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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萬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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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風華爵士]鐵血大秦(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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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4 16:51:1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七卷 重定中原 第三十二章 霸王絕唱三

項羽亦接過親兵們遞來的黑戟,跨上了烏騅馬,沉聲道:“項莊,檢點三軍!”“喏!”項莊應了聲。大喝道:“三軍列陣!”一陣鏗鏘的馬步聲過後,剩下來的楚項騎兵們重新列陣完畢。

項莊縱馬在陣中跑了一圈,隨即飛馬來報:“少將軍,三軍檢點完畢。共計八百四十三騎!”“好!”項羽應了聲,振臂一呼:“楚項!——!”“楚項!楚項!楚項!……!”隨之院中響起一片兇猛的怒吼!

“出發!”項羽一摧馬騅,奔向院門,走向那兇險的戰場!

“兄弟們,幫忙照顧好我們的家人!”八百出征地勇士向留下來的袍澤們大喝一聲,隨即瀟灑地大笑而去!

瞬息間,鐵蹄隆隆中,八百騎俱各散去,院落中空留下一群悲傷的勇士!

項羽最後地時刻到了!

夜色蒼茫中,項羽率八百勇士馳出南門,直奔駝公山而來!

蹄聲隆隆中,一行人方行不到五裡,忽然間,道旁一聲梆子響,四野裡喊殺聲大起,無數秦軍步騎兇猛撲來,頓時將八百楚騎圍在其中!

項羽見狀大笑一聲,振戟高呼道:“兄弟們,你們怕不怕!”“不怕!”八百人奮力高呼!”好樣的!隨我來!”項羽大笑一聲,一摧烏騅,猶若一道黑色地閃電直沖秦軍陣中。

霎那間,一道黑色的巨閃當空急嘯、撞入人群之中,兩名秦軍步卒頓時慘叫一聲,直被斬成兩斷。血雨腥風中,巨大的烏騅咆哮一聲,聲雷巨雷,直嚇得附近秦馬盡皆恐懼,不敢上前!

項羽一聲大笑,吼一聲如雷,黑戟狂舞處,當者所靡,所向皆破,直殺得秦軍是落花流水,節節敗退!八百楚騎亦是如獅如虎、戰意澎湃,緊隨項羽之後,直將秦軍如同砍瓜切菜般一通亂殺!

一時間,眾秦軍仿佛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直覺陣中地這支楚軍才是秦軍,而自己卻是那些烏合之眾一般!

眾秦軍羞怒了,在軍鼓的催動下,四面大叫著猛衝上來,拼命地阻滯陣中這一群狂颶突進的猛虎!

領第一支伏兵的秦軍將領是趙佗,不知項羽之勇,見項羽在陣中大逞兇威,心中不憤,哇哇大叫著殺上前來:“呔,項羽小兒休要倡狂,趙佗在此!”

項羽聞聲回過頭來。見一秦將大吼著摧馬殺來,心中振奮,大叫一聲,一催烏騅,猶若一陣狂風般卷至。黑色玄鐵戟猛劈而下,將那空氣撕裂得哧哧作響,霎那間,趙佗眼前猶若烏雲蓋頂,雲層中電閃雷鳴、金蛇亂舞,直向自己兇猛撲來!

趙佗大驚。舉戟一架。“當——”一聲巨響,金星亂冒,趙佗大叫一聲,連馬急退三步,胸口一陣翻滾。

正驚恐處,項羽第二戟又到,趙佗勉力一架。又一聲震耳巨響中,趙佗頓覺眼前金星一片,胸膛似乎都被震得裂開一般,喉嚨口一甜。一口熱血奪腔而出,噴灑在蒼茫夜空之中!

趙佗大叫一聲,心知不敵。拔轉馬頭,落荒而走!

眾秦軍見狀大驚。見趙佗如此勇將亦當不得項羽兩戟,士氣頓時大挫!

項羽卻是大笑一聲:“痛快!再來!”一摧烏騅,往南急突,霎那間金冠黑甲所過之處。衣甲平過、血肉橫飛,屍體如雨般栽落。

秦軍震恐,如見凶神,不敢再擋。見項羽至,紛紛躲避。不過片刻工夫,項羽率領八百騎殺出重圍,大笑而去,損失微乎其微!

趙佗立在陣後,手捂胸口,一臉駭然!

夜色正濃處,天空星漢燦爛,爭相輝映,美不勝收。

此時項羽正率八百騎突近駝公山下,猛然間一東一西殺聲頓起,荒野裡兩支伏兵席地殺來,頓將八百騎又裹入陣中。

火光下,有二員秦將大叫道:“項羽小兒,曹參、吳芮在此!汝想往哪裡去!”

項羽聞言大笑道:“手下敗將,也敢逞兇!不要走,吃我一戟!”大叫一聲,蹄聲隆隆處,揚起一溜煙塵,直奔二人。

曹參、吳芮不敢怠慢,雙雙怪叫一聲,各揮戰戟沖上前來,合戰項羽。其餘秦軍亦往上一闖,圍住楚騎一陣亂殺!

一時間,駝公山下喊殺聲震天,十數裡可聞!

項羽單戰二將,毫無所懼,怒吼如雷處,黑戟縱橫、左支右擋,絲毫不落下風!方戰得三合,便大叫一聲,一戟將吳芮手中戰戟砸得像蚯蚓一般,人也吐血一口,伏 鞍而走。然後項羽回身又是一戟,蕩開曹參大戟、在其右肩帶起一溜血光。曹參大叫一聲,拿不住戰戟,便將戰戟擲向項羽,爭得片刻喘息之機,亦是大敗而走!

秦軍見曹參、吳芮雙戰亦敵不過項羽,頓時氣為之奪!被項羽吼聲如雷處,殺得屁滾尿流,戰騎亦被烏騅嘯聲所驚、不敢靠近,當下頂不住楚軍兇猛,很快戰陣便被殺出一個缺口。

看著楚騎呼嘯而去地背影,又看看陣中大片伏屍,其中楚軍廖廖,眾秦軍俱各駭然!

奔騰的楚騎殺過駝公山,濤聲隱隱中,迅速馳近駝公渡口!

忽然間,渡口上一聲梆子響,一支秦軍各持火把攔住去路,殺將上來!一將亦是吼聲如雷道:“呔,項羽小兒,羌隗在此,汝往哪裡走!”

項羽也不答話,一摧烏騅,如風馳電掣般斬殺數名秦軍、突至羌隗近前。“呔,看戟!”項羽震怒一吼,巨大的黑戟殺氣翻騰,狂嘯直下,猛擊羌隗頭顱!

“開!”羌隗大叫一聲,舉起釘釘狼牙棒猛力向上一迎。“當”一聲火星四濺處,羌隗如遭雷擊,“蹬蹬蹬”連退三步,項羽亦被羌隗巨力反噬,連人帶馬被震得倒退一步,幾將地面犁出四條淺淺的蹄坑!

項羽愣了愣,能與他較力的人天下少之以少,不想今日碰上一個,隨即大笑一聲:“好漢子!再來!”一摧戰馬,烏騅打了個響鼻,當空騰起,向羌隗撲來。

星漢燦爛中,一道黑色的光輪發出燦爛地寒光,斜劈羌隗脖頸。羌隗亦是不服,獅吼一聲,狼牙棒搶起一陣狂風,猛擊黑光!

“當——”又一聲巨響處,羌隗大叫一聲,雙手虎口震裂,鮮血淋漓!

“啊——!”羌隗狂怒,不顧手上的傷口,狼牙棒橫掃烏騅前蹄:射人先射馬。羌隗雖怒,卻未失理智!

項羽見狀大吃一驚,這秦將好生血勇,將上身賣了給我,只求擊殺烏騅,真是不怕死呢!項羽愛馬如命,不肯拿烏騅與羌隗交換,當下急一扯一提烏騅馬韁。烏騅通靈,迅速會意,急長嘯一聲。騰空而起,避過狼牙棒的同時,雙蹄猛踏羌隗前胸!

羌隗措不及防,被烏騅雙蹄踏中,大叫一聲,巨大的身軀倒飛而去,重重地跌落在地,口中“哇”一聲噴出一口鮮血,狼牙棒也不知扔到了何處!

項羽摧動烏騅,似一道黑閃從身邊羌隗身過卷過。那黑戟泛出的刺骨寒芒讓羌隗心中一涼:“完了,沒想到一生征戰,死於此地矣!”忽覺頭頂一涼。卻是束髮高冠被黑戟挑斷。

項羽縱騎遠去,回首大笑道:“看你是條好漢。勇力雖不如我,也是天下少有了,這次就饒你一命!哈哈哈……”眾秦軍見狀大喜,急忙闖上。將羌隗從亂軍中搶出!

瞬息間,數百楚騎從羌隗身邊卷過,看也沒看羌隗一眼,便隨著項羽狂奔而去!

羌隗羞怒地用右拳猛一砸地面。大吼一聲:“項——羽——!”只感平日最羞辱之事莫過如此!身旁親兵問道:“將軍,要不要再追!”“追你媽個球,追得上嗎!”羌隗一陣狂罵,親兵嚇得半死,急低下頭不敢說話了。

羌隗站起身,看著項羽猛去的背影,忽地默然道:“臭小子,前面埋伏還有很多,希望你能走運!”英雄惜英雄,羌隗現在對項羽的蓋世武勇算是心服口服了!

項羽率殘軍很快殺到了沱河邊,看著那洶湧澎湃的河水卷起幾尺高地浪花在河床裡翻騰咆哮,不禁回頭只剩下約六百人左右的楚項騎兵,大聲道:“兄弟們,我們沒有船,只能泅渡過河,你們害怕嗎?”“原隨少將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怒吼地聲浪中沒有絲毫恐懼、也沒有丁點的猶豫!

“好!下水!”項羽一摧烏騅,當先奔入滔滔的沱河之中。六百余楚軍亦毫不猶豫地縱馬入水,緊隨項羽之後!

沱河雖不是什麼有名的大河,但現在已是初夏、水量充沛,河床足有上百米寬,而且水勢十分兇猛,數百名楚軍一入沱河,滔天的浪頭便一浪接一浪的打來,將楚軍們淹沒在波峰浪穀之中!

項羽等牽著馬尾,奮力向對岸遊去,由於水流湍息,楚軍們每前進一步都需要吃奶般的力氣;再加上盔甲沉重,且連番激戰,漸漸有人支持不住,好不容易堅持到河中央卻被突出其來的巨浪所吞沒,發出臨死前地巨大哀嚎!

項羽心中傷感,卻不敢稍停,只能悶著頭一手扯著烏騅的馬尾,一手奮力劃水。忽然間,沱河上游戰鼓擂動、火光通明,上百支艨艟巨艦順水而下,直撲楚軍而來。

當先一隻巨艦上,一名秦軍將領穩穩地屹立在船頭,放聲大笑道:“項羽小兒,汝往哪裡走,無諸在此!給我放箭!”霎那間,前鋒艦上箭如雨發,“咻咻”作響,漫天射向兀自還在隨波逐浪地楚軍將士。

“啊——!”沱河上立時響起一片淒慘的哀叫聲。紛亂之中,也不知有多少楚軍中箭,隨即被淹沒在冰冷的河水之中!

項羽見狀大怒,心中狂罵無諸,但是在陸地上項羽能勇冠三軍,在水中卻毫無反擊之力,只能眼睜睜地聽著耳旁此起彼伏地慘叫聲卻無可奈何!

好在沱河不寬,項羽猛劃幾下,率先上岸。當下顧不得全身濕漉漉的,急翻身上馬,取弓搭箭,瞄準兀自得意洋洋地無諸!

“去!”項羽斷喝一聲,弓弦喃響處,一道烏光疾若流星、快似奔馬,正中毫無防備的無諸。無諸大叫一聲,站不穩腳跟,翻身落水!

“快救將軍!”眾秦軍大驚,紛紛跳水,周旁小艦亦是急急趕上,好一陣忙亂方才將無諸從水中撈起。仔細一看,無諸被項羽一箭正中左肩,沒未及要害,卻已經是面若金紙,出氣多、進氣少了!

眾秦軍大怒。一邊將無諸送往岸上急救,一邊順流而下,箭矢亂髮、槍戟亂捅,將未及過河的楚軍殺死在水中無數。很快,秦軍艦隊駛過駛河渡口,一片歡呼聲中,留下一片赤紅地河水!

項羽呆呆地看著秦軍艦隊遠去地背影,又看了看死屍漂浮的沱河,一時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項莊也是聲帶哭腔地看了看僅剩地二百余楚項騎兵,對項羽道:“少將軍。走、走吧!水裡沒、沒有什麼活下來的兄弟了!”

項羽咬了咬牙,大喝一聲:“走!”一摧烏騅狂奔而出。剩下地二百餘騎亦是隨後跟上,向南方奔去!

淮南一帶古時多沼澤,而且面積十分龐大。項羽一行人剛離開沱河不遠,便殺到一片泥濘的沼澤之旁!

項羽眉頭也沒有皺一下,當先而入,踏著泥濘地大地繼續前進。深入沼澤地兩三裡後,前方忽地出現了一片樹林,正攔住去路!

項羽愣了愣,卻沒有停步。大喝一聲道:“兄弟們,前方有樹林,千萬小心!”“是!”楚軍們應了一聲。握緊了手中的兵器隨項羽奔入林中!

陰暗地樹林中,黑森森的。外面燦爛的星漢到了這裡幾乎完全看不見了。楚軍們只能放慢馬步,小心翼翼地向前摸索著前進!不時的有熟睡地夜鳥被楚軍們驚醒,撲騰、撲騰的在林中亂飛拆為兩截!

就在此時,猛然間秦軍陣上弓弦一響,一道流星電射而來,直取項羽眉心。項羽一驚,顧不得斬殺英布,直橫起一戟將箭矢掃落。

于此同時,秦軍陣上都尉馬山、韓同、陳賀以及放箭的李信族將李灼一齊殺來,敵住項羽。眾秦軍亦是衝鋒上來,一邊攔住楚軍廝殺,一邊將負傷不輕的英布搶回陣中!

項羽獨戰四將亦是絲毫不懼,黑戟舞動開來,上支下擋,直將全身保護得密不透風。戰不三合,項羽覷個空當,大喝一聲,一戟將馬山韓于馬下。血肉橫飛處。又回過一戟,用戟尾將措不及防的韓同腦袋撞得稀爛!

剩下的陳賀和李灼見狀大驚,二將看了一眼,打了個呼哨,各虛晃一招,拔馬便逃之天天!

項羽見狀大笑:“無膽鼠輩,休要慌張,項某不殺汝等便是!”急回過馬來,殺入秦軍陣中,所過之處戟影紛紛。如入無人之境,秦軍盡皆落馬翻倒,更無項羽一合 之敵!不過三四個衝突。原本已經被秦軍殺散的數十名楚騎重又被項羽聚合在一起,一行人當即跟隨項羽殺破重圍。向東南方奔去!

而秦軍陣上,面色蒼白的英布捂著胸口,看著項羽等遠去的背影,滿面敬佩道:“項羽。真英雄也!”眾秦軍皆有敬色。

項羽一行殺過陰陵界口,奔得七五裡後,後面喊殺聲漸遠,項羽稍稍勒馬。壓下速度,回身一望:行前八百騎,至此只剩五六十騎,不禁心中淒然!

就在此時,路旁又是一陣梆子響,山南又闖入一支騎兵來,為首六名大將一字排開,卻是灌嬰和灌氏五虎!

灌嬰以戟遙指項羽,大笑道:“項羽匹夫慢走!本以為灌某坐鎮第八面埋伏,沒有立功之機,卻不料蒼天愛我,平白送一場天大的功勞於我!哈哈哈,休走,看戟!”

項羽聞言大怒:“無知鼠輩,膽敢小覷於我!休要倡狂,看我霸王神戟!”催馬舞戟,亦是殺將前來。

瞬息間,秦楚二軍撞作一堆,人數佔據絕對優勢的秦軍瞬息間將楚軍淹沒於驚濤駭浪之中!

黑潮湧動之時,那一點赤紅竟是分外難尋!

亂軍中,項羽對上灌嬰,不由分說,便是“當、當、當”一連三戟,直殺得灌嬰連人帶馬被撞退三步。臂膀酸痛、虎口發麻處,灌嬰原本地驕橫立時丟得無影無蹤!

“哈哈哈!”項羽豪邁地大笑道:“本以為汝口出大言,有多大本領,原來不堪一擊耳!”灌嬰亦是悍將,聞言頓時狂怒,面紅耳熱處,怪叫一聲,雙臂肌肉猛烈突漲,一摧戰馬殺將前來!

“匹夫看戟!”灌嬰使出了吃奶的力氣,揚起青戟,惡狠狠一戟直奔項羽頭顱而來。

項羽冷笑一聲,揮手一戟蕩開灌嬰青戟,然後一聲斷喝處,黑芒暴漲,直取灌嬰左肩而來。黑戟狂猛,勢不可擋,灌嬰攔阻不及,只能奮力側身急閃。

“哧——”黑戟從灌嬰左肩奪刺而過,帶起一片衣甲碎片和一溜激濺的血花。

“啊——!”灌嬰慘叫一聲,回馬伏馬便走。項羽如何肯放,正要追擊之時,忽然間有人大呼道:“項羽休要倡狂,灌氏五虎在此!”“呼啦啦”五匹戰馬闖將前來,五隻青戟亦是當空急嘯,便將項羽圍在陣中,一通亂殺!

灌氏五虎自小練有合擊之術,當下五隻青戟舞動起來,直若形成了一堵銅牆鐵壁,雖然黑戟猶若蒼龍翻騰、嘶吼咆哮,卻依然沖不破這五隻青戟圍成地天羅地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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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卷 重定中原 第三十二章 霸王絕唱四

一時間,六道青黑光芒在半空中呼嘯急閃、叮噹作響,火星亂射處,那是分外壯觀!

雙方一連混戰十餘合,只是難分勝負。項羽見狀大驚道:“吾縱橫天下,匹馬單戟,向無敵手,不想今日遇到對手了!”當下抖擻起精神,咆哮一聲,抽空處一拍烏騅馬頭。

烏騅會意,奮力嘶吼一聲,那巨大的咆哮聲大有馬中之王地風彩。一時間,灌氏五虎的戰馬看著眼前那威風凜凜的巨大黑駿,盡皆恐懼,無論五虎如何催逼,只是不敢上前!

項羽見狀大喜,一摧烏騅,直奔正南的灌仁而去。灌仁見其餘四虎一時不得回援,只得硬著頭皮,獨戰項羽。卻被項羽只一戟震得嘔血,第二戟便被砸落馬下,露出了一個缺口!

項羽大喜,奪路而出,趁機殺入亂軍之中,救出被圍地項莊與諸楚項騎兵,然後火速殺破重圍,向南而走。

等灌氏四虎救起摔得七暈八素地灌仁,項羽一行人已經逃得遠了。灌嬰此時亦回過馬來,見項羽逃走。十分不甘,大叫道:“快,給我追,不要放過項羽!”當下眾秦軍俱各上馬,銜尾直追!

項羽一行人急急如喪家之犬、亡亡如漏網之魚,一路向南急竄,又逃得五七裡,漸近淮河之旁。

忽然間,地麵線上現出一道小崗,路旁石碑大書三字‘鎖龍崗’!項羽抬頭看處。這起伏的小崗赫然正像是一條被鎖於大地之上的巨龍,心中猛然一沉道:“該死,這地名比陰陵界還不吉利!”回視身後。連項莊在內,楚項騎兵竟只剩下二十八騎。心中不由一涼!

就在此時,鎖龍崗上一陣戰鼓擂動之音,路兩旁闖出一支步騎來,為首一名秦軍將領白袍輕甲、俊秀剛毅。赫然便是大將軍韓信!

“項將軍慢走,韓信在此!”韓信目視項羽,仰天大笑!

有道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項羽一見韓信,前番心中地那一番鬱悶之氣頓時湧上心頭,大叫一聲:“小賊休走,還我叔父命來,看戟!”當即鬚髮皆張,吼聲如雷,如同一頭暴怒的猛獅般直撲韓信。

韓信見項羽如此兇猛,嚇了一跳,他武藝只是平平,可不想和項羽這樣的凶人拼命,便急忙大喝道:“快將此人拿下!”說完,一撥戰馬,便退入陣中!

韓信話音落處,陣中殺出四員戰將:贏核、左治、王冠、孫右其,一併向項羽撲來,分明是見項羽人少,想來群毆,撿個便宜。眾秦軍一見楚軍只剩可憐的二三十騎,那是人人爭先、個個奮勇,皆想立功,當即亦是一窩蜂隨後殺將前來!

項羽當先和贏核等四將對上,黑戟一揮處,狂呼一聲,一戟將沖在最前的左治連人帶戟斬成兩斷。血雨紛飛處,項羽渾身早已是鮮血淋漓,像一員地獄中的凶神一般撲向第二騎王冠。

王冠見項羽怒髮衝冠的恐怖形象,心中大驚,手腳禁不住有些發軟,舉戟稍稍嫌慢,便被項羽一戟透胸捅翻。死屍倒飛而出,栽落在孫右其面前。

孫右其見王冠和左治二人竟然不是項羽一合之敵,心知自己與這二人亦是半斤八兩,當下心中震恐,急忙一勒戰馬,就想逃走!誰知烏騅馬快,別右其剛剛回頭,便 聽身後蹄聲如雷,一股勁風急嘯而來。躲閃不及處,被項羽一戟斬得衣甲平過,上半身栽倒在地時,下半身依然鮮血狂噴地坐在戰馬上向前奔去!

贏核早見過項羽勇猛之處,所以留了個心眼,沖在最後。猛一見勢頭不對,撥馬就逃,正好和衝鋒上來地秦軍步騎撞在一塊,躲入了亂軍之中!

“哈哈哈——”轉眼間,項羽連斃三將,嚇走一將,禁不住得意地仰天大笑。原本正氣勢洶洶的秦軍步騎猛見前面三員大將屍橫就地的慘狀,不約而同地來了個急刹車,離項羽數十步不敢上前!

項羽大笑著轉頭對身後正躍躍欲試地二十八騎道:“汝等看見前面韓信小兒的帥旗否,看項某取來一觀!”說著,一摧戰馬,向前闖入秦軍之中。

一時間,霸王怒吼,烏騅咆哮,兇猛地項羽如同一名蓋世凶神一般,雙瞳仁裡殺氣突突直冒,一支黑戟所過之處,如入無人之境,直殺得秦軍盡皆望風而竄,拖戟掩旗而走。瞬息間,烏騅縱橫處,秦軍伏屍上百,形成一條血肉胡同,直伸向韓信所在的中軍而去!

韓信正在中軍觀戰,猛見項羽單戟匹馬殺來,上萬秦軍竟然無人可擋,不禁大驚失色,急一回馬,往後陣便走!邊走邊叫道:“弩兵何在,快快放箭!”

呼啦啦一陣腳步亂響處,中軍後闖出數百弩兵,當即扣動弩機,向猛撲上來的項羽一陣亂射!

項羽舞動黑戟。上遮下擋,將自己和烏騅保護得密不透風。叮噹亂響中,箭矢被黑戟砸得到處紛飛,只瞬息間,巨大的烏騅沖過箭幕,一頭撞進了弩兵群中。

烏騅咆哮一聲,騰空而起處,將兩名秦軍弩兵踏得腦漿迸裂、翻倒在地。黑戟當空一掃處,又將兩名弩兵頭顱斬落!

奔騰地烏騅卷過弩兵陣,似一道電光一般轉眼間追上了扛著韓信帥旗跑得較慢的秦軍護旗將。大喝一聲處:“休走,留下旗來!”一戟將護旗將捅翻,搶過大旗。正想繼續追擊韓信時,卻見韓信已經躲入後陣,被無數秦軍密密保護起來!

