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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萬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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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舒志琪]浪子江湖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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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7-21 10:47:50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卷 第七章 惡遭天譴

    「怎麼辦?」單鈺瑩看著一臉沉思的男人,自己卻是在不停地踱步,道,「你倒是說句話啊!」

    黃羽翔點點頭,道:「別急,讓我再好好想想!倭人天性凶殘,況且關乎他們的性命,絕對不會手下留情!我們先去島上去看看,說不得只好提前與他們幹上了!」

    他想了想,道:「我和海若想辦法去救人,你則將他們的三門火炮給毀了,不然的話,我們怎都熬不了這幾天!只是希望心兒他們能快點趕回來!」

    單鈺瑩點點頭,道:「你放心吧,只要他們沒有把火炮藏到大海裡,我怎都會把它們找出來,化成一堆廢鐵!」

    「好!」黃羽翔轉頭對趙海若道,「海若,你準備好了嗎?」

    趙海若奮力將最後一塊肉塞到了自己的小嘴中,光從外形來看,這張小嘴能塞進這麼大得一塊肉來,還真是一個奇跡。她嘻嘻一笑,道:「好了!師父說,飯後要三百步,嘿嘿,我們走吧!」

    黃羽翔笑罵道:「小丫頭,反正又不是你自己走路,看你說得倒蠻像回事的!」

    小妮子爬到了黃羽翔的背上,向單鈺瑩道:「單姐姐,你要不要也讓臭小子背著?有個人背著,真是比自己走路要舒服多了!」

    單鈺瑩微笑著搖了搖頭,同黃羽翔展開身法,向釣魚島再度行去。雖然才只是短短的一會,但好動的趙海若卻是片刻也不肯安靜下來,不是搔黃羽翔的癢癢,便是在他的耳邊吐氣,哪裡像去趕赴戰鬥啊。

    將趙海若猛然從背上甩了下來,黃羽翔身形拔起,縱到了懸掛巨形長帛的大樹上,傲天劍劃出一道凌厲的劍氣,已是將布帛化成了千百塊碎片。他冷然躍回地面,道:「嘿嘿,倭人竟然敢向我們挑戰,便讓他們知道自己有多愚蠢!」

    單鈺瑩向他微微點了點頭,道:「你一切小心,我去找他們的火炮所在!」

    黃羽翔也向她看去,柔聲道:「你自己小心!」

    「好了好了!這個世界上除了師父之外,還有誰能奈何得了單姐姐,我們去玩吧!」趙海若拖著黃羽翔的手,向村落的方向走去。

    單鈺瑩卻是身形一縱,向另外一個地方飛去,轉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黃羽翔被趙海若拖行了一段路,這才跟上了她的步伐,向四周打量一下,突然道:「小丫頭,有沒有發現什麼不能勁啊?」

    趙海若將眼睛眨眨,扭頭看了看他,道:「有什麼不對勁嗎?很好啊,就是太安靜了些,好沒有意思!」

    「那還不奇怪嗎?」黃羽翔微微一笑,道,「幾千人居住的村落,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豈不是太奇怪了?嘿嘿,這些倭寇看來與我們談判是假,想辦法要將我們消滅才是真!他們定然在村落裡設下了什麼埋伏!」

    兩人邊說邊走,已是走到村落中,遙遙地看到好些女子都被吊著雙手,懸掛在村落中間的三間高樓上。看到他們兩個漢人走到村落中,好些女子都是手腳亂掙起來,只是她們的嘴巴都被布條封著,沒有辦法叫出聲來。

    黃羽翔展開神識,將小島全部納於自己的掌握之下,怔了一下,道:「倭人大多躲村舍最外面的屋子裡,還有些人則散佈在島上,這三間高樓中,竟然沒有半個人影!小丫頭,你猜他們想要幹什麼?」

    趙海若伸出右手,正扳著指頭點著人數,道:「十七、十八……臭小子,那些倭人不守信用,明明說是十個,可高樓上卻掛著十九個人啊!」

    倭寇是肯定設下了埋伏,但究竟是什麼呢?本來說是十個女子,可現在卻變成了十九個,而且只是他們能夠看到的這一側,倭人不知道他們會從何處過來,必然在高樓的四周都吊著許多女子,這麼說來,三間高樓上至少也有三十幾個女子。

    黃羽翔拚命動起腦筋來,被人暗算了無數次,他的心思終不再衝動蠻幹,開始用起了腦子來:將要營救的女子數量從十個增加到三十幾個,顯而易見,他們是想要延長自己救人的時間!可時間長了對他們有什麼好處呢?他們若是想要暗自己,三門火炮早就可以準備妥當,火銃也用不了這麼長的時間,而且射程也達不了這麼遠!

    趙海若嘻嘻一笑,道:「若是我還有些雷震子就好了,非要把這裡炸平了不可!不過,蘇家的那幾個兒子將他們歷年做出的雷震子都輸給我了,看來要等上好幾年,才又有得玩了!」

    黃羽翔心中猛然一動:炸藥,只有埋下炸藥,才需要拖延時間,等到炸藥的爆炸!倭人都撤到了村落的外圍,引線也必然在那裡,所以才要給黃羽翔增加難度,延長他救人的時間!

    「他奶奶的,這幫倭人什麼時候變得聰明起來了!這麼歹毒的主意都他們想到了!」想通了此節,黃羽翔猛然將趙海若抱住,在她的小嘴上吻了一口,「娘的,幸好我的海若聰明,不然的話,老子又要糊里糊塗被人暗算了!」

    其實倭人想出此計來,也是傚法他當初將他們的戰船炸毀,略加變通後,卻成了一個大大的陷阱。

    趙海若猶自不知,但臉上卻是嘻嘻哈哈,道:「就是,本姑娘天生聰穎,美貌無比,心地善良,活潑可愛……嘻嘻!」

    「海若,你到中間的三幢高樓的周圍到處轉轉,把埋在地下的火藥引線給找出來!」黃羽翔知道此女雖然頑皮,但在擺弄火藥上確實有一套,想來找尋敵人埋下的引線時,也要比他快捷有效得多。

    趙海若點點頭,蹦蹦跳跳地便要向前躍去。

    「等等!」黃羽翔猛然想起一事,將她剛要縱出的身形拉住,道,「把引藥找出來之後,你再怎麼做呢?」

    趙海若將腦袋偏偏,笑道:「找出來就把它點燃啊,就像昨天炸船一樣,轟地一下子爆開了,這樣子才好玩啊!」

    黃羽翔暗自驚開了一身冷汗,若是死在這個小丫頭的手裡,還真是冤柱到家了!他忙道:「不對,若是你點燃引線的,炸死的是我和樓上的那些女子!你找出引藥後,應該把它們都切斷!切斷,你知道了嗎?」

    趙海若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道:「廢話,我又是是小孩子,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怎麼做呢!我只是和你開開玩笑,你卻當真起來,還真是個小孩子!」將秀肩聳一下,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

    總有一天會被這小丫頭氣得吐血身亡,黃羽翔強自將心中的躁意忍下,道:「好了,你快去吧!」

    「哦!」趙海若應了一聲,右腳才跨出一步,卻又停了下來,回頭道,「你還有事嗎?有事就快說,免得待會再將我拉住!」

    搖了搖頭,黃羽翔索性不去看她,道,「你快去吧!」

    趙海若向他再三打量了一下,這才確認黃羽翔的確沒有把她喊停的意思,身形一縱,向高樓的一側縱去。

    黃羽翔身形一長,已是躍到了高樓旁邊一間屋子的頂上,揚聲道:「沒膽的鼠輩,我已經來了,要談判嗎?好啊,出來讓我看看你們的狼狽樣!」

    話聲落處,在遠離黃羽翔那一端,那個稍精漢語的倭人劍手也是躍上了屋面,道:「這些都是我們這裡的美女,現在將她們都贈送給你,你給我們一艘船,放我們離開!」

    這些倭人都相信黃羽翔他們定然是乘船來此,可任他們翻遍小島,都是找不到船隻的下落,只好向他誘問了。只需知道船隻的下落,再將這小子炸死,那就萬事大吉。

    雖然屋頂上吊著的那些女子都是島上最美的女人,但只要能夠逃得了一條性命,何愁中原沒有大把的美人任他們掠奪淫辱!

    黃羽翔向樓頂的那些女子望去,雖然個個被布條掩著嘴巴,而且因被吊著,是以臉上都露出痛苦的神色,但仍是能夠看得出來,每一個都是十分秀氣的女子。他雖然好色,但對這類交易卻是極為厭惡,再說了,家中的妻子一個比一個來得凶狠,便算換作是這些女子自願跟他,恐怕他也是不敢領回家中。

    哈哈大笑一下,黃羽翔道:「好啊,你將她們都放下來,我便帶你去看座船!」

    那倭人劍手大喜,卻是立刻又掩住了喜悅的神色,道:「你只要將船隻的下落告訴給我們,我們自己去找!否則的話,你若是對我們下手,我們又怎麼能抵擋得了!這些女人你就自己去放她們下來吧,這樣子我們才能確信你不會追在我們的後面!」

    心情喜悅之下,他說的漢話也是連慣了很多,雖然仍是發音古怪,但比先前來,卻是不可同日而語。

    黃羽翔微微一笑,道:「我怎麼知道你們會不會拿到船隻好,反翻不認賬,趁我將她們放下來的時候,用火炮轟死我們!」

    那劍手忙將雙手連擺,道:「我以天皇武士的名義起誓,絕不會用火炮轟擊你們!」

    見趙海若已經沿著三間高樓轉了一圈,正對著他眨了眨眼睛,黃羽翔突然大笑起來,道:「我突然改變主意了!我為什麼要同你們談判呢,這些女人我自己搶過來就是了,還要同你們說些什麼!要船嘛,就自己去找好了!」

    身形猛然拔起,向三間高樓的方向撲去。

    那倭人劍手大怒,但縱是給他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跑到黃羽翔的跟前,向他質問為何不守信用、出爾反爾。只是雖然得不到船隻離開這裡,但能將黃羽翔這個心腹大患除去,實是解除了威脅自己生存的最大敵人!沒有了黃羽翔,只需讓那些關在山洞裡的賤民替他們制船,再捕些海鳥魚類,加上島上的糧食,撐到新船的製成是絕對沒有問題的!

    他向身後打了個手勢,立時又有幾個劍手和忍者躍了出來,同他站在了一起。一個忍者道:「佐佐木閣下,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那倭人劍手佐佐木陰笑著點點頭,道:「命人將所有的引線都點燃,我要看看他是怎麼死的!」

    七八個倭人都露出得意的笑容,彷彿黃羽翔已然碎屍萬斷,無法還魂一般。

    「嗤嗤」的聲音中,十餘條引藥從四面八方閃動著微弱的光芒向高樓的方向迅速游去。隨著引線的越燒越短,所有倭人的臉上都是浮起了笑容。

    「轟」,一聲巨響之後,所有的倭人都是情不自禁地歡呼起來,慶祝這個從地獄爬出般的魔鬼終於喪身在了炸藥之下。

    只是——倭人驚奇地發現,高樓依然還是那座高樓,黃羽翔依舊在上上下下地解救著女子,才一會功夫,已經被他救下了十數個女子。趙海若看了一陣,也跟著幫起了忙來。

    面面相覷中,倭人都將目光移到了村落的東側,只見七八間茅屋正在燃燒著熊熊大火,硝煙瀰漫中,散發出濃重的火藥味!佐佐木突然大嚎起來,那幾間屋子,正是他們火炮的掩藏之處,都是從荷蘭人的船隻上打劫到的,除了一門因為操作失當而炸得粉碎外,尚有七門完好無損的火炮,以前只用三門,乃是因為懂得這種火炮的倭人不多,只夠讓三門火炮連續發射而已!

    剛才的那一記巨響定然是火炮爆炸的聲音,只是眾人都是全心期盼著黃羽翔被炸死,乍聞之下,還道是黃羽翔所在高樓中的火藥炸開了!

    一時之間,倭人都是變得無所適從,不但仇敵沒有被傷到,自己這方反倒失去了唯一能夠制扼對方的武器!原本倭人尚有鬥志,都是依賴在這幾門火炮上,如今利器被毀,實是讓他們一下子不知所措起來。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倭人,你們雖然狡猾,但老子也不笨啊!想用這種方法讓老子見佛祖,你們還真是太天真了!」

    在趙海若的幫助下,樓頂四十二名女子都被一一解救下來。在替她們一一鬆開綁縛的雙手後,所有的女子都是軟倒在地。她們的體質本就纖弱,吊掛在樓頂之上,吃了這麼長時間的風吹,早就一個個手足無力,再也動彈不得了。

    黃羽翔正得意間,卻見被救下的一名女子突然長竄而出,猛然向高樓中衝去。他不禁一怔,道:「她在搞什麼鬼!」看她的身形如此矯捷,顯然修習過武功。而且……對了,她的臉孔長得與漢人有些不同,開始她的嘴巴被布條封住,是以沒有看出來!

    一怔之間,那個女子突然渾身都爆燃起來,瞬間便成了一個火人,淒慘的叫聲中,向樓中深處竄去。

    「糟了!」黃羽翔猛然大叫道,「大家快往後退,這裡要爆炸了!」倭人還真是厲害,竟然讓他們的一個同伴夾在這些婦女中,渾身再抹以油脂等易燃物,萬一事敗,還可以用人的身體來引爆這些炸藥。

    人影閃過,單鈺瑩也縱到了眾人的跟前。她的動作飛快,運氣也好,沒花多少時間便找到了七門火炮的所在,在以「紅日照天下」大法毀了六門火炮之後,索性將最後一門火炮引爆,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大響,讓這些倭人空歡喜一場。

    「瑩兒,快幫忙送她們離開這裡!」黃羽翔猛然打出兩道掌風,柔和的力道立時將十餘個女子打得直往遠處飄飛而去。火藥隨時隨刻都會爆炸,每一刻都是危險萬分!

    單鈺瑩一怔之下立時反應過來,同趙海若一般,三人六掌猛揮,將身邊的女子一一推飛到遠處。

    「哈哈哈,你們跑不了了!」佐佐木狂肆地大笑起來。那個倭人女子原是個忍者,乃是他十分中意的發洩工具。他逼那女子服毒,又以她遠在扶桑的親人相威脅,逼她冒充被擒的婦女,混在這些女子。以備引線不能湊效的時候,便以她自己的身體引燃火藥。

    海上的天氣變化莫測,若是引線被雨淋濕,便沒有辦法引爆。佐佐木原先倒沒有想到趙海若竟能將引藥全部拆除,只是他素來行事小心,竟然誤打誤撞,還是湊功成效了!

    「轟」,腳下微微發顫,驚天動地的巨響轟然傳來。縱橫的氣流彷彿帶著無窮的大力狂捲而至,所過之處,離得最近的幾間茅屋已被連根拔起,捲飛到了空中。

    「走!」黃羽翔大吼一聲,再吐雙掌,拍在單、趙兩女的背上,「抱樸長生功」全力激發,護在自己的背上,任憑巨大的氣流將自己拋飛起來。

    「彭!」三間高樓在一瞬間全部爆裂開來,無數的碎木全部飛舞到了空中,爆炸的威力竟是讓小島都開始發顫起來。站在遠處的倭人都是腳下一陣發顫,幾乎連站都站不穩了!

    這些倭人對黃羽翔十分地忌憚,幾乎將庫存中所有的炸藥都埋在了高樓中,唯恐少一些便不能將他炸死!只是這些炸藥的威力當真巨大無比,強烈的氣流捲動中,如同海上的狂風一般,將高樓附近十餘間屋子摧枯拉朽般毀去,滾滾熱浪之後,原本的高樓以及近處的屋子已是半點蹤跡也是找不到了,空出了老大一塊空地。

    空中飄飛的木塊落到四周的茅屋上,頓時將整個村舍都是點燃起來,熊熊燃燒成了一片。倭人都是大驚失色,他們的糧食可全貯在這片村落中,若是將這些糧食燒燼,他們頂多撐個兩三天便要全部餓死了!

    黃羽翔彷彿被火炮激射出一般,在氣流的捲動中,猛然撞破了十餘間屋子,這才重重地跌落下來。饒是他的「抱樸長生功」王道無比,但在這十餘記撞擊之後,仍是止不住地一陣頭暈眼花,雖然站立了起來,但仍是東倒西歪,差點兒又要摔倒在地。

    他甩了甩頭,真氣微微流轉,這才將神智清醒過來,「瑩兒!海若!」他猛然大叫一聲,忙從已然燃燒的屋子中急竄而起,向村舍的中央躍去。才兩個起落,便見單鈺瑩與趙海若與一干女子都站在了一起,雖然大多數的女子都是足腳之上鮮血淋漓,被爆炸的威力波及到,但單、趙兩女卻是安然無恙。

    黃羽翔大鬆了一口氣,道:「快,到關押其他婦人的地方去,現在這裡起了大火,倭人正忙著,無暇顧及她們,我們快點將她們轉移到山洞之中!」

    單鈺瑩與趙海若見他雖然灰頭土臉的,但好歹沒有傷著,都是鬆了口氣,帶著這一幫女子,向關押其他婦女的地方行去。雖然這四十來個女子都是手足無力,但也知道此時性命交關,都是咬著牙齒硬撐著。

    他們一路向目的地走去,沿路殺了幾十個倭人之後,終是緩慢無比地行到了那四間大屋處。

    黃羽翔與單鈺瑩紛紛撲出,向守衛在門外的倭人襲去,無情有效地殺戮起來。那些倭人原本見大火燃起,都是心中大是驚慌,鬥志大減,死了十幾人後,終是一轟而散!

    「通」地一聲,黃羽翔破門而入,大叫道:「大家都聽著,我們是來救你們的!這裡已經大火環繞,不等再待了,都隨我們躲到山洞去!快!」

    那些婦女雖然聽到外面嘈雜不安,但久受淫辱的神經早就麻木不堪,反應都是緩慢無比。聽了黃羽翔的話後,卻是過了半晌才算反應過來,都是嗡嗡地叫了起來,有些興奮,有些則是更加地不安。

    黃羽翔退出屋子時,單、趙兩女也各對其他幾間屋子中的婦女略述眼前的事情。鶯鶯燕燕之中,這些女子終是魚貫而出,在黃羽翔的帶領下,向山洞的方向行去。

    好在這幾間屋子離山洞不過七八丈的距離,雖然這些婦人大多裹著小腳,走路起來都是緩慢無比,但在互相扶持之下,終是行到了山洞跟前。原先守衛山洞的倭人早就不見其蹤,許是滅火去了。

    黃羽翔一掌拍開木欄,將山洞裡面的男丁喚了出來,讓他們攙扶著這些女子往洞中走去。雖然男女授受不親,但此時性命交關,這些女子又久受凌辱,卻也不再拘泥禮法,任憑素不相識的男子將自己半扶半抱著走進山洞。

    有了這些男人的幫忙,整個隊伍的進程明顯快了好多。雖然有些倭人殺奔而來,但遇上黃羽翔等人,自然連刀劍都沒有揮出便已經橫屍倒地。倭人的高手大多在指揮滅火,無法顧及到這邊,不然的話,也不可能讓黃羽翔他們如此輕鬆地將所有的婦女都轉移到了洞中。

    風雲突變,島上突然刮起了大風來,所謂風長火勢,在海風的吹捲下,村舍間的大火更是一發而不可收拾,雖然倭人人數極眾,但島上能夠取用的水卻是有限,在火舌繚繞之下,只有越來越多的房屋毀在了大火之下。

    倭人漸漸退開,不再白耗力氣,好多人都是跪在地上嚎哭起來。但有些人仍不死心,向大火狂捲的屋子中跑去,試圖搶救些糧食出來,但在火舌狂捲中,卻都被一一吞噬,死了幾十人之後,終是無人再敢進到屋中。

    「匡啷」一聲巨響,天空突然變得一片漆黑,狂暴的大雨直瀉而下,將整個小島都籠罩起來。

    大火在暴雨的侵襲下,終於慢慢熄滅!但整個村落在大火的肆虐中,已然沒有半間可以居住的屋子!糧食早就在烈火下變成了焦粒,又受大雨沖洗,便是原本有些能吃的,此刻也化成了一團漿糊,和進了泥土之中。

    天地震怒之下,所有的倭人都是躲在了樹林之下。時近入冬,被雨淋濕之後,又被狂風一吹,頓時將人凍得快要成為冰棍了!倭人橫行中原沿海,在這裡燒殺搶擄,無惡不作,如今終是受到了天譴!

    狂暴的風雨似是永無止歇的意思,從午後一直持到了第二天的清早。而黃羽翔他們雖然也餓了這麼長的時間,但終是身處暖和的洞中,沒有雨淋風吹之厄。

    到得雲破天開,艷陽重現,黃羽翔走出洞中,卻見焦黑的村舍已被雨水沖刷乾淨,林子之中,橫七豎八地躺滿著倭人。憑著鋪開的神識,已然知道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倭人身體僵硬,身體飢餓之中,在暴雨的狂打嚴寒中丟了性命。

    沒有一絲的憐憫,若不是他們自己作惡多端,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下場!若不是他們枉想將自己炸死,也不會被狂風雨狂打,毫無遮蔽之處!

    老天爺總算開了一回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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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7-21 10:48:47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卷  第八章 蕩平倭寇

    「臭小子,你要是再不給我吃的東西,我非要餓死不可了!」趙海若捧著肚子,扶著洞壁走了出來,滿臉的委屈之色。小丫頭向來是凡事吃打頭,居然連續兩頓沒吃,實是讓她覺得好似生命都被抽走了似的。

    黃羽翔回過頭來對她微微一笑,道:「不是跟你說了嗎,下這麼大的暴雨時,根本就不可能出得去的!便是那時候出去,在如此狂暴的天氣中,也找不到什麼吃的東西!」

    見單鈺瑩也走了出來,黃羽翔又道:「我到原先那個島上去打些野鳥來,你們兩個守在這裡!下了這麼大的雨,倭人的火銃肯定都不能用了,便是打過來,只要守在洞口,當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況且,我們還有兩個如此強悍的母老虎啊!」

    嘴裡說著,身形卻已經騰空而起。別說趙海若,便是他自己也是餓得咕咕叫。只是這島上昨天燒起了這麼大的火勢,將海鳥之類都驅走了,便是看都看不到一隻在天空飛過!要想找尋食物,也只有到他們原先待過的島上去,那裡海鳥甚多,雖然一次只能帶過來幾隻,但聊勝於無,能填一下肚子也好!

    黃羽翔縱出之時,許多倭人趁著天色放晴,都是跑到海中捕魚。這些人餓了一天,都是捕到一條魚,便活生生地塞到嘴裡就嚼。如今日本人頗喜生魚片這道菜,倒是與這有異曲同工之效,只是做法略微考究衛生了一些。卻不知是不是因為要憶苦思甜,記住今日這個教訓,才留下了這個傳統,那就不為人知了。

    他趕回原先的小島上,抓了十來只大鳥,以事先準備好的布帛縛住鳥爪,又急匆匆地趕了回來。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倭人都是組織起來,在原先村舍的地方排起了方陣,看來要不顧一切地與黃羽翔他們拚死一戰了!

    他們尚有兩千餘人,憑著海中捕捉到的魚類根本就不可能填飽肚子,便是耗下去,也只是等著被黃羽翔他們殺死而已。此時他們已無棲息之處,若是再來幾場暴風雨的話,便沒有多少人能夠活得下來了,拖久得話,只會讓他們的戰鬥力更減,活命的機會更少!

    黃羽翔心中擔心,將身法催得更快,躍到山洞之處,卻見兩道身影猛然竄了出來,他忙叫道:「瑩兒、海若,是我!」口中一說話,真氣難免失純,身形便落了下來。

    趙海若嘻嘻而笑,道:「就知道是你,才出來迎接你的啊!要是換了別人,早就一劍刺過去了!」她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黃羽翔背上的海鳥,涎著臉道,「我已經幫你生好火了,就等著你來燒烤了!」

    看她一臉的饞相,也不知道她這麼急巴巴地跑出來,到底是為了迎接自己,還是為了待會的大餐。黃羽翔輕輕一笑,道:「倭人準備要拚個魚死網破了,你們可要小心準備了!」

    「知道了!」趙海若忙將黃羽翔推進洞中,道,「你快去燒吧,我幫你看著洞口,絕不會一個人進來的!想跟我搶東西吃,沒門!」

    黃羽翔笑著走進洞中,聞了幾近一天的臭味頓又撲鼻而入,原本已經有些習慣,但剛才吃海風一吹,又受不了這股臭味,忙將身上的十幾隻海鳥往地上一扔,道:「大家都來動手燒烤吧,雖然東西不多,但大家分著吃些,待會我再去捉幾隻來!」

    反倒是原先的那些女子,早就被倭人折磨得神經麻木,若不是發生了眼前這些事情,恐怕昨晚又要像以前那般,不知道被多少人淫辱。能夠脫出魔掌,對她們來說,已經是天大的恩賜,哪還會挑剔此時的環境如何!

    劉金根走了上來,又招呼著幾人一同上前幫忙。將手中的海鳥熟練地去除毛皮,他向洞中倚倒不動的李三業看了一眼,道:「官爺,他要怎麼處理,能不能給他一條生路?」

    黃羽翔昨天上午離開洞中之後,李三業便要給倭人通風報訊,卻被早已受了黃羽翔特意吩咐的劉金根抓住,被幾個力大的漁民給綁了起來。他們以前曾經策劃過幾次逃跑,但都被倭人提前發覺,如今終是知道是李三業告的密!年輕些的都是大怒,將他大打一頓,才算給幾個老人勸阻住,不然的話,等不到黃羽翔他們進來,這傢伙便已經被打成一團亂泥了。

    劉金根是個老好人,見李三業被眾人揍得鼻青臉腫,卻是心中不忍起來,已經幾次向黃羽翔求情了。

    黃羽翔在他的肩上輕輕拍了下,道:「國有國法,該怎麼處置就應該怎麼處置!等平靖公主殿下鳳駕到此,自然由她判罰!」

    劉金根歎了口氣,終是一門心思地收拾起手中的海鳥來。

    洞中之人原先頗為擔心,見黃羽翔領著這些婦女躲了進來,還道倭人立刻就要進攻山洞,卻是沒有想到任憑外面的暴雨刮得如此狂暴,卻是沒有半個倭人敢到洞中來,都猜想他們對黃羽翔肯定大是忌憚,過了一夜之後,終是放心了不少。對抵住倭人,等待救兵的信心又堅定了不少。

    他們這些人這幾年來吃盡了倭人的苦頭,看到倭人在洞外雨淋受凍,真是大感解氣。不過看向黃羽翔的目光中,更是充滿著畏懼與崇敬,畢竟,這個男人連倭人也要害怕,當真是惡鬼中的魔鬼了!

