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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萬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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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風華爵士]鐵血大秦(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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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4 17:15:47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卷 巍巍秦風 第七章 蒙恬的智二

    一時間,從秦軍陣前一百五十步處起像是鑄起了一堵巨大的死亡之牆般枕籍著上萬名匈奴兵和戰馬的屍體,真是血肉模糊、一片赤紅,這可怕的場景即使比之血海地獄亦不惶多讓,直讓隨後的匈奴兵驚得魂飛魄散、目眥欲裂!

    其實,這些匈奴兵不是沒見過這麼多死人,而是從沒有見過在如此短促的瞬間就會有上萬人被箭幕所射死,這巨大的威力簡直已經超乎了匈奴人的想像,達到了一個 令神都恐懼的地步!於是,這些一向視死亡為無物的匈奴軍膽怯了,懦弱了,被無情的鳴矢所訓練出來的他們被更大的死亡恐懼所擊倒!

    “噅——”不約而同間,倖存的匈奴兵們基本上都選擇了火速勒馬、迅速轉頭,然後瘋狂地打馬狂奔,鐵定了主意要離開這個被魔鬼詛咒的死亡之地!

    “哈哈哈!痛快!痛快!”英布和羌隗在第一個武剛車陣內直喜得是手舞足蹈、樂得幾乎連嘴巴都咧開了!雖然他們都知道武剛車陣威力無窮,但也是沒想到實戰中竟威風成這個樣子!

    “連弩兵暫停,單弩兵再射一輪,輕騎兵準備!”立時間,秦軍武剛車後響起一片狂喜的怒吼,那是各尉的都尉自豪而驕傲的宣言!

    英布醒悟,大笑道:“兄弟們,匈奴人嚇破了苦膽,逃之夭夭了!走,跟老子殺他娘去!”說著,翻身上馬,和第一圓陣內的一千騎兵做好了出擊的準備!

    羌隗聞言傻了眼道:“哎哎。那我怎麼辦?”英布大笑道:“羌將軍,等你的體重不會將戰馬累垮了再說吧!”

    立時間,秦軍單弩兵再次發動一輪突襲,將剛剛轉身的匈奴殘兵又兇狠地撕下一片肉來!

    緊接著,五個巨大的圓陣飛速裂開一個通道,五千秦軍騎兵從陣內殺出,他們的戰馬上都裝備著精鋼製成地馬蹄鐵,無懼鐵蒺藜的尖刺,瞬息間卷過鐵蒺藜陣,向已經嚇破了膽、毫無戰心的匈奴殘兵急追而去!

    看著英布縱馬狂呼遠去的背影。羌隗哇哇怪叫一聲,一狼牙棒將身前的沙海砸出一個小坑來!同時,一臉憤怒之意地看著自己那三匹雖輪流換乘、卻依然被壓得瘦弱不堪的戰馬,大有一副‘恨鐵不成鋼’之意!

    忽然間,北方煙塵滾滾、鼓號沖天,無數秦軍重甲騎兵殺將前來。領隊的李信進抵武剛車陣前看著那屍山血海的可怕場面也不禁愣了一愣,又看了看幾乎完好無損的 武剛車陣及個個活蹦亂跳的秦軍步卒也是傻了眼。正好,北方又是一陣煙塵滾滾處,蒙恬火急火燎地亦率五萬輕騎倒卷而回、前來增援,等來到近前一看。也是目瞪 口呆!

    正好這時羌隗氣鼓鼓地走上前來,蒙恬問道:“匈奴軍呢?”羌隗撇了撇嘴道:“被連弩士一輪猛射嚇破了苦膽,連滾帶爬地逃之天天了。英將軍領五千軍追擊去了!”

    “那我軍傷亡多少?”李信趕緊又問。羌隗眨了眨眼睛,大手摸了摸腦殼。向四處尋摸了一下,有些自得道:“能有百八十吧,多是被匈奴人地流矢射傷,但估計沒幾個死的!

    蒙恬和李信二人面面相覷。一時作聲不對:殺敵數萬,自損一百,這懸殊也未免太大了些吧!

    良久,顧信忽地樂了:“好。好!這仗打得漂亮,這劫我步兵的餿主意一定是趙勝那個賣國賊王八蛋想出來的,不過他這回可是偷雞蝕了一把米,磕掉了兩顆大板牙!”眾人大笑!

    蒙恬也笑道:“李將軍,你和羌將軍他們留下來打掃戰場,我領兵去增援英將軍,以免他有失!”“好!”李信點了點頭!

    蒙恬剛剛發號領兵正要東進之時,東方天際一陣煙塵滾滾處,一支黑甲精騎倒席地卷來。領先一將精神抖擻、得意揚揚,縱馬橫戟處,不是英布又是何人!

    “蒙大將軍,李大將軍!”英布來到眾人近前,翻身下馬,一臉笑意道:“末將領兵追擊匈奴,斬首三千餘,大勝而歸!”

    蒙恬大笑道:“打得好!這一仗打出了我秦軍的威風,我看以後那匈奴人敢不敢再打我軍步卒的主意!”眾將大笑!

    很快,鐵蒺藜陣被收回,十數萬支箭簇亦被回收,戰果至傍晚時分檢點完畢:是役,共計斃殺匈奴軍二萬六千餘人,俘虜重傷兵三千余人,收繳能用戰馬五千餘匹, 匈奴右大當戶昆莫戰死,左大當戶帖木爾重傷暈迷被俘;秦軍戰死七人,重傷二十四人,輕傷五十八人,基本上都是匈奴人少量強弓手亂箭射傷的!

    當夜,秦軍奉令,將匈奴三千餘重傷俘虜盡斬於荒漠,死屍棄之于野,無人掩埋!

    匈奴王庭!

    這一天,趙勝正在本帳中處理一些軍務,心中亦正盤算著派去的五萬精騎應該回轉之時,忽然間聽到帳外一聲如雷蹄動,正要站起時,一名親兵沖將進來:“報軍師,派出去的軍馬回來了!”

    趙勝大笑道:“走,去歡迎我大匈奴獲勝歸來的勇士!”親兵面色一呆,想說什麼又沒敢說,只是跟在趙勝後面亦步亦趨地出了大帳!

    剛出了大帳,趙勝猛然愣了,面孔也驚駭不已地扭曲起來:原本五萬生龍活虎般的匈奴騎兵現在就好像一塊大餅一樣被削去了大半,餘者也是盔歪甲斜、一臉疲憊和頹喪,甚至很多人身上都帶著傷,完全是一副殘兵敗將的淒慘模樣!

    “怎麼會這樣?五萬騎兵打五萬步兵也打不贏?”趙勝直是驚得目瞪口呆!

    此時倖存地兩名都尉如同鬥敗公雞似的走上前來,單膝跪地:“軍師,我軍奉令襲擊秦軍後勤步卒,大敗而回,左右大當戶皆沒於亂箭之中,我等要不是跑得快,恐怕一個也不回來了!”

    “怎麼會這樣!?”趙勝握緊雙拳、狼嚎一聲。那眼睛紅得像只饑餓加狂怒地蒼狼一般!兩個都尉頓時嚇得魂不附體、噤若寒蟬,唯恐這軍師一個不高興,就下令將自己拉下去喀嚓了!

    良久,趙勝才平息下來,咬牙切齒地道:“來人,去將左右骨都侯請來!受傷的軍士們下去歇息休整,你們兩個廢物隨我入帳!”“是,軍師!”兩個都尉互視一眼,一臉慶倖,知道自己這回不用死了!

    很快。左右骨都侯聞報,亦是氣喘吁吁地趕奔前來。二人掀帳而入,阿胡兒急吼吼地道:“軍師,怎麼回事!?我聽說派出去的五萬大軍不僅大敗而回了,連左右大當戶都戰沒了,這是怎麼回事?”

    趙勝一臉陰沉地道:“你們先坐下!”然後轉向兩個都尉道:“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

    兩個都尉於是結結巴巴、一臉驚恐和後怕的將昔日那異常慘烈地一戰細細講述了一遍,那可怕的場景直聽得趙勝等三人亦是毛骨悚然,狂吞唾沫!

    聽完後,趙勝有些瞪目結舌地道:“失算啊失算!沒想到那些秦軍步卒竟然如此厲害。這哪是什麼後勤補給部隊啊,我看比那些犀利的重騎兵戰力還要強悍。本想擊敵最弱、卻擊敵最強,焉能不敗!”

    阿胡兒亦傻眼道:“軍師。我實在想不通:那秦國步兵不過五萬人吧,按正常比例最多兩萬弩手。如何能一波射出鋪天蓋地、數以十萬計的箭幕!?”

    趙勝聞言歎了口氣道:“可事實就是如此,要不是秦軍有如此強大地弩兵,我軍五萬鐵騎就算被秦軍十萬騎兵伏擊,恐怕也不會損失如此慘重!具我所知。秦軍弩弓 技術非常先進,不僅有大規模裝備軍隊使用的單弩,還有少量能連發三矢的連弩。現在發明出一種更強大、更實用的連弩也不是不可能的,否則一輪齊射絕不會有如 此密集的箭幕!只可惜。我軍竟然絲毫不知啊!”

    右骨都侯發愁道:“軍師,只此一役我軍便折兵三萬,而且士氣低落,現在餘軍不過十萬;而秦軍仍有十五萬,且有如此強大地弩兵助陣,我軍恐怕很難再有勝算了!”

    阿胡兒道:“是啊,我想如果我軍再與秦軍正面決戰的話,剩下的這十萬兵還不夠秦軍連弩兵幾輪齊射的!”

    趙勝臉色陰沉地站起身來,在帳中走來走去,良久,忽道:“現在因情況有變,在沙海之邊與秦軍決戰的的意圖已經不可能再實現,所以必須迅速調整!我估計,秦 軍不是明天就是後天就能前出沙海,而王庭離沙海不過百餘裡,輕騎一日即至,所以王庭及部眾必須立即向北轉移,避敵鋒芒!

    同時,派出大量輕騎再次潛入沙海,攻擊秦軍後勤補給部隊、截斷其糧道。而我軍主力亦緩緩向漠北退卻,利用我軍長於機動的優勢始終與秦軍隔開百里左右距離, 決不與秦軍正面交戰,逐漸加強秦軍補給的難度。等秦軍糧盡援絕、疲憊不堪之時,就算他戰力再強,也不過是砧板上的魚肉!

    當然,如果這個戰略意圖仍不能實現的話,恐怕就得讓大單于火速回軍、救援王庭了!”

    阿胡兒大驚道:“軍師,還要再派兵潛入沙海攻擊秦軍後路!?這不是找死嗎,剛剛損失了三萬大匈奴地將士,可不能再派人去送死了!”右骨都侯也是連連點頭,也不同意再派兵了:面對秦軍如此強大的弩兵,這有多少軍隊都不夠填的啊!

    趙勝見狀,耐心地解釋道:“各位將軍,你們不清楚:這連弩不僅僅造價高昂,而且對兵士地臂力、反應速度、射術要求都非常高,絕不可能大規模的裝備!所以, 我估計秦軍地連弩兵應該不多,而且基本上都應該在隨主力的五萬步兵中了,其餘隨後的後勤部隊中應該沒有什麼連弩兵存在,你們就放心吧!”

    左右都侯互視,還是覺得不太放心0都搖了搖頭,心道:“左右大當戶的軍隊拼掉了一多半,連本人也死了,如果這軍師再算錯了,自己這點家底不也要賠個精光!”

    趙勝急得要命L繼續道:“兩位將軍,如果你們還不放心,這樣吧,左右大都戶剩下來地軍隊都暫時編人你們的麾下,混編成二支新軍。然後從中抽調十支各三千人 地游騎潛入沙海。這樣,有左右大當戶的舊部在內指點,如果發現這秦軍後勤部隊中有車陣和連弩士地存在,你們就不要攻擊、迅速撤退;如果沒有,就將其殲滅。 你們放心,秦軍的這車陣和連弩兵雖然厲害,可他們機動力短缺,如果我軍撤退,他們奈何不了我們的!”

    左右骨都侯互相看了一眼,覺得勉強還能接受。便點了點頭!

    當夜,匈奴王庭連夜拔營,數十萬部眾和軍隊開始向漠北草原深處轉移。同時,三萬匈奴輕騎再次分批潛入沙海。開始攻擊秦軍的糧道!

    這一日,沙海之北、漠北之地!

    十數萬走出浩翰沙海的秦軍將士雖然一臉疲憊,但卻是掩不住那滿臉的興奮和自豪:自古以來,中國的軍隊面對這浩翰沙海無不望而卻步。但如今他們卻毅然而無畏地成功穿越了這天然的屏障,那種發自內心地激動怎一個‘瘋狂’了得!

    蒙恬看了十天的萬里黃沙,終於又看次看見了青青的草原和湛藍的天空,心中的激動也是澎湃不已。沉聲下令道:“立即派出斥堠,四面哨探匈奴軍行蹤及尋找水源,其餘將士暫時就地休息,但必須馬不離鞍、兵不離身,隨時準備接戰!”“喏!”有軍士迅速傳下令去!

    當夜,秦軍北進十餘裡後,在一條清澈的小河旁紮下營寨,雖然天氣已經有些寒冷,但將士們仍然紛紛撲入溪水之中、一洗這些天來的僕僕風塵!

    入夜,蒙恬再聚諸將前來議事。

    蒙恬指著身前的沙盤道:“各位將軍,據前出斥堠所探,附近數十裡內毫無匈奴人的蹤跡,目正再繼續向前哨探!據我估計,匈奴人現在是怕了我軍,尤其是被連弩嚇破了苦膽,所以不戰而退,正向漠北深處逃竄!諸位將軍,你們對此有何看法?”

    英佈道:“大將軍,我看這趙勝不會技止於此,他這多是以退為止之計,肯定另有後著!我軍不可不察!”“噢,那英將軍認為這趙勝會有何陰謀在等著我們?”蒙恬對英布的判斷也是表示贊同。

    英布想了想道:“無非是兩種情況:一、再派兵斷我糧道,我軍無糧,必然不戰而潰;二、想將我軍引入漠北深處,加大我軍補給難度,再於我軍疲憊不堪之機對我軍發動進攻,也許趙勝只有一種,也許兩種都有!不知諸位將軍以為如何?”

    眾人想了想,紛紛點頭稱是。灌嬰道:“不錯,目前這也是匈奴軍惟一能夠扳回劣勢地計策,看來這趙勝還是相當的精明啊!一見風聲不對,馬上便調整了部署!”

    羌隗有些奇怪道:“這趙勝還敢再派兵襲我糧道,他就不怕連弩兵了?”趙佗笑道:“這趙勝對我秦國情況非常熟悉,知道連弩兵不是那麼容易裝備和訓練的!他一定可以估計出我軍後勤部隊中應該沒什麼連弩兵,極有可能再襲我糧道!”

    李信聞言皺了皺眉頭道:“這可就難辦了,我看以這趙勝地詭詐很有可能兩計都用!但這兩計又都正好捅在我軍機動性不足和補給綿長的軟脅上,很難對付啊!”諸將聞言互相看了看,也是面有難色,一時苦無良策!

    忽地灌嬰道:“諸位將軍,在下有一策,可暫時保我糧道安全,不知當不當講!”蒙恬喜道:“若有良策,只管說來!”灌嬰道:“匈奴兵不是怕我軍連弩兵嗎,那 麼我軍不如抽出一部連弩兵,每人配備三馬馱箭,和後勤部隊一起行動!如果有敵騎來襲,連弩兵火速下馬,將糧車圍成一排。然後用連弩向敵猛烈還擊。這樣雖然 沒有武剛車陣來得強大和萬全,但末將想對付一般小股匈奴兵也是足夠了;便是大股匈奴兵來襲,也能拼個夠本,不讓其輕易得逞。等匈奴軍碰個幾次頭破血流之 後,就會老實了!”

    蒙恬聞言頻頻點頭道:“不錯,不錯!我估計匈奴人受到重創後,能派到沙海中地兵力也不會過多,而且要分成多股,那麼每股最多只有三四千人!如果我軍每支糧 隊有二百連弩兵護衛的話,在匈奴軍突入糧陣之前便可發射兩輪四千矢。估計這樣的密集程度也會讓匈奴人好生掂量掂量!好,就這麼辦了,英將軍,你立即抽調二 千連弩兵組成十支護糧隊,隨後勤部隊行動!”“是,大將軍!”英布領命!

    眾將這回放心多了,至少後勤方面暫時不會出現什麼大問題,不過如果匈奴始終避戰的話,秦軍要繼續深入漠北,這危險依然很大。所以眾將高興片刻後,又有些皺起眉來!

    蒙恬盯著沙盤沉默了半晌,忽地笑道:“有了!”李信大喜道:“計將安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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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卷 巍巍秦風 第七章 蒙恬的智三

    蒙恬殺氣森森地道:“我軍地機動性雖然不及匈奴軍。但是總比匈奴王庭各部的移動速度要快得多吧,所以。我建議我軍暫時放棄對匈奴軍主力的搜索,全力追擊匈奴王庭各部。我倒要看看,等我軍將匈奴各部族殺得落花流水的時候,這匈奴軍還能忍住不出!

    當然。如果匈奴軍主力還不出地話,本將軍還有辦法。西北五百多裡外就是匈奴人地龍庭祖地,如果匈奴人仍不肯與我軍決戰的話,我們就派兵徑襲龍庭。把匈奴人的祖墳給刨了,將歷代匈奴單于和貴族的骸骨挖出、挫骨揚灰,我倒要看看他們出不出戰!”

    眾將聞言打了個寒顫,心道:“殺其民眾、刨其祖墳,逼迫匈奴決戰,這蒙大將軍可真夠狠的啊!”

    翁仲聞言大樂道:“好好好,正合我意!正好搶光那些匈奴部落,補給軍用,匈奴人搶咱們的後路,咱們也搶他們的!當然最好那些匈奴軍肯乖乖與我軍決戰,讓我好好殺個痛快!”

    蒙恬掃視諸將道:“各位將軍可有異議?”眾將看了看,搖了搖頭,雖然這樣做不太地道,但為了將匈奴軍主力逼出來,目前也只有這樣做了!

    見諸將無異議,蒙恬考慮了一下道:“好,那麼諸將且聽我調遣!李信將軍,你率五萬重騎兵、兩萬步兵向西北挺進,以直擊匈奴龍庭為主,如無必要,不要攻擊其 它匈奴部族,以免耽誤時間。相信如果匈奴主力向你部進擊的話,以武剛車陣的相助,你部應該能取得勝利!”“喏!”李信領命。

    “其餘諸將隨本將軍向北方急進,主要攻擊匈奴王庭各部,實行三光政策,逼迫匈奴軍主力與我決戰!這一路以我軍五萬輕騎、三萬步卒的實力,也應該不懼匈奴軍!當然,兩路軍要注意守望相助,千萬不離分離過遠!都明白了嗎?”“明白了,大將軍!”眾將起身!

    當即,秦軍分兵兩路,一向西北、一向正北,兇猛撲來!

    漠北草原,烽火再起!

    三日後,大漠以北三百里,雀兒湖以北一百餘裡,匈奴王庭諸部之卜兒不花部宿營地。

    這一處宿營地大約有五萬匈奴部民,多是老幼弱孺,巨大地宿營地上停放著無數沉重的軸輾車,上面裝載著帳蓬、桌幾、胡床、被褥等物。

    草原人的家什十分簡單,常常用一兩輛牛車就可以拉走,所以他們的遷移十分方便,但是他們和匈奴軍最大的不同是:匈奴軍全是一人數馬,來去如風;但匈奴部民的遷移雖然十分方便,但一日頂多行七八十裡,畢竟這牛車可比不上奔馬來得迅速!

    傍晚時分,營地上空開始熱鬧起來,老人在忙著禦下輾輾車和拉車用的健牛,婦女們在忙著生火和做飯,孩子們則互相摔跤做著嬉戲。一時間,巨大的營地上空炊煙嫋嫋、喧鬧不已,一副安佯寧靜的美麗情景!

    忽然間,大地開始微微顫抖起來,南方的天際傳來了隱隱地奔雷聲。眾匈奴部民頓時驚愕,紛紛向南望去:遠方的天際突地現出一條巨大的黑線。那是數以萬計地黑甲騎兵組成的巨大方陣!

    “嘩”匈奴營地上頓時一陣大亂:“不好了,秦軍來了!快跑啊!。”一時間,剛剛從牛車上卸下地家什紛紛往上裝起,無數婦女、小孩哭喊著四處亂竄,整個營地簡直亂成一團漿糊!

    就在匈奴部民們手忙腳亂地收拾家什逃命的時候,秦軍巨大的輕騎方陣已然殺至近前。幾乎連弩箭都懶得放,大批秦軍騎兵便兇神惡煞般地闖入營地,黑面的獸面盔下一雙雙血紅地眼睛中充滿著濃烈的殺氣,而隨著這沖天殺氣瘋狂宣洩的是那雪亮的刀光和凜冽地槍鳴!

    立時間,鐵騎過處。營地上血紅成河、屍首枕籍,多是老幼婦孺的匈奴人毫無抵抗之力,盡被秦軍大肆屠戮。而少量護衛地匈奴騎兵就被大海中的一朵浪花一樣冒了個泡泡就被秦軍卷得無影無蹤了!

    美麗的夕陽下,蒼老的老人、年輕的婦人、幼小的孩子在腥風血雨中驚恐地哀嚎著、啼哭著、求饒著,但殺得性起的秦軍早已變得非常瘋狂,他們見人就殺、見物就搶、四處放火,將原本佯和平靜的巨大宿營地變成了一個血海和烈火凝成的阿鼻地獄!

    漸漸地,巨大的營地上再難見到一個活著地匈奴人,私囊盡飽的秦軍大聲歡呼著放起一把大火,呼嘯而去!

    三日內。匈奴王庭共六個部族遭到秦軍無情的屠殺,共有二十余萬匈奴部民被殺死,無數金銀、牛羊、戰馬被秦軍擄掠。一時間。匈奴各族無不震恐,紛紛日夜兼程。向北方瘋狂逃竄!

    秦軍戮民地消息飛快傳到正在草原上遊蕩、以等待時機的匈奴軍主力耳中,立時間,匈奴軍士們憤怒了,他們紛紛聚集到帥帳之前。要求與秦軍決一死戰、以保護自己地家人!

    但趙勝知道,如果此時出戰,必然中秦軍詭計,凶多吉少。故和左右骨都侯一力安撫眾將士,勉力將這股求戰的浪潮壓了下去。同時,趙勝立即派出不少兵力幫助一些動作較慢的部族立即向漠北深處火速遷移,以躲避秦軍進一步的殺戮!

    三四天后,剩餘地匈奴各部族漸漸行遠,一時脫離了秦軍可能的攻擊距離,匈奴大軍才漸漸安下心來,在草原上繼續遊蕩著、咬牙切齒地等侯著與秦軍主力決戰的機會!