項羽大笑一聲,一手舉旗,一手持戟,便向來路殺回。秦軍見帥旗被奪,氣焰大減,被項羽一陣亂殺又殺開一條血路。竟然又沿來路奔回。

看著項羽輕鬆斬將奪旗而返,留在陣後的二十八名楚騎振臂高呼:“少將軍威武!少將軍威武……”項羽馳回本陣,顧盼自若地舉著韓信帥旗哈哈大笑。隨即將韓信帥旗扔倒在地,輕蔑地吐了口唾沫。大笑道:“我欲再突敵陣,你等敢跟隨否?”

“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眾楚軍奮力高呼。“好,隨我來!”項羽一拍烏騅。再度殺向秦軍,二十八騎亦是隨後掩上,直奔秦軍!

韓信見項羽如此蔑視自己,早氣得面孔發白、臉唇發青。見項羽竟然又來,頓時暴跳如雷道:“快,與我放箭,給我沖!退後者陣!”眾秦軍知道韓信軍紀森嚴,當下不敢怠慢,箭矢亂飛中,再次整頓旗鼓,沖將上來!

兩軍很快撞在一起,頓時殺作一團!

項羽正拼命向前猛突間,忽然背後喊殺聲震天,一支秦騎殺將前來,當前六員戰將赫然便是灌嬰和灌氏五虎!

項羽大驚,心知若再被灌氏五虎纏上,以自己現在的體力再想脫困便難了,當即大吼一聲:“快走!”隨後率軍奮力直沖,瞬息間直透秦軍戰陣,竟然又是殺出重圍!

項羽一殺透重圍,轉身回顧,不禁大驚失色:身後密密麻麻皆是秦軍,二十八騎竟然一騎也沒有沖將出來,皆被秦軍困於陣中!

項羽咬了咬牙,勒馬回轉,又殺將回來。本來秦軍們見項羽已殺出重圍,心中松了口氣,猛見項羽蹄聲如雷處,竟然又殺回來了,不禁暗暗叫苦,多不敢接戰,讓開一條路來!

灌嬰等見項羽回返,心中大喜,本欲闖過去接戰,但身前密密麻麻都是韓信部下軍士,一時只不得近前,只好拼命叫苦!

項羽殺入亂軍中,抬頭四顧,心中不由得一寒:上萬亂軍之中,二十餘騎目標本就極小,如今更是項羽縱目細尋,亦再難見到多少那熟悉地紅色身影,看來已經多沒於亂軍之中!

忽然,項羽聽見有人呼救:“少將軍!少將軍!”項羽聽出是項莊的聲音,忙一摧烏騅,殺散身前擋路秦軍,將血染征袍的項莊救出,急問道:“還有人呢?”項莊語帶哭腔道:“都、都戰死了!”

項羽面色一寒,大吼一聲:“跟緊我!”隨即勒馬回轉,向南方猛衝。血雨腥風中,項羽也不知殺死多少秦軍,方才護著項莊突出重圍,落荒向南急走。

等灌嬰趕到陣後時,只能對著項羽遠去地背影長長地歎了口氣。

韓信見狀,心中雖是十分憤怒,卻也十分佩服道:“項羽此人真萬人敵也,不愧為數百年難得一見的蓋世猛將!”大喝一聲道:“媽地,還愣著幹什麼,快給我追!”秦軍們如夢初醒,發一聲喊,追了上去!

綿密的波濤聲越過遙遠的天際,在淮水附近回蕩著,仿佛在召喚著歸家的遊子一般聲聲切切!

項羽和項莊二人一日一夜間殺透九支伏兵,早已是筋疲力盡,跨下戰馬亦是腳步蹣跚、步履維艱,猛然聽到淮水地波濤之聲,禁不住精神一振,猛一摧戰馬,便直奔淮水岸邊而來!

看看已經可以看見遠方的水面,項羽和項莊正大喜間,忽然愣住了:在他們的正前方,一支多達萬人的精銳黑甲騎兵正列陣相侯。陣前。飄揚著巨大地‘黑龍彩鳳’皇旗,皇旗下一個高大的身影正靜靜地眺望著這裡。

半空中,扶蘇和項羽的目光猛然交織、碰撞起來,似乎連火星都濺了出來!

項羽慢慢緩下烏騅的馬步,在扶蘇身前近百步處停了下來。項莊也勒住了馬,站在項羽身後,一臉絕望地注視著身前這支氣勢兇悍至極的騎兵,那是一種從屍山血海 裡鍛煉出來地氣質,絕非之前的那些秦軍伏兵可比,當然‘狼牙’例外,因為在黑暗的樹林中,楚項騎兵幾乎對‘狼牙’束手無策。完全處於被動挨打的境地!

扶蘇示意身後諸將不要動,自摧了摧‘踏雪千里紅‘,前行幾步,拱了拱手,笑道:“項將軍別來無恙乎?不知虞姬姑娘可好?”

項羽神色一個黯然,冷冷地道:“她已經歸去了!雖然你也不是什麼好心,但我還是要謝謝你將她送還給我!”扶蘇有些尷尬,歎息道:“虞姬姑娘是一個奇女子, 雖然她現在已然故去,但是必將被青史所銘記!而項將軍連破我九支伏兵七萬餘人。以八百騎連戰連捷,這份戰績足可曠古絕今,真神人也。這一點朕是萬萬不及 的!”

項羽聞言冷笑道:“扶蘇,你集重兵在此。不是想來恭唯我地吧!?”扶蘇點了點頭道:“朕敬你是個英雄,也就不和你多說什麼廢話了!今日將軍僅剩兩騎至此,而朕的身後卻是我秦軍最精銳的一萬‘破軍’騎兵,將軍以為還能突出重圍否?”

項羽低頭看了看累得幾乎要吐白沫地烏騅馬。又感受了一下幾乎酸痛已極的四肢,一時默然無語。

扶蘇見狀,知道項羽已經耗盡了力氣,便懇切地道:“朕敬重將軍是個英雄。不想讓將軍死于亂軍之中,所以願讓將軍自刎、以留全屍!當然,如果將軍仍然不服輸地話,朕只好整軍以待!不知將軍意下如何?”

項羽沉默了片刻,忽地大笑道:“罷、罷、罷,這個世上既然已有你扶蘇,我項羽來到這世上也許就是蒼天開的一個玩笑!不過,能輸給你,我項羽也算是不冤了!扶蘇,我可以自刎,以成就汝之霸業,但是我有三個要求,希望你能像個帝王一樣允准!”

扶蘇點了點頭,懇切地道:“將軍請說,只要朕力所能及之處,一定辦到,這點我可以我的榮譽來發誓!”

項羽點了點頭,平靜地道:“第一、項某死後,希望你能夠善待楚人,不要大搞株連!你可辦到?”

扶蘇微笑道:“這點將軍放心,朕素來愛民如子,決不因秦人、楚人有別而有所薄待,九#月•論!壇奉-獻而會將普天下所有百姓都當成炎黃子孫一樣統一對待!”

項羽松了口氣,看了看天,傷感地道:“第二,我死後,希望你能夠將我和妻子虞姬葬在一起!我也不求什麼規格,只求能夠和虞姬全屍入葬便可!你可答應?”\

扶蘇感動地道:“將軍情義深重,天可憐見,朕若不答應,豈非違了天理!將軍放心,你死後,朕不會因敵我之見慢待將軍,必會用侯爵之禮厚葬將軍,因為朕也對將軍的武勇非常欽佩,垓下一役又足見將軍仁義!”

項羽面現微笑,點了點頭道:“好,謝了,有你這樣地對手,項羽這一生也算沒有白來世間一遭!最後一個要求就是:我死後,我項氏幾乎已無一點直系血脈,常言 道‘君子不絕人之嗣’,為了延續我項氏血脈,項莊是我項門最後一點近支血脈,請陛下能夠放他一條生路!”項羽原來一直直呼扶蘇其名,現在終於肯叫一聲‘陛 下’了!

扶蘇愣了愣,考慮了一下,鄭重點頭道:“好,朕沒有追捕劉邦的家室,也就可以放過項莊。因為朕相信,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只要朕認真治國,一心為民,大秦的天下是任何人都推翻不了的!”

項羽聞言大笑道:“好氣魄,這點我不如陛下多矣!請陛下稍待片刻,項某和項莊說幾句話!”扶蘇微笑道:“將軍請自便!”

項羽轉回頭,看著淚流滿面地項莊,親切地道:“項莊,你趕快走吧,尋一個隱居之處,好好過日子,為咱們項門延續香火!”項莊聞言大哭道:“少將軍,我、我不走,我願陪您同生共死!”

項羽聞言眼睛一瞪,怒道:“胡說,我死後,我項門直系已然絕了;汝又父母雙亡,且既無兄弟、又未娶親,汝若再死,我項氏便真的斷子絕孫了,難道你願意看到我項門從此在世間絕跡嗎?”

項莊聞言愣了愣,一時無所適從,只是淚流滿面,不發一言。項羽歎了口氣,輕聲道:“項莊,聽為兄地話,去吧!如今大勢已去,汝徒死無益,能夠為我項莊延續 香火,你就算為我項門做了大好事了!”項莊聞言大痛,點了點頭,忽地跳下馬來,向項羽拜了三拜。隨即飛身上馬,向南而去,一路灑淚不止!

看著項莊遠去的背影,項羽頓感這世間再無留戀之處,拔出佩劍,向扶蘇點了點頭,大笑道:“吾縱橫沙場,所向之處,無所不克,今連番血戰,得敗於君手,快哉!虞姬吾妻,項羽陪你來了!”橫劍過頸,用力一拉。

鮮血激濺處,千年難得一見的雙瞳仁裡漸漸失去了光彩。忽地,項羽巨大地身軀微微一晃,佩劍撒手處,屍體側身栽倒于馬下!

霎那間,項羽墜馬的身影仿佛被時間所定格,深深地映在扶蘇地腦海之中,一遍又一遍地在扶蘇眼前緩緩慢放!看著這悲情的一幕,扶蘇輕輕閉上了眼簾,眼角險些滾下熱淚來:“一個蓋世的英雄啊,就此撒手人世!蒼天啊,這世間的大治真地非要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麼?”

正在扶蘇心中悲苦間,前方蹄聲如雷處,數支軍馬席捲而來,卻是韓信、英布、灌嬰等將。眾將士一見項羽已死,頓時歡呼起來,紛紛將頭盔、衣甲、兵器等一切能 拋的東西都扔到了空中。扶蘇身後的‘破軍’騎兵們也難得的張開了笑容,隨又慶祝起來:不容易啊,逼死如此蓋世猛將幾乎讓秦軍們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

“父皇!”韓信走上前來,有些奇道:“項羽已死,三軍皆慶,為什麼陛下看起來卻是不大高興?”“噢!”扶蘇愣了愣,感慨道:“項羽,真英雄也!若非是敵手,朕真地願意和他交個朋友!如今看他死去,朕難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很為他可惜啊!”

韓信笑道:“父皇真是虛懷若谷,令人敬仰!如今軍師正傳撥淮上一帶,料不日可定!眼看陛下大業將成,兒臣這裡預祝父皇再統天下!”扶蘇亦是開懷起來,大笑 道:“你做得也不壞啊!垓下一役,‘四面楚歌’,‘十面埋伏’,都必將成為兵家絕唱!”韓信笑嘻嘻地道:“謝陛下吉言!”

二人看著身旁秦軍將士們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一時有些癡了。遠方,太陽漸漸落下山去,明天,又將是一個新的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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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卷 帝國崛起 第一章 盛大加冕

西元前210年七月中旬,繼淮安、淮陰、昌平、鹽瀆等地相繼傳繳而定之後,廣陵城守楚將王臧亦獻降而降。至此,中華大地上最後一股叛軍被扶蘇撲滅,天下再次一統!

    消息傳至彭城,數十萬秦軍盡皆歡慶,大宴三日。

    數日後,扶蘇留幕僚積存為東海郡太守,安撫楚地,自領大軍得勝回返。

    這一日,回返大軍行至廢城,扶蘇便早早地下令紮營,然後悄悄地和無心等消失了!

    趙鐵墓前,樹木蔥綠,百花盛開,嗡嗡的蜜蜂不時的在花叢中鑽來鑽去、旁若無人地辛勤忙碌著!

    扶蘇身著便裝,獨自一人穿過齊膝深的花草,來到趙鐵墓前,稍稍打量了一下,便見數月未掃,墓碑上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扶蘇放下手中的食盒,想了想,卻一旁用英雄劍砍下了一截樹枝,將灰塵累累的墓碑打掃得乾乾淨淨。如果白起地下有靈,知道扶蘇將英雄劍這般用場的話,不知道他會不會氣得爬出來!

    扶蘇扔掉樹枝,輕輕地坐在墓碑的基座上,然後打開食盒,取出趙鐵生前最愛吃的幾樣菜。

    “鐵哥,我又來看你了!”扶蘇拍了拍趙鐵的墓碑,半傷感半自豪地道:“你知道嗎,天下終於在我的手中又一統了!你一定很為我高興吧!?來,我們兄弟倆喝一杯!”說著,扶蘇先在墓碑上倒了一杯酒,然後自己又用酒爵碰了碰墓碑、一飲而盡!

    “鐵哥,歷史已經變了,大漢朝從此消失在歷史的煙雲中,更加尚武的秦傳承了下來。不過,此秦已非彼秦,現在的秦國在我的有生之年裡,一定會想辦法將它的殘暴之風抹去。將尚武之風保存,力爭將它建設成世界上最為強盛、最有生命力的龐大帝國。漢朝完成的幾件大事:奠定中國文化和疆域的根基,給國人以民族的尊嚴與自豪,驅胡虜於塞外、開疆土於萬里,都將由我秦國來完成!所以啊,鐵哥,你別以為我現在就可以刀槍入庫、馬放南山了,百里征程半九十,巍巍帝國之路才完成一半、絲毫不能鬆懈啊!”扶蘇靠著墓碑,感慨地道。

    “噢。該死,光顧著說話了,忘記陪鐵哥喝兩杯了!見諒!”扶蘇笑著又在基座上倒了一杯,然後自己也喝了一杯!

    扶蘇看了看四周,拍了拍墓碑,感慨地道:“鐵哥,我為你選地這處安息之所還不錯吧!樹木蔥郁、鳥語花香,真是天堂一般的所在啊!只可惜,日後你就要一個人孤獨過日了,因為天下已定。我很難再有機會來廢城看你了!這一點,請你千萬見諒!”

    忽地,一隻漂亮的翠亮從樹上撲愣愣地飛了下來。竟是不怕人似的飛到了趙鐵的墓碑上,睜大著眼睛看著扶蘇。一副打量的模樣。

    扶蘇見狀樂了:“鐵哥,莫不是你聽說我以後可能不來了,所以變成只翠鳥來和我送別吧?或許想罵我一頓?”說著,扶蘇從飯碗裡拈起幾顆米粒。輕輕地送到翠鳥的身前。翠鳥歪著小腦袋,看了看扶蘇,竟是不怕人似的,用小小的尖嘴將扶蘇手中的飯粒都吃掉了!

    扶蘇笑了:“鐵哥。你看,這裡多幽靜啊,連鳥兒都不怕人,真是歸隱山林地好處所啊!不過我就沒這個福氣嘍,這一輩子估計都是個勞碌的命了!行了,不打擾你了,我走了!”扶蘇站起身,翠鳥似乎有些驚了,撲愣愣又飛回了樹上!

    扶蘇又留戀地看了看身邊的一切,毅然邁步向林外走去,身後留下一串豪邁的歌聲:

    狼煙起,

    江山北望,

    龍卷起,

    馬長嘶,

    劍氣如霜,

    自此一別後,扶蘇在日後近四十年的稱帝時間裡,便再也沒有機會來到廢城。而這一座將軍墳也慢慢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中,連個小小的水花也沒有泛起,便消失在人們的記憶中!

    十數日後,凱旋的大軍進抵東都洛陽。洛陽令姬冰、公子贏安組織了洛陽十數萬百姓前出二十裡夾道歡迎,將威武的大軍用山崩海嘯般地歡呼聲迎進了洛陽!

    尤其是當御駕進入洛陽東門的時候,附近趕來的百姓以及洛陽市民那是怎一個人山人海了得,放眼看去,城門口密密麻麻地都處都是湧動的人頭,真是數以萬計!

    尤其是看到扶蘇親自走出禦車、向百姓揮手致意地時候,那親民的形象頓時搏得了驚濤駭浪般的歡呼浪潮。要不是兩旁的秦軍兵士拼命阻攔激動地人群,估計扶蘇的御駕別想寸進一步就便被巨大的人潮所淹沒!

    一直到御駕進入洛陽皇宮之後,夾道歡迎的百姓們才漸漸散去,但依然有些情緒亢奮地百姓們在皇城外高呼萬歲。那充滿喜悅、發自內心的歡呼聲讓扶蘇的心異常地沉醉,直感到二十年征戰終究沒有白費!

    忽然間,福樂滋滋地在車外道:“陛下,陛下,幾位皇妃娘娘在大殿前等你呢!”“噢!”扶蘇探出頭一看,果見幾位如花似玉的妻子在大殿前焦急地相侯著。當看到御駕的時候,人人面孔上都洋溢著重逢的喜悅,嬌美的容顏就像綻開了一朵美麗的鮮花一般!

    扶蘇笑了,連忙道:“停車,停車!”福趕快命車夫停下來,扶蘇連忙躍下馬車,便向幾位妻子走來!

    “父皇!父皇!”幾位小淘氣一股腦兒跑了過來,頓時將扶蘇圍在正中。扶蘇大樂,眉開眼笑地這個抱抱、那個抱抱,心裡頭一時除了濃濃的親情外,再也沒有了其它的東西!

    “臣妾恭祝陛下再定乾坤,得勝歸來!”眾女子盈盈一拜!

    扶蘇大笑:“都起來吧!”說著,一手抱著贏玲、一手抱著贏風,便向眾妻子走來。

    忽然間,扶蘇看到一個陌生的美麗女子:她秀髮清挽,顯得成熟而鄭重,她容貌絕美。雙目清轍而機敏,顯得活潑而有智慧;她身材修長,減一分則嫌瘦、增一分則肥肥,再配上得體的緊身長裙,更顯得身材婀娜、儀態萬方!扶蘇不禁有些詫異:“這是何人?怎麼竟然隱隱有母儀天下的風彩,竟比王瑕還像皇后!”

    “你是?”扶蘇不禁有些奇怪地問道。銀花“撲哧”一聲笑了,她從來就不怕扶蘇,調侃道:“我糊塗的陛下喲,你都把人家娶進門啦,竟然還不認識人家嗎!?”眾女聞言一陣嘻笑!

    扶蘇愕然一驚。看著眼前這因羞澀而有些臉紅的美麗女子,不禁呆了:“這就是呂雉!?歷史上的呂後!?真是不見面則已,一見面嚇一倒!她的容貌雖然不是世上最美地,但是那高貴而沉穩的氣度確是天下罕有的,再加上那出眾的權謀,怪不得歷史上在劉邦死後她可以操縱天下於股掌之中!這呂公也很狡猾啊,有這樣的女兒,一旦入宮,很難不搏得帝王的寵愛,那呂氏一門如何還愁不能飛黃騰達!?”

    “有意思!”扶蘇在陡起警覺之心的同時。卻好勝心頓起:“聯可以掃滅天下,如何會懼一女子乎!且看聯如何將這難纏的女子征服,當然。不僅僅是肉體,還有靈魂!”扶蘇想到此。笑了笑道:“你就是呂雉?”

    “是的,陛下!”呂雉乖巧地點了點頭,大膽地打量著身前這位自己的郎君!不過,從她喜悅地眼神中應該看起來很滿意。當然。扶蘇要氣度有氣度、要才能有才能,要容貌有容貌,要地位有地位,而且對妻兒十分體貼。這樣的好丈夫普天之下打著燈籠也難尋啊!

    “舊日聽你父親大誇你才貌雙全,聯還有些不信,今日一見卻信了個十成!對了,這些日子在洛陽你和各位姐姐處得還算和睦麼?”扶蘇笑眯眯地問!

    “謝陛下關心,各位姐姐都很照顧臣妾,教會了臣妾很多東西!”呂雉的言語非常得體,很討人喜歡。扶蘇心中失笑:“是啦,我這是嫌吃蘿蔔淡操心,以呂雉這樣的權謀,而火鳳等又是沒有什麼政治頭腦的人,當然會相處得很融泠!”嘴上卻笑道:“這就好,大家一起進殿吧!今日我們一家團聚,要好好慶祝一下!”“是,陛下!”眾女應著聲,簇擁著扶蘇入內去了!

    當夜,舉城歡慶之後,扶蘇回到內室,燈光朦朧、沙帳飄飄中,一個美麗的倩影身披薄紗正靜靜地等侯著扶蘇。扶蘇認出是呂雉,心中道:“這一夜,火鳳她們願意讓給這呂雉,看來呂雉平時很討她們喜歡啊!”嘴角不由邪邪地一笑,幾月未近女色,扶蘇胸中那一股欲火頓時熊熊噴發,一把抱起身前的佳人,大踏步走向床榻之上!

    這一夜,扶蘇擺明瞭有征服呂雉之意,便將積存了幾月的精力統統發洩在呂雉的身上。花開花落也不知幾番,只把個呂雉弄得嬌喘呻吟,欲死欲活,第二天整整一天也沒能起得床來!這一合,扶蘇毫無爭議地大獲全勝,將呂雉肉體征服的同時,也在呂雉心中刻上了一個強者地形象!

    回程的軍馬入了關中,沿途的關中百姓們更是熱情。自扶蘇複國以來,百姓們地日子陡然好過了許多,而且也自由了許多,百姓們都是樸實的,誰對他們好就敬愛誰,所以聽聞扶蘇平定天下回返關中,那是整一個萬人空巷:大軍所過之處,無數關中父老簟壺漿食,歡迎得勝地雄師!

    一時間,過於熱情的百姓們也給扶蘇添了一點煩惱,每天車駕慢得像驢拉一樣不說,就是天天要笑迎萬千百姓,就足以讓扶蘇的臉頰屢屢抽筋了!

    過了潼關,原本七八日的路程整整走了十五天,得勝地雄師方才回返咸陽!一進咸陽,那氣氛更是不得了:咸陽附近的秦國民眾幾達百萬人都居集在城中,從扶蘇車駕一入城門開始,那山崩海嘯般的歡呼聲是一浪高過一浪,直震得扶蘇的耳膝都陣陣打鼓,不禁有些駭然:“百姓們地熱情真的有些恐怖啊,幸好這是歡迎自己的。要是反對自己地,便是有百萬雄師也會被淹沒得無影無蹤啊!”扶蘇心中憔然,想到了一句名言:‘水可載舟,亦可覆舟’,頓感自己責任之重大!

    百萬咸陽民眾一直將扶蘇的車駕送入皇宮,方才戀戀不捨地各自散去。不久,宮中傳來皇令:秦國上下,不分官民,舉國歡慶三日!

    消息傳出,咸陽轟動。秦人好酒,但平時不許酗酒,所以一得了這麼個好時機,咸陽城內大小酒肆那是盡皆爆滿,覷籌交錯之聲那是整夜不絕!

    三日後,扶蘇升朝,承相蕭何出班奏道:“陛下,臣有本奏!”扶蘇點了點頭,笑道:“可是聯去後,國中有疑難之事?”

