

    被戳中痛處,黃羽翔大皺眉頭,道:「唉,傷心之事,不提也罷!」

    浪風微笑道:「不過看黃兄的表情,好像還樂在其中啊!呵呵,閒話休提,我找你出來,是想讓你多個保命的法子!」

    「哦!」黃羽翔一副詫異的表情,道,「浪兄莫非是觀世音轉世,給我這隻猴子三根救命毫毛嗎?」

    浪風對著黃羽翔一陣上下打量,道:「黃兄倒是有幾分猴子之相,可惜我並不是觀世音轉世,也給不了你三根救命毫毛!不過,我可以讓你在眾敵環伺之中,輕輕易易地脫身而走!」

    黃羽翔大是不信,道:「浪兄,你真得有那麼大的本事?」

    浪風哈哈大笑,道:「不是我有這麼大的本事,而是『千里一瞬間』能讓你在任何情況下輕易遁走!」

    「魔門三大神功!」黃羽翔眉頭微皺,道,「浪兄,為什麼要將這門功夫教給我,我可不是魔教的弟子啊!」

    浪風道:「師父此去抗蒙,覺得蒙古高手甚多,怕我們師兄妹幾個會有危險,便將『千里一瞬間』傳給了我和杜師妹。原先她老人家一直沒有傳授我們這項功法,乃是因為我們內功還不到火候,勉強修習的話,倒還有後患。單師妹因為身在蘇州,沒有辦法傳給她,便想請黃兄代勞!」

    黃羽翔撓撓頭,道:「那你怎得又說要教給我呢?」

    浪風淡淡一笑,道:「這項功法之中頗有些微妙之處,若是不講解清楚,光靠自個摸索的話,恐怕便是十年的光景也是難以完全掌握!對軍蒙人已是迫在眉梢,自然早一點學會,便多一分勝算。功夫傳給單師妹之後,再傳給他人,那我可管不著了!況且她又是本教教主,想要將功夫傳給誰的話,那自然都由得她了!」

    黃羽翔倒是頗有幾分蠢蠢欲動,若是學會了神鬼難測其蹤的「千里一瞬間」,再碰上如白魔黑煞軍相似的騎兵,當可以將小命給保住了。心兒諸女內功火候都還有幾分底子,只是武技太差,若是也讓她們學會了這門輕功,豈不是可以他大大地放心。

    想到了此節,便也不再推拒,道:「哈哈,浪兄,今日我便做一回你的弟子了!」

    浪風露齒一笑,道:「機會難得,我可是會嚴厲以對,讓黃兄多叫幾聲師父的!」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本人天資聰穎,智勇雙全,這天底下哪有難得倒我的東西?」

    [***]

    「唉,雨情,你說說看,我明明將這功訣都背得明明白白,分毫不差,可為什麼老是使不出效果來呢?」黃羽翔與浪風兩個人一個教得認真,一個學得起勁,光是講解功法,只是一個上午便完成了。黃羽翔雖然憊懶,但在浪風的督促下,仍是將一篇七千字的心法口訣給背了下來。只是連浪風都說他對功法理解無誤,可怎都使不上勁來。

    於雅婷嬌笑一聲,從背後將黃羽翔纏住,道:「羽郎,練不會就不要練了,不如陪雅婷去遊山玩水吧!現在雅婷修成了『十媚惑天』,除了羽郎外,任何人都放在雅婷的眼裡!」

    「小娘們,你知道什麼!沙場鏖戰可不比武林中人的鬥毆,你此時手無縛雞之力,只需敵人遠遠地一箭射來,你還哪有性命留得住!」黃羽翔回身在她的俏臉上捏上一把,道,「你呀,就給我安安份份地留在家裡,什麼都不要管!」

    任雨情想了想,道:「莫非浪風兄記錯了其中的口訣!羽郎,若是真得學不會,也不要勉強,修習武學心法是極其危險的,你可不要走火入魔了!」

    黃羽翔搖搖頭,道:「浪兄已經回想再三,保證心法沒有記錯!而且他已是能夠使用這項功法,雖然功效比不得他師父,但給我的感覺卻是同惜花婆婆擄走瑩兒的時候一模一樣,百般地詭異多變!」

    「唉」,於雅婷輕歎一聲,道,「那只能說我們的羽郎天資魯鈍、才智低下、頭腦發害、四肢簡單!格格,格格格!」

    每聽她貶低一聲,黃羽翔的臉色就變得難看一分,見她笑得花枝亂顫,忍不住在她的豐臀上重重地拍上一記,道:「氣死我了,浪風這個混蛋也是這麼說得!」

    於雅婷「嗯」了一聲,媚眼如絲,道:「羽郎,你又欺負我了!」

    任雨情也輕笑一下,道:「既然心法沒有問題,那只能在你自己的身上找原因了!我們不能在這裡多耽擱時間,還是趕緊入川,將楚楚的母親給接了出來。回到蘇州之後,你便將心法傳於單妹妹,看她學來有無問題!」

    黃羽翔無奈,也只好點頭應是,道:「嗯,早些將楚楚的母親接回去,也好讓楚楚不用這麼擔心!」

    於雅婷又膩了上來,道:「羽郎,那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黃羽翔眼睛轉了轉,道:「今天,馬上,現在!你們去準備一下,我去把小白給找了過來,讓它玩了幾天,也該收收心了!」

    三人各自分開,都去做自己的事情。要召小白回來,倒也是件容易的事情,只需在山間長嘯一聲,小白自然聞聲即至。一人一馬幾日未見,自然有他們打招呼的方式。

    浪風他們原就在等黃羽翔回來,同返蘇州,見他們啟程出發,也跟著一同上路。只是小白腳程太快,黃羽翔三人又要折到川中,便只好分散而行,浪風與梅若雪直接返回蘇州。

    小白雖然負了三人,但速度倒也沒有減緩多少。只是黃羽翔雖然平時對小白橫眉怒臉的,這時卻生怕將它給累傷了。每次都是躍落馬背,以提氣法將重量減輕,讓小白拖著他跑,順便也練習一下新學的輕功。

    只是任他百般練習,這「千里一瞬間」就是使得不倫不類,一瞬千里是不可能的,但一瞬狗爬兩三丈還是大有希望。任、於兩女都是嬌笑不已,三天之後,已是出了朵甘都司,過雅州,向瀘州進發。

    「唉」,黃羽翔長歎一聲,輕輕一個翻身,翻折到了寬闊的馬背之上,道,「寫這門心法的人必定是個渾蛋,像我和雨情這般聰明靈慧之人都學不會,怎麼就讓浪風這小子輕輕易易地學會了,真是氣死我了!」

    於雅婷格格嬌笑,道:「羽郎,這可是你第三百七十五次歎氣了!再歎氣的話,連眉毛都要變白了!」

    任雨情起初是怎都不肯學魔門的武功,但黃羽翔硬是以「你若是被人傷著了,我豈不是大大地心疼!」「雨情,你這般的聰慧,必然可以幫我練成此功!」軟磨硬泡之下,終是讓她大破原則,也開始修練此功。但同黃羽翔一般,卻怎都無法使出功法的神韻來。

    她想了想,道:「可能要練這門功夫,必然要配合魔門的內功心法,你我所習的內功與魔教截然不同,恐怕這輩子都練不會!」

    「照啊!」黃羽翔用力一拍馬背,驚得小白長嘶一聲,猛然人立起來,差點兒將三人都掀下了馬背來。見兩女都是嗔怪地看著他,連小白也是停了下來,轉過長長的馬臉,馬嘴大張,向他直吐氣。

    他忙在小白的身上輕撫一下,讓小白重新趕路,道:「以前我偷學百家的武功,自認將各門各派的絕招都學到了手,但同丁平交手的時候,卻是每一招都是大顯力拙!後來我順著本身的功力運行,卻是反敗為勝!」

    任雨情大大的雙眼泛動著靈動的光芒,道:「你是說,武功招式都和內功心法相關,要將招式的效果發揮到十成的話,也只有配套的內功才行?」

    「那是自然!」黃羽翔已是胸有成竹,道,「如果我創了一套劍法出來,那每一招每一式應該使多大的力道,怎樣使力,都是由我本身的功法決定。便是將這套劍法教給了你,因為你的內力運行路線與我完全不同,所以根本就發揮不出這套劍法的威力來!」

    於雅婷接口道:「『千里一瞬間』的使力法門都是基於聖門的內功心法,是以雖然羽郎與任姐姐都是將內功推進到了大乘的境界,但仍是學不了這門輕身功夫!」

    任雨情頓時顯出一絲遺憾之色,道:「那就比較可惜了!」她心喜武技,修習「千里一瞬間」幾日後,已是被心法中的玄妙給吸引住了,不知不覺間便上癮了,只是她的內功心法已然定型,終其一生也不可能修成「千里一瞬間」了。除非魔教中人也有張華庭的水準,將內力強行灌注給她!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雨情,我既然知道了其中的奧妙,便必然可以將這套輕功略作修改,讓我們都能習練!」他這番話說得頗是慷慨激昂,讓任雨情不知不覺間便點了點頭。

    他又從馬上翻身而下,開始琢磨起來。

    於雅婷笑嘻嘻地掃了黃羽翔一眼,道:「任姐姐,羽郎會成功嗎?」

    任雨情想了想,道:「羽郎的武功全部都是自創而來,在思維方面,反倒沒有像我這般的拘束,可以任意發揮,說不定便會成功!」

    他們一路奔來,已是快要進到瀘州城了。官道上行人漸多,小白的速度便緩了下來。行人見小白神駿異常,馬上又有兩個畢生從未見過的美貌女子,都是大感驚奇。只是馬邊還有一個身材高大的年輕人正狂追不已,都道他是個登徒子,想要占馬上兩個傾城美女的便宜,俱是暴吼起來。年輕力壯些的,已是趕在背後追了起來。

    一馬在前,百餘人都是緊隨其後,一路揚起了塵煙無數,倒也是頗為壯觀。人都有從眾心裡,有些人還未看清馬上兩女的容貌,但見眾人都是緊追不捨,也是拔足便追。其中還尚有幾個武林中人,都是展開輕功,向小白急追而去。

    因為官道擁擠,小白也放不開四蹄,正跑得大感惱怒,見眾人都是齊追而來,憑著動物的天性,還道他們想同自己比試。這個萬獸之王更是火氣沖天,只是被任雨情壓制著,卻是不能急馳,直氣得將馬蹄亂踩。

    於雅婷格格嬌笑,道:「任姐姐,你看他們都是在幹什麼?」回頭向身後諸人望去,若不是煙塵瀰漫,這個無視人間俗規的女人說不定便要使上「十媚惑天」的功夫,將場面攪得更加混亂。

    任雨情一向冷清慣了,哪見過這等場面,驚愕之餘,也不由地暗暗好笑。招呼了黃羽翔幾聲,這個傢伙卻是一門心思地沉浸在功法的研究中,竟是恍若未聞。

    小白縱使緩下腳步,速度也煞是驚人,跑不多時,已是將身後諸人甩得越來越遠。只是沿途越來越多的路人加進了追逐的隊伍,卻是怎也無法完全甩脫了尾隨之人。

    再奔行一程,終是跑到了瀘州城的城門口。小白長嘶一聲,停下馬身,轉身向背後看去,只見離它最近的人都在三十丈以外,顯然這場比試它是大獲全勝,不禁頗為尺高氣昂,將前蹄猛踏。

    「呔,你們是何方盜寇,膽敢犯我瀘州城!」城頭一個洪亮的聲音大聲叫道。

    任、於兩女都是大感奇怪,這才發現城門竟是緊閉。城上百來個軍士都是嚴弓相對,恐怕只要稍一回答差錯,便要急矢怒射了!

    原來城頭哨兵見官道上塵土飛揚,眾人奔行,還道哪裡的盜人想要侵佔瀘州城,馬上鳴鼓示警。城上守備見一路灰塵飛揚,幾有七八里長的距離,暗中算來盜寇竟有兩千餘名,這瀘州城又不是軍事重鎮,總共的兵士也不過五百餘眾,雖然佔了守城的便宜,但也未必能夠守得住。一面派人飛報知縣,一面暗暗考慮該當什麼時候舉手投降。

    身後幾百來人都是追了上來,跑到近處之時,俱是一個個喘息不已。有些人卻是性子甚急,也顧不得休息,立時叫道:「兩位姑娘,這個狂徒可曾傷了你們!」「你們不要怕,我盧葉飛可是青花門的大弟子,定然會替你們出頭!」「咦,這城門怎得關上了?城頭上再幹嘛,好像要打仗似的!」

    一時之間,百來張嘴齊齊喧嘩,頓時將場面搞得亂七八糟。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202
發表於 2012-7-21 11:09:04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卷 第二章 南宮世家

    城上守備原還在考慮怎樣投降才能讓自己留下幾分面子,見眾人如此混亂,心中不禁大奇:長這麼大什麼場面都見過了,但如此鬧哄哄的盜賊倒是第一次見到!又見好些強人都是背著包袱等物,有些人手中還提著雞籠,更有甚者居然還橫背著半隻豬身,這位官大爺摸摸腦袋,愈發地糊塗起來。

    只是灰塵散去,官道上拖拖拉拉又有些人聚了過來,略略盤算,也不過六七百人。守備老爺心中大定,想道己方在人數上並不出虧,況且這些個強人一個個都莫名其妙,打扮各異,雖然「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可能各懷絕技,但如此紀律散漫,肯定是不堪一擊!

    「哼哼,哪裡的強人,居然敢偷襲我黃文正老爺把守的城門,還不快快棄械投降!」守備老爺立時口氣大硬,揮揮手,道,「來啊,把我的追魂奪命九環刀拿來!」

    底下眾官兵都知道這個老爺乃是憑著自己妹子攀上了知縣老爺的這門親事,這才當上了城中守備,此人最愛聽人吹捧,俱是紛紛吆喝起來,心中卻是暗笑不已:什麼追魂奪命九環刀,卻只是昔年他當屠夫時的一把殺豬刀而已!

    黃文正老爺接過手下之人送過來的屠刀,當胸一橫,又向底下輕哼一聲,果然威風凜凜,頗有當年一把屠刀砍殺群豬的英姿。

    追來的眾人這才驚覺過來,都是大呼小叫,自然是給自己喊冤起來。好些人都是大大地往後退去,以免哪個兵士扣不住弓弦,一個失手竟是將箭給射了出來。

    黃文正還道眾人怕了自己的威風,不禁大是得意,頓時左顧右盼起來。身邊諸人自是適時拍馬,訟語如潮,都是大歎黃老爺神勇無敵,威鎮強匪!

    於雅婷仰頭看向城中,將玉手在俏臉上輕輕一撫,道:「官老爺,快些個救救小女子的性命!這些個強人想要擄了奴家姐妹,還要殺了奴家的大哥!」

    對付這些凡夫俗子,其實並不需要用上「十媚惑天」,光憑著於雅婷的相貌便足以讓人瘋狂了!黃文正大老爺看著於雅婷風情萬種的樣子,不禁大嚥口水,道:「小娘子,你不要害怕,有本老爺在此,誰都別想碰你們一根寒毛!你看,這些個強人已經退開了,本老爺立刻派人迎你們進來!」

    「於姑娘,不要胡鬧了!」以任雨情的為人,自然不會去開這種玩笑,當下抬起俏臉,以「大悲明王咒」禪喝道:「守備大人,這只是一場誤會,我們都是安安份份的百姓,可不是強人山賊!」

    如同當頭棒喝,城頭那些個被於雅婷迷得七暈八素的官兵立時清醒過來,只是又見到一個美貌猶勝於雅婷的冷清女子,更是口水直流。

    「哈哈哈,我明白了!」猛然只聽一聲大喝,原本正抱著腦袋苦思不已的黃羽翔突然飛身而起,直直躍起了五六丈高。

    城上官兵何曾見過這等輕功,一個個都是驚駭不已,還道黃羽翔要藉機攻城!好些個人在驚惶之下,都是控制不住手中拉滿的弓弦,「嗖嗖嗖」地連響中,數十枝利箭頓時向黃羽翔亂飛而去。

    若是這些弓箭出自神機營的兵士之手,黃羽翔必要使上傲天劍才能將這些利箭盪開。但對付這些尋常箭矢,當真是只需護身真氣便可。「噗噗噗」的悶響中,每一枝利箭射到黃羽翔身前三尺之處,都好像碰到了一面無形之牆,紛紛掉落下來。

    無論是城頭兵士,還是底下的鄉民路人,幾曾見過這等神奇的功夫,都是一個個將眼睛瞪得老大。黃文正老爺張口結舌,「噹啷」一聲中,手中殺豬刀已是掉到了地上,刀身一歪,刀柄正砸在黃老爺的腳背上,直痛得他雪雪呼痛。

    奇跡出現了!

    黃羽翔突然身形一閃,竟是憑空消失在了眾人的視野中,眾人都是齊齊咦了一聲,俱是四下張望起來。好些人還道是鬼怪作祟,都是念起了阿彌陀佛來。

    黃文正老爺正被刀柄砸得大痛,驀然發現眼前一黑,一個高大男子已是站在了自己身前。他一時之間倒是懵了,兀自在想:奇怪,這傢伙怎得有些面熟呢!咦,他不正是剛才那個會使妖法的怪人嗎?

    以任雨情的眼力,兀自一下子失去了黃羽翔的蹤影,但她與黃羽翔的神意相通,已是又發現了他的所在。她喃喃自語道:「羽郎真得練成『千里一瞬間』了!」

    黃羽翔哈哈大笑,雙手搭在對面一個矮矮胖胖男人的肩上,道:「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黃文正大驚失色,想道:他為什麼要說我成功了呢?難道說他是強人的頭目,眼下攻上了城頭,所以才有此舉嗎?哎喲不好,這傢伙會妖術,眼下用雙手搭在我的肩上,是不是正在施法呢!

    黃老爺冷汗直流,顫顫地拿一雙金魚眼看著黃羽翔,只覺黃羽翔的雙手越來越重,忍不住悶哼一聲,兩腿一軟,已是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大叫道:「強人老爺饒命,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七歲小孩,還有一個懷了六個月身孕的婆娘,你就可憐可憐我吧!」

    黃羽翔終是悟通了「千里一瞬間」的使力竅門,與本身的內功心法結合在一起,在輕功之上一下子取得了突飛猛進。他的內力修為遠超惜花婆婆,「千里一瞬間」在他的身上,便出來的效果更還在惜花婆婆之上。他興奮之餘,也顧不得眼前之人是誰,便大叫大嚷一通,見對方突然拜倒在地,不禁滿頭霧水。

    「快將黃大人給放了!」城頭軍士見黃羽翔如此神通,都是大起驚懼之意,只是守備老爺落在了對方手中,若是不奮勇上前的話,恐怕知縣老爺便要大大地責罰。十餘把長弓顫巍巍地直指黃羽翔,箭尖上下抖動不已,看得守備老爺都是心驚肉跳,生怕沒死在強人手中,卻在這些傢伙手下丟了性命。

    黃羽翔哈哈大笑,將腳邊的男人一把拎了起來,舉到了城牆之外,道:「真得要放了他嗎?」

    城上官兵大驚,俱是叫道:「這位大爺,千萬不能放手啊!」

    黃文正卻是被搞糊塗了,大叫道:「老爺饒命,老爺饒命!你們這些笨蛋,居然敢跟老子做對,非要將你們抽筋剝皮不可,還不快求這位老爺放了我!」

    眾軍士面面相覷,雖然被他罵得凶狠,但若是他慘死城頭的話,卻也吃受不住這個後果,仍是叫道:「這位大爺,你可絕對不能放手啊!」

    黃文正氣得哇哇大叫,只覺這些個傢伙大大地可惡,居然求這個強人頭頭將自己抓了,只是身懸半空,實是使力不著,只是將一雙短腿亂蹬不已。

    黃羽翔嘻嘻一笑,道:「你再亂動的話,萬一衣服被撕破了,你丟了性命,這怪不得我啊!」

    黃文正這才看到自己已是被提到了城外,頓時臉若土色,嘴巴一顫一顫,已是說不出話來。

    「羽郎,你究竟在搞什麼鬼?還不放了這位官爺!」任雨情縱上城頭,頗是不悅地看著黃羽翔。

    黃文正雖然被嚇得七魂去了六魂,但看到任雨情這個絕頂美人時,立時將一雙金魚眼給睜大了起來,叫道:「這位小娘子,快請你大哥饒了本官一命!」於雅婷的媚功太過厲害,直到現在他還是以為黃羽翔是兩女的哥哥,壓根兒就沒注意到任雨情喚得乃是「羽郎」。

    適正此時,只聽一人大喝道:「知縣老爺駕到!」一頂轎子已是停在了城門口,十餘人魚貫而上,當先之人一身官服,乃是堂堂朝廷七品知縣。

    黃文正一聽,頓時又得意起來,將身子一扭,在空中輕輕轉了個圈,向黃羽翔蕩去,道:「大膽強人,還不快將本官放了!哼哼,本官的妹婿已經到此,還不速速繳械投降!」這些話雖然說得頗具威脅,但黃老爺每說幾個字,身體便轉了一個圈,難免讓信服力大大地減少。

    「好,這便放了你!」黃羽翔微笑一下,突然振臂急甩,將黃文正甩起了幾有七八丈高。他轉頭向任雨情看了一眼,道,「遵夫人指示,已是將人放走,不知可有什麼獎勵嗎?」

    任雨情雖然不喜拿別人逗玩取樂,但對黃文正這種人卻也沒有多少同情之心,淡淡道:「咱們是到這裡來接楚楚的母親,你卻又要生出這麼多的是非!」

    待黃文正落了下來,黃羽翔右掌輕揮,打出一道柔和的掌風。在黃文正的哇哇大叫中,他的身體猛然直向知縣老爺飛去。

    跟在知縣身後的幾個兵衛哪知道這顆人肉炮彈是什麼,俱是抽刀而出,護在了知縣的身前。「啪」地一聲,黃文正已是四平八穩地躺在地上,雖然黃羽翔使力甚巧,沒有將他傷著了,但他受此一嚇,早已是暈了過去。

    那知縣倒甚是沉穩,將大袖一甩,道:「你是什麼人,居然敢在本官的面前放肆!」雖然他身材不是十分的高大,但讀書人自然有股朗朗正氣,倒也頗為懾人。

    「羽郎,看你怎麼收拾這個爛攤子!」任雨情淡淡道,語氣之中居然不乏幸災樂禍的味道。

    黃羽翔哈哈大笑,想不到這個冷清女子居然也會有如此表情,他抬步向知縣走去,拱手道:「知縣大人,在下黃羽翔,乃是途經此處,並無作奸犯科,不知這放肆之言從何而來!」

    「大膽!」知縣大怒,向地上的黃文正看看,道,「居然敢在本官面前殺害朝廷命官,如此惡行,豈能饒你!來啊,還不將這大膽賊人拿下!」

    左右四個護衛俱是紛紛上前,將黃羽翔包夾在內,四把明晃晃的佩刀煞氣直露。

    黃羽翔微微一笑,道:「陪你們玩玩!」

    「嘿!」四個護衛俱是大喝一聲,四把利刃挾著呼呼風聲,向黃羽翔猛劈而去。

    經過改良加工的「千里一瞬間」身法迅即展開,黃羽翔的速度已非肉眼所能捕捉,就好像憑空消失一般,已是從四把利刃的合擊下沒了蹤影。

    這四個護衛原也是武林中人,眼光也還不俗,見黃羽翔甩飛守備老爺的手法,知道此人乃是高手,是以一上來便用上了四人最是厲害的合擊功夫。雖然黃羽翔武功頗高,但這四人修為也還不俗,以四敵一,卻也頗有勝望。誰知利刃劈去,他竟會消失無蹤,四護衛都是心中大愣,齊齊摸了摸頭,絕想不到世間還有這等輕功,還以為黃羽翔身具妖法,想道咱們魯中四傑橫行山東素無敵手,豈料才跑到川中來,便遇上一個會使妖法之人,真是大大地晦氣!只是這妖人畢竟知道他們的厲害,立時不戰而逃,也算他頗有自知之明!

    四個人八隻眼睛都是在城上搜尋起來,若不將黃羽翔斬殺,豈不是大大地墮了魯中四傑的威名!

    「你們在找我嗎?」黃羽翔嘻嘻一笑,懷中已是多了個百媚千嬌的女子,說完還在懷中女子的臉上輕捏一把。

    魯中四傑俱是大怒,這小子居然敢在對陣堂堂魯中四傑的時候,還如此吊兒郎當,豈不是大大地污辱了四人。便是要懷抱美人,輕鬆迎敵,也該是他們四人才是。「哇哇哇」的大叫聲中,四傑齊齊向黃羽翔疾奔而去,明晃晃的刀身毫不留情地向兩人砍去。

    「嘖嘖嘖,一點憐香惜玉之心都沒有!」黃羽翔輕歎一聲,正要動手之際,懷中的於雅婷卻是微微一笑,向疾奔而來的四人看去。

    不約而同地,四個大漢都是停下了腳步,眼神呆滯地向於雅婷看去。

    「對待女孩子要溫柔一點,可不能動刀動槍的,還不將兵刃給丟了!」於雅婷細聲細氣地說道,見四人都是遵言而行,又笑道,「你們的衣服太臭了,會讓女孩子討厭的!城外十里之處有條大河,你們先去那裡洗乾淨了再回來吧!」

    聽到於雅婷說到「討厭」兩字時,四個大男人都是露出忸怩不安的神情,還有一個傢伙居然還雙手掩著衣襟。待她說完,俱是從城頭急奔而下,四人合力,將城門打開,已是絕塵而去。

    知縣大老爺大是驚恐,雖然見黃羽翔武功了得,但仗著有魯中四傑護衛在側,是以底氣大足。豈料轉眼之間,這四個倚若長城的護衛竟是被一個嬌滴滴的女子使喚走了,當真是絕難意想!見黃羽翔摟著於雅婷已是大步走來,頓覺心中一片慌亂。

    黃羽翔嘻嘻一笑,從懷中掏出林綺思交給他的腰牌,向知縣扔了過去,道:「我是錦衣衛的人,途經此地,乃是有要事需辦!」

    那知縣見他扔過一物,哪知道是什麼東西,情急之下已是連退三步。別看他是讀書人,但緊急關頭,身手倒也是利落。聽到黃羽翔說完,不禁老臉微紅,將右手一擺,自是有手下人將腰牌拾了起來,交到了他的手中。

    再三細看,知縣老爺終是確認無誤,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來,向黃羽翔一揖,道:「下官武思孝見過統領大人!」心中暗暗惴惻,這錦衣衛乃是皇帝的密探,自己這些年雖然沒有干多少惡事,但貪污受賄之舉倒也有不少,莫非他是來查辦自己的?