    知道倭人隨時都有可能來襲,黃羽翔自然不會做個烤鳥的廚子,吩咐眾人擺弄之後,便踱到了洞外。

    趙海若見他出來,卻是神情一怔,道:「咦,你已經烤好了嗎?這次怎麼這麼快啊!嘻嘻,臭小子,你倒還蠻體貼人的,知道我肚子餓了,師父說你會照顧我的,這樣看來果然還有幾分道理!」

    在他的身上一陣打量,小妮子的臉色立時變得難看起來,道:「你不在裡邊忙著做東西,又跑到這來做什麼?」

    黃羽翔將手在鼻前揮了揮,道:「裡邊有股惡臭,你倒是給我在裡邊待上一柱香的時間試試!」

    單鈺瑩靠在洞口休息,聽著兩人的說話,不禁笑道:「海若,總有人給你做東西吃的,小賊不做,不等於別人也閒著啊!這山洞真是奇臭無比,我寧可在這裡被風吹,也不想再到裡邊去了!」

    趙海若嘟著嘴大感不滿,道:「可是臭小子他烤出來的東西好吃啊!他明明沒事幹,為什麼要偷懶呢!哼,這樣子的夫君不要也罷!」

    黃羽翔與單鈺瑩都是微笑不止,他們的內功深湛,雖然幾近一天都沒有水米下肚,卻是仍然精力充沛,毫無疲勞之感。趙海若賭氣不理他們,但沒過一會,便又同兩人嘻嘻哈哈地笑開了。

    「官爺,海鳥都已經烤熟了,請官爺和兩位小姐進來用餐!」劉金根早年讀過一陣子書,說話倒也有幾分書生氣。比起黃羽翔三人來,他們更是餓得發慌,但任他們如何嘴饞,卻也不敢先黃羽翔三人就分食而吃,只好眼睜睜地看著油光光的鳥肉,聞著香噴噴的味道大流口水而已。

    說話間的當兒,突見漫山遍野的倭人咆哮著對洞口直衝而來,一個個都是眼神凶狠,泛動著血一般的光芒。倭人在飽受黃羽翔對他們的生命威脅後,終是要拚個你死我活了!

    黃羽翔微微一笑,對趙海若道:「海若,你同劉大叔到裡面去吃東西,這裡便交給我!瑩兒,你要去吃嗎?」

    單鈺瑩輕輕搖頭,掩著鼻子道:「我陪著你一起!」

    趙海若嘻嘻一笑,扯著劉金根的衣服便往洞中跑去,只是她的力道太多,劉金根身上的衣服又是數年如一日,從來沒有換過,早就破敗不堪,哪經得起她的撕扯,「嗤」地一聲中,便被撕了開來,上身都是精赤起來。

    「咦!劉大叔,你真是為老不尊,怎得能當著這麼多的小姐姑娘脫衣服呢!啊——」趙海若原還想調侃兩句,卻見劉金根赤裸的上身滿是道道傷痕,將整個上身都佈滿了,竟是找不到一塊較為完整的皮膚!

    「這是——」黃羽翔沉聲問道,連聲音都有些發顫起來。

    劉金根眼睛看著越逼越近的倭人,恨聲道:「都是他們幹的!只要我們幹活稍有差錯,他們便拿東西打我們!洞中每一個人都是一般無二!」

    「好!」黃羽翔重新看向那些倭人,「劉大叔,你可以在這裡看著,看著這些讓你們受苦的畜牲是怎麼償還血債的!」

    走出兩步,到洞口前稍微寬敞點的地方,黃羽翔抽出了傲天劍,輕撫一下劍身,自語道:「傲天劍啊,今日又要讓你痛飲仇人的鮮血了!」

    「殺!」喊聲震天中,倭人轟然而至,一把把刀劍翻動中,都是向黃羽翔他們劈來。

    只不過倭人為數雖多,但真正能與黃羽翔直面交鋒的,也不過十幾二十人,就憑他們這些人的身手,又豈能配做他的對手!傲天劍劃過一道道淒厲的劍氣,將身前一波波的人群紛紛挑飛起來,向後面拋飛而去!

    黃羽翔心中正怒,渾身的真氣燃燒得更是狂暴,在傲天劍的煞氣之下,凡是被劍氣掃中的倭人,都是百脈齊齊爆裂而死!他連出十餘劍,已有百來個人死在了他的劍下。

    猛然之間,只覺幾道沉厚的勁氣直襲身而來,黃羽翔右手仍然揮劍直削,左手卻是五指翻張,打出五道勁氣,向逼來的勁氣反擊而去。

    「轟」地全身一震中,黃羽翔的身形略顯滯澀,但「抱樸長生」真氣以遠超常規的速度迅速流轉而行,身法的速度立時又加快起來,傲天劍復又一圈,將正欲偷襲的六七人齊齊掃飛到了空中。

    「嘿!」單鈺瑩輕叱一聲,也從洞內撲出,與黃羽翔並肩站在一起,雙掌推出,兩道性質絕然相反的力道頓時狂湧而出,瞬間便讓三十幾個倭人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他們兩人儼然當世兩大僅次三大宗師的高手,一旦聯手起來,恐怕便是以張華庭的能力,也不可能像上次那般將他們輕而易舉的擊潰了,而只是能撐個多少招的問題!而兩大高手只作防禦,天下間便根本沒有一個人能夠突破這道防守圈了!

    劍氣掌風橫飛中,倭人仿如飛蛾撲火,一一在兩人霸道的勁氣下斃命!但倭人似是殺紅了眼,也知道若是不能將黃、單兩人擊殺,他們的死亡也只是一個時間問題,都是下了死志!雖然見同伴以極快的速度倒下,但後面之人卻仍然猛撲而上,沒有絲毫的遲鈍猶豫!

    只是當單鈺瑩的真氣被完全激發後,整個區域頓時成了一片人間地獄!在她炙熱嚴寒的真氣下,根本就沒有幾個人能夠衝到她的身前,饒是黃羽翔與她心意相通,本身的護體真氣又厚,但兀自感覺到一陣陣的火熱。

    如同割稻一般,一片片的人群倒下,又有一片片的人群蜂擁而上。只是洞口的地方有限,倭人死了兩百來人後,竟是將地上給填滿了,使得後來之人必然將前面之人搬開,才能繼續向前衝出。但即使衝上去,也只是讓後面之人多了一具需要搬動的屍體而已!

    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殺,稱不上是戰鬥。

    這一次單鈺瑩絕對沒有手軟,下手越來越狠,始終伴在黃羽翔的身側,如影隨行地同他一起扮演著死神的角色!待到倭人死了三百來人後,趙海若終於也衝了出來,同兩人並肩作戰。有了她的加入,三人的殺傷力又上升了不少。

    一把把刀劍叮叮噹噹地掉落到了地上,一片片的人群轟然倒下,艷陽越升越高,照亮了小島的每一個角落,卻是照不到人心的最深處!

    「官爺,我們來幫你!」劉金根與百來個漢子都擁到洞口之處,眼神中都是燃燒著激昂的鬥志和仇恨的光芒!

    傲天劍劃過一道圓弧,又劈飛了十來個倭人,黃羽翔回道喝道:「你們都給我老老實實地待洞內,什麼都不用去管,這裡有我們三個!」

    劉金根將赤裸的胸膛挺起,高聲道:「我們都是男人,絕不能讓兩位小姐為我們浴血拚命,這樣的話,我們即使能夠活著,也會感到無恨屈辱的!官爺,我們與倭寇的仇恨只有用鮮血才能洗清,無論是我們的,還是他們的!」他回過頭,對著洞內大聲叫道,「各位兄弟後輩,你們說是不是?」

    「是!」百來個人轟然應道,臉上都是揚溢著激烈無比的鬥志!

    黃羽翔心中一歎,知道這些人也是下了死志,只有用自己或是敵人的鮮血才能洗清自己這些年受到的屈辱,若是讓他們坐壁上觀,只會讓他們活生生地瘋掉!

    「瑩兒、海若,你們注意一下,盡量護著這些人的安全!」黃羽翔大吼一聲,傲天劍夾著他無奈的怒意,比先前更為凶狠地揮動起來。

    原先的奴隸揀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刀劍,猛然向曾經如狗一般奴役他們的倭人劈去,即使流血,也要像個男人一般!即使丟了性命,也要像個男人一般挺直腰桿!在四五年的奴役中,他們已經丟失了所有,包括尊嚴與熱血!

    但此時熱血已經復甦,他們是為了尊嚴而戰,為了比性命還要重要的尊嚴!

    四五年的屈辱加起來在一起爆發的憤怒化成了一股無堅不摧的戰鬥力,雄雄的戰意讓黃羽翔都是心中微微震驚!

    一百多個尚有力氣參與戰鬥的漁民都並肩站在了一起,無畏地向凶殘的倭人殺去!五年前,他們因為顧忌著妻子兒女的安全,這才隱忍下來,任憑倭人奴役!

    但屈辱的日子終有結束的時候,這一刻,便是一百多個漢子復仇的時候。這是一種民族的仇恨,這是一種沒有任何力量可以化解的仇恨,只有鮮血才能洗清曾經受到的凌辱,只有任意一方的倒下,才能讓仇恨煙消雲散!

    士氣激昂之下,漁民軍頓時將倭人殺得節節敗退,熊熊的戰意中,幾十個倭人或死或傷在他們的刀劍之下。

    但倭人畢竟是訓練有素的軍隊,雖然被漁民軍出奇不意地殺退了好多,但立時又組織起了戰線,穩住陣腳後,重新廝上了上來!他們雖然武藝不能同黃羽翔三人相比,但卻在漁民軍之上,幾個回合之後,又扳回了上風,十來個漁民頓時倒在了他們的刀劍之下。

    在倭人的眼中,這些漁民自然是最最劣等的生物,連稱之為人都是不願,初時見他們竟然敢拿著刀劍向己方劈來,都是暴怒無比,直到砍了十數人後,都是紛紛大叫起來,彷彿已經戰勝了黃羽翔一般。

    黃羽翔三人雖然在場中游轉,保護眾漁民,但一百來人的陣線卻是極長,他們才三人,根本護不了周全!

    單鈺瑩大急,道:「小賊,快讓他們回去,他們現在只是白白送死!」

    黃羽翔暴吼一聲,劈飛了十來個倭人,轉頭道:「你是女人,不會瞭解男人的心!如果讓他們躲在洞中看著我們殺敵,他們寧願痛痛快快地流血而死!即使活著,也只會在餘生中回味曾經受到的恥辱,只有用自己的雙手,才能把失去的尊嚴奪回來!」

    單鈺瑩啞然無語,只是雙掌的揮劈中,威勢又加強了不少!

    鮮血染紅了大地,殺聲震動了天宇,殺戳是所有人僅剩的動作。

    僅管有黃羽翔這三個大高手在,漁民軍還是死了五十多人,陣線大收之後,才被黃羽翔他們控制了自己的保護範圍中,將死亡的數量穩定了下來。

    「嘟——」一聲奇怪的號角聲傳來,眾人的手中的動作都是一怔。趙海若猛然叫道:「臭小子,是不是心姐姐他們來了?」

    黃羽翔面色沉重,緩緩搖了搖頭,道:「是倭人的戰艦,咱們的戰船用得不是這種號角!是倭人的援兵來了!」心中頓時大緊,眼前的敵人還沒有消滅,卻又有敵人的生力軍加入!

    倭人一怔之後,都是歡呼起來,想來也聽出了這聲號角正是自己這方的。一想到求生有望,頓時士氣大增,但拚殺中那股死勁卻是消失了。

    沒過一會,一艘高桅大船從海面上出現,向小島這邊迅速駛來,黃羽翔眼尖,已然看清了那艘船上懸掛的正是倭人的旗幟!

    戰船行駛甚快,才轉眼的功夫,便駛近了好些,連倭人和漁民軍都能看得清船上的旗幟。

    「天皇萬歲!天皇萬歲!」倭人都是大叫起來,叫囂著揮動著刀劍,向漁民軍猛撲而去。

    原本在黃羽翔三人的壓陣下,漁民軍已然立於不敗之地,雖然好些人都掛了彩,但仍是死撐不已。但此時一見倭人來了援兵,頓時士氣大減,被倭人一下子殺了二十幾人!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傳來,那艘倭人的援兵船突然火光連連,整艘船突然燃燒起來,船上的人紛紛跳到海中,向小島的方向游來!

    這一下風雲突變,眾人都是意想不到,雙方都又停了下來。

    「嗚——」另外一個號角聲傳來,遠遠地看到三艘高桅大船也出現在了海平線上!

    黃羽翔猛然連翻幾個觔斗,大聲道:「是傲天號、滄月號和玄英號!哈哈哈,是我們的援兵!奶奶個熊,你們這幫小倭寇得意什麼,哈哈哈!」興奮之餘,口中髒話連篇,一句句平時都壓抑著的粗話頓時脫口而出。

    倭人的臉色頓時死灰起來,他們大多數都認得正是這三艘戰船才種了己方失敗的前兆,讓他們首嘗敗績!對於這三艘戰船的厲害,他們都是有切身體會,知道絕不可能贏得了對方。

    原本他們拚死戰鬥,都是在心中有種奢望,可以通過幾千人的力量,將黃羽翔幾人殺死,這樣子的話,他們卻還有生機可言。但己方的援兵瞬間被滅,敵人的強援又至,實是讓他們最後一分戰意都消失得乾乾淨淨,一番遲疑之後,頓時轟然而散,向各個地方逃去。

    漁民軍都是高呼起來,紛紛向倭人追擊而去。黃羽翔雖然想到窮寇莫追,但這些人好像都練過絕頂輕功一般,轉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卻是讓他話到嘴邊,又強自忍了下來!

    「我們終於贏了!」單鈺瑩走到他的身邊,拉著他的右手,無比疲倦地道,「小賊,我好想睡一會!」

    「好好睡吧!」黃羽翔輕輕掠了掠她的秀髮,柔聲道,「等到心兒他們來的時候,我會叫醒你的!」

    三艘鐵杉木戰船紛紛登陸,千餘名神機營的兵士列隊而下,以百人為組,向島上的各個地方行去,無情地掃蕩著每一個角落。

    黃羽翔抱著單鈺瑩,又牽著正想急躍而出的趙海若,躍到了山頂之上,猛然長嘯一聲。雄渾的真氣頓時盪開,一下子傳遍了四野。

    船上的張夢心諸人都已經下到了岸上,聞聽了他的嘯聲,都是齊齊趕了過來,黃羽翔也帶著兩女迎了上去。

    所謂小別勝新婚,張夢心乍睹情郎,也顧不得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猛然嚶嚀一聲,已是撲到了黃羽翔懷中,雙手環著他粗壯的腰肢,道:「大哥,心兒終算見到你了!」

    黃羽翔鬆開了牽著趙海若的手,在張夢心的俏臉上輕輕拍一下,道:「傻丫頭,我又不會出什麼事,哪需要你擔心成這樣!」

    劉恆、駱三元等人也圍了上來,林綺思道:「我們趕回小硫球的時候,正好駱大哥等人因為要躲避海風,也到了小硫球,我們便立刻又出發來這裡了!不過,途中又遇到倭人新派來的四艘戰艦。我和夢心認為若是讓他們同島上的倭人聯合起來的話,更不利於我們援救島上的漢人,所以便花了些時候,將他們都擊潰了!」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現在大功告成,我們可以回去了!劉兄、駱兄、李兄弟、陳前輩,你們都還好吧!」

    眾人都是歡笑起來,只駱三元卻是搖了搖頭,道:「大哥,你船上那個小丫頭是什麼來頭啊,怎得這般凶法!我見她一直一聲不吭,昨天好心同她說話,卻被他臭罵了一頓!」

    黃羽翔微微一笑,道:「她是個可憐可敬的好姑娘,駱兄可不能對她無禮啊!」

    駱三元聳聳肩,道:「我哪敢對她無禮,只要她下次再見我的時候,不要再將我罵得狗血淋頭就成了!」

    眾人回到了三艘戰船上,劉恆和陳天劫卻是去組織將洞中的婦女轉移到船上。漁民軍終於凱旋歸來,雖然餓了半天,才吃了一點點的東西,但個個都是精神振奮,說不出的神采飛揚。

    是役共消滅倭人兩千三百八十九人,尚有百來個倭人冒險渡海,往里許外的小島游去。但他們餓了良久,又拚鬥了一場,大是氣力大消,百來個人中,卻是僅有十餘人游到了小島上。後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有商船的經過,將他們帶回了扶桑本土,也將黃羽翔與鐵杉木戰艦的威力帶到了扶桑。

    倭人心有餘悸,終黃羽翔一生,他們也沒有再敢侵犯中原沿海。只是到了明嘉靖年間,倭人復又起了賊心,重擾我中華民族。卻被戚繼光大將軍清掃蕩平。可惜清時積弱,在甲午戰爭中,慘敗於日寇,開始了中華民族的苦難,無復前朝之時的隆盛!

    他們的戰船狹小,容不下所有的人。從小硫球趕來的其他船隻因為船速太慢,還要過一天才能趕到,眾人便又在島上呆了一天。只是第二天清晨的時候,卻發現四百多餘被救的女子中,有一百來人都自溢而死。

    黃羽翔又苦又悶,向單鈺瑩她們追問原因。單鈺瑩卻是幽幽歎道:「你不是女人,你又怎會知道女人的心思!」

    活在倭人的魔掌中,喪盡了所有的尊嚴,清白被無數次的摧毀,神經早就麻木不堪!活著,也如行屍走肉!但被救出這後,被深埋心中的恥辱感卻是重新回到了身上,都是無顏以對自己的族人,選擇了一死了之。

    黃羽翔悲憤莫名,跑到了山間大吼一番,這才稍解心中的悶氣。

    剩下的幾十名漁民都是不願回轉中原,選擇繼續留在了釣魚島上。好多婦女因是親人皆亡,也是不願回去,仍是留在小島上。等到物資船到了之後,眾人便一起動手,重新搭起了百來間屋子。

    全部做完之後,已是又過了三天。黃羽翔他們留下了好些糧食,這才揚帆遠去。

    島上的漁民從此之後,都是勤練武藝,誓死保衛自己的家園!釣魚島歷來便是中華民族的神聖領土,幾百年前我們的祖先能夠將倭人驅走,換作是今天,我們也同樣堅信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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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 第九章 又聚清荷


    「大哥,那小丫頭究竟是什麼來頭啊?怎麼沖得像是誰都欠著她錢似的!」駱三元看著方巧巧進了婦女歇息的地方,扭過頭來向黃羽翔問道。

    聽他問起,劉恆也露出幾分好奇之色,李梓新卻是雙手撫劍,右手青筋暴突,隱隱殺氣四伏。

    黃羽翔這小子原想找張夢心她們好好「敘敘舊」的,奈何幾女與赤蓮香將他和李梓新都是趕出了房間,急得他和李梓新都是擠眉弄眼的,生怕幾女又要商量些壓迫夫綱的主意。好在浪風和梅若雪還不在此處,以梅大小姐的處事手段,治夫之嚴在眾女中實是穩排第一。

    他「啊」一下,抬頭向駱三元看看,道:「她是方公孝儒的孫女,恐怕也是唯一倖存的方家人了吧!」

    「原來是孝儒公的孫女!」駱三元換上一副敬佩的表情,道,「難怪她對我們都是一副憎恨的表情,對於她來說,朱棣恐怕就是她此生永難報得了仇的死敵了!」

    黃羽翔點點頭,道:「好好一個姑娘,卻是被仇恨遮蔽了心神,真是可憐!」向駱三元瞄了幾眼,突然笑道,「巧巧姑娘出身書香門第,乃是忠孝之後,人又長得美麗,不若駱兄花點功夫,將人家軟磨硬泡娶回家算了!巧巧她憎惡朱棣,你們家又要被朱棣污為賣國奸賊,可以說是同病相憐,呵呵!等到人家再過個兩年,說親的人多,就沒有你的份了!」

    駱三元大吐苦水,道:「要是我真得娶了她,可就一輩子都要受她那張冷臉了!便是忠義之後,也不能這麼凶得瞪著別人吧!明明我是好心同她說話,犯得著就惡賊惡賊得罵個不停嗎?你拉我袖子幹嘛,她便是站在我的面前,我也要好好問問她,到底我是哪裡得罪了她!」

    身體一扭,左手向方巧巧剛才走進的方向指去。他身受「百敗刀王」的嫡傳,一身功夫當真是高明之極,這一個傳身,實是乾淨俐落,極為漂亮!

    軟綿綿地觸到一物,身前已是多了一個小巧瓏玲的身影,駱三元的一張長臉頓時變成了關公臉,手足無措之間,左手仍是停在了方巧巧的酥胸上。

    「呀!」方巧巧猛然後退半步,右手揮張,「啪」地一下,在駱三元的臉上重重地打了一巴掌,秀氣的臉上佈滿了紅暈與怒意,狠狠地道:「我雖然被倭人擒住了,但我還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你這個惡賊,怎得還想作踐我!」

    嬌軀一轉,已然向後疾奔,消失在了四人的眼前。

    黃羽翔悶笑幾下,向已然轉成一副苦笑的駱三元道,「駱兄,看來你想不娶人家都不成了!所謂男女授受不親,你連人家最最珍貴的胸部都碰了,若是想要不負責任的話,恐怕連我那幾個嬌妻都要找你算賬了!若是你自信能夠擋得下瑩兒『紅日照天下』大法的話,不妨做個負心漢試試!」

    駱三元連連搖手,道:「劉兄、李兄弟,你們都看見了,剛才明明是我不小心碰到她的,怎得能算是我輕薄她呢!大哥,你可千萬不能告訴給那些母夜叉知道,不然的話,小弟的一條性命算是毀在你手裡了!」

    劉恆微笑著搖搖頭,道:「駱兄,男子漢大丈夫,便要敢做敢當,可不能像個娘們一般東躲西藏!」

    駱三元的臉色更慘,又向李梓新看去。這小子雖然仍是一言不發,卻是將腰中的長劍微微抽出了一些,森冷的殺氣頓時狂湧而出,讓駱馬癡情不自禁地身上一寒。

    黃羽翔哈哈大笑,走到駱三元的跟前,在他的胸口輕輕撞了一肘子,道:「看來,駱兄這頓喜酒是請定了!」湊嘴過去,低聲道,「怎麼樣,手感還不錯吧?」

    駱三元大窘,訕訕道:「其實……我以前從來沒有碰過別的女人!那個……這個……」看得那副像樣子,像是青春懵懂的男孩,偶爾窺到意中人洗浴的樣子,臉上滿是興奮與不安。

    黃羽翔暗笑不止,連肚子都有些發痛了,心中想道:巧巧那丫頭胸部扁扁的,壓根兒才剛開始發育,也只有駱三元這個從沒有接觸過女性的傢伙才會如此興奮!只是自己曾經看過方巧巧裸體的事情可萬萬不能告訴這個馬癡,不然的話,這小子定然要心存齷齪,兩人相處便要有些尷尬了。

    「駱兄,我看你是躲不掉了!如今巧巧年歲尚小,就讓你們將這門親事定下來,等過個兩三年,你們便可以成親了!這幾年你也可以與巧巧活絡活絡感情,哈哈!」黃羽翔大笑起來。

    駱三元耷拉著腦袋,滿著愁眉苦臉之色,但不經意間,還是流露出幾分躍躍欲試。他原本一心都在搜尋各地名馬之上,重建家族事業,也只是礙於家命,非是心中所願。對於他來說,馬,就是他的生命,就是他的妻子,女人只是一種擺設而已。

    但昨天驀然碰見方巧巧,卻被她小小年紀流露出的成熟、冷靜所驚訝,忍不住便想同她說話,誰知卻被方巧巧臭罵了一頓。駱三元生平不近女性,被她一番臭罵後,反倒對她念念不忘起來。剛才那一記觸碰,直如翻江倒海似的悸動,彷彿被人用極強的內力在體內強行流轉一遍,說不出的奇怪,連心跳都似快得要跳出胸腔了。

    雖然被黃羽翔調侃,但心中隱隱然卻有幾分高興之意,駱三元自語道:「她為什麼要說自己清白未辱,難道想告訴我她還是個處子,可以清清白白地嫁給我嗎?」

    黃羽翔在這方面的經驗自然豐富無比,看看駱三元的樣子便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麼東西,正想說話之際,卻見眾女都是從房中走了出來。他嘻嘻一笑,道:「瑩兒,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那義妹的終身有著落了!」

    單鈺瑩還沒有說話,張夢心卻是輕叫一下,道:「大哥,巧巧還這麼小,你竟然……」

    感覺到幾道殺人似的目光直逼過來,黃羽翔忙將雙手連搖,指著駱三元道:「是駱兄,不是我!」

    一幫娘子軍立時將駱三元圍了起來,單鈺瑩雙手插腰,道:「駱大哥,這是不是真得,你真得想娶巧巧嗎?」

    駱三元從來沒有過眾女相圍的經歷,只覺眼前俱是一張張美麗無比的臉龐,鼻中更是陣陣幽香傳來,連腦子都有些糊塗起來,不知不覺間便點了點頭,等到自己發現不對的時候,眾女已經開始討論起來,說到了要給多少嫁妝,生幾個孩子的問題。

    向黃羽翔看了一眼,駱三元終是有些明白為什麼他有了這麼多的美女青睞後,有時候還會感歎過著非人的生活!他小心翼翼地道:「各位嫂子,我剛才說得能不能不算啊?」

    林綺思在他的肩上拍了一記,道:「大男人怎麼能對女孩子失信呢!還沒有成婚便要反悔了,若是巧巧真得嫁了他,豈不是又要多了個陳世美出來!哼,駱馬癡,若是你敢對不起巧巧,我不但會將你們齊玉齋連根拔起,而且還要將你們新開的廣隆號也剷除乾淨!」

    「是啊!」張夢心也幫腔道,「我會請爹爹跟令舅去說的,若是你敢辜負巧巧的話,定然讓倪前輩清理師門,大義滅親!」

    赤蓮香搭著趙海若的肩頭,也道:「我們蒙古人從來都是從一而終,最恨的就是薄情寡義之人!駱大哥,若是你負心的話,我們草原的英雄都會看不起你的!」

    單鈺瑩更為恐怖,只是將雙手指骨扭得辟啪作響,道:「若是你還想多活幾年的話,最好對巧巧好一些,千萬不要學某個人花心好色!否則的話……」

    黃羽翔見事情突然有扯到自己頭上的跡象,忙道:「哎喲,好久沒有曬太陽了!劉兄,咱們出去吹吹海風,再有個兩三個時辰,我們便可以到小硫球了吧!」

    劉恆哈哈大笑,道:「好,我們出去!」

    見兩人走出艙門,李梓新略微猶豫一下,向赤蓮香看了一眼,也跟著走了出去。

    駱三元自然也想跟著抬足出門,卻被五女緊緊包圍,哪裡能夠脫得了身。原本八字還沒有一撇,但五女硬是給他畫了出來,將他的家族籍貫、生辰八字,有無不良嗜好一一盤問出來。

    最後五女給駱三元的忠告與通碟便是:以後馬要少養一些,對巧巧要多溫柔一點!