    這一日,趙勝和左右骨都侯正在密切關注著秦軍的動向時,忽然間有一騎斥堠連滾逞爬地奔入帳來,面如土色、一臉惶然地道:“報、報、軍師,左右骨都侯,大、大事不好!”

    趙勝頓時有不好地預感,大驚道:“怎麼回事?慢慢說來!”

    斥堠急忙咽了口唾沫道:“小人探知,有一支秦軍約有五萬重騎兵、兩萬步兵在擊滅了忽忽兒塔部後,正向我匈奴龍庭方向急速殺去,目前估計已離龍庭不足百里!請急速定奪!”

    “啊!!”趙勝和左右骨都侯頓時是目瞪口呆,他們萬沒有想到:秦軍不僅僅不急著尋找匈奴主力決戰,反而將精力將放到了殺戮、劫掠匈奴部民的身上;現在更離譜了,竟然氣勢洶洶地去刨人家的祖墳!

    忽然間,阿胡兒‘嗷’一聲蹦了起來,臉色氣得鐵青、鐵青,憤怒地咆哮道:“龍庭是我大匈奴的聖地,是祭祀大昆侖神和我匈奴祖先的地方,如果有失,大昆侖神會征罰我們的,就是大單于也水會放過我們!所以,趕快出兵救援!”

    右骨都侯也跳起道:“不錯,不錯!如果龍庭完了,我們就是死了,魂魄也無臉去見我大匈奴的各位祖先的!”當下,拔出刀來,大呼道:“來人,全部集結!”

    看著左右骨都侯急得都快發瘋似的臉色,趙勝歎了口氣道:“兩位將軍,來不及了!這裡離龍庭有二百多裡,秦軍只有一百里,你們以為現在還能趕得上嗎!?再說了,我軍現在只有六萬餘人。而秦軍七萬,再加上秦軍有連弩相助,我們現在去救龍庭,不是送死嗎!?”

    左右骨都侯聞言愣了一愣,阿胡兒急道:“那難道我們能坐視龍庭被秦軍搗毀!?”

    趙勝又歎了口氣道:“如果我們現在去救龍庭,不僅龍庭完了,我們這支王庭僅剩的精銳也會完蛋;如果不救龍庭,雖然龍庭完了,但我大匈奴至少還能保存下這六萬多精銳來,日後才有機會東山再起。孰輕孰重。你們兩位將軍掂量下吧!”

    左右骨都侯聞言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頓時傻了眼,一屁股坐了下來!

    良久,右骨都侯哭喪著臉道:“仗打成這樣,馬上連龍庭都要完了,大單于回來,我們怎麼交待啊!”

    趙勝面色灰敗,慨然道:“想不到這秦軍不僅戰力強悍,戰術更是毒辣,奸狡,看來真是我大匈奴的勁敵啊,你們放心,這都是我指揮上的失誤。大單于回來,我會向他請罪的!”

    阿胡兒苦笑道:“部族被戮、龍庭被毀,這樣大的災難。恐怕不是軍師一個人能背得下地!既然軍師認為我軍現在不能救龍庭,那麼現軍下一步該怎麼辦?繼續北退?”

    趙勝咬牙切齒地道:“對。繼續北退,我倒要看秦軍能夠追多久!還有,現在秦軍得到了我軍大量牲畜進行補給,再加上我軍襲擊秦軍後勤糧道戰果寥寥。所以短期 內秦軍仍有再戰之力,而單憑我軍已無取勝機會。為了保護王庭的安全和全殲秦軍,我建議火速派人讓大單于停止攻打大月氏,回師漠南、截斷秦軍南歸之路。如果 能夠合力將眼前的這十余萬秦軍全殲。那麼龍庭之仇便算報了,我等也可將功贖罪!但你們目前要注意:龍庭被毀的消息要嚴密封鎖;萬一洩露,也要做好安撫工 作、嚴令不得出戰!”

    阿胡兒點了點頭,卻有些猶豫道:“如果請大單于回軍,那不是讓秦軍支援大月氏的目的得逞了嗎?”趙勝苦笑道:“現在我軍作戰不力,左部也沒有獲勝的消息傳 來,自顧都不瑕了,還顧得上什麼大月氏呢。只能先顧全了自己,以後再說吧!”左右骨都侯俱各默然:這仗打成這個樣子,簡直是步步被動,讓他們二人顏面非常 無光啊!

    是日下午,雀兒湖以北三百里,龍庭東南一百八十裡,漠北大河克魯倫河的一條南向支流旁,蒙恬軍大營正紮在此處。

    此時,帥帳之中,蒙恬正背著雙手,站在沙盤前沉思。忽然帳聲蹄聲隆隆,有一親兵入帳稟報道:“大將軍,李大將軍領軍前來匯合,已至帳外!”

    蒙恬忙道:“噢,快請!”就在此時,有人笑道:“不用了,我自己來了!”話音落處,風塵僕僕的李信樂呵呵地邁步而入,手中還捏著一個黃澄澄的東西。

    “蒙兄,我給你帶好東西來了!看看,這是什麼?”李信彈了彈手中東西,竟然叮噹有聲。蒙恬仔細看了看,竟是一個黃金假面,不過相貌十分兇惡,奇道:“這是何物?”

    李信得意洋洋地道:“前日我領兵橫掃匈奴龍庭,殺地那是痛快啊,很多龍庭部民、騎兵,還有那個什麼巫師、薩滿,都被我一掃而空,斬首足有三萬餘級,大獲全 勝!後來,在戰利品中發現這個東西,聽說是匈奴首席大薩滿祭祀他們那個什麼狗屁昆侖神用的東西!純金的,希奇吧!”

    蒙恬笑道:“這破玩意有什麼希奇的,醜得要命!你不會從龍庭就巴巴地帶這玩意給我吧?”

    李信不高興道:“你可真不識貨,你要我還不給你呢!這玩意可有上百年的歷史了,在匈奴族中的地位十分尊崇,號稱(與天神最近的聖物“可是稀世之寶啊!等我回了京城,就讓陛下將他賜給我,做為我這一生中最有價值的征戰紀念品!”

    蒙恬聽這一說,有些後悔,忙道:“你給我再看看!”李信忙道:“那可不行,看到眼裡就拔不出來了!不過,我還給你帶來另一件很有價值的東西,聽說是匈奴祭天用的金魚,也是非常珍貴地,都在戰利品清單之中,你如果喜歡,就先拿著,等回了京城,請陛下賜給你就行了!”

    蒙恬咧了咧嘴,道:“行了,不給就算了!說說吧,在龍庭你小子都幹了些什麼?怎麼沒將匈奴兵主力引出來!?”

    李信聞言有些喪氣道:“別提了!我攻陷龍城後,將所有活人屠戮一空,還將匈奴祭天用的什麼聖壇搗了個稀巴爛,所有珍稀物品也搜了個一乾二淨!我唯恐匈奴人 火氣不夠,又將匈奴十幾位單于的墓穴刨開,挫骨揚灰、棄于荒野!可以說是能做地全都做了,可是在那裡等了一天,連匈奴兵一根鳥毛都沒見著,只好前來與你匯 合!”

    蒙恬聞言歎了口氣道:“這趙勝是個人物啊!在這樣的逆境下,竟然還敢忍住不出兵,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將那些怒火沖天地匈奴兵安撫下來的!”

    李信哼了聲道:“這個王八蛋,是鐵了心要舔匈奴乾爹的屁股了,遲早有一天我會將他腦袋擰下來當夜壺!”蒙恬聞言苦笑一聲:“兩條計策全部落空,收穫寥寥啊!”

    李通道:“蒙兄,也不算沒有收穫,至少我們斬殺匈奴部民二十余萬,大大削弱了匈奴的戰爭潛力;而搗毀龍庭,則是在匈奴地臉上再重重打了一個耳光,大振我軍雄威。對了,下一步如何作戰,蒙兄考慮過沒有?”

    “撤吧!”蒙恬淡淡地道。“啊!撤退!?”李信嚇了一跳道:“我軍現在形勢一片大好,為何要撤?”

    蒙恬遺憾地道:“我剛接到斥堠所報,在我軍東北一百多裡外的匈奴軍主力又繼續向克魯倫河一線退卻了!如果我軍繼續追趕,戰線之綿長將令我軍難以忍受,是其 一;其二、再追下去,由於匈奴王庭軍主力始終避戰,我軍也難以再取得什麼戰果;第三、你考慮過沒有,目前大月氏的戰況我軍並不瞭解、匈奴左部的情況也沒有 消息,萬一冒頓或匈奴取勝,揮軍漠南、截斷我軍退路和糧道,以我們擄掠地這些牲畜想要安全退回九原簡直勢比登天!禍兮福所依,福兮禍所伏,李兄,不能再冒 進了,該是回家的時候了!”

    李信聞言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道:“是嘍,趙勝這傢伙太狡猾了,實不能不防!行了,我們立即聚將,宣佈回軍!不過,這次出師漠北,打得真不痛快!”蒙恬苦笑道:“有什麼辦法,好歹有些戰果,否則真無臉回見陛下!”李信懊悔地捶了下桌子!

    次日,縱橫草原、如入無人之境的秦西路軍班師回營,再次越過六百里沙海向九原進發!

    聞聽蒙恬決不貪功、及時回軍的消息,趙勝和左右骨都侯面面相覷,半晌方道:“作戰機敏、計謀兇狠、進退有度,蒙恬,真‘智將’也!”

    果然,秦軍方至九原,就接獲緊急哨報:冒頓聞聽王庭危急,停攻大月氏,急率二十萬匈奴軍回渡千里流沙海,揮師正急趨漠南而來。

    一時間,秦軍眾人無不嚇得出了一身冷汗,暗自慶倖:要不是及時回軍,糧道被斷之下,要想安返九原,恐怕勢比登天!

    數日後,冒頓領大軍風塵僕僕抵達漠南,卻一頭撲了個空,雖怒火沖天,但無力南攻實力雄厚的九原,只得悻悻北返!

    至此,秦主動出擊匈奴的第一次戰爭順利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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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卷 巍巍秦風 第八章 千古忠烈

秦、咸陽、南書房。

    扶蘇面色沉重地看著眼前的兩份戰報:

    西路軍:

    戰損:戰死和因傷、病等原因死亡者計達九千七百餘人,其中五成為死於傷、病;戰馬損失三千四百餘匹。

    戰果:匈奴軍首級四萬五千級,平民首二十三萬七千級,牛、羊七十三萬頭,戰馬五萬三千匹。

    東路軍:

    戰損:戰死和因傷、病等原因死亡者計達約四萬人,其中三成死傷、病;戰馬損失三萬四千匹。

    戰果:匈奴軍首級八萬九千余級,平民首二十四萬五千級,牛羊一百二十四萬頭,戰馬二十三萬匹;歸降東胡軍兩萬三千人,隨軍戰死者三千二百,隨軍而歸部民計十四萬三千口。

    看完這兩份戰報,扶蘇站起身來,踱步到窗外,看著那滿天的星辰,忽然傷感地歎了口氣:“戰果輝煌,自損亦重,為了國家和民族的安危,五萬大秦將士殞命于碧草黃沙之間,悲壯啊!”

    呂雉抱著已經能說會走的小贏惠見扶蘇傷感,勸解道:“陛下,您也不必太傷感了!大秦的將士們去者無畏,歸者無悔,可謂忠烈之士。只要厚恤他們的家人,也就是了!”

    忽然間,贏惠張開了小手,叫道:“父皇,抱抱!”看著可愛的贏惠,扶蘇臉色平緩了許多,輕輕接過贏惠,愛憐地道:“小傢伙,為了我大秦的平安,有五萬將士雄壯而去、悲壯而回,他們是我大秦的英雄。希望你長大以後,可不要做個紈絝子弟,一定也要做個頂天立地的大好男兒!知道嗎?”說著,輕輕舌了舌贏惠粉嫩的小鼻子!

    贏惠哪知道什麼好歹,只以為父親陪他玩。便咯咯笑了起來,拍著小手來揪扶蘇的短須。扶蘇立時呼痛,險些被這小傢伙把眼淚都揪了下來,真是‘幼者無懼,敢把皇帝拉下馬’!

    呂雕見狀,連忙將贏惠抱回,哄道:“你看你,怎麼又揪父皇的鬍鬚,真不聽話,小心父皇打你的屁股!”扶蘇卻摸了摸下巴。兀自還隱隱作痛,不禁笑道:“好小子,力氣真大,真不愧是我秦人子弟!行,好好長,快快長,以後隨父皇去拓疆萬里!”呂雉卻發嗔道:“陛下——,孩子還小著呢,你就惦記著讓他為國征戰呀!我不依啊,惠兒長大了。也要留在我身邊,哪都不許去!”

    扶蘇聞言不悅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秦風尚武。豈能有文弱之輩!?你若一直將惠兒留在身邊,不是將他廢了!?大丈夫理當縱橫沙場、咆哮萬里。方不枉來世間一場!非但是惠兒,則兒他們長大了,聯全都要他們去軍中歷練。日後,皇家要將此點形成一條家規。後世子別不得更改,聯不想我贏氏子孫中有軟弱可欺之輩!”

    呂雉聞言委屈道:“陛下,雖然惠兒還小,可臣妾就這麼一個兒子。萬一將來有點意外,我還怎麼活啊!”扶蘇聞言感慨道:“惠兒、則兒他們雖是皇室,但他們也是秦人,所以他們也應該擔負起保家衛國的責任,甚至因為他們是皇室,就更應衝鋒在前。這是他們天生應該背負地使命!椎兒,你想想看,你當母親的愛護自己的孩子,可難道民間的母親他們就不愛自己的孩子嗎!?娘的心都是肉長的啊!”

    呂雉聞言默然,扶蘇繼續道:“其實有句話說的好。人的權利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生於皇室非常風光,但必須肩負的責任也是非常沉重地!就像聯一樣,在國家危難之際,必須有舍我其誰的勇氣和霸氣,挽狂瀾於既倒!而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皇室子弟,聯是不會將國家的重任交給他的!你考慮考慮,是不是這個道理?”

    呂雉聞言眼眶裡閃過一絲欣喜之色,忙道:“陛下放心,臣妾受教了!日後一定好好教導惠兒,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奇男子,決不讓他做一個隻知吃喝玩樂的紈絝子弟!”扶蘇笑道:“你明白就好!去吧,聯還有些事情要考慮,你帶惠兒先去寢宮睡吧!”呂雉點了點頭,飄然而去!

    扶蘇又站起身來,踱到窗口,看著那無際的星空,癡癡地道:“人生短暫,就像那一閃而過的流星一樣!但是,聯一定要散發出全部的光和熱,照亮整個天空,讓後人永遠記得聯和聯地大秦帝國!”說著,扶蘇握緊了雙拳,雙目中滿是堅毅!

    三日後,秦國咸陽,北城外。

    寒風凜冽,旌旗狂舞,巨大的城門外,十萬禁軍將士列成巨大的方陣在寒風中靜靜地肅立著。雖嚴寒刺骨,但無一人擅動分毫,不愧為軍紀森嚴地大秦鐵軍!

    而扶蘇亦倒背著雙手,挺直了腰杆,熱切地注視著北方。在他的身後,則是朝庭數以百計地文武重臣!

    今天,是蒙恬和韓信一起從九原南下、回咸陽接受嘉獎的日子,隨他們而來的還有五萬英靈的牌位和十萬北征地禁軍將士!

    忽然間,北方一名輕騎沿寬敞直道飛奔而來,在扶蘇身前十數外飛身下馬急報:“啟稟陛下,蒙恬大將軍、李信大將軍、韓信大將軍率軍已至五裡外,立時可至!”

    扶蘇聞言心裡頓時暖了起來,笑道:“去吧!告訴他們,聯親自在這裡等著他們!”“喏!”輕騎翻身上馬,向北急馳而去!

    不過片刻,北方的天際旌旗獵獵、蹄聲隆隆,一支精神飽滿的凱旋之師赫然出現在地平線上!

    扶蘇握緊了雙手,掃視了一眼身旁的禁軍將士,大喝一聲道:“禁軍地將士們,凱旋的勇士已然歸來!記得你們的軍歌嗎,來,讓我們用最雄壯的歌聲歡迎這些浴血奮戰的勇士!預備,唱!”

    霎那間,一片雄壯、悲涼的歌聲騰空而起,充斥了古老的關中大士也:

    狼煙起

    江山北望

    龍起卷

    馬長嘶

    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恨欲狂

    長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鄉

    何惜百死報家國

    忍嘆惜更無語血淚滿眶

    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

    草青黃

    塵飛揚

    我願守土複開疆

    堂堂中華要讓四方

    來賀

    激昂的歌聲原只在城門外激蕩,但很快就有了共鳴之聲。遠方地十萬凱旋之師也唱起了這首讓他們潸然淚下的熱血軍歌。立時間,天地間充斥著巨大而悲倫的樂符,仿佛令得天地變色、風雲聲動。一時間,眾人只感覺到胸膛中的熱血在劇烈沸騰著,眼眶中似乎有一種晶瑩的東西在拼命地閃動!

    沐浴著清冷的寒風,唱著豪邁的軍歌,十萬凱旋將士們進抵北門之外。遠遠地,蒙恬、李信、韓信率先下馬,其餘騎兵亦盡皆下馬,大聲唱著。滿面激亢地闊步而來!

    “臣等參見陛下!”蒙恬等三人率先拜倒,隨後十萬凱旋將士亦是紛紛拜倒,霎那間天地間一片雄壯的黑色盡皆倒伏!

    扶蘇急忙上前將蒙恬三人扶起,連聲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們都辛苦了!”忽地,扶蘇看見了走在最前的禁軍重騎兵們手中都捧著一個牌位,那是在北疆血戰中殞命沙場的烈烈忠魂!

    扶蘇地眼睛忽地一熱,一股淚水忍不住潸然而下,大聲道:“文武群臣、三軍將士,隨聯一起大禮參拜為國死難的烈烈忠魂!”說著,扶蘇竟然一拜倒地。隨後文武群臣和留守的十萬禁軍亦是紛紛拜倒!

    立時間,軍中哭聲一片,那是凱旋將士們感動的哭聲。“呼啦“原本剛剛站起的歸來將士們又紛紛再拜了下去,一片泣聲:“陛下請起!”

    蒙恬等人亦慌忙拜下。急道:“陛下請起,陛下請起,臣等實不敢當!”

    扶蘇拭了拭眼角的淚水,慢慢站起身來。掃視了一下身前依然跪著的二十萬將士和群臣,大聲道:“按理說,帝王是至高無上的,沒有理由向任何人下拜!但是聯要說。這些為國血戰而死的烈烈忠魂才是我大秦最為尊貴的人,沒有他們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就沒有我大秦地強盛和百姓的平安,所以聯必須一拜。而聯這一拜,也不僅僅是代表聯自己,而是代表了大秦兩千萬民眾向這些陣亡的英靈表示敬意!在這個時候,聯就是大秦最普通地一員,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陛下!!”十萬歸來的將士們一時泣不成聲,但心中地激動與自豪卻是喧騰萬丈!

    扶蘇大聲道:“大家都起來吧!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怎麼這麼傷感!?你們抬頭看一看。北門上寫了什麼字!”眾將士納悶,抬頭一看,有識字的輕聲念將出來:“凱旋門!?”

    “對,凱旋門,這是聯親筆所寫的三個字,從今天起,咸陽北門就將改稱為‘凱旋門’!日後,但凡為國血戰、凱旋而歸地將士皆從此門而入咸陽,而聯亦將每次都在這裡歡迎你們!英雄的將士們,歡呼吧,這是專為你們而設的榮譽!”

    “秦風!秦風!秦風”!霎那間,十萬凱旋的將士們熱血沸騰,奮力高呼,一時間盡皆熱淚翻騰,面紅耳熱!

    扶蘇舉起雙手,示意眾將士們噤聲,馬上巨大地呼嘯聲迅速靜止了下來。扶蘇沉聲道:“這次你們出征北疆,取得巨大的成功和戰果,這一點聯會好好獎賞你們,史書也會為你們大大的記上一筆。同時,聯亦將成立一個‘千古忠烈祠’,即日起所有為國而死的大秦將士皆將供奉在內,享受朝庭和百姓一年四祭,這是聯和國家對那些不屈忠魂的嘉獎和補償!同樣聯亦將設立‘華夏國賊殿’,那些叛國求榮、臨陣背國之人亦將被供奉在內,不僅千百年受萬眾唾駡,而且本人亦將被開除出族譜和民籍!聯這樣做的用意很明確,就是希望我大秦只有血戰而死的勇士,而沒有懦弱投敵之孬種!好了,聯言極於此,凱旋而歸的勇士們,前進吧,通過凱旋門,接受百萬咸陽民眾的歡呼吧!”

    “秦風!秦風!秦風!”十萬出征將士大聲歡呼著,依次列隊通過凱旋門。城內萬眾雲集,立時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箕壺漿食地歡迎這些為國立功的將士載譽歸來!

    當日,扶蘇將是役繳獲一半賞於將士,一半收於國庫,同時對有功將士與以升遷或重獎,以正‘軍功封爵’法令。於是,三軍盡歡,無不歡欣鼓舞,期求再立新功!

    此役過後,秦國軍力、國力因受損較小,很快便被強大的基礎實力所彌補;而匈奴總兵力則下降至三十萬人,部眾亦陡降至一百五十萬眾,可謂元氣大傷,不得不拱手向秦國交出了戰略主動權;月氏亦在此戰中戰沒七萬餘人,受到重創。至此,戰爭實力的天平開始向秦國進行有力的傾斜!

    三月後,‘千古忠烈祠’建成,正好屹立在‘大秦英雄殿’之側,北征一役中戰死的五萬將士無論是何種族,皆被書寫了姓名、年齡、籍貫、職務供奉在內。而扶蘇亦親率皇室諸人、文武群臣舉行盛大祭典與以祭袍這些烈烈忠魂!

    同時,華夏國賊殿亦正式建成,第一個被供奉在內的就是趙勝此人,當然扶蘇也不忘率皇室和群臣向此人表示一下心中的鄙視!尤其是此殿不久向民眾開放後,秦國民眾無不唾棄趙勝此人,所鑄鐵像三五月一毀,屢屢重鑄!

    至此,在強盛武風影響下,在‘道德論’忠君愛國影響的潛移默化下,秦國軍民皆以為國而死、被供奉在大秦英雄殿和千古忠烈祠為榮。而一旦有人被供奉于華夏國賊殿,其家人和宗族為免被世人所鄙視、抬不起頭來,皆將其清除出族譜,永世不得讓其葬入祖地,於是大秦至此絕少國賊!

    于此,大秦文風日勝,武風日強,一個強大帝國的雛形緩緩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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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卷 巍巍秦風 第九章 灌嬰之膽一

西元前205年三月,匈奴寇雲中,殺死秦人兩千餘、擄走牲畜一千餘頭!

    西元前205年六月,匈奴寇雁門,雁門太守郭父之與敵血戰不勝,五千守城將士和萬餘民眾被匈奴屠戮一空!