    蕭何笑著搖了搖頭道:“非也。非也!臣和朝中諸公商議了,皆認為陛下平定亂世、再定天下,其功之大。曠古絕今,非舉行盛大慶典祝賀不可!另陛下原在洛陽的登基大典極不隆重。不足以彰顯陛下赫赫戰功,所以臣等聯名上奏,為陛下重新籌備登基大典!”

    “這……”扶蘇有些猶豫,沉吟了片刻道:“承相。有此必要麼?聯已經在洛陽舉行過登基大典了,若如此做恐有勞民傷財之嫌!”

    贏忌聞言出列道:“陛下,洛陽乃是東都,而咸陽才是正都。只有在咸陽舉行了正式的登基大典才合乎禮法!而且陛下在洛陽舉行登基大典之時,天下未定,所以此大典威望不足,如今天下一統,萬民景從,也理當舉行更正式的登基大典!”

    “臣等附議!”眾朝臣一起拜倒,一片附議之聲!

    扶蘇聽了也有道理,在咸陽重新舉行更正式的登基大典,不僅有禮法上的必要,更有宣示自己為全天下正統的作用,此非洛陽的登基大典可比,想了想道:“既如此,那聯也不便卻了諸卿顏面,允准了便是!但是,蕭愛卿,國庫經過連番征戰,尚有餘力否:伏蘇做事比較務實。不想做打腫臉充胖子的事情!

    蕭何道:“回陛下,目下關中大定,生產恢復,且有前番抄沒地大量奸黨家產作底,所以國庫尚有餘力!”扶蘇想了想道:“好吧,蕭愛卿,這樣吧!聯給你一個月的籌備時間,花費也控制一下,無須過於鋪張,只須將氣勢做出來便可!”

    “請陛下放心,臣必定精打細算!另外,範承相詢問是否可以從巴蜀返回咸陽?”蕭何道。“嗯,讓他回來吧!范愛卿在巴蜀經營十餘年,大有成效,不僅物豐民饒,更是聯征戰大軍最大的糧草供給地,與國與國皆有大功啊!”扶蘇想想范天石年紀也不小了,該當他回咸陽享享清福了!”是,陛下!”蕭何也高興地點了點頭!

    至此,在蕭何等人的努力籌備下,整個咸陽城的大小官衙皆在為登基大典所忙碌著,而這場大典亦將正式宣告一個嶄新帝國的誕生!

    一個月後,登基大典籌備完畢,除身體不適、不能遠行的王賁仍留在太原養病外,其餘能趕回來的朝中重將名臣俱各趕到咸陽,參加扶蘇的登基大典!

    這一日清晨,天空秋陽高照,一片碧藍,正是舉行盛大慶典的大好時機。

    咸陽城中地校場上,一座高約二十丈的巨大禮台已經搭建完畢,飾以彩紋雕飾、萬柄皇旗,看上去那是一個威風凜凜、氣吞山河!

    而禮台之下,二十萬護典大軍俱各身穿嶄新的鎧甲,手持最精銳地兵器,精神抖擻地護衛著莊嚴的禮台。從天空俯暇看那一片巨大而淒厲地黑色,足可以任何人心跳加速,頓生臣伏之意!

    再遠方,那便是不計其數的咸陽百姓萬人空巷地前來觀禮這一舉世罕見的盛大典禮!

    忽然,正南方一聲響亮而悠遠的高呼打破了原本莊嚴而肅穆地氣氛:“陛——下——駕——到——!”

    “萬歲!萬歲!萬歲……”百萬軍民奮力高呼,巨大的聲浪一時間頗有地動山搖之勢!

    在巨浪般的歡呼聲中,扶蘇一身嶄新的黑底彩袖滾龍袍、熱血沸騰地走過長長地紅地毯,沿著長長的階梯向禮台最高端行去!

    他地身後則是數以百計的秦國文武重臣,人人也都是換上了嶄新的朝服,精神抖擻、一臉喜悅地跟隨在後!

    須臾,扶蘇到得禮台最頂端的加冕臺上轉身面向南方,文武群臣則在台下各依品級將立!

    福得扶蘇會意。扯著嗓子大吼一聲:“登——基——大——典現——在——開——始!”尖銳的嗓聲穿透力極強,揚得很遠、很遠!

    台下立時安靜下來,再無一絲囂鬧之音!忽然間,禮台半腰鼓樂臺上,皇家樂隊敲擊起一編編精緻的編鐘和鼓樂來。霎那間,威嚴而華貴的皇家慶典樂響起,那喜慶的音符唱著歌兒、跳著舞兒飛向台下百萬軍民的耳中,帶起一片崇敬和欣喜的狂熱!

    須臾,一曲畢,扶蘇向福點了點頭。福會意,從身旁宦官遞過來地託盤上拿起詔書,卯足了勁,大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昔奸賊亂國、謀害先皇,以致天下紛亂、賊兵四起。聯雖不才,念天下之蒼生、掛華夏之社稷,故毅然起兵,複返中原!奈蒼天之佑護、百姓之景從、祖宗之餘蔭,我大秦將士血戰年餘。終於再定天下,重複朗朗乾坤!此聯之韋也,民之幸也。天下之幸也!望從今日起,聯與眾卿同撫萬民。再創一輝煌盛世!欽此——”

    “萬歲!萬歲!萬歲……”加冕台下頓時一片狂呼之聲!很快,二十萬秦軍將士畢竟訓練有素,一陣中氣十足、齊整有力的歡呼頓時將百姓們和朝臣們參差不齊的呐喊聲壓了下去!

    扶蘇閉上眼睛。靜靜地享受著這發自內心的歡呼之聲。心中頓感天下之大、卻握於我手,那種驕傲和自豪簡直非筆墨能夠形容!

    良久。在扶蘇的示意下,如同山崩海嘯般的歡呼聲漸漸平息下去。福定了定被巨大的聲浪震得有些發白的面孔,大聲道:“請宗正為陛下加冕——!”

    當即,鬍子一把的宗正老臣——秦國宗室贏襄在兩名宦官的攙扶下顫顫微微地登上加冕台。滿臉笑容地將象徵著秦國皇權的和氏璧、虎符及皇冠一一授予扶蘇!

    加冕一完,扶蘇便頭戴皇冠,左手持和氏璧、右手持虎符,向天下臣民宣佈:“聯,秦國宗室扶蘇,今日正式繼帝位,望列祖列宗保佑我秦國國運昌隆、百姓平安!”

    “呼啦啦……”台下百萬軍民一齊拜伏,在隆重的皇家禮樂中山呼萬歲。

    “萬歲!萬歲!萬歲……”扶蘇在震耳欲聾地歡呼聲中仰天大笑:“大秦,我扶蘇在此宣誓,必將讓你威震天下、名垂青史——!”

    繁雜的登基大典又陸續進行了祭拜天地、祭拜宗廟等諸般活動,直將扶蘇折騰了個半死,一直到中午時分才接近尾聲!

    最後,福大喝一聲:“新皇登基,舉國歡慶,大赦天下!”才終於在巨大地歡呼聲中結束了這威嚴而繁雜的登基大典!

    扶蘇心中苦笑:“天啦,真是有多大的榮譽就有多大的責任,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難,我真正地苦日子不遠嘍!”

    數日後,太原傳來噩耗,涇陽君王賁終於病情過重,於半月前不幸病逝!王賁臨終前,顫抖著親書一封與扶蘇,托使者帶回咸陽。扶蘇悲傷地展信觀之,信曰:“臣昔年與陛下交與幼時,得以並肩征戰關東,幸甚!幸甚!如今卻又病體沉重,不能與陛下並肩再定天下,哀甚!哀甚!但臨去前欣聞陛下大定天下,臣死而無憾,興甚!興甚!”

    看完,扶蘇痛苦地閉上眼睛,一絹綿書隨風輕輕地飄落地下……

    次日,扶蘇下令在太原厚葬王賁,建高廟、大碑以祭之,並親寫信祭文,可謂哀榮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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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卷 帝國崛起 第二章 中央集權

這一日傍晚,張良接獲扶蘇詔令,令其入宮,張良不敢怠慢,急換上朝服,急急入宮而去。

    到得南書房時,便見室內已有數人在坐,除扶蘇外,尚有贏忌、蕭何、范天石三位朝中數一數二的重臣!張良心中格登一下,心知今日所議之事必然不小!

    “臣張良見駕來遲,請陛下恕罪!”張良急忙施了一禮。“軍師不用多禮,快請坐!”扶蘇微笑著道。

    張良起身,向贏忌等示意了一下,便和贏忌坐在一起,與蕭何、范天石二人相對!

    扶蘇見諸人已齊,點了點頭道:“諸卿,今日聯招諸位來,便是想議一議正式立國以後,聯究竟該如何治理這個殃殃大國!諸卿都是智謀之士,天下翹楚,請暢所欲言,勿要有所顧忌!”其實扶蘇招這四人來是有私心的,這四人都是重國、愛民、無私之人,讓他們來協助制訂一些重要的國策,一可聽到實心話,二也可收到實效!

    四人互相看了看,熟悉的彼此交流了一下眼神,蕭何先道:“陛下,天下大亂剛定,當先要做的有三件事!”“噢,哪三件事?蕭卿說來!”扶蘇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蕭何道:“一、恢復各地生活秩序。天下經年餘大亂,很多地方荒蕪人煙,田地無人耕種,但有些地方卻是流民密集、無地可種,所以若不想辦法儘快讓流民們有地可種,恐怕食不囊腹之下,必然又生禍患!”

    扶蘇點了點頭道:“蕭卿所慮是實,聯過兩日便頒旨各省各縣,對滯留在各縣的流民本縣能接納的儘快想辦法吸收,本縣接納不下的遣返原籍。如果遺返原籍有困難的,聯特批可適當開墾新地讓流民耕種,朝庭也可根本各地情況適當下拔一些款資作遣返及安置流民之用!蕭卿、範卿,汝二人要做好具體的安排工作。勿要讓各地官府浮於表面!”

    “是,陛下!”蕭何和范天石點了點頭。

    “第二點就是:清剿各地匪患!現在天下成氣候的叛軍已經沒有了,但是各地嘯聚山林、打家劫舍的小股匪徒卻是很多,尤其是關東新定之地最為嚴重。如果解決不好匪患,恐怕百姓們也難以安心耕種!”蕭何繼續道。

    扶蘇點頭贊同道:“不錯,沒有一個和平的環境,百姓們就無法安心生活,這匪患是非剿不可,但是聯想這些匪患中肯定多有流民無奈而為之,所以也不可完全用暴力手段解決問題!這樣吧。聯會儘快下詔:本著仁慈之心,除罪行累累之慣匪外,大赦天下各地匪徒,旨到之日起限期一月歸降各地官府。如到期各郡縣境內還有匪患者,各地駐軍立即出動,嚴勵鎮壓,抓一批殺一批,決不手軟!一年後,聯會派出多隊巡閱使巡查全國,如再發現匪患嚴重之地。該縣第一長官就地免職、押送咸陽審訊!諸卿以為如何?”

    張良笑道:“陛下英明,如此處理,十分妥當!”扶蘇笑道:“看看。軍師又拍聯的馬屁了!”諸人大笑。

    蕭何亦笑著道:“前兩件事辦好以後,各地百姓們地生活就基本上能有保障了!但是要想百姓們生活好一些。還得解決第三件事情:打擊奸商。現在天下初定,各地物資多有稀缺,尤其是糧食更是短缺,因為有不少黑心商販屯積聚奇。買低賣高,大肆盤錄因為戰亂本已貧困不堪的各地百姓,此類害群之馬不除,百姓們亦難以心服。臣這裡已經接到各地轉來的多紙相關訴狀。實令人觸目驚心!”

    扶蘇聞言苦笑道:“這樣大發國難財、戰爭財的奸商什麼時候都有,商人以逐利為天性本無可厚非,但如果太過,那就非嚴懲不可!這樣吧,聯立即下旨各郡縣,想盡一切辦法穩定物價、打擊投機倒把分子,有敢頂風作案者,根據商法,罪加一等,嚴懲不殆,所涉及物資也盡數收歸國庫。亂世用重典,否則難收奇效!

    這其中當以穩定糧價最為重要,蕭卿、范卿,聯會立即動用‘秦風’以飛鴿傳書將各地正常糧價與現在糧價報知與你們,你們根據這些消息,為各地糧食的價格定一個指導價來,務求公正、合理,既不能讓百姓們吃虧,也不能讓商人無利可圖!另外,迅速從巴蜀和江南調糧北上,一邊賑濟欠糧各縣,一邊將各地糧價壓下去!其餘諸如鹽、鐵、布匹等緊缺物資你們亦可依照聯的辦法,加以妥善解決,務求半年見效、一年大成!有沒有問題?”

    蕭何與范天石聞言呆看了兩眼,忽地笑了,范天石樂道:“陛下真是神人,好像有什麼困難,靈機一動便有妙法,臣和蕭相正為此事著急、苦無良策,沒想到如今陛下輕輕鬆松便解決了!”扶蘇心中暗樂:“廢話,你以為聯前生那麼多年的書是白念的,俺可是雙碩士呢!”面上卻樂道:“範卿也來拍馬屁了!”眾人大笑!

    扶蘇喝了口茶,潤了潤喉又道:“蕭卿這三條很重要,可確保天下能夠儘快安定下來,恢復正常的生活秩序!但是這只是治民,尚未涉及到治國,所以還請諸卿繼續暢所欲言!”

    范天石與扶蘇相識多年,那是知已,聞弦歌而知雅意,便緩緩道:“治國方面,比治國更加複雜。臣亦有三條要談,但是大體之意卻是四個字:中央集權!”

    扶蘇聞言一振,點頭道:“範卿所言甚善,不妨細述之!”

    范天石也喝了點茶水潤了潤喉道:“第一、就是兵權和兵力。如今天下初定,多有將領手握重兵分鎮各地者,這十分不好!雖然以陛下的威望,一時不會有什麼岔子,但是如果任其發展下去,恐怕會成尾大不掉之勢,所以必須迅速想辦法將兵權收回國有!而且,現在國內已定,再養著上百萬地大軍已經沒有必要,不若裁減部分兵員歸於各地以補充民間。這樣國家和百姓的負擔也可小些!”贏忌等聞言一時不敢說話,這個問題太敏感了!

    扶蘇沉默了片刻道:“此言甚善,但會不會讓天下人以為聯是在搞鳥**藏,兔死狗烹呢?”范天石正色道:“為國家計,陛下必須如此!只要陛下善待諸將,將其等兵權徐徐削之,以陛下在軍中的威望,想必無人可說什麼,除非他想謀反!”

    扶蘇心想也是:“以自己在軍中的威望,再加上蒙恬、李信、韓信等大將不是自己的生死之交。就是自己一手提拔之人,何人敢造反!?何況天下大定之後調整軍權亦是名正言順之事,軍隊和百姓都亂久思定,根本不可能隨將領們造反!”便看了看贏忌道:“二弟,你看呢?”贏忌考慮了一下,看了看扶蘇的臉色才道:“臣弟也認為如此甚妥,雖然有些困難,但有些事情是一定要做的,而且要及早做!陛下可借裁軍之機,將各地之兵重新整編。將領也重新分派;部分老將可令其退役,其空位由陛下派親信之人接替;另外亦當儘快恢復舊日虎符調兵制度,以免將領生變!”

    扶蘇毅然下定決心道:“好!便如此決定了。鐵打的營盤流水地兵,聯決不能留有後患!”又問張良道:“子房。如今各地在冊軍士大概有多少人?”張良忙道:“臣記得,大約有一百五十萬眾,不過肯定還有不少未在冊者!”

    扶蘇倒吸了口冷氣道:“父皇在時,天下人口約有二千四百萬人。如今經年餘大戰,關東損失嚴重,估計全國人口大約在一千七八百萬人左右,豈不是十人養一兵!當真非減不可了!”考慮了一下道:“這樣吧。天下目前約有四十餘郡,視各地人口、地理等情況,分駐一到二萬人,爭取將各地的地方鎮守部隊一年內壓縮到六十萬人左右,以這些兵力鎮壓土匪和維持治安應該夠了!另外,中央留一部禁軍作為機動兵力,大約在二十萬人地規模!其餘則為邊防軍,北疆設三十萬人,南疆設十萬人。這樣各地兵力總計約一百二十萬人!聯估計幾乎將現在的兵力削了三成左右,可大大減輕國家和民間的負擔,而且亦可讓軍隊邊屯墾邊訓練,這樣又可節約一大筆開支,估計以這樣地兵力,國家一時還是能承受的!”

    張良聞言點了點頭道:“陛下考慮得很周到,現在亂世剛定,兵力不可裁減太多,否則一旦有變,就難以及時反應!”

    扶蘇點了點頭,對范天石道:“範卿,那第二件事呢?”范天石道:“第二件事就是打擊豪強。這豪強分兩種,上是朝臣:臣以為日後君、侯等爵位不可以再置食邑,只留一個虛名即可,這樣一則可避免其尾大不小,二則也可以防止其仗勢欺民,臣建議亦改為俸祿制;下為地方士族豪伸:這些人在當地勢力盤根錯雜,各地方官員多難以制衡,若不想法削弱之,必會給國家大治帶來很大地麻煩!”

    扶蘇考慮了片刻道:“舊年,父皇雖不再分封諸侯,但食邑制度還是保存的,因為各食邑僅僅是將財權交給了封主,軍權和政權還是由國家掌握的,這和諸侯之封還是有很大不同地!不過,聯也考慮了,要改就乾脆改得徹底一些,為了國家地長治久安,食邑制亦要徹底取消,改成俸祿制。聯想如果不是心存巨測之人,該拿的錢一分不少,應該不會有什麼怨言的!至於地方上的豪強嗎,暫時由‘秦風’出面,掃除部分最不法地,震懾其餘人等,等日後時機成熟,再慢慢收拾他們,目前還是以穩定為重!”眾人醒悟,現在若逼急了,恐怕那些地方豪強會趁天下初定、人心不滿之機有所異動!

    范天石又說第三件事道:“另外,就是國家要加強對地方官史的管理。現在各地的官史還多是舊秦時的老人,他們不少人或是靠錢財、或是靠關係,又抑或是靠吹牛拍馬爬上的高位,這些人如何能夠治理好地方。所以,臣建議立即征選賢能,逐步以各種藉口替換掉那些不稱職地官員,此其一;其二,陛下可秘令‘秦風’,加強對各地官史的監控,如有讀職者,迅速回報,一經查實,嚴厲懲處;第三、陛下當收回各地主要官員的任免權,以前先皇時只管到直接任免縣一級主官地任免權,臣意以為陛下當再進一步,連縣尉、縣司空、縣司馬等要職也要報由陛下親自核批,這樣國家就大大加強了對地方官史的控制,可有效解決官員效率低下以及責任心不強等問題!”

    “嗯,範卿這個想法也很好,對加強中央集權大有好處!但聯還有另二個想法:一、就是官員不得在家鄉任職,這樣可一定程度上避免官仲勾結、壓榨百姓地事件;二、以三年為一任期,由朝庭對各郡縣主要官員的任職情況進行評估:如確定其不稱職,可處以降職等處罰;如成績優異,可與以上調或與以嘉獎;如成績平平者,則儘量調往它方,以免其在本地坐大後,產生不安之心!聯這兩點沒有什麼新鮮的東西,就是要盡可能地削除官員魚肉百姓的機會!不知諸卿以為如何?”扶蘇考慮了一下,將後世地一些經驗說了出來!

    贏忌等考慮了一下,覺得很有道理,范天石道:“陛下所言雖以前從未施行過,卻頗合理數,臣認為頗可一試!”扶蘇聞言很是高興道:“那好,今日議事便到此為止,諸卿且各去回去,軍師負責軍務方面,蕭卿和範卿負責政務方面,將今日的所議的章程具體實行方法擬就出來,明晚交與聯審閱。如沒有什麼問題,便頒詔令全國施行!二弟,你可統籌安排一下,幫幫三人的忙!”“是,陛下!”贏忌四人領命!

    不數日,和贏忌等人商議妥當後,扶蘇以雷霆之勢一連頒佈多條法令,開始對國內諸多不安份因素進行鐵腕整頓。在扶蘇崇高威望地壓制下,再輔以強大的軍權和朝中開明軍政重臣的支援,各地法令執行情況雖有些波折,但總體來是比較順利的。因為扶蘇的改革對天下絕大多數人是有利的,而且也並沒有觸及到那些豪伸士族階層的根本利益,所以雖有一些反對之音,但是都翻不起什麼大浪,很快便被鎮壓下去!

    大約用時半年左右,各地的生活秩序便漸漸走上正軌;一年後,各項法令基本執行完畢,國家消除了主要的隱患後,各項政治、軍事、經濟活動開始全面恢復、呈現出一副健康蓬勃的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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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卷 帝國崛起 第三章 大封功臣

西元前120年底的一天。

    薪年宮議事殿裡,百官鼎盛、文武雲集,人人俱各新衣盛冠,喜氣洋洋地低聲互相議論著什麼!

    忽然間,一聲尖銳的嗓音從殿外傳來:“陛——下——駕——到!”眾文武連忙拜倒:“臣等恭迎陛下!”

    歡呼聲中,今日也是精神抖擻、神彩賣賣的扶蘇邁步進了殿門,看了看左右,便穿過長長的皇道,直上陛階,登臨帝位!

    “諸位愛卿都起來吧!”扶蘇微微一笑道。“謝陛下!”眾朝臣謝禮,起身回坐!

    看著眾朝臣看著自己那迫切的眼神,扶蘇心中暗笑:“自宣佈削減兵權、去除食邑這兩項政策以來,雖然朝臣們基本對去除食邑、改發俸祿一事沒什麼反對意見,但對將自己的舊部打散、進行重新精減和整編有些將領雖然嘴上不敢說、但暗地裡還是挺不高興的,不過聯有的是辦法,打一棒再給個甜棗吃不就行了!”笑了笑道:“各位將軍,天下大定以來,理當論功行賞,但這些日子以來,聯一直忙於國事,便有些拖延了,所以直到今日方才正式施行,諸卿勿怪!”

    “臣等不敢!”眾文武連忙大表忠心!

    扶蘇笑了笑道:“這樣吧,我大秦以武立國,聯就先宣佈對武將的封賞吧!聯經過考慮,覺得以往我大秦軍中對爵位和職位的規定很相當模糊,令常人摸不清頭腦,所以聯決定廢棄以前軍、爵合一制度,以後無論文武只有侯、君兩等多爵,且日後軍中只講職位,不講爵位。無論你爵位有多高,但是在軍中你必須服從高職將領的指揮,違令者軍法從事!但是爵位和職位分開以後,諸將不僅可拿爵位之俸,如尚有軍職。還可拿一份軍俸,聯可沒有虧待你們吧!

    以往我大秦從都尉始依次設有左尉、右尉、中尉、少尉、售嫋、上造、公士等軍、爵合一的八職,現在從都尉始改為:都尉、上尉、中尉、少尉,士官、上士、中士、下士八等軍職,如此簡單明瞭,極易軍士們熟記!另聯決定在都尉以上設四等將軍職:少將、中將、上將、大將,另增設一大元帥、統率天下所有秦軍。這四等將職俱由朝中將領擔任,但這大元帥一職將由聯親自兼任、以示聯為大秦軍隊最高統帥。具體事宜,將由太尉府安排實行!諸卿可有異議?”

    瘋子才敢有異議,眾文武連忙道:“臣無異議!”