    黃羽翔倒是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麼,道:「南宮明遠你可認得?」

    心頭大大地鬆了口氣,武思孝伸手擦擦額上的冷汗,道:「回統領大人,這南宮家乃是瀘州望族,又是城中首富,下官焉有不識之理!」

    「那好,你便派個人給我,將我們帶到南宮府上去吧!」既然有權在手,自然要小小的利用一番,黃羽翔將腰牌收了回來,道,「底下都是些尋常鄉民路人,都放他們進城吧!」

    「是、是,一切按統領大人的吩咐來辦!」武思孝忙讓底下之人重新在城口把關,讓眾人一一進城,又道,「既然統領大人來了,下官豈敢怠慢!左右下官也是無事,不如陪大人到南宮府上一行!」

    這南宮家可是本地最是富有之人,在朝中又素有關係,平時對他也是不大理睬。南宮一族家大業大,朝廷端不會自毀根基,將南宮家給查處了,這位統領大人只攜家眷來此,說不定便是來打秋風的。自己緊隨其後,有了好處,自然也可以分上一碗半盞的。

    黃羽翔嘻嘻一笑,道:「既然武大人如此盛情,在下就卻之不恭了,請!」

    「大人請!」有這個統領大人在側,武思孝可萬萬不敢放肆,忙將身子讓開,讓黃羽翔先行。只是黃文正卻好死不死地擋在腳下,武思孝腳尖一撥,將這個大舅子的手臂踢開,滿臉俱是賠著笑容:這個大舅子粗魯無禮,自己早就看著他生煩了,只是他那個妹子卻是自己最寵愛的小妾,實是不便處置於他,只是希望剛才黃羽翔出手狠毒,讓這個大舅子永遠也不要煩著自己。

    黃羽翔待任雨情走到自己身側,才牽著於雅婷施施然下城而去。這位武大人雖然頗好美色,但縱是給他一萬個膽子,也不敢打任、於兩女的主意。他心中暗暗提醒自己若是得罪了這個統領大人,自己的前途可就全部玩完了。只是兩女長得實在是太過美麗動人,一雙眼睛卻是情不自禁地盯了上去。

    下到城來,左右之人便要請武老爺入轎。武思孝哪敢自己乘轎,反倒讓黃羽翔三人步行,當下便要將轎子讓與黃羽翔。黃羽翔自然不會坐上這等東西,武思孝無奈,只好陪著黃羽翔一路而去。

    只是南宮家在城東,他們卻是從城西而入,一路走來,花了幾有一個時辰。武老爺平時養尊處優,哪裡受過這等罪,早就將一雙腳給磨出了水泡。他心中暗暗嘀咕,想道要發筆小財,卻也是這般的辛苦。

    好在路程雖遠,卻也有到頭之時,走到南宮家的門口時,這位武老爺早就氣喘吁吁,雖是初冬季節,一身官服卻已是濕透了,若不是尚有兩個兵衛扶著,早就累趴下了。黃羽翔心中暗笑,從黃文正身上便可推斷出這位知縣大人必非好人,便故意讓他吃些苦頭,這一路走來,卻是半刻也沒有歇會。

    南宮世家可能是四大世家中規模最大的,這門面就裝飾得極其豪華,若不是黃羽翔已非初出江湖的毛頭小子,必定會以為自己到了皇宮大院的門口。

    門前四個家丁頗是威風地守在門口,看他們那副架勢,剛才在城門口的那位守備老爺都沒有他們神氣。見他們一行六七人走了過來,其中一人便闊步而出,道:「武老爺,你可是要來見家主嗎?」口中雖然叫著老爺,但語氣之中卻是沒有多少恭敬之意。

    武思孝早知道南家世家可不將他這個知縣大人放在眼裡,雖然如此,卻仍是不敢得罪他們。只是這次是陪著錦衣衛統領大人到處,身份自然大不一樣,當下清咳一聲,道:「本官乃是陪同統領大人到處,你們還不快去通稟南宮明遠,讓他出來迎接統領大人!」

    「統領大人?」四個家丁頗有不解之色,原先那個傢伙見武思孝一反平時小心翼翼的樣子,隱隱然頗有不可一世的味道,心中不由地一愣,道,「哪位統領大人?」

    狐假虎威之下,這些個人果然都是露出緊張之色,武思孝大是得意,道:「自然是錦衣衛的大統領!你們還在這裡囉嗦什麼,還不快讓南宮明通出來接見統領大人!」

    四個家丁在幾人的身上一陣打量,終是將目光放到了黃羽翔的身上,突然一人道:「你、你是黃羽翔?」

    「喲,羽郎,你還蠻有名氣的嗎,連這幾個小家丁都知道你的大名!」於雅婷嬌笑起來,毫無顧忌地將動人的嬌軀鑽進了黃羽翔的懷裡。

    黃羽翔淡淡一笑,反手將於雅婷推到了任雨情的懷中,道:「不錯,我正是黃羽翔,特來拜見南宮家主!」

    這四個家丁都是一陣色變,原先一人道:「請各位稍待片刻,小的立刻就去通知家主!」轉過身體,已是奇快無比地向府中跑去。

    武思孝大感奇怪,想到這位統領大人當真是神武不凡,居然連這幾個家丁都知道他的威名!看來自己這些年疏忽了與朝中要員的勾通,消息竟是如此蔽塞,居然連這些家丁都知道的事情,他這個知縣大人卻還是半分不解。

    任雨情乍不及防,竟是讓於雅婷鑽到了懷中,好在她也反應神速,立時將這個生死大敵推到了一邊,皺眉道:「羽郎,你是想文請還是武鬥啊?」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我是先禮後兵!若是他肯將楚楚的母親老老實實地交給我們,我自然同他們客客氣氣!不然的話,只好以武力相向了!」

    武思孝立時拍馬道:「統領大人英明神武,蓋世無雙,南宮明通只是區區一介武人,豈敢違逆大人的虎威!」

    說話之間,中門大開,一行十餘人已是迎了出來,當先之人,正是南宮明通。一身紫色的大褂,依然是那副虎虎生威的樣子。

    南宮明通行到門口,淡笑道:「呵呵,不知該稱呼你是黃少俠,還是黃大人呢?」南宮世家乃是武林赫赫有名的正道大派,在朝中也交際廣泛,況且他又沒有作奸犯科,自然不會向黃羽翔低聲下氣。

    黃少俠與黃大人雖然只是稱呼不同,但卻代表著兩種截然不同的身份,南宮明通如此說,便是要看黃羽翔今日是以何種身份上門。

    黃羽翔嘻嘻一笑,道:「隨便什麼都行,任南宮家主如何稱呼!在下只是路經此地,突然想到楚楚老是說她惦記著母親,便特來請岳母大人到蘇州一行!」

    南宮明通臉上閃過一絲陰霾之色,道:「老夫的女兒已是許配給清荷劍派的二公子,雖然如今李慕然勾搭蒙人,被朝廷消滅!但楚楚仍是我南宮家的人,從來便沒有許配給黃少俠!」

    武思孝額頭之上大起冷汗,想不到這位大人居然還有搶親的嗜好。這兩個美人兒說不定也是他搶過來的,若是不然的話,豈會有兩個如此貌美的女子都嫁給了同一個人!他來瀘州,恐怕是來搜刮美女的,自己的第三個小妾也是如花似玉,若是被黃統領看上了,豈不是引狼入室嗎?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203
發表於 2012-7-21 11:10:01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卷 第三章 妖女了得

    黃羽翔微微一笑,道:「我這次來只是為了接楚楚的母親,至於楚楚嫁不嫁我,好像用不著南宮家主操心!」

    南宮明遠大怒,道:「黃羽翔,雖然你現在是武林名俠,又是錦衣衛統領,但卻也不能仗勢欺人,胡亂說話!楚楚乃是我南宮家的人,她要嫁給什麼人,都要由我這個做爹爹的點頭才行。」

    黃羽翔一歎,道:「有些事情大家還是不要說破來得好些,南宮家主,你說是嗎?」

    南宮明遠知道他指得是自己讓家族中人對楚楚母親所施的暴行,他冷冷一笑,道:「老夫身為南宮世家家主,行俠數十年,武林中人誰不知道老夫急公好義,黃少俠又意指什麼呢?」言下之意,自然是對所做惡行一概不認。

    黃羽翔向南宮明遠看了一陣,笑道:「南宮家主,在下總是敬你對楚楚二十餘年的養育之恩,是以一直不想同家主撕破了臉來!不過,若是家主非要為難在下,那在下說不得只好唱一回黑臉了!」

    南宮明遠哈哈大笑,道:「黃羽翔,南宮世家雖然微不足道,但好歹也是武林中的名門,在朝中也素有聯繫,你若是想要用強的話,恐怕會給人留下話柄吧!」

    黃羽翔大是奇怪,當初南宮楚楚與李劍英的婚事乃是出自林綺思的授意,清荷劍派又有意與南宮世家達成更進一步的合作,這才會有這樁婚事。可現在林綺思已是站到了他這一邊,而且清荷劍派又土崩瓦解,不復當年的威風,南宮明遠又憑著什麼能如此鎮定呢!

    雖然黃羽翔如今已是大有身份的人,但若是他真得想要執意強奪楚楚的母親回去,估不論此事的曲折在何方,黃羽翔大不了就是被人在暗地裡罵上幾分,又有幾個人會站出來主持公道呢?南宮明遠乃是個聰明人,又怎麼會做這麼笨的事情。最好的打算,自然是與黃羽翔結成親家,借他之手在武林中更上一層樓。

    黃羽翔本想雙管齊下,威逼利誘,兵不血刃地將楚楚的母親給接了回去。雖然楚楚不說,但他仍知道楚楚對這個南宮世家還頗有感情,實是不想破臉相向。誰知南宮明遠卻像是吃了稱陀,竟是鐵了心了,一上來就是一副陰陽臉。

    他微微一笑,道:「家主,這次就當我是來提親的!楚楚雖不是你親生,但總也是南宮世家的人,在下怎都要給南宮家幾分面子!如今楚楚已經有了我的骨肉,早已是我黃家的人了!」

    「楚楚不是你親生」,但「也是南宮世家的人」,這豈不是說南宮世家亂倫!武思孝終是知道這次南宮之行大大地凶險,若是南宮明遠惱羞成怒,為了不讓家中醜事外揚,說不定便要將幾人殺之滅口,那豈不是發財不成,反倒還要賠上了自己一條性命。

    武思孝乾笑一笑,道:「統領大人,下官突然想起府中還有些事要處理,實在無法再陪大人!反正下官已陪著大人到了南宮家,不負大人的吩咐,下官這就告退了!」雖然知道黃羽翔武功了得,但南宮世家可是本地出了名的武功世家,況且強龍不壓低頭蛇,雙拳難敵四手,又豈能打得過他們!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盡早脫離險地,置身事外。

    不過黃羽翔只是笑嘻嘻地看著南宮明遠,壓根兒就不理睬他。武老爺雖然極想離開,但沒有得到黃羽翔的應允,卻生怕萬一黃羽翔事後無事,怪責於他,豈不是前程堪憂!一時之間,只覺走也不是,不走更是心慌。

    南宮明遠一張陰惻惻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西,緩緩道:「楚楚這個丫頭做下這等醜事,老夫恨不等將她一掌取了性命!但念在父女一場,便給她一次反省的機會,只要她乖乖回到家中,聽從老夫的安排到慈安堂出家,老夫便饒了她一條性命!」

    「什麼!」黃羽翔大怒,想不到南宮明遠竟是如此不識抬舉,這豈不是擺明了與他做對嗎?他此時的涵養功夫總算略有長進,沒有立刻反臉動手,但渾身的骨骼卻是一陣辟啪作響,沉聲道:「南宮家主,黃羽翔只是一介浪子,在我的眼裡,凡事只有值不值得去做的分別,而不會去管其中的對錯!若是家主一意孤行的話,南宮世家便要從此在武林中除名了!」

    居然敢威脅他的妻子,這是他最最不能容忍的事情,臉上雖然沒露什麼聲色,但赫人的殺氣已是勃然而發,如同刺骨的寒風一般,身周諸人都是大感心中一陣激跳。

    南宮明遠知道黃羽翔修為頗高,但在清荷劍派那次中黃羽翔只是出了一劍,並不知道他到底深淺如何。此時自己處在黃羽翔暴風雨般的憤怒中,立時感到心中一寒,猛地連打了幾個冷戰。

    「羽郎!」任雨情見黃羽翔殺氣大露,連忙開口勸止,畢竟南宮世家是武林中的大派,而且素來以俠義聞名,估不論家族內部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但在武林中卻是影響甚大。若是黃羽翔血屠南宮世家,以後殺神這個稱號肯定是跟定他了。她素來悲天憫人,行事更不迂腐,卻也不願黃羽翔平白套上這麼一個難聽的名字。

    南宮明遠突然放聲長笑,道:「黃少俠,老夫知道你武功了得,放眼江湖,已沒有幾個人是你的對手!但你可要知道,你本事再大,又焉能大得過一個義字!南宮世家雖然不算什麼大派,但百多年來,族中也有不少好手,你若是想將我們全部殺之滅口來湮滅你的惡行,恐怕也是不太容易!況且,本府之中尚有一個貴客,恐怕黃少俠得罪不起!」

    原來尚有強援,怪不得他敢如此不賣面子。黃羽翔暗暗奇怪,他這些日子聲名鵲起,已是名重武林,況且名聲也是極佳,又有誰會幫著南宮明遠與自己做對呢?他淡笑一下,道:「哦,究竟是何人呢,在下倒是想要見識一下!」

    他此時已能控制自己心中的殺氣,又被任雨情一喝,心情已是平靜下來,只是將霸道的氣勢外釋開來,更加猛烈地向南宮明遠諸人卷席而去。

    南宮明遠早在雲來客棧一役中,便見識過黃羽翔雄霸天下般的龐大氣勢,只是沒有想到數月時間不見,他的修為又增強了這麼多。在那股幾欲將他的尊嚴都摧毀的氣勢之下,南宮明遠已是感覺到從內心深處爬出來的恐懼。

    「哈哈哈,黃卿幾日不見,你可還好吧!」一個宏亮的聲音傳來,朱高熾高大的身影已是大踏步地從府內走來,飛龍四衛自是如影隨從,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

    黃羽翔淡淡一笑,道:「我還道南宮家主怎得一下子變得如此強硬,原來還有大皇子在他撐腰,失敬失敬!」

    這下子總算知道南宮明遠為什麼會如此有恃無恐了,不過這朱高熾是早已經得罪過了,再得罪一次,恐怕也是無傷大雅!

    武思孝又驚又喜,若是自己能夠拍上朱高熾的馬屁,以後陞官發財,可絕不在話下!只是也不知朱高熾到瀘州已是幾日,他這個地方官竟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難免有些失職之罪。他連忙跪拜在地,道:「臣瀘州知縣武思孝參見大皇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臣不知殿下駕臨瀘州,沒能向殿下請安,請殿下降罪!」

    朱高熾的城府甚深,臉上半分不悅的表情也沒有,道:「哈哈,南宮愛卿,孤王原還在大堂等卿家帶黃卿過來,誰知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你們過來,只好自己走出來了!」向武思孝微微一擺手,道,「武卿家,孤王乃是微服前來,原就不想驚動了地方,你又何罪之有,起來吧!」

    南宮明遠大是惶恐,道:「大皇子息怒!臣下與黃少俠略微有些爭執,所以多說了兩句,倒是讓殿下親自迎了出來,實是臣下之罪!」

    朱高熾哈哈大笑,道:「南宮愛卿,孤王並無責怪之意!你與黃卿究竟因何事爭執,說出來讓孤王幫你們裁決!」不待南宮明遠回答,又道,「這裡說話不方便,還是到裡邊談吧!」

    兩人一搭一當唱得什麼戲,黃羽翔自然是清清楚楚。於情於理,南宮楚楚總是南宮家的人,況且又許配他人,此時卻藍田種玉,對薄公堂的話,兩人可是犯了通姦之罪。

    不過此人卻絕不是束於禮法之人,反倒是嘻嘻一笑,拉著任、於兩女也向府內走去,倒要看看這兩人唱一出怎樣的雙簧來。

    武思孝此時更加不敢走開,見眾人都是行向府內,也只好暗暗咬牙,也跟了進去。

    眾人行到大堂,分賓主坐下。朱高熾微微一笑,道:「南宮愛卿,你到底與黃卿家因何事發生了爭執?」眼睛向黃羽翔瞥去,卻是看到了任、於兩女,一時之間,心臟不禁撲撲撲地猛跳起來。

    他失意於張夢心,知道林綺思偏幫著黃羽翔,又驚懼黃羽翔一身武功,不敢再打張夢心的主意。但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動情,又豈能輕易忘懷,嫉恨之餘,性子也是大顯孤僻,這些日子來,已是召了不少女子陪宿,以消心中的失意。此時的他,已不是當初那個一門心思想要超越唐宗宋祖的大皇子了,慢慢轉向了對女色的追求。

    原以為張夢心乃是天下絕色,世間無對,豈料居然還能見到一個美貌絕不輸於她的麗人!張夢心的風情在於她的溫柔俏美,而眼前這個素衣女子卻是勝在冷艷高雅,與張夢心比起來,倒真是一時瑜亮,難分軒輊。

    他神迷之餘,不由地向南宮明遠道:「南宮愛卿,這位、這兩位小姐又是什麼人啊?」

    南宮明遠一上來便與黃羽翔爭了起來,倒也沒有細看任、於兩女,況且兩女又躲在黃羽翔的身後,直到現在,這才看清了兩女的長相。他心中不禁一格楞,道:「回稟殿下,穿素衣的那位乃是問劍心閣的傳人任雨情,另一位卻是魔教的妖女於雅婷!臣下與黃少俠的爭執乃是在小女的婚事上!」

    按照事前計劃,朱高熾應該接口詢問詳情,但等了半天卻是不見朱高熾說話。南宮明遠抬頭向朱高熾看去,卻見這位皇子殿下正出神地看著任雨情,完全忽略了他。

    於雅婷見朱高熾只是盯著任雨情癡看,不禁將上身微傾,倒向黃羽翔這邊,低聲道:「羽郎,雅婷難道比任姐姐差上很多嗎,怎得他卻是一眼也不看雅婷!哼,此人有眼不識泰山,定要讓他出醜露乖!」

    黃羽翔微微一笑,道:「你修成了『十媚惑天』,原本那股煙媚人世的味道越來越淡了,已是返璞歸真,完全以氣質吸引人!朱高熾自己沒有眼光,哪知道我的雅婷有多好!」安撫下於雅婷,他重重一咳,道:「殿下,殿下!」雖然任雨情早就被人看慣了,但他又豈能讓別的男人色迷迷地盯著自己的妻子看個不已。

    朱高熾被他喝了兩聲,這才如夢方醒,道:「黃卿家,既然楚楚姑娘已是許給他人,你又豈能強自將她娶了過去!雖然你是朝中重臣,又屢立大功,但也不能為所欲為,目無王法!」

    南宮明遠一聽,不禁暗暗叫糟。剛才朱高熾神遊物外,根本就沒有聽到他在說些什麼,自己還沒有說到黃羽翔搶親之事,他卻反而說了出來,這豈不是明擺地告訴他兩人正在合演一齣戲嗎?

    黃羽翔滿臉笑容,道:「殿下,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楚楚早已是我黃家的人,再怎麼說都是改變不了的!此次到這裡來,乃是迎接楚楚的母親回去,還請殿下通融一二!」

    朱高熾將臉孔一板,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論公,你乃是擄人妻女,罪律當斬;論私,楚楚姑娘是南宮愛卿的愛女,她要嫁給什麼人,都要由南宮愛卿作主!」

    黃羽翔原就已經與朱高熾反目成仇了,自然不怕再與他翻臉,只是給林綺思幾分面子,這才一直委屈求全,見朱高熾一意袒護南宮明遠,知道他是存心和自己過不去,當下怒哼一聲,道:「殿下,君子有成人之美!你若是想要硬拆了我與楚楚的這樁婚事,恐怕你負不起這個後果!雨情、雅婷,既然他們不肯將人交出來,那只好由我們自己來找了!」

    朱高熾大怒,道:「黃羽翔,你敢威脅孤王?」飛龍四衛齊齊擋在朱高熾的身前,俱是嚴陣以待,一副「你再敢說上半句試試」的表情。

    南宮明遠也大喝道:「黃羽翔,南宮家可不是你說闖便能闖的地方!」

    黃羽翔聳聳肩,道:「我要說的,你都已經聽到了!至於要怎麼做,就由你自己看著辦吧!」

    朱高熾突然微笑一下,道:「黃卿家,這次你那個魔教教主的妻子可不在你的身邊,張華庭的那個娃娃徒弟也在金華,你雙拳難敵四掌,還是三思而後行!」黃羽翔身邊兩個武功最高的妻子不在他的身邊,此次正是將他置於死地的最好機會。即使被人知曉,也是黃羽翔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而且,他是秘密前來此地,完全可以將事情都推在南宮家的頭上,單鈺瑩幾女便是日後想找人復仇,也只會找到南宮家。

    至於讓南宮家緊守秘密,朱高熾這些手段還是有的。他就不信,黃羽翔身邊的女子個個都是在武技上高手!

    他沒有眼光,可不等於飛龍四衛和南宮明遠也沒有眼光。任雨情乃是問劍心閣的傳人,雖然很少看到她出手,但以此女武功之強,絕對是天下有數的高手!倒是於雅婷卻真是弱弱纖質,毫無半分內力根底的樣子!

    皮元青尖著嗓子道:「黃羽翔,在殿下面前,豈容你放肆,還不快快俯地認罪!」

    黃羽翔眼中精芒一閃,道:「黃羽翔一生只跪天地父母,想要讓我下跪,你們還不夠資格!」

    於雅婷突然吃吃一笑,道:「羽郎,他既然這麼喜歡讓人下跪,倒不妨讓他自己也試試!」從椅上站起,盈盈走上前幾步,道,「你是什麼人,膽敢冒犯羽郎,你還快快給我跪下!」

    朱高熾哪識得她「十媚惑天」的厲害,還道她是個不通世事的小姑娘。只是剛才都被任雨情吸引住了全部的目光,直到這時才對於雅婷細細打量,只覺此女雖然及不上任雨情的美貌,但卻勝在風情萬種,雖然表相端莊,但骨子裡的那股嫵媚味道卻是撩人之至!他這些天沉迷酒色,對女子已有一定的瞭解,頓時心中又開始癢癢起來。

    南宮明遠知道於雅婷乃是媚術高手,但皮元青卻是個太監,若是對他使上媚功,恐怕便是天仙下凡,也難以讓他動心,是以臉上大露笑意,直希望皮元青一掌便將這個魔教妖女給殺了。

    「噗」地一聲,皮元青恭恭敬敬地跪倒在地,道,「奴才皮元青,拜見主子!」

    南宮明遠大駭,一張嘴立時張得老大,再也合不攏來。即使於雅婷媚術了得,將人迷得神魂顛倒也就算了,便是讓太監也能動心,也只是讓他大歎此女旁門左道的厲害。豈料卻是能讓人如此五體投地,甘心為奴,這卻已經超脫出了媚術的範疇!

    其餘飛龍三衛都是又驚又急,俱是叫道:「大哥,你在做什麼,還不趕快起來!」

    馮破敵脾氣暴躁,已是衝到了皮元青的身邊,向於雅婷怒喝道:「妖女,你對我大哥做了什麼?」

    朱高熾不識武功,還道於雅婷真得會妖法,或是身懷媚骨,讓男人一見之下便俯首稱臣,心中更加癢癢起來,想道若是能和此女顛鳳倒鸞,不知道會有多麼蕩人心神。

    於雅婷嘻嘻一笑,道:「既然他是你大哥,他都跪了,你也不能站著啊,還不跪下!」

    馮破敵的眼神一陣呆滯,身體卻已是跪倒下來,同皮元青排在了一起。

    黃羽翔與任雨情面面相覷,都是大感心驚!若是要他們與皮元青之流相鬥,雖然勝券在握,但至少也要在百招開外,怎都無法像於雅婷一般輕描淡寫間便屈人之兵,「十媚惑天」果然是天下第一等的惑心之術!

    任雨情更是暗暗慶幸,還好這個無法無天的女子愛上了黃羽翔,不然的話,憑著她的「十媚惑天」,絕對可以成為第二個武則天!