    西元前205年九月,匈奴寇上谷,殺死秦人三千餘,擄走牲畜三千余頭、百姓千余,幸被韓信領輕騎追至擊敗,斬匈奴賊首三千餘級!

    西元前205年十月,匈奴寇高闕,縣令率軍三千拼死守城,結果不敵,秦軍盡皆血戰而死、無一投降,城內五千民眾被屠戮一空。蒙恬聞訊揮軍掩至,與匈奴軍大戰一場,互有損失而退!

    至去年匈奴被秦軍重創後,冒頓怒火沖天,重責趙勝、左右骨都侯一百皮鞭,直打得三人皮開肉綻,險些宛命;而左賢王般默幾乎損盡部眾,被冒頓怒而斬之。自 此,冒頓對秦切齒痛快,不待元氣大蘇,便屢屢派兵利用機動性超強的優勢入寇秦邊。秦軍雖奮力反擊,但屢因反擊遲緩而被匈奴得逞。

    一時間,秦國軍民無不憤怒,紛紛上書扶蘇,誓言再討匈奴,以血國恥!

    而扶蘇知道去年大戰方歇,國力未複,新兵未成,故力壓此論,暗地裡卻積極籌措糧草和兵馬,做著再伐匈奴的準備!

    西元前204年四月的一天,早朝時分。

    扶蘇剛剛坐上龍椅,便有鴻翎信使火急來報:“啟稟陛下,匈奴騎兵七千人又寇遼西,殺死我邊民千余、擄走牲畜五千餘頭,幸被守將公孫鵬領兵會合東胡各部合力擊退,才未造成更大損失!韓大將軍請求陛下再征匈奴,以雪前恥!這是大將軍的親筆書信,請陛下過目!”

    說著。信使掏出一封書信交與福呈與扶蘇,扶蘇皺著眉頭看完以後,不禁拍案大怒道:“匈奴欺我太甚,以為我大秦無殺人之刃乎!諸位愛卿,聯有意再討匈奴,你們看呢?”

    立時間,殿下文武一番騷動,蒯越出列道:“陛下,近年來匈奴屢寇我為邊庭,不僅殺我邊民、擄我財物。更是對我大秦威嚴的嚴重侵犯,故臣以為,為了國威和民安,我大秦理應再度出兵,蕩平匈奴!”

    “臣附議!”“臣也附議!”……一時間,眾文武幾乎無不喊戰,大有要將近年來的憋屈全部發洩出來的意思!

    扶蘇見軍心可用,低頭沉思片刻道:“范相,蕭相,汝二人認為可以一戰否?”

    范天石聞言出列道:“陛下。臣說一說!前年一戰,雖然我軍有以戰養戰之舉,但所耗國力也是非常大的。至此也未盡複!所以,單從經濟方面考慮。臣以為最好能夠將對匈之戰推遲到明年進行;但如果陛下堅持的話,臣也一定會努力籌措錢糧,保證軍需供應!”

    蕭何聞言想了想道:“陛下,臣以為範相所言甚是!對外征戰。還是以不傷及國力為好!”

    扶蘇聞言,一時有些猶豫,忽然張良出列道:“陛下,臣以為對匈一戰現在是勢在必行!”“噢。子房有何理由?”扶蘇有些奇怪。

    張良道:“陛下,雖然我軍在前年一戰中,耗損大量錢財,但畢竟軍力損失較小,而且擄回了大量牲畜,並招回了十數萬東胡族民充塞邊疆,可以說亦有所得。我大 秦現在國力上雖有些困難,但是匈奴的因難更大,這匈奴屢屢寇邊之舉並不僅僅是發洩對我秦國地仇恨,更多是民生艱難,要靠擄掠我邊民為生!所以,臣意以為晚 戰不如早戰,趁匈奴兵力未複之機,再與敵以重創,正是時也!”

    扶蘇聞言振奮道:“子房所言甚是,如果今秋對匈奴動兵的話,我軍可動用多少兵力?”張良考慮了一下道:“回陛下,由於上一戰繳獲戰馬數量眾多,而且本國馬場也開始出產大批良馬,再加上舊年大月氏因我軍傾力相救所贈送的五萬匹良馬,我國現在已經形成戰力的騎兵有:

    輕騎二十萬,皆備雙馬,分駐燕地和九原;另有五萬在咸陽備“今秋可成。

    重騎十萬,亦備雙馬,燕地兩萬,九原三萬,咸陽五萬;另有二萬在咸陽備“今秋亦可練成!

    也就是說,如果今秋出兵的話,我大秦可以動用的精騎便達三十七萬人!另外,五萬新式步兵亦可隨軍出征。不過,雖然我軍有多達四十萬精兵可用於出征草原,但 由於國力和後勤的原因,恐怕最多只能動用二十到二十五萬人!但臣想,如果有大月氏再從旁牽制匈奴的話,我軍便可大有勝算!”

    扶蘇聞言點頭道:“好,便就此決定吧,今秋再次北擊匈奴!張良,你立即加緊訓練兵馬,做好備戰工作。張跡,你立即再次做好準備,出使大月氏,勸說他們出兵相助,徹底掃清匈奴的威脅!蕭相、範相,你二人也必須克服一切困難,籌措好足夠的糧草以供軍用!”

    蕭何和范天石二人互視一眼,見扶蘇戰意已定,只好應聲道:“喏!”心知這幾個月恐怕又得忙個底朝天了!

    扶蘇正要退朝時,忽然灌嬰出列道:“陛下,臣有本奏!”扶蘇道:“灌卿可是對北擊匈奴有何良謀?”

    灌嬰道:“臣意以為,秋季以主力北擊匈奴之前,最好馬上再組織一支偏師先殺一殺匈奴地威風,使得冒頓在近期老實一些,免得老騷擾我邊庭、影響我軍備戰!”

    “噢,灌卿此言很有見解,你將具體部署細說一下!”扶蘇頓時大感興趣!

    灌嬰見狀興奮道:“陛下,世人皆說草原民族飄忽難尋,其實這只是誤解。匈奴騎兵飄忽難尋還說得過去,匈奴各部可就沒這麼輕鬆了,因為在大草原上,各地的牧 草隨季節不同肥瘦程度是大有區別的,所以這些匈奴部族必須要逐水草而居。也就是說。只要我軍能夠探明匈奴部族在夏季放牧之地,便可遣一支精騎千里奔襲,以 奇兵之效一舉摧毀其大量部族、牲畜和馬群,這樣必可進一步削弱匈奴的戰爭潛力,為我主力秋季北擊匈奴奠定勝利之基礎!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扶蘇精神一振,憑藉敏銳的戰爭頭腦立時便察覺到其中的有利戰機,忙道:“那灌卿既如此說,想必就胸有成竹了!說吧,你的目標是哪裡?”

    灌嬰沉聲道:“陛下,匈奴現在全在兵力亦不足三十萬。近半都聚集在漠北王庭,另外右部之地大約有八九萬人,新建的左部之地約有五六萬人,臣考慮再三後將目 標選定了匈奴右部。因為匈奴左部太遠,我軍襲擊其夏季牧營地不僅費時費力、而且難以起到奇兵之效;王庭遠在漠北,不僅兵力強大而且有翰海相隔,也不是理想 的目標乏而匈奴右部離九原不遠,而且有陰山和陽山可以幫助我軍隱蔽出擊,實是理想的自標!

    陛下,臣詢問過一些熟悉草原情況地胡商並向‘秦風’做了驗證。發現匈奴右部夏季牧營地主要有三個,最北的接近王庭、亦遠在漠北,不可取;而當中一個則在陽 山西北約有千里之地;第三個則是在陽山以西約一千五百裡外。和大月氏國交界。而這三個營地中,最主要的就是中部營地。夏季時這裡大概會有十五萬左右地匈奴 部民,其中有三到四萬人的匈奴騎兵保護,也是右賢王和右谷蠡王本部地駐地。

    臣計算過,如果陛下可以拔給臣三萬精騎。每人四馬,臣前出陽山后,只用三天三夜便可殺至這中部營地,給匈奴人以雷霆一擊。以有力算無力、以有備算無備。我 軍勝算極大。而只要將右賢王和右谷蠡王的軍隊幹掉,這剩下的十余萬匈奴部民就是我軍案板上的魚肉,想怎麼下刀就怎麼下刀了。等其它匈奴軍隊聞訊來援,至少 也在六七天后,臣早就率軍完成任務、溜之大吉了!不知陛下以為臣地計畫如何?”

    扶蘇聞言撫掌大笑道:“妙啊,妙啊!如果能將其匈奴右部打殘,或者能順帶將右賢王和右谷蠡王幹掉,那我軍秋天北擊匈奴壓力就會小、得多!這可是花小錢辦大 事地好買賣,劃得來,劃得來!這樣吧,灌嬰,聯將最精銳的‘狼牙’一萬人拔給你,另外再火速傳旨蒙恬為你準備最精銳的兩萬輕騎,每個人再都給你配上四匹最 彪壯地好馬,你要什麼兵器和裝備也馬上向太尉府說,聯讓子房一周內全部給你備齊!如要哪位將領相助,聯也統統拔給你!這一切的一切,只為了你能夠打贏!怎 麼樣,還有什麼要求嗎?”

    灌嬰笑道:“陛下,臣這支兵註定只能是輕兵,所以只能隨身攜帶十天左右的乾糧和水,而要從九原出發穿陰山、過陽山恐怕就要七到八天,所以臣建議在陽山南麓的高闕為臣秘密安排一次乾糧和飲水補給,否則聯這支兵恐怕要餓著肚子出草原打仗了!”

    扶蘇聞言大笑道:“沒有問題,皇帝也不差餓兵嗎!去年高闕被屠後,聯調中軍侯方拓領兵五千鎮守在那裡,聯立即秘密去旨,讓他為你安排補給,你就放心準備出征吧!不過,此次是秘密行動,你一定要注意保密,聯也不能為你送行,你就委屈一下,半夜偷偷北進吧!”

    灌嬰聞言自通道:“請陛下放心,臣一定會做好保密工作,陛下就等著臣的好消息吧!”

    扶蘇大笑道:“願天佑我大秦!”諸將聞言亦大喝一聲:“天佑大秦!”

    七天后,灌嬰率灌氏五虎領‘狼牙’秘密經直道迅速北上九原,又七天后,抵達九原。在匯合了蒙恬為他準備好的兩萬輕騎、並讓王離隨軍相助後,三萬奇兵潛入陰山,又在高闕接受了一次秘密補給,便殺入茫茫草原,日夜兼程、直襲匈奴右部中營而去!

    這時,正是五月中旬的初夏,美麗遼闊地大草原上正是牧草瘋長、野花盛開的季節。

    這裡是匈奴右部右賢王和右谷蠡王本部夏季遊牧的傳統之地,一時間。遼闊地大草原上像變戲法似的在河流、湖泊邊變出了數以萬計地白色帳幕。眨眼間,春天還是 生機察寥的這裡頓時歡騰喧鬧起來,每天都有大批地匈奴右部部民遷涉而來、共度盛夏,多有許久沒見的老朋友互相拉扯著喝酒、打獵,真是好不快活!

    天漸漸接近了傍晚,中營最南地一個匈奴小營地上升起了無數熊熊的籌火,很多匈奴人圍繞著籌火團團而坐,一則取暖,二則烘烤著籌火上的肥牛、嫩羊,準備大快朵頤地美餐一頓!一時間。營地上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喧鬧:有男人、婦女,更多是嬉鬧地孩子們!

    突然間,南方傳來隱隱的奔雷聲,初時人們只是本能地抬頭向南看了看便各忙各的了,現在這附近經常有匈奴軍隊和部民出沒,蹄聲隆隆的非常平常!但很快就有匈 奴人意識到了這蹄聲地不正常之處:這蹄聲非常巨大、沉悶,直震得地面都不停地劇烈顫抖,很多有經驗的匈奴人立即判斷出這恐怕有不少於十萬匹馬正在急速賓 士,但這附近根本沒有什麼部落和軍隊一次出動就動用十萬匹以上的馬匹啊!?

    這些匈奴人正奇怪間,忽然有一名匈奴騎兵瘋了般策馬急卷而來。遠遠地便嘶聲大吼:“快走,是秦人!秦人來襲啦!”

    立時間,原本安詳的營地頓時炸了。人喊馬叫,呼爺喚子。四處奔逃,不時的有因慌亂而引發的大火在營地內劇烈燃燒起來!

    然而,沒等這些匈奴人慌亂多久、也沒等他們跑出多遠,三萬名兇神惡煞般的秦軍已經驅動十余萬匹戰馬席捲而來。那巨大的浪潮瞬間漫上不大的營地。驚濤駭浪 中,刀光亂閃、戟風呼嘯,一蓬蓬炸裂的血霧在黑夜中四處飄散,天際間充斥著匈奴部民們淒慘地哀嚎聲。令人毛骨悚然!

    很快,十余萬匹戰馬卷過這只有數千人的小營地、直奔匈奴右賢王和右谷蠡王大營而去,留下的只有一地血肉模糊地死屍和無數燃燒、崩毀的帳蓬,毫無一點生地氣息。無所顧忌的‘破軍’所過之處,能有一個活口真的很難!

    夜漸漸深了,位於中營稍稍靠南的匈奴右部右賢王和右谷蠡王營地上靜悄悄地,大部分匈奴士兵們都已經睡了,偌大一個數萬人的兵營上幾乎沒有幾點燈火,黑漆漆的一片!

    忽然間,天邊隱隱傳來奔雷之聲,在營邊警哨的匈奴士兵們有點奇怪:“哪裡來地騎兵?”一時驚愕不解,便沒有發出警訊,唯恐報錯了消息會讓將領們責罰!

    這也難怪他們,這些匈奴人做夢也沒有想到,本不適應大規模出兵的夏季秦人會一反常態派大隊輕騎千里來襲呢!就在這些人一愣神間,遠方燈火燦若星海處,數以萬計的鐵騎已經席捲而來,蹄聲隆隆得像打雷一般震耳欲聾!

    很快,匈奴哨兵看得清楚了:明亮的燈火下,一名名身穿黑色甲胄的騎兵正縱馬持槍狂呼而來,那黑色獸面盔下一張張猙獰的面孔上殺氣騰騰,血紅得眼睛更是似乎能噴出火來!

    這回匈奴人要再不明白這是敵襲,腦袋就一定被棒槌砸了,連忙像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樣一陣狼嚎:“不好了,秦軍來了!敵襲!”……”

    這一喊可了不得,霎那間南營一陣大亂,無數帳蓬中頓時躁亂起來,很多匈奴兵甚至赤膊袒胸便提著刀沖將出來,大吼道:“怎麼回事,何處敵襲?”

    話音未落,三萬秦軍驅動著十余萬匹戰馬像黑色的巨浪一般漫上營地。霎那間,猛如雷,快如風,沖在最前的‘破軍’騎兵大呼一聲,右手一揚,小巧的短斧、流星錘等各自趁手的兵器呼嘯而出,兇猛地斫入匈奴兵的肉體,綻放出一朵朵腥麗的血花。

    很快,大隊鐵騎漫入營地,槍影漫漫、戟風呼嘯,在千錘百煉的‘破軍’殺技面前。匈奴兵毫無還手之手,直被殺得血肉橫飛、殘肢亂滾,死狀慘不忍睹!

    一時間,遠的用短斧、流星錘,近的用戰戟、長槍,戰力異常強悍的‘破軍’騎兵勢若破竹,直殺得匈奴南營屍橫滾滾、一片火海!

    是時,營地中央地右賢王和右賢谷蠡王俱被驚醒,二人衣衫不整的提刀沖出營來,大呼道:“怎麼回事?哪裡來的敵襲?是秦人還是大月氏人?”

    有匈奴斥堠連滾帶爬地報上前來:“報右賢王、右谷蠡王。大事不好,也不知道有多少秦兵殺將前來,反正是鋪天蓋地,南營已經被殺得片甲不留了!”

    “什麼!?”右谷蠡王一般提住匈奴斥堠的衣領,面目猙獰得可怕,大叫道:“秦軍來襲,為什麼沒有回報?”匈奴斥堠紅口結舌,半晌無言!

    怎麼回報!?秦軍每人四馬,日夜急進,每天突進速度達到三百五十裡以上。已經超過了正常斥堠所能達到速度的急限,別說秦軍一路實行焦土政策了,就算匈奴斥堠發現了。也根本來不及報訊!

    右谷蠡王大罵一聲:“廢物!”提起一刀便將斥堠斬得血肉橫飛。然後,大叫道:“右賢王。今日不是我死,就是敵亡!咱們跟秦軍拼了吧!”右賢王亦是振臂大呼道:“大匈奴的勇士們,今天是顯現你們勇氣的時候了,殺!”

    倉促聚集而起的匈奴中軍狂呼一聲。縱馬揮刀跟著著右賢王和右谷蠡王迎向兇猛撲來的秦軍鐵騎!

    很快,兩支奔騰的軍馬在紛亂地營上地猛烈的撞擊在一起,在相交的扇面上霎那間碰撞出劇烈的火花!

    灌嬰奮力大呼道:“‘破軍’將士們,今日有進無退、有我無敵。陛下在等著我們的好消息!”立時間,‘破軍’一陣怒吼,重戟一晃,帶起一輪輪燦爛的斜月,將無數匈奴兵斬于馬下;長纓翻騰,似毒龍出海,洞穿一名名匈奴軍的胸膛!

    一時間,秦軍王牌中的王牌——‘破軍’將士大發神威,戟斬槍挑,直殺得匈奴中軍衣甲平過,紛紛栽落,那強悍的戰力和浴血的鬥志令匈奴兵無不膽寒!頓時,隨著‘破軍’一波接一波地兇猛衝突,匈奴中軍的防線就像被一柄大錘砸下去的釘子一般一次一次向後無奈地退去!

    右谷蠡王急了,揮刀狂怒,一連斬殺了數名潰逃地匈奴兵,大吼道:“不要慌,給我頂住,給我殺!”眼見潰勢依然無可阻擋,右谷蠡王血沖腦門,大吼一聲:“大——匈——奴!”竟自摧馬舞刀,撞出親衛的包圍圈,和兇猛沖將上來地秦軍‘破軍’將士殺作一團!

    “咻……!”右谷蠡王彎刀一掄,火光熊熊中,帶起一彎巨大的光輪,正迎上一名‘破軍’騎兵的兇猛重戟!”當——!”一聲劇響處,戟風飄散無蹤,巨大的光輪所碎了重戟,又研碎了‘破軍’騎兵地胸膛,綻放出一團激濺的血漿!

    “哈哈哈……”右谷蠡王面目猙獰地大笑一聲!忽聽耳旁怒吼如雷,蹄聲隆隆處又一名‘破軍’騎兵疾沖上來,長槍抖起一朵槍花,呼嘯著直撲右谷蠡王的胸膛。這一槍,無論是速度、技巧還是經驗,都無可挑剔,不愧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精銳之師!

    只可惜,這次‘破軍’對陣地不是一般人,便見右谷蠡王咆哮一聲,巨大的彎刀一記急斬,頓時迎擊在槍尖之上。一聲清脆的金鐵交鳴處,精鋼所制的槍頭竟然被彎刀挾帶的巨力生生斫斷!繼之,無情的光輪橫卷而過,當這名英勇的秦軍男兒頭顱絞得粉碎!

    又一蓬鮮血在夜空中腥麗地綻放,右谷蠡王揮刀大呼道:“大匈奴的將士們,不要慌,秦軍也不過如此!給我殺——!”一時間,匈奴軍士氣大振,嗷嗷一陣亂叫,頓時堪堪將‘破軍’兇狠的攻勢抵住!

    這狂妄的右谷蠡王頓時將灌嬰激怒了,他怒吼一聲,一戟將身前的匈奴兵連人帶馬斬得裂成數片,然後沖過漫天的血霧咆哮著撲向右谷蠡王而來:“呔,禿那蠻酋,不要張狂,灌嬰在此!”

    蹄響鈴動處,灌嬰掀起一陣黑色的勁風。倏忽間卷至右谷蠡王近前,不由分說,重戟兇猛揚起,使盡吃奶的力氣便是一記狂劈,分明要將這可惡的蠻酋斬個稀爛!

    立時間,一陣刺耳的急嘯聲拼命撕裂著空氣罩向右谷蠡王,右谷蠡王見來者不善,急抖擻起精神,大喝一聲,彎刀揮起一股勁風、一輪勁月。迎向重戟!

    “當!”一聲令人耳鼓發痛的靜鳴處,灌嬰和右谷蠡王無不如遭雷擊,各自被連人帶馬撞得踉蹌而退數步,險險翻倒!

    灌嬰頓時暴跳如雷,他一個二十多歲地壯小夥卻被眼前這個五十歲左右的老傢伙一刀擊退,這讓他如何能夠忍得下這口恥辱。要說輸給那勇猛蓋世的項羽,灌嬰還算服氣,畢竟找遍秦軍,也沒幾人是項羽十合之敵,但要是輸給了這個糟老頭。灌嬰也就沒臉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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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4 17:20:11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卷 巍巍秦風 第九章 灌嬰之膽二

    霎那間,灌嬰的臉龐激怒成青紫之色,狂吼一聲:“再來!”摧馬搶上。不由分說,又是一記卯足力氣的重斬!

    右谷蠡王年輕時也是匈奴有名的勇將。是時依然寶刀不老,當下也奮起精神揮起一刀迎接上去!

    當下,二將在亂陣中咬牙切齒拼命大戰,直殺得火星四濺、吼聲如雷,那勁風直吹得飛沙走石,數丈之內無人敢稍稍近身!

    二將一連硬碰硬連拼十七次這才各自氣喘吁吁地分了開來,灌嬰拼命地喘著粗氣,眼角眉梢熱汗狂流。只覺得渾身酸痛,雙手幾乎抬不起來;右谷蠡王則更是不堪, 畢竟年紀大了,彎刀又使的是單手之力,不僅滿面熱汗,渾身劇酸,那右手更是不停地微微顫抖著,連刀都有些拿不穩了!

    灌嬰是細心之人,看得真切,不禁心花怒放,當下大罵道:“老傢伙,年老不講筋骨為能,咱們再來過!”說著,奮起勇力,哇哇大叫著,又是一記重劈猛劈過來。

    右谷蠡王無奈,只得奮力再迎,“當”耳籠中又一記劇烈的銻鳴,右谷蠡王只覺得胸口一悶、咽喉一甜,一口熱血便兇猛地飆將出來,而且右手一軟,差點連刀都扔了!