    扶蘇笑著點了點頭。向福要過詔命,微笑道:“前番在去邑改祿中,諸卿的爵位封號有所調整,所得爵俸也都有了定例,聯便不一一細述了,就直接宣佈軍職任命:

    任命北地侯辛哲為少將,軍俸二千五百石;任命武陽侯贏核為少將,軍俸二千五百石;任命曲周侯酈商為少將,軍俸二千五百石;任命灌英、灌勇、灌信、灌義、灌德為少將,軍俸二千五百石;任命無畏侯衛元為少將。軍俸二千石,任命護國侯秦虎為少將,軍俸二千五百石;任命中軍侯方拓為少將。軍俸二千五百石;任命破軍侯司馬悅為少將,軍俸二千五百石;任命武勇侯姜槐為少將。軍俸二千五百石;任命義陽侯贏強為少將,軍俸二千五百石;任命……為少將……如此共三十六員少將!

    另任命中牟侯灌嬰為中將,軍俸三千石;任命沛侯曹參為中將。軍體三千石;任命衡陽侯吳芮為中將,軍俸三千石;任命閩南侯無諸為中將,軍俸三千石;任命巨鹿侯李良為中將,軍俸三千石;任命廣陽侯辛勝為中將。軍俸三千石;任命鎮北侯翁仲為中將,軍俸三千石;任命徑陽君王離為中將,軍俸三千石;任命忠義侯董翳為中將,軍俸三千石;任命忠勇侯司馬欣為中將,軍俸三千石;任命鎮南侯屠睢為中將,軍俸三千石;任命精奇侯史祿為中將,軍俸三千石;如此共有中將十二員!

    另任命平陽君章邯為上將,軍俸四千石;任命冠軍侯英布為上將,軍俸四千石;任命新平侯羌隗為上將,軍俸四千石;任命南海侯任囂為上將,軍俸四千石;任命平南侯趙佗為上將,軍俸四千石;任命武威侯蒙毅為上將,軍俸四千石;如此共有六名上將!

    另任命淮陰侯韓信為大將軍,軍俸五千石;任命北原君蒙恬為大將軍,軍俸五千石;任命驍騎侯李信為大將軍,軍俸五千石;如此共有三名大將!”

    宣讀完畢,扶蘇目視眾將,眾將基本認為這封賞還是公平的,現在正式名位已定,無不面露喜色!

    扶蘇又接過文武的任命,笑道:“下面便是文官的啦,同樣日後朝中只講官位、不講爵位,無論你爵位多高,但是你所在各司各衙都必須聽從高職官員的命令,爵位只是一種榮譽,以後將不再是一種職權!希望諸公切記!

    現任命蜀侯范天石為左承相,秩比五千石;任命公義侯蕭何為右承相秩比五千石;任命穎川侯張良為太尉,秩比四千石;任命整田候方可為御史大夫,秩比四千石;任命范陽侯蒯通為廷尉,秩比三千石;任命高陽侯酈食其為典客(外交部長),秩比三千石。其餘文臣仍各司其職,不得怠慢!”

    “陛下聖明!”眾文武多得到了理想的職位,不禁大喜,一起拜倒,山呼萬歲!

    一時間,眾文武俱各喜氣洋洋,原本有些憋屈之氣真是一掃而空!

    扶蘇心中得意,又道:“各位將軍,今日聯尚有幾件要事要商議一下。第一件事,聯打算建一華夏英雄殿,供奉自我大秦立國以來,文治武功最為顯赫地國之重臣,以供萬民敬仰。具體人數嗎,初步定在文武各十二員,今日打算文武各選出八員來,其餘缺口留待後來的有功之臣填補。現在便請諸卿商議人選,速速報來!”

    眾文武聞言大喜,這可是大好事啊。誰人不想,卻不好毛遂自薦,只能盼望別人推薦自己,而陛下又青眼看中。正在眾臣心癢間,蕭何出列道:“陛下,前朝也算麼?”扶蘇點了點頭道:“當然要算,前朝也有不少文臣武將為國家立了不少大功嗎!”

    蕭何想了想道:“那臣推選數人吧,武將有白起、王翦、王賁三位,他們三人功勳蓋世,應可當此殊榮;文臣嗎。臣推選張儀、範雕,他二人遠交近攻、縱橫摔闔,奠定了我大秦不世霸業之基,也應當有此資格!”

    扶蘇聞言大笑道:“承相所言有理,聯亦中意此數人!好,便依卿之所言!”

    王離頓時大喜,備感面上光感,一時間心中盤算日後要多立戰功,若能祖、父、孫三代同列英雄殿,那就真是一斷曠古絕今的佳話了!

    眾文武聞言卻慌了:“蕭承相太不地道。這一把就撈去了五個,也要給咱們留一些啊!”當下又有人出列道:“陛下,臣舉薦三員武將。那就是韓大將軍、蒙大將軍和李大將軍!他三人戰功卓著。威望甚高,亦可享此殊榮!”

    扶蘇聞言笑道:“卿所言甚佳,准奏!”韓信、蒙恬、李信三人立時笑歪了嘴,在底下偷樂。

    張良想了想。亦出列道:“陛下,蕭、範兩位承相坐鎮後方,為我大秦征戰立下汗馬功勞,實為文臣之楷模。亦不能不選!”

    蕭何、范天石心中雖喜,卻出列道:“臣惶恐,恐不勝任!”扶蘇笑道:“兩卿功勳卓著,有何不可,准子房之言了!”

    蕭何是聰明人,連忙投桃報李道:“陛下,張子房跟隨陛下南征北戰,運籌帷幄,立功無數,亦當有此殊榮!”張良忙道:“良區區小功,如何當得!”扶蘇笑道:“子房之功,聯心中有數,足當此榮,亦准承相之言!”

    眾文武一聽,八個武將去了六,八個文臣去了五,機會不多了,忙向親朋好友使眼色,希望有人保薦自己。

    當下史祿想起任囂,忙出列道:“陛下,南海尉任囂助陛下統一南疆,戰功卓著,亦可位列名將之中,請陛下允准!”“嗯——!”扶蘇考慮了一下道:“不錯,任囂助聯拓土數千里,確有不世之功,准奏!”

    眾武臣一見名額只剩一下,當下有人急了,便有灌嬰見色出列道:“陛下,臣亦舉薦二人,為英布和羌隗將軍,他二人亦是占功卓著,想必亦可當此殊榮!”扶蘇考慮了一下,一時沒有發言。

    卻有人反對道:“不可,武將入選者七人,皆是為我大秦立下顯赫戰功,拓土千里的人物,英將軍和羌將軍戰功雖多,比之這七人卻有明顯不足,所以臣認為不可!”扶蘇視之,卻是蒙毅!

    “那蒙毅認為何人當得此武將最後一個名額?”扶蘇笑道。蒙毅想了想道:“臣認為司馬錯將軍可當此殊榮。他是我國自白起之前最為傑出的將領,在他的指揮下我秦軍攻城掠地、無所不克,更重要的是,在他的堅持和指揮下,將我國重要糧食、兵器產地巴蜀收入囊中,為我秦國奠定了爭霸天下之基,如此重臣豈能不位列英雄之中!”

    當下,司馬欣和司馬悅二人聞言大喜,自己沒資格,自己的祖先有資格也是好事啊,當下二人不約而同出列道:“陛下,臣亦認為家祖有此資格!”扶蘇聞言點了點頭道:“不錯,司馬錯將軍確可當此殊榮,就此決定了吧!”

    英布、羌隗有些失望,咧了咧嘴,卻知道自己功勞不夠,只好暗自盤算剩下地那四個空缺,當然,有此心理地,亦絕不是少數。

    扶蘇笑道:“如今八名武將已定,文臣尚有三個空額,諸卿可再推選之?”

    范天石聞言道:“陛下,臣推舉二人,為前朝太尉尉僚,以及承相王綰,他二人一主內政、一主軍事,助先皇一統天下,創立了空前的基業,如此賢臣,豈能不封?

    “唔——,”扶蘇想了想道:“範相所言甚善。尉僚沉穩多謀,王綰老成持重,皆有大功于國,聯准奏了!還有一個名額,諸卿推薦何人?”

    當下有人出列道:“陛下,前朝廷尉馮劫大人忠正不阿,兢兢業業,可當此殊榮!”看來,馮劫等人雖然退隱,但朝中還是有一定人脈的。

    誰知話音剛落。卻有人不服道:“不可,馮大人雖然忠心可嘉,卻功績不多,如何比得上前面七員國之重臣,臣認為不妥!”扶蘇視之,卻是耿直的酈食其!

    馮如在下聞言大怒,狠狠地瞪了酈食其一眼,酈食其只當沒有看見。扶蘇笑道:“那酈卿認為何人可以擔當?”酈食其雖然狂妄,卻也沒有到認為自己有資格的地步,撓了撓頭道:“好像比較難選。前朝商殃、呂不韋雖有大功,卻因謀逆之罪而被先帝誅殺,與白起將軍不願打必敗之戰被賜死不同。故不宜選入;甘羅十二為相。卻是曇花一現,所以臣一時想不起來合適的人選!”

    扶蘇笑道:“那諸卿以為何人適合?”眾文武聽扶蘇的意思。好像對馮劫也不是太滿意,頓時為了難,秦國重武,武將出類拔萃的很多。但文臣出色的卻較少,一時皺眉苦思,卻是想不出人來!

    忽地,扶蘇道:“聯推薦一人。諸卿參謀一下。那就是中將軍史祿,不知諸卿以為如何?”眾人聞言大愕,一時呆在當地,史祿本人也是木了,沒想到扶蘇竟是這樣看重自己!

    很快,眾朝臣反應過來,雖然平素多和史祿交好,但看史祿要獲此殊榮,服氣得也是很少,便有人道:“陛下,史將軍有何大功,可獲此殊榮,與我國數百年來之文武群賢並列?”眾朝臣紛紛附議,史祿地臉色一時有些難堪!

    扶蘇聞言大笑道:“諸卿稍安勿躁,且聽聯一言!蒙恬將軍平定北疆,逐匈奴於千里之外,靠地是什麼?直道!拱衛長城安全、保護國都咸陽,其樞鈕是什麼?直道!

    聯平定南疆,卻遇到糧草不濟的重大問題,最後是什麼解決了聯的難題?靈渠!中原要與嶺南進行聯繫,對其進行同化,靠地又是什麼?靈渠!

    諸卿想想,單憑這兩個足可彪炳史冊的工程奇跡,史將軍有資格列此殊榮麼?”

    殿中雅雀無聲,俱在思索之中,忽有人道:“陛下,史將軍不是武職嗎,怎能位列文臣之列?”還是有人不服,想將史祿擠將出去!

    扶蘇笑道:“史將軍一開始就是文臣嗎,只是後來隨聯出征南疆,方才勉為武將,現在他掌握將作少府,也做地是文職,算是個特例吧!”聽扶蘇這樣說,眾文武也無話可說了。

    扶蘇見眾臣不語,便點了點頭道:“好,那文臣最後一個席位便由史祿來擔當吧!”

    史祿聞言伏地流涕道:“陛下厚愛,臣、臣無可回報!”史祿是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天大的殊榮會從天而降,砸到自己頭上!

    扶蘇笑道:“史卿,快起來吧,都是位列英雄殿的人啦,在朝堂上流淚,豈不折了英雄的形象!”史祿聞言,趕緊抹了抹眼淚,站了起來!一旁地羌隗、趙佗等輕聲道:“嘿,老史,你小子真是走運,今天晚上到你哪喝酒去!”史祿樂得有些不知東西南北,只是點頭道:“好,好!”

    扶蘇看了好笑,正了正臉色道:“既然英雄殿八武八文人選已定,那麼便就此決定吧!未選上之人也不必氣餒,卻不是文武還各有四席虛位以待?只要諸卿日後努力,還是有機會地!”未選上之人頓時一怔,眼睛裡藍光閃閃,一片渴望之意!

    扶蘇看得明白,偷笑道:“我將你們這些重臣都拉到英雄殿當了英雄,受萬眾膜拜,你們日後總不好意思造反或是跟聯作對了吧!再用這餘下的名額釣著多數大臣地胃口,還怕你們不盡心為聯辦事!”盤算完,扶蘇笑道:“另外,聯決心召集天下一批儒、道、墨、法、縱橫、兵,六大學術門派地名士商議一下日後地具體治國方略。諸卿如果有合適的人選就報到蕭何承相那裡去,然後蕭卿再廣泛徵詢一下民間的意見,將名單報聯!對啦,墨家的事蕭卿就不用管了,聯自己會安排好地!”

    “是,陛下!”蕭何點了點頭。

    而殿中的朝臣們聞言亦是各有反應,知道這次可是各派學說出頭地大好日子,當即心中皆有所思!

    扶蘇卻已是累了,揮了揮手道:“今日之事已畢,就此退朝吧!”

    諸臣連忙拜倒:“臣等恭送陛下!”扶蘇離座,在護衛們的簇擁下離去。

    殿中,一批與史祿交好地文武頓時圍了上來,將史祿扯將出去,敲竹槓了!而韓信等位列英雄殿地人物也是一臉喜色,各自賀喜著,邀請著自己的親信部下去慶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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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卷 帝國崛起 第四章 草原雄鷹

西元前209年的一天!茫茫的漠北大草原上,正值初夏,草勢瘋長、野花盛開,遠遠望去,一片姹紫嫣紅,分外令人賞心憂目!

    忽然間,西南方傳來一陣急促的蹄聲,一名二十多歲的匈奴青年渾身浴血,正摧馬向東北方拼命急奔!在他的跨下,原本神駿已極的高大白駿此時也累得氣喘吁吁,嘴角微吐白沫,看來是連續奔跑不少時候了!

    而在這匈奴青年的身後,則是煙塵滾滾、草屑亂飛,一支多達數百人的月氏追兵每人雙馬,正控騎緊追不捨。領先的是一位白色皮膚、白色戰袍、手拿巨大彎刀的月氏將領霍地,霍地一邊追一邊大呼:“冒頓小兒休走,留下頭來!”

    原來這前面逃奔的匈奴青年竟然便是現今的匈奴王頭曼單于的長子——王子冒頓(他是匈奴歷史上最傑出的首領),他之所以孤身被月氏騎兵追趕,也是有一斷曲折往事的。

    原來冒頓之母尚在時,冒頓很得其父頭曼單于的喜愛,後來冒頓之母去世,頭曼單于又喜歡上了另一名妃子阿麗雅。這阿麗雅不久生了一子——鷹揚,霎那間冒頓的地位就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頭曼單于愛屋及烏,便有心立鷹揚為太子,但礙于冒頓是長子,所以便將冒頓送往鄰國大月氏為質,想慢慢地削弱冒頓在族人心中的地位,日後好立鷹揚為太子!

    原本事情就可以這樣平靜地進行下去,但誰知冒頓的後母阿麗雅一直對冒頓心有所忌、必除之而後快,遂鼓動頭曼單于進攻大月氏,想借月氏人之手除去冒頓。頭曼初時不應,後經不住阿麗雅軟磨硬泡,再加上和冒頓相別數年,感情更淡,便一橫心發兵十余萬開始進攻大月氏。

    月氏王聞言大怒。欲殺冒頓洩憤!冒頓聽聞不好,急中生智,賄略了看守他的兵丁,偷了月氏宮中一匹千里馬,連夜逃出月氏國、潛往匈奴。於是,月氏王聞言大怒,派出數支追兵誓死捉住冒頓碎屍萬斷,這霍地的一支追兵正是其中之一,已經足足追了冒頓四天四夜。其間雙方屢屢接戰,但冒頓都仗著千里馬速度快再加自身箭術精絕成功逃脫。漸漸地,雙方一追一逃,便越過大漠,進至漠北草原之上!

    冒頓一邊拼命策馬狂奔,一邊咬牙切齒地向後觀看,身上粗粗裹了的一處箭傷和兩處刀傷在劇烈的奔跑中又漸漸裂開、映出絲絲血跡。冒頓皺著眉頭,忽地如鷹一般的銳目中寒光一閃,急在身前偷偷張弓搭箭,回身便是一支流矢射向霍地!

    霍地在幾天的追擊中,前後足被冒頓連射帶砍殺了數十人。心中早已是十分警覺,猛見前面冒頓突然回身,心知不好。急一俯身,耳旁便聽一聲尖嘯從頭頂掠過。身後隨即有一名騎兵慘叫一聲,一個倒栽蔥栽下馬來!

    霍地大怒,起身大喝道:“該死的匈奴蠻賊,你有弓。難道我月氏人沒有弓嗎!給我射!”眾月氏騎兵急忙張弓,一陣亂射。只可惜雙方距離較遠,而月氏騎兵又沒有冒頓那樣地強弓和臂力,根本無奈冒頓何。反而被冒頓在前面一陣大笑!

    霍地被冒頓戲弄了幾天,早已是暴跳如雷,現在竟然又聽冒頓嘲笑,幾乎氣炸了肺,咆哮著揮刀大吼:“追,給我追,追上他,給老子將他異碎了喂鷹!”眾月氏騎兵急忙在馬上換馬,繼續急追!

    冒頓正縱馬逃竄間,忽然身下的千里馬一個趔趄,險些將冒頓顛將下來。冒頓大驚,急看了看座下的千里馬:便見此馬雖然神駿,但連續奔逃了四天,其中根本沒有休息過幾次,已經要堅持不住,嘴角不停地直吐白沫,速度也開始迅速減慢下來。望著越追越近的月氏追兵,冒頓心中不由得賽似油烹,禁不住仰天長歎道:“蒼天啊,我冒頓心比天高,難道就此一無所成地默默死去!”

    忽然間,前方地平線上冒出一片紅樹林,冒頓大喜,如能搶先入林,便可借此逃脫,急忙又狂鞭了一下已經快崩潰的千里馬,便直奔紅樹林而去。

    看看只剩兩三百步時,忽然間紅樹林裡轉出一支數百人的騎兵來,冒頓初時大驚,以為是月氏追兵,但看清楚時卻猛然大喜:竟然是匈奴進攻月氏大軍的前部。

    冒頓急忙大呼道:“休要放箭——!我是王子冒頓,月氏人在追我,快快救我!”

    聽到冒頓的呼救聲,紅樹林邊的匈奴兵一陣騷動,緊接著有一名將領飛馬奔來,大呼道:“是冒頓王子嗎?我是阿胡兒!”

    冒頓猛然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又仔細一看來人地面容,頓時狂喜,竟然是年少時的至交玩伴——稗小王阿胡兒,急忙大叫道:“阿胡兒,我是冒頓,快快救我!”

    阿胡兒見狀大驚,急忙抽長彎刀回身大呼道:“匈奴的勇士們,是我們英勇的冒頓王子,給我殺,將月氏人打垮!”“王子!王子!”……”匈奴兵大叫著,飛馬奔來,從冒頓身邊卷過,頓時和月氏人殺作一團。

    雙方人數相若,但匈奴人勝在以逸待勞,不過片刻,月氏人便伏屍上百,抵擋不住。霍地見狀不妙,急忙大呼道:“撤退,撤退!”一撥戰馬,當先逃之天天,眾月氏兵也不敢戀戰,隨後逃竄而去!

    “噢——!噢——!噢——!”匈奴兵見殺退了敵人,一陣興奮的歡呼。阿胡兒沒有命令追擊敵人,急回馬來見冒頓。

    “冒頓王子,您還好啊?阿胡兒給您見禮了!”阿胡兒奔到冒頓身前,飛身下馬而拜!冒頓急忙有些踉蹌地翻下戰馬道:“阿胡兒,我還好,謝謝你救了我!”

    “王子,您受傷啦!?來人,快為王子裹傷!”阿胡兒一見冒頓身上多處流血,頓時慌了手腳,急忙扶住冒頓。大呼巫醫為冒頓裹傷!

    巫醫用一些草藥為冒頓止了血,然後將傷口重新包了,最後還跳了一段驅邪舞、為冒頓祈福。等巫醫一忙完,阿胡兒趕緊道:“王子,您不是在月氏嗎?怎麼會在這裡?”

    冒頓苦笑道:“別提了,父汗要進攻大月氏,消息傳到月氏國,月氏王大怒,便要殺我。我情急生智,偷了一匹千里馬跑了出來。一連逃了四天四夜,選種兩千餘裡,要不是你來救我,我這次就死定了!”

    阿胡兒聞言感慨,將身邊匈奴兵趕開,低聲道:“王子,聽說這次單于出兵,完全是受那個後妃阿麗雅唆使,但左右賢王等都不贊成攻月氏、擔心傷到王子,最後單于一意孤行。各王勸阻無效,只能出兵!我心中正為王子安危擔心,沒想到王子受大昆侖神佑護。自己竟然逃了出來,真是令人慶倖啊。這是我匈奴之福!”

    冒頓聞言眼睛裡閃過一縷寒光,狠狠地罵了句:“該死的女人,只要我冒頓不死,必不會與你善罷干休!”漸漸冒頓平靜下來。又恢復了那個喜怒不形於色,如蒼鷹般銳利,如山岩般沉穩的舊觀!

    “阿胡兒,父汗的大軍現在在哪裡?”冒頓忽地問道。阿胡兒道:“我這一支是單于的先鋒斥堠。單于主力的王庭離此約有五十裡,王子問這幹什麼?”冒頓平靜地道:“我要馬上去見父汗!”

    阿胡兒聞言大驚道:“王子,這樣會不會有危險,要知道那惡毒地女人也在單于身邊!”冒頓站起身,臉色非常平靜:“我難道還有選擇嗎!?我想再怎麼說,我也是父汗的長子,是汗位名正言順的繼承人,再加向無過錯,父汗表面上應該不會把我怎麼樣,汗庭諸王出於正統之念也會支持我。那個惡女人雖想害我,恐怕也如不了她地願!等我站穩了腳跟,再慢慢跟他算帳!”

    阿胡兒考慮了一下道:“王子,那我保護您一起回去吧!如果萬一有所不測,我阿胡兒向昆侖神起誓,一定會用生命捍衛您地安全!”冒頓聞言,非常感動,伸出雙手緊緊抓住阿胡兒地肩膀,沉聲道:“阿胡兒,自小我們便是生死與共的好兄弟,現在你又這樣幫我,如果日後我發達了,一定不會忘記你!”

    阿胡兒笑道:“自小阿胡兒就很欽佩王子的果敢和睿智,就像燕雀崇敬蒼鷹一樣,能為您效力是我的榮幸,並不奢求其它!”冒頓大笑:“好兄弟,走,隨我去見父汗!”“王子等一下!”阿胡兒叫住冒頓,轉身道:“來人,給王子一點乾糧和一袋馬奶酒!”有匈奴士兵遞給冒頓一塊幹肉和馬奶酒。

    冒頓笑了笑,狼吞虎嚥地將幹肉和馬奶酒吃下肚去,然後將酒囊一扔,大笑道:“走,去王庭!”阿胡兒大叫一聲:“全部上馬,隨王子去王庭!”

    立時,冒頓和數百匈奴兵一起上馬,又將月氏人丟棄地戰馬一起帶上,向王庭奔去!

    視線越過蒼茫的草原,又越過一條奔騰的大河和一道彎彎的山梁,山梁下地一處小湖邊,數以萬計地白色帳幕像朵朵白雲般點綴著湛藍、美麗的湖泊!

    在這數以萬計的帳幕裡,有一頂高達近十丈的巨帳像是眾星捧月一般被無數小帳圍繞在其間,那巨大的狼旗、金色的尖頂、雪白的帳布無不顯布著它主人的顯赫地位,這就是匈奴大單于頭曼的王庭金帳!

    遠方,一騎斥堠快馬加鞭飛奔入營,邊跑邊叫:“冒頓王子回來了!冒頓王子回來了!”……”這一連串的叫嗓聲霎那間將原本平靜地營地點炸,聽得真切的匈奴將士們紛紛從營帳中鑽出,驚奇的詢問究竟怎麼回事!