    船回小硫球,林綺思鳳駕親征倭寇,最後凱旋歸來,當地的官員自然要大拍馬屁。此等天大的功勞,便是在遞給朱棣的折子中稍微添上一個名字,必也能陞官發財,後世留名!

    船才靠岸,碼頭上便站滿了人群,見眾人下船,都是歡呼起來。黃羽翔緊跟在林綺思的後面,雖然他心思全不在做官上,但看到萬人簇擁的場面,心中還是升起了一股虛榮之意。

    一行人回到府衙,自然有好酒好菜招待。趙海若好久沒有吃到雞鴨豬肉等物,自然是風捲殘雲,吃得不亦樂乎。宴席之上,各地官員自是諛語如潮,大拍馬屁。林綺思乃是此中高手,自然面面俱到,讓每個人都是分到了些許功勞。

    飯局之後,林綺思將黃羽翔諸人帶到了偏廳安靜之處,道:「雖然我們海上蕩寇算是大獲全勝,但邊關之上的情形卻是不容樂觀,高麗、蒙古都是軍隊調動頻繁,駐紮在邊關的軍隊數量比之先前,已是多了三倍!看來,戰爭已是迫在眉捷!」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那我們正好藉著這次大勝倭人的銳氣,趕赴沙場,將敵人清掃乾淨!」

    林綺思點點頭,道:「話是不錯,只是武林之中,最近卻是頗不平靜!李慕然竟然又要召開武林大會,募集武林人士趕赴邊關抗敵!」

    劉恆一怔,道:「那不挺好的嗎?我們原就想發動武林人士,齊赴邊關抗敵,李慕然如此做,豈不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黃羽翔搖搖頭,道:「李慕然一心只想一統江湖,消滅魔教!像這等抗擊外敵的事情,若是他有心如此做的話,當初在蘇州那次武林大會上,他便可以安排眾人趕去邊關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劉恆想了想,道:「可能當初與魔教的磨擦比較大,是以才會先想消滅了魔教!」

    林綺思輕輕一笑,道:「想要消滅魔教的人是我,李慕然只是聽我行事的一個卒子!只是這次他自做主張,如此大的事情居然不向我稟報一聲,還真是奇怪!」

    黃羽翔道:「說到搞鬼的話,我心目中只有一個人選!」

    單鈺瑩立即接口道:「龍皓天?」

    黃羽翔苦笑一下,道:「除了他還有誰!我總是奇怪,自從魔教一役後,他便消失無蹤,居然連這個寶貝師妹都不要了!憑著他的脾性,怎都不會這麼長的時候都沒有動作!」

    見眾人都是向自己望來,赤蓮香忙將雙手連搖,道:「不關我的事,我、我只喜歡小不點一個人!」

    李梓新點點頭,握著她的手又加了幾分力氣,兩人一臉恩愛的表情,看得駱三元都是大感羨慕。

    黃羽翔端起茶懷,輕輕地啜上一口,道:「這次的武林大會在哪裡召開?已經開了嗎?」

    「清荷劍派的大本營!」林綺思嘻嘻一笑,道,「就是你英雄救美的地方!至於時間嗎,好像就是這幾天,雖然帖子已經發出去快半個多月了,因為天南海北的人比較多,所以拖得時間比較長。」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不管是龍皓天在背後搗鬼也好,還是李慕然別有他意,他這個人我是一點都信不過,總之非要將這件事情給破壞掉,不能讓他當什麼盟主!」

    張夢心淡淡而笑,道:「從這裡到溫州府,船行不過三四天的功夫,我們又有暗槳可用,當可以再縮短一些時間。明天趕路的話,說不定能趕在李慕然召開武林大會之前!」

    黃羽翔伸了個懶腰,笑道:「那便這樣吧,大家早點休息,明天我們可又要趕路了!」

    拉著張單兩女,已是往客房中走去。趙海若欲待跟過去,卻被林綺思一把抓住,後者道:「小丫頭,臭小子與夢心、鈺瑩會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可不要去打攪他們!」

    趙海若將大眼睛一瞬不眨地盯著林綺思,小聲問道:「林姐姐,他們做什麼,生小孩嗎?」

    誰說這小丫頭笨來著!林綺思拉著趙海若,道:「來,今天晚上我們一塊睡,我又搞到一些東西,你一定會喜歡的!」兩人也向自己的房中走去。

    駱三元遊目一周,卻見李梓新與赤蓮香自然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又只剩下他和李恆兩個人了。他心中微微一歎,卻是情不自禁地想到了方巧巧,腦中才轉過這個念頭,忍不住便想打自己的嘴巴:人家還只是個十五六歲的姑娘,自己都比她大了一倍,怎得竟對她起了歹念呢!

    被營救出的婦女的安頓問題,自然交給當地官府處理。林綺思親自交待的事情,底下之人自然凜遵,不敢疏忽以待!第二天清晨的時候,他們便拔船而行,向溫州府進發。

    在眾人的慫恿下,駱三元又試著與方巧巧說了幾次話,不過還是每次都被罵了回去。這丫頭倒也怪,明明可以在小硫球的時候便下船,不與眾人混在一起,但卻還是留在了船上。她雖然對眾人極凶,但與單鈺瑩的關係還是挺不錯的。有單美人在背後撐腰,卻也沒有人敢對她說三道四。

    駱三元好似發了強脾氣,方巧巧越是不理他,他去她的房間的次數也越是頻繁。到後來方巧巧終是舉手投降,不再對他惡言以對。不過,這小子似是終於發現這個世界上除了馬匹之外,還有另一樣有趣的生物。在駱三元的眼中,方巧巧已成了一匹桀傲不馴的駿馬,已是將他的征服慾望徹底激發起來。

    當一個人陷入感情之後,他的思維便絕對不是一個人正常人能夠想像的!向來不修邊幅、留著滿臉大鬍子的男人居然細心打扮起來,還將一臉絡腮鬍子刮了個乾乾淨淨。他一跑出門,便遇見了趙海若。小丫頭乍見到他這副德性的時候,還道是見了鬼了,居然大叫大嚷起來,惹得駱三元倒是立刻躲回了屋中,過了好久才又出來。

    平心而論,駱三元長相雖然不算十分的英俊,但勝在骨格粗大,給人一種強而有力的感覺。在女人的眼中,這種男人便是外表粗魯,內裡細心,溫柔專情、極具安全感的男人。

    奈何方巧巧年歲尚小,情識未開,任他吹皺一池春水,她依然石沉海底,壓根兒就不曾動彈一下。但依著駱三元的這副狠勁看,方巧巧的淪陷也只是個時間問題。

    第四天的中午,三艘大船便在溫州府靠岸。神機營的兵士背負長弓,浩浩蕩蕩地從船上魚貫而下,看起來極是威風。黃羽翔大是得意,想到自己領著這麼一群人馬,浩浩蕩蕩地到李慕然的府上去的時候,還不將那老小子嚇得屁滾尿流。

    他們不知道李慕然會在什麼時候召開武林大會,都是急急向雁蕩山的方向行進。從溫州府到雁蕩山不過百來里的路程,神機營的兵士久經訓練,自然不將這些路程放在眼裡。只是要等到他們趕到清荷劍派的話,恐怕天色已經要大晚了!黃羽翔與劉恆等人便展開輕功,先是向清荷劍派進發。

    黃羽翔已經來過一次,自然熟門熟路,劉恆五年前也曾到這裡助清荷劍派抵禦魔教的進攻,自然也記憶猶新。等到他們行到清荷劍派的時候,才不過未時剛過。

    與上次來得時候截然不同,小小的鎮上擁擠著無數的武林人物,見到黃羽翔與劉恆等人時,都是大聲歡呼起來。雖然李慕然在正道武林中儼然盟主的架勢,但他在前次逼迫諸多門派加入除魔聯盟,已是讓很多人起了反感,只是礙於清荷劍派的勢力、又顧及民族大義,這才不得不來。見到黃羽翔時,彷彿有了主心骨一般,畢竟黃羽翔不畏強權,又掃平了楚中鄭家,有張華庭在背後支撐,又隱隱與問劍心閣大有聯繫,已是武林中最具鋒頭的人物了!

    在眾人的簇擁人,黃羽翔一行來到了清荷劍派的府門前。

    當初黃羽翔大鬧婚宴,看門的四個家丁恰好都是見識過他的厲害,見到他的時候,連臉都有些綠了。遲疑了老半晌,才顫聲道:「原來、原來黃、黃少俠也到了!等、等我們通報、通報門主!」

    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聽得眾人都是彆扭不已。黃羽翔淡然一笑,道:「你們去吧,我便在這裡等李掌門的大駕!」

    兩個家丁往府中迅速跑去,留下另外兩個家丁招呼黃羽翔等人。等了一會,便聽府中一陣喧鬧,百來個人已是迎了上來。李慕然一馬當先,老臉之上滿是歡快的笑容,走到跟前之際,突然搶前兩步,執著黃羽翔的手道:「黃少俠,我聽說你和公主殿下都是到海上蕩寇,原來還以為你們尚要月餘才能歸來,趕不上這場盛事呢!哈哈,哈哈哈!」

    「老狐狸!」黃羽翔心中暗罵一聲,嘴裡卻道,「哪裡,僥天之悻,總算將倭寇完全消滅,為我大明去除了一個仇敵!」

    周圍諸人都是聽說過倭人危害,聞聽黃羽翔之言,都是齊聲歡呼起來,都是大感解氣!場面一下子熱鬧起來,都是向黃羽翔他們詢問戰況,倒是把身為主人的李慕然扔到了一邊。

    李慕然心中不忿,假意咳嗽了一下,道:「黃少俠,來,裡邊請!你們長途跋涉,想來都是累了,快到裡邊坐吧!」

    「哼!」林綺思輕哼一聲,道,「李掌門,召開武林大會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得都不事先告知給我知道呢?若不是我還有些線人,豈不是要等你把一切都結束了才會知道嗎?」

    李慕然大驚失色,似是剛剛才發現林綺思似的,忙跪伏在地,道:「臣李慕然見過平靖公主,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公主有所不知,鳳駕親征海上,臣實是無法聯絡到公主,但蒙人扣關日近,臣這才斗膽自作主張,將天下的熱血漢子都齊聚一堂,共衛我大明江山!」

    他曾被冊封為統御總管,自稱為臣倒也說得過去。他一跪下,其他自然也是不敢站著,都是向林綺思跪拜行禮。

    「都起來吧!」林綺思淡淡道,「李愛卿一片忠心,本公主只會嘉獎,豈有處罰的道理!好啦,大家都到裡頭去吧!」水袖一甩,向府中走去。

    李慕然站了起來,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向黃羽翔瞥了一眼,緊跟著林綺思尾隨而去。

    「事情好像有點不對頭!」黃羽翔向身邊的張夢心輕聲道,「這老傢伙好像有什麼後台一般,要是他以前看到綺思,早就嚇得連屁都沒了,哪能像剛才那般有恃無恐!龍皓天便是再厲害,也只能躲在暗處,又豈能真得幫得了這老傢伙!」

    張夢心點點頭,道:「靜觀其變,見機行事!」

    黃羽翔微微一笑,與單鈺瑩、張夢心並肩一起,也向府中行去。劉恆與駱三元緊隨其後,李梓新與赤蓮香則在更後面,陳天劫一人落在了最後。以他渾身釋放出來的淡淡殺氣,根本就沒有一個人敢走到他的身前三尺之處。

    黃羽翔輕笑一下,道:「清荷劍派倒蠻有錢的,這麼快的時間便又被他們搭起了新的大廳了!」以前那座充當禮堂的大廳已是被他的「滅世之劍」毀成一片廢墟,這當兒又蓋了一座新的,從外觀上看,卻要比先前的那座還要高大氣派好多。

    眾人行到大廳,李慕然便招待眾人坐下,屁股還沒有坐熱,便聽一人發出一陣朗聲大笑,從大廳後的屏風後走了出來。眾人都是大奇,心道有哪個傢伙竟然膽大到敢在平靖公主的面前大笑。

    林綺思兩條柳眉卻是緊緊地皺了起來,似是已經猜到那人是誰了。

    笑聲之中,一個身形高大的男子已然踱到了眾人的跟前,身後還跟著四個六七十歲的老頭子。他向林綺思微微一笑,道:「恭喜皇妹旗開得勝,凱旋歸來!哈哈哈,去了倭人這個心腹大患,父皇定然會大喜過望,重重地賞賜皇妹!」

    黃羽翔與張夢心互看一眼,均是沒有想到,原來李慕情的背後支持者竟然是當朝的大皇子朱高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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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 第十章 再召群雄

    「我道李愛卿什麼時候膽子居然變得這麼大了,原來是有皇兄在背後撐腰啊,也難怪他不將本公主放在眼裡了!」林綺思細聲細氣地說道,輕輕撣了撣衣袖,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臣不敢!」李慕然忙躬身行禮,道,「臣下只知道忠君報國,實是別無他念!」

    朱高熾也笑道:「皇妹,你就不用怪李卿,所有的事情都是我讓他去做的!你要怪的話,只有孤王來扛下了!」他伸手將李慕然扶了起來。

    兩人這一搭一擋,自然每個人都看得出來他們是在故意演戲。不過既然又來了一個皇室中人,大堂中的諸人都又跪了下去,向朱高熾三呼千歲。武林中人向來桀傲不馴,如今連續向人磕頭,自然心中不快,都是將李慕然罵了個半死。

    整個武林中的大門派倒似是都來了,連少林、武林兩派都派出了代表。黃羽翔便認得出,少林出了四知中的兩知,而武當則來了兩雲,看來都是十分重視這次武林大會。畢竟涉及到國家危亡,非是武林中尋常的爭權奪勢。

    黃羽翔笑著向二知二雲打過招呼,便重新走回了林綺思的身旁。梅家的梅望春、南宮家的南宮明通自然也到場了,都是拿眼睛狠狠地瞪著黃羽翔。只是黃羽翔此時風頭之盛,儼然直追張華庭,便是他們想要找他算算奪女搶媳之賬,也要先惦量一下自己。

    「格格格」,林綺思嬌笑起來,道,「既然皇兄都這麼說了,本公主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皇兄不是要趕回京城嗎,怎得又跑到了此地!你身嬌肉貴,身系大寶,若是出了點事,豈是天下之福!」

    朱高熾放聲大笑起來,好似一點兒也沒聽出林綺思話中的嘲諷之意,道:「孤王原打算回轉京城,只是突然想到,若是就這麼回去的話,豈不是辜負了父皇的期望!是以想到皇妹曾經統領過一批江湖人,都是以一擋百的高手,孤王想若是有這些人相助,抵抗蒙古韃子犯邊的時候,也可以少些傷亡,多些勝算!」

    「皇兄真是智勇雙全,時時刻刻心中都裝著天下!」林綺思嘴裡說著恭維話,臉上卻是一點喜色也沒有,「不過按照我和皇兄的賭約,好像皇兄這時候應該回轉京城才是!雖然心憂天下乃是好事,但不守信義的話,如何能夠擔得起統御天下的重任!」

    朱高熾雙手微擺,笑道:「皇妹有所不知,孤王是遵照賭約回到了京城,但沒有規定孤王進了京城後便不能再出來啊!孤王向來說一是一,說過的話絕對算數!」

    他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卻是對著大堂中的諸人所說,顯然是在收賣人心,樹立一個明主的形象。

    林綺思輕哼一聲,道:「統御江湖,乃是父皇親自囑付我的!皇兄對武林之事一竅不通,又怎麼能夠領導大家呢!怕不是寸功未立,無顏去見父皇吧!」

    朱高熾再度大笑,道:「正因為孤王對武林之事一竅不能,才請李卿幫忙!皇妹也不是也曾冊封李卿為統御總管嗎,那李卿也算是朝廷中人,孤王重用李卿的話,也不算插手江湖吧!」

    「嘿嘿」,林綺思冷笑一下,什麼話都讓他給說完了,翻來覆去便是要留在這裡,分掉一些功勞,「既然皇兄有心替本公主分去些負擔,本公主自然沒有不允的道道理!李愛卿,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就用理我們幾個!」

    李慕然躬身行禮,這才踱到大堂的中央,道:「各位,四十年前,蒙古人殘忍無道,肆虐我漢人的情形,與李某差不多年紀的人應該還是記憶猶新吧!如今蒙古、高麗將要再度發兵中原,我們武林中人雖然不理朝政,但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咱們學了一身武藝,豈能將有用之身每日都是用在好勇鬥狠之上!我們的刀劍,便要往韃子的頭上砍去,再也能自相殘殺了!」

    他說得這番話倒是頗在骨眼上,堂中的諸人雖然有好些人都是對他大存反感,但聽到說得頗為激昂,也都轟然應是起來。

    黃羽翔與身邊的張夢心與單鈺瑩互看一眼,輕笑道:「這老傢伙什麼時候竟然變得這麼關心起社稷黎民來了,好像好勇鬥狠,一統武林才是他野心所在吧!」

    單鈺瑩輕笑一下,道:「那麼你呢,是不是采遍天下名花才是你的野心呢?」

    黃羽翔忙雙手微舉,道:「我都有了你們幾個了,哪還有什麼名花看得入眼呢!」

    張夢心向他掃了一眼,笑道:「我聽說李慕然有個女兒,好像也是長得天姿國色,美貌絕不會在我之下,只是深養閨中,沒有幾個人見過!」

    「真的!」臭小子馬上露出意動的神色,「那道要見識一下,還有誰的容貌能夠與我的心兒相媲美!」

    「格格格」,張夢心搭著趙海若的俏肩輕笑起來,道,「大哥,我是騙你的,李慕然就只有兩個兒子,哪有什麼女兒!單姐姐,你看,一試就試出來大哥果然還是賊心未死,還不肯收心!」

    論到鬥心機,黃羽翔可遠遠不是張夢心的對手,立時敗下陣來。他心中惱怒,忍不住在張夢心的豐臀重重地捏了一把,惹得這絕世美女猛然發出一聲驚呼。

    「無雙玉女」張夢心,無論是本身的容貌,還是父親的威名,都足以讓她成為任何場合中的焦點。雖然場中還真有一位公主在此,但在眾人的眼中,張夢心才是無冕的傾國之寶!

    在眾人的眼中,立時便看到張夢心紅暈撲面,鳳眼含媚,風情四射的動人表情。饒是好些人都已經是五六十歲的老頭子,兀自心中有股蠢蠢之意,更何況那些二十來歲的毛頭小子!李慕然本來已經成功地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被黃羽翔這麼一攪和,頓時又成了一個人在唱獨腳戲了。

    張夢心嬌羞無比,向黃羽翔連連翻白眼,只是眼角眉梢,卻是止不住的柔情蜜意。美人含嗔,原就是一種美的表現,便何況還是天下第一美人呢!在眾人的眼中,張夢心哪裡是俏目含嗔,分明是在向情郎撒嬌、正處於熱戀中的小女人!

    近千道目光都是順著張夢心的眼神,落到了黃羽翔的身上,除了少數是老年人的欣慰外,大多數都是嫉妒與雄心勃勃的爭鬥之意。朱高熾打從坐下開始,一雙眼睛便在張夢心的身上打轉,不過他是見過了黃羽翔的厲害,怎都不敢再主動起釁。

    早已經習慣被眾人盯著,黃羽翔哈哈大笑,走上前一步,道:「各位還好吧!在下黃羽翔,剛從海上回來,曬了這麼多天的太陽,連皮膚都有些黑了,不知大家可還認得出在下嗎?」

    聽他說得俏皮,眾人的臉上都是露出一抹笑意。趙海若卻是舉著雙手一陣細瞧,又向單鈺瑩盯了好久,道:「單姐姐,好像你也曬黑了不少,就我沒有變!」

    單鈺瑩看了看自己確實稍稍有些變黑的皮膚,頓時愁眉苦臉起來。張夢心卻是笑道:「海若倒好,吃不胖、曬不黑,真是每個女人都要羨慕你啊!」

    趙海若捂嘴輕笑一下,道:「臭小子又在亂吹了!」

    黃羽翔借驢上坡,在眾人的微笑中,已是將話題帶到了在海上蕩寇的情形。眾人有些人曾經到過閩浙一帶,知道倭人的凶殘,聽到倭人被黃羽翔他們打得痛快,都是大聲叫好起來。

    李慕然心中暴怒,頜下的鬍鬚一陣抖動,向旁邊的李慕勤使了個眼色。後者立時揚聲道:「各位英雄好漢,各位掌門人,原本我們還要等峨眉派、青城兩派的掌門人。不過既然大皇子殿下和平靖公主都到場了,自然不能讓他們久等!各位,便請到我們搭設的大會場,這裡地方狹小,容不下多少人!我們這就開始武林大會,邊進行邊等這兩位掌門人!」

    眾人微微一怔,俱是向黃羽翔看去。李慕然見眾人都是以黃羽翔馬首是瞻,眼神中的不悅之意更加濃烈起來,但臉上卻是絲毫不露,當先走在了最前頭,向大堂的後方走去。

    黃羽翔眼珠子一轉,道:「天下為重,故事可以以後聽,我們還是先看看李掌門有什麼抗蒙的好主意!」

    眾豪都是大聲應是,隨著黃羽翔一道,從大堂的後方出去,進到了一片空闊的場地中。這片場地約有二十丈見方,四周圍都是搭起了高棚,中間卻是有個幾達兩丈高的土台,上面放著十四張椅子,由於地勢較高,坐在人群後面的,也不會被擋住了視線。只是這土台搭得太高了些,眾人看向台上諸人的時候,都需將頭抬起來,隱隱有幾分居高臨下,俯瞰眾豪的感覺。

    單鈺瑩和趙海若拖著張夢心擠到了黃羽翔的身邊,俱是微笑道:「臭小子,你好威風啊!」

    黃羽翔扭頭對三女笑了笑,突然皺眉道:「心兒,你可還記得,朱高熾是十三天前才同咱們分開的,但這場武林大會卻是半個多月前便已經策劃好了,恐怕朱高熾怎都不可能在海上蕩寇的時候,便已然猜到他會被我們趕走,跑來這裡瞎湊這個熱鬧吧!」

    張夢心微微一怔,腦子立時轉動起來,道:「不錯!朱高熾向來雄心勃勃,定然以為他能夠掃平倭人,絕不會做這等雞毛蒜皮之事!你是說,朱高熾只是恰逢其會,這件事情還是李慕然自己做得主?」

    黃羽翔點點頭,這時劉恆等人也走到了他們的跟前,他們一行十餘人坐到了一個高棚中,雖然還空出了五六個座位,但以他們的氣勢身份,自然再也沒有人敢同他們坐在一起。

    林綺思、朱高熾、李慕然和李慕勤都是坐到了高台之上,知心大師、清雲道長、南宮明通、梅望春,還有三個黃羽翔不認識的人也坐了上去。飛龍四衛則站在了高台的下面,四人分佈各角,若是有人想要對朱高熾不利的話,絕對要先闖過他們這一關,才能躍到高台之上。

    待眾人坐定,黃羽翔又將剛才的思慮說一遍。劉恆略一思忖,道:「照這麼說,李慕然的用意還真是頗難猜測!若是他真得想發動武林人士抗蒙,那是再好不過;但他若是志不在此的話,那又為了什麼?」

    單鈺瑩拍拍手,道:「說不定是龍皓天與李慕然勾結,想要一舉消滅了中原豪傑!」

    劉恆微微一笑,道:「李慕然雖然野心甚大,想要一統武林,但卻是地地道道的漢人,江浙乃是朝廷控制的重心所在,恐怕龍皓天怎都不敢明目張膽地跑來充當說客!再說了,李慕然既然志不在江山,龍皓天又能許給他什麼好處呢?」

    趙海若向赤蓮香嘻嘻一笑,道:「赤蓮香姐姐,你說你那個龍師兄到底是怎麼回事?對了,你那個師兄既然是蒙古人,怎麼起得名字卻是漢人的?」

    眾人這才想到,這裡還有一個熟諳龍皓天的人所在,當下都是將目光放到了她的身上。

    赤蓮香原本的脾氣頗為潑辣,但自從跟了李梓新之後,卻是大大地收斂了不少,許是得了個如意郎君,性情也變得溫柔了很多。見眾人的目光投來,俏臉微微一紅,道:「龍師兄是大汗的第三個兒子,也是大汗最寵愛的兒子,將來極有可能繼承大汗的位子!龍皓天只是他自己取的漢名,而且要我們到了中原之後,只能叫他的漢人名字!不過,他做事情從來都不告訴我的,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和這個李什麼的有沒有關係!」

    面面相覷,眾人都猜到龍皓天的身份極尊,卻是想不到他竟然是蒙古大汗的兒子,怪不得赤蓮香身為某族公主,竟也被許為龍皓天的妻子!

    黃羽翔想了想,道:「雖然不知道龍皓天跟這件事有無關係,但反正光是李慕然一個人的話,絕不會有這麼好的心思來號召天下英雄抗蒙的!這其中定然有古怪!」

    「有什麼古怪?」趙海若將大眼眨眨,向黃羽翔問道。

    回了她一個白眼,黃羽翔搖頭道:「廢話,若是我知道的話,早就說了,還等你問我嗎?」

    趙海若碰了個大釘子,頓時氣得將秀拳緊握,勾著單鈺瑩與張夢心,道:「單姐姐、心姐姐,今天晚上你們能不能陪我睡啊,我怕鬼!」

    這小妮子打得是什麼主意,眾人自然十分的清楚,都是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黃羽翔忙道:「你怕什麼鬼,鬼怕你才差不多!」湊嘴過去,輕聲道,「若是你真得害怕的話,晚上到我們房裡來,我可不介意床上多一個人的!」

    趙海若瞪了他一眼,道:「你不怕我怕!打鼾的聲音比豬還響,誰要和你睡在一起!也就只有心姐姐她們才受得了你!」

    眾人原只是微笑而已,此時卻是大笑起來,單鈺瑩與張夢心一左一右,各伸一手將趙海若的嘴巴摀住,哪裡還容她再說下去。趙海若唔唔直叫,若是不讓這個妮子吃飯說話,當真是對她最大的折磨!