    灌嬰見狀大喜,年青人畢竟恢復快,當下大喝一聲:“老傢伙,不要走,再接我一戟!”說著,氣勢洶洶又撲將上來。

    右谷蠡王年紀大了,當不得這個生猛的年青人,當下心慌,不敢再戰,連忙一拔馬向北而走。灌嬰如何肯舍,大罵道:“老賊休走,留下頭來!”急追而來。

    一時間,右谷蠡王拼命逃竄地場景看在匈奴人的眼中,那士氣頓時泄得乾淨,而秦軍見灌嬰驍勇,俱各大喜,各自奮力再戰。當下兩軍勉強形成的均勢立時潰勢,秦軍以‘破軍’騎為先鋒一口氣攻破了匈奴防僥

    亂軍之中,驍將王離三戟斬殺右賢王,匈奴軍更是大亂,右谷蠡王逃、右賢王死,群龍無首之下,匈奴軍再無戰意,紛紛轉馬,四散逃竄而去!

    秦軍不舍,戰鼓擂動處,兩翼迅速如雁翅般展開,形成一個雁形陣,截下大部分逃竄的匈奴軍士,圍在陣心一陣亂殺。匈奴兵已無戰意,而秦軍卻形成了不要俘虜的習慣,當下直殺得營地上血流成河、屍首枕籍!

    漸漸地,天色開始放亮了,朦朧的晨曦中,巨大的營地上戰火漸漸熄滅。終於,最後一股頑抗的匈奴殘軍被殲滅了,一時間,營地上頓時響斥著秦軍將士們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灌嬰縱馬橫戟,四處打量了一下屍積如山的營地,不僅頗為志得意滿之感。這次出擊,成功已在眼前,想想戰果之大,必將永載史冊,灌嬰就禁不住一陣心花怒放。只是讓那可惡地右谷蠡王在亂軍中逃了,又讓灌嬰有些遺憾!

    忽地,灌嬰大喝一聲道:“來人,傳我之命,速速檢點戰果!”“喏!”

    很快,天色大亮時分,戰果檢點完畢:是役,共計殲敵二萬七千余人,尚有千余匈奴重傷兵未計;餘者潰逃;秦軍只戰死二千七百餘人,重傷三百餘人,輕傷二千一百餘人!戰果可謂輝煌!

    灌嬰聞聽後。冷哼聲道:“三軍就地休整,從營中搜索一下,補充軍用。還有,匈奴傷兵統統殺了,我軍不要俘虜!”“喏!”各將應了聲,各自忙活了。

    很快,營地上又響起一陣淒慘的哀嚎聲!

    下午時分,秦軍休整完畢,由於匈奴右部中軍營地主力已被殲滅,餘者不過數千。已不足為患,所以灌嬰將傷兵留下,其餘兵馬分成三支,開始四處襲擊附近多如牛毛的匈奴各部族!

    立時間,廣袤地大草原上腥風血雨,處處橫屍,美麗的塞外變成了可怕而血腥地阿鼻地獄!

    六日間,秦軍四處出擊,戰果輝煌,斬殺匈奴各族之民多達十萬餘人。基本上將匈奴右部夏季中營無論軍民一掃而空!

    八天后,等逃脫的右谷蠡王率火速調來的北營、南營以及漠北王庭側翼共六萬大軍趕到中部營地的時候,除了遍地狼籍地屍體外。連一個秦人地影子都沒有找到。

    右谷蠡王暴跳如雷,立即派出大批斥堠四處搜尋秦軍蹤跡。誓要與秦軍決一死戰!

    而此時的秦軍又在哪呢?

    兩天后,黎明時分,匈奴右部夏季南營之北,現外蒙古國南部邊界附近!

    一座低矮的小丘上。突然齊刷刷奔上數十匹雄壯地駿馬,晨曦朦朧之中,將這些人身上原本便淒厲肅穆的黑甲映襯得更為森寒、肅殺!這些人赫然便是消失在大草原上的秦軍鐵騎!

    灌嬰領著眾將放目遠眺:朦朧的晨光中,遠方的天際隱隱約約的浮現出鋪天蓋地般連綿不絕的帳幕;此時。這些帳幕靜悄悄地,只偶爾能隱約聽到其中傳來一兩聲雄壯的馬鳴!

    王離突然道:“灌將軍,你突然改變回軍主意,轉向南來襲擊匈奴南營,不得不說這是個好主意。但你想過沒有,我軍便是得手,卻又向哪裡退卻?”

    灌嬰笑道:“這點王將軍不必擔心!現在匈奴南營的主力都已經奉右谷蠡王之命北上、正在中營附近搜索我軍蹤跡呢,一時趕不回來,我軍可以輕鬆地將其南營掃蕩 一空。我想過了,等我軍將這南營擊滅後,匈奴人必然已經得到消息,會抄近路阻截我軍東歸之路,所以我軍已經不可能再從原路返回陽山!但你們不用擔心,我軍 不得東歸,可以向南想辦法嗎?”

    姜槐聞言吃了一驚道:“灌將軍,你是說我們要橫渡千里流沙海南歸?”灌嬰聞言微笑著點了點頭。

    眾將頓時大吃一驚,王離急道:“灌將軍,你不是開玩笑吧!?流沙海不下千里,憑我軍的實力能渡過這‘死亡之海’嗎!?要知道以匈奴人的堅忍都要準備很長時間才能渡過流沙海襲擊大月氏的,我軍倉促進入,實是凶多吉少啊!”

    灌嬰笑道:“鎮靜,鎮靜!慌什麼!你們聽我說嗎!匈奴人要南攻大月氏,所要越過的流沙海恐怕要在一千里以上,所以要準備相當長時間。而我軍不同,我軍要走的路是向東南折進的。

    首先:我軍大約要走三百里流沙海,這並不難,只要進入沙海前稍有點準備就可以搞定。

    然後:在東南方就會出現一個較大的綠洲,這是千里流沙海中惟一一個大型綠洲,裡面很多各種族地牧民居住,足可供大軍補給,我們可以在那裡補充飲水和糧食。 匈奴人之所以用不上,是因為這綠州並不在他們進軍月氏的路上,但卻在我軍向東南歸國的路上,這不能不說是天偌我大秦。

    再後,我們繼續向東南挺進,再經過四百里左右流沙海,就又到了一個較大地綠洲——河南地。這河南地已經是我大秦的領土了,有不少我軍地馬場,和一些邊疆少數民族,我們可以在那裡再次接受補給。

    下面就輕鬆了,我們再經邊隆小城銀,轉向東南、從直道返回咸陽就行了。

    我精確計算過了,以我軍每人五六匹馬(多了的馬是搶來的,哈哈!)所帶的糧食和飲水,再加上中間陸續有綠洲和我邊隆之地進行補給,我們至少有九成以上地把握可以安全南歸!怎麼樣,你們還擔心嗎?”

    眾人面面相覷。王離苦笑道:“灌將軍,你將地理搞得這樣清楚,恐怕襲滅匈奴中營之後再襲南營不是一時心血來潮之舉,而是蓄謀已久吧!?不過,你想過沒有,一入沙海,我軍要消失相當長時間,恐怕陛下在咸陽要坐臥不安了!”

    灌嬰聞言笑道:“王將軍既然已經看出來了,那我就不瞞你了。當時沒敢像陛下明說,就是擔心陛下會因風險很大而拒絕。但現在不同了,我就‘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了’。想來只要打了大勝仗,陛下也不會責罰我的!”

    眾將聞言面面相覷,眾人征戰多年,皆以為自己膽子夠大了,沒想到這裡還有一個膽更大的!不過目下已經上了賊船,上來容易,下去可就難了!

    司馬悅苦笑道:“得,這次我們算是被灌將軍給坑了,下次咱們可得學聰明些。千萬別再和灌將軍一路了!我估計這回咱們就算能安返咸陽,恐怕也非得脫層皮不可!畢竟這要過的七百里流沙海也不是開玩笑地!”眾人連連點頭,一副深以為然地表情。

    灌嬰卻笑道:“行了。別發牢騷了,現在想不幹也不行了!趕快各自回去。咱們踏平匈奴南營去也!”眾將只好鼓著嘴、憋著氣,返回軍中去了!

    很快,在朝陽溫暖的光線中,響起一陣巨大如雷的鐵蹄之聲。近三萬秦騎驅動著巨大的馬群兇神惡煞般席捲而來,將心中所有的怒火和憋氣統統都發洩在了匈奴部民身上!

    只可憐了那些毫無抵抗力的匈奴部民,護營大軍已經北去,他們完全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兇猛的秦軍在南部營地肆虐了四天之後,整個大草原上已經是屍橫遍野、千里無人煙!

    然後,趕著搶來的大批戰馬,秦軍向東南折入流沙海,開始了艱難的歸國旅程!

    又三天后,得到消息火急火燎趕來地右谷蠡王見到這人畜盡絕的淒慘場面,頓時急怒攻心,大叫一聲,口泠鮮血,暈倒在馬下!

    只可憐,這些匈奴人巴巴的地忙活了半天,不僅沒找到秦軍半個影子,而且在後心還又被秦軍狠狠地捅了一刀。一時間,那痛失親人的哀傷讓匈奴軍中哭聲震野。至此,‘灌嬰’這個名字在匈奴人的心目中被與‘魔鬼’劃作了等號!

    盛夏,秦咸陽城,南書房。

    扶蘇正苦著臉坐著,看著身前的奏章發呆。這兩天扶蘇的心情很不好,動不動便發怒打人,直嚇得宮中內外無不噤若寒蟬,不是緊急到極點的大事,根本沒人敢來見這只心情不佳的怒龍!

    這也難怪,原本算算已經該回轉的灌嬰大軍卻是杳無音訊,派出地大批斥堠也沒有探到灌嬰的任何消息,這讓扶蘇如何不急怒攻心。要知道這不僅僅是大秦最精銳的 三萬悍軍這麼簡單,更有扶蘇多年統率地心血‘破軍’,更別說其中多達十人的秦軍高級將領了,要是有所不測,對秦軍地打擊將是非常巨大的!那種牽腸掛肚讓扶 蘇好幾天已經茶不思、飯不想了,苦苦思索灌嬰傢伙到底飛到哪裡去了!

    忽然間,門外的福小心翼翼地報了聲道:“陛下,陛下!”扶蘇猛地拍了拍桌子,怒道:“不能讓聯清靜一會嗎?是誰來了?”福險些被扶蘇嚇得趴下,上下牙齒微微打架道:“回、回陛下,是、是太尉大人來了!”

    扶蘇怒道:“讓他進來!”“喏!”福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大聲道:“傳太尉張良晉——見——!”

    張良聽宣,從階下匆匆急奔上來,福忙悄悄攔住道:“張大人”小心些,陛下地心情很不好,你自求多福吧!”張良愣了愣,原本就有些苦著的額頭更皺了起來,低聲道:“多謝了!”

    說完,張良小心翼翼地邁步進入南書房,施了一禮道:“臣太尉張良拜見陛下!”

    扶蘇皺著眉頭道:“怎麼,還沒有灌嬰的消息?”張良苦著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扶蘇急了。就差拍案子了:“你倒是說啊,到底有沒有?”

    張良嚇了一跳,忙顧左右而言它道:“陛下,有消息了,只是陛下聽了,千萬不要激動!或許事情沒那麼壞!”扶蘇一愣道:“噢,那你說說!”

    張良看著扶蘇地臉色道:“是這樣的,剛接接剛接急報:灌嬰將軍襲擊完匈奴右部的夏季中營,大獲全勝,聽說殺得匈奴人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還有,連右賢王都被灌將軍幹掉了!不過,灌將軍取勝之後,卻沒有向東歸國,而是轉向西南去了!”

    扶蘇一愣,詫異道:“他不回國,跑到西南幹什麼!?嗯——,難道是,”扶蘇急忙爬將起來,看了看身後的大幅紙制地圖,忽地大驚道:“他不會是去攻擊匈奴右部夏季南營了吧!?”

    張良飛快點了點頭道:“陛下聖明。正是如此!聽說這南營因主力被逃脫的右谷蠡王調去中營附近搜索我軍,以致內裡空虛,結果也被灌將軍殺了個乾乾淨淨。足足橫屍數百里啊!”

    扶蘇卻大驚道:“怪不得一時沒了他地蹤跡!這個冒失鬼啊,他向匈奴內陸挺進。雖然殲滅了這匈奴右部南營,可是他怎麼回國!?一旦歸路被匈奴大軍截斷,他這 三萬人豈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扶蘇叫苦道:“這灌嬰平時看起來很聰明的啊,怎麼算不上帳呢!?不保全自己怎麼能多消滅敵人。還拿我軍三萬精銳去換南 營十萬匈奴部民,這賬划不來啊!”

    張良見扶蘇焦慮,也自苦笑道:“後面更可慮呢,聽說這灌嬰擊滅匈奴右部南營後。率大軍折入流沙海去了。匈奴人來遲三日,不知向何方追蹤,只氣得暴跳如雷,卻無可奈何!

    扶蘇更是瞠目道:“這傢伙瘋了,這千里流沙海,他急匆匆地就想橫渡嗎!?完了,完了,聯的三萬精銳算是交待了!他要是傾力東突、奮力死戰的話,說不定還能逃回國一部分,這一進入流沙海,比之面對匈奴二十萬大軍還要兇險啊!這個灌嬰可是害苦了聯啦!”

    張良安慰道:“陛下也不要過於焦慮了,也許灌將軍他們吉人自有天相,說不定能夠安全歸來呢!”扶蘇苦笑著一屁股坐將下來,按著額頭道:“哎,但願如此!沒 得到消息,聯頭疼;得到了消息,聯頭更疼!哎——,苦也,苦也!算了,子房,你下去吧,聽天由命吧!”“喏!”張良也是苦著臉,輕輕退了出去!

    張良剛出門,身後,忽然傳來一聲瓷器碎裂的聲音。張良和福互相看了看,俱各打了個寒顫!

    數日後,正當扶蘇已趨絕望的時候,忽然間,張良不待通報,便風風火火的闖入南書房,幾乎笑得咧開了嘴巴,大叫道:“陛下,陛下,灌將軍他們回來了,有消息了!”

    扶蘇大驚道:“什麼!?灌嬰他們回來了!?在哪裡?他們怎麼回來的?”張良笑咪咪地道:“他們已經到了洛水大橋北橋兵站,正在休整、補充,大概三天后就可返回咸陽!具體因由,灌嬰已經派急使前來稟報,請陛下過目!”說著,將一封書信送與扶蘇。

    扶蘇急忙拆開,略一過目,頓時大笑道:“哈哈哈,這個冒失鬼,原來如此!還真是個‘灌大膽’呢,這樣的路也敢走,也虧他想得出來,聯險些被他嚇死!”

    張良也笑道:“是啊,這傢伙弄得朝庭上下雞飛狗跳,功勞雖大,這罪過可也不小!”扶蘇卻樂道:“這個灌大膽,跟聯玩‘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這一套,看他 回來聯怎麼收拾他!”張良笑道:“臣也不會放過他,這些日子把臣也折騰得半死!”二人相視大笑,鬱悶之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三天后,凱旋門外,扶蘇率領文武百官見到了歸來的灌嬰和兩萬五千名倖存地將士。同時這意也意味著五千秦軍殞命異域,那馬背上一斤。個小巧的骨灰盒見證了這些英靈悲壯的回歸。

    看著這些面容枯瘦、風塵僕僕的傢伙,扶蘇的心頓時一酸:“不容易啊,這些傢伙能活著回來,簡直是個奇跡!”

    也整整瘦了一圈的灌嬰忙率眾將參拜道:“臣灌嬰奉命出征匈奴,章不辱使命,勝利而歸。特向陛下繳令!”

    扶蘇忙向灌嬰扶起,又向諸將道:“都起來,都起來,你們辛苦了!聯在咸陽可是一直都牽掛著你們啊,比得了相思病還茶不思、飯不想的,你們可害苦聯啦!”諸將聞言,一陣大笑!

    扶蘇看著身前有些緊張的灌嬰,笑咪咪地道:“你這個灌大膽,膽子還真不小啊!這手‘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玩得漂亮啊。聯可差點被你嚇死!”

    灌嬰聽扶蘇語氣不善,忙拜倒道:“陛下,臣有罪,臣有罪!”扶蘇連忙將灌嬰拉起,笑道:“哎,‘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是古訓嗎,灌將軍何罪之有!?聯還 要大大地嘉獎你!”說著,扶蘇大聲道:“諸位將士,各位臣工。灌嬰將軍這次出征匈奴右部,斬殺匈奴部民、軍卒多達二十五萬餘人,還把右賢王的腦袋給聯帶了 回來。可謂戰功赫赫啊!所以,聯這裡宣佈。特加封灌嬰為上將,其餘將士們當然也是各有封賞!走吧,勝利歸來地將士們,以及為國血戰而死的英靈們。讓我們一 起一起通過凱旋門,接受民眾的歡迎吧!”

    “噢——!”凱旋而歸地將士們爆發出一陣熱烈而自豪的歡呼!

    扶蘇縱馬和灌嬰走在最前,文武百官隨後,其餘將士殿后。一行人緩緩進了凱旋門。立時間,聞訊趕來地無數咸陽民眾頓時爆發出地動小,搖般的歡呼聲,為大秦擁有這般勇武無敵的軍隊而自豪,也為近年來地惡氣一掃而空而開懷!

    在民眾地歡呼聲中,扶蘇忽然似笑非笑地看著身旁的灌嬰,低笑道:“灌大膽,這次南擊匈奴右部南營、再走流沙海歸國是你早就計畫好的吧!?哎,不許反駁,你 那點花花腸子瞞不過聯!不過,好在你這次打贏了,否則你折了聯的三萬大軍,功勞再大,聯收拾不了你,也會收拾你地家人!”

    灌嬰訕訕地笑了笑道:“陛下英明,臣真是什麼事也瞞不過陛下!”卻心中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正竊喜時,忽然扶蘇微笑道:“不過呢,你讓聯這些天牽腸掛 肚、吃不香、睡不安的罪過可不能免,所以還是得處罰你!剛才之所以不明著罰你,是給你留點面子,也是給聯留面子,省得百姓們笑話!現在讓聯想想,怎麼收拾 你呢……”

    灌嬰頓時嚇了一跳,苦著臉道:“陛下!”“不許說話!”扶蘇打斷了灌嬰,忽地笑道:“有了,有了!這兩天巴、蜀來報說,他們為秋季大軍出徵用的糧草和輜重 已經備好,正準備起運,這樣吧,你三天后就立即動身趕赴巴蜀,給聯負責將這些糧草和輜重都安全運來咸陽,少了一輛車聯都惟你是問!明白了嗎?”

    灌嬰頓時苦了臉,心道:“常言道:“蜀道難,難於上青天”我這數千里征程方回,就要遠赴蜀地,陛下可真是狠啊,非把我累得半死不可!”有些囁嚅道:“陛下,這……”

    扶蘇一瞪眼道:“怎麼,你不願意?要不聯將你的上將再降回去!?”灌嬰慌了,忙道:“陛下,臣願意,臣願意還不成嗎!”好不容易浴血死戰方才到手的上將灌嬰可不想丟了,只好硬著頭皮領命,心中卻是哀歎不已!

    扶蘇見灌嬰一臉吃鱉地模樣,心中暗樂:“看你們這些傢伙以後還敢不敢再跟聯耍花槍!”臉上卻一副欣慰狀道:“灌將軍真是國家柱石,任勞任怨啊!很好,很好,聯很高興,聯很高興!哈哈哈!”

    灌嬰:“……”

    三日後,眾文武聽說灌嬰遠赴蜀地的消息後,無不會意,不禁暗暗偷笑:“活該!不知道陛下是不能糊弄的麼!?”

    是役,秦軍除擊殺匈奴部民、軍卒多達二十五萬餘人外,還擄回了多達十萬餘匹戰馬,可謂戰果輝煌。自此,匈奴右部被灌嬰一擊打殘,實力大損,而灌嬰之名亦開始威鎮異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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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卷 巍巍秦風 第十章 決戰匈奴

西元前204年初秋,秦國咸陽南書房。

    室內除扶蘇外,坐著五個人:張良、蕭何、范天石、張跡、李信,無不是一時叱吒風雲的重臣!

    扶蘇掃視了一下五人,沉聲道:“今天聯招諸卿來,就是商議一下再次北伐的戰略戰術問題,力爭就此一役徹底將匈奴打殘,此戰即決戰!首先,蕭相、範相,所有糧草、輜重是否已經完備?”

    蕭何忙道:“陛下,俱已完備,所有準備好的物資六成發往九原,四成發往燕地,後續物資在各地亦在陸續調集,分運兩處!絕不會耽擱陛下進軍!”

    扶蘇聞言點了點頭,欣慰道:“這些日子來,范相、蕭相著實辛苦了!有你們兩位內政奇才相助與聯,聯從來就不用擔心國計民生,這一點,你二人堪稱國家柱石,聯要代表國家和萬民感謝你們啊!”

    蕭何和范天石二人頓時感到心中熱乎乎的,這幾個月來忙得焦頭爛額的那種疲憊感立時一掃而空,范天石微笑道:“陛下是大有為之君,臣和蕭相也要做大有為之臣,否則百年之後世人豈不要罵我二人拖了陛下的後腿!?這罪過就大了!”眾人大笑!

    扶蘇也笑了,又問張跡道:“張卿,你剛從大月氏回來,他們的戰備工作做得怎麼樣?”張跡忙道:“兩年前,大月氏被匈奴重創,月氏王恐懼,本想西遷以避敵,幸為我秦國將冒頓雄兵引回,所以這月氏王對我大秦是感動得一塌糊塗。畢竟故土難離,要不是沒辦法,誰願意離開家園啊!”眾人頓時點頭,深以為然。

    張跡繼續道:“這次臣出使大月氏,可沾了陛下老大的光了。那月氏王對臣那個客氣啊,真是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又是賞金賜銀,又是奉送美女,那應酬多得險些把臣累死!”眾人又笑。

    扶蘇也點頭道:“是啊,張卿,所謂‘弱國無外交’,我大秦如今國力強盛,匈奴也被我們打得落花流水,有如此強鄰,那月氏王自然恭敬得很!希望這句話你們典客署要千萬牢記!”

    張跡笑著點了點頭。又道:“後來臣提出秋時請月氏出兵牽制匈奴右部的提議後,月氏王和諸臣卻面有難色,他們已是被匈奴打怕了,不敢再主動招惹這個強敵。就在臣費盡口舌要說服月氏國之時,突然灌將軍突襲匈奴右部、取得輝煌大捷的消息傳到月氏,這月氏王和月氏貴族立時改變了主意,聲稱同意出兵十萬相助,但要求大勝後,匈奴右部草原要劃歸月氏所有!”

    李信立時跳將起來道:“什麼,這月氏人窮瘋了。好意思提這種要求!他們也不想想自己有多大本事,跟匈奴打屢戰屢敗不說,這次又是對付匈奴三部最弱的右部。竟然好意思要這麼大的地盤!絕不能同意!”

    張跡笑道:“李大將軍不必心急,這要求張某自然是不幹的。我說,如果貴國有實力自行奪取匈奴右部草原的話,自然就盡歸你國所有,但如果要我秦國相助的話,最好兩國平分。這月氏王立時便同意了!”