    飛奔地斥堠很快抵達王庭之前,跌跌撞撞地躍下馬來,扶了扶頭上的盔纓,急對金帳前地衛兵道:“我有急事要見大單于!”金帳衛兵聞言,趕快撩開帳簾入內回報:“尊敬的大單于,有斥堠有緊急要求回報!”

    頭曼單于正在與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等議事,猛然聽到衛兵回報,一揮手中的金帳道:“快放他進來!”隨即向身旁的眾將笑道:“我們地鷹兒一定帶來了好消息!”

    眾匈奴將領彼此看了看,應付似地笑了笑。

    冒頓自小在匈奴部落中就以勇猛過人、智謀出眾著稱,再加上其母平素待部眾甚厚。所以在匈奴部落中甚得人心,遠比苛薄的後妃阿麗雅和年幼地鷹揚王子受匈奴將領們的愛戴。現在頭曼單于擺明瞭要幫阿麗雅除去冒頓,匈奴諸將們口中不敢說,心裡卻是不贊成地,所以士氣不高!

    斥堠受召入帳,一臉興奮地道:“尊敬的大單于,小人是稗小王阿胡兒將軍的部下,上午在前出哨探時,遇到了從大月氏國逃回的冒頓王子,並將其救下。現在王子正被阿胡兒將軍護送著趕來金帳!”

    此言一出。頭曼單于頓時呆了,一時都忘了說話。但帳中諸將卻是大喜,右谷蠡王是冒頓母親的弟弟,聞言急忙起身、將雙手舉過頭頂,贊聲道:“尊敬的昆侖神啊,我讚美你,感謝你幫助我們的王子逃脫了險境!”其餘眾將也是紛紛趕上來問個仔細,頭曼單于的臉色於是便有些更加難堪!

    就在此時,帳外傳來一片歡呼之聲:“王子!王子!王子!……”帳中諸將頓時坐不住了,紛紛擁出帳外。只見遠方。數以萬計地匈奴將士正舉刀對著一名高大而威武的年青人歡呼,赫然便是已經離開匈奴三四年的冒頓王子!

    “果然是冒頓王子!”……”諸將大喜,一時議論紛紛。這時。在帳中坐不住的頭曼單于也步出帳來,一眼看見自己的長子正縱馬疾奔而來。那颯爽的英姿令草原上最彪勇的騎手亦感到讚歎。而那堅毅的臉龐也已經盡脫數年前的稚氣:“小鷹完全長大了!”頭曼心中一個酸楚,畢竟父子天性,頓感心中有愧!

    冒頓飛馬奔到王庭之前,猛然便看到了自己的父親。那心頓時一抽,一種也說不清、道不明地感情立時湧上心頭:是父子重逢的欣喜,還是對父親漠視自己生死的憎恨?冒頓一時難以分清。

    但冒頓表面上卻是什麼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飛身躍下馬來,緊跑幾步。拜倒在頭曼身前,大叫道:“父汗,冒頓回來了!”

    看著自己長大的兒子,頭曼心中又是欣喜、又是慚愧,想起臨終前吩咐自己要好好照顧冒頓的前妻,頭曼頓時百感交集,急忙扶起冒頓,仔細看了看幾年未見地兒子,感慨地道:“幾年未見,小鷹的翅膀長硬了,可以飛翔了!王兒,父汗對不住你啊!”下麵頭曼一時有些哽咽,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冒頓一時似乎也忘記了以前的委屈,反安慰頭曼道:“父汗不要再說了!月氏人素來與我匈奴不和,父汗攻打月氏人沒有什麼不對!您看,月氏人也不是沒能拿我怎麼樣嗎?”

    頭曼一時更是慚愧,忽地問道:“對啦,王兒,你是怎麼從月氏人的領地逃回來地?”

    冒頓道:“父汗!還是進帳再說吧!”頭曼急點了點頭道:“對,對,進帳,進帳!”一行人於是簇擁著頭曼和冒頓入了金帳,帳外那歡呼之聲依然徹耳不絕!

    眾人入坐後,冒頓便將近幾日的逃亡情況跟頭曼和眾將領細述了一遍,直將眾人聽得驚心動魄,一頭冷汗!

    右谷蠡王聞言有些老淚縱橫道:“真是昆侖神開眼,讓冒頓王子面臨這樣的險境依然能安全脫險!來日,我一定要向昆侖神獻上最豐厚的祭禮!”

    頭曼也大贊道:“王兒真是勇士也!獨馬單騎面對數百追兵遁出二千餘裡,還斃殺了數十名月氏騎兵,真不愧為我匈奴地大好男兒!”

    有左大都戶道:“大單于,如今冒頓王子繼然已經返回我匈奴,而且也已成年,那麼就應該履行王子的職責、為大單于分憂了!”眾將聽出來了:是啊,要讓冒頓王子日後有自保之力,手中必須要有兵權,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當下,眾將紛紛附議,雖有後妃阿麗雅一二死黨反對,但寡不敵眾。很快便被眾將的口水淹沒了!

    頭曼心中有愧,而且見到冒頓如此出眾,便有補償之意,當下便道:“既如此,我匈奴向有舉王子賢者為左屠耆王,本單于便封冒頓王子為左屠耆王、將‘萬騎’,諸將以為如何?”

    當下,眾將大喜:冒頓王子手中有一萬騎兵,那麼也足以自保了,急忙附應道:“大單于聖明!”冒頓大喜。亦是急忙下拜道:“冒頓謝過父汗!”

    就在此時,有一尖銳的嗓音大叫道:“我不同意!”眾人愕然,以目光視之,卻是得訊趕來的後妃阿麗妃!

    頭曼單于有些懼內,且對阿麗雅十分龐愛,聞言賠著笑臉道:“閼氏(單于王妃的正式稱呼),你看冒頓王兒多麼英勇、果敢,竟能從月氏人王宮中安然逃回,且深受我匈奴族民愛戴,就任左屠耆王實是眾望所歸。你如何反對?”

    阿麗雅一時有些語塞,卻有些耍賴道:“我不管,反正我不同意。憑什麼他就可以任左屠耆王,而我的兒子就是一個空頭王子。大單于,您可不能偏心啊!”

    眾將聽得真切,心中大怒,在匈奴這樣的遊牧民族裡。女人的地位很低、也不允許干政。以前阿麗雅屢屢干涉匈奴政務,但多是處於幕後,且看在頭曼單于面上,眾將也多忍了。沒想到今日竟然如此過分,在王庭大會上也敢散潑耍賴,直將眾將氣炸了肝肺!

    當下右谷蠡王跳將起來,鬚髮倒豎道:“大單于,我匈奴祖訓,閼氏不得干政,今日您看這情況,還將我匈奴的祖訓放在眼裡嗎!?還將這至高無上地王庭大會放在眼裡嗎!?”是時,匈奴剛剛進入奴隸制社會不久,單于的威望也並不是那麼崇高而不可侵犯,所以將領們有時也敢與大單于理論一番!

    左賢王是匈奴中實權最大的將領,見狀也不滿道:“大單于,向來左屠考王都是年長且賢的王子接任,這是我匈奴的定例。有人看著眼熱,行啊,等他七歲的兒子成年了再說吧!”眾將大笑,直笑得阿麗雅面紅耳赤!

    頭曼單于見阿麗雅犯了眾怒,而且對冒頓心懷歉疚,便也板下臉道:“閼氏,本單于決心已定,你就不必再說了!還不趕快下去!”阿麗雅見無人支持自己,氣得跺了跺腳,轉眼出帳去了。

    右谷蠡王見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可以懲治這惡毒女人的機會,連忙道:“大單于,閼氏干預政務、咆哮王庭,俱各違反我匈奴祖“請大單于責罰!”眾將聞言皆目視頭曼,看他如何做答。

    頭曼聞言有些不答興,打了個哈哈道:“算了,算了,一個女人嗎,今天王兒歸來、正是大喜,何必掃了興致!”右谷蠡王還欲不肯干休,卻見左賢王向他使了個眼色,只得憋著氣坐了下來!

    冒頓也是恨得心中咬牙,不僅恨這惡毒的後母,也對頭曼的軟弱十分不滿,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道:“父汗,如今我匈奴與秦大戰後,剛剛緩過一點元氣,實是不宜再與強盛的月氏大戰!而且現在東胡強盛,威脅我國後背,如果我軍攻打月氏受困,萬一東胡趁機來襲,我匈奴決無兩面應敵之力,屆時恐有滅國之禍!所以,依兒臣之見,不如暫且退兵,遣使與月氏修好,等我匈奴兵強馬壯之後,再與秦國與月氏算那舊帳!不知父汗以為如何?”

    頭曼原本就不想攻打月氏,現在聽冒頓這麼一說,頓時順坡下驢道:“王兒所言有理,諸將以為呢?”眾將領也不願意元氣未複之下與月氏打一場沒把握之仗,當下齊聲附和。

    於是,這一次匈奴攻月氏之戰,尚未開打,便就此天折!十數萬匈奴大軍立即回返漠北,同時頭曼亦派出使者向月氏國表示歉意。但是,在這場鬧劇中,一代草原梟雄冒頓開始正式登上歷史地舞臺,當這只羽翼漸漸開始豐滿的雄鷹振翅翱翔於天際的時候,就是與大秦帝國展開激烈碰撞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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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4 16:57:27 |只看該作者
第十八卷 帝國崛起 第五章 誰是贏家一

西元前209年初夏。

    這一日早晨,威嚴肅穆的秦宮中氣氛大異尋常,在朝陽溫暖的光輝裡,無數虎賁軍盛裝列隊,從宮門外一直排到了寬大的南書房,那一個莊嚴、華貴的氣勢怎一個‘了得’可言!

    忽然間,設立在宮門前的皇家鐘樂團開始奏起了華貴而典雅的迎賓樂,悠揚、清脆且十分喜慶的樂符霎那間歡騰在皇宮上下,眾虎賁軍聞音不由得俱各挺直了腰杆、將最威武的一面呈現出來!

    隨著典樂的進行著,一支奇怪的隊伍從大開的宮門處邁進了皇宮,細眼看處:這群人裡有英姿勃發的年青人、有儒雅沉穩的中年人、也有白髮飄飄的老人家,而且俱穿便服,那服飾則更是來自天南海北、處處透露著特立獨行的意味。

    這些人非臣非軍,何等人也?正是受扶蘇邀請而來的儒、墨、道、法、兵、縱橫六大學術派別除兵家之外的佼佼者!

    這些人中有的人神情凝重、若有所思,有的人躊躇滿志、躍躍欲試,有的人則眉頭緊皺、忐忑不安,但是無人不對今日與秦帝扶蘇的會面充滿了期待。因為眾學者明白:這一次的諸家爭鋒將決定國家日後採用何種學說治國,為了光大爭自的學派,諸派學者可都是暗地裡卯足了勁的!

    在各自焦急難耐的心情中,隊伍終於來到了南書房前,福抖擻起精神傳呼一聲:“陛下傳各家學派學者晉——見——!”

    各位學者無論老幼連忙收起剛才顧盼自若的神情,低下腰,隨著引領的宦官邁步進了南書房。“臣等拜見陛下!”諸學者連忙拜倒在地。

    原本這些學者多無官職,根本無資格在扶蘇面前稱‘臣’,但扶蘇為籠絡人心,故賜這些學者以‘臣’自居,這種恩遇讓這些讀書人不禁大感皇帝愛才之切!

    端坐在御座後的扶蘇笑了笑,欠了欠身道:“諸卿請起。都請就座!”諸學者當即起身,連忙來到一旁的蒲團上分學派落座,而兵家推選出的三大豪強:韓信、蒙恬、李信則早早就已經恭侯在此了!

    扶蘇正了正色,語意懇切地道:“諸卿雖來自天南海北,但都是各派學說的精英分子,這次長途跋涉來到咸陽、十分辛苦,聯這裡代表朝庭以示最誠摯的歡迎!”“臣等謝陛下關心!”這些人入宮之前都被福安排人反復教導了一下宮中禮儀,以免在聖駕前出醜露乖,所以現在地表面還是中規中矩的!

    扶蘇見狀很是滿意,拍了拍手。有宮女為各位學者俱都奉上一杯清芶,然後笑道:“聯邀諸卿來此之意,想必諸卿心中都已明白,那麼就請諸卿各發已見,聯一邊洗耳恭聽,一邊考慮日後當以何種學說治國為佳!”

    眾學者聞言精神一振,對視的目光在空氣中交織,似乎都快撞出火星來!只有韓信三人一臉愜意的表情,只顧悠哉遊哉地飲茶,因為兵家與各派學說不同。只能用於軍事,治國就基本談不上了,所以他們只是代表兵家前來應個景兒、以示存在!

    當下有心急的學者起身道:“陛下。臣乃儒家哀盎,臣認為治國當以我儒學為尊?”底下頓時有人哼了一聲。顯是不服,扶蘇看了看這個年青而瀟灑的儒學大師,笑道:“噢,先生為何如何說?”

    哀盎抖擻了一下精神。清了清嗓子,款款而談道:“先古之堯、舜、禹、湯及文武、周公是先聖,但近五百年來,只有一位孔夫子是聖人!而我儒學便是聖人之學。自是要比其餘學說優異得多!”

    有人聞言大笑而起道:“陛下,臣乃道家孫叔道,且聽臣駁哀公之謬論!哀公說孔子是聖人,其儒學是聖人之說,但是諸公請勿忘記,老子曾為孔子師,那孔子是聖人,我道家的老子又是何人呢?我老子之學又是什麼地位呢?想必不言而喻了吧!”說完,公別道一副洋洋自得的意味!

    扶蘇聽了心中暗笑:“這些學者個個都是伶牙俐齒,了不得啊!”卻見哀盎不服道:“五年前來只有我孔夫子堪稱聖人,老子之學說謬論太多,根本不配為聖人之說,孫公且勿得意,且聽袁某說來!我儒學提倡‘禮是國家之大本’,只有尊崇禮制,國家才能有秩序,才不會有君不君、臣不臣之禍。而老子卻說‘禮是道之皮,亂之首’,此十足謬論也!我聖人又說:人要學聰明,要好學不倦、學而時習之,以智慧求仁善,所謂‘朝聞道,暮死可亦’,諸公聽聽這是何等至理明言啊。而老子卻說:古時善於行道的人,不是教人民聰明,而是教人民愚樸,人民之所以難治,是因為他們有太多的智巧心機,所以用智巧去治理國家,只會多出盜賊,不用智巧去治理國家,才會讓國家幸福。這樣說起來——不是要人越蠢越好嗎?那我們還要學什麼智慧呢?依我看要依老子如此說,你道家都沒有存在必要必要了!”

    此言一出,在座諸人大笑,多有興災樂禍者,孫叔道無言以對,只得面紅耳赤,一時下不來台!哀盎正在得意間,忽有一人起身道:“吾乃道家周至,袁公休要得意,且聽某一言!老子之說淵源黃帝、伊尹,遠宗彭祖,其要旨是清淨無為,不尚賢、不尚爭,順應天道,以無為治天下,故才有堯、舜、禹、湯之德政,商六百年之平安、周八百年之天下。可見我老子之說十分實用愛民,大有益於國家長治久安,而孔子之儒學大多為大言不慚之論、虛誇浮躁之語,如何能與我道家相比,否則數百年來,為何無一國以儒術治國而有大成呢?”說著,周至掃視四周,傲然而自得。又有道家學者補充道:“周公所言甚善,如今天下大亂方定,百姓疲憊不堪。正須以無為之道治之,讓百姓休養生息,如何可以再胡亂折騰!”

    哀盎聞言語塞,抓耳撓腮,卻一時找不到反駁之語,只得灰溜溜落座,臉上卻一副不服氣地模樣。此時儒家學者中又有一人跳起道:“陛下,臣乃儒家孔妙,為聖人之子孫,且聽臣駁周公一言!聖人說:克已複禮。天下歸仁!年前胡亥、趙高之篡逆、關東諸侯之叛亂,為何發生?就是因為國家典章制度不立,禮崩樂壞,子不子,父不父,臣不臣,君不君!現在天下大定,諸侯削弱,立定勵精圖治,變化更新。實施大有為之政的大好時機呀!而老子之說老說無為、無為,豈不有坐視天下再度崩壞之現象發生!?如今之民早已不同于古之舊民那般純樸無爭,而汝道家卻依然死守古論不求寸進。豈不為智者所笑乎!?”

    周至啞然,正不知所措間。又有一法家學士跳將出來道:“陛下,臣法家王藏,要與儒、道兩家辯個明白!敢問孔公,你所說的有為。是不是打算推翻我秦國數百年來的國策啊?”孔妙道:“有為就是要更新變法,興禮崇德,上尊聖王,外攘夷秋!”

    王臧大怒道:“胡說八道!擅變古法。擾亂國本,必然導致天下大亂!我法家治秦數百年來,國運昌盛,掃滅六國,那是何等的威風!而汝儒、道兩家呢,一個談什麼有為而治,一個談什麼無為而治,卻都是泛泛空論,無有寸功,豈不為智者所笑乎?”眾法家學者得意洋洋,大笑不已!

    孔妙頓時臉紅脖子粗,怒道:“不斷更新才能進步,當年夏桀暴虐,所以商湯興起有為之師,奪了他的天下。後來商紂暴虐,周武興起有為之師,也奪了他的天下。古法有善有惡,惡法不除,善法不立!昔之善法,到今日也可能成惡法。如果桀紂之法不破,那麼今日,不還是桀紂的天下嗎!?”

    王盛聞言亦是暴跳如雷道:“胡說八道,照你這樣說,我大秦數百年來的國政都是暴政啦!?要是不改,就會有人興起有為有師來叛亂了!?陛下,孔妙惡言譏諷國政,請治他蔑視國政之罪!”“請陛下治孔妙蔑視國政之罪!”眾法家學者連忙附應!

    孔妙亦是悚然,知道自己一時激動,言語中有諷刺秦法暴虐之嫌,不禁有些惶恐地注視著面無表情地扶蘇。

    扶蘇正聽得興起,忽見眾法家吵著要治孔妙的罪,笑了:“你等暫且稍安勿躁。至此只有道、儒、法三家發言,兵家適合治軍不適合治國也就罷了,為什麼墨家和縱橫家也不發一言呢?”

    墨雨聞言笑而出列道:“陛下,您就是我墨家‘钜子’,臣要說什麼您還心中還不有素嗎!而且臣等也聽陛下教導過,我墨家學說確有偏頗之處,不適合作為主體治國之論,但做為補充還是可以的!”扶蘇聞言笑道:“墨公真是越來越狡猾了,那縱橫家呢?”

    有一人聞言站起道:“陛下,臣是縱橫家王濤,從我輩中之傑出者蘇秦、張儀之表現來看,縱橫之學只適合於國與國之間地利益爭奪,對於治國卻是用處不大,所以和墨學一樣難以做為主體治國之論,只能作以補充!請陛下聖裁!”

    墨家和縱橫家都很聰明,知道自己無論是學術的影響力還是學術地適用性都不如儒、道、法三家,爭第一是很難取勝的,不如低調一些爭第二的好,這樣也容易得多!

    扶蘇聞言大笑道:“好吧,據聯對各派學術的瞭解,以及适才又聽了諸公地一務辯論,孰優熟劣已然心中有數,諸卿請聽聯一言!”諸學者聞言連忙正色而坐,且聽扶蘇之言。

    扶蘇正色道:“其實在聯看來,儒、墨、道、法、縱橫、兵六派學說中,儒、道、法可作為主體之學說,而墨、縱橫、兵三派學說亦是獨立領哉中的佼佼者,俱有可取之處,但都有不足之處,所以這六派學說聯全部都用、但又不全用!”說著,掃視諸人。

    階下諸派學者有些木了,面面相覷:“諸派都用,諸派又不全用,這什麼意思?”

    扶蘇見狀笑道:“聯聽說過幾句古訓,一為:‘海納百川。有容乃大’、二為:‘兼聽則明,旁聽則信’,汝等諸派學說雖各有優點,但是缺點亦是十分明顯,所以聯要全部都用,但又不全用!”

    有人聽得仿佛有點明白了,便問道:“陛下,臣縱橫家李清,适才聽陛下所言諸派各有優劣,能否請陛下細言之!”諸學者也紛紛附和。都想聽聽在扶蘇這樣一個大帝的心目中諸派各有什麼優劣。

    扶蘇點了點頭道:“那聯就說說!聯是墨家‘钜子’,就先聽墨家說起吧!墨者以兼愛、尚同、節用、止爭為基本特點,而且由於這數百年來的環境惡劣,發展了一批強大地武力保護自己的身派,可派諸派之中的異類!

    墨家學術中的主要缺點為節用和止爭兩個方面,聯分述一下。節用:墨家之節用觀已經苛刻到了世人最好皆布衣淡飯、,小屋草席的地步,其實節儉不是不好,但是如果太過,那問題就大了!比如說:國家要發展,經濟要強盛。如果百姓們人人都這般節衣縮食,那生活水準如何提高!?物資交流如何進行!?國家經濟如何強盛!?又如何能夠體現我華夏天朝的威儀!?所以這觀點十分地不現實,而且世人皆有欲望。今天賺一錢明天就想賺兩錢,今天有魚吃明天就想吃肉。而那種真心能夠清心寡欲人畢竟是少數,所以墨家學派流傳數百年來,影響力不大的原因主要就在此!

    另一點止爭也是大問題所在:墨家成立的武力主要用處就是一保護自己,二護弱抵強。乍看起來,嗯,墨家地確是仁義之師,劫富濟貧。好啊,但是卻不知這樣做是大錯特錯!還是那句好話,世人皆有欲望,有欲望就會有紛爭,而紛爭體現到一國君主和統治階層的身上就是戰爭,所以說只要有人存在,這世上就不可能沒有戰爭,這是任何聖人先師都沒有辦法改變地,墨家數百年來到處撲火卻火焰依舊四燃就是這個道理。最終,墨家因逆天而行,被各國所忌,以致於本派學說轉入地下,影響越來越小,據聯估計,如果再這樣持續下去,再過數百年,墨門不是消亡,就將因和朝庭對抗而走入魔道!

    但墨門也有優點,而且優點很多,比如說兼愛和尚同。這兩點提得很好,我華夏憑什麼自稱為天朝、中央帝國,就是因為有禮儀的存在,敬老愛幼、相敬如賓、尊敬賢者、求同存異,這是我中華文化的核心部分之一,這也是墨門數百年來雖屢陷低潮卻依然有徒眾景從的重要原因!這一點倒和儒家什麼相似!

    但看最看重墨門地卻不是這個,而是墨門強大地科技力量。諸卿可不要以為墨門的那些科技都是奇巧淫技,那可都是為國為民、強國興軍的支柱!國家有了優良地兵器才可抵禦外晦、保護百姓;工匠有了先進的器械才能又快又好地生產大量的器械供給工、農、商、學、兵諸行業,使得國家國力強盛,經濟興旺,百姓幸福!

    據以上所述,聯日後會將墨門的一些典籍全數妥善保存,作為史料,但是墨門做為一門治國理論的使命就此終結,因為墨門不適合制國,它的優點其它學派多數也有。當然,墨門的武力也將全部解散,由國家重新整編。但是,墨門卻會始終存在,因為聯決定將墨門地全部精力全部轉移到科技方面,不久朝庭將以墨門的科技力量為主體成立一個科技部,等同九卿,由國家提供強大的財力支援、召集墨門和天下最優秀地工匠,並通過國家機構全力提升墨門和工匠們的地位,以使這科技部為國家各行各業提供強大地科技支援。聯為墨門擬定的發展口號是:‘強國興軍,科技為本’!墨門的諸位長老,對聯的安排還算滿意嗎?”