    尚還剩餘的兩個飛龍衛此時已是駭得連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縱使黃羽翔能夠在一招間將這兩人襲殺,也不會讓他們如此驚異!要知道,練武之人最看重的便是尊嚴,在別人的面前跪倒,那等於是性命交託給了對方!恐怕於雅婷便是叫皮、馮兩人反臉對付他們,恐怕兩人都不會有半分猶豫。

    黃、任兩人還沒有出手,他們這邊便折了兩個大高手,朱高熾終是再無適才的沉穩,忙道:「黃卿家,這位姑娘好厲害的本事,孤王真是大開眼界!哈哈,南宮愛卿,你說是不是?」

    他這麼一說,便是將雙方的衝突定位到比武的層次上,南宮明遠自然心領神會,接口道:「不錯!魔教如今已是改邪歸正,與我們正道好漢一同趕赴邊關迎敵,於姑娘如此神通,真是我朝之福!」

    於雅婷格格格地嬌笑不止,道:「什麼改邪歸正,本姑娘向來行事只憑高興,哪管什麼黑白之分!快些將楚楚的母親交出來,嘻嘻,即使你們不肯答應,我也會有辦法讓你們應承的!」媚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向皮、馮兩人道,「你們兩個都到府外去,隨便找堵牆撞他個百八十下,若是還沒死,便再回來!」

    皮馮兩人俱是點點頭,恭順地從地上爬起,往門外走去。此時他們心神被迷,竟是連朱高熾這個主子也是理也不理。

    任雨情忙在於雅婷的肩上輕拍一記,道:「於姑娘,不要太過份了!」

    於雅婷向黃羽翔看去,只見他也微微搖了搖頭,便道:「好了,你們兩個,還是滾回你們原來的主子那邊去吧!」

    凡人說到「滾」字,要麼是盛怒,要麼是不屑,倒是沒有真要對方滾的意思。但皮馮兩人卻是立刻轉過身體,躺在地上,竟是真得向朱高熾滾了過去。兩個古稀老頭竟是學小孩在地上打滾,此等場面倒是頗為引人發笑。

    但朱高熾與剩下的飛龍二衛、南宮明遠卻是一點笑意都沒有,俱是情不自禁地後退幾步,生怕於雅婷萬一也對他們使出這種妖術,自己現出這種醜事來,可就一輩子都沒有臉見人了。

    不用於雅婷再說,南宮明遠忙道:「清和、水鏡,你們快些去將十一娘請到這裡來!」

    於雅婷格格一笑,回頭對黃、任兩人道:「怎麼樣,還是要本小姐出馬吧?對付這些個欺軟怕硬的人,就不能對他們和顏悅色!」她幾句說得極是大聲,朱高熾這幾人都是聽是清清楚楚。

    雖然心中暗怒,但即使以朱高熾這等心高氣傲之人,都是不敢露出怒色。於雅婷能控制別人的心神,環顧當世,還有誰能對付得了她!便是要自己自殺,想來自己也沒有半絲反抗之力吧!

    眾人都是沉默起來,不再說話,朱高熾屢吃黃羽翔的大虧,自然愈發地氣惱。只是光是單、趙兩女便已經嚇得他不敢輕舉枉動,如今更添一個於雅婷,更是難以對付了!

    過不多時,只聽一陣環珮輕觸的聲音傳來,一個身著淺綠色衣裙的婦人已是行到了堂中。她年紀不過四十左右,但額頭上已是頗多皺紋,一雙眼睛更是半絲神彩也沒有,表情木然無比,眉目之間,依稀與南宮楚楚有七八分的相似。她走到南宮明遠身前半丈之處停下,淡淡道:「老爺,叫妾身來有何事吩咐!」

    南宮明遠冷哼一聲,道:「從今天起,你就再不是我南宮家的人了!你就跟著這幾人走吧!」

    黃羽翔向前走上幾步,向這個婦人做了一揖,道:「岳母大人,小婿黃羽翔,乃是特來接岳母到蘇州與楚楚團聚的!」

    「楚楚!」婦人的眼神中終於閃動出一絲神彩,向黃羽翔上下一陣打量,道,「你是楚楚的夫婿?」

    「正是!」黃羽翔使了個眼色,任於兩女走上前來,將婦人左右扶住,又道,「楚楚在蘇州對岳母朝思暮想,時刻盼著你老人家過去!」

    「好!好!」二十年的折磨,早就讓她報仇之心灰死,唯一的期望,便是南宮楚楚有個好點的歸宿。

    黃羽翔向朱高熾等人看了一眼,嘻嘻笑道:「殿下,南宮家主,在下就此告辭了!」

    兩女扶著楚楚的母親,四人大模大樣的向府外走去。

    「彭」,朱高熾猛地在桌上拍了一記,將茶杯等物都是震翻傾倒。他嘴角一陣抽動,對著飛龍四衛道:「一幫廢物,都是一幫廢物!」

    皮馮兩人在於雅婷走後,已是清醒過來,都是老臉羞紅,難堪的幾欲一頭撞死,只是人愈老愈是怕死。面子丟了還可以再掙回來,性命沒了可就什麼都完蛋了。四人俱是一聲不吭,任朱高熾罵得痛快,只是在心中將黃羽翔恨得半死!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204
發表於 2012-7-21 11:11:32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卷 第四章 人怕出名

    「妾身姓馬,原是湖廣湘潭人……」丈母娘見了女婿的面,自然要好好嘮叨幾句。只是她二十餘年一直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平時也只是和楚楚說上幾句話,這二十年平均下來一天一句話都沒有。她關心女兒,自然要將這個女婿好生盤問。

    四人尋了間客棧安頓下來,馬夫人就開始套問起來,當真是無微不至,無所不問。所謂丈母娘看女婿,自然是越看越愛。只是這準女婿高大英俊是沒得說了,就是有點太過風流。看眼前這兩個姑娘,便肯定與他關係非淺。楚楚雖然貌美,卻也及不這兩個丫頭,定要叫她好生侍候著黃羽翔,免得受了冷落。

    她關心自己的女兒,連帶著也對任、於兩女盤問了幾句,順便也有讓兩女照顧一下楚楚的意思。

    於雅婷格格嬌笑,道:「馬夫人,你是楚楚的娘親,也就是我們的娘親!雅娘從小就沒有了爹娘,不如就拜你做乾娘好不好?」她此時媚術已臻大成,完成了由外相進軍到氣質的轉變,一副端莊的表情,簡直就可以用聖潔來形容。

    馬夫人果然被她的表相所騙,猶豫道:「這合適嗎?妾身只是尋常女子,恐怕不值於姑娘如此相稱!」言下雖有恐慌之意,但也沒有堅決拒絕。

    於雅婷收起笑容,在馬夫人的腳邊跪下,道:「女兒於雅婷,見過乾娘!」

    「哎喲!」馬夫人忙將於雅婷給扶了起來,道,「好了好了,快些坐下吧!只是乾娘身無長物,沒有什麼見面禮可以給你!」

    於雅婷扶著馬夫人的右手讓她坐下,笑道:「雅婷現在終於有了娘親,這便是雅婷最好的見面禮!」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岳母大人,恭喜你多了一個女兒!」扭頭向於雅婷看看,低聲道,「你這個小妖女,倒也聰明!」

    於雅婷吃吃一笑,在他的肋上輕捏一記,道:「這還不都是因為你!」

    黃羽翔的眾多妻子中,恐怕只有司徒真真不介意黃羽翔帶什麼人回來,至於趙海若,大概也沒有閒心吃這種乾醋。但其他幾女便不同了,況且於雅婷又曾害過黃羽翔,要讓她們接受於雅婷的話,恐怕頗為困難。眼下她拜馬夫人為乾娘,眾女礙著楚楚的面子,肯定會大大地手下留情。

    馬夫人不知究底,糊里糊塗地便收了於雅婷做乾女兒,以後見了南宮楚楚,不知道會不會後悔莫及!

    黃羽翔道:「岳母,下個月初八小婿便要與楚楚她們成親了!今日已是廿一,回到蘇州之後,還要準備酒宴之物!雖然這些事情小婿的幾個朋友會幫手,但小婿也不好意思全讓他們忙著!今日休息之後,明天便啟程回蘇,不知岳母意下如何?」

    馬夫人點點頭,道:「妾身也是非常地想念楚楚,愈快見到她愈好,一切都聽羽翔的安排!」

    扭頭一看,見任雨情頗有些悶悶不樂,黃羽翔便問道:「怎麼了,瞧你那副樣子,好像我又做錯了什麼!」

    任雨情淡淡一笑,道:「我也有些想念娘親啊!好不容易才能與她相認,但她老人家卻是不克前來蘇州,我……我總覺得有些難過!」

    黃羽翔在她的肩頭拍拍,道:「你放心,無論你到哪裡,我都會陪著你,絕不會讓你孤零零的!況且,雖然岳母不能來,但你還能見到你爹爹,還有心兒啊!有心兒和我陪著你,又有這麼多的姐妹,你還怕什麼?」這小子嘴裡說著安慰話,心中卻已是想到了這對絕美無雙的姐妹花同床共寢的景像,激盪之下,差點兒連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任雨情雖然不知道他心中想些什麼,但看他那副色授魂迷的樣子,哪還不知究底!她微微一歎,搖了搖頭,道:「魔劫,你這人真是雨情一生中的魔劫!」

    馬夫人輕輕抓過任雨情的纖手,道:「任姑娘,我們女人一生最大的希望就是找到一個真心喜歡自己的男人!羽翔雖然風流了些,但我看得出來,他對你們都是發自心底的喜歡!」

    任雨情俏臉微微一紅,道:「馬夫人,便叫我雨情好了!」

    黃羽翔嘻嘻一笑,道:「好了,眼下時間已是不早,大家還是早點休息,明日也好早些趕路!」

    三女都是點了點頭。黃羽翔也回了自己房中調息養元,心中卻是思索起來,想道:既然我能將「千里一瞬間」的功法改造,發揮出原來的功效來,自然也可以將偷學到的百家之藝融會貫通,自創出一套劍法來!

    想到這裡,不禁有些微微興奮起來。在他的劍法中,無論是「水之道」,還是「浩然一劍」、「滅世之劍」,或是「流光之劍」,都只是一門使力的功法,並不是招式。正如張華庭所說,他就像是一個天生力無大之人在使斧劈材,除了有數幾個高手外,餘人還真是難以匹敵他的巨力。但想要成為一代真正的宗師,必然要自出機樞,創出屬於自己的一套招法來!

    他在腦中苦思冥想起來,虛擬著招式的使力法門,將千餘招劍刀棍鞭的招式一一去蕪存菁。只是這種創新實非一朝半夕所能完成,縱使以他天縱奇才之資,沒有個十來年的時間,恐怕也絕對不可能成功。但他本身的起點就高,況且這些日子來的戰鬥讓他積累了大量的實戰經驗,當是最最珍貴的財富了!

    若不是此時天色已晚,又在客棧之中,怕將眾人吵醒,以他心中的躍躍欲試,定要當外面去耍舞一通!

    第二天的時候,四人便起程向蘇州進發。於雅婷內力全消,馬夫人也是底子甚差,經不起長途奔波,小白自然是讓給她們兩個了。好在黃羽翔修成了「千里一瞬間」,速度之快,足可以與小白相提並論,而且他內力悠長,連續三四個時辰跑下來,也不會有力竭之感。經過幾日的熟悉,已是將心法中的微妙之處一一體悟得來,頓覺當年創出這門功法之人實是天縱奇材,竟可以將人體使力的平衡和對內力的操控達到如此高的境界。

    乘著趕路之際,黃羽翔又將自己如何改變「千里一瞬間」心法中的使力方法告訴了任雨情。雖然任雨情不若他的思維開闊,但好在也是天資甚高之人,況且兩人的功法在一定程度上頗有相同,倒也進展甚速。雖然開始幾天修習過後,反倒將本身的輕身心法都給混淆,速度反而大減,但到達錢塘的時候,終是悟通了最後一道關卡,也練成了這天下第一的輕功。

    所謂近鄉情更怯,任雨情雖然與眾人早就頗為熟絡,但這一次卻是以黃羽翔妻子的身份與眾人相見,以她的清淡無為,兀自大感不好意思。而於雅婷也覺前途茫茫,不可揣測,兩女便不約而同的要求在錢塘多待一天。

    四人遊觀錢塘大潮,泛舟西湖,倒也頗為自在。只是時已入冬,萬物都未免大顯蕭條。黃羽翔想起在西湖救美、錢塘江涉險,只覺往事如夢,不由地長噓短歎起來,惹得兩女都是說他未老先衰,卻去學什麼睹物傷情。若不是馬夫人尚在身側,這小子必然會道:「嘻嘻,我未老先衰嗎?待到今天晚上,倒要讓你們看看我這個『老頭』的厲害!」

    在錢塘待了一天,四人復又起程。從錢塘到蘇州,只需短短的半日之功。他們在早上出發後,午時未到便已經來到了蘇州。黃羽翔有了前車之鑒,自然不敢再追著小白在城外亂跑,只是讓三女都坐在了馬上,自己在前面引路。只是他們一行,男的英俊高大,氣宇超凡;女的如花似玉,都有傾城之姿,仍是一路飽受注目。任雨情不欲太過招搖,便取出絲巾,將三女的臉龐都是遮了起來,這才稍稍好些。

    從城東而入,到達東北街,只是短短的一里多路。黃羽翔已是駕輕就熟,領著三女行到了府門。不過,這次可是與上次回來的時候截然不由,府門前竟是擁擠著百多個武林人士,向周圍看看,也有好些人坐在小吃攤上,略略算來,至少也有三百之眾。

    黃羽翔不明究底,還道府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有李梓新、劉恆、陳天劫這等高手助陣,想來也不會出什麼問題。他排開眾人,一路擠到了府門前,只見大門緊閉,門前站著兩個家丁,卻是從來都沒有見過。想來駱三元經過丁阿毛一事,已是將府中的家丁大為整頓了,這兩個人恐怕是新請來的。

    他微微一笑,道:「請問兩位大哥,駱三元駱大爺可在府上嗎?」

    那兩個家丁互看一眼,左邊之人道:「土保,還真是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人來找駱大官人的!」右邊之人也滿是奇怪之色,道:「這位官人,你確實找得是駱大官人,而不是來和我們家老爺來比武的?」

    「比武?」黃羽翔眉頭一皺,想到駱三元建造這府地的時候,地契上用得便是他的名字,這麼說來,這些人都是來找自己比武的!他扭頭向身後的眾人看去,果然一個個都是慷慨激昂、氣沖斗牛,大多數人都是剛出茅廬的年青人。想來必是年輕氣盛,不知道天高地厚,想要趕快成名,便來挑戰黃羽翔了。

    「羽郎,看來你的為人頗有問題,竟然有這麼多的人尋上門來!」於雅婷輕移蓮步,已是慢慢地走了過來,右手勾著馬夫人,一副孝順女兒的樣子。任雨情則隨在兩女的身後,小白在最後面。

    年青人都是愛馬,練武之人更是此心尤盛,見小白如此神駿,俱是看得眼熱。有幾個人還想伸手去摸小白,卻被小白一個後踢,將那人重重地踹到了人群之中,將附近的人一下子壓倒了大片。眾人吃痛,都是哼哼依依起來,場面頓時大為混亂。好在小白馬兒出身,本性不惡,沒有將那人給踢傷了。

    有幾人大怒,俱是拔出了刀劍來,向小白嚴陣以待,叫道:「喂,小娘子,這馬可是你家養的?如此性烈,怎地不用韁繩套住,若是傷了人可要怎麼辦?」

    於雅婷鬆開勾著馬夫人的雙手,轉身道:「我家養的馬,想要怎麼樣就怎麼樣!誰要你們去碰它,便是踢死了也是活該!」

    眾人都是大怒,只是於雅婷縱使白巾蒙臉,也是難隱天生麗質,而身材更是娉娉婷婷,宛約如仙,實是難得一見的美女,都是有些意亂情迷起來。

    「哼,如此惡劣之馬,留在世上也是禍害,看我齊天輪的厲害!」一個高大壯漢已是搶步疾出,輪起手中的兵器,向小白當頭砸去。

    黃羽翔拿眼睛一瞥,不由地「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原來那人用得兵器卻是一把鐵犁,五根犁爪森寒若水,倒也是頗為鋒利。那人身材極壯,像足了戲文裡豬八戒的扮相。

    小白見有人敢冒犯它的虎威,早就是頗有怒氣。如今又有人敢拿兵器咂它,更是激起了它的野性,猛然人立而起,前蹄如錘,重重地踢了出去。

    「噗」地一聲悶響中,小白的前蹄已是踢到了齊天輪的鐵犁上,巨力狂湧之下,齊天輪只覺雙手一麻,便再也抓不住手中的兵器,鐵犁頓時向空中激飛而去。

    齊天輪想不到一匹馬也會如此厲害,竟是一下子愣住了。拿大手在亂糟糟的頭髮上搔了搔,五指張開,倒也頗像他原先手中的兵刃。

    黃羽翔伸手一招,用純厚的內力將鐵犁從空中吸到手中,免得砸下來的時間誤傷無辜。他隨手將鐵犁扔到一邊,對兩名家丁道:「麻煩兩位大哥進去通報一下,便說黃羽翔回來了!」

    右邊的家丁遲疑一下,道:「你就是黃羽翔黃老爺?」左邊之人卻是一拍腦袋,道:「不錯,土保,你沒有看到那匹馬!駱大官人不是說過嗎,黃老爺的身邊有匹神馬,不就是它嗎?」

    兩人都向黃羽翔行了一禮,道:「老爺,快請進府,駱大官人和幾位夫人一直在惦記著你!」

    他們三人的談話之聲倒也不清,旁邊好些人都是聽得清清楚楚,見大門打開,黃羽翔便要進府,俱是擠了過來,大叫道:「他就是黃羽翔,大夥兒可不能讓他進去了!」

    一時之間,群情奮然,都是向府門的方向壓擠而去。

    黃羽翔回頭一笑,兩手微張,發出一道柔和的內力,將眾人都是擋在門外,道:「不知各位找到在下家中,又是為了何事?」

    「我們要找你比武!聽說你是江湖第一高手,我就不信,我沈青會輸給你了!」「對,黃羽翔,你出來,我們比劃比劃,輸了的話,你可要將天下第一的名號讓給我!」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言下都是認為黃羽翔浪得虛名,自己才是武林第一高手,只需要將黃羽翔打倒,眼前這秀美的莊園、如花似玉的美人便都是自己的一般。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在下倒確實不配當江湖第一高手!家岳張宗師,才是武林中名符其實的第一,諸位若是想要搶奪天下第一的稱號,不如去找家岳!」若是讓這些一心成名的傢伙每天都圍在府前,還真是一件麻煩事。事關自己的清靜,黃羽翔毫不猶豫地便將自己的岳父給出賣了。

    眾人一下子都是沉默下來,張華庭這二十餘年來威鎮天下,乃是中原武林的支柱,任是誰再膽大自傲,但聽聞張華庭之名,還是心悅誠服地恭稱他為天下第一。這些人雖然自信武功天下第一,卻也不敢撩攖了張華庭的虎威。

    黃羽翔暗暗一歎,心道岳父果然是當代宗師,光憑著一個名字,便能讓這些自傲的年青人心悅誠服,這才是當世大俠具有的魅力!

    「張宗師乃是我們中原武林的泰山北斗,我們對他都是恭敬萬分,豈能對張宗師無禮!黃羽翔,你要是個男人的話,就出來與我們比試比試!我們看在張宗師的面上,絕對不會為難你的!但你也要讓我們拜見一下張小姐!」一個瘦高個的年青人站了出來,腰間繫著一把大刀。

    「對,我老齊聽說張小姐乃是天下第一美人,倒要看看她長得到底是什麼樣子!」齊天輪身體壯實,已是擠到了眾人之前,右手之上又捏著那把犁頭,也不知人群擁擠,他是怎麼揀到手的!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在下雖然無事可做,但要與眾位動手的話,未免也太過麻煩!不如諸位推舉出一個武功最高的代表來,我便與他比試一下!若是在下輸的話,便請張小姐出來,與大家見見面。」

    眾人面面相覷,只覺黃羽翔說得倒也有幾分道理,若是自己處在黃羽翔的位置,要同他們幾百人一一交手的話,當真是連嬌妻都不用陪了。

    原先那個瘦高青年道:「黃羽翔,你也太狡猾了!想要讓我們自相殘殺,你再坐收漁翁之利嗎?」

    眾人這才恍悟過來,只覺黃羽翔果然卑鄙!怪不得以他那身三腳貓的功夫,也能贏得了現在的聲名,更是被他騙取了武林第一美人張夢心,當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也!

    一時之間,眾人罵聲四起,自然將黃羽翔罵了狗血淋頭。眾人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罵人的話也豐富多彩,足證我中華上國不負五千年文化傳承的美名,連罵人一項,也要遠比他國來得精彩多變。

    黃羽翔朗聲道:「好,各位若是覺得這樣做麻煩,在下倒還有一法!在下且出一個題目,若是眾位能夠同在下一樣做一遍的話,在下就甘心認輸!」

    眾人俱是哈哈大笑,叫道:「好,你便把題目說出來吧!我們定然讓你誠心認輸!」

    說話間的功夫,府裡頭終是大起喧嘩,一眾人已是迎了出來。黃羽翔輕咦一聲,原來不止南宮、司徒兩女,竟是連單鈺瑩、張夢心諸女也是跑了過來,但衝在最前面的,卻是趙海若這個小丫頭。

    「臭小子,你出去玩了這麼多天,都不將我帶上!」小丫頭已是撲到他的懷中,以她的心性為人,可不會去管這裡是什麼場合,倒是把旁邊的馬夫人看得目瞪口呆,只覺這個女子大膽之至,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一個男人摟摟抱抱,連自己的女兒跑了過來也是沒有查覺。

    「娘?娘!」南宮楚楚見到自己的生母,自是萬分高興,也來不及與黃羽翔招呼,已是一頭撲過了馬夫人的懷裡。馬夫人這才恍悟過來,反手摟住了南宮楚楚。女子敘情,自然是哭哭啼啼的,有她們的一套方式。

    黃羽翔在趙海若的俏臉上捏了一記,道:「小丫頭,你在這裡有沒有不乖啊?」

    趙海若眼睛一瞪,道:「你以為我是你嗎,整日個就知道惹事生非!我在這裡快要無聊死了,每日裡別提有多乖了,你說是不是,心姐姐!」最後一句話卻是對張夢心說的。

    張夢心行了上前,道:「是是是,你是非常得乖!若是沒有把園中的假山搬到自己的臥房去,沒有將湖裡養滿了鴨子,沒有讓鄰居三天兩頭地跑過來告狀,沒有……那就更加好了!」

    趙海若怔怔地看了張夢心一會,突然低下頭來,道:「我、我真得沒有你說得那麼好了!」

    終於又聽到趙海若的名言,黃羽翔哈哈大笑,道:「好了,好了,若是我們的海若變得乖乖的話,就不是我們認識的海若了!」

    趙海若嘻嘻一笑,道:「就是,臭小子雖然糊里糊塗,總算也明白一些道理。」

    于謙與小虎見眾師母都在與黃羽翔打招呼,自是不敢搶上前來,只是在一邊看著。

    見眾人都出來了,任、於兩女也將臉上的輕紗取下,與眾女打過招呼。眾人見到於雅婷時,不由得都是將臉給板了起來。還是司徒真真最是大方,知道於雅婷會來此地,必然已是得到了黃羽翔的原諒,便道:「於姑娘,我們前幾天都還在說你會不會隨夫君一塊回來!我連你的房間都已經準備好了!」

    府外諸人雖然見幾女拖拖拉拉,大話家常,但這些女子都是人間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光是看著也是格外的舒服,都是沒有打斷她們的話頭。

    「喂,姓黃的小子,你不是要出什麼題目,還來快快劃出道來!」齊天輪是個標準的魯漢,眾女在他眼裡,也只是長得不醜而已,與旁的女子倒也沒有多大的分別,「張小姐在哪裡,便是這其中的一個嗎,長得也不怎麼樣嗎?」

    黃羽翔向眾女微笑一下,又對駱三元等人道:「駱兄、劉兄,等我處理完了這些人,便同你們把酒長談!」輕輕掙開趙海若的雙手,身形一閃,已是平空消失。以單鈺瑩的神意修為,兀自輕咦一聲,失去了對黃羽翔身形的把握。只有任雨情因為也修成了「千里一瞬間」,雖然肉眼捕捉不到他,但神意卻仍是跟得緊緊的。

    府外眾人都是大叫起來,還以為清天白日突然鬧鬼。

    黃羽翔朗笑一聲,道:「各位,你們可要看仔細了!」頓了頓,又道,「你們且讓開些,免得被誤傷了!」他說這幾句話的時候極具威嚴,眾人都是不由自主地退後幾步。

    眾人紛紛向出聲之處看去,只見黃羽翔正蹲在府前的一座高大石獅上。原來的一座已經被黃羽翔毀去,駱三元又命人又購回了一座。只是這小子見黃羽翔蹲在了石獅之上,知道黃羽翔又要打石獅子的主意,不由地苦笑一下,準備掏腰包了。

    齊天輪摸摸腦袋,向黃羽翔看看,又轉向他原來站立的地方,臉上滿是不解之色。他的反應極慢,兀自不解黃羽翔怎得會突然出現了石獅之上。

    「嘿!」黃羽翔輕喝一聲,猛然翻身而起,頭頂向下,向石獅落去。臨到尚有半尺左右的距離時,雙掌疾拍,按到了石獅的頭頂之上。隨著他身形的落下,整座石獅彷彿被丟到了水中,竟是奇快無比地向地中陷去。

    等到黃羽翔身形一翻,重新站穩時,整座石獅已是全部陷到了堅硬無比的青石路中。

    眾人都是張口結舌,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眼巴巴地看著黃羽翔,一時之間,府門前已是鴉雀無聲。駱三元暗暗鬆了口氣,雖然要將石獅從地中取出頗費功夫,但總比重購一隻要來得便宜好多。

    只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喘出這口氣,只見黃羽翔突然在地上拍了一掌,大叫道:「起!」地面突然一陣抖動,「嗖」地一聲中,剛才陷進地中的石獅子竟然被巨大的力道震上了天空。

    黃羽翔大吼一聲,雙掌連拍,連環十餘掌,俱是打到了石獅之上。「彭」地一聲大響,整座石獅突然暴裂開來,竟是化作了一團粉末,紛紛飄散落下去。

    在眾人連聲音也不出的驚訝中,駱三元大歎一聲,該花的錢還是逃不了啊!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205
發表於 2012-7-21 11:12:31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卷  第五章 萬事大吉

    粉末般的碎屑紛紛而下,如同九天落雨一般,竟是府前的上空都是遮滿了!碎屑之中夾著黃羽翔深厚的內力,彈到人身之際,竟是出奇的疼痛。眾人都是看得目瞪口呆,反倒忘了身體的疼痛。

    過了好半晌,眾人這才恍悟過來,「哎喲哎喲」得連連呼痛起來。雖說練武之人皮粗肉厚,講究氣節,絕不輕易出討饒之言,但這些碎屑打在身上,也忒痛了些!