    李通道:“這不是一樣嗎?”張跡笑道:“當然不一樣!我這樣說,一可以示之以利,讓月氏人一心一意準備出兵、牽制匈奴右部,使其不得回援王庭;二則留下個埋伏。你們想:憑那月氏人的本事,匈奴右部雖只剩下五萬兵員、十數萬牧民,但月氏人想取勝地話還是很難,最後還不是要我秦國幫忙!?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匈奴右部的草原應該是我國和月氏國平分之局!畢竟人家也算出了兵、盡了力,總不能一點好處也不給人家吧!”

    李信這才點了點頭,笑道:“這還差不多,他們那點能耐,只配得這麼大地盤!張大人可真是夠陰險的啊,設個好大的套子讓月氏人鑽!”諸人大笑。

    扶蘇也笑道:“暫時給他們一塊地盤也無妨,等我們秦國緩過勁來,再慢慢收拾他們!”眾人頓時吃了一驚,張跡道:“陛下的意思是,擊滅了匈奴,下一步就輪到月氏了?”

    扶蘇語重心長地道:“難道你們忘了聯的一句話:“世上沒有永恆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大秦現在強,百年之後也許未必強;月氏現在弱,百年之後卻未必弱!所以,為了我大秦日後的安全,本書轉載1  6K文學網www.1  6k.cN我國周邊決不能留下任何強敵!

    諸卿,我大秦剛從數百年混沌中脫穎而出,正是名將雲集、群賢薈萃之時,以後數百年內都不可能像今天這樣有這麼多傑出地人才,這實是上天賜與我炎黃子刮大發展的絕頂良機。不抓緊時間開疆拓土的話,後輩子孫可是要指著鼻子罵我們無能的!”

    眾人頓時陷入沉默之中,默默地思考著扶蘇的建議,忽地,張良道:“陛下所言極是,我們諸人在世之時,至少要為後世子孫打下百年平安!至於百年後我華夏發展如何,就要看我們的後人自己了!”

    扶蘇點了點頭道:“子房所言極是,我們這些人在世之時,為後世子孫打下百年平安這當然非常重要,否則豈不讓我等枉來世上走一遭!但是,這並不是最重要的,我們其實最要做的是給後世子別留下一種精神:一種開拓進取,永無止境的精神;一種能文尚武,全面發展的精神,只要這種精神永存,即使我們都故去了,即使後世子孫中再難像今天這樣群賢雲集,但憑藉我們中華民族地整體實力,我中國無論是什麼朝代,都將是世上最強大的國家!聯想,如果我們做到了這一點,即使兩三百年之後,中國改朝換代了,秦不存在了,但我們在座諸位卻依然可以名垂青史、輝煌千年!”

    諸人聽得熱血沸騰,中國人最重榮譽,這名垂青史、輝煌千年的蓋世榮譽是多麼地誘人啊,頓時讓諸人鬥志昂揚、躍躍欲試!

    李信是急性子,面紅耳熱地道:“陛下放心。臣豁出去這百來斤,也要給後世子孫看看他們的老祖宗是多麼地英勇無敵!這次不打得匈奴流出最後一滴血,臣絕不收兵!”

    諸人聞言大笑,扶蘇亦笑道:“李將軍真是勇將也,很好,有這種精神就難取勝!現在,諸卿商議一下,我軍應採取何種策略與匈奴展開這一場生死決戰?”

    眾人頓時仔細地看著扶蘇身後那一幅巨大的地圖,開始默默思索起來。

    不久,張良出聲道:“陛下。臣講一講總體的戰略!”扶蘇笑道:“好,那聯和諸卿洗耳恭聽!”

    張良起身,來到地圖之前,眾人的目光亦隨之變動!

    張良沉聲道:“匈奴三部之中,現在是王庭一支獨大,大概有十四萬左右兵力,左部六萬,右部五萬,實力已經大為削弱,幾乎被我國打回到冒頓即位之初地原形!根據其兵力部署情況。臣地用兵之意是這樣的:

    匈奴右部有月氏人出兵十萬牽制,在重利的了誘下,這些月氏人必然十分賣力。所以,這匈奴右部五萬騎兵基本上沒有可能回援王庭。不過。考慮到月氏將領那比較低劣地本領,雖然兵多,也難以保證萬全,故臣建議調‘破軍’鐵騎進入高闕以北陽山之中埋伏。如果月氏人取勝、擊滅匈奴右部。那‘破軍’就不必出動;如果月氏人不爺被匈奴右部擊敗的話,匈奴人以少勝多,要付出的代價恐怕也是非常慘重的,‘破軍’這時要做的是:立即迅速出動。晝夜北突,一舉將殘存的匈奴右部徹底擊滅,避免其回援王庭或轉向東南截斷北原以北我軍主力糧道!

    匈奴重建的左部實力不過六萬人,比右部稍稍強了一些,但聚集在燕地地我軍輕、重騎兵就達到十二萬人,遠遠超過了匈奴的實力。憑韓將軍的用兵之能,取勝自無任何問題,不過,卻是用不著全部出動。我建議,只動用輕騎兵五萬、重騎兵一萬,但所有馬匹都帶上隨征,這樣每人就擁有四匹戰馬,機動性大大增強,比匈奴只強不弱;又因為這些戰馬都提前一個月餵食了粟米,體力非常強健,而且現在正是秋肥馬壯之時,所以可以輕易追擊到匈奴左部主力,與其決戰!如果韓將軍動作快的話,說不定擊滅完匈奴左部之後,還可以乘勢向王庭方向運動,策應我中軍主力大軍!

    最難對付的就是匈奴王庭主力十四萬人,目前我軍在北原待命的輕重騎兵有十三萬,咸陽有重騎七萬、輕騎五萬,還有五萬新式步兵,這樣可用于對付匈奴王庭之兵就可達到三十萬人。但我國目前的實力支持不了這麼多兵力的北征,所以臣和諸將商議後,決定只動用其中一半兵力,即輕騎十二萬、重騎三萬,以蒙恬將軍的用兵才能,這樣的兵力足夠了。而且我軍現在地馬匹數量,正好可以保證這十五萬騎每人四馬的水準;同樣,這些馬也提早一個月餵食了粟米,保證了戰馬有充足的體力進行漫漫征途!而亦適用于草原征戰地新式步兵由於機動性稍嫌不足,不適宜此次長距離與匈奴主力進行周旋、廖戰,所以他們不隨同出征,但是做為後勤部隊,保護糧道的暢通還是非常合適地!

    由於這次北征的目的是為了一勞永逸地解決匈奴之患,所以不達目的是不能隨便收兵地,這樣,對我軍後勤補給的要求便非常之高,臣也做了兩手準備:一、責成各軍將領儘量以戰養戰,奪取匈奴人的馬匹、牲畜做為給養,儘量少依靠國內補給;二、保證蒙恬一路軍的後勤補給任務地兵力將達到三十萬人,動用了九原、關中、巴蜀大量的步兵、人力和物力;保證韓信一路軍給養的有十五萬人,主要從燕、齊、趙三國就近補充。

    臣考慮過了,如果蒙恬、韓信兩位將軍在三個月內能夠解決戰事,並且有三成左右的補給靠以戰養戰的話,我國的國力還是可以承受的。不過,經此一役後,如果不能徹底解決匈奴,恐怕我軍至少三年內都不可能再有大規模北出塞外的能力了,這一役將要動用的國家資源太多了!”

    扶蘇聞言點了點頭道:“很好,子房所言甚合聯意,看來太尉署為這一戰還是進行了周密的謀劃的。聯心甚慰啊!不過,正如子房所言,這一戰堪稱舉國之戰,如果不能徹底解決問題,日後就又有麻煩了,所以,臨行前聯要好好為將士們一壯行色,國家前途如何就要靠他們這一役了!”

    李信殺氣騰騰地道:“陛下放心,匈奴王庭不還是還有陛下隱藏的一著暗棋嗎。再加上三軍用命,我就不信那冒頓這回還不死!”在座諸人基本上都心知肚明。不禁大笑起來!

    與此同時,漠北王庭單于金帳之內亦是重臣雲集,但是人人臉色沉重,皆有憂色。

    坐在王座上地冒頓更是陰沉著臉,眉頭皺得緊緊,向趙勝看了看道:“軍師,你將目前秦國的情況說一說吧?”

    賈敢龍鞋梨舅會巔勝點了點頭,起身道:“據斥堠哨探所報:目前,漁陽以及北原兩地秦軍正在大規模集結、調動。無數糧草、輜重亦星夜運至,看來秦亦是打算今秋傾舉國之力再與我大匈奴決一死戰了!不過,秦國上一次北進距今不過兩年。國力沒有完全盡複,所以此次出動的兵力應該不可能多過上次。但也不會少於二十萬眾。而且據可靠消息說,大月氏國亦是整兵備馬,大約有十萬騎兵正在準備穿越千里流沙海向我右部之地進擊。也就是說,我大匈奴馬上將要遭到秦和大月氏三十萬以上兵力的合擊。而我大匈奴傾國之兵亦不過二十五萬,兵力上絲毫不佔優勢啊!”趙勝說著,看了看眾將,發現眾人皆有憂色。

    這也難怪。大月氏國倒是無所謂,但秦軍屢屢擊敗匈奴,打得匈奴軍一點脾氣都沒有,使得匈奴人對秦國皆有懼意!

    趙勝心中歎了口氣,面上卻十分嚴肅道:“更可怕的是,據斥堠潛入咸陽哨探所悉,秦國這回的口號是:畢奇功於一役,不將我大匈奴族滅,誓不回軍!所以,這一戰將事關我大匈奴的生死存亡,還請諸將能夠各自用命,拼死退敵!”

    眾將聞言面色更為沉重起來,冒頓卻是握緊了雙拳,大聲道:“我大匈奴是草原之王,是不可戰勝的!既然秦軍要來,那我冒頓就奉陪到底!各位大匈奴的勇士們,為什麼都陰沉著臉!?你們平素的勇氣都哪裡去了!?你們還像是大昆侖神地子孫嗎!?告訴本單于,你們有信心取勝嗎?”

    “有——!”眾將被冒頓一陣大罵,亦被激起了血性,狂吼一聲,個個紅著眼睛如同餓狼一般!

    “很好!”冒頓滿意地點了點頭:“那本單于就講一講具體的迎戰部署!

    首先,立即通傳右谷蠡王領右部殘餘兵馬全力阻擋住月氏騎兵,就算戰至最後一人也不能讓月氏人和秦軍對王庭形成合擊之勢!以右谷蠡王的勇武和老練,月氏人雖然人多,在他那裡也占不到什麼便宜。

    其次,急令左賢王和左谷蠡王將部眾立即退往漠北深處,以免受到損失;同時,六萬騎兵注意避戰,那韓信太過狡猾,無論正戰還是奇戰,左賢王和左谷蠡王都不是他的對手,惟有不與其戰,將其漸漸了往漠北深處,才有可勝之機。

    最後,就是我王庭與秦軍主力的決戰。鑒於秦軍的強大實力,本單于考慮再三,決定動用三個策略與秦軍決戰:一、王庭部隊立即向北遷移,以免受到損失,做到秦人所說的堅壁清野;二、各部退走時,將一些牛羊殺死,棄與湖泊、河流之中,以傳染瘟疫,削弱秦軍戰力;三、我軍主力集結在一起,保持與秦軍的合適距離,將其緩緩誘往漠北深處,待秦軍疲憊之後,再與其決一死戰!

    你們對本單于的部署有意見嗎?”冒頓說完,掃視了一下眾將。

    草原人戰性如狼,強則攻,弱則退,那是非常自然的事情,並不像中國人那樣死戰不退才是好漢!

    眾將聞言互相看了看,新任左大當戶紮木爾爾搭道:“大單于,其它地我沒有什麼意見,但是將牛羊殺死、棄於河流湖泊之流之中以傳播瘟疫,這是不是有些不妥?畢竟大草原是我匈奴人千百年來的家園,如果被瘟疫所佔據,那麼就算擊敗了秦軍,我大匈奴又往何處遊牧!?”

    眾將聞言紛紛點頭,阿胡兒亦道:“是啊,大單于,漠南草原離秦國太近,十分不安全,如果漠北草原再不能遊牧的話,我大匈奴就是打勝了,也再無立足之地!總不能往極北之處遷移吧,那裡實在是太冷了,出產又少,實在難供我們部族存活啊!”

    冒頓卻是陰沉了臉道:“都給本單于住嘴!你們知道什麼!?如果這次我大匈奴敗了,舉族都會完蛋,日後這大草原上能不能再有我匈奴人地名號都很難說!而只要難夠擊敗秦人,那麼秦人至少三五年內無再犯我大匈奴之力,我們可以暫到極北之處呆上一兩年,等瘟疫過去再回到漠北不就行了!瞧你們那點出息,不要再說了,此事已定,不再更改了!”

    諸將聞言面面相覷,只好應允。蘇庫亦皺了皺眉頭。暗暗心驚,

    於是,即日起,匈奴各部族開始北遷,同時殺死大量牲畜棄於河流、湖泊之中,做好了與秦軍決一死戰的準備!

    與此同時,一名丁零密使攜蘇庫秘信火速趕往中原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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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卷 巍巍秦風 第十一章 天才統帥

西元前204年初秋。韓信奉命統領六萬輕重騎兵北出燕地、直擊匈奴,六萬精騎出發後花費了半月時間越過八百里漠南草原、四百里茫茫沙海進抵至烏雲海湖畔。當日,秦軍在烏雲海湖畔紮下營寨,一邊休整大軍,一邊等待著匈奴左部主力大軍和部族位置的準確情報!

    兩天后,大量斥堠哨探所得的情報陸續傳回烏雲海,早就秘密隱藏在匈奴部族內的‘秦風’密間也或明或暗地送來大量珍貴的情報,使得極為重視情報收集工作的韓信很快便獲得了第一手資料。

    當夜,韓信緊急召集眾將議事,須臾皆齊!

    看著席中巨大的地勢沙盤,神采賣賣、躊躇滿志的韓信對諸將道:“各位將軍,經過對各方收集來情報的分析和匯總,目前匈奴左部主力大軍和各部族所處位置已經基本明確!

    各位請看,目前匈奴各部族所處位置是東北方千餘裡外的茫茫山野、林海之中,這片廣褒的山林,匈奴人稱之為‘圖臥爾朵’,意為‘被樹木和大雪覆蓋著的地方’(現大興安嶺)。這裡人跡罕至,野獸叢生,不少山嶺除了短暫的夏季外,幾乎終年被積雪所覆蓋(古代的天氣比現在冷得多),真可謂是遊牧民族掩藏蹤跡的天然屏障。要不是我國十分重視情報工作,恐怕還真難找得到他們。

    而匈奴左部主力約五萬餘人離我們卻不是太遠,大概在我們北面稍稍偏東三百裡外的圖愣河谷附近,附近每每出現的匈奴斥堠就是從這裡出來的!

    根據匈奴人的這些部署,各位將軍有什麼看法?”

    眾將互相看了看,又沉思了一會,生於、長於斯的克烈保宗起身道:“大將軍,這附近原本是我東胡人的家園,末將對這裡的情況十分熟悉。據我判斷,匈奴人這回比起上回更加的陰險,分明是一邊搞堅壁清野、不讓我軍有以戰養戰的機會。另一邊卻與我若即若離、想對我軍實現‘誘敵深入、疲而擊之’地戰略!不知大將軍和諸位將軍以為然否?”在大秦多年,克烈保宗的秦語已經說得十分流利了,甚至平時還識了不少字、讀了些書,有時還能掉掉書袋子!

    諸將聞言紛紛點頭,大以為然。曹參點頭道:“這匈奴人分明是怕了我們,才用這種卑鄙的戰法!不過,確實很難對付啊,匈奴人始終消極避戰,而我軍卻困於後勤、不能久戰,若長久相持下去。戰略主動權將始終在匈奴人手中!一旦我軍無力而退,匈奴人緊追不捨,我軍必然吃虧啊!”

    吳芮道:“怕什麼,我軍現在機動性絲毫不弱於匈奴人,戰馬餵食了一個月的粟米後,體力更是非常之好。我看咱們就對匈奴軍主力窮追不捨,追得他沒力氣逃了,他自然就會回頭與我軍決戰!”吳芮此言一出,贊同的人不少,看來這建議還是有些市場的!

    韓信卻笑了笑。沒有言語。衛元笑道:“咱們還是聽聽大將軍的意見吧,草原征戰本就不是我等的專長!”“對,對。大將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您就說說吧!”眾將七嘴八舌地道。

    韓信笑著點了點頭道:“諸將多熟讀兵法。怎麼不知靈活運用呢!?其實,無論馬步、步戰、還是水戰,抑或是平原戰、山地戰、草原戰,它們的精粹無非是:動用一切手段。爭取戰略上地主動權,最終擊垮敵人!

    如果我軍氣勢洶洶地窮追匈奴軍主力,雖然我軍戰馬體力較好,但恐怕兩軍不北遁千里之上是難以交兵的。這樣遠的距離。我軍即使追上了,戰馬積存的體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這時兩軍窟戰,我軍即使仗著兵革之利勝了,恐怕這死傷也是非常慘重的。萬一途中被匈奴趁亂設伏,後果更是不堪設想!所以,這是下下之策,是我軍被匈奴人所調動、失去了戰略主動權的劣境!

    又有人說,那我們不去打匈奴主力,直接去抄匈奴人的老巢,那不就行了!當然,這比窮追匈奴軍要好些,失去了部眾支持的匈奴軍就是無根之萍,再難蹦達上幾天,可謂中策。不過,你們想過沒有,這‘圖臥爾朵’山險林密,在沒有消滅飄忽迅捷的匈奴軍主力之前,深入到這樣的險境去抄其老巢,萬一被匈奴主力秘密回軍,截于險穀、斷隘之處怎麼辦!?那恐怕不是兩敗俱傷、就是全軍覆滅之局。這樣戰略主動權是我軍和匈奴人平分地,但也不是最理想的手段。”

    眾將聞言傻了眼,打匈奴軍主力也不行,去抄匈奴軍後路也不行,那這仗怎麼打!?

    見眾將迷惑,韓信笑道:“你們要記住這句話‘名將者,要善於調動敵人,入我殼中’!就是要想盡一切辦法奪回戰略上的主動權,我地具體構思是這樣的:

    首先,我軍速速整軍備馬,做出一副氣勢洶洶地架勢,窮追匈奴軍主力而北上。這時匈奴軍必以為我軍中計,定會日夜北遁,以圖引我軍進入漠北深處。

    其次,我軍前兩天可詐做追敵心切,尾追而不舍,但此時注意切不可盡全力,要適當保留馬匹體力!等到了八百裡外的胡康河谷附近時,我軍突然揮軍向東北急進,猛撲四百裡外的‘圖臥爾朵’深處。這時,匈奴軍必然大亂,火速抄近路想搶先進入‘圖臥爾朵’以搶佔先機!這樣,匈奴軍就為我軍所調動,拱手讓出了戰略主動權,我軍的戰機便來了。

    第三步是這樣地:匈奴軍為我調動後,我軍卻並不真去打‘圖臥爾朵’,而是於夜秘密回軍,伏於匈奴必經之路。等匈奴人隨後倉促窮追而來、筋疲力盡之時l遲兵盡起,將匈奴人盡殲於大草原之上。然後,我軍再無後顧之憂地深入‘圖臥爾朵’,將匈奴各部族掃蕩乾淨!

    此為‘將計就計、聲東擊西、以逸待勞’連環三計,這匈奴人大多有勇無謀無輩,必不能識破我計。只此一役。韓某就要讓匈奴人精銳盡喪、左部盡滅!諸將以為此計如何?”

    眾將聞言面面相覷,大為感歎:“韓大將軍真是陰險啊!有道是‘人比人,氣死人’,自己怎麼就想不出來這麼好的計策呢!”衛元樂道:“哈哈,大將軍,妙啊!擊敵所必救,再於中途設伏,匈奴人此次必死無疑,看來,以後這茫茫大草原就是我秦國的地盤了!”眾將一陣大笑。

    韓信是何等的聰明地戰爭天才。在他的面前要搶得戰略主動權,不能說勢比登天,至少中國歷史上還沒幾個人能做得到。當然,這些匈奴人更是不行,遇到韓信,只能怪他們命不好了!

    四天后,‘圖臥爾朵’西一百三十裡外,莫羅河谷地。

    莫羅河,一條在穀中蜿蜒穿行的小河,是匈奴軍主力馳援‘圖臥爾朵’部族的必經之處!

    清晨。河谷附近青草蔥郁、野花飄香,潺潺流動的溪流清澈見底,不時有早起的鹿群、黃羊出現在溪岸邊飲水。一副安寧恬靜地的美麗圖景!

    忽然間,西方傳來傳來隱隱的奔雷之聲。驚動了河谷北端一座小山,上的一群黑甲騎士。韓信登高向西遠眺:西方煙塵滾滾、蹄聲隆隆處,一條巨大的白線正以極快的速度飛奔而來,迅速接近莫羅河谷!

    韓信堅毅的面孔上浮現出一絲‘殘忍’的微笑,揮了揮手道:“傳令。大軍注意隱蔽,隨時待令出擊!”“喏!”幾名傳令兵飛奔而去。

    韓信又觀察了一會敵情,見匈奴大軍離莫羅河谷越來越近,便又揮了揮手。轉馬率親兵悄悄退入山林之中!

    轉眼間,飛馳而來的匈奴大軍迅速突進並不寬敞的谷地,立時間河谷中一陣大亂,無數受驚地鹿群、羊群在震耳欲聾的蹄聲中四處奔逃,真有點‘土匪進村,雞飛狗跳’的意思!

    要是平時,善獵的匈奴人一定會對眼前如此多肥美的獵物欣喜萬狀,只可惜他們心有所系,顧不得獵殺這些唾手可得的獵物,便迅速來到莫河羅邊,趟著只深及馬腹的莫河羅便紛紛向東岸急進!

    一時間,谷中人喊馬嘶、水花四濺,真是好不熱鬧!

    看看數萬匈奴軍已有三四成渡過淺淺的莫羅河,忽然間河谷北端的小山上突然射出一排尖銳的響箭,那刺耳地聲音立時拖動著長長的尾音回蕩在莫羅河谷之內。

    尚未渡河的地匈奴軍正一愣神間,猛然北、南、東三面喊殺聲震天,蹄聲滾滾處,也不知道有多少秦軍殺將前來!

    匈奴軍頓時一陣大亂,皆知中計。所謂‘人的名,樹地影’,韓信之威名經前年一役後在匈奴人中那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今見又中了韓信埋伏,想起韓信的兇狠與毒辣,這些匈奴人頓時是慌了手腳,在河谷中擠做一團,也不知道該往哪裡逃!

    聽著那山崩地裂般的喊殺聲,新任左賢王阿史那爾和左谷蠡王吐火羅加頓時嚇得面無人色,左賢王那史那爾慌道:“完了,完了,又中了韓信那小子的奸計了!左谷蠡王,你看現在該怎麼辦?”這左賢王阿史那爾是冒頓地堂叔,得任左賢王靠的是血統而非能力,故在危急之時竟慌得束手無策!