    墨雨等有些欣喜,也有些落寞,喜得是墨門終於正大光明地登上了政治的舞臺,但卻憑的不是它的治國理論,而是它地科技力量,這似乎有些捨本逐末了,但這已是墨門最好的結局了,總比漸漸消亡得好,連忙拜倒道:“謝陛下,臣等一定為國盡忠盡職。不負陛下厚望!”

    扶蘇點了點頭道:“再論縱橫家,和墨門一樣,縱橫家不適合作為治國的大理論,但和墨門一樣做為治國的補充力量還是很有必要的。

    縱橫學說沒有明顯地缺點,他的優點就是實用和功利。一個優秀的縱橫家就像蘇秦和張儀那樣以傑出的口才和豐富的學識作基礎,以強大的國力作為脊樑,以國家的利益最大化作為目標,以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為最理想化的境界!

    我國中現在的九卿之一‘典客’幹得就是這樣的事情,但是並不系統、並不完善,所以日後縱橫家地勢力將主掌典客。為我秦國的利益奔走四國。聯為縱橫家制定的發展口號是‘國與國之間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希望你們以後作為政務的第一標準。對聯的安排,縱橫學說的各位學者,還算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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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卷 帝國崛起 第五章 誰是贏家二

    諸縱橫家聞言大喜,他們雖然得不到一個治國大理論的地位,但從九卿(現在是十卿了)中劃去一塊地盤也是相當不錯了,連忙拜謝道:“臣等謝過陛下!”

    扶蘇又看了看韓信等道:“至於兵家,則又是諸般學說中的一個特例。特就特在兵家之源遠流長,甚至可比黃老之學更加久遠。因為有人始就開始有戰爭,就戰爭就開始有兵學,所以論資歷。諸派中當以兵家為長,而且其完善程度也是各派所不及。

    但是兵家學說只適合治軍。不適合治國,所以故只能如墨門、縱橫家一樣取朝中三公之太尉府治之!由於兵家之學派發展得已經非常完善,聯在歷年征戰中又多加改制,所以一切按照舊例。暫無變化!

    不過,鑒於兵家護國保民地特殊地位,聯亦送兵家一句話以資嘉勉‘兵者,國之利器。上護國家,下佑黎民,不可不精也’!希望諸將記住這句話,用以自勉!”

    “謝陛下,臣等謹記!”韓信等見扶蘇如此看重兵家,也是十分高興!

    扶蘇又看了看儒、道、法三家,這三家見墨門、縱橫家、兵家都有了一塊地盤,心癢難耐,都巴巴地望著自己,便笑道:“儒、道、法做為三門具有全域性的治國之學,各有其優劣之處,聯便一起評論一下。

    道家講究道法自然,一切順應天意,與世無爭,治世無為。依聯看來,道家有他的優點:不擾民、不虐民,限制君權、愛護百姓;而且道家講究對自然地保護,多有對天地間哲理的精確闡述,如: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物之一存一亡、乍死乍生、初盛而後衰者,不可謂常;唯與天地之剖判也俱生,至天地消散也不死不衰者,謂常;亦有權謀之語,如:將欲歙之,必固張之;將欲弱之,必固強之;將欲廢之,必固興之;將欲奪之,必固與之等等,都可謂至理明言,頗有可取之處!

    但是道學多有消極之處,如治世之無為:一個國家每當從戰爭中興起時,治世之無為可解一時之困,比如現在就應該實行無為而治。但是如果永遠以無為之治治國,那國家必然屏弱,必受外族之欺,所以無為而治,非不可行,但非永遠可行!

    另道家言:民不可使知之,更是謬論,若百姓皆愚昧,那和草原蠻夷有何區別!?還憑什麼說我華夏為中央帝國!?聯看亦和蠻夷差不多嗎!說這話者,皆當百姓為傻瓜,但聯要說地是: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當百姓是傻瓜的人,他自己就是傻瓜。夏桀當百姓是傻子,結果被百姓推翻了;商紂當百姓是傻子,也被推翻了,這就是血淋淋地教訓!

    另道家還言:國不可尚賢,還有什麼‘禮是道之皮,亂之首’,更為荒謬!國家不用賢才,如何會使百姓幸福、國家強盛!?若無禮儀,我華夏如何稱得天朝,豈非與蠻夷無二!?若無禮儀,又如何使國家有序運轉!?

    很多很多地方,道家的理論都是錯誤的,所以用道學制國,大謬也!”

    說完,扶蘇看了看道家的眾學者,個個一副垂頭喪氣地樣子,想辯又不敢辯。而儒家和法家的學者則個個一副竊喜的模樣!扶蘇心中暗笑,繼續道:“再說儒學。經過數百年來的發展和完善,聯不能不說儒學已經比道學更完善,而且更有進步之意義。

    它的優點有:儒家重禮,講究六德、六行、六藝:六德者,智、仁、聖、義、中、和,此為普遍之德,無物件;六行者,孝、友、睦、姻、任、恤,此為各別之行。有對象(如孝對父母、友對兄弟、睦姻對戚党、任恤對他人);六藝者,禮、樂、射、禦、書、數,皆修身治國平天下之道。如此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這樣的人才能夠說是真正的人才,而且講究禮儀也可以使國家更有秩序,使君臣更像君臣,有利國家的長久穩定。

    另外,儒家重教育,講究傳承的完整性,在坐諸儒家學者。幾乎都是弟子數百之一方賢師,不可不敬!一個國家,如何為本。聯要說‘百年大計,教育為本’。做為最重視將學術流傳下去的一個門派,儒學的生命力之強可與兵家相提並論!而且一個國家要發展,就必須要有大批的人才,這人才從哪裡來。就是要靠教育而來,所以聯日思夜想之後才有‘百年大計,教育為本’這八個字的心得!

    還有,儒家尚究尚古、忠孝、遵師。還有遵王攘夷等,這也有利於百姓們的思想統一、便於管理,更有利於一個統一的、具有頑強生命力的大秦帝國地誕生。日後,就算我們秦國覆沒了,只要有儒學在,我們華夏民族仍可頑強地傳揚下去,而不會變得四分五裂,甚至從世上消失!

    但是儒學的弊端也是十分明顯的,就是迂腐!萬事皆重禮儀,這個國家就會變得古板而無創新力,凡事不思進取,只求合乎禮儀,於是,就會出現一個很驚人的惡果,就是:當儒學發展到極致的時候,那時中國也許很富裕,百姓也許很幸福,但是整個國家卻會顯得文弱不堪,那樣中國就將淪為異族砧板上的一塊鮮血,任人宰割!

    有人會說,這不要緊,讓我們派出最博學的大儒和那些蠻夷說理便是。聯要說,有這樣思想的人簡直是狗屁不如,在草原和荒漠上成長起來的那些遊牧民群,只信奉‘鐵與血’,尊崇強者為王,他們才不管你什麼禮不禮的!只要你文弱,他就敢欺負你;如果你文弱再加上很有錢,那你就更倒楣了:他們會不顧一切地侵略你、掠奪你,搶走你的財產、殺死你的親朋、強姦你地妻子,在這樣的野獸面前,只有強大地軍隊才會讓他們懼服,一切禮儀都是蒼白而不值一文的!

    另外,儒學具有排他性,看不得其它學說的興盛、也看不得武風的成長,這樣慢慢地如果讓儒學一家獨大,就會不可避免地使國家喪失創新力,陷入文弱和呆板地境地!

    從以上儒學這些缺點來看,單純的儒學亦不能作為治國的主要方略!”

    眾法家聞言大喜,儒、道都被扶蘇批倒了,就只剩下法家了,卻不料扶蘇一席話,又讓法家眾人傻了眼。扶蘇又道:“至於法家,我秦國尊崇了數百年,聯的感慨亦是很深,聯也說說它地優缺點!

    法家的優點在於:秩序!一個國家最重要的就是要有秩序,否則沒有秩序的話,無論你什麼理論學說,都是白搭,都無用武之地。

    有了法,百姓們就會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大多數百姓們都沒有什麼高尚的道德情操,只有用法才能讓他們遵循一種秩序、形成一種良好的道德習慣,這就是法家的魅力!它是無論什麼學術的最根基部分,只有以法家為底,諸派學說才能發展壯大!

    但是現在的法家是不是就是很完善的呢?不是,它的缺點也有很多!就是過於苛刻和殘暴,聯不怕自我批評一下,我秦國之法確實過於苛刻,所以聯一即位就立即廢除了不少的苛法,讓百姓們輕鬆了很多!但是它的缺點還遠不止如此,最重要的一點便是,現在的法家想用嚴法來代替道德,認為什麼事情都可以用法來規範,用法來約束,這就過度扼殺了世人的天性和自由。以法家治一諸侯國尚可。治一殃殃大國就明顯不足了!所以,前朝諸般暴亂,皆因此而起,故以現在的法家來治國,那也是亡國之道!”

    一時間諸家學者俱各傻眼,儒、道、法一樣學說都不行,那國家總不能就靠墨門、縱橫、和兵家來治國吧,那不一樣要完蛋!周至起身道:“那陛下認為何種學說可以治國?”

    扶蘇道:“聯适才說過儒、道、法三家都用、但不全用!聯的意思是說,去除儒、道兩家學說中一些華而不實的東西、一些虛誇漂渺的東西,取其精要。再加以改進保存我國尚武、進取之風,這樣便以儒學為主、道學為輔,形成一個新地學派,以進行治國和治民!這是德育!而新派學說聯打算統稱為‘道德論’!

    另外,法家也不可棄,因為它是諸法之基。但是法家要分清楚,哪些是法該管的事情,哪些是法不該管的事情。該法管的要大膽立法管之,多多益善;不該法管的,便交由‘道德論’來德育!

    這樣。諸卿應該就明白聯的意思了,將儒、道、法三家去雜存精、加以修正後,我秦國實行的治國總論就是‘德法並存。各司其職’,既以‘道德論’規範百姓的思想。而法家則規範百姓的言行,這樣有張有弛,百姓們就不會感到日子難過了!諸卿以為如何?”

    眾學者聞言俱各驚愕,被扶蘇這個膽大至極的構想驚得呆了。法家倒沒什麼。雖然法學要有所變動,但根本利益並沒有被觸動,地盤也還穩固,新學說‘道德論’侵吞地百姓思想這一塊。他們原本就管不著,所以都沒有吭聲,只有儒、道兩家都有些急了。

    哀盎起身苦著臉道:“陛下,這如何使得!雖臣聽陛下真言,認識到我儒、道二家俱有些缺陷,但也不用合二為一吧!?若如此,我等它日故去,豈有臉見聖人乎?”這一說,不僅儒家學者贊成,便是道家學者也是一致同意哀盎的意見,不願意雙方學派合併!

    扶蘇卻面色平靜地道:“聯主意已定,不可更改!你們想必不太清楚聯的脾氣,那聯就告訴你們,只要聯下定決心的東西,必然排除困難,不達目的,誓不甘休!

    你們可聽好了,聯不打算強迫你們合併,但是聯已經在著手準備幾個措施,你們可以聽聽看,再回答聯:

    第一、聯已經命令各郡、縣衙門收集儒、道、法等六派之各種典籍、送來京城,一則做為永久保存的史料,二則做為修改、合併之依據,不會因你們的反對而停止!

    第二、聯決定責令墨門的科技部研製一種叫為‘紙張’的東西,這樣東西如白絹般潔白、輕薄,但售價極為極廉;另外還在研製一種稱為‘活字印刷術’的技術,可以用比手抄書快數十倍地速度印製書冊,等兼價的紙張和便捷的活字印刷術俱各研製完成之後,聯將用紙張印製大量‘道德論’以及法、墨、兵、縱橫等諸學派改進後地學術書籍在全國各地出售,日後想要入朝為官者,必須以做這些學說為基礎。

    第三、儒、道之舊堂聯也不反對你們口口相傳或是以私人竹簡記錄的形式傳播,但是日後朕將成立出版司,我國中所有紙張書籍地印刷和傳播都必須得到出版司的許可,否則就是禁書,抓住者盡皆斬首!

    第四、在九卿之外聯想再成立一個教育部,此教育部在每郡、每縣都設立分支,以朝庭的名義收取各階層學子,將教導學子們各種新派學說,如’道德論‘、改進後的法學典籍,墨家地科技典籍,縱橫家的外交典籍,兵家的各式兵典。而且日後,基本上我國中文武官員的選拔都從教育部地優秀學子中抽選,民間的人才非特別出色者,朝庭不予考慮!

    你們儒、道兩家想好了,如果同意的話,就回去好好做做各派學子的思想工作,這樣日後朝庭中還有你們的一席之地,教育部和出版司也將交由,道德論,新學派控制!如果你們不同意的話,聯想用不了多久,在舉國之力下,你們儒、道兩家除了聯皇宮中的那些典籍還可提醒世人原來世上有過‘儒’、‘道’兩個學派外。恐怕沒有人再會記得你們!”

    法、墨、兵、縱橫四家聞言偷笑:“國家這樣封殺你們,你們要還是不死,那還是怪事呢!教育部可是個肥缺,你們不要正好給我們!”儒、道兩家卻是面面相覷,俱各無言!

    良久,周至艱難地道:“陛下,若陛下一意孤行合併兩派的話,恐怕會引起天下儒、道之士的不滿,屆時天下難免又將大亂!”

    扶蘇聞言大笑道:“周卿可不要唬聯,聯可是歷經千征百戰的大將。什麼樣地血腥場面沒有見到過,難道會怕區區幾個書生嗎!俗語雲:‘書生造反,百年不成’,聯之百萬雄兵正愁沒有機會建功立業呢!你們考慮一下,國家控制在法家手裡,軍隊控制在兵家手裡,墨家主科技,縱橫主外交,他們會跟你們造反!?而普通百姓又不會理這些學術之爭,他們只希望不打仗、能過好日子。也不會為你們賣命!你們想想看,你們有實力跟聯鬧嗎?還是現實一些,接受歷史的選擇吧!”

    孫叔道哭喪著臉。面對扶蘇這樣一個鐵腕人物,他也只能乞求道:“陛下。若您真要鎮壓我儒、道二門,恐怕史書上難免會留下一個暴君之名!你再定天下,聲望如日中天,可不能因小失大啊!”

    扶蘇笑道:“孫卿。這你就錯了!聯之所以合併儒、道兩旁,並不是對你們有私心偏見,而是一切從國家和民族的利益考慮。既使聯現在擔一個暴君之名,但百年之後。當國家和民族享受到聯之決策帶來的好處後,歷史也會還聯一個清白!聯這次合併儒、道二門的決心是不可阻擋的,有一句話你們記住:不管前面是懸崖、峭壁,還是萬丈深淵,聯亦往無畏而獨往!”

    忽地,韓信起身奮然道:“陛下,兒臣願率大秦鐵軍為陛下保駕護航!”“臣等亦願聽陛下號令!”法、墨、兵、縱橫四派學者俱各站了起來,他們要麼是扶蘇的鐵杆擁護者,要麼是既得利益者,當然是站在扶蘇這一邊,而偏偏目前國家的實權又是他們所掌握!

    儒、道兩派學者有些絕望了,互相哭喪著臉,不發一言!扶蘇笑了笑道:“今日國議談到這裡,日後我秦國將要採取的各種治國學說也安排妥當,諸卿就各自返回館驛歇息吧!至於你們儒、道兩家尚未考慮成熟,聯可以等,等你們三天,三天后給聯一個准信!”說著向福點了點頭。

    福正聽得懨懨欲睡,見狀大喜,連忙扯著嗓子大喝一聲:“陛下起駕甘泉宮!”說著,南書房外禦輦抬了過來,將面容平靜的扶蘇抬往皇后寢宮去了!法、墨、兵、縱橫四派學者也興沖沖地出宮,準備向各自門派報喜;而儒、道兩派地學者卻是人人一臉晦氣、步履蹣跚!

    三日後,這些來自天南海北的儒、道大師經過再三考慮,還是同意了扶蘇的合併意見!他們也沒有選擇,不妥協,兩家全玩完,而‘道德論’仍將誕生,只好順從歷史潮流了!

    但消息傳至各地,除少數開明之士外,很多不能接受這個消息的儒、道人士紛紛遊行抗議,猶以齊魯之地紛亂最重!扶蘇接獲‘秦風’飛鴿急訊後,果斷下令,出兵鎮壓,以鐵腕手段或逮捕、或處斬,大殺了一批人後,一個月內便將局勢穩定下來!

    後世人經統計,在史稱‘仲夏之亂’的儒、道兩門騷亂中,秦國鎮壓和逮捕的儒、道之士多達數萬人!但這場騷亂沒有得到百姓、軍隊、士族三大階層的有力支援,所以規模較小,只局限在少數儒、道頑固人士之間,並沒有給國家造成多大的困擾,只是給百姓們茶餘飯後又增加了一點談資而已!

    但是,扶蘇借此機會大大清除了一批思想頑固的腐儒和衛道之士,給日後國家進行強力發展和擴張掃平了道路,雖然這讓他在歷史上頗有點‘暴君’之嫌!

    數年後,直到新版‘道德論’以‘尊崇自然但不盲從自然、推廣禮儀但不圃於禮儀、相容並蓄但不忘努力創新、立足國本但不忘開疆拓土’的開明理念逐漸深入人心,‘仲夏之亂’地陰影才漸漸消彌,漸漸隱退在歷史的長河中!

    自此,一個以尚武秦風為底,實用‘道德論’為翼的新中華民族開始漸漸崛起於世界地東方。它推崇科技以自強,它重視教育以育人,它熟於以強大實力為底縱橫掉闔於各國之間,於是,一個具有超強生命力的龐大帝國開始漸漸卯足馬力伸出它地‘國之利器’展開迅猛的擴張步伐!

    秦,這個在歷史長河中留下燦爛篇章的王朝必將散發出更加燦爛的光輝!

    這一章是爵士愚見,僅代表個人地思想,也許不太成熟,但是爵士認為這是在古代最好的治國方式。大家聊以消遣,千要不要較真,有儒、道衛道之士者亦不要來找我麻煩!哈哈!畢竟這是玄幻小說,不是史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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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卷 帝國崛起 第六章 血鷹騰空一

漠北草原深處!

    烈日當空,驕陽炎炎,天氣仿佛熱得像流火一般!原本草原上經常可見的野狼、野狐、野馬等獸類今天也似仿佛從大地上消失一般、蹤跡不見,只剩下幾隻耐熱的小蟲子在草叢間寂寞地哼哼著!

    忽然間,極西處的天際傳來一陣隱隱的奔雷之聲,大地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感應到情況不妙的昆蟲們紛紛避走,轉眼間逃散一空!

    很快,西方的天際上出現了一條白線,一支多達萬人左右的騎兵身著輕薄的白色皮裝、揮舞著修長有力的彎刀,狂呼亂叫著席捲而來。他們的馬背上收穫豐厚,擔著各種各樣的肥美獵物!

    在巨大騎隊的最前方,一個健壯、英武的年青人正在馬背上不停地變換著姿勢,或馬腹藏身、或側身虛斬、或雙手倒立,直將精良的騎術展露無遺,贏得身後匈奴兵們一陣陣熱烈的歡呼!

    忽然間,這個英武的年青人在馬背上停止了表演、坐穩了身子,隨即高舉右手,頓時又贏得一陣更熱烈的歡呼,此人赫然便是匈奴王子、左屠考王冒頓!

    看到冒頓的手勢,被冒頓調入麾下、已是都尉(相當於冒頓的副帥)的阿胡兒縱馬趕了上來,將裝得滿滿的酒囊遞給了冒頓。冒頓接過,擰開塞子,邊跑邊飲,赤烈的馬奶酒立時滾滾流入咽喉,餘汁亦不停地從酒頰邊滑過,滴落在馬背和大地之上!

    “痛快!哈哈哈!”冒頓仰天大笑,將手中的酒囊隨手一扔,然後張開雙臂、伸出肌肉虯張的臂膀迎著疾奔帶來的勁風大聲狂嘯起來。一時間,張揚的冒頓如同一隻待翔的雄鷹般銳利逼人、威風凜凜!

    這驚人的威勢讓阿胡兒看得有些驚呆了,滿臉敬仰之意的他打定了主意:“冒頓王子將來一定是個了不得的英雄,我一定要誓死追隨他,否則大昆侖神一定會怪我有眼無珠的!”

    忽然間,東方蹄響鈴動處。一匹雪白地駿馬踏著紛飛的草屑、飛馳而來,馬上一名身穿白色薄裙、面帶輕紗的婀娜女子正揮手大叫:“冒頓哥哥!冒頓哥哥!”乍看處,簡直像天邊漂過來一朵美麗而聖潔的白雲!

    冒頓抬頭一看,剛毅的臉龐上迅速融化了堅冰,微微笑了起來,向身邊的阿胡兒道:“阿胡兒,你帶軍先走!”阿胡兒會意,嘿嘿笑了兩聲道:“遵命,王子!”說著,大聲打了個嗯哨。領著狂呼亂叫的匈奴兵們繞了個圈、打馬遠去了!

    冒頓迎上那女子,笑道:“妹雅,你怎麼來了?”原來這女子便是和冒頓自小青梅竹馬一同長大的妹雅,她的父親是匈奴王庭中一名百人長!

    妹雅轉回馬,和冒頓馬頭平行,有些撒嬌地嬌嗔道:“我早上來找你,你怎麼又跑得沒了人影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帶部下去練兵了,我說冒頓哥哥,你幹嗎那麼拼命啊?是不是討厭妹雅。不想見我?”

    這妹雅一口氣問了冒頓好幾個問題,直問得冒頓張口中結舌、不知如何回答,好半晌才訕訕地笑道:“妹雅。冒頓哥哥哪能討厭你呢!只是我剛就任左屠耆王,如果不認真做出點樣子來的話。豈不是讓有些居心不良之人說出閒話來!”

    妹雅聞言有些氣惱道:“冒頓哥哥,那個閼氏真是個壞女人,老是找你地麻煩!”一提到這個後母,冒頓的臉色就有些陰沉。自冒頓就任左屠考王以來,這個阿麗雅就沒少給他小鞋穿,而頭曼卻是懼內,對冒頓維護甚少。所以冒頓這些天心裡憋著的是一肚子的邪火!

    見冒頓臉色不好、而且一言不發,妹雅有些心慌,連忙撒嬌道:“冒頓哥哥,不說這些,你練完兵了,就陪我去雀兒湖玩好不好?”冒頓點了點頭,將那些不快驅趕出去,笑道:“好,走吧!”

    “噢——,”妹雅高興得在馬上拍起了玉手,忽有些調皮地笑了笑道:“冒頓哥哥,我們賽馬吧,看誰先到雀兒湖!”說著,用小巧的馬鞭猛抽一下座下白馬,白馬哧溜一聲便竄將出去,讓冒頓座下的千里神駿‘白狼’吃了一鼻子草屑!

    冒頓大笑道:“好啊,你耍賴!駕!”便也猛抽了一記‘白狼’。‘白狼’咆哮一聲,它一向是高傲而尊貴的馬王,如何能容忍別的馬別在自已的前頭,當下撒開四蹄、渾身強健的肌肉俱各調動起來,像舌起一陣白色地狂風、瞬間便趕上了妹雅。而‘白狼’猶似不肯甘休,猛地又加快馬步,蹄聲隆隆處,只三五個急竄便輕鬆地便將妹雅拋在後頭,然後示威性地打了個響鼻,踢起一地歡騰的草屑,很快便奔得無影無蹤,直氣得妹雅在後面哇哇大叫!

    等妹雅氣呼呼地趕到美麗的雀兒湖邊時,得意洋洋地冒頓和志得意滿的‘白狼’正愜意地在雀兒湖邊閒逛。而那可惡地‘白狼’看見妹雅的白馬氣喘吁吁的模樣,竟還貌似不屑地打了個響鼻、搖了搖腦袋!