    眾人對黃羽翔都是又驚又懼,齊齊退後幾步,這才知道黃羽翔聲名急竄,隱隱有繼張華庭之後,武林第一高手的架勢,乃是他確實有幾把刷子,非是靠著張華庭的光系!

    齊天輪走到黃羽翔的跟前,對著他上下一陣的打量,嘴巴裡嘖嘖嘖地也不知道在念叨些什麼。

    駱三元排開眾人,也是走了過來,沒好氣地道:「大哥,你已經回來了,這個園子我算是交給你了!若是你想再添個石獅子的話,那就要自己掏腰包,我可不管了!」

    他雖然出手極為大方,但身為生意人,該算計的地方卻是特別小氣。

    趙海若突然從駱三元的身後冒了出來,道:「臭小子,你的武功又有了幾分長進嘛,要不要跟我比劃比劃!」

    黃羽翔雖是個大男人,但被齊天輪以一種他在看到自己幾個妻子的時候才會露出的目光盯著,心中卻是大大地發毛,忙走到駱三元的身邊,哈哈大笑道:「駱兄,咱們兄弟一場,這些小錢你也要跟我計較嗎?」微微側頭,又向趙海若道,「跟你比劃又沒有什麼好處,你想要比試的話,不妨去找瑩兒,保證你會滿意!」

    趙海若嘻嘻一笑,搶在駱三元的前頭道:「單姐姐一打起來便六親不認,我才不和她打呢!喂,你若是打贏我的話,我就把這幾天弄到的好東西分你一點!」

    駱三元雖然被趙海若搶過了話頭,但他知道趙海若的厲害,絕不敢對她有所抱怨,等她說完才道:「不行,親兄弟也要明算賬!沒有銀子的話,一切都免談!」

    齊天輪像是被線牽著一般,黃羽翔抬步走路,他也跟著前進,依舊將兩隻眼睛盯在黃羽翔的身上。

    黃羽翔輕咳一下,假意沒有看到齊天輪的目光,向眾人道:「各位好漢,可有人願意試試在下所出的題目嗎?」

    眾人面面相覷,雖然心中絕不會承認自己會輸給黃羽翔,這幾下子只是說明這小子力氣大些而已,但卻是沒有一個人能夠依葫蘆畫瓢,重複黃羽翔的所為,都是搖了搖頭。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各位,所謂天下第一的名號只是一個虛名而已!天下能人異士甚多,草莽之中也多英傑,想要真正做到天下第一又談何容易!但此時外侮犯邊,蒙古、高麗正蠢蠢欲動,想要重掌中原!凡我熱血漢子,該當奮戰沙場,可不是在這裡爭什麼天下第一!真正的男子漢,便應該保家衛國,就算沒有『天下第一』這個頭銜,沙場歸來,又有誰不伸出大拇指叫聲好漢子呢!」

    眾人都是露出意動之色,好些人卻道:「蒙古韃子還敢來打我們嗎,他們不是已經被徐達公給趕到塞外去了嗎?」

    黃羽翔暗暗搖頭,這些人消息蔽塞,渾不知眼前形勢的惡劣!以眼前大明朝的國庫空虛,要對付兩朝聯兵,還真是頗為困難。他揚聲道:「各位好漢,前些日子在雁蕩召開武林大會,天下英雄已經商定於下個月二十齊赴邊關,共抗強敵!當朝大皇子殿下還許下重諾,誰能夠斬殺最多的敵人,便可以獲封為『護國大英雄』!」

    眾人一聽,都是心中大為意動。眼前這黃羽翔雖然不知道他武技如何,但憑著他那渾厚的內力,自己恐怕一劍遞出去,便要被他壓成一片肉泥了,要從他手中奪得「天下第一」的稱號看來是不可能的了!但要殺幾個蒙古韃子還不容易嗎,刷刷刷幾刀過去,還不是殺得他們哭爹喊娘,這「護國大英雄」自己可是當定了!

    黃羽翔知道已經將這些人戰火給轉移了,便笑嘻嘻地道:「各位,此時將近中午,大家想必都有些餓了!在下又不知家中尚還有如此多的好漢在等著,讓各位白白折耗了這麼多的日子,便都請到府中一敘,以作陪罪!」

    武林中人多是心性爽快,見黃羽翔如此知情達義,都是大感心中高興。只覺這小子雖然武功不怎麼樣,但為人還是頗為上路,此等漢子還是值得一交的!

    黃羽翔向駱三元使了眼色,後者立時道:「各位,請隨我到大堂一行!嘻嘻,我家大哥要與幾位夫人敘敘舊,恐怕沒有多少時間招待大家!」他當先領頭,帶著諸人往府內走去。

    一眾人都是進到了府內,單鈺瑩幾女反倒迎了過來。張夢心輕笑一下,道:「大哥,你現在怎得變得如此憂民愛國?若不是心兒對你已經大為瞭解,還道你真得是為國為民的仁義大俠呢!」

    單鈺瑩格格嬌笑,道:「這小子,肯定又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故意耍寶給人看的!」

    黃羽翔搖搖頭,道:「唉,我還真是可憐,原來竟沒有一個人瞭解我!」

    「夫君定是想盡早解決那些蒙古和高麗人,從此以後,我們一家人便能在一起過日子,再也不用理旁的事情了!」司徒真真始終相信黃羽翔是個一心為她們著想的好夫君。

    黃羽翔哈哈大笑,將司徒真真摟到懷中,道:「還是我的真真最是瞭解我!等解決邊關之事後,我們一家便可以不理世事,整日個過著神仙也似的日子,高興的時候,便去各地走走,做些懲惡除奸的好事!」

    「順便也給我們再添上幾個姐妹?」單鈺瑩接口道,「就知道你這個小子沒安什麼好心腸!聽張妹妹說,問劍心閣多是美女,我想你這個傢伙肯定不會只帶一個任姐姐回來吧!」

    還真是被她猜中了,雖然自己極為收斂,但還是「勾搭」上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丫頭!此事可大可小,小,則眾女一笑了之,權當兒戲;大,則可能群雌粥粥,大起興師問罪之意,以為他連那麼幼小的丫頭都不放過。

    他忙扯開話題,道:「你們不是都在金華嗎,怎麼現在就已經過來了?還有綺思跑哪去了,怎麼沒有和你們在一起啊?」

    單鈺瑩俏臉一紅,趙海若卻是大聲說道:「單姐姐說家裡待著無聊,跟單伯伯吵了一通之後,我們便到這裡了!林姐姐說她要嫁人是件很麻煩的事情,要先回京中,求皇帝老頭答應這樁婚事!」

    「無聊」恐怕是假的,到蘇州的話,便可以與黃羽翔早些個見上面。黃羽翔自然知道這個嬌妻的心思,騰出右手,將單鈺瑩也摟入了懷中,道:「好了,我們還是先到府中去吧,一直把那些人晾在裡邊,也頗是不好意思!」

    于謙和小虎這時才敢擠到前面來,道:「師父,你回來了!」

    黃羽翔眼睛一瞪,道:「這兩個傢伙是誰啊?」

    趙海若立時雙手插腰,攔在于謙與小虎的身前,道:「我就說臭小子懶惰成性,怎麼可能收你們兩個人做徒弟!哼,你們是不是奸細,快點老實交待!」

    見到趙海若這副凶巴巴的樣子,于謙小虎都是渾身一激靈。于謙忙道:「師父,我是于謙,他是小虎,你不是在十幾天前已經收我們為徒了嗎?」看他那副急欲辯解的樣子,兩人的臉上又都是驚恐不已的表情,便知道趙海若這幾天絕對將兩人整得夠嗆,連小虎這個粗魯的傢伙,都是掩不住的害怕之情。

    黃羽翔嘻嘻一笑,道:「原來是你們兩個,怎得不早點說呢!」

    任雨情不忍他做弄兩人,道:「羽郎,他們兩個這麼尊敬你,你卻還要如此做弄他們,實是太讓雨情失望了!」

    于謙忙道:「師父只是和我們開玩笑,不是有意尋我們的開心!」

    黃羽翔大笑,道:「咱們是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可怨不得誰啊!」

    半天沒有說話的齊天輪突然走了上來,直直行到黃羽翔的身邊,伸出一隻毛茸茸的大手便要向黃羽翔的胸口摸去。

    黃羽翔雖然一直同眾女調笑,但對這個傢伙卻是半分也沒有放鬆警惕過,見他伸手襲來,忙用右手曲指一彈,打出一道勁力,迫得他倒退了三步。

    齊天輪的雙眼之中滿是疑惑之色,道:「你到底是不是人,怎麼可以從那邊一下子跑到了這裡?」原來他的思維還一直停留在黃羽翔不可思議地從府內一下子躍到了石獅之上,想了半天,仍是覺得他大有鬼相,非要摸摸他的身體,才能確定他到底是不是人!

    眾人都是大笑起來,小虎腦子笨拙,渾不知發生了何事,不過見眾人如此,也是跟著大笑起來。

    黃羽翔知道這種人性子單一,若是自己認定這個世界上沒有鬼,便是鬼怪出現在自己面前,也只會以為自己眼花而已。他笑道:「我自然是人了!好了,府裡頭已經備下美酒好菜,你還不趕快進去,再晚些的話,都要被別人吃掉了!」既然他不喜女色,那便應該貪杯好吃了!

    果然,齊天輪大露緊張之色,向眾人看看,抬步便往府內奔去。倒真是生怕去晚了些,被別人將吃得全部搶了過去。只是他心中仍是擔著黃羽翔到底是不是人的念頭,走出幾步後,還不忘回頭向黃羽翔看上幾眼。

    「哎呀,我的肚子也餓了!」趙海若撫了撫小腹,道,「快點快點,小綠煮的菜可千萬不要讓他們都給吃了!」看她那副架勢,還頗有將齊天輪攔下,自己搶先進去的意思。

    黃羽翔伸手將她給攔了下來,道:「他們有三百多號人,府裡頭應該不會準備這麼多的飯菜,駱兄定然會到酒樓中去訂來飯菜,你就放心好了!」

    趙海若這才如釋大負,伸手挽著任雨情,道:「任姐姐,你們從大老遠回來,可有沒有給我帶些禮物回來啊?」兩女並肩而行,已是向府中走去。

    黃羽翔微笑一下,對眾女道:「我們也進去吧!」牽著單鈺瑩與司徒真真的纖手,也向府中行去。張夢心瞥了於雅婷一眼,突然輕哼一聲,跟在了黃羽翔的身後。

    於雅婷毫不以為杵,知道自己想要融入眾女之中,可不是一朝一夕便能達成的事情。她走到尚在哭哭啼啼的南宮楚楚母女身邊,道:「乾娘,我們還是先進府吧!外面風大,你可要小心著自己的身子骨!」

    馬夫人這才想起自己光顧著同女兒敘舊談話,可把眾人都給忽略掉了,忙伸手在眼角擦了一下,道:「好,好,我們先進府中去!」

    南宮楚楚卻是一怔,道:「娘,她是你的乾女兒?你怎麼會認她做乾女兒的?」

    馬夫人自然不會說出自己乃是怕她不夠貌美,恐受了黃羽翔的冷落,這才給她團結了一個閨中密友!她輕笑一下,道:「邪婷這孩子又乖巧又漂亮,我能有這個乾女兒,可是極大的福份!」

    南宮楚楚氣得輕哼一聲,想不到於雅婷竟會使出這一招來,礙著母親的關係,自己可怎都無法再在她能否嫁入黃家持反對的立場了,大不了就是中立而已!但在階級鬥爭如此明朗的內院,中立就等於是投降主義嘛!

    於雅婷淡笑一下,在左邊扶著馬夫人,攙著她便往府中走去。南宮楚楚無奈,也只好在另一邊挽著自己的母親,心中暗暗打定主意,若是於雅婷同自己說話示好的話,絕對半分也不睬她,讓她自討沒趣。

    誰知於雅婷卻是一聲不吭,從府門口一直走到內室,偏是一句話也沒有說,反倒讓她大感不適應。殊卻不知,於雅婷的媚功已臻大成,對人性的把握當真是細微入至,哪有不清楚她心中所思的道理!

    駱三元辦事效率極高,已是安排了家丁到松鶴樓、黃四酒家去訂購酒席過來。將諸豪安頓好後,又命人在內室中擺下了酒菜,只待黃羽翔諸人入席了。

    大家都是自己人,自然無需客氣,紛紛坐了下來。除去林綺思,黃羽翔夫婦共有八人,再加上李梓新與赤蓮香、劉恆、駱三元、馬夫人,倒是有十三人之多,坐得頗是擁擠。不過人多也有人多的熱鬧,酒席上觥籌交錯,極是熱絡。

    席間說到黃羽翔這次的問劍心閣之行,聽到文長老陰謀暗算他們時,都是大捏了一把冷汗,聞得莫長老慷慨赴義,勇救魏雅心時,又惜歎不止。趙海若聽得神迷不止,不停地責怪黃羽翔沒有帶她一塊去,只是雖然抱怨不已,但嘴裡吃菜的動作倒是半分也沒有停下,直讓眾人不得不說個服字。

    事關黃羽翔自身的安危,他自然不會將雯雯一事給說了出來。況且他總以為這只不過是小姑娘的一時興起,當不得真的,也沒有真得往心裡去。好在任雨情也配合默契,沒有將此事給抖落出來。

    說來說去,終是將話題扯到了於雅婷的身上。不過這女人倒也聰明,見事情快要扯到自己頭上來的時候,便搶先道:「各位姐姐,雅婷以前確實為了修練武功才去接近羽郎的!但這些日子以來,雅婷已經認識到,若是沒有羽郎,雅婷便等於沒有了生命一般!整日個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做些什麼!雖然我害過羽郎,但我只是一時糊塗,被權力沖昏了頭,請各位姐姐就原諒雅婷吧!」

    李梓新幾人是事不關己,自然高高掛起,免得成了黃羽翔的替罪羊,日後被諸女怪罪!馬夫人卻道:「妾身是楚楚的母親,便托大叫你們一聲侄女!雅婷這孩子從小就沒有父母,性子難免有些孤僻,不過她既然已經知錯,各位侄女還是給她一次機會!各位侄女將心比心,若是你們也不能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到底會有多難過呢!」

    於雅婷在歸途中曾經給馬夫人略略提到自己的身世,便是希望她在這種時候替自己說情。果然一番功夫沒有白費,馬夫人當仁不讓、慈悲為懷,衝到了戰線最前列。

    眾女一時都是措手不及,想不到於雅婷竟然先下手為強,埋下了馬夫人這顆棋子。不過她們愈是深愛黃羽翔,愈是能夠體會到不能與自己心愛之人待在一起的寂寞痛苦,不免對於雅婷稍稍收起了一些厭惡之心。

    黃羽翔身為當事人,自然不能沉默以對,微咳一下,道:「雅婷已經誠心改過,能夠將岳母平安接來,大部份都是雅婷的功勞!大家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便給雅婷一次機會吧!真真,你說呢?」強大的敵人必然要從內部瓦解,司徒真真心腸最軟,該是一個突破口。

    果然,司徒真真微微一笑,道:「只要雅婷真心誠意地對夫君好,真真自然沒有意見!」

    單鈺瑩輕哼一下,道:「只怕她現在如此可憐兮兮,日後卻又要反臉相向!」

    於雅婷楚楚動人地微笑一下,道:「師妹,我們日後成了一家人,又怎麼會害了大家呢!況且,我腹中已是有了羽郎的骨肉,難道要讓這個無辜的孩子從小便沒有父親嗎?」

    「只消將這孩子生下來交給我們,便不會沒有父親了!至於母親,這麼多的人在這,難道還挑不出一個來嗎?」雖然眾女心中都有此意,但此等絕情之話卻是難以出口,面面相覷之下,最後都是將目光放到了單鈺瑩的身上。畢竟茲事體大,這個還要黃羽翔的正妻說了算。

    趙海若終是停下了嘴巴,心滿意足地撫了撫肚子,道:「人多一點好啊,那樣子多熱鬧!心姐姐,你說是不是?」

    單鈺瑩猶豫再三,終是道:「好吧!只消你真心實意對小賊好,我們便當你是親姐妹一般!不過,你若是敢欺騙我們的話,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於雅婷大喜,忙道:「各位姐姐,雅婷必然會一生一世對羽郎好的!」從她臉上的笑容來看,這種欣喜絕對是出自內心深處,可不是能夠做作得來。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好了,既然大家都是一家人,便不用如此拘謹!來,劉兄,我敬你一杯,祝你早日也能夠尋得佳偶!」

    劉恆舉懷相迎,朗笑道:「在下醉心武道,實是無心成家,黃兄的美意,在下就心領了!干!」

    黃羽翔哈哈大笑,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後,又對李梓新道:「李兄弟,我希望弟妹早生貴女,嫁給我家的小子!」

    李梓新還沒來得及說話,赤蓮香便搶著道:「我肯定會為李家添上一個男丁的,你家的閨女才要嫁到李門來呢!」

    眾人都是微笑不已,原本因於雅婷一事而搞得有些尷尬的局面頓時又打了開來。黃羽翔與李梓新碰了一杯,道:「好,若是李兄弟能夠如此神勇,生下個白胖小子的話,只要我有女兒,便肯定將她嫁進李門!」

    諸女齊齊啐了一口,俱是怪黃羽翔口無遮攔,說些瘋言瘋語。趙海若卻是嘻嘻一下,道:「若是小不點的兒子也像他一般高的話,我可不要把女兒嫁給他!」

    赤蓮香頓時大不服氣,道:「若是你的女兒也像你這般脾氣的話,我才不要她做我們家媳婦呢!」

    趙海若俏臉微紅,道:「你這麼誇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赤蓮香大感無奈,只是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即使自己的兒子一輩子娶不到妻子,也絕不能要趙海若的寶貝女兒!若是有媳若此,自己非得被她氣得天天吐血不已。

    酒足飯飽,黃羽翔便與劉恆等幾個男子都大堂去,激勵一下眾人,讓他們勇赴沙場。他口才甚好,百般地激起眾人的熱血,讓這些年青氣盛的傢伙恨不得立刻找上幾個蒙古人來打上一場。

    將這些一心成名的傢伙送走,黃羽翔便回到了內院,與諸女好生敘舊。諸女與黃羽翔又有好些日子未見,自然是熱情如火。好在幾女雖然表面上接受了於雅婷,卻也沒有一下子熱絡到與這個昔日仇人同床共枕、共侍一夫的程度,讓黃羽翔得以勉強應付過來。

    兩天之後,林綺思也趕了回來,並帶回了聖旨一道。因黃羽翔繳匪有功,特封為神武大將;平靖公主已到適婚之齡,特賜婚於黃羽翔,命兩人完婚後,便進京面聖。

    黃羽翔暗暗歎服林綺思神通廣大,這朱棣連他的面也沒有見過一回,便肯將寶貝女兒嫁與了他!當問到這個傲氣公主時,林綺思嘻嘻一笑,道:「你還說呢,父皇自然不肯將他這個最珍愛的女兒嫁給你這個不名一文的江湖客了!誰叫人家喜歡你,天天在父皇面前說你的好話,又絕食抗議!連母親都站出來為我說話,這才讓父皇勉強答應下來!為了你,我可是瘦了好幾斤呢,你道這件事情容易辦嗎?」

    黃羽翔壞壞一笑,道:「真得嗎,那我可要好好摸摸,你這幾斤肉都瘦到哪裡去了!」一雙大手撫了上來,專揀她敏感的地方摸去。在海上的那些日子,雖然兩人不曾真得銷魂,但黃羽翔早就逞足了手足之慾,對這個女子的身體可是無比的瞭解。

    林綺思十餘日未見他,原就有些春心蕩漾,被他這麼一撫,如同天雷勾動地火,情慾頓時一發而不可收拾。好在黃羽翔想到隨同林綺思前來的諸人都在門外,兩人若是真個在裡邊搞出點什麼花樣來的話,恐怕便要被眾人聽得清清楚楚,況且離婚期又只有半月,便強行克制下來,只是將她輕吻一番,沒有再做進一步的舉動。

    隨後十餘天,他便無事可做,正好在園中練練武,教諸女「千里一瞬間」的心法,以打發日子,靜待婚期。只是眾女愈是臨近婚期,越是害羞,到了十二月的時候,竟是見著他就躲。只有趙海若一點嫁人的覺悟也沒有,整日個還是嘻嘻哈哈,到處胡亂搗蛋。

    還好這丫頭最近對于謙和小虎頗感興趣,每天都以惡整兩人為樂,讓黃羽翔放心不少。雖然師徒一場,但卻也只能暗暗報以同情,哪肯惹禍上身。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206
發表於 2012-7-21 11:13:11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卷  第六章 八美歸一

    到得初三之後,前來參加婚禮的武林中人便陸續趕來。像任雨情、張夢心都是名門之後,眾人即使不賣黃羽翔的面子,但也得給張華庭和問劍心閣幾分薄面,縱使眾武林門派的掌門未到,卻也命門中弟子送上厚禮。青城許笑天與黃羽翔儼然一對忘年之交,不但本人親自前來,而且禮物之厚尤勝他人。少林武林的掌教雖然未到,卻也請知心、清雲代為祝賀,給足了黃羽翔面子。

    浪風與梅若雪原比黃羽翔先回蘇州,只是一直都是住在梅家,過了幾天之後,才到拙政園與眾人相會。因是早已約好,連著李梓新與赤蓮香在內,三對新人要同時成親,這些天自然要預先練習安排。

    方巧巧對誰都是溫溫柔柔的,可是見到駱三元的時候,卻不知怎得脾氣就是大得要命。好在駱三元鐵了心地軟磨硬泡,終是讓人家答應與他先訂親,真正洞房花燭,還要等找到她的弟弟之後。

    初六的時候,一代宗師張華庭終於到場。

    武林中人或多或少都受過張華庭的好處,見他親臨拙政園,都是向他恭敬行禮。年青些的,都是爭相一睹宗師的風采。

    得知任雨情已被魏雅心正名,承認了這個女兒。張華庭便當著眾人宣佈,任雨情乃是他的女兒,任雨情實為張雨情!

    眾人都是大愕,想不到張華庭竟然與神秘莫測的問劍心閣頗有關聯,還生下了一個女兒!有些人雖然在心中大歎張華庭枉為一代宗師,卻是行為不檢,居然還有一個私生女。但更多的人卻是大聲鼓掌起來,恭祝任雨情能夠認祖歸宗。

    司徒真真早就派人去延請自己的父親與兩位大哥前來參加婚禮,雖然小妮子先斬後奏,但司徒遠清見女兒被黃羽翔迷得如此死心塌地,也只好同意了這門婚事。好在黃羽翔如今已是武林中第一流的人物,將女兒嫁給他,也沒辱沒了她。

    單定坤在初六的那天也到了蘇州,見了單鈺瑩之後,自然將她狠狠地罵了一通,怪她連這幾天都忍不住,已是住到夫家,實是讓他大為丟臉。不過,他也只有這麼一個女兒,罵了幾句之後,便吩咐成婚後要好生相夫教子,再也不能舞刀弄槍,丟了單家的臉。

    朱棣自然不會跑到蘇州來參加婚禮,但卻派出了一支三百多人的送親隊伍,領頭的居然還是禮部尚書,排場之大,在眾女之中穩佔第一。

    見眾女都有父親到場,南宮楚楚大是羨慕,但南宮明遠已是與黃羽翔徹底鬧翻,怎都不會來參加這場婚禮,讓她大感悶悶不樂。好在尚還有馬夫人在,還兼任了於雅婷父母方代表,讓兩女不至於太過尷尬。

    初八的時候,拙政園到處揚溢著喜悅的氣氛。因為黃羽翔的新娘眾多,因此也無法按照規矩,將八女一一迎進門內;而赤蓮香的家鄉遠在塞北,更是無法迎親;方巧巧更是逆臣之後,連姓名都是無法告人,便打了個折衷,改為讓十女待在東城口,由黃羽翔與李梓新、駱三元將她們迎到府內。至於浪風則好辦多了,只要揀個吉時去梅府接人便可。

    黃羽翔喜氣洋洋,穿著大紅喜服,倒是更增英挺之氣。而李梓新本是金童一般的帥小子,穿上喜服之後自然更見英挺,前來參加婚禮的頗有些女眷,都是對李梓新注目而視,年紀輕些的已是眼露愛慕之色。因是知道黃羽翔風流成性,未來之前,這些女人的父親丈夫都曾警告過她們,絕對不能盯著黃羽翔看,否則便要成為像張夢心一般的花癡女子。豈料防得了初一,卻是躲不過十五,李梓新的英俊更在黃羽翔之上,年輕女子情竇初開,最是容易被李梓新這種賣相極佳的男人吸引。

    只有駱三元原就是粗獷之人,穿上喜服之後倒是有些不倫不類,原本他也是英氣勃勃,但與黃、李兩人站在一起,頓顯大為失色。搞得他連聲歎氣,暗悔與眾人一同成親的主意來。

    吃過午飯之後,三人便騎馬向城東行去,一路樂器奏鳴,絲竹紛紛,迎親隊伍幾有半里之長。好在拙政園離城東不過兩三里路,諸人雖然走得極慢,但不消多時,卻也已經到了地頭。

    十座大花轎一字排開在城牆的附近,雖然如此做法大為影響路人通行,但無論是單定坤,還是林綺思的公主身份,都足以讓有異議的人閉口不言。大街上人頭湧動,將整個東北街擠得水洩不通。蘇州城雖是富饒,但卻從來沒有公主嫁過來的先例,整座城倒是有半數的人出來看熱鬧了!