    他們這一番商量打鬧中,李慕然已是說了好久,言下自然都是老一套,勉勵眾豪為國獻力,又將朱高熾大大地吹捧了一番。黃羽翔聽得不耐煩起來,道:「總之,大家都小心著點,留意李慕然這個老狐狸的動靜,千萬不能讓他走脫了!」

    李慕然說了一會,終是將話頭交給了朱高熾。

    清了清嗓子,朱高熾微笑道:「各位,孤王有賞有罰,只要各位趕赴邊關,所在門派一律免賦三年!每斬殺一名敵人兵士,便獎賞十兩白銀!百人以後,便是每人百兩!敵人的官階越高,賞賜自然也越多!另外,朝廷將冊封殺敵最多的英雄為護國大英雄,子孫永遠免賦,受大明供養!」

    金銀財寶也就算了,但「護國大英雄」的稱號實在是太誘人了!武林中人拚個你死我活,不就是為了名利兩字嗎?若是能掙得此項榮譽,當真是受萬民景仰,實是一生成就的巔峰。

    底下頓時熱鬧成了一片,好些人都問道:「大皇子,此話可是當真嗎?」年輕人已經磨拳擦掌,躍躍欲試;便是年紀大些的,也都有些蠢蠢欲動。

    朱高熾朗聲大笑,道:「孤王做事,向來信譽第一,絕不會食言相欺,各位且放心好了!」反正一個「護國大英雄」對於朝廷來說,只是一個無謂的封號而已,也只有這些最好虛名的武林人士,才會當成寶一般。

    黃羽翔輕輕一歎,道:「名利害人,還真是深入骨髓!不過這樣也好,為了這個稱謂,恐怕可以百倍地加強這幫人的鬥志!」

    張夢心輕笑一下,道:「我們的夫君大人只愛錢財!大哥,只要你使出什麼『滅世之劍』,那蒙人還不是一片片地倒下,人家清點數目的速度可能還趕上你殺敵呢!讓朱高熾這傢伙窮死!」

    原本黃羽翔已成諸人眼中的英雄,被眾豪競相簇擁,但朱高熾只是拋出了這麼一個空洞的封號,便讓眾豪將他當成了再生父母一般!張夢心自是不忿朱高熾搶去了心上人的風頭,忍不住便想挖窮他!

    單鈺瑩與她一個鼻孔出氣,也道:「對,我們就賺他個幾百萬兩銀子,讓他將妹子賣了來抵債!」向黃羽翔看看,吃吃吃地笑了起來。

    黃羽翔佯怒道:「討打!」

    「好了好了!」駱三元大叫道,「大哥,你就不要再來刺激我們幾個沒有媳婦的人了!」眼睛亂轉一通,又道,「大哥,你說要怎樣才能讓巧巧不討厭我啊?」

    黃羽翔攤攤手,道:「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神仙,怎會知道人家女孩子的心思!」

    「你是大情聖,這麼多的嫂子都被你騙到手了,巧巧只是一個黃毛丫頭,大哥豈有擺不平的道理!」一頂高帽子送了上來,駱三元雖然長得相貌粗魯,但心思之活,與外表卻是迥異。

    不過他這麼一說,單鈺瑩與張夢心立時不滿起來,俱是嗔道:「駱大哥,你嘴上缺德,也難怪巧巧不喜歡你!」單鈺瑩眼看頭頂,悠悠道:「我看啊,巧巧以後只會越來越討厭你!」

    若是這幾個女人興風作浪起來,巧巧說不定還真會被她們左右。駱三元忙將黃羽翔扔到一邊,向兩女涎著臉道:「兩位嫂子,咱們齊玉齋可是以手飾玉器起家的,寒家尚有一批前朝宮中遺落的飾物,正好拿來送給兩位嫂子,也只有兩位嫂子的容貌,才有資格戴上這些飾物!」

    單鈺瑩與張夢心都是嬌笑起來,單鈺瑩道:「駱大哥,瞧不出你的嘴巴還真是甜,看來巧巧怎都逃不過你的魔掌了!」向他飛過一道眼神,意思是說,禮物到手,自然會為你打點一切。

    巧巧這丫頭還真是慘,不但家族慘遭不幸,自己也是迭遇大難!如今碰上這幾個人肉販子,當真是被兩女賣掉了,還要幫著她們數錢!

    「還有我呢!」趙海若也伸出手來,白玉似的雙手攤到了駱三元的面前。這妮子沒事兀自要搾人油水,此際把柄在握,豈有不趁機大撈特撈的道理。

    黃羽翔暗暗搖頭,笑道:「這些事情還是以後再說,一切以大局為重!這個武林大會我原本也想請心兒代為召開,如今李慕然既然替我們做了,倒是可以讓我們省些力氣!只要不讓主帥之位落到他的手中便行了!」

    「青城許掌門、峨眉金光大師已然駕臨!」一個家丁打扮得人突然跑到高台前,向李慕然稟報道。

    黃羽翔大喜,這許笑天在滇中三元樓一事中,曾經對他頗為關照,讓他大為感激。只是後來聽聞說,在夜襲雲來一役中,他與重九卻是跑到他處決鬥去了。他在魔教見到了重九,還道許笑天已經遭了毒手,還一度暗暗傷神不止。沒有想到他竟然無事,還真是頗有喜出望外之意。

    許笑天與另外一個六旬左右的老僧聯袂而來,身後跟著二十來個弟子。老道一走進場中,眼光立時瞥到了黃羽翔那邊,見他正好站了起來,臉上微微一笑,道:「小伙子,數月不見,你倒還真是做出一番大事,老道果然沒有看錯你!」

    旁邊的老僧便是峨眉當代掌教金光大師,老和尚雖然年過六旬,卻是依然紅光滿面,眼神澄明,隱隱透出一層晶瑩玉潤的神意,內力修為之深,恐怕不在老道士之下。他向黃羽翔掃了一眼,有若實質的目光彷彿重錘一般,向黃羽翔直迎而去。

    論到精神修為,黃羽翔幾可稱為天下第一人了,以內力修為而言,他也只是僅次於三大宗師而已,況且純厚無比的先天真氣再加上「抱樸長生功」的王氣,環顧天下,幾無抗手之敵。所欠缺者,只是技藝的精純而已!但要應付金光上人的精神壓力,還真是易如反掌。龐大的精神力緩緩流轉,立時將金光大師的外力驅逐個乾淨,神意盈然,張而不攻,顯得游刃有餘。

    金光大師暗暗驚訝,他剛才那一記眼神中蘊含著他幾十年修成的內家真力,便是換作是旁邊的許笑天,也不可能如此輕描淡寫地接了下去。他雖然早知黃羽翔修為深厚,但卻絕想不到,他居然能達到了自己無法估量的絕高境界。

    許笑天自然心知肚明,哈哈大笑道:「老禿,老道沒有騙你吧,我早跟你說過了,這小子定是繼張華庭之後,為我中華武林撐起一片天地的領軍人物!哈哈,哈哈哈!」

    聽他斥罵自己,金光大師卻是絲毫也沒有生氣,只是微微一笑,輕喧一下佛號!

    「哈哈,兩位掌門人,可終於把你們給盼來了!」李慕然歡然大笑,道,「來,請坐到這邊來,有了峨眉、青城的加入,這次武林大會才真正可以說是武林大會了!」

    許笑天看了看高台,向金光大師道:「老禿,你這幾年的功夫可曾放下了?這麼高的台子,你爬得上嗎?」言下之意,頗有諷刺李慕然建築高台的作法。

    金光大師微微一笑,道:「若是道兄要上去的話,老衲也只好勉力一試了!」

    許笑天哈哈大笑,道:「老道年紀大了,怎麼能夠同這些年青人一般上竄下跳!老禿,我看咱們還是坐在底下吧!」不理李慕然在台上勸阻,與金光大師帶著本門弟子找了兩間相連的高棚,已是四平八穩地坐了下來。

    這顯然在與李掌門唱反調嘛!李慕然的臉上閃過一絲狠色,右手緊捏扶手,「啪」地一聲,整把扶手竟是被他捏了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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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 第十一章 一擊懾神

    李慕然臉上的怒色起得快,消得卻是更快,朗聲大笑幾下,道:「各位英雄好漢,剛才大皇子殿下已經說了,只要奮勇殺敵,都有機會名垂青史!咱們武林中人圖得是什麼,當然也希望能夠光宗耀祖,為家族爭光!如今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有誰想打退堂鼓的,現在就說出來,咱們可不跟膽小怕事的坐在一起!」

    武林中人個個好名,若是此時退出的話,恐怕日後都要被別人看不起了!聞聽李慕然之言都是大笑道:「李掌門,你就痛痛快快地說吧,咱們要上哪去殺敵!」「他媽的,哪個龜孫子敢不去的話,俺鄧老七非砍了他不可!」「蒙古韃子欺負我們了這麼多年,這次怎都要將他們打個落花流水!」

    一聲聲叫喊聲中,將場中的氣氛立時引向了高潮。

    李慕然哈哈大笑,道:「好,本座就知道各位都是英難好漢,絕不會貪生怕死!大皇子殿下已經都安排妥當了,蒙人大約會在除夕前的一兩天攻打我朝!看來,大家都要在邊關過年了!」

    座中眾豪中,大多數人都是身無家室,在哪裡過年對於他們來說也沒有什麼差別。除了少數人外,都是表情沒有什麼變化。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練武之人都會自以為自己的武功是天下第一,想當然爾,韃子之所以能夠侵佔這片花花江山百年之久,乃是因為沒有讓自己這個絕世高手給遇上,否則的話,哪輪得到朱元璋這個花和尚登基稱帝啊!

    黃羽翔微微一歎,道:「這些人還沒有嘗過蒙古高麗好手的厲害,這當兒意義風發,實難想像若是他們遇到一點挫折,會不會就此潰不成軍!他們便是一堆散沙,雖然論技藝都是穩勝尋常士兵,但萬人大戰,除非有岳父這般的身手,方可以來去自如!」

    「不過,他們此刻都是慷慨激昂,便是出聲勸阻他們,恐怕他們也是半句都聽不入耳!」張夢心輕笑一聲,道,「要論戰鬥力,還是要取用魔教的雄師,或是鄭家的白魔黑煞軍!」

    黃羽翔點點頭,道:「瑩兒,我和你要盡快去一趟魔教,將這支軍隊拉了出來!想來蒙人若是要與高麗聯兵的話,恐怕會從東北方往下推進的可能性高一些,但魔教遠在崑崙,要將這支隊伍帶到邊關的話,恐怕沒有個把月的時間是絕難到達的!而且萬餘人的隊伍,不但行進更慢,如何穿過各地關卡還是個大問題!」

    單鈺瑩輕笑一下,道:「我看你是想借這個機會去看看某人吧!」

    黃羽翔倒確實還想去看看於雅婷,聞言也不辯解,道:「浪兄他們去了也有一段時間了,還沒有捎個消息過來,我總是有些放心不下!」

    「想人家便想人家嗎,幹嘛還要這麼一副腔調!我又沒有不讓你同她來往,哼,你這傢伙背著我幹的壞事還少嗎?」單鈺瑩湊嘴在黃羽翔的耳邊輕聲道。

    黃羽翔乾笑一下,道:「好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吃醋!還是看看李慕然到底在搞什麼鬼!」

    卻聽李慕然正好說道:「……所謂蛇無頭不行,我們這裡少說也有百來個門派,加上各個門派的弟子,恐怕就要幾千人了!若是沒有統一的指揮,那就是一堆散沙,各自為戰,發揮不了最強的戰鬥力!因此,本座建議推選出一名盟主來,以便更好地統籌安排!」

    「哈!」黃羽翔笑道,「你們看,老傢伙的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嘿嘿,早知道這個傢伙不會白干,有了朱高熾撐腰,又有哪個人能夠爭得過他!」

    張夢心飛了他一眼,道:「你還不是有個林綺思大公主在你後面搖旗吶喊嗎!我看啊,你是一點都不比李慕然差呢!」

    座中諸豪倒也心知肚明,紛紛叫嚷道:「李掌門德高望望眾,自然是當這個盟主的不二人選!」「李掌門忠心為國,又是這次武林大會的發起人,當然捨你其誰了!」

    若是他身邊沒有坐著少林知心、知慧大師,武當清雲、玄雲道長,李慕然倒也勉強算得上「德高望重」,諸豪說這番話,自然不無諷刺之意。

    李慕然眉頭一皺,正想說話之際,卻見朱高熾突然站了起來,道:「各位!誠如大家所言,李卿忠心衛國,孤王也甚是感念!清荷劍派又是武林中第一劍派,四年前抗擊魔教入侵,戰績可是赫赫,各位應該還是記憶猶新吧!孤王覺得李卿擔任盟主之職,實是再適合不過了!」

    眾豪雖然對李慕然頗不買賬,但朱高熾如此說了,言下已是對李慕然絕對的支持。若是自己再反對的話,恐怕要同時得罪官家和清荷劍派,環顧當世,還沒有幾個人敢同時與這兩股勢力為敵!雖然心中俱是不忿,卻也沒有人再說反對的話。

    朱高熾環掃眾人一眼,似是覺得頗為滿意,臉上已是露出一絲笑容。

    黃羽翔輕輕一笑,道:「朱高熾居然這麼囂張,看來該我出場了!」長身立起,正想說話之際,卻見林綺思已經搶在他的前面,冷然道:「皇兄,論到忠心義膽,難道就只有李愛卿一個人嗎?難道在座的諸位都是無視國家危亡之人嗎?皇兄如此遴選盟主,實是會讓大家覺得不公平,大降士氣!」

    單鈺瑩「噗哧」一笑,道:「小賊,你那個公主真是和你心有靈犀!」

    黃羽翔慢慢坐下,道:「若是此時再不阻止的話,李慕然就要順理成章地擔上盟主大任了,自然也同他大唱反調!」

    林綺思見眾人都是流露出振奮的神色,又道:「論到門派實力,少林、武林乃是我中原武林的根基,張宗師更是中原武林的精神領袖!況且,我們這裡尚還有天魔聖教的教主在此!」

    一石激起千層浪!魔教與正道向來勢如水火,絕不共存,諸豪聞聽此言,都是大驚失色,情不自禁往周圍搜索而去!早聽說魔教行事神出鬼沒,身為魔教教主,那定是來無影、去無蹤了!在座之中,好多人都曾參與過在蘇州城的那次除魔大會,見識過浪風翻雲覆雨的手段,實是對魔教心存大悸,都是有些惶恐不安,卻又有些期盼:最好將清荷劍派也像梅家大堂一般給拆了!

    林綺思格格嬌笑幾聲,道:「除了魔教教主之外,還有一力消滅楚中鄭家這個逆賊,海上擒寇的大英雄黃少俠!他不但是張宗師的女婿,更是魔教的這位新任教主的夫婿。各位放心好了,這位魔教教主既然嫁與了黃少俠,也可以算是我正道中人了,絕不會再起干戈!中原有這麼多的英雄好漢,要選個盟主出來,也不能這麼草率吧!我說呢,還是大家比武奪帥,誰的武功第一,便是這次抗蒙的盟主!」

    黃羽翔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足以讓人翹起大拇指,稱之為大俠了!而且他身為張華庭的女婿,眾人便是被他統帥,也不會有多少委屈之感。更何況他又是魔教教主的夫婿,光憑著這點,便足以撐起武林半邊的天地,論到實力之雄,世上已無一人能同他一較長短了。

    況且林綺思明顯是在偏幫於她,眾豪原來都是想要放棄了,卻聽她說要比武奪帥,都是又興奮起來。只覺憑著自己的身手,盟主之位還不是如探囊取物,林綺思這位公主雖然身為女流之輩,但見識還算高明,知道底下諸位英雄好漢的了得!

    單鈺瑩輕笑一下,道:「綺思還真是厲害,明明就是要推小賊當盟主,偏偏還說得這麼好聽!論到武功,若是張妹妹的父親不至,世上還有誰能贏得了這個好色小賊!」

    黃羽翔嘿嘿一笑,道:「還有你們啊!只要你們幾個臉色一板,我還不是嚇得像是天塌下來一般!」

    張夢心俏臉微紅,道:「大哥,說話注意些,大家都在對著我們看呢!」

    駱三元忙將雙手連搖,道:「不要緊,我們都已經習慣了!」從始至終,他的眼睛便沒有離開過黃羽翔,想是黃羽翔不肯教他「御女秘術」,他是決不會善罷干休的!

    朱高熾心中暴怒,原本已經可以讓李慕然順理成章地當上了盟主之位,卻是被林綺思三兩句話給破壞了!他的涵養功夫甚好,知道木已成舟,挽回不得,只是坐在大椅中,將兩眼瞇了起來。

    李慕然卻是臉上沒有絲毫的惱恨羞怒之色,仍是朗聲笑道:「各位,因是時間緊迫,不管有無門派,門派人數多寡,一律只准一人參加角逐!待到各位將參戰人員全部選出之後,便到那邊的角落去抽籤!然後兩兩互鬥,直到決出盟主之選!不過大家都是自己人,一定要點到即止,千萬不要傷了和氣!本派身為這次大會的發起人,為了公正起見,本座便不參加這次角逐了!」

    眾人都是轟然應好。無門派的人則想自己要不要參加比武,畢竟在幾千人的眼前輸了的話,可就大大的折了面子!而有門派則在考慮派誰出戰,雖然大多數門派都是掌門人武功出眾,但也有門派卻是例外。

    張夢心大奇,道:「大哥,難道李慕然知道武功遠遠及不上你,所以故作大方,索性不參加比武了?」

    黃羽翔也是不解,沉聲道:「我也不知道!不過看他的樣子倒似是不像作假,老狐狸肚中打得是什麼主意,我們這些人怎麼可能知道呢!」

    他扭頭對劉恆道:「劉兄,還是你代表岳父參戰吧!既然李慕然不參加比武,我倒也不在乎到底是誰奪了這盟主之位!」

    劉恆哈哈大笑,道:「黃兄,在下的本事你又不是不清楚,對付常人可以,但若是遇上知心大師等人,便難免要縛手縛腳了!」

    「我和單姐姐去!」趙海若挽著單鈺瑩的纖手,道,「當了盟主的話,會不會有很多獎勵呢?」

    黃羽翔一愣,道:「你們兩個去做什麼,又想胡鬧了?」

    單鈺瑩飛過他一道白眼,道:「哼,你這傢伙偷懶,只好辛苦我們姐妹幾個了!」秀手握拳,狠狠地道,「怎麼能讓盟主之位落到別人的手裡呢,我們女子絕不能輸給男人!海若,你若是輸了的話,我定要將你痛揍一頓!」

    趙海若一挺胸,道:「單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在決賽中與你碰頭的!」兩女手牽手,已經走到西邊的角落去抽籤了。

    黃羽翔這幾個男人面面相覷,赤蓮香卻是拍手叫道:「單姐姐不愧是我們女子中的英傑,矮……李郎,你說是不是?」

    「不會出事吧!」張夢心看了看兩百多號人都是圍在抽籤的角落,向黃羽翔問道。

    駱三元大笑道:「嫂子的武功如此之高,絕對不會有什麼問題,或許碰上知心大師他們,便佔不了上風了!不過少林和武當好像都沒有派人參戰啊,許掌門和金光大師也都坐在了原處!」

    黃羽翔搖搖頭,道:「駱兄,心兒不是在擔心瑩兒,而是在替要與瑩兒交手的那些人擔心!你還不知道,瑩兒自從百年約戰回來,功法又精進了許多,別說是知心大師,便是令舅,我看也不見得能夠贏得了瑩兒!而海若這丫頭心思單純,功力精進更是一日千里,雖然趕不上瑩兒,但也不會差上多少!有她們兩個人在,真不知道會不會將這裡給鬧翻天!」說到後來的時候,他自己的臉上也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這傢伙原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亂之人,場面越是鬧哄哄得,他看得越是過癮。

    李慕然的辦事效率倒也極是高明,不到一柱香的時候,便將所有人的比賽對手全部確定下來。其中武功比較高明的,除單趙兩女外,便只有南宮明通、梅望春、恆山派的掌門劉一禪了。點蒼、崆峒等劍派雖然也派出了代表,但都是十分年輕之人,實是遜得太多。

    當單鈺瑩在所屬門派填上了「天魔聖教」時,旁邊諸人無不嚇得後退三尺,那負責抽籤之人更是雙手發顫,幾乎連密封簽子的袋子都拿不穩了!畢竟,魔教威脅正道百年,已是在諸人中留下恐懼的陰影。而趙海若則將張華庭的名字給填了上去。

    所有人看到當世最大的門派與武林第一人的代表都只是尚不滿二十的美貌少女時,多少都是有些驚詫好笑之意!雖然單鈺瑩身為魔教教主,趙海若乃是張華庭的傳人,但想來兩個未滿二十歲的女娃子又能有什麼作為呢!

    雖然頗為單鈺瑩的身份驚懼了一陣,但在見過她之後,諸豪倒是都消了幾分驚懼之心,反還流露出幾分輕視之意。也只有像南宮明通、梅望春等真正見識過她厲害的人,才知道這女人到底有多恐怖。

    由於場地極大,每一輪都有八組人同時比試。說來也巧,單鈺瑩正好在第一輪,而她的對手,卻是梅望春。

    當黃羽翔諸人知道這個對陣關係圖時,單鈺瑩早就盈盈俏立在場地中央。張夢心皺著眉頭道:「大哥,單姐姐對梅家可是深惡痛絕,她會不會將這個准公公給一掌斃了啊!」

    黃羽翔遲疑了一下,道:「瑩兒雖然脾氣暴躁,卻也不是奢殺之人!不過梅老頭若是再口出枉言的話,也保不了瑩兒不暴跳如雷,將他失手打死!」

    駱三元作為商業鉅子的繼承人,經商的天賦立即時展露出來,道:「來來來,我來作莊,壓梅老頭能在我們的單大小姐手裡挺過幾招?」

    劉恆輕笑一下,道:「駱兄,這樣做似是對梅前輩太不敬了吧!」想了想,又道,「賠率是多少?」

    「一賠三!」駱三元嘻嘻笑道。

    「那我壓二十兩,十招!」劉恆難得也胡鬧一回。

    「三招!」李梓新冷冷道,「一萬兩!」

    「噗哧」,黃羽翔忍不住大笑起來,小聲對張夢心道,「心兒,我看你師弟多了一個媳婦後,好像零用錢都不夠用了!現在想在駱兄的身上撈上一筆!」

    駱三元對李梓新上下一陣打量,道:「李兄弟,不是駱某小看你,你身上能夠拿得出一萬兩銀子出來嗎?」

    赤蓮香忙從懷裡取出一張銀票,往李梓新的手裡一塞,向駱三元嘟了嘟嘴,道:「誰說沒有!」

    「嘻嘻」,黃羽翔拉著張夢心,道,「我和心兒各壓一萬兩,賭瑩兒能在一招之內就將梅老頭打得屁滾尿流!」

    「大哥——」張夢心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道,「別老是說些粗話!」

    駱三元哈哈大笑,道:「大哥,看來小弟要提前謝謝你們這兩萬兩銀子了!」

    黃羽翔微笑不語,張夢心卻是問道:「大哥,單姐姐真得可以只用一招便擊敗梅前輩嗎?」

    「你放心!」黃羽翔看著梅望春終是下到了場中,站在了單鈺瑩的對面,道,「瑩兒的功法已然大成,寒熱真氣交織之下,天下能有幾人能夠全身而退!況且,瑩兒最討厭梅家老頭,肯定不想與他多待,必然在第一招上就全力以赴,將他擊敗!不過是死是生,可就不是我能夠預料得到的!」

    梅望春站是站到了場中,但心臟卻是不爭氣地狂跳不已!當初在三元樓一役中,曾經見過單鈺瑩以「紅日照天下」大法將雷冬邪打得節節敗退,修為之高,還在自己之上。他原本希望單鈺瑩遇上幾個厲害點的對手,將她的內力磨得七七八八,自己比她多活了這麼多年,必能以深厚的內力取得勝利!誰想卻是在第一場便遇到了這個可能是場中最最厲害的對手!

    靈動的雙目中閃過一道赤色的光影,身後隱隱結成了一道赤色光圈,果如黃羽翔所料,單鈺瑩一上來便運起了己身最強悍的功法,以求一擊敗敵!

    將「紅日照天下」大法催運到了「死寂天下」的境界,功法已達到了「紅日大圓滿」!無邊的暗滅焚炎之氣如同地獄大開,便是離她稍近一些高棚中的武林人士,也都在心中升起了一股驚懼之情,連神經都開始錯亂起來,只想痛痛快快與對手打上一場,是死是生再也不顧!

    強大的精神力似是潮水一般,狂湧著向梅望春壓擠過去!梅老頭雖然身為四大世家的家主,但己身所長,卻是暗器之物,內力、精神修為非是所長,在單鈺瑩第一波精神侵襲之下,便一陣手足發軟,幾欲軟倒在地上。好在他總算有些門主的威嚴,強自將內心的恐懼給壓了下來,沉吸一口氣之後,身形縱起,猛然揮出了七道寒光閃閃的暗器。

    身在半空,雙手再揚,又是七道暗器激射而出。雙手連動之中,已是在瞬間發出了七七四十九道暗器,鋪天蓋地般向單鈺瑩籠罩而去。「七星連珠刀」!梅望春在第一招便用上了他壓底箱的功夫!

    憑著單鈺瑩的身法,以「紅日照天下」大法作為輔助,恐怕便是火銃射出的鐵彈也追及不上!她若是要跳出這些暗器的籠罩,可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單大美人做事豈有後退之理,雙手伸出,嬌叱一聲中,浩蕩無比的真氣已是狂湧而出。

    掌力打出的瞬間,身形也緊跟著躍起,向梅望春縱了過去。

    勁風過處,所有的暗器要麼被熔成了一堆碎屑,要麼被冰封起來,莫不直直掉落下來。單鈺瑩的身法疾閃中,竟是比掌風的速度還要來得快捷,纖手伸出,已是按在了梅望春的脊椎上,勁力透體而入,將梅望春的全身經穴全部封死,手上吐勁,將他重重地扔到了一邊。

    兩道掌力擊空,打在了場中堅厚無比的石磚上。沉厚的力道頓時將底下的石磚紛紛擊碎,砸出一個一丈方圓,深幾三尺的大坑來。寒熱交織的真氣又將碎飛石塊一一爆碎成粉末的碎屑。

    灰塵散去,單鈺瑩輕輕一撞衣袖,往黃羽翔所在的高棚走去。

    這便是魔教教主的實力!這便是天下第一大教天魔聖教教主的實力!