    左谷蠡王吐火羅加忙道:“左賢王,還是趕快撤吧,再留在此處,必然全軍覆沒!”左賢王那史那爾忙道:“好好好,快撤,快撤!”當即撥馬和吐火羅加二人率先逃之天天!

    立時間,河谷中角號聲大作,尚末渡河的匈奴軍便紛紛向來路逃竄而去。見後軍已逃,正在渡河和已經渡河的約兩萬匈奴軍頓時慌了手腳,一窩蜂地向亦回過身來逃竄。一時間,莫羅河中人擠人、馬擠馬,那是一個水花四濺、亂作一團!

    就在此時,北、南、東三面大批秦軍如雨般奔來,南、北急沖而來地是秦軍輕騎,而東面的則是武裝到牙齒的秦軍重甲騎兵。

    立時間,秦軍亂箭如蝗”惶亂逃竄中的匈奴軍頓時響起一片慘叫之聲,不少人見秦軍急速迫近、來不及逃竄。當下凶性大發,回身便與秦軍屢戰。立時間,河谷中殺聲震天,兩軍將士短兵相接,殺成一團!

    韓信見狀,率親兵急登高處,以紅旗和鼓聲指揮作戰。

    當下,一陣戰鼓轟響處,急突而至的南、北兩支秦軍輕騎突然裂開,放過匈奴逃軍之鋒刃。而是對準其腰際像一柄尖刃似的猛突進去,霎那間將一字長蛇陣似的匈奴逃軍攔腰截斷、將餘部團團包圍起來!

    這下可好,在包圍圈外的匈奴軍不敢戀戰,只顧奪路而逃,霎那間竄出河谷;而被秦軍輕騎兜住地那萬餘匈奴殘軍立時慌了神,拼命似地左沖右突,卻都被佈陣森嚴的韓信以鼓點和紅旗調動三軍奮力擊回。一時間,廣西岸秦軍以三萬優勢兵力圍住來不及逃竄的匈奴軍一頓猛殺,直殺得匈奴人屍首滾滾、血流成河!

    莫羅河東岸的兩萬匈奴軍更是淒慘,根本來不及渡河西逃。便被一萬五千名秦軍重甲騎兵急速趕上。秦軍重騎兵最善臨陣衝突、接敵死戰,他們堅實的甲胄根本無畏匈奴人的短弓,就是一般匈奴彎刀擊在他們的甲胄上也很難砍穿他們的精鋼魚鱗細鎧。

    於是。一時間,秦軍大批重騎兵直如下山的猛虎般突入匈奴亂軍之中。那是怎一個威風了得:個個重戟過處,所向披靡,直殺得匈奴人鬼哭狼嚎、東逃西竄,竟是毫無還手之力!很快。原本清澈見底的莫羅河便被腥紅地熱血所染紅,河岸邊屍積如山,慘烈無比!

    韓信站在峰頂,冷靜地看著河谷內依然正在激烈進行的戰事。不時的發出一兩條準確的號令,如臂使指般輕鬆地指揮著秦軍痛殲匈奴!很快,隨著無論兵力、精力、心理、戰力都佔據明顯優勢的秦軍將殘存匈奴軍壓縮到一個直徑不足五百米的圓形地域後,韓信下達了最後一個作戰命令:自由攻擊,全部擊滅!

    立時間,數萬秦軍四面湧上,以強悍的重裝騎兵為先鋒,輪番衝突殘存匈奴軍,很快就讓匈奴人流盡了最後一滴血!

    在太陽剛剛升至正中的時候,莫羅河谷的戰鬥已經結束。莫羅河內,一片赤紅,到處都飄浮著匈奴軍和戰馬的屍體,密集得幾乎將原本就不深地莫羅河塞斷。河谷西岸,放眼看去:青草黃花之中,到處都是狼籍、碎裂的屍體殘片和內臟,那原本黑色的沃土此時變成了紫褐色,幾乎被大量地熱血所浸透……

    慘烈的莫羅河谷,數以萬計地匈奴將士用他們的生命和熱血成就了它的英名!

    韓信默默地看著這一切,皺了皺眉頭,平靜地下令道:“傳我將令,重騎兵留下,處理戰場,不要留活口!輕騎兵立即編隊,向西追擊,徹底擊滅匈奴人!”“喏!”有傳令兵應了聲,飛奔下山傳令!

    很快,山谷中蹄聲隆隆響起,數以萬計的秦軍輕騎卷起一陣淒厲地狂風,向西急卷而去!

    卻說左賢王阿史那爾和左谷蠡王吐火羅加二人率殘軍萬餘急急如漏網之魚、,惶惶如喪家之犬般逃出河谷,一路絲毫不敢停留、瘋狂向東狂竄,只半個時辰,就竄出去三十餘裡地,端的是神速非常!

    看看身後莫羅河谷已遠,而秦軍一時並沒有追擊上來,已經連日急奔、幾乎筋疲力盡的匈奴兵們這才松了口氣,不約而同地慢慢地緩下馬來、喘上幾口粗氣。

    阿史那爾也是將一顆提著的心暫放回了肚裡,卻苦笑道:“左谷蠡王,這韓信小賊好生奸詐,原來打‘圖臥爾朵’是假,實際上卻在莫羅河谷等著我們。不過,這回折卻大軍,大單于那裡如何交待啊!”吐火羅加也是傻了眼,想起因戰敗被處死地上任左賢王,不禁打了個寒顫道:“是啊,如今主力折盡,就憑這點兵力根本不是那韓信小賊的對手,若小賊揮軍東進,‘圖臥爾朵’中的部眾也就完了!我等兵力折盡、部眾損盡,大單于一定會拿我二人開刀的!”

    一時間,阿史那爾和吐火羅加二人的臉上是烏雲密佈、愁霧慘澹,真是剛出虎口又有奇險!

    良久。阿史那爾忽地低聲道:“左谷蠡王,不如……”眼睛裡精光閃動,陰晴不定。

    吐火羅加吃驚道:“左賢王的意思是”壓低了聲音道:“投降?”

    阿史那爾低聲道:“是啊,否則我等必死無疑!而且我看秦國現在國力強盛,名將如雲,我大匈奴根本不是對手,與其被趕到極北之地受苦,不如降了秦軍、以享受中土的榮華富貴!你看如何?”

    吐火羅加倒吸了口冷氣,生生咽了口唾沫,有些心驚肉跳、又有些心動地道:“這、這能行嗎?秦軍不是不要俘虜的嗎。會接受我們的投降?”

    阿史那爾目光中精光閃閃,肯定地道:“這不是一碼事,打仗時自然要對敵兇狠,但面對主動投降之敵,哪有不接受地!?這秦皇不是糊塗人,韓信那小賊也不是笨蛋,應該會接受的。而且,我們還可以招降部眾全部歸於秦國,你想這韓信能不樂意!?說不定,秦皇一高興之下。還會厚待我二人呢!”這阿史那爾打仗是個蠢蛋,耍陰謀詭計倒是個好手。

    吐火羅加嘔了嘔嘴,還是有些感到不太保險。猶豫道:“你雖然說得有理,可是我總覺得心裡有點不定。不如咱們派人去試試看!如果接受我們投降。我們就率眾前往;如果不接受,那我們就只好遠遁漠北了!”阿史那爾也覺得這是穩妥之計,便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正當二人合計之時。忽然間西方蹄聲如雷,地平線上突然冒出一條巨大的黑線,旌旗獵獵處,一支秦軍鐵騎如風般卷將上來。

    阿史那爾和吐火羅加頓時驚得面孔慘白、一如土色。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秦軍在這裡還設了伏兵。其實並不奇怪,天才的韓信凡與敵對戰,不出手則已,出則必中,哪一次都是一擊斃敵,決不會給敵人喘息和反擊的機會,韓信之狠辣就在於此。他之所以在莫羅河谷對匈奴潰兵採取攔腰而擊的策略,就是免得匈奴人困獸猶鬥,但他可沒有打算就此放了阿史那爾和吐火羅加二人,東胡大將克烈保宗率軍一萬輕騎、五千重騎伏於二人退路,準備來個生擒活拿呢!

    看著秦軍越逼越近的陣線,阿史那爾和吐火羅加二人看了看身後疲憊不堪、面色驚恐的部下,不由得一臉絕望。

    阿史那爾哭喪著臉道:“左谷蠡王,來不及試探了,咱們就降了吧!反正不降今天是死定了,若降了的話,說不定還能有條活路!”吐火羅加頓時也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沮喪地道:“好吧,咱們下令投降!”

    卻說克烈保宗正氣勢洶洶地率秦軍殺將前來,忽然間,前面匈奴軍突然停住了腳步,而且陣前飄起了白色地旌幡,竟然是投降的信號!

    克烈保宗猛吃了一驚,急忙揮了揮手,壓下秦軍突擊的速度,在匈奴軍陣前二三百步處停下了腳步。克烈保宗打馬出陣,大喝道:“匈奴人,你們是要投降嗎!?有領頭的,站出來!”

    左賢王和左谷蠡王二人連忙縱馬出陣,二人恭敬地拱了拱手道:“克烈保宗將軍,久仰大名了,我二人願率殘部歸降大秦,而且願意招降所有部眾同歸!請您接受我們的歸降!”

    克烈保宗咧了咧嘴,本來他還想大殺一頓呢,卻碰上兩個軟柿子,猶豫了一下道:“這樣吧,這麼大的事,本將軍不敢做主,我馬上派人去向韓大將軍稟報!你們呢就地休息,不許妄動,否則格殺勿論!”左賢王和左谷蠡王二人忙點了點頭,下令道:“三軍原地休息,不許妄動,否則格殺勿論!”

    克烈保宗點了點頭,一邊命斥堠飛稟韓信,一邊小心翼翼地戒備著身前的匈奴軍。克烈保宗是謹慎之人,他並不能確定這匈奴人是真降還是假降,要是有個閃失的話,軍紀森嚴的韓信可不會放過了他!

    一個半時辰後,正當交出了自己生命安全的匈奴人等得有些不耐煩地時候,身後蹄聲滾滾處,數以萬計的秦軍輕騎卷將上來,立時間將萬餘匈奴殘軍徹底包圍在一起。克烈保宗松了口氣:“大勢已定,總算放心了!”

    就在眾匈奴將士忐忑不安的時候,忽然間北面秦騎裂開一陣縫隙,韓信率百餘親兵馳入圈中。韓信勒住了馬,冷靜地看了看眼前驚懼不已地匈奴殘軍和面色惶恐不安的左賢王、左谷蠡王,忽地堅毅地臉上堆上了熱切的微笑:“左賢王、左谷蠡王,歡迎你們二人歸降我大秦,本將軍代表秦國接受你們的歸降!”

    左賢王和左谷蠡王頓時大喜,知道自己的命總算是保住了。二人互視一眼,連忙下馬,拜倒在韓信面前道:“多謝大將軍接受我二人地歸降,我們立即招降‘圖臥爾朵’中的部眾,一同歸降秦國!”

    韓信大喜,亦下馬將二人扶起道:“如此甚好!你們只管放心,以前我們是敵方,自然不會留情,今後既是自家人,我大秦亦會像對待東胡部民一樣善待你們。當然,這也要你們自己安份守已才行!”韓信這一番話是軟中帶硬,安慰中不忘警告!

    阿史那爾和吐火羅加都不是笨蛋,忙道:“請大將軍放心,我二人皆是真心歸降,決不敢再有異心!”韓信笑道:“那就好!現在,就請兩位賢王下令部眾放下武器,接受我秦軍的整編,同時再派出使者招降‘圖臥爾朵’中的部眾。等人到齊後,本將軍立即安排你們南下燕地,然後上報陛下,為你們安排一處肥美地草場,讓爾等安居樂業!當然,兩位賢王適時而歸,本將軍自然亦會在陛下面前為你們美言幾句,你們也知道本將軍是陛下的義子,在陛下面前說的話還是很管用的!”

    阿史那爾和吐火羅加頓時大喜過望,仿佛看到了榮華富貴已從天而降的美景,急忙點頭道:“若如此,我二人決不敢忘記大將軍的恩德!”連忙回身,下令匈奴殘軍放下武器。

    眾匈奴殘軍見大勢已去,南歸秦國、和東胡人一樣安居樂業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總比時時在漠北草原上忍饑挨餓的好,於是紛紛放下武器投降!

    趁無人注意時,曹參悄悄地對韓通道:“大將軍,您真的要接受這些匈奴人的歸降!?萬一日後陛下不允,這可如何是好?”韓信淡然道:“陛下說不要匈奴俘虜,又沒說不準接受匈奴人投降!現在接受這些匈奴人的投降,不僅可以減少我軍的傷亡,而且也可以輕鬆獲得大量戰果,為何不要!?日後,如果陛下不允,就將這些匈奴人都殺了便是,那時他們手無寸鐵,不是更容易對付!?反正匈奴國馬上就完了,也沒有人會為他們喊冤!曹將軍,你說是不是這個理!?”曹參瞪目結舌半晌,愕然地點了點頭,心中卻膽寒不已:“這韓大將軍可真是陰啊!”

    很快,秦軍將匈奴人的武器收繳完畢,即押送著歸降的匈奴軍在莫羅河谷西邊不遠處紮下營寨,等待‘圖臥爾朵’匈奴各部族的歸降!

    數日後,多達二十余萬的匈奴各部族陸續從‘圖臥爾朵’中走出歸降。半月之後,冒頓費盡心血重新組建的匈奴左部再次從廣袤的大草原上消失了,蒼鷹再折飛翼!

    不久,韓信統軍押送著二十多萬匈奴降兵和部眾南歸燕地。但是,韓信本想西進匈奴王庭、與蒙恬會合的策略也因此而放棄,不能不讓韓信心中頗有些遺憾!

    至此,匈奴左部再次滅于韓信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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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8-4 17:23:08 |只看該作者
第十九卷 巍巍秦風 第十二章 霸業血途一

漠北大草原最南端六百里沙海之北際。旌旗飄揚。萬馬奔騰。巨大的聲浪驚天動地。十五萬秦軍鐵騎經過長達近二十天的長途跋涉。終於再出沙海、進抵漠北。

    當下,秦軍迅速北進,向十餘裡外的一條無名小河行進,準備依舊和上次一樣在此紮營。誰知大軍方前進七八裡,就有斥堠飛馬來報:“蒙大將軍,李大將軍,大事不好,匈奴人殺死大量牲畜在河水之中,已經腐爛發臭,河水恐怕已不可飲。請大將軍定奪!”

    蒙恬聞言色變,急道:“什麼,這可如何是好?快,叫上醫官,一起去看看;其它軍馬緩行,無令不得飲水!”“喏!”

    當下,蒙恬和李信等人帶著醫官便向小河急奔而去,須臾即至。放眼看去,果見長長的河流之中,到處都飄浮著腐爛的牛、羊、馬、狗等動物的屍體,且多已腐爛生蛆,遠遠的便臭氣熏天,令人直皺眉頭。蒙恬臉色陰沉,揮了揮手道:“驗水!”

    大秦軍令:沿途所飲之水必須有醫官檢驗過後方可飲用,以免被敵投毒所乘,違令者斬。所以,秦軍的醫官都是訓練有素的熟手,很快取出一些驗毒用的瓶瓶罐罐便 開始檢驗起河水來。不一會兒,三名醫官面色憂慮地回報道:“蒙大將軍,李大將軍,結果出來了。這些水都已被疫毒所染,不能飲用;而且大軍也不能靠近,否則 萬一被疫毒所染,便很有可能禍及三軍!”

    蒙恬握緊了拳頭,狠狠地罵了一句:“卑鄙,竟然靠水中下毒來阻止敵人,無恥的匈奴人!李兄,大軍要是無水可飲,要不了三天就會崩潰,你看如何是好?”李信 想了想道:“蒙兄不用驚慌。這事好辦。昔年我等在南荒,也遇到過毒泉不可飲用的情況,後來都是握井為飲,現在也可以這樣做。我們立即召集軍中擅長此技的軍 士遠離此河,四處樁井,這樣便可解決了飲水問題!”

    蒙恬一喜,點了點頭道:“不錯,這也是目前唯一能解決問題的方法了!走,咱們回軍,這裡不能呆了!”當下一行人急急回轉。率軍向西北而行,又進十裡後,遠 離了毒水,便紮下營來。同時,抽選大量生活在草原、荒漠附近的各族有經驗的將士尋水,大軍一直忙活到夜裡,這才樁通了上百眼清泉,讓渴得幾乎嗓子眼冒煙的 秦軍將士們終於能夠喝上了甘甜的淡水!

    但便是如此,蒙恬也是面有憂色,對李通道:“李兄。匈奴人這招可狠毒啊,每到一地,我軍便要摁地為井。浪費了很多追擊的時間不說,而且還要時時提心吊膽地防備瘟疫。這要給行軍帶來多少不便啊!萬一一個不察,被疫毒所染,那可就慘了!”

    李信點了點頭道:“是啊,為了以防萬一。我們可一邊嚴令軍士們靠近各溪流、湖泊。以免被感染;另外,火速派使者趕回咸陽,讓陛下迅速補充足夠地相關藥材前 來軍中。這樣可解此難!”蒙恬搖了搖頭道:“前一點倒好辦,只是派使返回咸陽。一來一回,再加上籌措藥材的時間,恐怕最少要兩個月,哪裡還來得及!說不定 等藥材趕來的時候,戰事早已結束了!”

    李信想想也對,忽地有主意道:“有了,我們軍中不是有一小部分東胡族的軍士嗎!?他們久處草原,應該知道防治疫病要用哪些草藥,可以將他們抽調出來,每到 一地,便四處搜尋草藥,熬成藥湯,讓將士們飲用,這樣可解燃眉之急。只要我們能夠安全越過這片疫區,趕上匈奴人的大隊,那時就不用怕了!”

    蒙恬連連點頭,笑道:“到底李兄見多識廣,這回我倒要看看匈奴人還有什麼花招!”李信笑道:“其實下毒這件事正說明了匈奴人已經色厲內茬了,否則不會自己 破壞自己的家園,作出一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架勢了。等著看吧,這回咱們非把冒頓這小子的卵黃捏碎不可!”眾人一陣大笑。

    暫時解決了飲水和防病的問題後,秦軍不敢在疫匹多呆,那可真是日夜兼程,急速北進,一口氣便北突千里之遙,而僅僅用了四天!

    這一天傍晚,疲憊不堪的秦軍終於走出了千里疫區,在漠北深處地一條大河——色楞河旁紮下營來。

    這幾天來,依靠秦軍將領們豐富的戰爭經驗和強大的醫療救護體系,十五萬秦騎終於安全地走出了千里疫區。由於應對得法,幾乎很少有軍士所疫毒所染,偶有所染者,也是被立即隔離監禁,原地派軍醫和將士們看護、不再隨軍!

    由此,秦軍終於挺過了第一道難關,開始了和匈奴王庭做面對面交鋒的歷程。

    三天后,傍晚,色楞河南,秦軍大營。

    帥帳中,將星雲集,正在議事。

    蒙恬面色興奮道:“各位將軍,根據這三天斥堠四處哨探所知,現在匈奴軍十余萬主力離此並不遠,在克魯倫河以南、離此大約三百里屯住。而匈奴王庭數十萬部卒則在五百裡外的克魯倫河附近屯住。也就是說,匈奴人已經被咱們趕上了!”

    帥帳中,頓時是一片歡聲雷動。不容易啊,秦軍長途跋涉兩千餘裡,幾乎累得吐血,這才堪堪趕上了匈奴人!

    蒙恬見諸將興奮,也自高興道:“現在,戰機對我軍來說比較有利。因為匈奴王庭各部族離此不遠,匈奴王庭軍主力為了保護部族必然要與我決戰,否則咱們就抄了他們的老巢,讓他們成為無根浮萍,餓也得餓死他們!”諸將更是大喜,個個躍躍欲試。

    英布卻起身道:“大將軍,但我軍現在的情況也不容樂觀。首先:我軍急奔千里,已經與後勤糧道脫節,憑軍中現在所存的糧草和牲畜,不抵三日之需,不等擊敗匈 奴軍主力便會糧絕。而要等糧道補給上來,恐怕至少要在十天之後。且糧道要經過疫區,更是困難重重,萬一護糧軍被感染,恐怕糧道就有可能絕斷;其次,我軍遠 行疲憊,匈奴軍卻以逸待勞,而且匈奴人為了保護自已的部族,必然與我誓死決戰。所以,也切不可大意啊!”

    諸將被英布一提醒,也是清醒了許多。三天的糧草可是無論如何也不夠讓大軍支持到與匈奴軍決戰地,當下都有些憂慮起來。

    蒙恬想起了糧草,也不由得頭疼道:“是啊,目前糧草問題最為麻煩,千里疫匹,杳無人煙,根本沒有匈奴部族供我大軍補充軍用,這以戰養戰的目標也就跟不上了!現在,馬上就要面臨與匈奴軍的決戰,區區三天糧草。實在是不夠啊!諸位將軍想想看,可有辦法,暫渡難關?”

    灌嬰起身道:“太將軍。我來說說。我看,目前軍中地糧草和牲畜可暫時不動。立即派出大軍四處圍獵,現在摹肥沃,多是地肥美地麋鹿和黃羊,還有很多的狼群和 野馬群、野驢群,足可供大軍數日之用。等大軍籌備足了數日的幹肉。咱們就迅速北上,先擊潰匈奴軍主力,得其牲畜補充後,再北擊匈奴各部族、以戰養戰。這樣 近期我軍有沒有後勤糧道補充問題都不大!”

    諸將聞言面面相覷:秦軍打仗,一向都是有很完善的後勤補給,根本不需要秦軍自己四處去籌糧,現在竟淪落到要去打獵為生,這讓眾將地面子上有些下不來!

    蒙恬卻奮然起身道:“各位將軍,陛下臨行前對我們說過:‘這次北征匈奴,是你死我活的大決戰,其中難免有很多兇險和困難。希望你們不要靠、不要等,自已想 辦法克服困難,因為這擊滅匈奴並非我大秦擴充的頂點、而只是起點,一支不懂克服困難的軍隊是擔負不了偉大使命地!’各位將軍,此次我大秦傾舉國之力供我等 北上,如果我們連這點困難都克服不了,那還談什麼開疆拓土,名垂萬世!?你們別忘了,若打了敗仗,各位將軍不得從凱旋門而入京城不說,那種恥辱更是要背負 一輩子地!”

    王離聞言慨然道:“大將軍,不就是射鬼鹿野物為食嗎,匈奴人可以做到,我秦軍一向善忍耐堅,也可以做到!”英布亦笑道:“是呀,天天吃糧食、牛羊,偶爾改改伙食、吃點野味,也是蠻不錯的嗎!”

    諸將聞言也是奮然,紛紛表態支持。蒙恬大喜,笑道:“太好了!記得我們陛下行前送給我們的六個字嗎!?一切……”諸將隨之大呼:“為了打贏!”