    九個紅布蒙頭的女子正各自站在轎邊,只等新郎倌將她們送進轎內,便可以回到府中拜堂成親了。黃羽翔微微一笑,長久以來的心願終於達成,自然讓他欣喜不已。只是他的笑容才綻出一半,卻是立刻變成了苦笑,不對啊,十頂轎子,怎得卻只有九個新娘?

    不用想也知道,會在婚前幹出這種事情來的,也只有趙海若這個小丫頭了。

    黃羽翔心中惴惴,也不知這小丫頭又要幹出什麼花樣來,只是時辰已到,唱禮官已是示意三人前去請新娘入轎。眾人見居然少了一個新娘,俱是大為驚奇,想道自己看過別人成親不下幾十次,但臨陣逃脫的,卻也只有這麼一回了!

    李梓新與駱三元都向黃羽翔看來,目光中不無警惕之色,顯然也知道離開之人必是趙海若無疑,生怕她躲在暗處,又要搞出什麼名堂來。

    黃羽翔一咬牙,道:「是福不是禍,想躲也躲不了!況且今天是咱們的大好日子,豈有打退堂鼓的道理!」

    李、駱兩人齊齊點頭,都是一副豁出去的表情,三人齊齊抬步,向轎子走去。

    十頂轎子中,方巧巧和赤蓮香的轎上分繫著紫、黃色的絲穗,而單鈺瑩幾女轎上的絲穗則是粉色的,以做區別。不然的話,若是迎錯了親,可就要鬧出大笑話了。

    迎親隊伍都是停在了三人身後,與十頂轎子離了大約有三十餘步的距離。三人小心翼翼地走出十餘步,終是有些放下心來。想到待會將心愛的女人送進轎內,從此之後,便可以正式結為連理,都是心頭大熱。

    適正此時,突然腳底下一震,整個路面一下子直往下陷。

    這一下當真是變生肘腋,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身體卻已經開始往下落去。好在三人都是修為極深之人,俱是不慌不亂,強提一口真氣,藉著腳下微許的力道,已是騰空而起。

    「格格格」,一聲嬌笑傳來,一道雄厚之極的掌力向三人猛襲而去。這一記偷襲掌握的時間極佳,正好趁著三人借立躍起的空隙,讓他們的力道要分散不少。

    李梓新與駱三元都是大喝一聲,齊齊吐掌迎出,「轟」地一聲中,彷彿平地起了一聲驚雷,兩人的身形在空中突然一顫,俱是直往下落。他們的內力雖然不差,但比起底下的偷襲者來,卻是要遜色好多,況且倉促躍起,難免真氣失純,被那人一擊即敗。

    黃羽翔的內力之深厚,足可名列天下前五,雖然情急躍起,但真氣卻是流貫自如,「啪啪」兩掌迎出,直向下陷的洞中擊去。

    「嘿!」底下傳出一聲嬌叱,十來道掌力鋪天蓋地地向他劈來!那人佔著腳踏實地的便宜,當真是大有優勢。

    黃羽翔真氣流轉,也劈出七八掌,將那人的力道化去。只是經過這麼一番比拚,他再也控制不住身形,直直地往下落去,掉進了洞中。

    他們這幾下拚鬥當真如兔起鶻落,快捷無比,等到黃羽翔身形落到坑中的時候,路面才完全塌掉。紛紛的灰塵齊揚中,眾人都是情不自禁地往後退卻幾步,絲竹之聲頓時戛然而止,所有人面面相覷,俱是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這個坑長有八丈,寬也有兩丈,只是灰塵太多,也看不清到底有多深。

    「格格格」,隨著嬌笑聲響起,一條紫色身影突然從坑中躍了出來,輕輕巧巧的落到了地面之上。看她那副得意無比的嘴臉,不是趙海若又有何人。

    三個大男人也從坑中躍了出來,俱是向她怒目而視。趙海若輕輕吐了一下舌頭,從懷中取出一塊紅布,往頭上胡亂一遮,道:「師父說了,成婚之後便不能作弄自己的丈夫,所以今天要賺足本來!」

    施施然向自己的轎子走去,本來還想鑽過去的,虧得旁邊的轎夫勸止,這才不甘不願地站在了轎邊。

    眾人都是大感好笑,想不到居然有如此頑劣的新娘,還真是大開了一回眼界。一時之間,眾人都是大笑起來,此時樂器之聲重又響起,「嘀嘀嗒嗒」地吹奏起來。

    這深坑下面乃用木架支撐,上面覆以泥土,若是不將木架抽走的話,也能吃得起極大的份量。趙海若早就埋伏在地下,只等三人踩上,便將木架以內力震碎,讓三人掉落到坑中。

    雖然不會在洞中傷著,但一身乾淨的衣服卻滿是灰塵,紅衣的喜服立刻變成了灰色。三人俱是灰頭土臉,如同三隻鑽地鼠一般。

    互看一眼,三人都是為對方的狼狽相引得大笑起來。唱禮官主持了近百個婚禮,但如這般的新娘,倒還真是頭一回遇到,一時也忘了說話,過了老半響才道:「新郎掀轎簾,請新娘入轎!」

    三人重振旗鼓,復向轎前走去。李梓新與駱三元都比較省事,只需掀一次轎簾便可。但黃羽翔卻是要掀八次之多,他從左邊開始,頭先一人自然是單鈺瑩了。他低聲道:「瑩兒,從今日起我們便是明正言順的夫婦了!以後,你一定要嚴守三從四德,做我黃家的好媳婦,可不能再如此霸道!」

    單鈺瑩由他扶著鑽進了轎中,輕啐道:「死小賊,想要我聽從你的話,一輩子休想!是不是嫌海若剛才整得你還不夠慘,想要我也給你點厲害瞧瞧?」

    轉到張夢心處,黃羽翔道:「心兒,以後少與瑩兒聯合起來對付我,不然的話,我可就不喜歡你了!」

    張夢心嘻嘻一笑,鑽進轎內,道:「大哥,你主外,單姐姐主內,這內院之事,還是要單姐姐說了算!」

    無奈地走到第三頂轎處,將任雨情也送進了轎中,黃羽翔道:「雨情,今日我們終於正式結為夫妻,你可高興嗎?」

    任雨情雖然紅布蒙頭,看不到她的神色,但黃羽翔還是感覺到她向自己白了一眼,嬌聲道:「唉,從此以後,雨情便不再是個自由無拘之人,真是有些不捨!」

    心頭大寒,生怕這向來修道的女子突然改變心意不嫁他,忙走到第四頂轎子前,將林綺思送進了轎內,道:「綺思,今天晚上你可甭想睡覺了!」

    林綺思吃吃一笑,道:「倒要見識一下你的本事!」果然姦夫淫婦,天作之合。

    再到第五頂轎邊,黃羽翔道:「真真,你可是我最喜歡的寶貝了,以後一定要幫著夫君!」

    司徒真真坐進轎中,輕笑道:「夫君,單姐姐她們其實都很聽你的話,只是有時候會唱唱反調而已!只要你一板起臉來,她們還不是都聽你的!」

    復又走到第六頂轎子處,黃羽翔道:「楚楚,我一輩子都會像今天這般愛你的!」

    南宮楚楚道:「嗯,大哥,我一定會為黃家生個男丁!」眾女競爭激烈,若是能生下黃家長子,當可穩立不敗之地。

    到了第七頂轎邊,黃羽翔嘻嘻笑道:「想不到瑩兒她們這麼好說話,居然這麼快就同意讓你嫁給我了!」

    於雅婷輕哼一聲,道:「還不是每次都會給我顏色看,等過了今天,就要讓她們瞧瞧我『十媚惑天』的厲害!」

    黃羽翔暗暗心歎,也不知道娶進了這麼一個精通盅媚之道的女子究竟是福是禍!慢慢踱到第八頂轎邊,還沒有說話,便聽趙海若道:「臭小子,我來扮新郎,你來演新娘,不如我們調著玩怎麼樣!遮著這塊布,嗯,悶也要悶死了!」

    一聲不吭,黃羽翔趕忙將這個妮子一把推進了轎中,生怕她又想出什麼鬼花樣來。

    在唱禮官的吆喝聲中,十頂轎子齊齊抬起,魚貫而行,小心翼翼地避過深坑,這才大踏步地走了起來。

    黃羽翔知道趙海若這丫頭絕對耐不住寂寞,特地跟在了她那座轎子的旁邊。果然,才行不過百餘步,這小丫頭便從轎窗中探出頭來,道:「臭小子,裡邊太無聊了,不如你進來陪我!」

    黃羽翔忙把她的腦袋給塞了回去,道:「喂,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裡邊,否則的話,我讓小綠三天不給你做菜吃!」所謂打蛇要打七寸,要是想要將這個妮子痛揍一頓的話,她還以為別人要同她練武呢。惟有以吃作為懲戒,才能讓她束手就擒。

    趙海若悶哼一聲,惱道:「哼,對我這麼凶,我可不要嫁給你!」

    黃羽翔嘻嘻一笑,道:「花轎都上了,還怎麼個不嫁法!」

    趙海若氣來得快,消得卻是更快,道:「臭小子,你為什麼不肯到轎子裡來!哦,我知道了,你是屁股太大,坐不進這裡來!」

    黃羽翔乾笑一下,不過只要趙海若不給他再添亂,便也由得她去了。

    一路敲鑼打鼓,將花轎抬回了拙政園,總算將迎親一事圓滿解決。趙海若這妮子進到府中之後,立即溜到了廚房,吩咐小綠煮些好菜給她。萬一黃羽翔真得要實施懲戒,自然要先吃出本來。

    浪風也將梅若雪迎到了府中,梅望春與單定坤本該成為姻親,卻不料會在這種場合下見面,都是有幾分尷尬。不過兩人都是久經場面的老狐狸了,隨便寒暄了幾聲,便如同沒事人一般了。

    到了傍晚,便開始拜堂成親。蘇州知府親臨拙政園,充當主婚人,而許笑天則當了黃羽翔的父執輩。四對新人卻是有十五人之多,場面倒真是頗為壯觀。

    拜過天地,敬過男女雙方的雙親,便將新人送入洞房。四個新郎倌復又出來,向百來桌的嘉賓敬酒。四人之中,惟有李梓新不擅飲酒,喝了幾杯之後,便只是舉杯示意,不再往肚中灌去。

    一番酒菜之後,眾人便要去鬧洞房。但駱三元只是與方巧巧訂婚,這個洞房自然是鬧不成的。李梓新一副冷冰冰的樣子,若是鬧他的新房,估計有沒有小命從房中出來還是個問題,都是不敢向他的房中擁去。

    所有的矛頭便集中了黃羽翔與浪風的身上,況且張夢心乃有武林第一美女之稱,眾人尚還有些好些人未見過「無雙玉女」的佳容,十個人中,倒是有八個是擠到了張夢心的閨房中。

    好在折騰了良久,眾人都是退出了內院,紛紛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勉勵黃羽翔奮勇作戰,早得貴子!

    黃羽翔終於得喘一口大氣,心道成個婚可真是累人,簡直比拚斗百來個一流高手還要來得累些!煩惱過後,自然想起了今晚乃是自己的大喜之日,頓時又高興起來,跑到眾女的房間,去揭新娘的紅蓋頭,喝下交杯酒,完成最後的一道步驟。只是行到趙海若的房間,卻發現這丫頭早就消失無蹤,估計在拜堂時憋得發慌,這當兒又不知跑到哪裡去玩了。

    依著他的本意,便要讓八女待在一個房間,然後聯床大戰。可惜眾女都說成婚的第一晚要留下一個完美的回憶,非要待在各自的房間,等黃羽翔前來寵幸!

    所謂雙拳難敵四手,黃羽翔一個人自然鬥不過眾女的七嘴八舌。只好按照順序,一一行到眾女的房中。

    首先去的話,自然是單大婦的房間。誰知單美人卻道自己身為大婦,自然要有大婦的風度,讓黃羽翔先去其餘諸女的房間。跑到其他房間,卻都道單姐姐與他情深意重,相識最深,怎都不敢僭越。

    如此再三,竟是讓黃羽翔落得個無處容身的地步。他心中無奈,只好坐到了院中的台階上,無聊地看起星星來。看到浪風與李梓新房中的燈火一一熄滅,心中不由得大是羨慕。

    只是羨慕的時間還沒多長時間,便聽浪、李兩人的房中響起了兩聲尖長的叫聲,隨即便聽兩個大男人大叫道:「趙海若,你給我記著!」

    他雖然不知兩人的房中發生了何事,卻也知道必定不是什麼好事。才思索這小丫頭又搞了什麼鬼時,卻聽幾聲微微的破風聲傳來,趙海若已是躍到了他的身邊,學著他一般坐了台階上。

    「你又做了什麼好事?」黃羽翔嘻嘻一笑,想道自己落得個無處容身的下場,見浪風與李梓新遭點不幸,頓覺心中的鬱結解開了不少。

    趙海若將大眼睛眨了眨,道:「我到虎丘山挖出了幾條大青蛇,放在了他們的被中,嘻嘻,梅姐姐和赤姐姐真是膽小,不就是幾條蛇嗎?」

    此時蛇蟲都已經開始冬眠,若是沒有太大的驚動,一般不會醒來。是以四人雖是武功頗高,卻也沒有發現有異,直到在床上折騰出了較大的動作,這才將青蛇驚醒,將四人都是嚇了一跳。

    黃羽翔扭頭看著趙海若,只見月華如水,照在她的臉上,反射出如同美玉一般的光輝,說不出的懾人心神。兩隻大眼睛閃動著靈動的光芒,清澈得如一汪清水,見他盯著自己,趙海若露齒一笑,道:「想要同我玩親親嗎?」

    將她嬌俏的身子拉到自己懷中,黃羽翔低下頭來,用火熱的雙唇將她柔軟的小口給封了起來。所謂新郎都有三把火,黃羽翔嬌妻八人,那便有三八二十四把火了,豈不是燒得連眼睛都快要冒出火來了。

    趙海若回吻過去,嘴巴裡居然還在格格格地笑個不停,顯得極為心不在焉。

    黃羽翔大惱,道:「喂,你專心點行不行?」

    小丫頭道:「你說梅姐姐和赤姐姐現在在做什麼?」

    黃羽翔在她的耳垂上輕輕咬了一下,道:「他們現在在做的事情,我們兩個也在做啊!」

    趙海若怕癢,已是格格格地嬌笑起來,道:「你怎得知道的?」

    黃羽翔哈哈大笑,長身而起,將她也抱了起來,道:「你若是不信的話,明天可以去問問她們啊?」

    趙海若將雙手環著他的脖子,眨了眨大眼,道:「為什麼要明天才去問她們呢?我現在就去!」嘴裡說著,身體也開始掙扎起來,大有擺脫黃羽翔,真得去看個究竟的意思。

    若是浪風與李梓新在此時被這小妮子打擾的話,自己的罪過可就大了!黃羽翔忙雙手一緊,將她牢牢抱住,道:「好了,你可不要再搞出什麼花樣來了!今天你已經夠添亂了,還想讓他們光著身子,捲著被子來追殺你嗎?」

    趙海若一聽,兩隻眼睛立刻放出光來,道:「他們真得會這樣子嗎?嘻嘻,好像很好玩!」

    黃羽翔搖了搖頭,向她的房中走去,道:「小丫頭,今天晚上就我們兩個人在一起!哼,瑩兒她們居然這麼對我,我也非要給她們一點顏色瞧瞧!」

    趙海若突然大顯忸怩之色,道:「就只有我們兩個嗎?你、你可要溫柔一點!」

    「你放心,我們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黃羽翔無奈地歎了口氣,道,「我可是下個保證的,你沒有滿十八歲的時候,我絕不會碰你的!」

    趙海若嘻嘻一笑,道:「你老是抱著我,又親我的臉,這樣子還不算碰嗎?」

    黃羽翔將大手上移,在她飽滿的酥胸上輕輕捏了一記,道:「這樣子才算碰!」

    「哎喲」,趙海若臉色潮紅,環著他的雙手緊了好多,道,「好奇怪的感覺!臭小子,這就是碰呢,好舒服的,你再碰我幾下試試!」

    若是再試上幾次的話,黃羽翔可不敢保證過了今晚,這小妮子還能保得住處子之身。他暗暗一歎,推開房門,將趙海若放到了床上,反身關上了門,也脫衣躺到了床上。

    誰知才爬到床上,卻見趙海若已是雙眼緊閉,沉沉入睡了。他心中升起了股喜樂平安之意,將趙海若的嬌軀輕輕摟入懷中,慢慢也進入了睡鄉。

    雖然這個新婚之夜名不符實,但好歹也算是償了心願,從今日起,他便不是孤身一人,而是一個有家有室的一家之主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207
發表於 2012-7-21 11:14:41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卷 第七章 只待抗敵

    「你們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黃羽翔從餐桌上抬起頭來,向眾女看去。趙海若貪睡,他起床之後,小丫頭將被子一卷,又沉沉睡去了。到了大堂之後,才發現眾女早就起床坐到了桌旁,七個女子無一例外地盤起了頭髮,從此之後,便不再是雲英未嫁之身,而是已成他人之婦了。

    單鈺瑩咬了咬下唇,問道:「我們幾個姐妹都問過了,你昨晚到底在哪睡的?該不會是在海若那裡吧!」

    黃羽翔將眼睛一瞪,道:「你們幾個將我不當人用,把我趕來趕去,好是海若對我最好!」

    張夢心急問道:「大哥,你沒有把海若怎麼樣吧?」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你應該問她有沒有把我怎麼樣!小丫頭鬼靈精得厲害,豈會吃了虧不成!」

    林綺思輕搖螓首,滿臉的不信之色,道:「海若再精明,也是個女人啊!只要是女人,哪有不被你騙的道理!」

    其餘六人都是大點齊頭,頗是贊同林綺思的觀點。司徒真真嘻嘻笑道:「夫君啊,看來你的口碑真是不怎麼好!各位姐妹雖然與你相識的過程都不一樣,但對夫君愛騙人這一點上倒是有著共同的立場!」

    想不到竟然被這些妻子將自己的本來面目給看穿了!黃羽翔送了一隻湯圓到嘴裡,道:「不管是騙也好,誑也罷,反正你們這幾個都已經成了我的嬌妻了!你們看,咱們吃得是湯圓棗子,就是要閤家團圓、早生貴子啊!」

    眾女都是嘻嘻而笑,紛紛道:「瞧他那副得意的神氣,姐妹們,我們今晚定要嚴守把關,不讓某只惡狼進我們的房間!」

    司徒真真向黃羽翔看看,道:「可是,單姐姐她們都已經有了夫君的骨肉,就是人家的肚子還不見動靜!不管,我今晚非要和夫君在一起!」八個妻子中,任雨情、林綺思與趙海若尚還是處子之身,卻只有她最早承受雲雨,卻是依舊不見肚皮隆起,也難怪她心中大急。

    大叛徒出現了!單鈺瑩向她瞪了一眼,道:「真真,你都忘了剛才我們是怎麼約好的嗎?」

    「好啊,居然早就約好了要來對付我!」黃羽翔怪叫道,「從今晚開始,我們還是跟以前一樣,九個人睡在一張床上,免得顧此失彼!」

    張夢心一愣,道:「大哥,這句成語可以這麼用嗎?」

    任雨情淡淡一笑,道:「妹妹,他是個不學無術之人,休要管他說些什麼!」

    林綺思美目流轉,道:「臭小子,誰怕誰啊!只是府中哪有一張大床能夠容得下我們所有人!」

    黃羽翔壞壞地笑了起來,道:「喂,你們幾個,是不是昨晚沒有得償所願,成為真正的女人,所以在這裡大發牢騷!放心放心,現在沒有大床,以後可以去訂做嘛!我已經懂得你們的心思了,今天晚上、不,待會我就讓你們滿意!」

    「色鬼!」幾女都是輕斥一聲,單鈺瑩道:「小賊,吃過早飯之後,我們便要去向爹爹請安,哪有空做別的事情!」

    黃羽翔一張臉頓時變得苦哈哈,道:「昨天拜堂的時候,磕頭磕得連我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怎得今天還要來上一趟?早知道這樣,還是不成婚的好,像以前那樣多自在啊!」

    張夢心輕哼一聲,道:「難道要我們姐妹幾個老是名不正言不順地跟著你?你倒也真是狠心!」

    雖然有司徒真真相助,但畢竟勢薄,而於雅婷在眾女中尚還沒有站穩腳跟,絕不敢貿然幫著他與眾女為敵,自己可絕不是這五個女人的對手。他哈哈大笑,道:「我只是覺得成親真是件麻煩事!不過,既然成一次親,就能賺回你們幾個嬌妻來,我倒是不介意再成上幾次婚!」

    單鈺瑩輕笑道:「你們看,這小子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死小賊,你還想成上幾次親,騙回多少個女子呢?」

    唉,想不到欲拍馬屁卻是拍到了馬腿上去了,黃羽翔趕忙支開話題,道:「怎得浪兄與李兄還沒有起身呢?該不會是昨天晚上太過興奮,連續作戰,以致腿腳發軟,爬不起來吧?唉,他們又豈能同我相比,想當年我在青樓的時——!」突然想到當年的風流舊事可絕不能露底,趕忙住口不說。

    眼下七女都已成了他的妻子,這小子說話之間自然更無顧慮,羞得眾女都是別過臉去。於雅婷卻是媚笑一下,道:「羽郎,你有什麼了不起的!可不要將話說得太滿,最後自打耳光啊!」

    林綺思也是吃吃而笑,道:「單姐姐,你們都已經和臭小子那個了……他是不是個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啊?」

    這兩個女人不愧是媚功高手,說起這種風言風語來,竟然連眼睛也沒有眨上一下,臉皮之厚,倒是足以與黃羽翔一較高下。

    單鈺瑩幾女都是臉色羞紅,將俏臉恨不得埋到了桌下。司徒真真卻是急道:「才不是呢!夫君可是世上最最好的男人!」

    眾女見她說得認真,都是輕笑起來。張夢心不欲再說這種羞人的話題,便道:「大哥,海若呢,她還在睡著嗎?」

    「趙海若她在哪裡?」還沒有等黃羽翔回答,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卻是傳了過來,李梓新挽著赤蓮香已是來到了堂中。

    浪風的身邊依舊吊著個梅若雪,他也長歎一聲,道:「黃兄,趙姑娘頑劣成性,你可非要好好教導她不可!」

    「這個——」若是自己將她「教導」一番的話,倒霉的可絕對是他自己!黃羽翔道:「哈哈,浪兄、李兄弟,新婚愉快!來來來,快來吃湯圓,祝你們早生貴子!」

    李梓新冷哼一聲,倒是旁邊的赤蓮香將他拉到了桌邊。梅若雪卻是拖著浪風行到了單鈺瑩的面前,道:「昨天那臭小子有沒有欺負你?你放心,表姐都會為你作主的!」

    林綺思嘻嘻一笑,道:「有誰敢欺負單姐姐嗎?我倒是頭一個不信!」

    「咦,你們怎麼都在啊,吃飯的時候居然也不叫我,真是可惡透了!」趙海若衝進了大堂,一身火紅的衣服,只有她仍是大姑娘的扮相。

    真個見了這個仇人,浪風與李梓新倒是顯得有些色厲內荏起來。黃羽翔嘻嘻笑道:「小丫頭,浪兄與李兄弟要謝謝你昨晚幫他們安排的節目!」

    「什麼節目?」趙海若一臉無辜的樣子,道,「你是說是你叫我到虎丘山挖青蛇,然後放到赤姐姐和梅姐姐房中去的事情嗎?」

    「是你?」浪風與李梓新齊齊轉頭,向黃羽翔看去,目光之中殺氣騰騰!雖然黃羽翔武功還在趙海若之上,但「寧惹閻王,不見海若」乃是有識之士的共同結論!