    在眾人的一片驚訝聲中,兩百多個參加比鬥的代表,都是一個個自動宣告退出,只留下了廖廖十數人而已。單鈺瑩的這一記驚天之擊,已是讓所有人感到心中一陣發毛,哪裡還敢同她為敵。

    「哈哈哈!」黃羽翔大笑幾聲,也不看駱三元,只是將手伸到了後面,道,「駱兄,願賭服輸,銀票拿來!」

    以駱三元的財力,自然不會將這幾萬兩的銀子看在眼裡。只是他作為經商鉅子,竟然會做賠本的買賣,實是有負他的經商大腦。不甘不願地將六萬兩銀票遞給黃羽翔,轉頭卻去向李梓新和劉恆逼債去了。

    「啟稟掌門人,問劍心閣任雨情任姑娘,正在莊外候見!」一個家丁跑到場中,看了看那個兀自散發著焦味、布著冰陀的大坑,臉上止不住的訝異之色。

    李慕然長身而起,從高台上一躍而下,道:「原來任姑娘大駕到此!哈哈,眾位請稍待,讓本座親自去迎接任姑娘!」快步而行,往場外走去。

    張夢心大喜,道:「我終於可以看到姐姐,同她說話了!」

    黃羽翔也是又驚又喜,轉念想過,卻道:「不對啊,雨情明明說過不會再踏出問劍心閣,怎得還會到此呢!哎喲不對,原來老狐狸是想找個藉口離開這裡!」

    一念轉過,身形已是撲出。人在半空,黃羽翔叫道:「李掌門,暫請留步,容我跟你一同迎接任姑娘!」

    朱高熾在李慕然嚮往走出的時候,也站了起來,道:「李卿,像這等小事,交給門人去做便行了!你可是這裡的主持人,少了你可不成啊!」

    「是!」李慕然嘴裡答應著,但腳上的動作卻是半分也沒有停下來,依舊向外疾走而出。他起步遠較黃羽翔來得早,離出口又近,大步跨出,已是走到了出口之處。黃羽翔雖然趕得極快,但他原先卻是坐在了離出口比較遠的角落,還是追及不上。

    「哈哈哈」,李慕然大笑道,「各位,黃泉路上大家好走,我就不陪諸位了!咦?」原本得意非凡的臉上閃過幾許驚詫之意,似是遇到了極為古怪的事情。

    黃羽翔縱撲而至,傲天劍出,縱橫的劍氣已是將李慕然團團圈住,強大的真氣壓迫之下,李慕然便是想動彈一根手指也極是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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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   第十二章 兄弟相殘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李慕然到底在搞什麼鬼,黃羽翔神意展開,已是將他的一舉一動全部納於自己的控制之下,傲天劍冰寒似水,珵亮得一如秋鴻,只要李慕然稍露逃跑之意,必然能將他一劍洞穿。

    但李慕然似是傻了一般,只是怔怔地盯著場中的高台,自語道:「不可能啊,不可能啊,怎麼會這樣呢!」一瞬之間,他似是蒼老了十歲,神情之間說不出的頹廢。

    「哈哈哈」,朱高熾甩了甩袖子,道,「李卿,你是不是在想,為什麼這裡的『九轉奪命煙』還沒有燃起來呢?」

    李慕然神情大變,一陣眉宇掀動,失聲道:「你怎得會知道的!」

    黃羽翔大驚,他一直覺得李慕然有問題,但沒有想到這傢伙竟然可以連朱高熾也一起謀害!這什麼奪命煙的雖然沒有見識過,但聽名字便知道不是什麼好貨,肯定是什麼厲害無比的毒物!只是不知其中的曲折如何,竟是讓朱高熾得知了其中的陰謀,顯然已是將危機給解除了!不然的話,自己諸人辛辛苦苦從海上趕回來,卻是特地到此送死,那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

    兩人一問一答,聲音都是極大,近處的好些人都是聽了個清清楚楚!場中頓時起了一陣喧嘩之聲,不明究裡的人都是向這邊問來,得知此處竟然埋有什麼奪命煙之後,都是大驚失色。好些人知道這種毒物的厲害,已是破口大罵起來。

    朱高熾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一副大局在握的表情,讓人生出一種一直以來,整個局勢都在他控制中的感覺!他向四周擺了擺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道:「孤王行事向來小心,自然不會拿眾位英雄的性命冒險,早就探知你的陰謀,已是將這些毒物全部用水侵洗,再也無法點燃!你道你那些鬼伎倆能夠瞞得過孤王嗎?」

    「哼!」李慕然冷哼一聲,道,「你自大狂傲,自以為是,這件事情定然是有人洩露,不然的話,以你的本事豈能知道本座設下的埋伏!」

    依著李慕然原先的性子,恐怕怎都不敢如此辱罵朱高熾!但現在他好像知道自己陰謀敗露,絕不可能僥倖脫逃,反倒是豁出去,罵了個痛快!

    朱高熾哈哈大笑,道:「總而言之,你還是敗在了孤王的手下!李慕然,噢不對,應該稱你為陳慕然才是!你處心積慮,謀算如此之久,卻不知這天下永遠是朱家的天下,你這逆賊之子,永遠都只是個失敗者!」

    李慕然臉上一陣陰晴不定,眼光掃到朱高熾身邊的李慕勤,突然暴怒道:「二弟,這些定然是你告訴他的,是不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你忘了父親的大仇了嗎?」

    依照計劃,李慕勤應該也跟著他走下來的,只是他當時心中充滿著將眾人殺死的衝動,竟是沒有想到這一點。

    李慕勤微微一笑,道:「大哥,為人要識時務,現在是朱家的天下,我們都是漢人,豈能做出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九轉奪命煙奇毒無比,吸入此因,便無人可以活過九下呼吸的時間!若是天下英雄都死在此處,豈不是抗蒙的巨大損失!況且大皇子殿下和平靖公主都身處此地,大哥你如此做,豈對得起我千千萬萬的漢人!」

    黃羽翔越聽越是糊塗,只是眾人聞聽此處有「九轉奪命煙」之後,都是大顯驚惶。雖然聽朱高熾說已然將危機解除,但自己坐在火山口上,終究是大感不安,況且上了李慕然的大當,自然要找他算算賬!一時之間,眾人都是圍了過來,將李慕然團團包圍了起來。

    黃羽翔見狀,知道任李慕然如何了得,也不可能從這些憤怒的武林中人手上逃脫,「嗆」地一聲中,已是將傲天劍收回了鞘中。此時張夢心諸人也都圍了過來,見單鈺瑩走近,擋在黃羽翔面前的人無不一一退出,生怕沒死在「九轉奪命煙」之下,反倒讓這個女魔頭取了性命!

    見張夢心已是走到了自己身邊,黃羽翔低聲道:「心兒,這老傢伙說什麼姓陳姓朱的,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夢心向李慕然掃了一眼,道:「恐怕他便是陳友諒的兒子!當初太祖皇帝在鄱陽湖上與陳友諒決戰,終是將他擊潰,統一了中原。沒想到竟然還有兩個兒子逃了出去,加入了清荷劍派!這九轉奪命煙乃是蒙人特有的毒物,當年也不知害死了我多少抗元志士,當真是奇毒無比,聞者立斃!」

    見一道道憤怒的目光都是投到了自己身上,李慕然突然狂笑起來,指著李慕勤道:「你這個陳家的不肖子,沒資格叫我大哥!若不是朱元璋迭施陰謀,這個天下哪輪得到姓朱的來做!」

    黃羽翔微微一歎,道:「那些都是陳年舊事了!但國難當頭,你卻還滋滋不忘舊仇,欲毀國家根基,當真是該死!李慕然,你是不是與龍皓天勾結了?這些九轉奪命煙是不是他交給你的!」

    李慕然向黃羽翔掃了一眼,臉上滿是傲氣,道:「豎子安知父仇不共戴天!我陳慕然隱名埋姓,加入清荷劍派,苦心經營三十餘年,便是要找機會傾覆了朱元璋的江山!蒙人既然有心攻打中原,我也樂得利用一下龍皓天那小子,取了這些九轉奪命煙來!原本只想將中原武林掃蕩乾淨,誰知朱棣的兩個子女竟然也會眼巴巴地趕來送死!要不是這個陳家的不肖子……」

    想不到李慕然處心積慮之深,竟然達到了此等地步,黃羽翔又道:「那若是沒有這批毒煙,你又要如何呢?」

    李慕然淡淡一笑,道:「世上的毒物又不止這一種,原來我還不打算這麼早就要了你們的命,不過看到朱家的後人,實是讓我無法再忍!不然的話,我便要到了邊關之上,才在軍營中燃起這些奪命煙!哈哈哈,想來那定然是十分地壯觀!」

    黃羽翔心中一陣後怕,若是「九轉奪命煙」真如張夢心所說的那麼厲害,李慕然跑到邊關之上再釋放毒煙的話,造成的後果還真是難以想像!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李慕然遙遙地看著李慕勤,喝道,「我倒要看看你日後有何面目去見地下的父親,怎麼去見我陳家的列祖列宗!」

    「逆賊,你好大的膽子!」林綺思已是躍下高台,氣沖沖地走了過來。她既怒李慕然竟敢設下埋伏暗算自己,又恨朱高熾瞞下了如此重要的情報,一張俏臉已是佈滿了冰霜,皇女發飆起來,還真是威風十足,「給我將他拿下!」

    眾武林人士都非她的手下,飛龍四衛又只聽朱高熾的命令,還遠遠地護著朱高熾,自然都是號令不到。林大美人的一雙美目卻是盯在了黃羽翔的身上,自然是要他出力了!

    「公主殿下,請容臣下將此逆賊擒下!古人云大義滅親,李慕勤雖然愚魯,卻也知道民族大義,實是為有這個兄長而羞愧!李慕勤將永遠效忠我大明朝,權以此來表明臣下的忠心!」李慕勤站在離林綺思半丈之處,向她半跪道。

    林綺思微微一笑,道:「既然你有這份心思,便准你所請,務必將他擒下!」

    「遵令!」李慕勤站了起來,向李慕然慢慢走了過去,沉聲道,「大哥,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這時幡然悔悟的話,也可以替自己贖清一下罪孽!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該替劍明和劍英兩個孩子想想!」

    李慕然的臉上一陣變色,顯是被李慕勤打到了痛處,呼吸一下子變得粗重起來,道:「二弟,劍明、劍英怎都算是你的後輩,難道你連他們都不放過嗎?」

    見兩人已經開始遊走起來,圍觀的人群又退開了一些,空出一個四五丈方圓的地方。

    「大哥,你犯下的可是欺君之罪,論律當誅滿門!不過,若是跳出陳家的家門,自然便與大哥沒有任何關係了!怎麼樣,若是讓劍明與劍英改姓李的話,我可以向大皇子殿下求情一二!」李慕勤雙手一錯,已是向李慕然攻了過去。

    李慕然滿腹心事,神情之間頗為恍惚,頓時被李慕勤打了個節節敗退!他連續招架了十餘招,突然停了下來,「嗆」地一聲將腰中長劍給拔了出來,道:「哼,陳家有你這個不肖子已經夠了,劍明、劍英都是陳家的後代,便是死,也要轟轟烈烈地去死!」

    「哈哈哈」,李慕勤長笑幾聲,攻勢也一下子加強了很多。他們兩兄弟平時都是在一起練武,彼此之間都是極為熟悉,他連出三掌,都是從李慕然劍招之間的空隙攻了進去。

    李慕然再退幾步,突然道:「哼,原來你早就處心積慮想要對付我了,這一套掌法恐怕專門是用來對付我的『清風拂柳劍』的吧!」

    一連七掌,一掌比一掌來得凶狠,李慕然雖然連連招架,但終還是在最後一掌上被他打了個正著!兩人的功力雖然相左,但李慕勤卻是勝在早存對付李慕然之心,又對他的劍法知之甚深,而他的掌法卻是從未在人前展露過,立時收了奇效!

    李慕勤乘勢追擊,將雙掌盪開,千千萬萬道掌影如同水銀瀉地般向李慕然狂掃而去:「大哥,你已經不是我的敵手了,還不繳械投降,免得傷了你我兄弟的情義!」

    「哼!」李慕然左支右架,已然顯出力拙之相,怒喝道,「呸,今日我便是死,也要拖你到地府去見陳家的列祖列宗!」

    「叮」地一聲,李慕勤掌出如風,猛然擊在了李慕然的脈門上,竟是將他的長劍給擊落了下來,李慕勤搶上一步,左掌如勾,猛然向對方的胸口抓去,口中低聲說道:「大哥,你可知道,劍明乃是我的兒子!」

    「什麼!」李慕然心頭大震,連封架的雙掌也慢了幾分。

    李慕勤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左掌猛地打在了他的手臂之上,大力狂湧之下,已是將他的手骨齊齊打折。他身形不停,右掌連出,一連五掌,都是打在了李慕然的胸口之上。

    「哇——」李慕然猛然吐出一口血來,腥紅的鮮血立時將衣襟染得血紅,身形連退七步,已是搖搖晃晃起來,再也拿不穩樁了!

    李慕勤欺身而上,右手直扣他的咽喉,又道:「我知道你一直在懷疑我和凝紅,嘿嘿,不過,大哥你可還記得,當年凝紅和翠英可是在同一天產子的!」

    李慕然鮮血狂吐不止,已是無力架住李慕勤的攻勢,勉強讓開一步,嘶聲道:「難道你將兩個孩子對換了不成!」

    「不錯!」李慕勤左掌再吐,已是將李慕然另一隻手臂也給打斷了,「你卻不知道吧,道情才是你的親生兒子,劍明卻是我骨肉!每次看到你百般折磨道情,更是逼他扮女相,潛入魔教偷盜掌教令符,我便暗笑不止!哈哈,大哥,你可知道我心中有多麼得意嗎?」

    他們兩人的對答聲音都是極輕,但以黃羽翔與單鈺瑩的耳力,還是聽得清清楚楚,兩人對看一眼,均是沒有想到,當初在杭州府遇到的貌似女子的李道情竟然是李慕然的兒子。趙海若拍拍雙手道:「唉,關係怎得這麼複雜,看來當大人還真是很累!」

    李慕然氣得鬚髮皆張,只是他雙手已折,實是無力回天,將一雙眼睛狠毒無比地盯著李慕勤,道:「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到底有哪裡對不住你了!」

    「沒有嗎?」李慕勤雙眼之中閃過一道寒芒,道,「爹爹當年只寵著你一個人,從來都不將我放在眼裡,放像我不是他生的一般!哼,後來到好,他敗在朱元璋的手裡,大家都沒有皇帝做!我們兩個人逃出重兵埋伏,潛伏此地,加入了清荷劍派,憑著我陳氏一脈的財力,終是將清荷劍派發展著武林第一大派!明明我們可以過得自由自在,可你居然還想報仇,要拿雞蛋去碰石頭!哼,清荷劍派可不是你一個人的,我絕允許你將我多年的心血破壞,更不能讓劍明跟著你一起死!」

    「去死!」李慕然的眼中猛然暴閃過一道明麗的光芒,雙足一挺,向李慕勤的胸口激撞而去。這一記撞擊之上已然聚起了他全身的內力所在,當真是又快又狠,擺明了不要性命也要拖著李慕勤一道下地府!

    李慕勤已將他的雙手手骨折斷,消去了他九分的威脅,自然心中大是放鬆,渾沒有想到李慕然竟然會不顧性命,以身體作為武器向自己撞來!倉促之間,只勉強來得及將雙掌護在身前,勁力才運到五成的時候,李慕然便重重地撞了過來。

    李慕勤號稱「百花錯手」,雙手之上的功夫當真是極為了得,雖然只運起了五成力,但仍是非同小可!「卡卡」兩聲中,李慕然的頭骨已然被撞成了粉碎,立時一命嗚呼!而他吃李慕然全身內力的反噬,雙手手骨立時震成了粉碎!片刻間的功夫,皮膚上已然隱隱滲出了血來,顯然斷骨都刺到了肉中。

    他的骨節已碎成了粉末,這雙手臂算是廢了!而他的一身功夫又全在手上,空有一身內力,能夠發揮出來的威力卻是不過百之一二。至於李二俠能不能用餘生練出鴛鴦腿、無影腳什麼的,那便非外人所能得知了。

    李慕勤心中暴怒,強忍著痛,走到李慕然的屍首前,便是重重地踢上一腳,將他踢起了兩丈來高,「啪」地一聲中,重重落到了地上,鮮血腦漿之物頓時灑了一地。

    他猶是覺得不能洩恨,兀自還想衝上去再踢兩腳。黃羽翔卻是再也忍不住了,縱身過去,抓住他的衣領,猛然重重一甩,已是將他扔到了眾人所圍的空地中。

    想不到兄弟倪牆,同室操戈,竟然會以此收場!眾豪雖然心恨李慕然要將他們全部毒死,但他平時卻是俠義為人,四年前抗擊魔教入侵,也是立下了赫赫大功,怎都無法抹殺!痛恨之餘,眾豪仍是對李慕然頗為歎服,見他悲壯而死,大多數人的仇恨倒也煙消雲散,見李慕勤連死人都不放過,都是心中恚怒。只是李慕勤儼然朱高熾的手下,他們倒也不敢站出來做領頭羊,看到黃羽翔出手,都是大感解氣!

    李慕勤倒也硬氣,雖然手骨齊折,痛得他頭上直滾出黃豆般大小的冷汗,但愣是半句呼痛聲都沒有。猛然向踱步而來的朱高熾跪下,道:「臣已將逆賊擊斃,不負大皇子的期望!」

    朱高熾哈哈大笑,道:「李卿辛苦了!子木,快帶李卿下去治傷!」他此時要豎立民主的形像,自然不管李慕勤以後還能不能派得上用場,還是要做給眾人看看。

    看著李慕勤被人扶了下去,眾豪都是露出了鄙夷之色。練武之人不比讀書人,講什麼忠君逆臣,行事都是以義氣當頭!李慕勤背棄父姓,又滅殺兄長,已是讓所有人都十分鄙薄他的為人。

    林綺思微微撇了撇嘴,道:「皇兄,這便是你招攬到的有為之士嗎?嘿嘿,不用也罷!」

    朱高熾輕輕一笑,道:「皇妹,若不是有李卿大義滅親,今日在座的諸位都要無辜喪命在『九轉奪命煙』之下了!不管怎麼說,李卿總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勞!孤王回到朝中,便要請父皇賜詔,封李卿為衛國大俠,官居正四品!」

    黃羽翔突然心中一動,想到李慕然的這批「九轉奪命煙」乃是從龍皓天的手上得到,會不會這個蒙古小子也埋伏在此處呢!「九轉奪命煙」固然霸道,但難免有漏網之魚!能從這種毒煙中逃生之人,功力之高自然遠非清荷劍派的弟子所能匹敵,肯定要出動蒙古、高麗的好手了!

    一念至此,黃羽翔已然身形縱起,往府外直躍而出,向單鈺瑩高聲道:「瑩兒,你們幾個人到處看看,有沒有蒙古、高麗人埋伏在此處!」

    口中說話,身法卻是絲毫不停,三四個起落之後,已是躍到了府中的圍牆之處。黃羽翔猛然一縱,停在了圍牆之上,身形還沒有站穩,便覺七道勁氣直襲而來。

    眼光一瞥,只見七支白羽之箭急射而來,七個黑衣漢子躲在各個角落中,在他躍上圍牆時,都是搶在了第一時間向他拉弓疾射。

    傲天劍劃過一道圓弧,明麗的劍光閃動中,已是將七支利箭齊齊斷成兩截,紛紛散落下來。黃羽翔身形撲出,猛然向離得較近的三人撲去,喝道:「藏頭露尾,暗算傷人,納命來!」

    「叮叮叮」,三聲脆響中,三把長弓立時斷開,傲天劍卻是停也不停,奇快無比地在三人的胸口輕輕劃過。

    黃羽翔看也不看這三人,又向那另外四人走去,直到走出三四步後,那三人胸口猛然暴射出一道血痕,重重地跌倒在了地上。

    另外四人的臉上都是露出了赫怕的神色,紛紛向後退卻了兩步。適正此時,一道清嘯猛然傳了過來,那四人一聽,臉上頓時一鬆。按照計劃,他們埋伏在李府周圍,若是有人出來,便以利箭射之,再以特殊的信號聯絡己方高手。只是黃羽翔的武功太強,信號雖然發出,但只一照面便被他殺死了三人。

    黃羽翔輕笑一下,道:「來不及了!」身形疾縱,傲天劍的圈襲中,那四個箭手只覺眼前一花,便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收劍回鞘,對方的援兵這才趕到。黃羽翔轉過身體,微笑道:「崔姑娘,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一身大紅衣服如同火一般的嬌艷,緊緊地包裹在她修長豐盈的身體上,又黑又長的頭髮直瀑腰間,崔英愛白皙的臉上閃動著動人的紅暈,看樣子,已然不像個黃花閨女了。她雙手一抖,兩把寒光森森的匕首已是執在了手中,輕哼道:「你居然沒有死在『九轉奪命煙』之下,還真是有兩下子!不過,等一下你就會後悔,為什麼沒有痛痛快快地死在毒煙之下!」

    黃羽翔輕拍一下劍鞘,道:「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不但我沒有中毒,便是府裡所有人都是安然無恙!唯一死了的人便是你們的盟友李慕然而已!」

    崔英愛微微一怔,道:「老傢伙忒也無用了!盟友?嘻嘻,他只是一個被我們利用的可憐蟲而已,還稱不上盟友呢!即使你不殺他,等到事情結束之後,我倒還想一劍取了他的性命!」

    挾著龐大的氣勢,黃羽翔向崔英愛緩步走去,道:「你莫要忘了,這裡還是中原人的地方,可不是你們高麗,也不是蒙古!十招之內,我定然取你首級!」

    向黃羽翔投過一道挑逗的眼神,崔英愛格格格地嬌笑起來,道:「你捨得嗎?」目光流盼,說不出的楚楚動人。她雖然沒有練過媚功,但卻是極擅運用己身的魅力,功效雖然還趕不上於雅婷、林綺思兩女,但自有一股撩人的風情。

    黃羽翔心中痛恨這個女子,自然再也不會存下憐惜之心,凝厚的殺氣熾烈無比,竟是讓崔英愛的皮膚都是泛起了一層冷汗!

    她雙手用力捏了捏手中的匕首,手心中的汗水卻是怎也止不住,臉上雖然仍然掛著嬌笑,但卻是一點生氣都沒有。她微退幾步,強自笑道:「喲,怎得這麼大的火氣,難道你不知道,女孩子是要用來憐惜的嗎?」

    黃羽翔的眼神沒有一絲變化,冷冷地道:「在我的眼裡,你只是一條披著人皮的毒蛇而已!」龐大的氣勢展開,方圓五丈之內,已是完全控制在黃羽翔的手裡,沒有任何一個動靜能夠瞞得過他。

    崔英愛乃是金煥成的門生,從黃羽翔釋放出來的氣勢便知道修為達到他這種境界的高手,已遠非自己所能相抗!若是他下了狠心,絕對可以在十招之內取了她的性命!

    從來沒有過像現在這般的孤立無助,明明龍皓天等人都包圍在李府之外,只要自己清嘯一聲,便立刻就能將他們召來!但在黃羽翔強悍無比的壓力之下,她卻是半分較大的動作也是不敢做出來,生怕會立時引起黃羽翔石破天驚的一擊!

    右手慢慢地抬到了自己的胸口,鋒利的劍尖輕輕劃過衣扣,一粒衣扣頓時彈飛而出,緊繃的衣服向兩邊劃了開來,露出頸下一片雪白的肌膚。

    「我美嗎?」她輕輕說道,聲音十分的沙啞,卻是能立刻激起男人原始慾望般得挑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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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7-21 10:55:45 |只看該作者
第十四卷  第十三章 大獲全勝

    溫度一下子上升了好多,崔英愛的身體突然出現了微微一絲扭動,彷彿靈蛇一般,閃動著蕩人心神的曲線。

    好像整個空間都出現了奇異的顫動,在黃羽翔的眼裡,崔英愛那修長的身體好像一化為二、二化為四,竟然在眼前幻化成了幾有十來個的人影來,每一道人影都楚楚可憐的向自己望來,眼波流盼中,卻又是十分的妖冶。

    他知道崔英愛必然用上了一門獨門功法來增強己身的魅力,若是定力差些之人,必然會在她如此勾人的眼神給迷惑了心智,便是被她殺死,恐怕也是毫無所覺!

    龐大的精神力迅速流轉開來,將崔英愛藉著眼神傳過來的精神異力立時驅逐出體外,微微迷亂的眼神變得清澄無比,黃羽翔的聲音依然冰冷,道:「你不用枉想脫身了,還是乖乖地自廢武功,幸許我還能饒了你一命!」

    「格格格」,崔英愛突然放肆地笑了起來。女人如果笑得太過大聲的話,難免會影響魅力,但她卻是柳腰輕擺,彷彿風擺荷柳一般,高聳的酥胸劃過一道曲線,說不出的挑逗。

    鋒利的匕首又向下移動了一些,第二粒衣扣也被輕輕佻開,緊繃的衣服又將衣襟往兩邊拉開了一些,露出了大片白玉般的肌膚,連高聳的胸脯都是露出一小半截來,在空氣中散發著糜亂的色彩!

    勾人的眼神好似會說話一般,水汪汪的眼睛雖然不大,但卻是閃動著奇異的色彩,緊緊地與黃羽翔的雙眼絞索著,「嗯——」她發出低低的一聲輕吟,聲音之中帶著無比的渴盼,讓人立刻產生了最原始的慾望與衝動。

    黃羽翔臉上的神情一點兒也沒有變化,冰冷的眼神在崔英愛的身上掃了掃,嘴角掛起了一抹冷笑。

    崔英愛此時真是騎虎難下!她沒有從師金煥成之前,乃是高麗一個女魔頭的弟子,直到其師被金煥成擊斃後,因金煥成見她資質不錯,又入魔未深,便收了她做徒弟。崔英愛七八年來一直追隨金煥成,學習擊劍之術,將以前所具的魔性倒是慢慢去除。

    只是她原先師門的「奼女九陰法」乃是師門築基之學,一學之後便深入骨髓,無法根除。在黃羽翔莫之相抗的強大壓力下,憑她本身的修為根本就無從抵禦,女子的天性立刻讓她用上了可能是最有效的功法。她此時已是騎虎難下,雖然極不願用上這種功法,但目前卻是僅有這種功夫能保得了她的性命。

    隨著她第三粒衣扣的挑飛,豐盈的胸部已是完全展露出來,現出了裡邊鮮紅的肚兜。高聳的玉乳挺擠之下,將肚兜勾出一道極具誘人的曲線,她目光流盼,卻將一隻左手擋在胸前。欲露還遮之下,讓人恨不得跑過去將她的纖手挪開。

    黃羽翔嘻嘻一笑,反倒將傲天劍扛到了肩上,一副看戲的樣子,偏著個頭盯著崔英愛,眼神中飄蕩動著異樣的神色,狠狠的目光似是要將崔英愛的衣服刺穿,直直投到她玲玲剔透的玉體上。

    心中升起一股笑意,原本極想停住這種色相的犧牲,但見到黃羽翔似是頗有被迷惑住的意思,崔英愛扭動著靈巧的腰肢向黃羽翔慢慢走了過去,水蛇一般的腰肢在空氣中劃過一道道誘人的曲線,七顆扣子在身體的扭動中已是全部離體而去。她嫵媚一笑,匕首已是收了起來,雙手將那件緊身衣服重新掩住了動人的嬌軀,左手輕揚處,鮮紅的肚兜已是劃過一道拋物線,輕輕盈盈地落到了黃羽翔的身前。

    鮮紅的舌頭在嘴角輕輕舔了舔,白玉般的臉上變得緋紅一片!若是遇上不解風情的少年郎,誘惑力自然要大打折扣,但黃羽翔卻是遊遍花叢的風流男子,自然知道她舌頭捲動的背後意味著什麼!伸手而出,已是接住了那件小小的肚兜,雖然拿在手中,但濃郁的香味已是傳入了鼻中。

    「格格格」,崔英愛嬌笑起來,露出了雪白的牙齒。由於衣服是緊繃的,雖然她雙手都拉著兩邊的衣襟,但整件衣服還是向兩邊敞開,露出了頸部和腹間老大一塊雪白晶瑩的肌膚。

    因為那件小小的肚兜已是落到了黃羽翔的手中,崔英愛此時已是內防盡撤!黃羽翔情不自禁地便會聯想到:她此時上身就僅有一件沒有衣扣的外衫而已,若是她的手再鬆開的話……

    在心中無比的期盼下,崔英愛終是慢慢走到了他的跟前,腰肢慢慢停止了晃動,上身微微向前傾出了一些,使人的視線頓時從她雪白纖細的腰身轉移到了她的酥胸上。

    「好人兒,你知不知道奴家一直在想著你!」崔英愛的雙手漸漸離開了自己的衣襟,緊繃的衣服失去了她雙手的制束,頓時向兩邊彈射而出,雪白的肌膚當真是要將人的眼神都快要灼傷似的,連高聳的玉乳都是在兩邊露出了小半截圓球來!