    妹雅氣壞了,猛地跳下馬來,打著馬鞭便直奔‘白狼’,不由分說就是一鞭子。‘白狼’長嘶一聲,轉過頭來,一臉敵意地面對著妹雅,前蹄不停地灼著身前的泥土,好似再說:你再來,我就踢你!

    妹雅嚇了一跳,看著那巨大地‘白狼’再不敢上前,只得將氣撒向冒頓,猛地大叫一聲撲到冒頓的懷裡,粉拳一陣亂打:“叫你欺負我!叫你欺負我!”

    冒頓有些傻眼道:“不是你說要賽馬的嗎,怎麼輸了就怪我?”冒頓自小好強,萬事皆不肯服輸,而且男女感情方面也是差了一根筋、屬不太懂風情的人物!

    他這樣一說,妹雅更氣惱了,粉拳又是一頓亂捶:“你還說,你還說,從小到大,你就一直欺負我,從不肯讓著我!”

    看著生氣地妹雅。冒頓一臉的無奈,原本萬丈的雄風到得這裡似乎一點作用也沒有了。很快,看著不依不饒的妹雅,冒頓的火氣有些上來了,腦袋裡想起匈奴的一句古訓:‘對待女人不要太寬容,只要征服了她的肉體,她就會將小羊羔順從母羊一般順從你’。想到這裡,冒頓猛然彎下腦袋,掀開妹雅的面罩、死死地吻住了那嬌豔地櫻唇!

    “唔……唔……”三妹雅掙扎了幾下,很快便迷失在那強大的臂膀和醉人的感覺中!

    良久。冒頓輕輕地鬆開了妹雅,可憐的妹雅已是被冒頓吻得氣喘吁吁、玉面羞紅、嬌軀滾燙,雙腿忽地一軟、險些跌倒在地。冒頓急忙扶住妹雅,似笑非笑地向著身前的佳人!

    妹雅現在什麼氣也沒有了,嬌羞的將腦袋埋在冒頓的懷裡,柔聲道:“冒頓哥哥,你會一輩子照顧我嗎?”冒頓現在頓感雄風萬丈,笑道:“妹雅,你放心,我還會像小時候一樣保護你!有誰敢欺負你。我一定揍得他滿地找牙!”

    妹雅“撲哧”地笑了,忽地推開冒頓,像一朵白雲似的飄向遠方。邊跑邊叫道:“冒頓哥哥,你來追我啊!”冒頓笑了。心中的煩惱俱各拋棄在腦後,順著雀兒湖便追向那美麗的身影!

    傍晚時分,等冒頓陪著興高采烈地妹雅返回王庭的時候,正急得像頭拉磨的呆驢般亂轉的阿胡兒急急迎了上來。低聲道:“王子,出事了,且到帳中說話!”

    冒頓臉色一沉,平靜地對妹雅道:“妹雅。你先回去,我有事要做!”妹雅乖巧地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地騎著馬回家了!

    臉色陰沉的冒頓一回到王帳之中,便道:“阿胡兒,出了什麼事,快說!”

    阿胡兒咽了口唾沫,拚退左右,低聲道:“王子,據被我收買的大單于身邊的親衛說,今天那個閼氏正慫恿大單于議立鷹揚王子為左賢王!”

    “什麼!?當真!?”冒頓大吃了一驚,猛地死死抓住了阿胡兒的雙肩,一臉驚怒至極的神色!

    匈奴舊例:一般來說左屠耆王由匈奴王子中賢者擔任,左賢王卻一般都由單于親信兄弟或太子擔任;而且在繼承的順位上,如果單于臨終前沒有遺命指定何人繼承汗位,那麼也一般都由左賢王繼任,而輪不到左屠考王,所以,一旦讓鷹揚當上了左賢王,就基本上確定了鷹揚太子地身份,如果頭曼日後不再改變主意的話,那鷹揚就是名正言順的下一任單于了,你讓冒頓如何能不急火攻心!

    阿胡兒被急火攻心地冒頓抓得一陣齧牙咧嘴,拼命地點頭道:“是的,是地,是那個親衛親耳聽見的,絕不會有假!”

    冒頓一屁股坐了下來,臉色陰沉,大腦也飛快地運轉著,忽地道:“阿胡兒,現在的左賢王、我的叔父昆莫不是尚在嗎,如果鷹揚繼任,那他怎麼辦?”阿胡兒苦笑道:“聽說那個昆莫現在身體不好,大有一病不起之勢,單于完全有理由廢了他地左賢王位,所以那惡毒的女人便抓住這個機會,想將他兒子扶上汗位!”

    冒頓咬著牙道:“那父汗如何說的?”“聽那個親衛說,大單于有點猶豫,但經不住那惡女人軟磨硬泡,答應考慮!”冒頓的心頓時一路涼到底,知道情況大大地不妙,依頭曼單于那懼內的性子,遲早會答應的,不由得冷笑道:“那惡女人為了兒子真是什麼都願意做!左賢王領地與東胡交界,離王庭足有上千里,她就不怕她那年幼的兒子在外面有個好歹?”

    阿胡兒苦著臉道:“聽說大單于也是因這一點有些猶豫,因為鷹揚王子年少,不足以擔當拱衛王庭左翼的重任!但是那惡女人說,鷹揚年少不要緊,只要讓他的兩個兄弟擔當鷹揚的國相和都尉,掌國政和軍事,就可以做好拱衛王庭左翼的重任了!”

    冒頓的心又是一寒,冷聲道:“看來,這賤女人是圖謀良久了,連人選都全部預備好了!”阿胡兒一些苦悶道:“王子,現在情況十分不妙,一旦那鷹揚當上了左賢王,而大單于這兩年身體又漸有頹色,萬一讓那鷹揚繼了位。恐怕我等會死無葬身之地啊!”

    冒頓長吸了一口氣,堅毅的面孔漸漸平靜下來,忽地揮了揮手道:“阿胡兒,你先出去,讓我靜一靜!”阿胡兒愣了愣,還是彎腰施了一禮:“是,王子!”

    很快,阿胡兒便出去了,寬大而華麗的王帳中便剩下了冒頓孤零零的一人。

    天漸漸地黑了下來,王帳內幾乎透不進幾道光線。黑得三五步外就看不清東西,而冒頓就靜靜地坐在黑暗裡,既不令掌燈、也不想吃飯,只是默默地靜坐著,渾身上下散發著濃重的煞氣,猶若一隻盤踞在黑暗中待人而噬的猛虎,若有人不注意,那可怕地氣勢能生生將人嚇死!

    忽地,冒頓輕輕地閉上眼,殺氣森森地道:“父汗。你忘記對我母親許下的諾言,我不怪你;你將我送往月氏,我也不怪你;甚至你出兵攻打月氏、想置我於死地。我也不怪你;但是,你因為寵愛一個惡毒的女人就想將大匈奴的前途交托到她和她年幼的兒子手裡。這我實在無法容忍!父汗,我的能力部落中有目共睹,能夠還不如那個狗屁不懂的毛頭小子強嗎?父汗,你太令我失望了。萬一讓鷹揚繼了位,以那賤女人對我恨之入骨的性格,還會給我活路嗎?父汗,你這是將我往死路上逼啊!”忽地。冒頓張開眼睛,黑夜中精光閃閃,猶若一隻兇狠的蒼狼,語氣中亦是殺氣四溢:“父汗,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義!我們走著瞧!”

    冒頓猛然起身,平和了一下臉色,然後神色平靜地走出王帳。帳門口阿胡兒正等得心焦,見冒頓出來,急忙問道:“王子,您有對策沒有?”冒頓微笑道:“通知我的舅舅右谷蠡王以及一向支持我地左大當戶、右骨都侯他們,讓他們暗地裡想辦法延緩一下父汗任命鷹揚為左賢王的時間,我自有對策!”“是,王子!”阿胡兒心中大定,施了一禮,悄然退下!

    冒頓仰望蒼天,看著那皎潔而清涼的圓月,猛然發出一聲淒涼的狼嚎:“嗷————!”

    第二天一早,天剛剛一亮,冒頓便騎上馬,來到王庭附近的樹林裡,選了一段上好的樹條,便返回了王帳。然後冒頓將所有僕人盡皆趕出,自已在裡面叮叮噹當的忙活起來!

    有奇怪的僕人覺得不太對勁,便去告訴了阿胡兒。阿胡兒聞言覺得十分奇怪,便急心來到冒頓的王帳外,沉聲道:“冒頓王子,我是您最忠實的獵犬阿胡兒,可以進來嗎?”

    “進來……帳中傳來一聲低沉地聲音,聲音中透著冷漠和寒氣,似乎從地獄中冒出來相似,阿胡兒禁不住打了個寒噤,有些詫異地撩開帳簾,便進入帳內。

    帳內,一片混亂,到處都是零落的樹葉、片片的木屑,而冒頓正聚精會神地用一柄鋒利地小巧彎刀地削著一杆長長的木棍,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阿胡兒奇怪道:“王子,今天您不練兵,怎麼在這裡削起木棍來了?您在做什麼?”

    冒頓將細細地木棍放到眼前量了量,平靜地道:“我在做一支箭!”阿胡兒聞言呆了:“這做箭的粗活都是由族中的工匠和奴隸做的,怎麼王子竟想親自動手,莫不是王子因為焦慮而神智有些不對吧?”便小心翼翼地道:“王子,這做箭地粗活哪應該由您來做啊,還是交給族中的工匠和奴隸們做吧!”

    冒頓冷冷地搖了搖頭,淡淡地道:“我做的這支箭和他們做的不同,他們不會做地!你出去吧,我很好,沒有任何不妥,去做你自己的事吧!”

    阿胡兒聽冒頓的語氣很冷靜,甚至冷靜得有些寒冷之氣,一點也不像有什麼不妥的樣子,只好疑惑地撓了撓頭,將手放在胸前、彎腰施了一禮,恭敬地向帳門退去!

    阿胡兒剛退到門口,忽然冒頓道:“等一等!告訴外面的衛兵,沒我的命令,什麼人都不許進來,違者令皆斬,他們也得死!”阿胡兒打了個寒顫。恭聲道:“是!”

    一出了帳門,阿胡兒將冒頓的命令告訴了外面的衛兵,心中卻是有些驚詫:“怎麼我感覺到王子今天變得跟以前不大一樣了:以前王子臉上還常有些笑容,讓人感到很溫暖、很親切,但現在王子似乎變得有些可怕起來,讓人看著就有些畏懼,聽著就有些發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阿胡兒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怏怏地去了!

    於是,這整整一天。冒頓不飲不食,只是在王帳裡搗鼓著他的那支‘獨特’的箭。甚至連妹雅興沖沖地前來看望冒頓,都被忠實的衛兵擋了駕。雖然妹雅怒氣衝衝地向帳內大喊,但冒頓竟是充耳不聞,直氣得妹雅跺了幾次腳、怒火火的回去了,心中暗暗發誓:至少三天內再不來見這可惡地傢伙!

    傍晚時分,在帳內光線已經有些暈暗的時候,冒頓終於完成了他的那支‘獨特’的箭!冒頓嘴角現出一絲淡淡的笑容,臉上一副滿意的神色,靜靜地打量著身前的這支‘獨特’的箭。

    箭長四尺七寸。直徑約在食指粗細,箭頭為精鋼鑄成、寒光閃閃,乍看起來。似乎只是一隻比較粗長、強悍一些的箭矢,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但是在箭頭地後面卻是大有玄機:箭頭後面的箭端部分有一斤。微微突起的裝置——聲笛,這個裝置有兩個前後相通的小孔,前面孔大、後面孔小。這種奇怪的裝置在匈奴人的箭矢中從未出現過,因為這是冒頓學自大月氏人的獨特技術。而這種箭矢也是有名字的,月氏人叫它——鳴矢!

    ‘鳴矢’在飛行中,由於箭矢破風而行,故速度極快。這樣,當風從聲笛中穿過時,由於前面孔大、進風速度就快,但因聲笛後面孔小、出風就會很急,於是便產生了刺耳的尖鳴聲,這就是‘鳴矢’的由來!這鳴矢在月氏人那裡一般只是做傳遞信號之用,並沒有什麼特別地地方,而冒頓卻費大力氣把它做出來,到底是什麼用意呢?目前不得而知!

    清晨,聚兵角號在王庭右翼的左屠耆王領地響起,浩若繁星般的帳幕群中頓時騷動起來,無數匈奴兵急忙整衣備馬,向中央地王帳聚集!

    很快,彪悍迅捷的匈奴兵集結完畢,多達萬人地騎陣看上去無邊無涯、十分壯觀!

    冒頓臉色平靜地從王帳中走出,有衛兵牽過他的戰駒‘白狼’,冒頓飛身上馬,沉聲道:“出發,雀兒湖草原!”說完,一拍‘白狼’。

    ‘白狼’隨即長嘶一聲,前蹄騰空,馬鬃隨風舞擺處盡顯神駿雄姿。前蹄剛一落地,‘白狼’便揚起一地草屑,飛奔而去。

    霎那間,巨大的騎陣湧動起來,匈奴兵各摧座騎,跟隨著冒頓向雀兒湖邊的大草原奔去!

    浩翰地草原無邊無際,養育了一代又一代逐水草而居的遊牧勇士:奔放、耐苦、悍勇、尊敬強者,這是偉大的草原刻入它子別骨髓中的不屈血性!

    雀兒湖邊地大草原上,多達萬人的匈奴勇士人人控弦帶刀、正靜靜地等侯著他們統帥的命令。整個騎陣巨大而肅穆,彌漫著沖天的殺氣和無邊的壓力,這就是天之驕子——草原精騎的神髓!

    冒頓靜靜地看著身前的這支勁旅,數月來,他為了將這支部屬訓練成一支真正能戰鬥的‘群狼之師’,可謂煞費精神、嘔心瀝血,但終於收到了很好的效果。眼前的這支勁旅一改以往的散漫和無紀律,變成了一支軍旗所指處、敢前死後赴的無畏之師!

    但是,即使這樣,在冒頓的心目中,他們仍然不夠格,因為在這些匈奴兵的心目中,至少有兩個人的威望比冒頓高:大昆侖神和大單于頭曼!對於大昆侖神,冒頓無話可說,因為這是整個匈奴民族千百年來的精神寄託,地位神聖而不可動搖;但是,一支勁旅只可能有一個世俗的統帥,冒頓要想這支勁旅為已所用、只遵從他的意志,那麼就必須將大單于頭曼的影響從這些匈奴兵的腦海中抹去,否則這支匈奴兵永遠都只是頭曼的,而不是它冒頓的!

    現在,冒頓要做的,就是要讓他的意志成為這支匈奴兵地意志,而他的命令就是僅次於大昆侖神的命令。除了神以外,冒頓不允許這支匈奴兵的心目中有任何人比他更神聖而不可侵犯!

    冒頓從背的箭囊中取出鳴笛,大聲道:“蒼狼的子孫們,認識這是什麼嗎?”眾匈奴兵大吼:“箭!”“對!”冒頓點了點頭,神色激昂:“但它不是一支普通的箭,它是一支會叫的箭,它代表了我至高無上的命令和意志,你們願意聽從它的號令嗎?”

    “願意——!”匈奴兵地歡呼聲驚天動地!

    “好,那麼從今以後。這支鳴矢所射之處,就是我冒頓命令你們攻擊的目標!聽從命令者,有賞;違反命令者,皆斬!大匈奴萬歲!”冒頓振臂高呼!

    “萬歲!萬歲——”匈奴兵們又是一陣激昂的歡呼!

    “跟我來!”冒頓大叫一聲,摧動‘白狼’奔向草原的深處,萬名精騎亦隨身奔上,掀起遮天的煙塵!

    不過數裡,奔騰的騎隊遭遇一隻慌亂的野鹿,冒頓大喝一聲,取出強弓。將鳴矢搭在了弦上。他的身後,上萬匈奴兵見狀,想起冒頓的命令。亦是連忙取弓搭箭,注視著冒頓所指的方向!

    “咻——”弓弦崩響處。一聲尖利之極地嘯聲急速鳴響,伴隨著一道電閃雷鳴般的寒光直奔野鹿的脖頸!”撲——!”野鹿脖頸上綻開一朵腥麗地血花,身子一晃,立時踉蹌欲倒!

    “嗖、嗖、嗖、嗖……”鳴矢所指處。猛然間草原上騰起一陣暴風驟雨般的弓弦崩響,無數流矢彙集成一股巨大地箭幕從冒頓身後的騎陣中湧出,立時將小小的野鹿淹沒在滔天箭浪之中!

    冒頓縱馬而上,看著已經被射得死得不能再死的野鹿。放聲大笑:“幹得好!隨我來!”彎腰拔出鳴矢,大笑而去!

    巨大地騎陣由於漂亮地完成了主將的命令,亦是十分興奮,大呼小、叫地跟隨著冒頓繼續奔向草原的深處!

    轉眼間,半個月過去了,天氣漸漸進入了秋季,這是草原最肥的一個季節,也是練兵、用兵地大好時機!

    雀兒湖草原上,忽然間煙塵滾滾,一支龐大的騎隊從遠方急速奔來,迅速接近了美麗湛藍的湖區。忽然間,奔在最前的冒頓猛地一個呼哨,巨大的騎陣像是被一隻冥冥中的無形巨手猛地一拉似的迅速停止下來,而且陣形絲毫不亂,直將這支勁旅的強大戰力和精絕騎術展露無遺!

    冒頓轉回身,仔細看了看身後軍容嚴整的草原大軍,臉上露出十分滿意的神色,忽地大喝一聲:“歇馬飲水,自由休息半個時辰!”“嗷——”疲憊的匈奴兵們歡呼一聲,紛紛下馬,扯著馬韁便撲到清澈的湖邊一頓狂飲,然後紛紛將手中的韁繩松掉,讓同樣疲憊不堪的戰馬自由飲水、吃草!

    冒頓亦喝了點水,又吃了幹肉,然後靜靜地坐在一旁,看著橫七堅八地躺在地方休息的匈奴兵士,大腦在默默地思索著:“半個月來,在我鳴矢所指處,這支勁旅以我的意志為他們的意志,無所不從!但是,他們對我的意志究竟服從到什麼程度,是不是已經上升到了近似神一般的高度呢?”冒頓心中沒有把握,開始默默沉思起來,忽地看見了自己的戰馬‘白狼’,冒頓不由得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又等了一會兒,冒頓看見軍士們休息得都差不多了,便站起身來,向身邊的親兵做了個手勢。親兵們連忙吹起號角,發出了集結的命令!

    “嗚嗚嗚……”沉悶而響亮的角號聲中,匈奴軍士們迅速上馬,列陣以待!

    冒頓沒有騎馬,步行走到陣列的前端,平靜地看著這支他貫注了全部心血的勁旅。

    忽地,冒頓取出強弓、搭上鳴矢,眾匈奴兵見狀亦是迅速取弓搭箭、準備聽侯鳴矢的召喚!

    冒頓引弓指天,匈奴兵們亦引弓指天;冒頓引弓指北,匈奴兵們亦引弓指北;忽地,冒頓將鳴矢的鋒銳對準了一邊還在悠哉遊哉吃草的神駿‘白狼’——這只將他從大月氏人魔掌中解救出來的蓋世良駒!

    “咻——”一聲熟悉的尖嘯聲在草原上急嘯而起,鳴矢帶起一束寒光重重地洞入‘白狼’的腹部。血光激濺處,‘白狼’慘嘶一聲。伸頸怒嘯,不知襲擊從何而來!

    眾匈奴兵們頓時驚呆了:“不、不會吧,這是王子最喜愛的寶馬啊,是不是王子射錯箭了?”草原遊牧民族一向以馬為生命、為夥伴,便是戰馬病死,也不會吃馬肉,所以,對冒頓地這個命令多感到難以理解!

    眾匈奴兵們急速考慮了一下,只有少部分人射出了手中的銳矢,但亦足以將‘白狼’巨大的身軀淹沒在無邊的箭幕之中。看著渾身鮮血淋漓的‘白狼’一臉不甘、滿眼不解的看著自己。接著重重倒下,冒頓的心像是被尖刀狠狠捅了一下、劇烈疼痛起來!

    冒頓的眼睛紅了,面目猙獰得有些可怕,向著身後的匈奴兵們咆哮起來:“鳴矢所指,你們大部分人為什麼不射!?”看著冒頓那殺人的眼神,眾匈奴兵在冒頓地積威下俱各恐懼,有一百人長顫抖著道:“王、王子,這可是您最心愛的馬啊,我、我們以為您下錯了命令!”

    “胡說八道!”冒頓暴跳如雷,抬手張弓便是一箭。將這名倒楣的百人長射死,然後咆哮道:“鳴矢所指,不從者死!”眾匈奴兵大驚。連忙引弓放箭,向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白狼’就是一陣亂射!

    看著幾乎被箭簇所覆蓋的‘白狼’。冒頓面無表情地走了上去,拔開那紛亂的箭矢,射出那支染血的鳴矢!忽地,冒頓的心猛然顫抖了一下。因為它看到了‘白狼’那死不螟目的眼神!

    “好朋友,這一生我冒頓欠你的!下輩子還給你!”冒頓心中滴血,面上卻毫無表情地轉過頭來。

    這時,也是一臉震驚之色地阿胡兒牽著一匹備用馬跑了上來:“王子。上馬吧!”冒頓默默地翻身上馬,又留戀地看了看‘白狼’的屍體,轉身便走。

    阿胡兒在後面輕聲道:“王子,那百人長的屍體和‘白狼’地屍體如何處理?”冒頓的身體輕微地抖了一下,忽地冷冷地道:“讓他們天葬!”天葬地意思就是不管他們,讓兀鷹將他們的屍體吃掉!阿胡兒心中一寒,忙應聲道:“是!”

    冒頓忽地大喝一聲:“回營!”一摧戰馬,駐風而去。身後,一臉驚詫之色的匈奴兵們不敢怠慢,亦是隨後跟上!

    在沒人注意的時候,冒頓地眼角忽地滾落兩顆鬥大的淚珠,輕輕地念了聲:“‘白狼’,走好!”

    龐大的騎隊漸近王庭,已經可以不時遭遇王庭派出來的遊動斥堠,雙方友好地互相打著問候手勢,然後各自忙活!

    忽然間,東方地天際又一聲蹄鈴聲動,一朵白雲飄飛而來,那美麗的身姿不是妹雅又是何人!

    冒頓一愣,想著最近越來越險惡的局勢,忽地雙目一寒,原本陰冷的面孔變得更加可怕!突然,冒頓一邊猛一勒戰馬,一邊豎起了右手!

    陡地,原本正奔馳著的龐大騎陣突然齊刷刷地停了下來,雖是事出倉促,秩序竟然絲毫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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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卷 帝國崛起 第六章 血鷹騰空二

    看著漸漸奔進的‘白雲’,冒頓忽地從背後取下強弓,然後穩穩地搭上了鳴矢!他的身後,萬名匈奴兵如奉神旨,也是迅速張弓搭箭,將箭鋒指向了東方的天際!

    冒頓突然大喝一聲:“鳴矢所指,不從者死!”猛一咬牙,鳴矢在空中發出一聲淒慘的尖嘯,帶著一縷無情的寒光重重地沒入妹雅的胸膛!

    在驚駭至極的目光裡,妹雅的胸前炸開一朵血花,然後,巨大的騎陣上空毫無猶豫地騰起一片黑色的烏雲,將妹雅婀娜的身姿無情地覆蓋!