    想不到這小丫頭竟會倒打一鈀!黃羽翔趕忙道:「誤會啊,我怎可能讓小丫頭做這種事情呢!這一切都是她自己搞出來的,我可是無辜的啊!」

    趙海若將小嘴一扁,道:「我年紀還小,不懂這麼多的事情,怎麼可能會想到在被中放蛇這種事呢!再說了,我來蘇州又沒有多久,哪裡知道虎丘山上還有青蛇可以捉呢!」

    「黃兄,這件事情,你怎都要給我們一個交代!」浪風與李梓新一左一右,將黃羽翔給包了起來,兩人各抓住他的一隻胳膊,硬是將他往外面扯去。

    「冤枉!冤枉!」黃羽翔將腦袋左右亂轉,向浪風與李梓新不停地辯解起來。

    三人行到門外,浪風這才鬆開了雙手,道:「黃兄,我們也知道這件事情乃是趙姑娘所為。但你也知道,若是將她給惹急了,造成的後果可就不會像現在這般了!」

    「那你們想要將我怎樣?」黃羽翔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小心翼翼地問道。

    浪風淡笑道:「所謂父仇子報,妻債夫還!再怎麼說,黃兄也該為趙姑娘的行為負些責任!若是黃兄不變得慘些,你叫我們如何向嬌妻交待!」

    搞了半天,原來是怕梅若雪與赤蓮香大發雌威,拿他們兩個不是!黃羽翔立時膽氣大壯,哈哈笑道:「若是你們能夠奈何得了我的話,不妨出手一試!」

    李梓新與浪風齊齊擺開架式,浪風道:「既然黃兄要負隅頑抗,那我們只好得罪了!黃兄本事高強,非我們單打獨鬥所能取勝,只好厚顏聯手了!」

    黃羽翔攤攤手,道:「怕只怕就是你們兩個聯手,也不是小弟的對手!唉,小弟昨晚也是過得極為窩火,這一肚子的氣正好出在你們的頭上!」

    浪風與李梓新齊齊大喝一聲,向黃羽翔攻了過去。

    ※※※※

    「他們出去幹嘛,難道還藏著什麼吃的嗎?」趙海若坐到了黃羽翔原先的位置上,吃了一口湯圓,突然秀嘴大張,兩手玉手不停在嘴邊扇風,樣子說不出的狼狽。

    眾女見狀,都是嬌笑起來。張夢心道:「海若,你慢點吃,又沒有人和你爭!」

    趙海若這才將湯圓咽到了肚中,道:「心姐姐,你太壞了,竟然不早點告訴我這湯圓有這麼燙!」

    梅若雪將眼睛瞪了瞪她,道;「他們出去還不都是因為你!」

    「是我嗎?我真得有你們說得那麼好嗎?」趙海若雖說嫌燙,但吃的速度可是一點都沒有慢下來,第二個湯圓已是到了嘴裡。

    單鈺瑩道:「表姐,你可不要理這個小丫頭,盡知道裝瘋賣傻!不過,你們兩個明明知道這件事情都是海若搞得鬼,怎得不勸止浪師兄和李家兄弟呢?」

    梅若雪臉色一紅,卻是沒有立刻答話。倒是赤蓮香接口道:「小新和浪大哥都不敢向海若興師問罪,怕她變本加厲!不過,又不能裝作若無其事,總得給我們一個交代,所以只好將賬算到黃大哥的身上了!」

    還是塞外女子爽朗!明明就是怕了趙海若,所以才找上黃羽翔的,但要是明說的話,豈不是大大地落了浪、李兩人的威風。

    司徒真真頗為憂心,道:「單姐姐,浪大哥和李兄弟會不會將夫君給打傷了啊!我們快些出去看看!」

    梅若雪輕笑一下,道:「司徒妹子,你就放心好了!風郎與李兄弟下手會有分寸,大不了就是讓你家夫君腫成一隻豬頭而已!」

    腫成豬頭的話,雖然不影響洞房,但畢竟有礙視覺。司徒真真忙道:「不行!單姐姐,你快些去幫夫君一把,可千萬不能讓夫君給傷著了!」

    單鈺瑩微微一笑,道:「表姐,大概將禍事怪到小賊頭上的主意是你想出來的吧!呵呵,你倒真是聰明,明明知道浪師兄與李兄弟都不是海若的對手,對付這麼一個女孩子又不能讓兩個大男人聯手,可對付小賊便不同了!嘖嘖嘖,這樣的話,既可以讓自家夫君保住了面子,又可以替自己出氣,還真是一舉兩得!」

    梅若雪被她說中心事,不由得俏臉一紅,道:「表妹,原來你竟然還這般聰明!」

    「單姐姐只是因為一直和大哥待在一起,不欲搶了他的鋒頭,這才一直隱含不露!」張夢心輕笑起來,復道,「不過,梅姐姐你這番打算恐怕也不見得能夠如願,便是浪大哥與李師弟聯手也不是大哥的對手!」

    梅若雪大是不信,道:「那臭小子既無明師,又沒有吃過什麼神奇的藥物,怎可能敵得過當世兩大名家之後呢?」

    任雨情淡淡道:「羽郎的修為已達到了返璞歸真的境界,只可以用一日千里來形容他的進步之速!當世恐怕只有三大宗師級的高手才能與他一較長短了!浪大哥和李兄弟雖然修為不淺,但絕對不是羽郎的對手!」

    這番話若是由別人說出,梅若雪怎都不會相信。但問劍心閣的傳人是何等的眼光高超,她說是一,便絕對沒有可能是二。

    與赤蓮香互看一眼,梅若雪道:「我們還是趕緊叫他們回來吧,再不然的話,這些湯圓都快要涼了!」

    眾女都是嬌笑起來,人都有攀比之心,眼見自己的夫君技壓浪、李兩人,都是大感臉上有光。

    果然,便是以浪、李兩人的聯手,卻也不是黃羽翔的對手。雖然李梓新因為手中無劍,戰力大減,但黃羽翔也沒有用上兵刃。況且他若是使出傲天劍來,浪、李兩人便只有躲避一途了。

    憑著深厚的內力,數十招一過,黃羽翔便將浪、李兩人壓得毫無還手之力。浪風原還可以藉著「千里一瞬間」的心法擺脫困境,奈何黃羽翔也是學成了此門心法,而且經過他的改造,以「抱樸長生功」來催動身形,速度之快,更還在浪風之上!

    梅若雪與赤蓮香出去的正是時候,她們的夫君已是被黃羽翔打得一敗塗地,眼看就要俯首認輸了。兩女忙開口勸止,說道已是知道趙海若才是罪魁禍首,實是不該怪在黃羽翔的頭上,將三人的比鬥給化解開來。

    浪、李兩人受此挫敗,一方面自然練武更勤,另一方面打定主意,絕不與黃羽翔一家住在同一個城鎮內,免是趙海若突然心血來潮,跑過來大肆胡鬧一番。到時候打又不打人家,豈不是只能任人宰割了?

    黃羽翔領著一眾妻子,向各位岳父岳母一一拜見,又向前來賀禮的客人道謝,等到全部結束後,已是正午時分。左右也是無事,黃羽翔昨日沒有得償心願,原想在下午就開始「征程」,不過遭到眾女的殊死抵抗,只好無奈作罷!

    盼來盼去,終是等到了夜幕的降臨,黃羽翔吩咐廚房早了半個時辰開飯,等到天色微黑的時候,一家人已是吃完了飯。由於府中確實沒有大床能夠容得下九人之多,黃羽翔便將三張大床並了起來,將床架子拆了,變成了一張超級大床。

    在他的威逼利誘下,況且都已經是黃家的媳婦了,自然也沒有什麼好害羞的,眾女都是羞答答的上床安寢。只有趙海若因還不能採摘,便仍然住在了原來的房間。

    這個晚上黃羽翔自然心滿意足,將任雨情、林綺思一一變成了地地道道的女人!任雨情不愧是張夢心的姐姐,兼且內力了得,初戰便是十分的驍勇,若不是他久經「沙場」,恐怕還不能將她給壓制住!林綺思雖然媚術了得,但卻不耐久戰,才不過兩個回合便敗下陣來。

    眾香簇擁,自然是件美事,但要同時應付七個女子,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好在南宮楚楚已有五個月的身孕,無法再進行劇烈運動,算是少了一個對手。饒是如此,第二天的時候,黃羽翔依舊頭暈眼花,輕飄飄地幾欲摔倒。眾女心疼他,立時命人買來狗鞭等補物,林綺思更是道等回到了宮中,便要帶一批壯陽固本的藥物出來。免得涸澤而漁,到了三十歲以後,便要開始守活寡了。

    眾女雖是大羞,但也得考慮這種可能性。便規定以後黃羽翔每晚寵幸的妻子最多只能是四人,而八女協商「侍寢」的人選。黃羽翔雖然妻子甚多,卻是失去了主動性,也不得不說是一種美中不足。

    夫婦九人在拙政園待了三天,便起程趕赴應天面聖。因為見了朱棣之後便要到邊關抗敵,南宮楚楚是鐵定不宜遠行的,便讓於雅婷、司徒真真留在了蘇州,一來兩人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二來留下來也能照顧南宮楚楚,順便教于謙與小虎習武。

    三女雖是不願,但事實如此,也只好怏怏同意。

    浪風夫婦與駱三元已是出發向邊關進發,李梓新百般勸阻赤蓮香,終是讓她答應留在蘇州,自己則同浪風他們一塊趕路。畢竟赤蓮香再怎麼深愛李梓新,終還是個蒙古人,怎麼可能目睹丈夫屠戮自己的同胞,卻是半分怨懟之心都不起呢!

    朱棣對這個女兒當真是疼愛之極,聞聽林綺思回京,立即便將她與黃羽翔召到了宮中。依著朱棣的意思,便要將林綺思嫁給新科狀元,想來讀書之人當是溫柔體貼,又在朝為宮,肯定會將林綺思將佛祖一般供著。但既然自己的女兒百般堅持,也只好將女兒嫁與了他。

    不過黃羽翔相貌相挺,更是隱隱有一股王氣,讓朱棣也暗暗心折,與他聊了幾句後,便欣然認同了這個女婿。好在他尚不知道黃羽翔竟有妻子八人之多,而且自己的女兒說起來也只能算是小妾,不然的話,說不定便要龍顏大怒,將這個膽敢欺辱自己女兒的傢伙給滿門抄斬了。

    朱高熾早就回到了宮中,得知妹子回來,卻是一次都沒有到黃羽翔下榻的地方去看看林綺思。想來對黃羽翔實是嫉恨交加,連看他一眼都是不願。不然的話,以他的為人,必然要同寶貝妹子修好,以鞏固自己的皇權。

    朱棣給黃羽翔加封了一個神武侯的爵位,雖然官位甚高,但卻是沒有什麼實權。畢竟與蒙人相抗乃是事關社稷,絕不可兒戲視之。邊關將領,自然由戰功赫赫的將軍擔任。

    因為要在本月二十前趕到邊關,黃羽翔夫婦在應天只待了兩天,便重又起程趕路。朱棣雖然不捨,但在林綺思的強烈要求下,也只好無奈同意。

    夫婦六人一路急行,向大同府趕去。時已進入嚴冬,北方更見寒冷,雖然眾人都是功底深厚,不將這些寒氣放在眼裡。但北方連降幾場大雪,路上的積雪足有尺深,卻是將行程大大地減緩下來。趕到大同府的時候,卻已經是十二月的廿一了。

    眾武林人士都是在昨天便已經全部到達,在許笑天和少林四知、武林三雲的號召下開了一次誓師大會。黃羽翔大感遺憾,如此大的場面竟是白白錯過。

    聞得神武侯、平靖公主駕臨邊關,大同總兵立時延請幾人入府,設下好酒佳餚款待。但總兵大人心中卻是暗暗嘀咕,想道這位神武侯竟是攜著如此多的美人前來,顯然不將邊關戰局當回事。說不定便是來分些戰功,好回京領賞。雖然言語之間頗為恭敬,但卻是沒有什麼熱絡之情。

    黃羽翔知道他心中所思,卻也沒有多說什麼。所謂事實勝於雄辯,只消上得戰場,自然可以說明一切。

    浪風諸人比他們三人早到了四天,都是到他們的落腳之處前來一聚。第二天的時候,黃羽翔便同單鈺瑩到約定的地點將分批潛來的魔教子弟聚合在一起。當時共有一萬兩千六百五十三人從魔教出發,此時一點人數,竟是半個未少,不得不讓黃羽翔大歎魔教子弟果然紀律嚴明,當可大有作為。

    大同總兵見自己的駐地突然多了一支萬餘人的軍隊時,不由地又驚又喜!以他的眼力之明,自然認得出這些粗布打扮的萬餘壯漢都是矯健殺敵的雄師,戰力之強,絕對在自己的精兵之上,不由大大地佩服起黃羽翔來。武官不若文官的虛偽,他立刻趕到黃羽翔的住處,同他商議作戰的細節之事。

    談到兵法,可非黃羽翔之長,自然由張夢心與林綺思接過了話題。這位總兵大人初時還看不起張、林兩人,但連被兩女問過幾個問題之後,這才知道這兩人實是軍事帥才,腹中謀略可全不在自己之下,便大大地收取輕視之心,與兩女長談起來。

    黃羽翔雖然不懂,但卻是聽得認真,偶爾插上兩句,倒也是正中問題的核心。

    臨了,大同總兵長揖一下,道:「候爺、公主殿下,標下原以為兩位大人只是前來湊湊熱鬧,討些戰功而已!但現在才知道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請三位與標下合力作戰,共衛我大明江山!」

    黃羽翔對他直白的性子大是讚歎,伸手在他的肩上一拍,道:「左大人,天下安危,匹夫有責!我們定當全力以赴,絕不讓蒙古人再蹂躪這片山河!」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208
發表於 2012-7-21 11:15:47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卷 第八章 趁夜偷襲

    隨著時間的推移,蒙人的軍隊也開始大規模地聚集起來。到了十二月廿三的時候,據探子回報,蒙人在大同府前三十里處紮營,以營帳的數目來看,駐紮在關外的蒙人已有十萬人之多。

    張夢心、林綺思與大同總兵一商議,認為蒙人總共的兵力可能也就只有十五萬,根本不可能出動這麼多的軍隊孤注一擲,此必是虛張聲勢!

    別看張夢心看似文靜,但在行兵卻絕對是個冒險主義者,堅持主張趁夜偷襲蒙人。她道:「蒙人既然與高麗人約定在除夕攻打我方,在這之前的一段日子,必然防範甚鬆,我們便可趁這機會將他們一舉挫敗!說不定,蒙人便可退兵,我們還能回到蘇州過年!」

    林綺思卻是穩重派,道:「不妥!蒙人的高手早就混入中原,現在蒙人要在除夕攻打我朝的消息在江湖中可是盡人皆知,他們沒理由完全按照先前的計劃行事!他們十萬人的部隊雖然大有水份,但說不定便是故意讓我們以為他們乃是在弄虛作假,引我們去偷襲!」

    張夢心淡笑道:「這倒無妨!偷襲之術本就不在於對方的兵力有多少!不管他們是不是有十萬之眾,我們只需重錘擊出,立時遁走,不讓他們包圍我們便可!我們出動各派的高手,跟對方搗搗亂,全身而退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左總兵微皺眉頭,道:「茲事體大,要向胡總督稟報才行!公主殿下雖然身份極尊,但卻沒有聖上的旨意統帥軍隊,所有的行動都要劉公公同意才行!」

    黃羽翔大是不解,道:「行兵打仗,關太監什麼事?」

    林綺思苦笑一下,皺眉道:「太祖皇帝怕掌握軍隊的將軍作亂,便以宮中太監充當監軍,凡是軍隊的調動都要由他們說了算!」

    左總兵也是苦笑道:「咱們大明實行的屯兵制,當兵的每日操練之後,還要到鄉間務農,戰力極為低下!若不是我們久與蒙人相抗,我手下那些兵士與農夫根本就沒有一點差別!」

    張夢心道:「我們只是去偷襲,無需調動軍隊,只消帶上五百武林高手,看看有沒有機會將敵人的糧草給燒了,順便也查看一下對方的虛實!兩軍交鋒,軍情第一,務必要弄清對方到底有多少人馬!」

    黃羽翔想了想,道:「這五百高手必然要擅長輕功!蒙人騎術精良,若是被他們發覺,追擊我等的話,若不是輕功極高之人,恐怕難以順利脫身!」

    張夢心道:「關外多山,我們退走時只需避入山間,任他們騎術再精良,恐怕也難以追及!再說了,大哥不是還有小白嗎,只消它怒吼一聲,所有的馬匹還不是立即退到一邊!」

    黃羽翔沉吟道:「話是不錯,只是小白畢竟只是匹馬,上次只是見我們陷入危險,這才會臨危救駕!我同它言語不通,除非將它的怒氣給激了起來,又或者我們重陷險情,小白才會大吼特吼吧!」

    張夢心道:「無妨,反正我們只是去偷襲,小白能不能湊功只是錦上添花而已!草原貧瘠,糧草不多,若是將他們的糧倉給燒了,那蒙人便只剩立即強攻或是退兵一途了!」

    左總兵食指在桌上輕敲不已,道:「若是蒙人這十萬之眾只是欺人之數,我們倒可以以偷襲將他們攪得陣腳大亂,再以精兵將他們一舉摧之!」

    想不到此人的求險之心尤在張夢心之上!林綺思緩緩道:「若只是偷襲那還無妨!但大同府內防盡撤,敵人也是分兵襲來,豈不是顧此失彼!蒙人若是退兵,還可以在大草原上與我們對峙,以他們的騎兵之利,未必擋不住我們!但失去了大同府,蒙人便已翻躍長城,直逼中原腹地!以我朝之力,便是對方真有十萬雄師,必也能將他們一一殲滅!只是黎民百姓卻要遭受無枉之災,非是用兵之道!」

    左總兵臉上露出一絲不服之色,隨即便強自壓了下來,道:「公主殿下明鑒,標下遵命!」起身看了看天色,又道,「不知不覺間,竟已是過了這麼長的時間!這些情報我還沒有向胡總督稟報,標下就此告辭!」

    林綺思揮揮手,道:「你且去吧!」

    左總兵告辭退出。黃羽翔道:「看他臉上的神色,好似頗為不服!」

    林綺思輕笑道:「無妨!雖然他是武將,但凡是軍隊的調動,還要通過劉公公的印信!太監都是膽小怕死,對蒙人的恐懼更在常人之上,要讓他們去主動攻擊蒙人,那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

    黃羽翔點點頭,道:「心兒,那我們什麼時候去襲營呢!」

    張夢心道:「吃過晚飯之後,大哥你就去挑選五百輕功高明之人,將此事同他們交待一下!我們明天午後就出發,埋伏在蒙人的陣營前,只待深夜時分,便發動偷襲,盡量將他們的糧草給燒了!」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咱們的心兒是女中諸葛,這次可非要讓蒙人賠了夫人又折兵!」

    林綺思媚笑連連,哆聲道:「那人家呢?難道我就不聰明,是個笨蛋不成?」

    黃羽翔在她的豐臀上輕拍一記,道:「你若是個笨蛋,那全天下都是被你騙的聰明人了!」

    林綺思初識男女之事,最是容易動情,已是「嚶嚀」一聲,向他的懷中膩去,道:「臭小子,好夫君,現在離晚膳的時間還有一個時辰!左右也是無事,你難道不想找些事情來做,打發時間嗎?」

    黃羽翔向張夢心瞥了一眼,道:「可是,我已經向大家保證了,出征在外的日子,絕不會動你們一根毫毛的!」

    林綺思嬌笑連連,帶著黃羽翔走到張夢心的身邊,將她也拉入了黃羽翔的懷中,湊嘴在張夢心的俏臉上親了一下,道:「你放心吧!只要給心兒好處,心兒自然不會出賣你這個夫君的!是不是,夢心?」

    張夢心杏臉如霞,鳳眼水汪汪的,彷彿籠上了一層朦朧的霧氣,輕聲道:「可若是讓單姐姐知道了……」

    林綺思嬌笑一下,道:「你不說,我不說,夫君大人也不說,單姐姐怎麼可能知道呢?你倒是快些拿定主意,待會單姐姐就要同海若她們回府了!」

    黃羽翔哈哈大笑,將兩女一左一右摟在懷中,道:「心兒的主意拿沒拿定我可是不知道,但我的主意卻是打定了!」

    ※※※※

    「你這個小賊,便是這幾天都忍不下來!若是軍中之人都像你這般荒淫,還怎麼能夠做戰迎敵呢?」單鈺瑩連連喝斥。出乎意料的是,單鈺瑩她們三人卻是提前回來了,正好捉姦在床。

    黃羽翔將她的嬌軀位進了自己懷中,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道:「好了,都怪你們幾個長得太漂亮了,我這個色中惡鬼自然難以控制得住自己了!好瑩兒,下次輪到我和你偷偷地在府中……」

    最怕黃羽翔吊兒郎當,反倒用上這種讓她立刻會神迷心醉的手段,單鈺瑩的俏臉慢慢爬起了兩道紅霞,道:「好啦好啦,你可不要再對我用上這一招了,我原諒你還不成嗎?」

    林綺思嘻笑連連,在單鈺瑩的身後向黃羽翔舉了舉大拇指。

    趙海若將雙眼一瞪,道:「單姐姐,你就這麼放過他了?至少也要上過大刑,讓他屈打成招,然後再體諒他尚有嬌妻幾人,這才饒他一條狗命!」

    「小丫頭,沒事盡在一邊添亂!」黃羽翔在單、趙兩女的臉頰上各親了一下,道,「好了,折騰了這麼久,肚也餓了,大家快去吃飯吧!」

    任雨情白眼一翻,道:「像你這麼折騰,自然要餓了!」

    黃羽翔大笑,道:「你們看,連我們冰冷無雙,淡漠無為的任仙子都會大發嗔念,還真是件大奇事!」

    張夢心走到任雨情的身邊,一對姐妹花並肩而站,當真是相映成輝,美得無以復加!她嬌笑道:「便是天上不理世事的仙子,若是與我們的夫君待上一日,恐怕也要被他氣得七竅生煙,大動無名之火!」

    單鈺瑩走了過來,道:「小賊做事有時候能讓人氣死,可是被他一哄,又不能當真生起氣來,最是可惡!」

    林綺思牽著趙海若與眾女站成一排,道:「我就說這臭小子是魔星轉世,到這個世界上來害我們幾個!」

    趙海若跨上一步,張口欲言,突然回頭道:「我該說什麼?」

    眾女都是格格格地笑了起來,黃羽翔一把將她搶入懷中,道:「好了,好了,我們去吃飯吧!」

    趙海若的神情立時懨懨起來,道:「這裡的菜太難吃了!臭小子,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啊?」

    黃羽翔笑道:「小丫頭居然也有不貪吃的時候,還真是稀奇事,哈哈!」

    六人說說笑笑,又說到尚在蘇州的南宮楚楚三女,都是有些想念。李梓新幾人算是怕了趙海若,過來這麼多天,居然一次都沒有同他們吃過飯,所居之處也是遠遠的。

    黃羽翔用過晚飯,便去找了許笑天,將偷襲之事說與了老道士知道。許笑天雖然不懂軍事,但對張、林兩女的謀略卻是絲毫沒有懷疑之處,立刻派出門人,將少林、武林的高手請了過來。

    因為生怕蒙人在諸豪之中埋下奸細,黃羽翔與許笑天、少林四知、武當三雲便預先選了五百餘輕功較佳的高手來,這才將他們召集起來,說出事情的原委。

    眾豪到邊關抗蒙,原就是一腔熱血,豈有懼怕之理,都是慷慨應承!