    適正此時,崔英愛卻又雙手疾伸,將兩邊的衣角又重新捏在了手中,將乍現而出的玉體又嚴嚴實實地給遮了起來。嬌軀一個盤旋,她已然變成了背對著黃羽翔,扭頭輕笑一下,整個人如同黑夜的煙花一般,散發著強大而使人窒息的魅力。

    當她將衣襟重新掩回身上的時候,黃羽翔簡直忍不住就想壓在她的身上,撕開她輕薄的衣服,一探她玲瓏動人的身體。但就在她回頭的瞬間,整個人的心神又立時被她勾人的神態給吸引住了。

    這個女人的媚功雖然趕不上於、林二女,但卻是勝在對男人的心思有著極深的把握,每一個動作都是針對男人的慾望而設!欲露還遮,將男人的好奇、衝動、慾望都無限地激發起來。

    離黃羽翔不過三尺的距離了,崔英愛猛然轉過身來,嫵媚的笑容中,雙手又緩緩鬆了開來。

    情不自禁地,所有的心神都投注到了她乍然又現的玉體上。看著她豐盈的上身完全赤裸地呈現在自己的眼前時,黃羽翔連眼睛也睜大了不少,呼吸也下子停了下來。

    其實崔英愛的身段倒也不見得能夠超得過他的幾個妻子,但此女卻是極為擅長營造神秘氣氛,讓黃羽翔一直心癢癢得,極想知道她衣衫的背後到底掩藏著什麼春光!如今她胃口掉足之後,突然讓黃羽翔知償所願,直讓他生出得來不易的感覺,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她的肉體上。

    「嘿!」崔英愛突然輕叱一聲,姣美的身體突然暴發出獵豹般的暴發力,雙手之上也不知何時又多了兩把匕首出來,寒光閃動之中,已是向黃羽翔狠狠地刺了過去。

    兩道寒光如同流星劃破天際,速度當真是快得無以復加,嬌叱聲響起的時候,兩把匕首已是刺到了黃羽翔的胸口。

    「鏘」地一聲,傲天劍猛然從肩上彈了起來,急向崔英愛手中的匕首迎去!「叮叮」兩聲,兩把匕首已是斷成了四截!原本應該色迷迷早被媚惑得大暈其頭的黃羽翔,臉上散發著神威懾人的霸氣,傲天劍削斷她的兩把匕首後,竟是停也不停,直向她的頭頂劈落!

    崔英愛嚇得臉都白了,好半晌才算回過神來,眼睛怔怔地看著黃羽翔,突然驚叫一聲,將手中的斷刃拋去,伸手在頭上摸了摸,一臉死後餘生的喜悅!她看到黃羽翔的傲天劍兀自停在自己頭頂上不過三寸的距離,忍不住又是一陣急喘,道:「難道你剛才沒有被我迷惑嗎?為什麼你還要裝出這種樣子來!」

    胸口失去她雙手的遮掩,已是完全袒露在黃羽翔的眼前,隨著她雙手的動作,飽滿的胸部頓時擠出了一道極具誘人的曲線。而當她急喘大急的時候,更是肉感十足地一陣顫動。

    這小子色瞇瞇地盯了一陣,這才說道:「若是老早就揭穿你的話,剛才的好戲我又上哪去看啊!哎,想不到高麗女子的身體和我們漢家女子的也沒有什麼差別嘛!就不知道蒙古妮子的身材又怎麼樣?」最後一個問題只能去問李梓新了,但想來李梓新只會對他揮劍,而不會好言以對!

    崔英愛這才恍悟過來,忙雙手回縮,護在了胸前,啐道:「你這個卑鄙小人,端地下流!」

    黃羽翔「噗哧」一笑,道:「是嘛?我可是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有做,所有的一切還不是你自己做的,我可沒有逼你!」

    「是啊,你想不想再瞧瞧?」崔英愛突然又嬌笑起來,美目流盼不已,將十指輕輕分開,指縫間隱隱露出了幾分嫣紅之色,「抱著我,一切都是你的!」

    沒等黃羽翔抬步,她自己反倒撲向了他的懷中。

    一陣香風撲來,黃羽翔反倒後退了幾步,急聲道:「喂,你不要這麼衝動好不好!若是被我幾個娘子看見你我這副樣子,豈不是讓我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說話之間,只覺一陣勁風直襲自己的小腹。黃羽翔不用低頭,便知道崔英愛必然以蓮花腿踢向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好狠毒的小娘們!」他輕喝一聲。崔英愛的武功雖然與赤蓮香不過在仲伯之間,但此女靈活多變,絕不放棄任何可乖之機,當真是心狠手辣,狡猾無比!

    眼見自己的右腿便要踢到黃羽翔的小腹之下,崔英愛的心中不禁生起了一股得意之情!男人的腹下乃是身體最脆弱的部位之一,以她的全力一擊,縱是天下硬功修到最頂尖的人物,恐怕也禁受不住!

    正得意之間,猛然只覺小腹一痛,直似將全身都撕裂,痛得幾欲痛哭出來!只是還沒有等到她哼出聲來,一股龐大的力道直貫己身,已是將她踢飛出了老遠。

    黃羽翔緩緩收腿,喃喃道:「雖然免費看了一場好戲,不過這個女人騷是夠騷,可身材卻比真真她們差得遠了!要是心兒也學學這把戲,老子豈不是要夜夜笙歌,遲早要死在床上!雖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但瑩兒她們個個美如天仙,要老子放下她們自個兒上路,可真是一萬個不行!」

    崔英愛蜷縮在地,身體弓起,雙手捧著小腹,額頭之上冷汗直冒!黃羽翔恨她歹毒,這一記足踢之上用上了六七分力道,已是將她的內腑踢得亂成一團,一身武功算是全部毀掉了,便是日後能不能正常行走,還要看她復養的情況!

    地上的灰塵飄飛到了崔英愛白潔的身體上,原本明麗無比的女子,現在卻是連低哼聲都發不出來。淚水滾滾而下,身體滾動之中,將她的臉上都是抹得髒兮兮得,無復以往的風情。

    黃羽翔輕輕一歎,心中卻是半分同情也沒有!這個女子幾次三番地欲置他於死地,已是讓他的憐香惜玉之心全部扔到了一邊!他此時已經有了單鈺瑩諸女,自是不願再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思索著要怎樣處理這個女人時,卻聽遙遙地傳來兵械相鬥的聲音,黃羽翔知道單鈺瑩必然已經與龍皓天的其他人馬也斗在了一起。他向崔英愛飛了一眼,身形立時騰空而起,向發出械鬥聲音的地方撲去。

    這個女人在一個時辰內能不能站得起來還是個問題,況且她功力全廢,再也做不出什麼惡事來了。

    他身形翩飛,兩三個起落之後,已然看到大批黑衣打扮的大漢正在同原先在場中的武林人士大戰!這些黑衣大漢的武功倒也不低,但中原武人的修為卻也不淺,況且人數眾多,又吃龍皓天他們的暗算,差點兒將性命都丟了,都是憋著一肚子的氣,豈有不殺個痛快的道理!相反,龍皓天的那些手下原本只是想來打打漏網之魚的,但沒有想到場中的諸豪卻是一個都沒有死,都是士氣大跌,幾有作鳥獸散的意思!

    單鈺瑩幾女都是巧笑連連地站在一邊,這場戰鬥不用她們出手,便已經可以大獲全勝了!她們幾個雖然大多都是野蠻好戰之人,但在眾人面前,還是忍住了衝動,待在一邊不願出手。只有趙海若東縱西躍,打得不亦樂乎。

    李梓新自與赤蓮香纏綿之後,殺性卻也是大減,本來這場情況下他怎都會血戰一場。但此刻卻只是溫柔地看著赤蓮香,對場中的劇場竟是看也不看上一眼。

    唯一心性不變的恐怕只有陳天劫了,「血影殺神」不負其殺神的威名,血影劍閃動著一道道赤紅色的魔影,所過之處,一個個黑衣漢子立時變成了兩截,橫屍倒地。

    片刻間的功夫,已是有十數人死在了他的劍下,比其他人放倒的數量加起來還要來得多!那些黑衣漢子本就心中慼慼,見到陳天劫如此凶狠,頓時都四下逃竄起來。

    大喝聲中,諸豪都是急追而去。大多數都是年輕氣盛之人,希望能夠多殺幾個韃子,在眾人面前掙些面子。若是能夠得到如張夢心那幾個美如天仙女子的青睞,當真是美人名利雙收了。

    那些上了點年紀的人卻是用驚恐的目光看著陳天劫,有幾個已是顫聲問道:「你可是『血影殺神』?你真得『血影殺神』嗎?」想當年陳天劫掀起了多少腥風血雨,頓時讓人人都是驚懼不已。

    陳天劫收劍回鞘,冷冷地環顧眾人,冰冷的目光竟是讓身前幾人都是連連後退。他理也不理眾人,直直走到一邊,眼觀鼻、鼻觀心,直如一尊泥塑和尚一般。

    朱高熾也在飛龍四衛的護衛下在一邊觀戰,見己方大勝,自然心中大喜。只是他見眾多武林人士都對陳天劫這個乾癟癟的老頭大露驚恐之色,心中自然大是奇怪。好在他也知道武林中的高手大多奇貌不揚,知道陳天劫必是武功奇高的好手,心中已是動了招攬之意。

    黃羽翔身形如飛,落到了場地之中,神意鋪開,突然朗聲笑道:「龍兄,躲了這麼久,難道不想出來與大家見見面嗎?」

    「哈哈哈」,李府中的一個閣樓中突然鑽出了一個人影,龍皓天高大的身軀已是出現在了眾人眼前,「沒有想到竟在此地又遇到黃兄了!」他縱身落地,身後緊跟著幾個蒙古漢子。

    等他們幾人慢慢走到黃羽翔跟前時,在另一方也出現了幾許騷動,樸西清、李東英等人抬著崔英愛行了過來。

    樸西清滿臉的怒容,大喝道:「黃羽翔,你竟然對我師妹下這麼狠的毒手!你出來,我非要將你碎屍萬斷不可!」

    黃羽翔偷眼向崔英愛看去,只見她身上已然披了一件衣服,不再是剛才那副幾近赤裸的樣子。他心中大定,嘻嘻笑道:「樸兄,想要將小弟碎屍萬斷嗎?好啊,放馬過來!」

    往前面站了一些,向樸西清遞過一道挑釁的眼神。黃羽翔拍拍腰間的傲天劍,滿是囂張無比的神情。老天爺保佑,自己幾個嬌妻都是心思聰穎無比,又嫉妒心極強的女子,若是被她們知道自己與崔英愛有些不清不楚的話,恐怕自己要比眼下的崔英愛還要淒慘一百倍!定要將場面搞得大是混亂,讓眾女無暇細思。

    樸西清大怒,也顧不得武功比之黃羽翔已經遜了不是一個檔次,大吼著急向黃羽翔衝去。揮劍如舞,冰冷的寒氣頓時讓近處的好些人都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身為天下三大宗師的弟子,樸西清一身功力果然頗為了得,諸豪之中,能夠穩勝於他的,恐怕也只有像許笑天、金光大師、少林兩知、武當二雲這幾個老一輩的高手了!

    激飛的劍氣縱橫下,圍觀諸人無不一一退後,不敢捋攖其鋒。

    黃羽翔輕笑一下,猛然間將功力全速運轉,將「抱樸長生功」催運到了極處!經過蛻變殺伐後的「抱樸長生」真氣更具威懾之力,雄霸天下的氣勢狂湧而出,竟是讓樸西清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心中激跳幾下,樸西清止不住地一陣駭怕!他原本對崔英愛頗為愛慕,但此女卻是對他若即若離,到了中原之後,卻是與龍皓天粘在了一起,這幾天的日子,更是連晚上都是留在了龍皓天的寢室之中。他雖然心中不忿,但他們兩人卻是你情我願,他半分辦法也沒有!只是適才見到崔英愛蜷曲在地上,滿臉的痛苦之色,頓時將此女的薄情扔到了一邊,心中被怒火點燃,直欲將黃羽翔殺死。

    但在黃羽翔霸道無比的氣勢之下,他的神智反倒清醒過來。此等強悍莫名的氣勢,便是金煥成親至,也不過如此而已!樸西清能夠被金煥成收為弟子,當然不是笨蛋,原先只是情令智暈,一旦恢復神智,立時考慮起其中的利害得失起來。

    黃羽翔對場中的氣機卻最是感應敏銳,從他的氣勢急退中,已是知道了他心中的想法。他微微一笑,道:「樸兄,小弟急著找龍兄聊聊,你想同我打上一場的話,不妨稍待片刻!」

    樸西清雖然心萌退意,但在眾人面前卻也落不下這個面子,聞聽黃羽翔如此說來,自然心中大喜,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仍是怒喝道:「黃羽翔,我暫且放你一馬!不過,你如此欺我師妹,我師門弟子絕不會饒過你的!」說話之間,已是將整個師門都扯了出來,萬一等下還要再拼,自己也絕不做領頭羊!

    趙海若嘻嘻一笑,扭頭對單鈺瑩道:「單姐姐,這個傢伙的臉皮可真夠厚的,跟小賊有得比!」

    張夢心輕笑一下,拉了拉趙海若背後的衣服,輕聲道:「海若,這些話你可不能當著大哥的面說,知道嗎?」

    單鈺瑩卻是兩眼一瞪,道:「怕什麼,這小賊若是不對他凶一些,他反倒要欺到你的頭上來!」

    張夢心道:「可是,若是對大哥逼得太緊的話,恐怕會適得其反!若是大哥發起狠來,我們還不是都聽他說了算,若是讓他知道我們都吃硬不吃軟,豈不是更加要被他欺了!只有少許讓著他點,在小事上都聽他的話,不與他鬥嘴,才能在大事穩住陣腳,這樣才算最終的勝利!」

    單鈺瑩張口結舌,道:「張妹妹,原來你這麼厲害!這下子小賊可真是捅了個馬蜂窩了,竟是娶了個女暴君回來!」

    張夢心掩口輕笑一下,道:「可不是我一個人這麼想的,是綺思同我一道商量得出的結論!」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提了出來,林綺思扭頭對三女微微一笑,道:「我可是為了大家好,千萬不能告訴小賊這些事情!」

    在四女的說笑間,黃羽翔已是大步向龍皓天走了過去,停在了他身前半丈之處。他的臉上換上了一副沉靜的表情,道:「龍兄,你我之間,也該做個了斷了!」

    龍皓天揮揮手,示意身邊幾人退開一些,他向赤蓮香掃了一眼,見她正顫巍巍地縮在李梓新的懷中,知道兩人已經發展到男女關係的程度,長吸了一口氣,扭過頭來,道:「為什麼我每次想做些事情的時候,都會看到黃兄呢?」

    黃羽翔沉聲道:「若是龍兄一直留在大漠,那麼我保證龍兄無論做什麼事,都不會看到在下!」

    龍皓天目注周圍的屋舍長街好一會,這才收回了目光,道:「中原太繁華了,每一個蒙古勇士的心中都存著一個夢想,便是將一塊土地給徹底征服!」

    黃羽翔微微一歎,兩人話說到這份後,短短的談判已是宣告終結。橫劍胸前,黃羽翔木無表情,道:「龍兄,今日我們算是以眾欺寡,在下也不願勝之不武,若是你能擋得了我十招,我便放你一條生路!否則的話,你只有終生留在中原,大皇子十分好客,定會款待你這個蒙古皇子的!」

    眾豪自經長沙鄭府一役後,都知道龍皓天乃是摩珂羅的弟子,雖然沒有見過他的武功,但以摩珂羅身列天下三大宗師之尊,教出來的弟子當非等閒之輩!黃羽翔能夠贏得了他已經不錯了,更何況還要以十招為限,豈不是等於要放了龍皓天不成!眾人都是大叫道:「黃少俠,別跟蒙古韃子講什麼仁義道德,殺了他!殺了他!」激動之下,都是連「蒙古皇子」這個詞也沒有留意到。

    朱高熾不若諸豪一般知道摩珂羅的厲害,反倒是聽清了黃羽翔的話,不禁心中大喜!若是有這個蒙古皇子在手中,日後抗擊蒙古聯軍的話,可就多了一個極有價值的砝碼!

    龍皓天卻是臉上毫無喜色,心中更是暗暗叫苦起來:修為若是達到黃羽翔這種境界,武功之高已是幾近無所不能!雖然以短短的十招為限,但必定是凶險無比,自己稍一不慎,恐怕便只能永留中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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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卷 第一章 力敗敵酋

    兩根奇形短棍已經取到手中,龍皓天淡笑道:「黃兄,雖然我相信你,但此地卻不但有你,而且還有朝廷的大皇子在此!即使你肯放過我,又豈能保證大皇子殿下也能同你一般嗎?」

    他心中一思量,已是打定了主意,雖然對己身的武功頗有自信,但卻要謀取最大的利益。若是能挑起黃羽翔與朱高熾的爭端,他說不定還能坐收漁利。雖然黃羽翔一方的實力極強,如單鈺瑩、趙海若、陳天劫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但若是黃羽翔一旦置身事外、或是被人牽絆住了,那麼這股強大的戰力可就威脅不了自己了。

    黃羽翔微微一笑,向朱高熾看去,道:「大皇子殿下,不知道你意下何為呢?」

    朱高熾大起躊躇,若是能擒住這個蒙古的王子龍皓天,可就是莫大的功勞!他正為爭太子之位與幾個兄弟激鬥不休,若是能夠將龍皓天押解回京的話,自然會讓另外幾個皇子黯然失色。黃羽翔萬一不能在十招之內拿下龍皓天,傳出去的話,豈不是讓人笑話朝廷無能嗎?只是若不答應的話,顯然又要得罪林綺思了!

    一時之間,朱高熾倒頗有幾分拿不定主意,沉吟著不說話。

    黃羽翔見狀,知道他難下結論,便微微一笑,道:「若是龍兄能夠僥倖擋得了在下十招的話,那麼在下便親自送你離開此地!」

    龍皓天故意向朱高熾投過一道輕蔑的眼神,轉向黃羽翔,道:「哈哈,黃兄快人快語,我們一言為定!」

    將手中的傲天劍輕輕揮動一下,黃羽翔淡淡道:「龍兄,請賜招!」精氣神完全鋪開,將龍皓天完全鎖住。自經鄭家血戰、海上蕩寇之後,他的氣勢已變得越來越具殺伐之氣,霸道無比的壓力之下,修為稍差點的,便是連能否站穩尚還是個問題。

    旁觀諸人感受到他沛然莫之與抗的強大氣勢,都是情不自禁在心中升起一股要向他跪倒膜拜的衝動。原本對他能否在十招之內擒住龍皓天而大感懷疑的諸人,受到黃羽翔如此強大氣勢的影響,都是對他信心大增。

    想不到月餘時間不見,黃羽翔的修為又出現了如此大增長!武功達到他們這種境界的,便極難在氣勢上再進寸毫,所能增長者,只是內力而已。若是能夠突破他們所在的那一層功意束縛,便能直進到宗師級的境界。龍皓天感受到黃羽翔強大的氣勢後,心中頓時又驚又羨!既為黃羽翔能夠達到這種境界而驚歎,又嫉恨明明兩人的功力原來還在仲伯之間,為何每隔一段時間不見,黃羽翔便會出現一次功力的大飛躍!

    收住心中的驚訝,情知若不能擋過眼前的這道難關,自己可真要在中原勤學武功、念佛頌經了!龍皓天雙眼之中爆閃過一道寒芒,兩枝短棍緩緩舞動起來。

    他的動作雖然極是緩慢,但地上的灰塵土屑都是紛紛飛揚起來,齊齊舞動了空中,狂嘯著打著轉兒。強勁的力道壓擠之下,原本就在黃羽翔的氣勢下輕退幾步的諸人又都是連連往後退了十來步,這才收住了腳跟。

    原先對黃羽翔大抱信心的諸人,見到龍皓天的修為也是如此深湛驚人後,不禁心中又惴惴起來。

    趙海若輕笑一下,道:「臭小子外相不露,便逼得那蒙古人全力盡出,心姐姐,你猜臭小子會在第幾招上贏得了他?」扭頭向駱三元看去,嘻嘻笑道,「錢神爺,你要不要再來做莊,看臭小子能不能在十招內贏得了那個蒙古人?」

    駱三元聞言探出頭來,道:「我自然賭大哥能夠贏得了!不過,既然我是莊家,也就不下注了!李兄弟,你想翻本嗎,一賠一,再來下注,不過先得將上次輸得一萬兩交出來!」

    李梓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我豈會賴了你的賬!我這次壓兩萬兩賭那傢伙會贏,若是我贏了的話,你便給我一萬兩,若是我輸了的話,便將三萬兩全部給你!」

    駱三元輕笑一下,道:「我就不信你還能再掏出兩萬兩銀票來!不過兄弟一場,就讓你賒一次賬好了!」

    單鈺瑩扭頭向駱三元看去,笑道:「駱大哥,看來你還是先將一萬兩銀子給李兄弟吧!龍皓天雖然看似與小賊平分秋色,實是外強中乾,此戰必敗!只需小賊以氣勢壓逼於他,再以『浩然一劍』與他硬架,十劍之內,必能殺得龍皓天丟兵棄甲!」嘴裡說著,頭頸卻是向四周扭轉看看。每次龍皓天落難的時候,沈復言必會出現,只不知這次又會如何。

    駱三元聽到單鈺瑩也如此說,不禁大呼後悔,道:「早知道嫂子會這麼說,我怎都不開這個莊啊!」

    眾人說話間,龍皓天終是大吼一聲,猛然向黃羽翔疾撲而去。原來他終是吃受不住黃羽翔越來越是狂野暴橫的氣勢,向黃羽翔展開了攻勢!

    「嘿!」黃羽翔也是輕吼一聲,傲天劍毫無花巧地向龍皓天手中的雙棍迎去,在「浩然一劍」的劍意下,又有幾個人能夠硬捍呢!

    「鏘」一聲清脆的金屬聲,三件兵器已是重重地撞擊在了一起。龍皓天吃了這股沛然莫名的大力,頓時腳下踉蹌,一下子往後退出了五六步。

    他每退出一步,足跟所落之處,都是將地上堅硬的石磚踏得粉碎一片。顯然黃羽翔的作用之力太大,憑著他本身的功力已是化解不能,只好硬是通過自己的身體,將巨大的力道傳到了地下。

    黃羽翔卻是身形也不輕晃一下,自與德川五犬一戰,對內力的掌控更是得心應手,雖然也受了龍皓天強大的反擊之力,但體內的內息一經運轉,便將這股大力消於無形。他這兩個月與鄭家、倭寇的連番大戰,雖然每次都是累個半死,但卻是對意志、身體的絕大考驗!相信目前武林中已經沒有一個人像他這般在短短的半年時間內就經歷了如此多的戰鬥,論到身體的強橫,這小子目前已經可以算得上天下第一了!

    傲天劍再度劃破天宇,流星般向龍皓天直揮而去!

    龍皓天此時才剛站穩,在黃羽翔強大的精神壓力之下,心神都是大為受制,只覺除了硬架一途外,實是沒有任何化解之道!雙棍舞出一圈烏光,向黃羽翔直迎而去。

    「鏘」,三件兵刃再度相擊在一起!龍皓天身體狂震,又猛退而出,連雙手都是止不住地一陣顫抖。

    說到以力相抗,黃羽翔當初對陣張華庭時,也兀自不見得吃虧!更何況他現在已是脫胎換骨,以純淨的先天真氣流貫全身,以硬力相抗,世上已經再無抗手!

    黃羽翔哈哈大笑,傲天劍再度揮揚起來,向龍皓天直襲而去!

    在他強大的精神力之下,龍皓天除了硬捍之處,根本就別無他法可施。將牙齒一咬,龍皓天再度狂嘯而上。

    一連八劍,龍皓天從開始退出七步,到最後退出十五步,每多擋一劍,便會多退一步!待到第九劍也硬架了下來之後,身體終是止不住的一陣大搖,一張俊臉變得煞白無比,雙手猛打擺子,幾乎連手中雙棍也拿捏不住了!

    在黃羽翔幾可劈山的「浩然一劍」之下,龍皓天連擋九劍,已是將全身的精力用盡,此時已是油枯燈盡,便是換作一個平常的武夫,也是伸根指頭便能將他推倒!僅僅只是九劍,但以龍皓天吃受住的壓力而言,幾乎是將全身的內力體力都用光似的,連黃羽翔身在何處都有些模糊了!

    其實若不是黃羽翔以十劍為限,在他的心裡上存下了一個極深的印象,龍皓天也不會每擋一劍,都會在想還需要再擋黃羽翔幾劍。再加上黃羽翔強大無匹的精神壓力,使得他在心中只存了硬拚一途。

    黃羽翔回劍入鞘,輕笑道:「看來龍兄只好在中原住一段日子了,若是兩軍能夠罷戰,那是最好!不然的話,憑著你這個蒙古王子,至少也能將戰爭拖上個幾年吧!」

    諸豪都是大喜,想不到黃羽翔真得能在十劍之下將龍皓天懾服,俱是齊聲歡呼起來。雖然諸豪之中有頗多人都是對黃羽翔不以為然,認為他能夠取得今天的成就,完全是依靠了幾個紅粉知己而已。但外侮當前,見黃羽翔乾脆漂亮地贏了龍皓天,都是將先前的偏見扔到了一邊,能夠取勝異族,便是自己的臉上也是大有光彩。

    龍皓天緩緩抬起頭來,慘白的臉上突然浮起了一層嚇人的陀暈,身體的顫抖也在一瞬間平定了下來,他長吸了一口氣,道:「黃兄,還有一劍,你還想留到什麼時候?」

    諸豪見他悍不畏死,都是大起噓聲,紛紛嚷道:「蒙古韃子,黃少俠仁義,留你一條性命,若是再來一劍的話,恐怕你要死在這裡了!」「雖然咱們漢蒙對立,但我中華上國乃是禮儀之邦,定然會將你的屍體送回去的!」

    單鈺瑩卻是眉頭微微一皺,道:「不對,這個蒙古人好像用上了一門奇門功夫,竟是將耗損的內力補回了六七成!小賊能不能在最後一劍上打敗龍皓天,現在倒是頗為難說!」

    駱三元又喜又苦,雖然黃羽翔輸了的話,他要賠出巨款,但這些銀兩在他的眼中卻是幾如兒戲,與眾人開賭只是調解一下氣氛。但若是黃羽翔輸了的話,那他們這一方可就大大地沒了面子。

    「老道兒拿這個酒葫蘆做賭,黃小子定然可以在這一劍上將蒙古小子大敗!」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青城許笑天已是擠到了眾人中間,一張老臉上滿是笑意,尖嘴猴腮的德性哪裡像是一派之尊!