    是啊,‘一切為了打贏’,眾秦軍將領們目光中充滿了堅定和無畏,只要為了打贏,流血流汗可以,逐鹿射兔更是小菜一碟!

    於是,秦軍紮住色楞河邊,派出十萬輕騎,以方圓百里為限,改開了‘滅絕人性’的大圍獵。這下周圍草原上的動物們可就糟了殃了,上到飛鷹兀鷲,下到麋鹿黃羊,甚至連地下的土撥鼠秦軍都恨不得挖將出來為食。一個字:‘慘’,秦軍慘,草原動物們更慘!

    三天過後,數百里草原被秦軍橫掃一空,真是有點‘所過之處,寸草不生、雞犬不留’的味道!

    籌足了七天干肉以後,秦軍從色楞河拔營北進,氣勢洶洶地直撲克魯倫河,誓要與匈奴軍決一死戰。

    秦軍沒有時間再拖下去了!

    秦軍再次拔營北進的消息迅速被匈奴斥堠探知,冒頓大驚失色,火速召集諸將議事。

    冒頓面色沉重地掃視了一眼諸將,冷冷地道:“剛剛得到的消息,秦軍已經從色楞河拔營而北進,奔我們來了!”

    諸將聞聽愕然:秦軍不僅穿過了千里草原、六百里荒漠,更加穿過了綿延千里的可怕疫區,竟然還有能力繼續北突,這讓匈奴諸將們禁不住目瞪口呆。

    阿胡兒驚駭道:“大單于,秦軍急速穿過了千里疫區,糧草肯定不濟,否則他們也不會靠遊獵為食!如今他們竟然還要繼續北突,看來他們這次真是不把我軍趕盡殺絕就不退兵了!”

    左大都尉跳將起來道:“大單于,秦軍一向以糧草為主、牲畜為輔,光靠遊獵饑一頓、飽一頓地日子他們受不了多久的!而咱們已經退到克魯倫河了。再往北就是極北之地,不但苦寒不堪,而且牧草漸少,不能再向北退了,咱們就在這裡跟他們拼了吧!”

    右大將也道:“是啊,大單于!今秋雖然草肥,可我們不住地向北遷移,畜群根本沒有得到很好的休養,多有瘦弱病死者。克魯倫河以北更是漸漸貧瘠,如果不在此 處將秦軍擊潰、火速準備好足夠地草料過冬。那要是到了嚴冬,不說牲畜會因沒有準備足過冬的草料而大量死亡,就是人也難以捱過那漫長地嚴冬!”

    克魯倫河附近已經是匈奴最後一個可以遊牧的大草場了,再向北退,那艱苦的環境就是善於耐寒忍饑地匈奴人也是忍受不了地!尤其是馬上就要到冬季,不儘快結束 戰事,匈奴王庭各部就根本來不及做好越冬的準備,漠北的寒冬可是滴水成冰般的嚴寒,一場大雪下來,牲畜死亡數十萬頭地慘痛教訓不是沒有過。所以諸匈奴將領 們實在是不想再往北退了!

    冒頓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本以為漫漫草原和沙漠會將秦軍的戰力消耗殆盡,但他沒想到秦軍這般的堅忍。竟然克服了重重困難、依然對匈奴軍窮追不捨,如今追得匈奴人已經退無可退。這讓冒頓不能不痛下決心,要與秦人在此決一雌雄!

    於是,冒頓咬了咬牙,長身而起道:“克魯倫河大草原已是惟一可供我王庭部眾度過嚴冬的草場。咱們不能再退了。再退下去,即使秦軍會知難而退,但我們匈奴人 也會被漫漫地嚴冬所擊潰,所以本單于決定。就在此處與秦軍決一死戰。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大昆侖神,請保佑我們大匈奴吧!”

    眾匈奴將領們一一長身而起,伸出雙臂,做懷抱蒼天狀,大呼道:“昆——侖——神!”

    當即,十三萬匈奴軍主力立即迅速北撤,在克魯倫河以南一百里處紮下營來,準備與秦軍進行最後的決戰,誓死保衛他們身後的部眾!

    一時間,草原上的空氣立時緊張得可怕,那巨大的壓力真有點一觸即發的味道!

    三天后,克魯倫河以南一百里。

    十五萬秦軍正火速北進間,突然,有斥堠飛騎來報與蒙恬、李信:“蒙大將軍,李大將軍,前方十裡外發現匈奴軍主力,密密麻麻,也不知多少!請令定奪!”

    “噢!”蒙恬頓時神色十分震奮,大喜道:“這些王八羔子總算不跑了,他們再跑下去,他們堅持不住了,咱們也差不多了!這樣也好,咱們就真切真槍地決個勝 負”這才像個男人!李兄,走,咱們到陣前看看敵情!”“好!”李信一撥馬,便和蒙恬二人領數百親兵,直奔前方數裡外的一座小山而去。

    須臾,一行人越過秦軍前鋒大軍,來到小山的最頂端。蒙恬、李信用手抬了下眼陰,放眼望去,頓時吃了一驚:便見山腳之下的小谷地內,數以萬計的匈奴軍騎兵排成了密密麻麻地陣型,從穀底一直排到別一側的山腰之上,天地間一片雪白之色,真是蔚為壯觀!

    有道是‘兵過一萬,密密麻麻;兵過十萬,無邊無涯’,這大片地匈奴軍排列起來,倒也真有一種威嚴肅穆、決死沙場的慨然氣勢!

    李信笑了:“好,蒙兄,看樣子冒頓是找咱們拼命來了!你說咱們能贏嗎?”蒙恬微笑道:“當然,我秦軍戰無不勝,肯定會笑到最後。不過,我看這冒頓一向狡詐,似乎不會技止於此吧!?”

    李信愣了愣道:“蒙兄認為匈奴人不止眼前地這支正面大軍,還會有伏兵!?”“是啊!”蒙恬點了點頭,笑道:“這冒頓和趙勝一向以奸狡出名,哪裡會這麼乖乖地擺開陣勢與我決戰!如果我所料不假,附近應該還會有匈奴軍的伏兵!李將軍,你看這些伏兵會在哪裡!”

    李信掃視了一下附近地地形,除了山谷中的匈奴軍以外,就只有東、西兩側數裡外各有一處紅樹林了!李信笑道:“如果有伏兵,必在兩側紅樹林之內!匈奴人選的 地形真不錯啊,一旦兩軍開戰。匈奴軍以主力將我軍纏住,其餘大軍卻突出紅樹林、襲我軍之側後!哈哈,蒙兄,要是咱們沒注意,倒真有可能被這些匈奴人得 手!”

    蒙恬笑道:“所謂埋伏,就是敵人不知道才會有效,現在咱們知道了,這埋伏就無用了!現在我關心的倒不是匈奴軍地埋伏,而是丁零王的軍隊在哪裡!亂戰起來,莫要殺錯了!”

    李信點了點頭。便和蒙恬仔細打量起匈奴戰陣來,很快,便發現了左右大將、左右大當戶、左右骨都侯、以及匈奴大單于冒頓、軍師趙勝這八個旗號。蒙恬笑了: “果然如此,少了左右大都尉和丁零王三個旗號,如果不出意外,他們一定在左右兩側的紅樹林中!李兄,丁零王一定會派密使前來與我們聯絡,咱們且等一等,暫 不急著用兵,你看如何?”李信‘陰笑’道:“是啊。不急!我倒想看看,當匈奴人地伏兵殺向他們自己地時候,那冒頓是什麼表情!”蒙恬、李信二人一陣大笑。

    當下。秦軍火速在南山腳下列開陣勢,準備隨時聽命向前突陣。陣勢剛剛列好。便有遊動斥堠前來急報:“報——,蒙大將軍,李大將軍,我等在右翼游探時。抓獲一名匈奴斥堠,他說有要緊事要求見兩位大將軍。請令定奪!”

    蒙恬笑道:“果然來了!快去,將他請來,記住。不要動粗!”“喏!”斥堠飛快下去了,很快便帶來了一個年青幹練的匈奴人!

    匈奴人見了蒙恬和李信,忙施了一個草原彎腰貼胸禮,恭敬地用匈奴語道:“我是丁零人魯魯,特奉我族王汗之命來見兩位秦國大將軍!”

    蒙恬久和匈奴人打交道,也會說一些匈奴語,忙笑道:“貴使不用多禮,尊貴的丁零汗有何話帶到?”

    魯魯忙道:“王汗說,左右兩側紅樹林內各有兩萬匈奴伏兵,王汗奉命親率兩萬丁零本部伏於右。請問兩位尊貴的秦國大將軍,待會開戰時要我王汗如何相助?”

    蒙恬笑道:“這個很簡單,待會本將軍會以十萬輕騎衝突敵陣,屆時左側紅樹林內的兩萬匈奴伏兵必然來援,我便以四萬優勢重騎兵與之交戰,將其擊潰後從西向東 邀擊匈奴主力左翼。你們丁零騎兵亦可由東向西邀擊匈奴主力右翼,如此,匈奴可破,冒頓可擒!貴使看這樣部署如何?”

    魯魯笑道:“太好了,我王汗也是這個意思,那麼便就此決定吧。還有,我丁零騎兵,甲胄是傳統的灰色,待會莫要殺錯了!”李信笑道:“這是自然,請貴使放心!”

    魯魯便道:“既如此,小人便告辭了,王汗還在等我的消息!”蒙恬點了點頭道:“來人,幫本將軍送丁零使者一程!”“喏!”有兩名斥堠出列,護送魯魯秘密轉回右側紅樹林去了!

    送走了丁零使者,蒙恬便和李信二人轉回小山下,諸狀見狀忙迎了上來。英布急火火地道:“兩位大將軍,敵情如何?何時開戰?”蒙恬便將敵情細說了一遍,諸將聞言愕然,灌嬰奇道:“這丁零王為何相助我軍?他不是吃錯藥了!?”

    蒙恬笑了,看了看李信,李信搖了搖頭道:“別問我,我也不知道!這是陛下告訴我的,而且聽陛下的口氣,這丁零王和陛下地私交還不賴呢!你們待會可注意了,千萬莫要殺錯了人,否則了起糾紛,陛下可不會饒過咱們!”眾將霧殺殺的點了點頭。

    蒙恬笑道:“行了,都別想了,內中肯定別有隱情,陛下不說,咱們做臣子的也不好問,咱們只管打好仗就行了!現在,沖陣在即,哪位將軍願打頭陣?”

    這一句話立時將眾將的戰意點燃了,眾將急火火地一擁上前,各自要搶頭陣。蒙恬笑道:“不要搶,這樣吧,由英布將軍、王離將軍兩人領十萬輕騎直取匈奴本陣, 務必要給匈奴人以迎頭痛擊。然後。待匈奴左側紅樹林內伏兵沖出後,再由灌嬰將軍領四萬重騎兵加以迎頭痛擊,最後直擊匈奴左翼。你們看如此部署如何?”

    英布、王離、灌嬰三人大喜,連連點頭。翁仲卻不樂意道:“大將軍,為何沒我的份,要將我放在陣後?”蒙恬笑了:“你還別急,就你這體格,如何跟得上騎兵衝鋒!?你就和我待在陣後,做為最後的預備隊吧!”眾將暗暗一陣偷笑,翁仲鼓了鼓嘴。一臉的懊惱!

    當即,英布、王離回軍,號令動處,十萬黑壓壓的秦軍輕騎離開本陣,舌起一陣淒厲的狂風,蹄聲滾滾、勢若奔雷,直取匈奴本陣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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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卷 巍巍秦風 第十二章 霸業血途二

    匈奴軍正等得焦躁時,便聽南方風雷聲動,無數淒厲的黑甲鐵騎像巨大地洪流一樣漫過低矮地山丘,向穀內瘋狂傾瀉下來。那種巨大、威嚴的氣勢令得眾匈奴軍一陣心驚肉跳。

    冒頓憤怒,拔出巨大地黃金彎刀,長嘯一聲:“大匈奴的勇士們。今日不是敵死、就是我亡,為了神聖地大草原。沖啊!昆侖神保佑我們!”“昆——侖——神!”眾匈奴軍瘋狂地嚎了一嗓子,便隨著冒頓掀起白色的巨浪,殺氣騰騰地迎向那黑色的洪流!

    數十萬匹戰馬踏動著青翠的大地,掀起漫天地草屑。天地間巨雷滾滾、聲若雷霆。大有風雲突變、天地驚恐的意味!

    瞬息間,兩股瘋狂湧動地鋼鐵洪流狂暴地撞擊在一起。彎刀互斫。有若千萬道光輪急旋;長纓奔騰。有若無數怒龍咆哮,立時間,鮮血怒濺、殘肢紛飛,巨太的慘叫聲拼命撕裂著熾熱地空氣,回蕩在小小的山谷之間。

    冒頓一馬當先,率先闖入秦軍陣中,巨大的黃金彎刀掄圓處,閃過一道非常漂亮、有力的弧線,將一名秦軍少尉軍官連人帶甲撕成粉碎!眾秦軍見狀一聲怒吼,兩眼俱各紅了,一齊奔向這最可惡、最誘人的敵酋!

    冒頓狼嚎一聲,將手中的黃金彎刀揮動起來,一時間,陽光下,金光亂閃,刀氣縱橫,秦軍將士紛紛被鋒利絕倫的金刀無情地斬落,個個衣甲盡裂、身軀粉碎,死狀異常慘烈!

    冒頓本來就是匈奴軍中有名的猛將,此時做為領袖率軍死戰,自然亦是備加兇猛!

    眾匈奴軍見得大單于如此勇猛無敵,亦是十分奮勇,紛紛沖天狀一聲狼嚎,便與秦軍捉對互殺!

    很快,黑、白兩股洪流便互相交融起來,雙方軍士奮力互殺,小小地山谷中蹄聲轟轟、殺聲震天,十數裡外亦清晰可聞!

    英布乍突入敵陣,便揮動長戟,放聲長嘯,眼光中似同燃燒著赤紅而妖異的火焰一般猙獰可怖,一騎馬、一枝戟,所過之處,直殺得匈奴兵衣甲平過、紛紛栽倒。不 過片刻,英布的黑甲被便鮮血染成了紫褐色,身上更是丁丁點點地沾滿了人體的碎屑,看起來簡直猶若剛從地獄中奔出來地殺神!

    “哈哈哈,痛快!痛快!”英布一邊廝殺,一邊怒吼,如同瘋魔一般銳不可擋。忽然間,正殺著,一支匈奴輕騎殺將前來,領頭的匈奴將領哇哇怪叫著,手中的精鋼彎刀在陽光下寒光閃閃、光焰烈烈!

    英布抬頭一看旗號,卻是匈奴左大將,不禁大喜道:“欺負小魚小、蝦沒意思,殺的就是你這個大老虎!”一摧戰馬,咆哮著殺將過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彎巨大地光輪閃過,玄鐵重戟拼命地撕扯著熾熱的空氣,電閃雷鳴般襲將前來。

    左大將見狀,嚇了一跳,知道撞上了鐵板,連忙奮起吃奶的力氣揮動手中的巨大彎刀迎將上去。

    “當”一聲巨響處,彎刀和戰戟劇烈摩擦、撞擊,迸射出熾烈地火星,發出一陣令人牙酸的異響!

    “好小子,再吃我一戟!”見得左大將竟然硬接了自己一戟,英布自覺臉上無光,不禁氣勢洶洶地再次卷將上來,不由分說,戰戟翻滾、急嘯,旋起一團熾熱的勁風奪刺左大將胸膛而來。

    左大將哇哇怪叫一聲,也自毫不示弱,彎刀急嘯。陽光下寒光閃閃、帶起一道精光四射的光弧迎擊過來。

    “當”又一聲巨響處,急速旋動中的戰戟迅速用月牙斜枝鎖住彎刀,在火星四濺中便奮力向外扯去!

    左大將本身對戟這種兵器並不怎麼瞭解,頓時吃了虧,只覺得一股巨力從彎刀上猛然傳來,手心火辣辣一陣疼痛處,彎刀已被急旋而過的長戟扯得飛將出去、亂軍之中立時沒了蹤影!

    “哈哈哈!”英布大笑一聲,雙馬錯鐙處,用戰戟的尾戟對準左大將的後腦袋就是一戟。“撲——”一聲令人腹中翻江倒海的怪響傳來,左大將的後腦殼頓時是萬朵桃花開。

    腦漿迸裂處。左大將立時斃命,翻身栽于馬下!

    見得左大將身死,其部下精兵們頓時紅了眼,草原人血性湧將上來,那是什麼恐懼也沒有地,頓時瘋了似的湧將上來、殺向英布。

    英布也不待身後親兵們殺來幫忙,便自一摧馬撞入匈奴軍陣中,黑戟掄圓開來,那是一個光輪四射、戟風縱橫,兩丈之內匈奴軍無不屍橫滾滾、盡數宛命!

    正在英布得意時。亂軍中忽然一聲弓弦崩響,一支流矢也不知從何處射來,頓時命中英布右肩。英布毫無防備。大叫一聲,翻身落馬。英布身後的眾親兵見狀大驚。連忙拼命向前猛突,來救英布。

    兩旁的匈奴軍見著便宜,紛紛湧將上來,無數彎刀呼嘯著急取英布。

    英布猛然倒地。戰戟也脫手扔了,正要爬起時,迎面兩道光輪貼地急斬而來,看看逼近。英布大驚。電光火石間,急速向左側一滾,兩輪彎刀頓時撲空。兩名斬空的匈奴兵兀自不肯甘休,急速勒馬而回,彎刀再次奔向英布。

    英布大怒,一道驚虹沖天而起起,一名匈奴兵被英布一劍連人帶馬斬成兩片,那血雨頓時濺了英布一頭一臉。尚未等英布回過身來,身前身後又有數名匈奴兵圍將上來,英布無奈,只好以長劍奮力應對匈奴軍的四面圍攻,一時間是險象環生!

    就在此時,一支秦軍鐵騎迅猛地破開敵陣,殺將過來,領隊的將領大叫道:“英將軍休慌,我來助你!”一支弓連珠般奮力急射,一連六箭倒無虛發,頓時將英布身前六名匈奴軍盡皆射死。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名將李信之長子——上尉李虎,深得李信家傳,神射無敵!

    英布大喜,終於得了個喘息的空當,急翻身躍上一名匈奴軍的戰馬,退往自己軍中。李虎會合了英布,急道:“英將軍,怎麼樣,傷勢還行嗎?”英布不在乎道:“中了一箭,還行!快,咱們繼續往前殺,休要停止!”“是!”

    當下,英布接過親兵搶回來的長戟,顧不得傷勢,便繼續向前猛衝。

    與此同時,王離一支軍亦是十分奮勇,他們皆是身經百戰地九原精騎,十分熟悉匈奴軍的特點,亦是殺得有生有色,絲毫不落下風。

    只可惜,秦軍雖勇,匈奴王庭軍也皆是各部的精銳,當下,十萬秦軍對九萬匈奴軍,兩軍雖然各自喊殺聲震天,只可惜殺了半天,都是各不能勝,只是在山谷中你來我往,互相爭奪著陣地!一時間,黑白相雜,時進時退,戰況慘烈無比!

    蒙恬在山上看得真切,便向李通道:“匈奴軍是拼了命了,英將軍和王將軍打得很辛苦啊!”李信點了點頭道:“是啊,匈奴人退無可退,這次是打定了主意跟咱們拼命了!我看,左側的匈奴伏兵要出來了,灌嬰將軍,注意迎敵!”一旁的灌嬰點了點頭,鷹狼般的目光轉向了左側!

    忽然間,左側紅樹林中響起一陣陣大的角號聲,一支匈奴騎兵如雨般從林中沖出,呼嘯著奔向秦軍側向而來,霎那間,蹄聲滾滾,勢若奔雷。

    冒頓在亂軍中領軍邊突邊殺,正苦戰間,猛聽見左側殺聲震天,便知道左側伏兵已出,放聲大呼道:“大匈奴的勇士們,我們的援兵來了,勝利必將屬於我們大昆侖神的子孫!殺——……”匈奴軍俱各歡呼一聲。更加奮勇,像嗜血地狼群一般向秦軍展開奮力的反撲。

    秦軍也是毫不示弱,這支向不知潰逃為何物的鐵血之師也是悍勇至極,前赴後繼地奮力又將匈奴軍地反撲壓了回去。

    就在此時,南邊的山崗上響起一陣激昂地鼓點聲,一陣蹄聲隆隆處,一支數萬人地重甲鐵騎從山崗上席捲而來,直撲向左側的匈奴伏兵。那一匹匹身披甲胄的戰馬威風至極,強健沉重地軀體踏的地面隆隆作響、泥飛草裂,大有一往直前、所向披靡的架勢!

    “秦風!秦風!……”見自己的重甲鐵騎從山上猛撲下來。正在亂戰中地秦軍將士們也是禁不住發出一陣歡呼聲,戰意頓時更加激昂!

    很快,四萬秦軍重裝鐵騎和兩萬匈奴輕騎在山谷間急速遭遇,一陣暴風驟雨般的對射後,兩軍將士各執傢伙,在主戰場的西側又開闢了一個分戰場。一時間,殺聲震天,各不相讓!

    冒頓卻是冷笑一聲:“好,你秦軍將重甲騎兵都投入戰場了,看我左翼戰場地丁零重騎兵出戰時。你們拿什麼來抵擋,本單于可不僅僅是安排了一支伏兵!”正在冒 頓得意時,東方紅樹林中亦是鼓號聲沖天。一支灰甲鐵騎紛紛沖出林來,細眼看處。這支灰甲鐵騎與一般匈奴騎兵不同之處極多:首先,他們皮甲的顏色是丁零族傳 統的灰色;其次,他們的兵器更加多樣,有鋒利的彎刀。有銳利的加長重矛,還有手持異形戰斧的;再次就是相貌和體形,這些丁零騎兵長於比較艱苦的西北苦寒地 帶,個個披散著頭髮。面容兇惡,肌肉橫生,看起來不僅壯實得有些恐怖,而且實在有些食人生番的模樣,連帶著他們座下的戰馬都要比一般匈奴人壯實許多。光從 外表看,這支丁零騎兵就不是什麼容易對付地角色!

    “噢——!大——匈——奴!”見到自己又一支伏兵沖將出來,正在陣中激戰的眾匈奴軍又是一陣熱切的歡呼!

    誰知馬上讓眾匈奴兵們目瞪口呆地事情發生了,兩萬生猛的丁零騎兵竟然火速掉頭向北,蹄聲如雷、怪聲咆哮著殺向匈奴軍側後而來。

    “哇哇哇,錯了,錯了!敵人在南邊!這些丁零蠻子真是笨蛋,連方向都搞不清!”眾匈奴軍中一片怒駡之聲。

    正在匈奴左翼領兵苦戰秦軍地匈奴左右大當戶連忙命部下以鼓號聲示意丁零騎兵向南進攻,只可惜那些生猛的丁零騎兵充耳不聞,只顧跟隨著他們‘神聖’王汗大旗向西北急突而來,迅速逼近匈奴左翼側後!