    第二天的時候,黃羽翔原想找左總兵再商議一下他們偷襲之後,後方如何增援、善後之事,卻是被告知左總兵有事出城去了。他又跑去見監軍劉公公,誰知這老太監一直陰陽怪氣地打官腔,半分也不肯透露左總兵到底跑哪去了。

    黃羽翔無奈,只好立時回到住處將此事告與了張、林兩女。

    張夢心想了想,道:「恐怕這位總兵大人昨日雖然應承了綺思不冒險出兵,但回去之後定然又改了主意!只是劉太監怎得竟會答應讓左總兵帶兵出城呢?」

    林綺思歎道:「恐怕這位劉公公在這裡已是待膩了,急想大勝一場,調離這個地方,這才會同意讓左總兵出城的!」

    黃羽翔道:「你不是公主嗎,難道不可以下道命令讓劉太監將左總兵給追了回來!」

    林綺思苦笑道:「大明律令,軍中監軍乃是最高指揮官,我雖然身為公主,但若是劉公公不肯聽我命令的話,我也拿他沒轍!」

    趙海若輕哼一聲,道:「林姐姐,這傢伙住在哪,讓我幫你將他給卡察了!」她受了林綺思頗多好處,這當兒受恩圖報,果然不負張華庭的教導。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小丫頭,太監早就卡察掉了,哪還輪得到你動手!算了,事情已經發生,當是無法挽回。我們還是按原計劃出動,左總兵必然是要等我們偷襲之後,待蒙人陣腳大亂這才會動手!我們便留個心眼,盡量找到左總兵他們,讓他們不要輕舉枉動!不過若是蒙軍大亂,我們趁機攻擊說不定便能大勝!」

    張夢心點點頭,道:「也只有如此了!」

    待到吃過午飯,黃羽翔便同五百餘個擅長輕功的好手出城而去,單鈺瑩幾女自然要隨在自己的夫君身邊。張夢心與林綺思因為不擅武功,兼且要坐鎮軍中,因此便沒有同行。不過,劉恆、李梓新、陳天劫等人卻是隨行而去,其中尚還有少林四知、武當三雲,這種陣容,便是蒙人能夠將他們全殲,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眾人都是輕功極佳,潛行到蒙人的帳前,不過短短半個時辰都還不到。

    黃羽翔從掩身的山頭望出去,只見蒙人的軍帳連綿起伏,足有三四里之長。此時陽光普照,他又居高臨下,自然看得清清楚楚。粗粗算來,這帳營的數目約有一萬左右,以每個帳營住十人為計,倒確實有十萬人之多。

    他極目遠眺,突然扭過頭來對單鈺瑩三女微笑道:「好運氣!蒙人的糧草就在西北角上,今天晚上我們就去鬧個痛快!」

    駱三元將腦袋湊了過來,道:「我們就要立大功了?」

    黃羽翔微微一笑,道:「只是不知道左總兵他們在哪?嘿嘿,不過既然我們能看到糧草,左總兵他們必然也看得到,必然埋伏在那一頭!」

    他扭頭對任雨情道:「雨情,我們兩個聯手,來探探蒙人的虛實到底如何?」

    任雨情與他已成夫婦,自然不會再害羞與他接觸,伸出白潔如玉的纖手,與黃羽翔握在一起。兩人齊齊發動功力,將神意展開,向蒙人的營帳搜索過去。

    過了半晌之後,黃羽翔微笑道:「蒙人果然虛張聲勢,在這裡的人馬應該只有一萬左右,看來他們應該另有圖謀!」

    「那我們還要不要繼續行動呢?」駱三元雖然長得五大三粗,但做事卻是極其小心。

    劉恆微微一笑,道:「不管蒙人有多少兵馬,但糧草總是在這裡,我們便先燒了他們的糧草再說。若是左總兵帶的人馬足夠多的話,我們便乘機將這一萬蒙人全殲了!」

    黃羽翔道:「劉兄此言正合我意!不過,蒙人斷不會只出動這一萬人馬,說不定便是以這一萬人馬吸引我們的注意,將重兵放在別的地方,來個聲東擊西!」

    劉恆笑道:「無論是宣府、居庸關,這些要塞至少都有五萬精兵。蒙人雖然凶悍,但要將這些關卡攻破,倒也非一朝一夕便能達成的事情!只需有一日的周旋之機,我們便能支援而去!」

    任雨情突然道:「剛才我在探測敵人的時候,突然有一種極為不舒服的感覺!」

    駱三元一怔,道:「該不會是嫂子動了胎氣,所以才會如此吧!」

    任雨情大是嗔怒,道:「我同羽郎成婚不過十餘日,怎可能有喜呢!」

    駱三元這才知道任雨情在婚前還一直是處子之身,不禁奇怪地向黃羽翔看了一眼,心道這傢伙居然還會如此隱忍,還真是一件奇事。

    黃羽翔哪知道他腦中翻過的齷齪念頭,道:「原來你也感覺到了,我還以為是自己多心呢!真是奇怪,這種感覺怪怪的,又說不出怪在哪裡?」

    李梓新冷冷道:「殺!」

    陳天劫也雙眼一翻,道:「斬之!」

    兩人一說話,本來就絕寒無比的空氣硬是又冷上了幾分,讓眾人都是連打冷戰。

    「好了,我們先掩到那一頭去,這三個時辰就好好地休息一下,等到子夜的時候,便輪到我們大顯身手了!」黃羽翔向諸豪招呼起來,五百餘人毫無聲息地移到了山頭的另一端。

    因是閒坐無聊,大多數人都是調息養元起來。黃羽翔幾人的功力都已達到了絕頂境界,自然無需再做調息,便在一邊閒聊起來。到了晚間時分,眾人取出乾糧,分食而用。不過趙海若這個妮子居然從懷中取出一隻油包,拿出一隻燒雞來。

    她嘻嘻一笑,道:「單姐姐,你用內力幫我烘一下!」

    見她一張明媚的俏臉上滿是求懇之色,單鈺瑩只得無奈答應,以「紅日照天下」大法將燒雞烤熱。一陣陣香味傳來,除了少林武當的高人外,其餘眾人都是大感嘴饞,許笑天更是輕飄飄地晃了過來,討好道:「好姑娘,分我一隻雞腿如何?」

    趙海若對著許笑天上上下下地一陣打量,一手提著燒雞,將另一隻白玉般的手掌攤開,道:「你拿什麼來換?」這小丫頭做生意的本事估計絕不在駱三元之下,居然知道奇貨可居的道理,大發戰爭財!

    許笑天唯一的寶貝便是那個酒葫蘆了,此時哪還有什麼好東西能夠拿出來換。他嘻嘻一笑,突然伸手一撈,向趙海若手中的燒雞抓去。這一抓又快又準,實是名家出手,絕對不同凡晌,不愧是當世高手、青城掌教!

    趙海若格格一笑,提著燒雞的右手突然變了一個方向,許笑天雖然出手甚快,卻也捉摸不到她的蹤跡,頓時抓了個空。小丫頭拿另一隻手在紅潤的俏臉上輕刮一下,道:「老道士年紀一大把,居然還要搶小孩的東西吃,真是羞羞羞!」

    換了另一個人的話,恐怕便要惱羞成怒了。但許笑天卻是朗聲大笑,道:「小丫頭真是個鬼靈精,不知天下間還有誰能夠將你收得服帖!」

    趙海若嬌笑連連,撕下一隻雞腿,向許笑天扔去,道:「老道士倒是有趣,比臭小子好玩多了,送你一個雞腿吃吃!」

    黃羽翔湊到她的身邊,俯低身子在她的燒雞上咬了一口,一陣咀嚼,道;「味道還不錯,只是不夠辣!」

    見他頗有再咬上幾口的架勢,趙海若忙用另一隻手護在燒雞之前,道:「不行,你再要吃的話,我就不夠了!」

    眾人見她如此情急的樣子,都是大感好笑,大戰前的緊張氣氛倒是消除了不少。

    夜幕降下,殘月升上天空,印在雪地上反射出淒然的光芒。趙海若打了個哈欠,道:「臭小子,我要睡一會,你待會叫醒我!」趴在黃羽翔的懷中,已是沉沉睡去。

    黃羽翔輕輕摟著她,向單、任兩女看去,道:「我的兩位嬌妻,怎得你們越來越漂亮,我看來看去都看不膩呢!」

    單鈺瑩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道:「若是現在就看膩了,那你豈不是又要獵尋新歡了!男人就是喜新厭舊,任姐姐,你說是不是?」

    任雨情的年紀在眾人之中最大,況且一向冷若冰霜,一副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是以眾女都是稱她為姐。單鈺瑩雖是大婦,卻也覺得讓她稱自己為姐姐,怎都有些彆扭。

    任雨情淡淡一笑,點頭道:「不過做我們姐妹幾個的夫君,若是也想喜新厭舊的話,可要先惦量一下自己!」

    黃羽翔賊賊一笑,道;「你們就放心吧,這個天下已是沒有能與你們在美貌上一爭長短的佳人了,我怎麼還會去喜歡其他女人呢!」

    「典型的以貌取人的登徒子!」兩女都是長歎一聲,一副早知此君如此,絕不嫁他的神情。

    蒙人軍中的動靜越來越少,看來都是已經入睡,只有少許哨兵依舊在各處巡邏。黃羽翔看看時機已是差不多了,便道:「走,我們動手!」一馬當先,向山下掩伏而去。

    其餘眾人都是尾隨其後,其快無比地向山下衝去。

    黃羽翔的「千里一瞬間」心法經過這些天的錘煉,已是達到了極高的境界。不但速度奇快,而且身形平穩之至,行到山下的時候,趙海若居然還是沉睡未醒。

    在小丫頭的肩上輕輕一拍,他道:「小丫頭,醒醒,該起床了!」

    趙海若朦朦朧朧地道:「別吵,我好困,讓我再睡一會!」

    待到眾人都衝到山下,黃羽翔向諸豪點頭示意,讓他們各按計劃去各處放火。他轉頭對單鈺瑩道:「瑩兒、雨情,我們到裡邊去看看,若是有敵酋在裡邊,便順便殺他們幾個統帥!」

    兩女俱是點一下頭,黃羽翔背著趙海若向營帳深處走去。以四人的武功之高,便是敵人人數再多,也困不住四人!

    絲毫不驚地行到中軍帳營處,見一座帳營遠比其他的要大上許多,隱隱還有燈光透出。三人互看一眼,都是點一下頭,知道這必是蒙人統帥所居之處。

    黃羽翔將左手一揮,打出一道真氣,將帳營無聲無息地劃開一個大口子,已是鑽了進去,單、任兩女自然也是緊隨其後。

    「咦?」黃羽翔突然輕訝一聲,原來他探測到帳中只有一人,可現在坐在帳中居然是兩個人!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209
發表於 2012-7-21 11:17:47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卷 第九章 內奸壞事

    「你便是黃羽翔吧!」帳中兩人見到黃羽翔闖進來的時候,居然沒有一人露出了驚惶之色。他們兩人都是坐在椅上,左邊那人身材極是瘦削,但身量卻是極高,稍矮些的人,便是連他坐著的高度也沒有!此人不但身體長,連一張臉也是極長,五官都像是被拉長了一般,顯得極為好笑!他的兩隻眼睛閃動著微微的藍色,目光流動之際,竟是發出了赫人的神光,修為之高,已是到了絕頂境界。此人看上去約摸四十來歲,但在仔細看看,卻是好像有六十多歲一般,讓人生出一種捉摸不透的感覺。

    但讓黃羽翔生出微微不安感覺的,卻是另一個人。那人的身量雖然沒有左邊那人來得高,卻也不會差上太多,身材卻是魁梧之至,一身大紅色的錦衣,說不出的尊嚴威風,讓每一個站在他身前的人都想要跪倒在他面前一般。

    他長得一點都不英俊,一張臉古樸之至,但配著他那雙靈動的眼睛,卻是讓人生出一種極想一直盯著看的感覺。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一點歲月刻下的痕跡,從他毫無皺紋的臉相來看,應該絕沒有四十歲,但披散的頭髮卻是都作灰黑色,只有年紀上到六十多歲的老人才會俱有。

    他整個人沒有發出一點氣勢,但黃羽翔驚訝的,便是他毫沒有氣勢的外相!

    修為達到黃羽翔這種境界的,已是達到神而明之的程度,只要神意所達,便沒有一樣東西能夠瞞得過他的探知。但這人卻是讓黃羽翔沒有一絲的感覺,修為之深,至少也不會低於黃羽翔!

    「不錯,尊駕是誰?」黃羽翔沉吸一口氣,看對方的架勢顯然早有準備,正等著他們前來。

    臉相古樸的那人微微一笑,道:「用你們漢人的話來說,我的名字叫摩珂羅。我那徒弟還好吧?」

    摩珂羅?天下三大宗師中的摩珂羅?怪不得有如此神通,竟是能瞞過黃羽翔的神意所覺!

    單鈺瑩與任雨情也鑽進了帳營,護在了黃羽翔的身側,齊齊向帳中的兩人看去。

    黃羽翔長吸一口氣,突然笑道:「赤蓮香姑娘已經嫁給我家兄弟了,此時尚在蘇州,摩珂羅前輩離得太遠,竟是忘了請你來喝杯喜酒,還真是失禮!不過,赤蓮香的夫婿也在左近,有機會的話,便讓前輩見見他!」

    摩珂羅微笑不變,道:「只要那丫頭高興就成,老夫可管不了她要嫁給什麼人!」

    黃羽翔大奇,道:「難道前輩不怕赤蓮香姑娘乃是被逼嫁與晚輩兄弟,眼下正整日垂泣,痛苦不堪嗎?」

    摩珂羅向坐在他對面的那個瘦高之人笑笑,復道:「若是那丫頭不願意嫁給你那個兄弟的話,早就自殺而死了!老夫對自己的徒弟這點瞭解還是有的,不然的話,也不會讓你們活到現在了!」

    老傢伙好大的口氣!單鈺瑩敢同張華庭交手,自然也不會怕了摩珂羅,當下嬌叱道:「想要殺了我們,你倒是試試看啊!」

    雖然他們四人比之三大宗師都可能要遜色一些,但只需要兩兩聯手,恐怕當世已無一人能夠擋得下!眼下四人聯手,便是三大宗師到了兩個,也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了!

    摩珂羅向對面那人道:「多迦,那丫頭的下落你也知道了,該當放心了吧!」他昂然站起,一股君臨天下、讓萬物避易的神威頓時狂湧而出,彷彿潮水一般,以他為中心,向四面八方湧去!

    趙海若嚶嚀一聲,已是被摩珂羅懾人的氣勢給驚醒!她雙手撐在黃羽翔的背上,將自己的上身給支了起來,道:「哪個傢伙,居然敢將我吵醒了!」

    摩珂羅微微一怔,想不到趙海若在他的氣勢之下居然一點驚慌的表情也沒有!他跨步向前,道:「雖然我對你們幾個頗為欣賞,但兩軍交戰,實是無法對敵仁慈,只好將你們全部送到地獄裡去了!要怪也只能怪張華庭居然讓你們幾個娃娃跑到這裡來!」

    雖然他的威勢無儔,但比起黃羽翔的「抱樸長生功」來,卻也只差不強!單鈺瑩幾女早就對這種氣勢極有免疫能力,況且她們三人本身的修為也只是比黃羽翔稍遜,哪會在這種層次上便敗下陣來。

    早聽龍皓天說過黃羽翔的厲害,儼然繼張華庭之後的第一人!摩珂羅一見黃羽翔,心中便起了殺意,絕不能讓中原再多一個如此強大的敵人。只是沒有想到,單鈺瑩三女的實力竟也達到了此種地步!

    黃羽翔拍拍背上的趙海若,讓她爬了下來,道:「照眼下的情勢來看,這裡恐怕是前輩設下的圈套!只是不知前輩緣何知道晚輩等人就一定會上當,若是我們不至,豈不是讓前輩一夜枯等!」

    摩珂羅看了黃羽翔一陣,緩緩道:「中原之人狡詐,行兵打仗擅用陰謀,不以堂堂正正的雄獅一戰摧敵,卻總想一些斷水燒糧的詭計!老夫早就猜到你們定會前來襲營,只是沒有想到來得是誰而已!中午的時候,我感應到有兩股神意搜索此地,便知道你們晚上必有行動!」

    想不到在中午的時候,兩人感覺到的那股不舒服竟是摩珂羅的原因!黃羽翔哈哈大笑,道:「聽前輩這麼說,便知道前輩乃是一昧使用蠻力之人,倒真是不負蠻人見識未開的認知!殊不知戰爭乃是一門學問,便如習武一般,若只是硬架硬拚,又豈能成為一代宗師!所以前輩便只能是武林高人,卻當不得戰爭統帥!」

    雖然他口中全未出一個髒字,但話裡行間,卻滿是諷刺之意。摩珂羅的臉色雖然沒有一絲變化,但看向黃羽翔的目光中已是多了幾分肅殺之氣!

    喚作多迦的那人突然站了起來,道:「既然那丫頭平安無事,我便到蘇州去看看她,不負她母親所托!」彷彿營帳中突然豎起了一根長柱,快要頂到營帳的頂上去了,比之身形高大的黃羽翔,這人兀自還要高了一頭!

    摩珂羅沉聲道:「多迦,這幾個娃娃還頗為扎手,我一個人可收拾不下來,若是讓他們逃了一兩個,豈不是要壞了大事!不若你跟我聯手,先將他們殺了再說!」

    多迦向他冷冷地看了幾眼,道:「這是你們的事情,於我何干?」

    摩珂羅哈哈大笑,道:「這是蒙古與中原人的恩怨,怎會與你無關!再說了,頂多也就擔誤你一點時間,不會很久的!」

    多迦搖了搖頭,卻道:「好吧,就當是看在那丫頭的份上!」

    兩人的話語間竟是將黃羽翔四人全不放在眼裡,黃、任兩人倒不覺得怎麼樣,單鈺瑩與趙海若卻都是大怒,齊齊插腰而上,道:「喂,你們兩個老傢伙,有本事就過來鬥鬥,一昧吹牛算什麼高人!」

    黃羽翔雖覺襲營之計破落,但幾人想要脫困的話,恐怕也沒有多大的困難,營帳外已然響起了嘈雜之聲,隱隱還有「辟啪」東西燃燒炸裂的聲音,顯然同來諸豪已經將大火燃起。

    他笑道:「這裡的糧草應該都是假的,所以前輩才放心讓我們來搗亂吧!只是晚輩覺得不解的是,為什麼前輩明知我們要來襲營,卻還只留下這麼一點點兵力,恐怕消滅我們不成,反而還要全軍盡沒!」

    摩珂羅見多迦答應助他,自然心中大定,轉向黃羽翔,道:「忘了告訴你了!其實這裡確實有十萬之眾,只是其餘九萬人分成三路,埋伏在城池左右,只等你們前來襲營,便出動一路人馬將你們首尾夾擊!若是有救兵出城,便乘擊將大同府攻佔下來!」

    若是真個依他所說,大同府被蒙人攻佔之後,出援的救兵首尾難顧,又士氣大跌,必然會被蒙人全盤消滅!黃羽翔向摩珂羅掃一眼,道:「這些計謀恐怕非是出自前輩之手吧!」

    摩珂羅不動不驚,道:「這個你就無庸考慮了!若是你能擋得下老夫二十招的話,我便可以放了你們四人中的一個!」

    單鈺瑩格格嬌笑一陣,突然冷冷道:「老傢伙,若是你能擋下我們姐妹二十招的話,我倒可以考慮放了你們兩人中的一個!」

    「大膽!」摩珂羅還沒有動手,多迦卻已經飛身而上。隨著他身形的閃動,整個營帳突然開始抖動起來,帳幕都是向外鼓起,彷彿充滿了氣一般。

    單鈺瑩夷然不懼,況且她自幼修習魔教武功,這「千里一瞬間」對她而言,卻只是再簡單不過的心法了。不過短短兩天,便已經使得像模像樣,此番只是將身形一閃,已是脫出了多迦掌風所及!

    多迦與摩珂羅同時驚咦一聲,俱是想不到單鈺瑩的輕功居然高明到連他們兩人都捉摸不到的程度!

    黃羽翔轉過頭低聲對任雨情道:「蒙人此計甚毒,不可大意,你快出去讓諸豪趕緊撤離!另外,千萬要留意左總兵他們幾人,絕不能讓他們過來!」

    任雨情微微皺眉,道:「那你——」

    黃羽翔笑道:「你放心!你忘了我會『千里一瞬間』嗎,打不贏大不子逃跑而已。況且還有海若給我壓陣,絕不會出事的!」

    任雨情自然是個識大局之人,當下點點頭,身形閃動之中,已是躍出了營帳。她的身形奇快,便算摩珂羅想要阻止,也是反應不及,況且還有黃羽翔在一旁虎視眈眈,哪敢分心去追任雨情。

    黃羽翔輕拍一下傲天劍,道:「晚輩不才,居然可以先後同兩位宗師較量武功,真是萬分之幸!」隨著他拍手的動作,「抱樸生長功」的王氣開始狂湧而出,以先天真氣加強的氣勢如同巨石投湖,泛動著圈圈漣漪,一波波從營帳中傳到四野之間!

    傲天劍的煞氣和著黃羽翔霸道的氣勢,組成了無遠弗至,無物不驚的孤絕肅殺之氣,讓每一個人的心靈都是大起震撼!只有像李梓新與陳天劫這樣的殺神,卻在他的殺氣之中殺意更增,身形起落之間,倒下了一具具蒙人的屍首。

    摩珂羅大驚,雖然對黃羽翔已是極為高估,倒仍是想不到黃羽翔的功力竟達到了此種程度!以他純粹無比的先天真氣所發的氣勢,當世之中,已無一人能夠追及得上!便是以他數十年精修的內力,雖然比黃羽翔遠要來得沉厚,但論真氣的質地來,卻還要遜色幾分!

    他的功力已是達到了絕頂境界,見識之深當世已是有數幾人。自然知道兵士在他氣勢的威壓之下,戰意都會大減,大失戰鬥之力。摩珂羅大吼一聲,以類似佛門獅子吼的神通,挾著數十年精修的內力,向黃羽翔狂嘯而去!

    受到他如此浩然莫名的內力相逼,黃羽翔的臉上泛過一絲赤紅之色,但渾身的氣勢卻是猛然一陣暴漲,更加強悍地向四周波蕩而去!

    摩珂羅首當其衝,深厚的護體真氣已是自動運起,將黃羽翔的氣勢逼退回去。但他只是擋住了黃羽翔千萬道氣勢中的一波而已,只聽外面傳來陣陣嘶啞的叫聲,在營帳周圍的兵士都是抵受不住黃羽翔霸絕天下的氣勢,腦子都是一陣發狂,只覺若是不大聲叫嚷的話,整個人便要瘋了一般。

    「嗆」,傲天劍響動著清脆的聲音,從劍鞘中慢慢抽了出來。黃羽翔目無表情,將渾身的真氣一昧的鼓蕩起來,直面這與張華庭相提並論的最強對手!

    摩珂羅輕輕一歎,道:「小子,十年之後,天下數你為尊!」他的眼睛中居然有種惋惜之意,復道,「可是,你今天卻要毀在老夫的手裡了!」

    黃羽翔沉聲道:「晚輩若是技不如人,那麼縱使身死也怨不得他人!只怕前輩殺人不成,反倒成了被殺者!一代宗師,魂歸沙場,倒也不負你宗師的聲名!」

    摩珂羅哈哈大笑,道:「便是張華庭在老夫面前,也不敢口出如此狂言,你道你是何人嗎,你又憑什麼殺我?」

    黃羽翔凜然道:「就憑著蒙人對我漢人的凶殘,就憑著蒙人欲圖侵我漢人江山的賊心不滅,就憑著讓千千萬萬的漢人不再受蒙人奴役,就憑著一身浩然正氣,晚輩縱使技藝不比前輩,也可以將前輩授首於劍下!」

    隨著他這句話的說完,浩蕩莫名的氣勢終於衝到了最頂點,如同颶風一般從黃羽翔的身周推展開來!「彭」地一聲大響中,整個營帳已是被他充沛莫名的真氣給完全震開,伏在帳外的兵士在氣吞天下的壓力下,齊齊七竊流血而死!

    摩珂羅一生從來沒有如此像現在這般驚異過!縱使對上武功還在黃羽翔之上的張華庭,他心中仍是充滿著必然可以戰勝對方的信念!但對上眼前這個毛頭小子的時候,偏偏這種自信卻是再也找不到了!

    「你是王天明的徒弟?」多迦突然暴喝道,一雙藍色的眼睛彷彿被怒火給燃燒起來,竟是如同九幽之火一般!

    單鈺瑩將「紅日照天下」已是催運到了絕頂境界,左寒右熱的真氣將整個季節都給顛覆了。她右掌輕推,將地面燒得一片灰黑,道:「王天明是本教上代教主,可不是我的師父!」

    多迦臉上的怒容不減,道:「若你不是他的徒弟,又豈會他的『冰封三千里』!哼,既然王天明已死,就由你這個徒弟來償還我師的性命吧!」

    單鈺瑩輕哦一聲,道:「原來你是修賴阿耶的徒弟,怪不得這麼恨王天明!哼,我又豈會怕你,等送你進地府的時候,記得跟你師父說,你們兩個都是死在聖教教主的手裡,也算是一種緣分了!」

    多迦沉喝一聲,瘦長的身形如同水波輕漾,竟開始了不規則的抖動。他腳下也未見什麼動作,但身體卻是奇快無比地向單鈺瑩飄移過去,,當真是詭異之至!

    單鈺瑩雖然嘴裡說得漫不在乎,但對此人的修為卻也是大為驚心,瞬時間已是將功意衝到了「紅日大圓滿」的境界,背後赤色光圈隱隱現出。

    多迦雖然認定單鈺瑩是王天明的徒弟,但也知道她必然又另學了奇門神功,這一寒一熱兩種絕然相反的力道出現在同一個人的身上已經是一樁異數了!而且她又分別將兩門心法推行到了絕頂境界,那更是舉世無雙。

    扭曲的身體越動越快,彷彿一下子便似要散了一般,多迦整個人卻如同冰層一般變得透明起來。

    趙海若將雙手連拍,道:「好有意思!單姐姐,你可要加油啊!」轉頭又向黃羽翔看去,喃喃道,「臭小子怎麼還不開打,和那老傢伙這麼對著看很有意思嗎?」

    「嘿!」黃羽翔虎吼一聲,傲天劍劃出一道明麗的光芒,勢破千鈞地向摩珂羅卷席而去。

    對上他這等足以劈山開岳的狂猛之招,以血肉之軀是絕對難以抵擋得住的!摩珂羅手臂一振,雙手之上已是多了兩根烏黑無比的短棍,烏影閃動中,已是架向了傲天劍!

    「叮叮」兩聲,兩人的攻擊一觸即收,俱是倒退而回。

    黃羽翔淡淡道:「這件兵器不是已經送給你徒弟了嗎,怎得又討了回來,前輩也忒小氣了吧!」

    這兩根短棍原是摩珂羅的成名兵器,也是塞外的一件異寶。摩珂羅技藝大成之後,自然不需再借兵器之利,這兩根短棍便一直封而不用,直到龍皓天向他借用,這才重新現世。只是龍皓天殘廢回歸,摩珂羅為了對付張華庭這個大高手,又聞得傲天劍之利,這才重新將兩根棍子帶在了身上。

    聞聽黃羽翔出言諷刺,摩珂羅沉哼一聲,道:「休逞口舌之利!」適正此時,猛聽外面一片叫喊聲傳來,整個地面一陣抖動,顯然足有萬馬奔騰,才會有如此的震動。

    黃羽翔微微皺眉,一時之間,也猜不到究竟是左總兵見營帳著火,終是發動了偷襲,還是蒙人的一支軍隊已是趕了回來。

    「哦,還忘了告訴你一件事!」摩珂羅淡淡道,「我們在退出關外的時候,曾經讓不少人留在了中原,以圖他日東山再起!經過這四十餘年的奮鬥,這些人或成一方富豪,或入朝為官,有的竟成為了邊關將領!」

    黃羽翔眉頭大皺,道:「不知前輩意指何人?」

    摩珂羅朗聲道:「就是你現在正在等的左總兵!」

    「什麼?」黃羽翔這時才真得是大吃一驚,想不到憨厚質樸的左總兵竟是蒙人的奸細,怪不得摩珂羅會對他們偷襲的計劃如此清楚,此必然是左總兵偷偷地通風報信!