    駱三元頗為不屑地看了看老道手中的酒葫蘆,搖了搖頭,道:「道爺,我要了你這個酒葫蘆做什麼,真金白銀拿出來!」身為商業鉅子之後,自然金錢至上,哪管他是什麼掌門人。

    老道士大怒,將酒葫蘆一陣亂晃,道:「臭小子,竟然敢看不起老道!好,趕明兒我去找倪英說說,他是怎麼教出這種不敬長輩的小子來的!」

    駱三元大驚,想不到許笑天竟能看出他的師承,他這個娘舅雖然平時不太說話,但他就是見著了倪英就怕!他訕訕一笑,道:「道爺,您這個酒葫蘆要抵多少錢啊?」

    許笑天摸摸鬍子,正想說話之際,卻聽張夢心搶著道:「一千兩!」

    林綺思撇撇嘴,道:「道爺的寶貝酒葫蘆一千兩怎麼買得到呢,至少也要一萬兩!」

    單鈺瑩嘻嘻一笑,道:「我說要兩萬兩!」

    駱三元滿臉死灰之色,眾女哄抬價格,他便是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與這些母老虎討價還價,正心痛之際,卻聽趙海若大叫道;「十兩!」他大驚若喜,道:「海若小姐,你總算說了一句公道話!」

    眾女都是大為詫異,齊齊向趙海若看去,卻見小妮子摸了摸腦袋,道:「對不起,我忘了說那個萬了!」

    「十萬兩!」駱三元失聲大叫起來,簡直就快要暈掉了。眾女嘻笑連連,已是笑成了一團。

    「哈哈,老道,你都這把年紀了,怎得還要同後輩開這種玩笑!」金光大師輕笑道,「他們就快要打了,你們還不趕快看看!」

    「黃兄,請!」龍皓天的奇門功法已是發揮到了極點,臉上已是完全恢復了神色,雙眼之中更是精光直射。他剛才全是出力硬架,於本身的功夫卻是半分也沒有用上。強運奇門功法之後,連精神力已是大有提高,心中念頭翻過,已是想過了無數應對之法!只需擋過這招,以黃羽翔的為人,必然說話算話,將自己送離此處。

    雖然知道龍皓天以一種奇怪的功法將功力硬生生地給補了回來,但黃羽翔己身的功力在九劍之後,已是燃燒到了最頂點,心中充滿著無堅不摧的戰意!此刻便是換作對手是張華庭,他也有信心將其一劍擊潰!雖然這只是他單方面的戰鬥信念,但在這種強大的戰意之下,「浩然一劍」的劍意更是可以淋漓盡致地發揮出來。

    「好!」轟轟烈烈,直欲將對手壓成飛灰,黃羽翔手中的傲天劍突然寒光盡褪,彷彿由一把上古神兵突然蛻變成了一把頑鐵!整個人突然暴發出一種讓人窒息的壓迫感,便是武功強橫至單鈺瑩、許笑天之流,也是不由自主地退後幾步。

    老道士搔搔頭,喃喃道:「乖乖,這小伙子居然達到這種地步了,比老道士預想得還要厲害!」

    駱三元更是耷拉著腦袋,看黃羽翔這架勢,恐怕龍皓天怎都無法抵擋,那十幾萬兩銀子可就要被幾女硬是騙去了。

    張夢心輕咦一聲,道:「單姐姐,大哥用上『滅世之劍』的時候,就是這種情形!可是看他的架勢,這又好像是『浩然一劍』,難道說……」

    單鈺瑩滿臉歡喜之色,道:「小賊已經能夠將這兩種功夫合在一起了!格格,張妹妹你說,這個世界上還有小賊打不敗的人嗎?」

    「嘿!」黃羽翔踏前一步,傲天劍以肉眼絕難看出的高速,猛然向龍皓天狂削而去。

    直面黃羽翔幾欲將天地都給毀滅的霸氣,龍皓天剛剛才解脫而出的心神再度陷入了恐懼之中。他猛然牙齒用勁,在舌頭上重重地咬了一下,終是將神意恢復過來。

    烏影圈起,龍皓天騰空而起,直向黃羽翔壓去。身在半空,眼神中突然暴閃起了一道道異芒,隨著他身形的落下,棍影中突然飛出無數道炫麗無比的寒芒,向黃羽翔直射而去!

    碎星大神通!

    「嗤嗤」,所有激射到黃羽翔身周的寒芒無不一一偏折,在他的身側劃出一道道明亮的火花!寒芒落地,「轟轟」地巨響中,竟是將底下的地面炸得破碎無餘!

    「破!」傲天劍分毫不差地迎上了兩根短棍,黯淡的劍身突然爆閃出驚人至極的光芒,碎飛的寒芒在傲天劍的勁氣之下,無不一一反射而回!

    「呼!」一聲激銳的聲音中,龍皓天再也承受不住手中兩根棍子貫注的大力,雙手一鬆,兩根棍子已是奇快無比地向天空中激射而去。

    狂暴的勁氣如同龍神出海,大力狂湧之下,已是將龍皓天平空拋飛起來。龐大的力道如同巨石碾壓,將龍皓天表面的血管一一擠爆,鮮血涔涔而出,轉眼之間便已成了一個血人。

    巨大的力道兀自沒有完全散去,強橫的氣勁在地上劃過,硬是將底下的石塊一一震碎,碾出了一道長達七丈的碎石路。

    強烈的戰意燃燒到了極點,這些天的浴血奮戰中,黃羽翔終是將己身的功法進一步完善,將「滅世之劍」狂猛在威勢與「浩然一劍」結合在一起,雖然威力比之單純的「滅世之劍」要遜上幾分,但無論是聚氣回力,都要比前者要來得快捷得多。

    如此強橫的威力,便是旁觀的眾人都是驚愕莫名!只有在四年前參加過抵抗魔教入侵一役的幾人,才清楚記得當年正是張華庭使出了一記讓天地變色的莫大一擊,重創了魔教十來個高手,這才逼得魔教不得不退!四年過後,同樣是在此處,又見證了新一代高手的成長!

    樸西清臉若土色,便是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與黃羽翔單打獨鬥!幾個高麗人都是左顧右盼,雖然有心突圍,但在單鈺瑩等高手的環伺之下,實是不敢輕舉枉動。而他們的最強高手卻是恰好跑到杭州府去了,天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趕了回來。

    「師兄!」赤蓮香驚呼一聲,猛然掙脫出李梓新的懷抱,向橫躺在地的龍皓天撲去。李梓新伸手晚了一步,竟是沒有將她拉住。

    在黃羽翔赫人的氣勢之下,那幾個蒙人都是手足發軟,哪裡還敢向龍皓天走去。赤蓮香奔到龍皓天的身邊,伸手將他的頭顱抱起,輕聲道:「師兄,師兄!」叫了幾聲之後,聲音就成了嘰哩呱啦的蒙古話。

    她早就換了一身漢人的衣服,雖然皮膚遠較漢人女子要來得白上許多,而且眼睛也是天藍色的,但她渾身都是裹得緊緊的,又一直低著頭,藏在眾女之間,旁人倒也沒有注意到她。此時她一旦搶了出來,眾豪都是大吼起來,言下都是要將這個女子也關起來之意。

    黃羽翔微微一笑,向林綺思道:「綺思,這人我是交給你了!至於你要怎麼處理,就不關我的事了!」

    林綺思衝他嫵媚無比地嬌笑一下,道:「好了,我知道你武功了得,你便是要討賞,也不用問我來要啊!這裡還不是皇兄在當家作主嗎?」

    朱高熾哈哈大笑,道:「皇妹,你要這麼客氣的話,孤王也只好卻之不恭了!孤王賞罰分明,自然會論功行賞!皮老,將蒙古王子殿下好生招呼!」

    這飛龍四衛有宮中的療傷聖藥,復原倒也極快。只是頭髮諸物畢竟不能在這麼幾天裡重新長出,雖然他塗了不少民間草方,頭皮上隱隱有半寸左右青碴碴的頭髮,但終是極為影響外觀。

    皮元青向龍皓天直行而去,雖然耳中傳來單鈺瑩幾女的嬉笑聲,但楞是不敢向她們看上一眼。若是又將幾女惹毛,這次沒有頭髮給她們燒,估計便要輪到全身的衣服倒霉了。

    見他走近,赤蓮香猛然站了起來,右手已是將馬鞭取了出來,道:「誰也不准動他!」

    依著皮元青原本的脾性,自然不會將她放在眼裡。但他吃了單鈺瑩幾女的大虧,實是不敢對女子再存輕視之意,一時之間,倒是怔住了。不過,以他的傲慢性子,稍一猶豫之後便將小心之意丟到了一邊,全身真氣流轉,身體周圍已是出現了一圈黑氣。

    正想一掌將這個膽大包天的丫頭給擊斃之際,皮元青卻猛然感到背後傳來一道冰冷無比的殺氣,直刺得他全身都是一陣發悚。他原還道背後之人必是陳天劫,緩緩轉過身來,卻見對方只是一個不足二十的毛頭小子,右手按在腰間的劍柄上,森冷的殺氣正是從他的身上發出。

    「你為什麼要救他,難道你還喜歡他嗎?」李梓新看也不看皮元青,只是將雙眼放在了赤蓮香的身上。

    皮元青何曾受過如此冷遇,心中自是大怒,只是李梓新的殺氣太過凌厲,竟是讓他不敢輕易出手。

    「我、我……我不是喜歡他!只是他是我的師兄,我絕不能讓任何人再對他不利!」赤蓮香有些不敢看李梓新,微微偏轉過頭,將眼神投到了地上。

    李梓新的眼神中閃過一道欣喜之意,殺意頓時大減。皮元青本就蓄勢待發,豈有不趁機出手的道理!黑氣狂捲之中,已是向李梓新疾閃而去。

    身形撲出一半,突然硬生生地給止了下來,皮元青滿臉的尷尬恐懼之色。原來單鈺瑩與趙海若不知什麼時候已是站在了李梓新的身後,當初飛龍三衛聯手,兀自在兩女的手下丟兵棄甲,敗得一塌糊塗。他此時孤身一人,若是與單、趙兩女為敵的話,恐怕好不容易才長出的幾根頭髮又要保不住了。

    「你們帶著他趕緊走!」李梓新冷冷地向旁邊站著的幾個蒙古漢子道。

    那幾個蒙人都是大奇,滿臉的不可置信之色,都是一動不動。

    赤蓮香猛地抬起頭來,道:「矮……你真得肯放師兄一條生路嗎?」

    李梓新的眼中閃過一道寵溺之色,道:「只要你心中愛我,無論你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的!」說著,兩眼冷冷地環掃諸人,若是有人敢反對的話,恐怕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揮劍刺過去。

    張夢心一愣,走到黃羽翔的身邊,輕聲問道:「大哥,這該怎麼辦啊?」

    黃羽翔微微一笑,道:「龍皓天在我的內力之下,已是百脈齊毀,便是放他回去,也永遠只能躺在床上度日!只是若是平白放他回去的話,恐怕朱高熾和這些武林人士都不會罷休,倒是有些難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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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卷 第二章 意外之獲

    「絕對不能放過這個蒙古人!」諸豪都是大叫道,性急點的已是捋起了衣袖,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

    李梓新拔劍而出,冷冷地看著諸人,臉色一點變化也沒有。單、趙兩女一左一右,護在了李梓新的身側。

    原本都還叫囂不已的諸豪見到單鈺瑩也站到了李梓新那一邊去時,不禁都是噤若寒蟬!趙海若與李梓新的武功還沒有見識過,但單鈺瑩的恐怖可是人人都親眼目睹了,若是要與她為敵的話,即使能夠將龍皓天留了下來,估計這裡的人也要倒下一半了!

    趙海若突然扭轉過頭來,向李梓新道:「小不點,這傢伙可是害死秦師兄和溫師兄的仇敵,你還要救他嗎?」

    李梓新微微一怔,道:「我不是救他,我只是不想看到香兒難過而已!龍皓天殺了秦、溫兩位師兄,我李梓新對天發誓,今生定報此仇!但看在香兒份上,這次我便饒過於他!」

    趙海若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赤蓮香,輕輕一跺腳,道:「好了,這次我便不與你算賬了!赤姐姐,若是日後再遇上此人,你還要護著他嗎?」

    赤蓮香輕輕搖了搖頭,道:「龍師兄乃是恩師最寵愛的弟子,我身受師恩,自然不願師傅難過!這次就算是我替師門做得最後一件事,從此以後,我赤蓮香便永遠是李門中人,永遠是一個漢人!」

    趙海若點點頭,向周圍諸人看了看,道:「你們還不讓開,難道想同我打架嗎?」

    朱高熾微微一笑,道:「黃卿,還不快讓你那兩位夫人停止胡鬧!這個樣子的話,豈不是讓人誤以為黃卿與蒙古人有所勾結!」

    所謂夫為妻綱,朱大王子自然將賬算到了黃羽翔的頭上。況且,單鈺瑩與趙海若雖然都是女流之輩,但一個暴躁、一個天真,恐怕沒有一個會理會於他,還是讓黃羽翔去處理來得好些!

    黃羽翔微微皺眉,知道單、趙兩女只是關心赤蓮香,對龍皓天的仇恨恐怕都在別人之上。但赤蓮香既然不肯棄龍皓天不顧,那單、趙兩女必然不會袖手不理!

    他轉念想想,道:「各位!龍皓天實是蒙古王子,來到中原乃是為了圖謀我漢人江山!在下也被他屢次三番地暗算,實是恨不得將他切他娘的十七八段!」

    他前面說話都是文質彬彬,這時候蹦出一句髒話來,讓眾人都是哈哈哈地大笑起來,一下子將緊張的氣氛化解了不少。

    黃羽翔接著道:「他旁邊的姑娘雖然也是蒙古人,但已然拋卻了自己蒙古公主的身份,甘心嫁與家岳的三弟子李兄弟為妻!哈哈哈,這件事說來,還是我漢人的偉大勝利啊!」

    諸豪聞言,都是忍不住微笑起來。張夢心扭頭對林綺思笑笑,道:「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大哥沒多少功夫會正正經經地說話!」

    林綺思也是嘻嘻一笑,道:「這小子又要吹牛唬人了!我倒要看看,他要怎麼說服這些人!」

    「既然赤蓮香姑娘已經嫁給了李兄弟為妻,所謂出嫁從夫,大家便不能將赤蓮香姑娘當作蒙古人了!」黃羽翔先將赤蓮香的身份給撇清了,轉而又道,「這龍皓天乃是赤蓮香姑娘的師兄,赤蓮香姑娘不忘手足之情,想來各位都是有兄弟同門,應該都可以理解赤蓮香姑娘的心情!」

    他振振而言道:「龍皓天已然身負重傷,又被我廢去了武功,便是放他一條生路,今天今世,也永遠只能躺在床上度日了!哈哈,想我中華乃是堂堂禮儀之邦,若是放龍皓天回去的話,既不會縱虎歸山,又可以顯示出我泱泱大國的風采,何樂而不為呢!」

    見諸豪中已有好些人露出意動之色,黃羽翔又道:「大皇子殿下,你若是將這個半死不活的傢伙帶回去的話,恐怕皇上也不見得會高興,只會白白浪費朝廷的糧食而已!以他目前這副樣子來看,恐怕蒙古大汗也不見得會為了他而付出什麼代價!放他回去的話,既能成全大皇子殿下的仁義之名,又對我朝構不成任何威脅,還可以讓蒙古人看看,我中華大國有多少能人異士!」

    若是能擒個活蹦亂跳的龍皓天回去,朱棣必然會龍顏大悅!畢竟他是可以用來與蒙人談條件的重要籌碼,但眼下他卻是半死不活的,若是抬著他與蒙古人談判的話,恐怕只會讓蒙古大汗暴跳如雷,提前發動發動進攻而已。

    大明朝經過這四年休養生息,雖然情勢大見好轉,但仍是十分的脆弱。若是能夠再拖上個四五年的話,國力當可恢復到鼎盛時期,不再懼怕任何外敵的窺側!

    年底時蒙人雖然要與高麗聯兵扣關,但只要己方堅守,他們久攻不下,必然會退兵。可若是蒙古大汗發了狠意,那雙方便只能拚個你死我活了!

    朱高熾細細一想,便將其中的輕重利害考慮得清清楚楚,朗聲笑道:「黃卿所言甚是,龍皓天既然不能再作惡,便讓他纏綿病榻,每日都後悔今日之所作所為,豈不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諸豪本來就被黃羽翔說得有幾分意動,聽朱高熾這麼一說,都是哈哈大笑起來。

    黃羽翔轉頭向橫躺在地的龍皓天看去,心中翻過微微一絲說不出的落寞!長久以來,龍皓天已成了威脅他生命最最危險的敵人,好幾次都險些置他於死地!他雖然對龍皓天恨得牙咬咬的,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斷,但在心中卻是對此人的智謀大是歎服!

    待到真得親手將他的武功廢去,還打得他能否醒轉過來還是個問題時,心中恨意倒是消得乾乾淨淨,反而出現了一種少了個強敵的失落感,從此之後,幾可說沒有人再會找他的麻煩。黃羽翔微微發了一會呆,心頭大松之後,反倒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許笑天哈哈大笑,道:「各位,既然大皇子殿下都這麼說了,大家就不妨放這個蒙古小子一馬!老道兒看了這麼長時間的好戲,也該去好好喝一頓了!」

    青城許笑天可是老一輩碩果僅存的高手、又身兼掌門之職的人了,眾豪聞言大笑,都是有心拍拍他的馬屁,有些人叫道:「許掌門,若不嫌棄的話,可願讓我們陪同?」

    聽他們這麼說了,那幾個蒙古人才敢走到龍皓天的身邊,將他扶抱起來,急急地向遠處走去,竟是沒有對那幫高麗人看上一眼。

    許笑天瞇著眼睛打量了一下眾人,回頭對金光大師笑笑,道:「老禿,有這麼多人陪著,是否也想來熱鬧一下?」又向黃羽翔看去,提高聲音道:「姓黃的小子,老道兒有話同你說,可否陪老道喝幾杯酒?」

    眾豪見向來我行我素,從來不與他人攀識的許笑天竟然會主動邀黃羽翔一起喝酒,都是心中大是嫉妒。尤其是那些年輕人,原本就對黃羽翔坐擁幾個絕色美人恨得牙癢癢得,如今又見這個武林中聲名最鼎的前輩也對他和顏以對,心中的妒火更是一發而不可收拾!氣惱之下,頓時將黃羽翔剛才的神威給丟到了一邊,恨不得將他狠狠地打上一頓,讓他永遠也不敢再想到張夢心幾女。

    黃羽翔哈哈大笑,向幾女看去,道:「道長,我是身不由己,能不能去還要看我這幾個嬌妻!」從船上下來,便急匆匆地趕到此處,都沒有與眾女好好「相處」。若是陪老道去渴酒的話,依著他在三元樓喝酒的狠勁,估計結束已經要到半夜了。若是讓幾個嬌妻獨守空房的話,倒霉的絕對是黃羽翔自己。

    雖然心中都是把自己當作黃家的媳婦,但在人前突然被他如此稱呼,張夢心與單鈺瑩立時俏臉羞紅,將頭給低了下來;而林綺思則是連眼皮也沒有跳一下,只是臉上的笑容更甜了些;趙海若壓根兒就沒有聽到他在說些什麼,已是一蹦一跳地縱到許笑天的身邊,瞅了老道士一陣,道:「老道,快去向財神爺要賭債去!若是現在不去的話,那小子肯定要賴賬的!你的酒葫蘆好有趣,送給我好不好?」

    許笑天微微一笑,道:「不怕,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敢賴老道的賬!這個酒葫蘆是老道的命根子,可不能送給你!」向黃羽翔看了一眼,又道,「小伙子什麼都好,不過若是老被媳婦管著,不是丟了男人的臉面嗎?」

    「小氣鬼!」小丫頭已是將嘴巴給嘟了起來,突然向許笑天的頜下的幾根鬍鬚看看,笑道,「老道,你若是不將酒葫蘆送給我的話,待會可別後悔啊!」

    林綺思牽著單、張兩女向許笑天走去,啐道:「道爺,你口無遮攔、為老不尊,小心我將你的青城派給拆了,讓你徒子徒孫都只能睡大街去!」

    許笑天哈哈大笑,道:「怪不得黃小子不敢輕舉枉為,原來如此,老道明白了!」

    猛覺一股勁風直襲全身,一寒一熱兩道絕然相反的力道已是將自己的進退路全部封死,浩浩蕩蕩地向自己的身上打來。許笑天不用眼睛看,也知道必是單鈺瑩這個魔教新任教主的手筆!只是上次見到她時,小妮子不過是將「紅日照天下」大法修到了絕頂境界,雖然厲害,但以他數十年的修為仍是能夠以內力取勝。不過才短短的幾月不見,她居然又修成了一門恐怖程度絕不在「紅日照天下」大法之下的奇門功法,老道士若是不和身邊的金光大師聯手的話,恐怕頂多撐過百來招便要以慘敗收場!

    「哇!」許笑天怪叫一聲,寒光閃動中,背上的長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鞘,「刷刷」兩下,盪開了兩道沉厚無比的勁氣,向單鈺瑩迎去,同時身形躍起,向旁邊躲去。

    乖乖,適才在李家大院,可是親眼看到她雙掌推襲之下整塊地面都破壞無餘的!許笑天雖然為人稀奇古怪,但身為一代掌門,自然不是笨蛋,豈會硬架她如此凌厲的攻勢。

    身形躍出之間,猛覺又一道勁氣直向自己的頸部逼來!老道士數十年的修為當真是非同小可,雖然招式已經用盡,但兀自將嘴巴微微鼓起,猛地吹出了一口真氣。

    許笑天以童子之身修習武功,雖然還未臻入先天之境,但一身內力當真是純厚無比。常人若是被他這股真氣打中的話,恐怕身體都會被硬生生地打穿也說不定。

    「嘻嘻嘻」,偷襲之人的武功端得高明,嬌笑聲中,猛然發出一道醇厚之極的真氣,竟是將他的內力給生生化解了!許笑天大驚之際,只覺頜下一痛,幾根鬍鬚已是被人拔了去。

    趙海若笑嘻嘻地站在一邊,將手中的鬍鬚一根根扔到了地上,每扔一根,便向許笑天笑一下。單鈺瑩也是微笑著站在一邊,臉上沒有任何不好意思的表情。

    兩女並肩作戰多時,相互間的配合已是毫無間隙。兩人一個氣恨老道士說話不顧忌女孩子的臉面,一個惱怒許笑天居然如此小氣,眼神稍一接觸後,便立時定下了合攻計劃。以她們兩人的聯手,這世上還真沒有幾人可以全身而退。

    許笑天看著自己的鬍鬚一根根地落到地上,心中不禁大痛,見兩女笑嘻嘻地尚有再來一次的意思,忙將酒葫蘆給解了下來,向趙海若一扔,道:「小丫頭,老道可是將最最寶貝的東西都送給你了!以後你嫁給這小子的時候,可不要再來向老道要嫁妝了!」

    趙海若償了心願,哪管老道胡說八道,笑嘻嘻地將酒葫蘆收到了背上,向單鈺瑩道:「單姐姐,你看酒葫蘆被我拿到了,可以向財神爺換十萬兩銀子呢!」

    張夢心移步上前,緩緩道:「大哥,還有這幾個高麗人又要如何處理呢?」

    黃羽翔撓撓頭,道:「既然已經放了龍皓天,索性大方一些,將他們全部放了吧!」

    朱高熾已經從旁人口中得知樸西清他們的身份,立時站了出來,道:「他們幾個是金煥成的弟子,拿住他們的話,說不定可以說動高麗不與蒙人聯兵!」

    林綺思緩緩搖頭,道:「恐怕不好!現在三大宗師維持著一個均勢,都是置身於朝廷之外。若是激怒了金煥成,使得他一怒之下進京大肆搗亂,恐怕便是一場浩劫了。」

    若是沒有飛龍四衛慘敗一事,朱高熾此時肯定會不以為然,但此刻卻是心中一驚,道:「可是,若是就這樣放他們回去的話,豈不是太便宜了他們了!」

    林綺思微微一笑,道:「已經有龍皓天作為榜樣,恐怕他們怎都不敢再到中原來了!皇兄若是還不放心的話,那倒不妨再在他們中揀一兩個殺了,看他們還敢不敢作惡!」

    她這幾句話說得比較大聲,那些高麗人都是清清楚楚地聽在耳中。李東英搶前一步,道:「我留下來,放我的師弟妹回高麗!我保證他們永遠也不會再踏上中原一步!」

    鄭旭民等人都是嚷道:「師兄,讓我留下!你還要繼承師尊的衣缽,絕對不能留在這裡!」

    黃羽翔微微點頭,心道這幾個男人倒是硬氣,重情重義。他踱到林綺思的身邊,輕聲道:「這幾個高麗人都沒有什麼大惡,最最可恨的崔英愛已是被我廢去了武功,更是踢亂了內腑,咱們也算報仇了!」

    林綺思白了他一眼,小聲道:「你又要爛做好人了!」

    黃羽翔伸出手在她的胳膊上捏了一記,道:「若是要強留他們下來的話,他們必然會相死相搏,我們也會付出極大的代價,可是將他們留下來的價值卻是不值得犧牲這麼大!咱們練武之人講得是一言九鼎,既然他們承諾永世不再踏足中原,必然會謹遵誓言!」

    林綺思點點頭,揚聲道:「你們也不用爭來爭去了,本公主今天心情不錯,也不為難你們了,讓你們都回轉高麗吧!不過,你們可要發誓,今生今世都不再踏足中原半步!」

    那幾個高麗人互看幾眼,都是點點頭。一一發誓之後,結著伴向遠處走去,蒙人向西而行,他們卻是直接北上。

    待到他們幾人走遠,卻聽一個清朗的聲音緩緩道:「這樣的結局最好不過,我也可以對得住師傅的囑托了!」長街之上突然冒出了一個人來,向黃羽翔他們緩步走來。

    黃羽翔心中大凜,原來此人正是許久不見的沈復言。他微微一笑,道:「沈兄,好久不見,你還好嗎?」

    沈復言向趙海若看了看,道:「不好!我這幾日到臨安去了,看了看她的故鄉,心情愈發得難過了!」

    張夢心突然心中一動,想道:杭州府只有在宋末才稱作臨安,聽沈復言的口氣,顯然那個「她」應該是趙氏王族的後人,想來這個沈復言應該是愛上了趙氏落難的後代,結果伊人香消玉殞,才會到杭州府去緬懷於她。