    時間,仿佛似靜止了一般,身中無數箭的妹雅帶著對人世間的刻骨眷戀以及對冒頓的無比驚詫和如同刺猥般的白馬一同緩緩倒在了血色的草原上,周圍,一片死一般地寂靜!

    這個日後讓冒頓無數次從噩夢中驚醒的場面在冒頓的眼前一遍又一遍地重播著,一遍又一遍地刺激著冒頓那痛苦而矛盾的心靈!忽地,冒頓仰面向天。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狼嚎:“嗷——唔————!!”

    阿胡兒也被這個場面驚呆了,他剛才完全是被本能驅使著射出了這一箭,但是當看到自小一起長大的妹雅被射得如同箭靶一樣稀爛的慘劇時,阿胡兒幾乎都快瘋掉了!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冒頓要下令殺掉妹雅,難道因為王子不喜歡她了嗎?那也用不著如此絕情啊,畢竟大家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玩伴呀!

    忽地,阿胡兒覺得再也不瞭解這個原本自己以為很瞭解的冒頓王子了,看著那仰天長嘯、如同一隻受傷的狼王般地冒頓,阿胡兒震驚在那沖天的殺氣和哀傷之中,甚至連上前質問的勇氣都沒有!

    忽地。冒頓臉色陰沉地回過馬來,平靜地對部下們道:“很好,你們做得很好!希望你們永遠記得‘鳴矢所指,不從者死’這句話!今天回去後,本王子會下令殺二百隻羊、五十只牛犒賞你們!但是如果你們日後忘了我的命令,歡迎你們的只會是冰冷的死亡!”

    “王子!王子!王子……”匈奴軍們自小殺戮成性,反正射死的又不是自己的家人,王子都不生氣,他們又操哪門子心呢,不禁為了肥美的晚宴歡呼起來!

    冒頓轉馬回身。正要回營時,忽地叫道:“阿胡兒,將妹雅的屍體送回她父母那裡。告訴他們:妹雅亂闖軍中,不小心被亂箭射死!你代本王子送他們五十只羊。再給五十匹馬作為補償!其它地說就不要亂說,明白嗎!?”說完,冒頓一摧馬,率領著龐大的騎隊卷起一陣紛飛的草屑遠去了。只剩下孤零零地阿胡兒帶著他的幾個衛兵呆呆地看著妹雅地屍體默然無語!

    忽地,阿胡兒緊跑幾步,跪倒在妹雅的屍體旁,撕心裂肺般大叫一聲:“妹雅——!”頓時灑淚如雨。大哭不止!誰說草原男子冷血無情,他們中多的是熱血的漢子!

    遠去地冒頓猛然聽到阿胡兒淒厲的嚎叫聲,那心臟不由得劇烈抽動起來,忽然間,直感咽喉一甜,一口鮮血噴灑在馬背之上!幸虧冒頓跑在最前面,身後的匈奴兵都沒有注意到這一幕,否則必然就是一陣大亂!

    冒頓心慌,急忙將馬背上和嘴角的血跡用袖子擦乾淨!看著一片腥紅得袖子,冒頓心中狂呼:“大昆侖神啊,我冒頓為了大匈奴地前途獻出了最心愛的戰馬和最疼愛的女人,你就保佑我吧,幫助我完成心中的夢想,讓我成為草原上唯一的主宰、無敵的雄鷹!”

    淋陽在晚霞中的冒頓忽然平靜下來,輕聲道:“今天,我冒頓的眼淚便已流幹!從此,我冒頓只流血不流淚,誰敢阻擋路我的霸業,殺無赦!”忽地,仰天又是一聲淒厲的狼嚎!

    草原深處,亦是猛然傳來幾聲同樣淒厲的狼嚎,與冒頓的嘯聲遙相呼應!

    又是一個清冷的清晨,冒頓猛然從噩夢中驚醒,驚叫一聲:“妹雅!”聞聲便有兩名衛兵闖將進來,手按刀柄:“王子,怎麼了?”

    冒頓回過神來,一手按住頭,一手搖了搖道:“沒事,你們出去吧!”衛兵們彎腰施了一禮,退了出去!

    冒頓默然地撫摸著胸口那一塊漂亮的金色**,這是妹雅昔年送給他的禮物;又摸了摸左臂上一處小時候妹雅生氣咬過留下的牙痕,癡癡地道:“妹雅,請原諒我,也請保佑我!今天就將是決定我冒頓生死和大匈奴前途的日子!”

    忽墊,冒頓長身而起,那身上竟無寸縷、一片赤裸!”來人,為本王子穿衣!”冒頓大喝一聲!

    聞聲處,帳外彎著腰走進來兩個美麗的侍女,捧著一套只有匈奴貴族地能穿的華麗皮裝。初一看到冒頓竟然赤裸著身軀,兩個侍女猛然間紅了臉,但稍仔細一看,兩個侍女的眼睛頓時迷離了:冒頓修長的身軀健壯而有力,渾身上身皆是精肉、連一絲多餘的脂肪都沒有;胸前、胸後多處的傷疤雖然醜陋,卻散發著十足的男人氣息彪悍而勇猛;尤其是那巨大的男性象徵更是讓兩個已經經過人事的侍女好一陣面紅耳熱;再加上冒頓那種君臨天下地霸主氣度,如何讓這兩個小小的侍女不為之癡迷!

    看著傻了的兩個侍女。冒頓有些怒道:“沒看到男人嗎!?傻站著幹嗎!?”兩個侍女頓時醒過神來,雖是草原女子多奔放,但面孔上亦立時飛上兩朵熱烈的紅雲!

    等兩個侍女有些手腳酸軟、手忙腳亂地幫冒頓穿好衣服後,冒頓有些顯是有些不太滿意,活動了一下道:“下次乖巧一點,再這麼笨,本王子就將你們送人!”兩個侍女嚇了一跳,連忙拜倒道:“王子恕罪,奴婢下回一定努力!”

    冒頓哼了聲,抓起床邊的彎刀出帳去了。只留下兩個有些傻傻的侍女在帳內發呆!

    冒頓來到帳外,習慣性地喝了聲道:“來人,牽我的‘白狼’來!”忽有衛兵小心翼翼地道:“王子,‘白狼’已經不在了!”

    冒頓猛然醒悟,‘白狼’已經被自己昨日下令射死了,便冷聲道:“那便牽那匹黑色的‘蒼狼’來!”“是,王子!”有衛兵應了聲,很快牽過來一片亦是非常高大的黑色駿馬,但是明顯和‘白狼’的神駿沒法相比!

    冒頓翻身上馬,說道:“我去一趟大單于地金帳。你們不用跟來,叫阿胡兒點起兩千騎兵隨時聽命即可!”“是,王子!”衛士們領命!

    冒頓打馬而去。穿過連綿巨大的營地,直奔頭曼單于的金帳。兩者雖相隔十數裡。但是,對冒頓這樣優秀的騎手來說,這點距離片刻即到。當太陽剛剛升上樹梢的時候,冒頓已經飛馬趕到了頭曼單于的金帳之外!

    冒頓飛身下馬。問金帳外的衛士道:“父汗起來沒有?”單于衛隊見是王子冒頓,連忙道:“回王子,大單于已經起來,正在帳中和左右骨都侯議事!”“噢。那為我通報一下!”“是,王子!”

    很快,有衛士傳大單于令,讓冒頓入內。冒頓邁步入了金帳,便見帳內頭曼單于正和王庭的兩大護衛將領左右骨都侯在商議著什麼!

    “冒頓參見父汗!”冒頓拜倒在地,恭敬地連了大禮!

    頭曼雖然耳根子軟,想把單于的位置傳給幼子鷹揚,但還是對冒頓這個英勇的兒子頗為喜愛地,見狀笑道:“冒頓,你今日不去練兵,來見父汗有事嗎?”

    冒頓恭敬地道:“兒臣近日聽到父汗因國事繁忙,以至於身體欠佳,故特來看望!”頭曼聞言很高興道:“王兒有此孝心,讓父汗心中很是欣慰啊!”

    冒頓微笑道:“謝父汗誇獎!雖然父汗勤于政務,但兒臣認為可不能虧了身子,如今正是秋季,草長鹿肥,正是我匈奴人狩獵的大好時機,所以兒臣肯請父王舉行一場狩獵大會,一則散心,二則看看我匈奴將士最近有沒有懈怠!不知父汗意下如何?”

    頭曼聞言很是高興,一時有些心癢!對左右骨都侯道:“左右骨都侯,你們看呢?”

    右骨都侯和冒頓一向交好,聞言雖不知冒頓用意,卻也連忙道:“大單于,冒頓王子所言極是,您也應該歇息歇息了,今日不妨去大草原上散散心!”左骨都侯雖然和後妃阿麗雅走得較近,卻也覺得沒什麼不妥,為單于身體著想,還是要時常出去逛逛的好,於是也點頭道:“大單于,我也同意!”

    頭曼聞言笑道:“這樣吧,那就立即通知王庭中地左右大將、左右大當戶、左右大都尉,讓他們一起陪本單于縱馬草原!”“是!”左右骨都侯應了聲!

    一國之君的出行在任何一個國家都不是一件小事,匈奴也是如此。

    一時間,王庭之前巨大地牧場之上聚集了上萬名匈奴騎兵,真是旌旗飄飄、人強馬壯。從旗號上可以看出,他們來自於多人麾下,有左右大將,左右大當戶,左右大都尉,左右骨都侯,左屠耆王冒頓。以及大單于親衛隊,王庭之重臣和精華可謂盡集於此!

    忽然間,金帳前響起一陣巨大的角號聲,三十六名匈奴勇士鼓著腮幫子吹起了單于出行前的禮樂。悠遠而沉悶的轟鳴聲中,大單于頭曼全身披掛,走出帳來,忽地右手伸在空中,揮舞著馬鞭響亮地甩了一鞭!

    “大單于!大單于!大單于!……!”匈奴兵們奮力歡呼,將最誠摯地敬意獻給他們的最高統帥!

    冒頓卻是臉色平靜,只是靜靜地看了看掛在‘黑狼’右腹的箭囊:那裡十隻由匈奴最好的工匠新制地鳴矢正靜靜地躺在那裡!而冒頓親手所制的那支鳴矢已經陪伴著他最心愛的女人妹雅長眠在廣袤的草原中!

    頭曼在匈奴兵的歡呼聲中。顯得十分興奮,招了招手,有王庭衛隊牽過來一匹高大而結實的黑駿。這匹黑駿渾身下俱是油光閃閃的黑毛,一根雜毛都沒有;巨大而健實的身軀充實了強大的力感,讓人毫不懷疑這是一匹可日行千里的神駿;顧盼自若、咆哮生威地雄姿又宣示了他在馬群中的顯赫地位,這匹馬簡直將力與美、神與威達到了最完美的結合,比起大月氏人的神駒‘白狼’亦是毫不遜色,它就是匈奴大單于頭曼最心愛的座騎‘黑鷹’!

    冒頓看著‘黑鷹’的眼神有些貪婪、有些熱切,看著頭曼的眼神則只是憤恨和殘忍,看著。看著,冒頓的右手不知何時已經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忽然間,匈奴軍中又響起一片巨大的歡呼聲。卻是頭曼已經翻身上馬,率先奔向大草原而去!

    冒頓心中冷笑。一摧戰馬,隨後跟上他的父親,而左右大將等緊隨其後,一時間。上萬名匈奴將士驅馬狂奔、向廣闊地大草原馳去!

    “哦——呼呼,哦——呼呼……”廣袤的大草原上突然響起一陣雄壯的怪叫聲,隨著怪叫聲逼近,東、西、南、四個方向地天際俱騰起了滾滾的煙塵。也不知有多少匈奴兵正四面圍來,在他們地馬前驅趕著很多運氣欠佳的野鹿、野驢、野羊等肥美的獵物!

    這就是匈奴人圍獵之法,幾與狼群無異!

    隨著包圍圈的越縮越小,原來慌亂地獵物們更是像沒頭蒼蠅一般到處亂竄,但無不被匈奴兵們無情地逐回到圈中。漸漸地,匈奴兵們圍成了一個長寬各約兩百步的巨大方陣,然後默契地俱各停了下來!

    北方的頭曼單于見狀大喜,一摧‘黑鷹’奔入亂獸叢中。“嗖——!”頭曼一箭射去,正中一隻野羊脖頸,野羊慘嘶一聲,翻身栽倒,渾身抽搐中,脖頸鮮血直冒,顯然是不活了!

    “大單于!大單于!……”匈奴兵們見頭曼射術了得,俱各奮力歡呼,為頭曼助威。

    頭曼一時揚揚自得,揮動著手中的強弓向四面地將士們揮手致意,然後再次縱馬,如狼似虎般闖入亂獸叢中,再發一箭,命中一隻強壯的公鹿,匈奴兵們頓時又是一陣熱烈的歡呼!

    西面的冒頓臉色平靜地看著這一切,冷冷地打量著四周的情形:周圍各支匈奴兵們都聚精會神地觀注著頭曼單于的狩獵表演!沒有人注意這裡!

    冒頓嘴角浮現出一股冷笑,忽地揚了揚弓,隨手從馬腹的箭囊中抽出了一支鳴矢。身後的兩千部屬見狀,條件反射性的亦是張弓、搭箭,準備聽從冒頓的召喚!

    冒頓將鳴矢搭上弓弦,先將目標指向了東方一隻亂竄的角鹿,他的部屬們亦是毫不猶豫地將鋒銳的方向指向了角鹿;冒頓忽地又將鳴矢對準了一隻被頭曼驅趕得逃竄而來的野驢,眾部屬們亦將鋒銳立即對準了野驢!

    忽然間,四周又爆發出一陣響亮的歡呼聲,原來頭曼又射中了一隻狗急跳牆、想反噬頭曼的野狼!看著腹部中箭的野狼在地上痛苦地掙扎,又聽著耳旁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頭曼一時有些陶醉了,一時顧盼自得、天下英雄舍我其誰的模樣!

    冒頓眼光中突然冒出一股殺氣,毫不猶豫地將鳴矢的方向指向了他的父親——頭曼!

    “去!”冒頓大吼一聲,一聲弓弦的震響中,鳴矢發出刺耳的尖嘯直奔頭曼地胸膛!

    “撲——”毫無防備的頭曼被刺耳的尖嘯聲所驚,猛看到一支流矢兇猛襲來之時。已然躲避不及,胸口立時炸裂出一朵腥麗的血花!

    正當頭曼因巨痛而慘呼、亦不知道襲擊從何而來的時候,忽然間西方的天際騰起一片黑色的箭幕!

    “撲撲撲撲——”一陣急雨暴雨般的箭矢入肉聲霎那間響徹草原,夾雜著一片刺耳的哀嚎聲!

    頭曼和他的座騎‘黑鷹’渾身上下都被不計其數地箭矢所覆蓋,幾乎成了一個巨大的箭靶。血肉模糊中,頭曼伴隨著他的愛駒轟然倒下,冒頓分明看到他父親的眼神裡充滿著震驚和不信!

    霎那間,巨大的草原上一片死寂,原本山崩海嘯般的歡呼聲嘎然而止,眾匈奴兵們無不目瞪口呆地注視著他們的大單于無助地倒斃於亂箭之中。一時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就連冒頓的部屬在本能地射出手中的箭矢後便也意識到他們所幹地這件事是多麼的令人震驚和恐懼,一時也是俱各傻了眼!

    無論在什麼國家、什麼年代,君主的公開被弑都是一件足以天崩地裂般地大事!

    冒頓靜靜地看著父親被自己所射殺,胸膛中一時像火山噴發般充滿了無數劇烈碰撞的火熱情緒:既有報復了父親薄情地快感,也有對殘殺生父的痛苦和哀傷,但是,更重要的是他即將掌控大匈奴的激動和驕傲!

    “嗷——唔——”冒頓淒厲地一聲狼嚎將全體匈奴將士們的魂魄勾了回來!

    “駕!”冒頓一摧‘黑狼’步入場中,看也不看一眼父親的屍體以及剛才在亂箭中被牽連的無辜獵物,只是冷冷地掃視了一眼四面地匈奴將士!

    自妹雅死後,冒頓便再不會流淚。他從此只流血不流淚!

    那冰冷的眼神、澎湃的霸氣霎那間便令眾匈奴將士俱各打了個寒顫,一時間,眾人竟然忘記了頭曼單于被弑後自己應該怎麼做!

    “各位大匈奴的勇士們!”冒頓大喝一聲:“我的父親、你們的大單于根本不配做為一個合格的單于:他先敗于秦人之手。以使我匈奴放棄了肥沃的河套平原、遠遁這苦寒的漠北;他又聽信婦人的讒言,妄圖將大匈奴的前途交到一個卑賤的婦人和他的幼子手裡!再這樣下去。我大匈奴的前途必將毀在他的手裡,這是大昆侖神所不允許的!所以,我,你們的王子冒頓遵奉大昆侖神的旨意將他殺死。並繼任他的大單于之位,你們何人有異議?”

    四周的眾匈奴將士們都傻了眼,一時不知所措:是為頭曼單于報仇好呢?還是遵循冒頓王子的意思、立他為新單于?只是拿不定主意!

    忽然間,右骨都侯跳下馬來。來到冒頓的身前拜伏在地,施以匈奴人最尊貴的禮節,然後大聲道:“我,大匈奴的右骨都侯拜見新單于!日後單于的意志便是我的意志,我願做大單于最忠實的獵犬,為您效忠。

    有人開了頭,事情就好辦了,當下平日和冒頓交情深厚的左大當戶也下馬來拜道:“我,大匈奴的左大當戶拜見新單于!日後,我願化做一隻蒼鷹,做為大單于的眼睛,為您鎮撫草原!”

    “很好,我,你們的新單于必將帶領你們將我大匈奴建成草原的霸主、無敵的雄鷹!”冒頓精神振奮,掃視四周!

    眾匈奴將士們頓時議論開來,商量是否要向冒頓效忠。討論了片刻,不少人都覺得既然頭曼單于已經死了,如果再將冒頓王子殺死的話也於事無補,如今大匈奴的左賢王已經病重、鷹揚王子又年少無知,都不足以擔當重任,大匈奴群龍無首之下,必將陷入四分五裂的狀況、為異族所滅;而如果遵冒頓為新單于的話,以冒頓平日表現出來的傑出才能,必然可以重振大匈奴,日後將大匈奴擴展成草原上唯一的霸主並非不可能!

    眾貴族們商議了片刻,有了主意,當下左右大將、左右大都尉、左大當戶五人紛紛下馬,亦拜伏地冒頓身前。大聲道:“我等亦將遵奉大單于的旨意,日後大單于馬鞭所指之處,就是我等效力沙場之時!”

    冒頓眼見王庭八大貴族已經有七人臣伏,不敬大驚,目視左骨都侯道:“怎麼,你不願臣伏我嗎?”那犀利、兇狠的眼神讓左骨都侯上下牙床有些打架,強撐著道:“你,你殺死大單于,罪不容赦,我豈能降你!”

    冒頓冷笑一聲。拔出鳴矢,扯起強弓,對準了左骨都侯。他的身後二千部屬此時見大事已定,他們的左屠耆王繼任新單于已成定局,當下將弑主的惶恐一掃而空,俱各張弓搭箭將鋒銳對準了左骨都侯,只待冒頓一聲令下,便將這個不識趣地傢伙亂箭射死!

    左骨都侯和他的部下可是見識過冒頓鳴矢的兇狠之處,又知大勢已去,當下呼啦啦逃去大半。只剩下左骨都侯和孤零零的幾個親信部下死撐在當地!

    冒頓森森地道:“本單于再問你一句,你降是不降?”左骨都侯面如土色,上下牙床只是打架。竟說不出話來!

    “無用之人!”冒頓心中厭惡,大喝一聲。弓弦崩響!鳴矢發出刺耳的尖嘯,帶著一縷兇狠的寒光刺向左骨都侯!“撲——!”箭矢從左骨都侯前額沒入,頓時是萬朵桃花開,腦漿迸射而出。

    隨即一陣急風驟雨般的箭幕從冒頓身後躍出。立時將左骨都侯及其身邊的幾個親信部屬俱各淹沒在死亡之中!

    箭幕消失處,眾匈奴兵再看左骨都侯和他的幾個部下,都已經成了刺猥,死得不能不死了。那血肉模糊的慘狀讓眾人無不打了個寒顫,慶倖自己站對了方向!

    冒頓仰面朝天,振臂一呼:“大——匈——奴!”眾匈奴將士亦是仰面向天,手心向上,放聲長呼:“大匈奴!”

    那巨大地呐喊聲宣佈了匈奴歷史上新的一頁正式展開!

    不久,嘯聲停處,右骨都侯對冒頓道:“尊敬的大單于,如今尚不可懈怠,那惡毒的女人和他的兒子都還在世,左右賢王和左右谷蠡王在外亦手握重兵,所以大單于必須先將王庭的內患解決,再派使者分赴左右賢王和左右谷蠡王處宣佈新單于的誕生、要他們效忠!”

    冒頓平靜地點了點頭道:“左賢王是我的叔父,他一向支持我,如今他又病重,更不會與我爭位的。右谷蠡王是我的舅舅,也沒有反對我地理由。而右賢王和左谷蠡王也是聰明人,應該知道大勢已去、明哲保身的道理,所以外面你們不用擔心!至於內嗎,左大當戶、右骨都侯何在?”

    左大當戶及右谷蠡王連忙在冒頓馬前彎腰躬身道:“尊敬的大單于,您最忠實地獵犬等候您的召喚!”冒頓冷冷地笑道:“你二人率部先回,持單于金杖將那個惡女人、她地兒子以及她所有的同族、奸黨統統抓起來,立即處斬!本單于和其餘諸將隨後便至,再向部族宣佈本單于繼位元的消息!”“是,大單于!”左大當戶和右骨都侯領命,當即上馬,從頭曼單于垂頭喪氣的衛隊長手裡奪過金杖,領兵遠去了!

    冒頓揮了揮手,看了看左右大將等人,平靜地道:“你們放心,匈奴在我地手中,必然雄霸草原!走吧,回王庭!”“是,大單于!”眾將恭聲領命,當即簇擁著新單于冒頓返回王庭,而頭曼單于那血肉模糊的屍體也被用輾輾車一同拉回王庭!

    等冒頓等人返回王庭的時候,左大當戶和右骨都侯已經持單于金杖將後妃阿麗雅一族及其黨羽盡數誅除乾淨。王庭前血流成河,大小上百顆首級一字排開,那情景真是分外恐怖!

    冒頓縱馬上前,看著後妃阿麗雅那驚恐萬狀的頭顱,冷笑一聲,猛地一勒戰馬!‘黑狼’咆哮一聲,前空騰空,重重地踏擊下來,直將阿麗雅地頭顱踩了個稀爛!

    “哈哈哈……”冒頓仰天大笑:“賤女人,你以為你能鬥得過我嗎!”隨即大喝一聲:“來人,立即召集部落聯盟大會,宣佈本單于繼位元的消息!”“是,大單于!”很快,隆隆的鼓號聲將匈奴王庭最緊急、最隆重的全族聚集命令傳播開去!

    霎那間,巨大的王庭營地上,匈奴人無論老少盡皆騎馬、駕車趕往王庭而來。那裡,即將誕生一位匈奴歷史上最為強大的首領:冒頓大單于!

    月余後,隨著冒頓弑父、繼任大單于的消息傳到外地,右谷蠡王率先表示臣伏,隨即奄奄一息的左賢王亦遣使表示祝賀、並希望另遣能臣接任左賢王位;隨後見大勢已去的右賢王和左谷蠡王也遣使表示臣伏!

    自此,冒頓正式成為匈奴的大單于,這只渾身上下都帶著血腥的蒼鷹終於能夠自由的翱翔於廣袤的天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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