    摩珂羅突然暴竄而起,雙棍如同兩條烏龍,猛然向黃羽翔圈了過去!他此時已將黃羽翔當成了勢均力敵的對手,再也不存輕視之意,以透露秘密引得黃羽翔心神失守,終是突破了黃羽翔霸絕天下的氣勢,向他發動了悍然一擊!

    若不是心神在一瞬間出現了不該有的震顫,即使摩珂羅偷襲而來,也能憑著「千里一瞬間」的身法擺脫噩境。但此刻卻是為時已晚,若是逃避的話,絕對會被摩珂羅驚人的真氣壓成一團肉泥!黃羽翔倉促出劍,向摩珂羅迎了過去。

    「叮叮」,又是兩聲脆響傳來,黃羽翔踉蹌而退,摩珂羅卻只是身形一振,立時穩住陣腳,向黃羽翔再度襲殺而去!

    「嘿!」趙海若一聲嬌叱,紫衫輕飄,已是攔到了黃羽翔的身前,袖劍揮動中,已是替黃羽翔擋下了這一招。

    「轟」地一聲悶響,趙海若也是身形狂震,猛然急退數步,正好倒在黃羽翔的懷中。

    「臭小子,你真是沒有用,居然被這老傢伙打得如此狼狽,要不是我的話,你可就慘了!」趙海若賴在黃羽翔的懷裡,還向他吐了吐鮮紅的丁香玉舌。

    摩珂羅憾然一歎,若不是趙海若出了這劍,他必然可以憑著連綿無儔的攻擊,將黃羽翔活生生的劈死!此時黃羽翔已是緩過氣來,再也沒有這等良機了!

    「騰騰騰」,連綿的馬蹄聲不絕,悠長的號角聲傳遍了整個山頭。

    摩珂羅氣勢如山,道:「聽到這雄壯的號角聲沒有!我們的勇士已經回來了,正要開始屠戮你們漢人的軍隊!大同府的總督肯定不會讓兩萬軍馬如此陷落,況且我們的人馬也僅是三萬而已,他們定會出動城中剩餘的三萬軍隊,來個前後夾擊,意圖反敗為勝!哈哈,此時我方另外兩道軍隊分兵兩路,一路取下大同府,一路尾隨救兵,將他們全殲而亡!」

    黃羽翔暗暗心驚,此事極有可能發生,張、林兩人雖然聰明過人、智謀不凡,但卻得不到兵權,所能指揮的,也就是一萬多的魔教子弟而已!

    摩珂羅說出這番話的目的就是為了打擊黃羽翔的戰意,達到他們這種程度的高手,攻心反還在鬥力之上!

    「高麗王已經派出戰船,沿海南下,襲擊沿海各城,另以軍隊攻打建州衛,攻下瀋陽中衛,在順天府與我蒙古雄師合兵,將北部地區控制在手!中原人太多,我們花了一百年時間依然沒有將你們滅絕,這次我們可不會重複前一次的失誤!等到將北部地區全部穩定下來,再慢慢南侵,蠶食整個中原!」摩珂羅臉上閃動著懾人的光芒,彷彿一切都已經按照計劃實現一般。

    黃羽翔心中暗暗歎息,這次襲營還真是偷雞不成反還蝕了把米!這左總兵居然是敵人的內奸,自然會千方百計將所屬人馬往陷阱裡帶。看來只有壯士斷腕,舍下這兩萬人馬,與眾豪脫圍入城,死守大同府,等候朝廷援兵了!

    這該死的沈復言明明說得好好的,會勸說高麗王與蒙人反目,豈料雙方還是聯合犯邊!不過想想也是,沈復言已被逐離皇權,哪還有說話的份,將希望押在他的身上,顯然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小說之星勳章

狀態︰ 離線
210
發表於 2012-7-21 11:18:58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六卷 第十章 重圍森森

    黃羽翔一振傲天劍,道:「想不到你們竟然如此處心積慮,於四十幾年前便已謀劃了今日的反攻之計,不得不令晚輩佩服!只是我朝正是如日中天,你們挑在這個時候進犯我中原,顯然是打錯了算盤!」

    摩珂羅淡淡一笑,道:「靖難之役剛剛結束,各地藩王蠢蠢欲動,都想成為第二個朱棣!我軍選在這個時候入侵,應該是最佳的時機。便是此時佔領了東北地區,朱棣顧忌著各地藩王,必然不敢派大軍前來相抗!我蒙古子民只是缺少糧草,只消佔領東北區域,有個兩三年時間,便大可以與朱棣打持久戰!中原人積弱,又豈是我蒙古勇士的對手!」

    黃羽翔抽眼向單鈺瑩看去,只見她正與多迦打得難解難分。雖然一時半會佔不了上風,卻也沒有落敗的跡象。他低聲對趙海若道:「小丫頭,等下與我合擊這個老頭子!將她逼退之後,立即去幫瑩兒,咱們要盡快離開這裡!」

    趙海若雖然胡鬧慣了,但在這等緊急關頭卻也沒有再耍寶,點點頭,道:「我記住了!」

    「老夫雖然很欣賞你,但你進步的實在太快了!若是此刻不殺你的話,五年之後,恐怕連老夫都不是你的對手!十年之後,天下便要以你為尊了!將一個武學奇才親手毀掉,真是有種焚琴煮鶴的哀傷!」夜風吹拂,摩珂羅滿頭的灰髮毫無拘束地飄揚起來,雙目之中閃動著灼灼精光,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來得明亮。

    黃羽翔淡笑道:「多謝前輩賞識,只是晚輩嬌妻甚多,實是不捨拋下她們這麼早就下到黃泉,只好讓前輩失望了!」

    摩珂羅的神意將黃羽翔牢牢鎖住,道:「老夫生平行事,從來沒有達不到的道理!」

    「哈哈哈」,黃羽翔大笑起來,「那家岳呢?前輩不是一直想打敗家岳嗎,可惜總是沒有成功!」

    摩珂羅微微一怔,三戰張華庭,皆以平手收場。戰勝張華庭,以成為他畢生的心願,聞聽黃羽翔說來,雖然心中早已是古井不波,但仍是起了一絲漣漪!

    「小丫頭!」黃羽翔大吼一聲,身形奇快無比地展開,以「千里一瞬間」的心法催動身形,疾然向摩珂羅縱去!傲天劍劃過一道曼妙的圓弧,奇快無比的「流光之劍」已是使了出來!

    世上最快的身法再加上天下最快的劍法,想必即使以陳天劫這等高手,若是沒有百分之百地集中精神的話,也會在他的一擊之下丟了性命!

    摩珂羅早將黃羽翔的氣機鎖住,雖然在「千里一瞬間」的心法下肉眼已是失去了對黃羽翔身形的查覺,但龐大的精神力卻是將黃羽翔牢牢掌握!雙棍奇快無比地點出,堪堪在傲天劍襲到胸口前的一瞬將它攔了下來!

    適正此時,趙海若已是電射而至,袖劍圈拂,向摩珂羅的頭頸纏去。

    摩珂羅低吼一聲,高大的身體上突然暴閃出一道白光,手中雙棍再度揚起,向趙海若的袖劍架去。

    「叮」,趙海若雖然修為極高,但比之摩珂羅來還要差上好多,隨著兵刃的交觸,她嬌軀一顫,立時被震了回去。而摩珂羅吃了兩人的全力一擊,也是氣血一陣翻騰,換了是其他人的話,早就一命嗚呼了!

    「嘿!」黃羽翔再度輕喝一聲,重整旗鼓,傲天劍在瞬間變得一片黯淡,猛然向摩珂羅劃去!浩然一劍的心法已然展開,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冷傲感隨著劍氣的縱橫,鋪天蓋地地延展開來!

    此劍來勢太猛,若是不招架的話,恐怕會將自己的逃逸的身形一劈為二!摩珂羅鬚髮皆張,滿頭灰髮突然逆風而舞,手中雙棍劃過兩道優美的弧線,不差一毫的同時架在了傲天劍上!

    「騰騰騰」,摩珂羅吃虧在先前連擋黃、趙兩劍,氣血未復,而「浩然一劍」又是世上最是威猛的進攻之術,吃黃羽翔劍上狂猛無儔的巨力,頓時連退七步!每退一步,地上便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第四個腳印陷得最深,幾近一尺!

    他開始受力甚大,是以先前幾個腳印越陷越深,而到第五個腳印之後,便以體內強大的內力將黃羽翔的力道硬生生地化去,到得第七步的時候,已是進退自如。

    想不到黃羽翔除了能使出這種奇速無比、連肉眼也捉摸不到的劍法外,居然還能將「力」發揮到如此淋漓盡致的程度!雖然他的劍藝差得是不堪一提,但若是有朝一日,他能夠將「快」、「力」兩者結合在一起,已是根本就用不著什麼技法了,光憑著揮劍便能縱橫天下!

    摩珂羅長吸一口氣,平復下心中的激動,但殺意卻是越來越盛!如此厲害的對手,若是不趁眼前這個良機誅除的話,等他羽翼豐滿,便再也沒有機會了!

    趙海若一擊之後,立刻翻身後躍,向多迦縱去。她右手一展,臉上閃過一道紫氣,袖劍之上頓時光華大盛,如同匹練一般向多迦掃去。

    多迦光是對付單鈺瑩一人,已是拾掇不下,兩人堪堪戰成平手!此時趙海若這一加入,多迦立時招架不住,身體如同水波一般晃動不已,已然脫出了兩女的包夾。

    整個營地已是響起了慘烈的撕殺之聲,濃重的血腥氣散佈在夜空中,激烈的酣戰正持續不已!

    蒙人原來留在營地的一萬騎兵在人數上自然是大大地佔優,但對上五百餘武功高強、輕功卓絕的好手卻是見效甚微。這些高手在帳營中左竄右閃,蒙人的馬術難以展開,撕殺良久,也才殺了他們兩人,傷了數十人,蒙人這方倒是死了幾有五六百人!到得左總兵率眾而出,與蒙人撕殺一起,形勢反倒難測起來。

    蒙人乃是天生的馬上好手,論到騎戰,再沒有哪個民族能與他們一較高下!他們雖然砍殺眾武林高手極為困難,但對付大明的士兵卻是綽綽有餘。才不過一柱香的時間,大明這方已是折損了兩千餘人,而蒙人卻只死了一千多人!

    不久之後,蒙軍的一支兩萬人的軍隊馳回,大明這方頓時落入了絕對的下風。好在大明兵士這些年屢經征戰,都是沙場老將,也沒有被對方嚇破了膽汁,攻守之間頗有章法,在左總兵的指揮下,大明的兵士都是聚在一起,結成陣勢抵抗蒙人!外圍之人力抗,內圈中的士兵則以盾牌護身,招架敵人的飛矢。這麼一來,雖然蒙人在兵力上大佔上風,但實際能夠參與撕殺的人數卻是有限,大明這方的傷亡立時減少了很多。

    黃羽翔初時尚不明白左總兵為何會行此好心,但想到摩珂羅的話,立時醒覺過來:若是這兩萬人覆滅太快,大同府便不會派出援兵,只會一昧死守!雖然蒙人有十萬之眾,但要攻下一座三萬人把守的城池,倒也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蒙人分出了兩萬人將大明兵士前後夾擊,另外一萬人卻是將中軍帳營團團圍了起來。一個個都是張弓相向,便是黃羽翔三人想要從天上突圍,也要飽受箭雨之災!

    劉恆、李梓新等人已經開始向包圍圈展開攻擊,向黃羽翔三人衝擊而去。但五百餘眾武林高人雖然武功遠在這些蒙古戰士之上,但沙場麈戰卻是不同於武林中的拚鬥,此時他們一旦脫離了游鬥,以陣地戰進攻時,立時舉步唯艱!在蒙古人的弓箭、長矛下,轉眼間便死傷了二十餘人!

    黃羽翔突然長嘯一聲,道:「雨情,快回大同府告訴心兒她們,絕不可派援兵相救,這是蒙人的圈套!」他們三人被圍困在陣中,想要脫圍的話,還要看時機,只有任雨情尚在陣外,況且她已然修成了「千里一瞬間」,脫圍而回應該不是件難事!

    摩珂羅緩步上前,道:「黃羽翔,你可敢與老夫一戰!若是你贏的話,我便放你和這些武林人士一條生路,就是這萬餘士兵,我也可以對他們大開生路!」在他的眼中,黃羽翔已成為威脅蒙古入侵的最大障礙,若是能夠將他成功誅除的話,不啻為將來的進一步入侵中原肅清了道路!他說這句話,便是打下了必殺黃羽翔的決心!

    單鈺瑩激戰良久,雖然沒有驚動了胎氣,但久聞沙場中的血腥之氣,卻是有些難受,退開幾步之後,不禁連打了幾個噁心。

    黃羽翔伸手搭在她的背後,打給了她一道精純的先天真氣,助她平穩住血脈,沉聲道:「我怎得知道你會信守諾言,不是說謊來騙我!」

    摩珂羅哈哈大笑,道:「我們蒙古勇士最是鄙視說話不算數的人!老夫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答應你,難道還會反悔不成嗎?」他轉向周圍攻的蒙人,嘰哩呱啦地說了一通。

    周圍的蒙人都是舉著長矛在空中揮舞不已,紛紛大叫起來,一個個眼露狂氣,顯然對摩珂羅充滿了信心!要知道,摩珂羅與張華庭一般,都是雙方兵士中的神,哪會有戰敗的道理!

    黃羽翔念頭電轉,雖然仍是不太相信若是戰勝摩珂羅後,蒙人便真得會放他們一條生路。但若是能夠將摩珂羅敗殺的話,蒙人心目中神靈頓滅,必然失去了戰鬥的信念,肯定會潰不成軍,不戰而敗!

    只是這摩珂羅乃是同張華庭一般的當世最強者,他雖然功力精進一日千里,但離這種強手卻還有技藝運用上的差距,實是難以取勝!

    黃羽翔慢慢向摩珂羅走了過去,心中卻已是打下了主意:為了這兩萬浴血奮戰的兵士,自己怎都要試上一試!萬一真得事無可為,那就只好尋機脫圍、壯士斷腕了!

    多迦對著這個殺師仇人的「徒弟」當真是恨之入骨,稍一緩下身形,見黃羽翔離開單鈺瑩的身側,立時又游移而上。只是單、趙兩女並肩一起,他剛才吃趙海若一劍,知道這丫頭武功也是極高,倒也不敢冒然而上。

    單鈺瑩向他瞥了一眼,道:「老怪物,你不是要報殺師之仇嗎,怎得還不過來?你若是怕了的話,就跪下來磕兩個響頭,說不定本姑娘心情一好,便饒你一條生路!」

    趙海若嘻嘻一笑,道:「單姐姐,你已經不是『本姑娘』了,應該說是本夫人、本婆娘、本大娘……」

    見兩女一搭一當調侃自己,多迦卻反倒冷靜下來,只是拿一雙藍汪汪的眼睛瞪著兩女,彷彿一條劇毒無比的眼睛蛇,自要擇物而噬!

    單鈺瑩道:「嘻嘻,本姑、本夫人不佔你的便宜,便給你一個機會單打獨鬥,讓你輸得心服口服!」微微側轉俏臉,低聲對趙海若道,「海若,待會你在一邊看著,若是有機會的話,幫小賊將摩珂羅殺死!」

    她表現上雖然粗枝大葉,但內心之細其實也不會輸給張夢心幾女,只是她向來不欲搶了黃羽翔的鋒頭,是以一直隱忍不露。她已然看清摩珂羅乃是蒙人的主心骨,只要他一死,蒙人必然大亂,他們方有脫圍之機!

    趙海若點點頭,大聲道:「單姐姐,你一定要將這個傢伙打得屁滾尿流、哭爹喊娘、叫苦連天、慘不忍睹!」

    單鈺瑩格格嬌笑,道:「不是打,是教訓!你放心吧,我一定會讓他心服口服的!」

    趙海若這才退到一邊,突然秀臂一振,高聲道:「單姐姐加油!」

    多迦如同流水一般地向單鈺瑩滑了過去,兩隻眼睛越瞇越小,只露出藍汪汪的眼球出來,說不出的詭異。

    單鈺瑩雙手一拍,死灰暗滅的殺氣頓時狂湧而出,秀眼之中赤光頻閃,猛然嬌斥一聲,已是向多迦攻了過去。右掌帶出的時候,積雪幾有數寸的地面一下子融解開來,瞬間便被熾炎的真氣烘得一片焦黑,而左掌卻是將附近的雪面凍積得愈加厲害!

    趙海若回頭對身後正觀戰的蒙人看了一眼,喃喃道:「嫌著也是嫌著,不如跟他們去搗搗亂,反正臭小子一時半會也分不出勝負來!」腦中念頭轉過,身形已是如飛般地疾撲而出,袖劍如練,立時有好些人被她削落馬下!

    蒙人的軍紀甚是嚴明,立時姐織起來,向她圍擊而去。不過小丫頭無論是劍藝、內力、輕功都已臻至絕頂境界,格格格地嬌笑聲中,在蒙人陣中游竄自如。

    「老夫一直期盼著與張華庭再戰一場,以老夫大成的『碎星大神通』與他一拼高下!想不到,現在的對手竟然換成了他的女婿!」摩珂羅將雙眼閉了起來,彷彿正在跟一個親密無間的好友說話。

    黃羽翔知道他雖然眼睛閉合,但神意卻是將他鎖得牢牢的,半分也不會遺漏了對自己行動的把握!他輕輕撫拭傲天劍,道:「若是能換個場合與前輩切磋技藝,實是晚輩之福,但此時此景,卻少不得要以生死相搏了!」

    摩珂羅猛然睜開雙眼,彷彿睛天中閃過的霹靂一般,竟是刺得黃羽翔有種雙眼生痛的感覺。「嘿!」他輕吼一聲,高大的身影如同大鳥般竄起,猛然向黃羽翔落去。

    雖然自己被摩珂羅緊緊鎖住,但同樣的,摩珂羅的一舉一動也全在他的掌握之下!況且以黃羽翔精神力之強,對摩珂羅舉動的把握更還在對方之上!傲天劍在頭頂劃過一道弧線,奇快無比地向摩珂羅迎去。

    「當當」,摩珂羅的身形在空中一個翻折,立時彈回了地面之上,古樸的臉上隱隱有一層淡淡的白色之氣。

    黃羽翔暴喝一聲,反守為攻,腳踩重步,猛然向摩珂羅急奔而去。

    他每一步踩出,必然發出如同雷鳴般的巨響,隨著他的腳步越踩越快,巨響之聲也是越來越密。他的腳步聲帶著某種奇怪的韻律,竟是讓人不自禁地想要將呼吸、心跳與他的腳步聲同步起來,一時之間,好多觀戰的蒙古士兵都覺頭暈目漲,頓時從馬上摔落下來。

    摩珂羅的神意圓滿自如,自然不會為他的腳步聲影響了本身的功意。他突然大吼一聲道:「咄!」黃羽翔原本流暢的身形頓時顯出一絲不應該出現的滯澀,腳步聲微顯凌亂。摩珂羅鼓足真氣,連續喝道:「咄!咄!咄!」

    黃羽翔的身形終是大澀起來,到得最後一個「咄」字出口,他已是被迫停了下來。黃羽翔微微一笑,道:「前輩果然是當世有數高人,竟然只憑四聲大喝,便破了晚輩的功法!」

    適才的腳步聲中,他已然用上了「大悲明王咒」的心法,只是換成了腳步踩出聲音而已。周圍好多蒙古兵士都是臉色一片煞白,若不是摩珂羅喝斥及時,他們的心臟承受不住如此劇烈的運動,必然會心力衰竭而死!

    雖然吃他讚捧,但摩珂羅卻是一點高興的意思也沒有!以他的見識之深,自然知道剛才黃羽翔用得乃是問劍心閣「大悲明王咒」的心法。只是從來都沒有人會將此門心法用在腳步聲中,這小子行事不依常規,思維如天馬行空,端得新意屢出,實是一代武學宗匠!

    他臉上的白色光華已是強盛了好多,終是挺棍向前,心中卻是暗暗惋惜起來:中原後繼有人,但本族卻是沒有一人堪以繼承自己的衣缽!龍皓天雖然資質上佳,但比起眼前這個年輕人來,卻要差上好多!況且他已是被黃羽翔打得全身殘廢,連日常起居都要讓人服侍,已成廢人一個。

    「嘿!」烏黑的雙棍上閃過一絲輕顫,分成上下兩路向黃羽翔敲擊而去。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前輩便只有這點能耐嗎?若只是這樣,又豈能殺得了晚輩!」傲天劍挾著「抱樸長生」真氣渾厚的力道,重重地迎了上去。

    一連七次交擊,摩珂羅棍子上的力道大減,黃羽翔一鼓作氣,連續砍出了十餘劍,將摩珂羅打得步步後退!

    旁觀的蒙人都是大叫起來,顯然不敢相信縱橫草原、所向無敵的摩珂羅竟會被一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打得團團後退!

    黃羽翔雖然看似風光,卻知道摩珂羅後勁十足,只是留著長力,堪堪將他架住,沒有反守為攻而已!他屢經大戰,自然行事已是極其小心,雖然猜不透摩珂羅葫蘆中埋得是什麼藥,但體內真氣也是盈盈流轉,隨時準備應對摩珂羅突然大舉反攻!

    摩珂羅臉上的白光越來越盛,已是將他的臉容完全包裹起來,猛然之間,他突然凌空一躍,雙棍齊敲,向黃羽翔的頭頂砸落!

    以力硬拚,估計黃羽翔的「浩然一劍」絕不會輸給任何人!當初黃羽翔在蘇州城時,便能以「浩然一劍」與張華庭幾可平分秋色,如斤功力激增,威勢更是強盛!他大喝一聲,盈盈然真氣流轉,將所有的功力全部集結在這一劍上,一往無回地向摩珂羅避去!

    劍棍相觸!黃羽翔再度大吼一聲,勢無可擋的內力如同巨浪拍岸,狂嘯著通過短棍向摩珂羅的體內狂湧而去!

    驀然之間,摩珂羅臉上的白光突然消失無蹤,但在下一個瞬間,他整個人身上突然暴閃出一道熾烈無比的白光,如同山崩海裂一般地向黃羽翔卷席而去!

    強大的力場彷彿泰山壓頂,能夠將萬物擠碎的沉重壓力狂襲而至!黃羽翔心中一片恐慌:這種功意對他而言卻是一點也不陌生,正是龍皓天的得意絕技「碎星大神通」!但在龍皓天的手裡,這種功夫卻只是同他的「浩然一劍」一般等級的功夫,而摩珂羅此番施展開來,卻是足以匹敵張華庭的「自然之道」!

    像這種終級技法的施展,必然要蓄力待勢方能發出,可不是說用便能用得上的!黃羽翔這才恍悟過來,原來摩珂羅棍上勁道大減,竟是在暗中蓄力!只是渾沒想到天下間居然還有邊戰邊蓄力的神功,摩珂羅身為天下三大宗師,果然有其過人的本領!

    這才是三大宗師的實力!

    黃羽翔心中雖然叫苦連天,但求生求勝之心卻是半分未減,「抱樸長生功」全力運轉,只將自己幾處要穴護住,「千里一瞬間」的心法已是展開,向後面急退而去。「滅世之劍」已是沒有時間使出,只能全力保住小命了!

    「嘿!」一道紫色的身影急躍而至,寒光森森的袖劍已是向摩珂羅劈轉而去!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傳來,黃羽翔原來站立的地方已是多了一個大深坑出來,摩珂羅傲然而站,手執雙棍,魁偉的身形彷彿高山一般不可動搖!

    黃羽翔摔出了三四丈外,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但藍色的外衫上已是滲滿了鮮血,整個人如同血人一般。

    趙海若吃摩珂羅「碎星大神通」的反震之力,也是被彈出了兩三丈。但她畢竟沒有吃足力道,內息一點都沒有受到滯涸,立時大叫一聲,猛然向黃羽翔急躥而去。

    眾蒙古兵士見心目中的戰神獲勝,都是發出了如雷鳴般的歡頌之聲。正與大明士兵交戰的蒙古人受到他們戰意的刺激,都是愈加神勇起來,手起刀落之間,又是殺死了好些人。

    摩珂羅強自壓下內腑中的動盪之意,畢竟吃黃羽翔一記「浩然一劍」的全力反噬,饒是以他的修為,都是大感氣血翻騰,難過得幾欲吐出血來!但中原未來的大敵已是被自己親手所殺,他的臉上仍是浮起了一絲笑意。

    「臭小子,你怎麼樣了?你說話啊,可不要嚇我!」趙海若將黃羽翔抱在了自己懷中,急聲大叫道。

    黃羽翔的身體一動不動,彷彿死了一般,只有鮮血不停地流了出來,將身邊的雪地染得一片血紅!

    「嗒嗒嗒」,迫急的馬蹄聲傳來,萬餘之眾從遠方急奔而來。摩珂羅哈哈大笑,道:「漢人的軍隊前來送死了!勇士們,將你們手中的刀槍舉起,今晚將要痛飲漢狗的鮮血!」

    難道說,任雨情並沒有勸止住大同府的兵馬,援兵還要往陷阱中鑽了進來!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6-17 16:17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