    她輕移蓮步,攙著趙海若走前兩步,道:「不知道沈大哥口中的她,是否便是趙氏王族的後人?」

    沈復言滿臉的落寞之色,道:「不錯!她叫趙無雙,算起來應該是海若的堂姐……傷心往事,不提也罷!家師與中原的恩怨如此收場,那是再好不過!這幾個月來,我已經在中原轉過不少地方了,確實是泱泱大國,非是我高麗所能相抗!回去之後,我必然會勸家師和敝國聖上放棄對中原用兵!」

    見黃羽翔諸人都是流露出好奇的神色,沈復言微微一笑,道:「其實我是高麗王族的人,因為無雙的關係,我甘願放棄王位,與她一同到處流浪。為了她,我取了一個漢人的名字,原想陪她一生一世,可惜她終是得了絕症,還是離我而去了!」

    眾女都是輕喔一聲,想不到這世上竟有如此癡情男子,當真是不愛江山愛美人!單鈺瑩與林綺思更是將黃羽翔一陣打量,臉上滿是不以為然的樣子。

    沈復言將長袖輕輕捲拂,道:「如今本國與中原還算沒有傷了和氣,我總算也對得住師尊的囑咐,讓幾位師兄弟都平安回去了!回轉高麗之後,我必會勸聖上息兵止戈,大明與高麗永為兄弟之邦!」

    黃羽翔大喜,跳過去將沈復言一把抱住,道:「哈哈哈,沈兄,這一切可都要拜託給你了!不過,我與沈兄以後就沒有機會再切磋武技了!」

    沈復言似是不慣與人如此親近,臉上露出了極為不自然的笑容,一怔之後,才反手將黃羽翔抱住,道:「若是黃兄弟手癢的話,不妨到高麗來找我!若不然的話,我每年四月十七都會到臨安去的……無雙就是在那天走的!」

    「好!」黃羽翔鬆開了雙手,道,「沈兄,此去之後,我們也不知道何日才能再聚,不如一塊到酒樓去喝一杯,今天必然不醉不休!」

    沈復言豪興大起,道:「好!不醉不休!」

    諸豪對沈復言倒是沒有什麼惡感,又見他承諾化開中原與高麗的恩怨,都是對他大是敬佩,眾人圍擁過來,簇著兩人與許笑天等前輩高人一同往酒樓走去。轉眼之間,圍在此處的眾人都已經走遠,只留下了單鈺瑩她們幾個女子。

    單鈺瑩微微一歎,道:「他們這一去,肯定又不知道要折騰到多晚了!」

    張夢心嘻嘻一笑,道:「那你幹嘛不將大哥給攔了下來,若是你開口的話,大哥肯定不會反對的!」

    單鈺瑩看了看她,道:「這種日子,便留給他們這些男人去慶祝吧!打了這麼久,我的肚子也餓了,不如大家都去吃東西吧!」

    趙海若從來不與吃飯作對,忙將自己的身體擠到了單、張兩女的中間,嘻嘻笑道:「走走走,我們去吃飯!」

    林綺思點點頭,道:「我們現在去吃飯,然後找間客棧——鈺瑩、夢心,你們將臉扭過去幹嘛?嘻嘻!」

    單鈺瑩與張夢心對看一眼,俱道:「這個丫頭看來不將她收拾一頓是不行的了!」兩人都是將雙手抬起,向林綺思的腰間撓去。

    「呀!」林綺思最是怕癢,忙躲到了趙海若身後。趙海若倒也義氣,受了林綺思頗多好處後,對她極是照顧,雙手撐開,硬是將單、張兩女擋在一邊。

    「格格格」,四女打打鬧鬧,頓時嬌笑成了一片。

    [***]

    「嗯!」黃羽翔將雙腳浸到了腳盆之中,立時舒服地哼一聲,向旁邊的四個美人看了一眼,道,「今天怎得這麼好,居然服侍得這麼周到,是不是又有什麼陰謀!」

    林綺思格格嬌笑,道:「這個傢伙真是不識好歹,對你好難道不對嗎?難道非要咱們拿著刀劍在背後壓著你,你才會感到心中愉快嗎?」

    趙海若卻是將兩眼一瞪,道:「我就說要在這裡面下點癢癢粉,你們都是不肯聽我的!」

    一驚之下,黃羽翔立時嚇得將雙腳給抬了起來,向趙海若看了看,道:「小丫頭,你又搞了什麼鬼?」

    「放心吧!」單鈺瑩硬是將他的雙腳又壓到了盆中,道,「咱們有事同你商量呢!」

    黃羽翔眼皮一跳,道:「商量什麼?」這幾個女人一天到晚儘是想些古怪的主意,實是不敢對她們疏忽大意。

    單鈺瑩俏臉暈紅,道:「傻子!」將他的手抓了起來,放到自己的小腹上,道,「難道你想要我挺著個大肚子同你成親嗎?」

    黃羽翔一愣,道:「你有了?你什麼時候有了,我怎得不知道!」

    單鈺瑩大怒,右手伸出,已是捏住了他的耳朵,道:「臭小子,你、你、你難道想不認賬嗎?難道我還會背著你同別的男人……呸!你到底什麼時候娶我?不但是我,連張妹妹也有了!」

    「心兒也有了!」黃羽翔大喜若狂,向張夢心看去,只見玉人雖然羞答答的,但還是點了點頭。「哈哈哈」,他猛然手足狂舞起來,赤著腳在房中到處亂竄。

    好半晌他才停了下來,臉上浮起了曖昧的笑容,道:「瑩兒、心兒,你們為我黃家立了大功,現在我就要好好地回報你們!」

    單、張兩女都是過來人,哪有聽不出他話中意思的道理,都是嬌羞無比地點點頭。林綺思卻是拉著趙海若就往外走,道:「海若,咱們到外邊玩去!」

    趙海若邊是掙扎邊是大叫道:「我不要去玩,我要看他們是怎麼生小孩的!」

    在三女的俏臉羞紅中,趙海若終是被拉了出去。

    黃羽翔左右雙手各牽一女,道:「兩位愛妻,我們明日便到金華去,找我另一個老丈人!若是他點頭答應,我們便立刻拜堂成親,不過今天晚上,你們可得事事依我!」

    看著他一下子變得淫蕩不堪的眼神,兩女都是全身發軟,任憑著他抱著自己,一步步向大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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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卷 第三章 談婚論嫁

    「老道士都跟你說了些什麼,瞧你那副高興勁兒,怎麼,揀到寶了?」第二天清晨的時候,黃羽翔與單鈺瑩四女都是圍在了房間裡。單鈺瑩見他臉上總是蕩漾著奇怪的笑容,不由得問了起來。

    「你們兩個都有了身孕,這小子自然特別高興!」林綺思微微一笑,道,「哎,又要生出幾個害人精了,來騙我們女人的感情!」

    黃羽翔「噗哧」一笑,道:「什麼女人,你什麼時候成女人了,我可不記得我什麼時候做過這種好事!」

    林綺思大發嬌嗔,道:「臭小子,老是要將事情給想歪了!你難道不能正經一點嗎,哼,你若是再這麼對我的話,等見到鈺瑩的爹爹後,可別指望我為你說話!」

    黃羽翔嘻嘻一笑,道:「你不是說海上蕩寇之後,便封我做大將軍嗎,還要讓我當附馬!怎麼著,想要賴賬不成嗎?」

    林綺思嫵媚一笑,向他拋過一道媚眼,道:「那你跟我進京啊,讓你這個窮小子見識一下瓊樓玉宇、綾羅美食!」

    「不行!」單鈺瑩趕緊跳了出來,若是黃羽翔跟了林綺思回京,皇帝聖旨一下,林綺思自然成了黃家大婦!她雖然在眾女中武功最強,但聖諭如天,難道讓她去要挾皇帝不成?林綺思的鬼心思她自然清清楚楚,道:「爹爹若是不答應的話,我便死給他看!」

    她本來對自己的父親極為懼怕,但大婦與小妾的差別卻是關係著後半生的榮辱,便是父親的威嚴也顧不得了!

    張夢心也道:「論情論理,都該是單姐姐做大哥的正妻的!綺思,你就不要老是跟單姐姐爭了!」

    林綺思扁扁嘴,道:「那怎麼辦,難道要我這個朝廷的公主嫁給他做小妾嗎?父皇那麼疼我,豈會同意讓我做人小妾!」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一群傻妮子,都在亂吵些什麼!你們都是我的小嬌妻,哪有什麼妻妾的差別!只是瑩兒跟隨的日子最久,大家都叫她一聲姐姐也沒有什麼不對的!」

    「你說什麼!」單、張、林三女都是齊齊向他怒瞪而去,統一戰線在瞬間便重新集結。張夢心在趙海若的俏肩上輕拍一記,道:「海若,別睡了!」

    趙海若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道:「怎麼了,可以吃飯了嗎?」直起身子便往門外走去。

    三女見狀,都是忍不住笑了出來。黃羽翔硬是將她摟到了自己懷中,氣道:「小丫頭,醒來就想著吃,難道我還比不上一頓飯嗎?」

    趙海若勉強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道:「反正你一直都在我身邊,想看的時候都有得看!不過飯又不是一直都能吃,錯過了這頓,下次又不能補出來!嘻嘻,你也真有趣,居然跟飯比!」

    歪人自有歪理,黃羽翔苦笑一下,遇著這個丫頭,他總是沒說幾句便詞窮了!

    「呀,我們的大情人碰釘子了!」林綺思挽著另外兩女的胳膊,三女都是笑嘻嘻看著黃羽翔。

    黃羽翔微微一笑,道:「老道士同我說了雨情的事情!」

    「哦,老道士說什麼了?」事情牽涉到自己的頭上,三女都是大是緊張。張夢心轉念一想,又道:「姐姐怎麼了?」

    「嘻嘻」,這小子臉上露出色瞇瞇的表情,道,「道爺教了我一個能夠娶回雨情的辦法!」

    「哦?」三女都是大奇,沒有想到許笑天竟會為老不尊,居然替這個「色」名昭著的傢伙出謀畫策。張夢心刮刮臉皮,道:「大哥,你又要大吹法羅了!許道長乃是跳出三界的人物,怎麼會教你騙女孩的手段!」

    黃羽翔搖搖頭,道:「心兒,你們是有所不知啊!這老道年輕的時候可不是道士,也是同我一般,是個風流之人!只是他的手段自然不能同你們的夫君相提並論,結果惹下了無數風流債,弄得每天都有十幾個女子追在了他的後面!老道心中一發狠,便束髮當了道士。原本他只是想暫時避避風頭,結果卻被青城派當時的掌門相中,收為入室弟子,便把假道士變成了真道士!」

    四女面面相覷,都是大感驚奇好笑。怪不得許笑天怎麼看都不像個正正經經的道士,原來年輕時竟是如此風流。

    黃羽翔笑笑,又道:「你們可別想去問老道了!他昨天晚上就帶著門人回青城了,只是大家都已經約好了,都會帶上自己的門人,在十二月十五之前趕到邊關去!」

    趙海若露出失望之色,道:「原來老道士竟然是這麼好玩的人,唉,要是能再遇上他就好了!」

    黃羽翔心中暗道老道士之所以這麼快就溜了,實是對自己的幾個嬌妻大感頭痛!那個酒葫蘆乃是陪伴他多年之物,結果硬是被趙海若給勒索了去,實是生怕她們又想出什麼鬼主意來,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他輕輕捏了捏懷中女子的臉蛋,道:「小丫頭,你放心,日子還長著呢!想要去找老道士玩還不簡單嗎?」他換過一臉正容,道,「老道士對我說,問劍心閣雖然看似出世,但對國家武林的安危卻是極為關注,引為自己一門的職責。論到門派實力,恐怕天下便要數她們與魔教並稱第一了!要以武力逼迫問劍心閣將下任門主許配給我,那是萬萬行不通的!」

    「那又要如何?」張夢心接口問道,雖然她不願黃羽翔的身邊再添別的女子,但任雨情乃是她的親姐姐,這自然又另當別論了!

    「詐、騙、耍無賴!」黃羽翔洋洋得意,向四女叫囂道。

    單鈺瑩遲疑一下,道:「那個假道士教給你的就是這些東西!小賊,我看你是被這個假道士給騙了才對,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會昨晚就溜回青城了!」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這幾個詞只是總綱,關鍵在於怎麼靈活發揮!你們想,問劍心閣的那幫傻婆娘既然以天下安危為己任,若是我以此威脅,那她們只好將雨情嫁給我了!」

    張夢心輕呼一聲,道:「大哥,難不成你要——」

    「不錯!」黃羽翔臉上滿臉是齷齪的笑容,道,「我便對我丈母娘這麼說,若是不將雨情嫁給我的話,我便乘蒙人扣關的時候,以魔教的勢力擁兵自立為王,發兵一路從川中打出來,直抵京師!同時讓綺思安排毒計,將中原武林人士全部絞殺乾淨!」

    林綺思嘻嘻一笑,道:「我雖然只見過魏門主一面,但她絕對是個聰明絕頂之人,豈會被你這小子給騙了!」

    黃羽翔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道:「其實我要騙的並不是我丈母娘,而是那些不想將雨情許給我的那些老姑婆!我丈母娘自然希望她的寶貝女兒能嫁給我這個武功卓絕、英俊瀟酒、仁義豪俠、智勇雙全的好男人了!」

    「格格格」,四女都是嬌笑起來,單鈺瑩拍拍黃羽翔的肩膀,道,「小賊,你少來了!便算你是個武功卓絕、英俊瀟酒、仁義豪俠、智勇雙全的好男人,也得再加上卑鄙下流、好色無恥、天下第一大淫賊這幾個字!」

    黃羽翔兩眼一翻,道:「還沒有嫁過門,便開始數落你夫君的不是了,以後那還了得!」

    單鈺瑩將酥胸一挺,雙手插腰,道:「哼,誰怕誰,你敢將我怎的!」

    「哼!」黃羽翔的臉色說變就變,立時換上了滿臉怒容,右手上揚,猛地往她的臉上揮去。落手之際,卻是變得輕柔無比,只是在她的俏臉上一擰,壞笑道:「唉,昨天晚上不知道是誰向我求饒說以後什麼都聽我的,結果到了今天又變得這麼凶了,看我今天晚上還饒不饒她!」

    單鈺瑩大羞,猛地雙手連揮,在黃羽翔的背上「通通通」地捶了起來。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其實讓我上心閣去騙婚的,卻是我這個丈母娘的主意!她自己受了半輩子的苦,自然不願雨情同她一般又要孤苦伶丁的過日子,便特意到青城一行,請許道長將這些話轉述於我!」

    「魏門主!」「魏前輩!」四女再度互相看看,只覺黃羽翔所說,實是太過匪夷所思!

    適正此時,卻聽門上被人輕扣了一下,店中的夥計道:「幾位客人,飯菜已經準備好了,請各位到大堂用餐!」

    「嗯,好了!你們都收拾一下,我們現在下去吃飯,等會就趕到金華去。」黃羽翔低頭在趙海若的唇上輕吻一下,這小妮子聞聽馬上就要吃飯,哪肯與黃羽翔多作糾纏,嘟起嘴巴,草草回應了事,便從他的懷中掙扎而出,直往門外跑去。

    四人說說笑笑,也往後走出。行到樓下之時,卻見劉恆、李梓新諸人都已經圍坐在桌邊,就等著他們幾人了。

    「謝謝!」李梓新向黃羽翔看看,突然說道。

    黃羽翔知道他是為了昨日自己替赤蓮香解圍而道謝,只是微微一笑,道:「好說!」兩人雖然不常說話,但男子相交,知心便可,也不與他多做囉嗦。

    他們去除了龍皓天這塊心病,自然都是心情大松,只有駱三元耷位著個腦袋,一副神情懨懨的樣子。

    黃羽翔還道他是在心疼昨天輸掉的十幾萬兩銀子,笑道:「駱兄,錢財乃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你又何必如此掛懷呢!」

    駱三元沒精打采地抬起頭來,向他看了一眼,道:「銀子算什麼,我駱三元豈會將這些阿堵物看在眼裡!不是我誇口,我駱三元別的不怎麼樣,但說到銀子,便是當朝皇帝都比不過我!」搖了搖頭,道,「巧巧又不理我了!」

    劉恆微微一笑,道:「駱兄,難道你又得罪巧巧姑娘了?」

    駱三元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哪裡敢得罪她!每天把她像菩薩一樣供著都來不及,豈會得罪了她!大哥,女人還真是捉摸不透,好難伺候!哪像我養的那些馬,只要我用心對它們好,它們便自然也會對我好!」

    見單鈺瑩、赤蓮香都是一個個微現怒容,黃羽翔向他遞過一道眼神,道:「駱兄,這個世界上有兩樣東西你千萬不要以為自己能夠弄得明白:女人什麼時候會喜歡你,還有女人什麼時候會討厭你!」

    駱三元一怔,道:「什麼?」

    黃羽翔微微一呶嘴,道:「答案就在你身後!」

    駱三元回過臉去,卻見正好方巧巧下樓來倒臉盆,見他望了過來,頓時將秀鼻給皺了起來,大聲道:「我又沒有叫你對我好,你要是覺得委屈的話,大可以不要來煩我!」

    怒哼一聲,提著個臉盆就往樓上走去。

    駱三元哭喪著個臉,搖頭道:「完了完了,又要被巧巧誤會了,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怎得偏偏會被她聽到!」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恭喜駱兄,這表明巧巧姑娘已然心中有你,所以才會老是留意你的一舉一動!」

    駱三元精神頓時大振,道:「大哥,你說得是真的!」

    黃羽翔將臉孔一板,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來著!不過,你可要記著,女孩子都是要面子的,即使她心中喜歡你,也不會當著你的面告訴你!而是通過許多細小的動作來表示出來,就像輕輕捏捏你的手,替你整整衣服,都是一種暗示!你千萬不要在時機沒有成熟的時候,就逼著她說出自己的心意,不然的話,倒霉的可是你自己!」

    駱三元滿臉的崇敬之色,道:「大哥,你可真是厲害!難道嫂子們對你都是死心塌地,至死靡他!若是巧巧也能像嫂子們一般溫柔,那真是讓我短命十年都成!」

    眾女都是向他輕啐一口,俱是罵他們哥倆個一個下流,一個無恥。

    黃羽翔的臉皮老,駱三元的臉皮卻也不薄,兩人嘻嘻笑笑,盡說些怎麼樣討女孩子歡心的把戲。

    駱三元臉上的崇敬之色越來越濃,看他那副認真的樣子,估計便是在他娘舅跟前學武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專心。劉恆微笑一下,心中卻大是奇怪明明不見黃羽翔用功習武,怎得偏偏武功卻是越來越高,實是

    有違常理!

    他一門心思全在修習武功之上,和了幾聲調之後,便向張夢心道:「師妹,聽說你要黃兄弟成婚了?」

    張夢心俏臉微紅,喜滋滋地點點頭,道:「只要單姐姐的爹爹點頭答應,我們姐妹幾個便可以一道嫁給大哥了!」

    劉恆輕嗯一聲,道:「你們都在一起這麼久了,若是再不成親的話,未免要給別人說閒話!師弟,你跟弟妹什麼時候成親啊?你總不能老讓人家沒名沒份地跟著你!」

    李梓新還沒有說話,赤蓮香便搶著道:「不要緊的!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有沒有名份我都不在乎!」

    劉恆將臉一板,道:「師弟,你看弟妹都對你這般好了,難道你還要猶豫不決嗎?」

    李梓新溫柔地在赤蓮香的臉上看了一陣,道:「等再見到師父他老人家的時候,便請他作主,替我和香兒主持婚事!」

    黃羽翔哈哈大笑,道:「那好,反正岳父肯定要來參加心兒的婚禮,不如我們兩家就在同一天拜堂成親吧!對了,浪兄與梅小姐雖然已被梅老頭許了婚事,但好像也沒有正式拜堂成親吧……嘿嘿,三家一塊拜堂的情形恐怕應該頗為壯觀吧!」

    李梓新嘴角一牽,道:「香兒,你看怎麼樣?」

    赤蓮香想了想,道:「我和小新在中原就認識你們這些人,若是就我們兩個成親的話,恐怕場面就太不熱鬧了!人多一點好,我們蒙古人若是有哪家的小伙姑娘成親的話,整個族都會一塊來慶祝!」

    嫁了李梓新之後,她便要割斷與故鄉親人的所有牽掛,安心做她的李夫人了。想到久違的故鄉,她不禁頗有些感傷。

    「好了好了!」黃羽翔大聲道,「若是駱兄能夠趕在這一個月內解決他的大麻煩,我們便能四家同時成親!不然的話,我們便不管駱兄了!」

    駱三元雄心勃勃地站起身來,右手握拳,道:「大哥你放心!有了你教給我的那些密訣,我決不會讓巧巧逃出我的五指山!」

    黃羽翔不以為然地點點頭,道:「好好好,你只要不被巧巧姑娘踢下床便行了!」扭頭對眾人道,「今天是十一月初四,離約定趕赴邊關的日子還有一個多月,大家都不妨乘這個機會好好地輕鬆一下!李兄弟,你和赤蓮香姑娘同駱兄先回蘇州吧!」

    眾人說說笑笑,消磨了良久,才算將一頓飯給吃完了。陳天劫雖然坐在眾人中間一聲不吭,但臉上已經不像昔日一般滿是冰冷的表情,有時候居然還會露出幾絲淡淡的笑意。

    酒足飯飽之後,眾人都是各自回房,將行禮給拿了出來。李梓新諸人都是輕裝上陣,與黃羽翔告別一番之後,便起程往蘇州而去。而黃羽翔他們還有千餘名的神機營軍士緊隨身側,自然行動緩慢,等到將全部人員集合完畢,李梓新他們已經走了幾有半個時辰。

    朱高熾也率著飛龍四衛走了出來,滿臉俱是笑容。雖然昨日招攬陳天劫不成,還差點惹翻了他,於臉上大是無光,但高麗極有可能退兵,這份功勞林綺思已經言明不會與他爭搶,自然是大喜壓過了微怒。

    「皇妹,孤王這便要回轉京城去了,你也早些回來吧,免得父皇老是惦記著你!」嘴裡說著,眼睛又向張夢心瞟去,看了一會,才將目光移到了黃羽翔的臉上。

    越是見識了單鈺瑩、陳天劫他們的本事,就越是視黃羽翔為心腹大患!此人武功如此之強,身邊又能人甚多,在武林中也頗具聲望,朝中更有林綺思作為策應,若是他想造反的話,那真是能掀起一場大風暴來!此人在世,實是對大明的最大威脅!

    他雖然臉上笑嘻嘻地,但心中卻已經翻轉過無數歹毒的念頭,怎都要剷除這個潛在的禍害。

    然而此後十來年間,因是朱棣尚在世,朱高熾不得不顧忌著林綺思,不敢明目張膽地對黃羽翔進行襲殺。而以黃羽翔與他幾位妻子的實力,若不是出動成千上萬的人馬,又有誰能奈何得了他們呢!

    朱棣歸天,朱高熾順利繼承大寶後,便向黃羽翔一家展開了大規模的進攻。而此時黃家的第二代業也成長,黃羽翔與單鈺瑩、任雨情的實力更是遠超現在的三大宗師,自然無懼人多。打退了官兵的圍剿後,三人聯手,上京城將宮中高手打得落花流水,直逼朱高熾的寢宮,竟是將朱高熾嚇得一命嗚呼。

    可憐朱高熾才當了一年的皇帝,便被黃羽翔給生生嚇死。他死之後,長子朱瞻基繼位,有鑒於其父的教訓,終生不敢再對黃家用兵。此段歷史,乃是小說家言,諸位有識之士,當一笑了之,無需深究。

    在朱高熾陰毒的目光中,黃羽翔終是與四女往金華的方向行去,浩浩蕩蕩千餘人的隊伍,當真是頗為壯觀。

    黃羽翔左顧右盼,見一路上的百姓都是對他駐足仰望,心中不禁大覺得意,道:「哈哈,瑩兒,我們這麼多人衝到你爹爹的府地去,會不會將他給嚇著了?」

    單鈺瑩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爹爹什麼場面沒有見識過,豈會怕你這個擄人逃竄的小賊嗎?」

    想到當初自己狼狽逃進單府,還要挾單鈺瑩為人質,這才逃過了四鬼叟的搜捕,雖然時隔半年,但卻仍是歷歷在目。他微微一笑,道:「不知道你爹爹見了我之後,會不會將他這個貨真價實的好女婿給趕了出去!」

    單鈺瑩格格嬌笑起來,道:「哼,你偷了爹爹最最寶貝女兒的心,爹爹哪可能這麼容易便放過於你!他必然要說:張龍、趙虎,狗頭鍘伺候!」

    趙海若忙策馬上前幾步,道:「單姐姐,你爹爹是包青天,那麼讓臭小子演什麼,陳世美嗎?」

    林綺思緩緩搖頭,道:「人家陳世美為了當個附馬,連糟糠之妻都不要了,說不定他早就與髮妻感情不合,又與公主一見鍾情,包黑子恁得多事!若是換了我是那個公主,必然要將包黑子給鍘了!臭小子,你可有當陳世美的膽子嗎?」

    果然是皇室中人,見解都是與眾不同。

    黃羽翔向單鈺瑩看看,笑道:「若是我當了陳世美的話,便是甩了這個髮妻與你成婚的話,估計你也要守一輩子活寡!這個妮子肯定要將我先給閹了!」

    單鈺瑩俏臉微紅,笑罵道:「我豈止要將你閹了,還要打斷你的雙手雙足,讓你一輩子躺在床上!你不是老想著上床嗎,我就滿足你的願望!」

    見她如此凶狠,其餘三女都是嬌笑起來。張夢心笑道:「怪不得大哥老是不敢同你做對,原來單姐姐居然這麼凶,若換了我是大哥,肯定也不敢得罪了單姐姐!」

    眾人說說笑笑,到了傍晚時分,便在永康投宿。第二天清晨復又趕路,終是在正午之前趕到了金華,小行幾里之後,終是到了單定坤的那間別墅之前。眾人下得馬來,神機營軍士停在里許之外,黃羽翔與四女則徒步走了過去。

    膽大包天的單鈺瑩此時頗見恐慌之色,將一雙手緊緊地挽著黃羽翔的胳膊,臨到府第前十幾丈的時候,突然將他拉住,道:「小賊,爹爹他們此時說不定正在吃午飯,我們還是待會再去吧。」

    黃羽翔忙拖著她就走,道:「哪有這種事情,正好我肚子也餓了,大家一塊去吃吧!」

    「什麼人?」隨著一聲怪叫聲傳來,四道身影突然從圍牆中翻飛出來,輕輕巧巧地落到了地上。

    黃羽翔眼睛向四人一溜,突然笑道:「呵呵,遇到老朋友了!」

    來者不是別人,正是當初讓他大吃苦頭的「勾魂奪命四鬼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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