    冒頓也自在亂軍中目瞪口呆,心中陡然升起不妙的感覺,他可不認為這些丁零蠻子連方向都搞不清楚,那丁零王蘇庫是何等精明的人物,一時間,‘叛亂’這兩個可怕地字眼閃現在冒頓的腦海裡!

    “蘇庫,你這個混蛋,你背叛了大匈奴!你背叛了我們草原民族!”冒頓嘶聲怒吼,臉色猙獰得可怕,揮起一刀將一名猛撲上來的秦軍騎兵連人帶馬直直撕成兩片。腥風血雨中,早就一身是血的冒頓雙目中更是幾乎要噴出火來!

    這時,一直在冒頓身後指揮匈奴軍苦戰地趙勝也急火火地揮刀闖了上來,面色惶急的道:“大單于,情況不對,那些丁零人好像是叛變了!怎麼辦?”

    冒頓這時也失去了冷靜,咆哮道:“可惡的蘇庫,你這個卑鄙的叛徒,大昆侖神不會饒恕你罪惡的靈魂!現在還能怎麼辦,身後就是我大匈奴手無寸鐵的部眾,我們誓死不退!今日我們就是全部戰死,也要讓秦人流盡最後一滴血!”

    就在這時,兩萬丁零鐵騎從側後突入匈奴軍後陣,生猛異常的丁零莽漢們發出刺耳的怪叫聲,彎刀、長矛、戰斧,諸般兵器一陣亂殺,頓時將措不及防的匈奴軍後陣殺得人仰馬翻、亂作一團!

    見此慘景,瘋了似的冒頓咆哮一聲,取弓搭箭,一聲弓弦崩響處,像征著匈奴最高威嚴的鳴矢離弦而出,發出刺耳的尖嘯聲飛向天空。

    立時間,冒頓身後的近一萬親兵回應一聲,這支大匈奴最精銳的騎兵力量迅速彙集到冒頓身前,等侯著他們統帥的突擊指令!

    冒頓嘶聲怒吼道:“大匈奴的勇士們。卑鄙的丁零人背叛了我們,我大匈奴已經到了最危急地時候。現在,拯救大匈奴的責任就落在我們的身上。我,你們的大單于將親率你們衝鋒!記得本單于的至高軍令嗎!?‘鳴矢所指,不從者死’!”

    隨即,冒頓張弓搭矢,又射一箭。刺耳的鳴矢急速越過短暫的虛空,正中一名秦軍中尉軍官胸膛,炸開一朵腥麗的血花。

    “殺——,打垮秦軍!大——匈——奴——萬——歲!”冒頓撇了強弓。揮動著巨大的彎刀,仰天長嘯!“大——匈——奴!”冒頓親衛軍們嘶聲怒吼一聲,順著他們統帥所指的方向像一波波狂猛地驚濤駭浪般猛撲過去!

    立時間,被激發了鬥志的冒頓親衛軍們發狂了,彎刀掄得像瘋狂運轉的車輪一般,爆發了驚人戰鬥力。有道是‘一夫拼命,萬夫莫擋’,一時間,秦軍措不及防,直被玩命的匈奴人殺得血肉橫飛。如雨般栽落。剛才還是鋼鐵般的防線現在卻像紙糊的一般被匈奴人一捅即破!

    在南山頂上看得真切的蒙恬面帶敬色道:“李兄,這冒頓還真是個梟雄啊,這般的逆境依然不肯認輸。還在拼命反撲,這勇氣值得敬佩啊!”李信點了點頭道:“是 啊。怪不得陛下亦對此人十分忌憚,必置其死地而後快!李兄,如今灌嬰將軍已經在左翼穩占上風,匈奴後陣又被丁零盟軍攪亂。只要咱們再將冒頓的這次反撲壓 下,勝局就定了!該咱們出手了!”

    蒙恬點了點頭,揮了揮手,看了看身後的翁仲和一萬躍躍欲試地重甲騎兵。大聲道:“大秦的勇士們,最後決定勝負的時機到了!狹路相逢勇者勝,最後地勝利一定屬於我們無敵而光榮的大秦軍團!”

    “錚!錚!”蒙恬和李信拔出長劍,遙指向前方熱血飄灑地火熱戰場,怒吼一聲:“鐵騎無敵,惟有大秦!”“鐵騎無敵,惟有大秦!……”一萬重甲騎兵怒吼一 聲,跟隨著蒙恬和李信從山頂上挾著狂猛的氣勢、居高臨下隆隆而來!冒頓領軍正埋頭向前猛突苦戰,忽然間身前秦軍輕騎隨著一陣怪異的鼓號聲紛紛閃避,冒頓正 自大喜,以為將要大勝時,忽然間眼前一片飛沙走石。秋風乍起處,一支武裝到牙齒的重甲騎兵踏動著顫抖地大地、隆隆而來,那黑色的狼頭獸面盔下一雙雙眼睛戰 意澎湃,殺氣騰騰,散發出刺骨的嚴寒!

    霎那間,秦軍一萬重騎兇猛地迎上冒頓親衛軍,立時間,措不及防的匈奴人被銳利急猛地重戟捅翻大片,那向前急突的勢頭就像撞了鐵板一樣立時停頓下來!原本向兩側急閃的秦軍輕騎們亦趁勢向匈奴軍發動新一輪反撲,將适才的劣勢迅速扳了回來!

    亂軍中,蒙恬和李信二人瞅准了冒頓,俱各拍馬舞戟包抄上來,正趕上怒火沖天、已趨半瘋狂狀態的冒頓!

    “哧——”蒙恬揮起一戟,寒光急閃處,直取冒頓左胸。“呼“李信則將戰戟掄圓開來,照著冒頓的脖頸就是一戟!

    一時間,兩道寒光電閃雷鳴般直撲冒頓而來,大有將冒頓格殺當場的架勢。

    冒頓見狀憤怒,巨大的彎刀一晃,先一撥馬躲過蒙恬的急刺,然後急起一刀,正研在李信的長戟之上。

    “當”一聲刺耳的巨響中,火星四濺,李信只感到戰戟上傳過來一股無可匹敵的巨力,胸口一悶,竟險些吐出一口血來!

    李信大驚失色,他縱橫沙場近三十年,還從未遇到過如此兇猛的對手,不由得大呼一聲:“蒙兄小心,這廝力大無比,勿要與其硬拼!”

    當下,蒙恬和李信俱各回過馬來,雙戰冒頓。當下,三員猛將盤馬大戰,只殺得場中勁風四溢,塵土飛揚,餘者皆不敢靠近!

    眨眼間,雙方連戰十數合,蒙恬和李信雖勇卻依然戰不倒冒頓,只堪堪戰成平手。可見冒頓之勇猛過人!

    就在蒙恬和李信焦躁間,忽然陣後有一人咆哮而來:“哇哇哇,兩位大將軍休慌,翁仲來也!”便見亂軍之中,一員步將揮舞著一柄巨大的獨角巨人流星般奔來,所過之處,眾匈奴軍如同輕飄的草人一般被翁仲掃得骨斷筋折,四處亂飛!

    冒頓雖怒,卻是不傻,力敵秦軍兩位大將已是有些吃力。眼見這莽漢殺將前來,不由有些心慌。就在此時,有一人大叫道:“大單于休慌,我來助你!”便見趙勝亦揮動著一柄彎刀從亂軍中殺將前來,斜刺裡直兜頭便是一刀,直取翁仲!

    翁仲見過‘大秦國賊殿’裡供奉的趙勝鐵像,此時見得此人殺來,不禁大喜道:“國賊休走,留下命來!”當下使足吃奶的力氣便是奮力一銅人砸去!

    “當——”一聲巨響處,趙勝只覺得胸膛口似乎被幾百匹奔馬瘋狂踏過一樣劇痛不已。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再看手中彎刀,已經被兇猛的銅人砸得刀口盡裂,已不堪用!

    趙勝大驚。不敢逞強,撥轉馬頭就要逃竄。翁仲大急。如何肯放,急邁開巨大的步伐,三兩步竄到趙勝馬後,奮起一銅人急速砸落!

    “喀嚓——”一聲巨響處。趙勝戰馬後臀幾乎被一銅人打得稀爛,戰馬慘嘶一聲,一個倒栽蔥便將趙勝顛下馬來!

    翁仲見得便宜,狂笑一聲:“王八蛋。與我死來!”三兩步竄將上去,對準趙勝的腦門便是一銅人。趙勝被一跤摔得七暈八素,剛剛清醒,便見眼前一股黑影挾著巨大的勁風猛撲而來,不由嚇得魂飛魄散,慘叫一聲“啊……!”

    忽然間,隨著一聲沉悶地爛西瓜似的碎裂聲,刺耳的慘叫聲嘎然而止。再看趙勝,那頭顱已被翁仲一銅人砸得扁扁,如同爛西瓜相似,死狀真是慘不忍睹!

    翁仲頓時放聲狂笑:“哈哈哈,兄弟們,趙勝這個國賊被我一銅人打死了!”亂軍之中,頓時響起一片熱烈的歡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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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卷 巍巍秦風 第十二章 霸業血途三

    趙勝的名氣因修建了“大秦國賊殿”的原因,在秦國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覺,換來的當然是秦國軍民無比的怒火和卑鄙,人人皆以手刃此國賊為榮。此時聽趙勝已死,眾軍雖然不是自己親手所刃,卻依然感到大快人心。

    戰意澎湃之下,眾秦軍氣勢更足,將原本氣勢已沮的匈奴軍殺得步步後退。

    翁仲得意了幾秒鐘,忽想起身前還有一個大大的敵酋,急忙大叫一聲:“冒頓小兒,休得倡狂,吃翁爺爺一銅人!”巨大地身軀晃動開來,疾若流星,踏得地面隆隆作響,似同一只饑腸輾輾的狂獅般直撲冒頓而來。

    冒頓聽見趙勝已死的消息正自心慌,猛見翁仲提著巨大的銅人重又趕來,那額頭上的冷汗頓時刷地就下來了,欲想走時,李信和蒙恬兩員猛虎卻死纏不放,不禁心中瘋狂叫苦!

    見此窘態,有數名忠心耿耿的冒頓親衛軍捨生忘死殺退身前秦騎,哇哇怪叫著揮動彎刀,貼地急旋而來!

    翁仲怒吼一聲:“無名小卒,也敢倡狂,與我死來!”巨大的銅人半空中呼嘯著便是一記猛掃,正撞上率先劈來的一道光練!

    “喀嚓——”一聲哺響處,鋒利的彎刀被沉重的銅人擊得粉碎,連帶馬上地騎士都被兇猛的銅人砸斷了上半身。那血肉紛飛、內臟淋漓的可怕慘景頓時嚇得眾匈奴軍士一個哆嗦:“好可怕地力量!這還算是人嗎!”

    翁仲可不管這麼多,兇猛的巨人撞入眾匈奴軍中,將銅人掄將開來,殺得興起時,那可憐地匈奴軍頓時像是軟弱的草人一般被沉重的銅人砸得四處亂飛、慘嚎連連。不過眨眼功夫,七八名冒頓親衛軍便被翁仲輕鬆解決,而翁仲卻愜意的連腳步都沒有停頓多少。

    這可真是‘十步殺一人,千里我獨行’地至高境界!

    “哈哈哈——!”翁仲多年沒有殺得這麼痛快啦,不禁放聲狂笑,三兩步竄入李信、蒙恬、冒頓三人戰圈之中,不由分說,銅人呼嘯著帶著一溜金光直劈冒頓馬頭而來。

    有道是‘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這道理翁仲是老將了,自然熟諳於心!

    看著身高多達九尺有半(二米二左右)的龐然巨人兇猛襲來,那沉重的獨角銅人至少在百斤以上。冒頓的臉色刷地就變了,卯足吃奶地力氣便是奮力一記金刀攔去。

    “當——”一聲火量亂濺處,冒頓雖然兇猛,但他的力量比起塊頭巨大的翁仲來說還是差了不少,直被一銅人連人帶馬砸得急退兩步,胸膛間更是火燒火燎似的難受!

    尚末得冒頓回過氣來,李信、蒙恬二人一左一右兩支大戟便又呼嘯著急斬而來。冒頓大驚,急地裡一個蹬裡藏身閃過兩隻大戟。哪知還未等冒頓重新翻上馬背,翁仲又咆哮著闖將上來,奮力一記銅人砸來!

    可憐冒頓渾身是鐵能撚幾根釘。單戰李信、蒙恬二人已經是使勁了吃奶的力氣,再加上生猛異常地翁仲,那是無論如何也頂不住了。只聽得“喀嚓”一聲裂響,冒頓心愛的戰馬‘飛鷹’被翁仲一銅人將馬頭砸得稀爛,連吭一聲都來不及便重重地栽倒在地,將冒頓一屁股顛將下來!

    “大單于!!”附近有匈奴兵看得真切,直嚇得魂飛魄散,連忙就要撇了對手來救冒頓。只可惜眾秦軍如何肯讓,拼了命擋住去路,直急得眾匈奴兵又吼又跳卻只趕將不及!

    李信等三人中。翁仲離被顛倒在地的冒頓最近,見得如此便宜,豈能不撿。急三步並兩步飛竄上來,獨角銅人奮力舉在空中便要全力砸下。

    忽然間。有一人大叫:“大單于休慌,阿胡兒來了!”一聲弓弦崩響處,一支流矢電射般趕至,正中翁仲胸口。

    “撲——”銳利的流矢撕裂翁仲胸前的重甲。在翁仲胸口綻放出一朵血花。雖翁仲有重甲保護,箭矢入肉不深,卻畢竟也是人啊,被突如其來的劇痛刺激得一個趔趄、險險栽倒。趁此良機。冒頓從地上翻起,撿起金刀,翻手便從翁仲的小腹捅了進去。

    單于金刀是匈奴鎮族之寶,那是何等的銳利無比,立即撕裂翁仲身披的精鋼重甲,幾乎透腹而出!“啊——!”翁仲仰面慘嘶一聲,沉重的銅人頓時失手跌落。

    “翁將軍!”李信和蒙恬二人頓時紅了眼,撕心裂肺般一聲狂吼!

    蒙恬和翁仲同軍十數年,交情那是何等地莫逆,頓時血貫幢仁、氣沖鬥牛,拔轉馬頭,飛馬直奔冒頓!而李信亦是怒吼一聲,轉馬直奔阿胡兒而來,那眼中憤怒的火焰似乎都能將阿胡兒殺死!

    冒頓見蒙恬奔來,心中驚慌,急忙就想抽出翁仲腹中的金刀準備禦敵。卻忽聽遭受重創的翁仲一聲雄獅般的怒吼,正驚愕間,便見翁仲竟然不倒,反而猛撲上來,一拳便擊在冒頓的拳梁上,直打得冒頓眼冒金星、鼻血長流!

    正在冒頓目不能視物間,翁仲撲至,將冒頓撞倒在地,然後雙手狠狠地夾住冒頓的腦袋,使勁全身力氣奮力一擰。耳籠中只聽得“喀嚓”一聲脆響,已是頸骨盡碎,冒頓慘叫一聲,頓時噴出一口鮮血,斃命當場!

    見得冒頓已死,翁仲大笑三聲:“哈哈哈!”隨即口噴鮮血,翻身栽倒,含笑而死!

    “翁將軍!”“沖到近前的蒙恬一聲淒厲的哀嚎,急撇了長戟,躍下馬來,抱起腹間兀自血流不止的翁仲。

    只可惜英雄已逝,再也聽不見凡世間地聲音!

    蒙恬淚流滿面,輕輕放下翁仲,然後拔出長劍,手起一劍將冒頓頭顱斬落。

    蒙恬翻身上馬,將冒頓頭顱高舉過頂,大吼道:“冒頓已死,秦軍弟兄們,勝利屬於我們無敵而光榮的大秦軍團!”

    亂軍之中,頓時傳出來一陣驚天動地的歡呼聲:“冒頓死了!冒頓死了!……”

    眾匈奴軍原本戰意已漸漸低落,突見、突聞冒頓已死,那殘存地戰意頓時像雪崩似的消失得無影無蹤,當下直被奮起余勇地秦軍壓得步步後退,一路死傷枕籍!

    忽然間,西方傳來一陣隆隆的鐵蹄聲,卻是灌嬰所部已經解決了匈奴左右大都尉的兩萬軍馬,從西向東迅猛突入匈奴側後。立時間,再也堅持不住的匈奴中軍主力崩潰了,像一群紛亂地鴨子般四處亂竄!

    只可惜。四面都是秦軍和丁零軍,匈奴殘軍無處可逃,只能在亂逃亂竄間逐漸消耗著最後一點實力,漸漸流盡了鮮血!

    這一刻,人的生命就像稻草,一文不值,隨時都可能輕易失去,這便是戰爭之慘烈和無情!

    慘烈地戰鬥一直打到傍晚時分才完全停止,小小的谷地裡屍橫枕籍,數以萬計。到處都是一攤攤地血跡、一斷斷的殘肢,那可怕而血腥的景象即便是最可怕的地獄亦不過如此!

    夕陽霄霄中,餘煙嫋嫋,刺鼻的血腥氣四處飄蕩,無數失去主人的戰馬兀自還在主人的屍體旁戀戀不捨的留連、噴著響鼻,似乎在期望著主人能夠重新醒來,再帶著自己縱橫戰場!

    打勝了,但蒙恬卻高興不起來,因為此役自己地至交好友翁仲戰死了,雖然李信斬了阿胡兒為他報了仇。但翁仲卻再也回不來了。不僅如此,此役之中,中軍侯方 拓、少將灌信也雙雙戰死:方拓是死於匈奴軍的流矢和圍攻。灌信是和匈奴左大都尉力拼而死,俱各十分悲壯。完成了以生命提衛秦軍‘無敵軍團’榮譽的諾言!

    可以說,此役雖然尚未清點出秦軍傷亡如何,但一役陣亡三員高級將領這樣慘重的損失也是秦軍多年以來多未有過的悲壯!

    夜色茫茫中,戰場上的清點和救治傷患工作依然在進行之中。蒙恬、李信和韋存的諸將多皆帶傷,雖然大勝,但人人臉色都十分沉重,因為這一役打得實在太慘烈了。恐怕要有相當多的秦軍將士將長眠在這荒涼的異域!

    終於,戰果清點出來了,李信看了一眼,面色沉重的交給了蒙恬。蒙恬輕聲念道:“此役,我軍陣亡將士三萬四千人,重傷一萬一千人,輕傷兩萬五千人;擊殺匈奴軍約十一萬人,沒有俘虜!另外,丁零盟軍好像也要有五六千人地損傷!”

    眾將聞言默然,俱各傷感不已!英布歎了口氣道:“真不愧是匈奴最精銳的王庭軍啊,殺敵三千,自損八百!不過好在匈奴軍的主力至此算是絕滅了,我秦國終於笑到了最後!”

    蒙恬歎了口氣道:“是啊,只此一役,大秦百年平安可保,那些死難地將士們為國家和民族做出了這樣大的貢獻,也算死而無憾了!將他們好好火化吧,然後把他們地骨灰帶回咸陽,供奉在‘千古忠烈祠’中,讓所有的後世子孫為他們而自豪!”“喏!”有傳令兵領去了!

    就在這時,有親兵道:“蒙大將軍,李大將軍,丁零王來了!”蒙恬忙道:“快請!”

    話音落處,蘇庫微笑著闊步而來,遠遠地用秦語大聲道:“久聞秦國英雄輩出,今日本王能得一見,實是三生有幸啊!”眾將驚奇:這丁零王久處異域,秦語竟說得如此熟絡,真是奇哉!

    蒙恬拱了拱手道:“王汗客氣了,這次要沒有王汗捨命相助,我軍要想取勝恐怕要付出更大的代價!蒙某這裡代秦國謝過王汗!”

    蘇庫笑道:“都是一家人,就用不著客氣了!傷亡如何?”蒙恬歎了口氣,將手中的一紙戰果交給了蘇庫。蘇庫見狀也是默然片刻,感歎道:“一個帝國地崛起,必 然要走過血與火的征途,這些為國而死的勇士必將為歷史所銘記!而且他們奠定了一個強大帝國的基礎,他們足可為此感到榮耀!”

    眾將聞言更是驚愕:“這丁零王出言不俗,見解出眾啊!這蠻荒地異域竟有如此才貌雙全的英雄人物,實是奇哉!”

    英布小心翼翼地道:“尊貴的王汗,我是秦國將軍英布,聽說您和陛下是多年的好友,是嗎!?可我多年跟隨在陛下身邊,為何一直沒有聽說呢?”英布這也是拐彎抹角地打聽這滿身迷霧的丁零王究竟有多少秘密!

    蘇庫聞言,愣了愣,卻忽地大笑道:“這世上有很多事是不必、也不能尋找答案的,這段往事你們的陛下不會說,我也不會說,就讓它漸漸消彌在歷史中。化為一段千古之謎吧!哈哈哈!”

    秦軍眾將聞言面面相覷,對這丁零王的真正身份更是猜不清了。甚至有人偷偷懷疑:這丁零王莫不是始皇陛下的私生子?抑或是潛伏草原已久的‘秦風’奸細?

    蒙恬搖了搖頭,笑道:“尊敬的王汗,如今匈奴王庭主力軍已滅,對餘下地匈奴王庭各部民眾如何處理,王汗可有意見?”

    蘇庫想了想道:“滅其不服者,餘眾招降!現在匈奴已經完了,用不著再多造殺孽了!只要將殘存的匈奴人帶回秦國,以華夏文明強大的同化力,用不了多少年。匈奴這個民族就將成為歷史上的一段煙雲隨風而去的!蒙將軍意下如何?”

    蒙恬聞言有些躊躇,因為他吃不准扶蘇的意思,萬一扶蘇不同意這樣做,他豈不是吃力不討好!蘇庫何等聰明人,會意道:“蒙將軍不必擔心,你們陛下的脾氣我是瞭若指掌的,如此處理,必然合乎他的心意!如果有什麼責任,你就推給我好了,想來他還是要給我幾分面子的!”

    蒙恬想了想。笑道:“既如此,那蒙某便照辦了!臨行前,陛下也曾讓蒙某多聽聽王汗意見地!不過。王汗自己的丁零部呢,是跟隨我們南下。還是繼續留在漠北草原!”

    蘇庫聞言想了想道:“我還是不南下了吧,見到了你們的陛下,初時可能很親切,但以後說不定就會有一些不必要的煩惱!我還是留在這遼闊的草原。自由自在地生活吧,一個是我懶散慣了,二個也順便為秦國拱衛這漫長的北方防線。

    蒙將軍,你可以轉告你們的陛下。就說丁零部永遠是秦國的一部分,日後若有驅策,丁零部必將聞風而從。還有,讓他儘快向草原移民,漫長的長城不應該是華夏民族的終點,當然,這遼闊地草原也不是!”蘇庫說得十分感慨,竟是目色十分鄭重。

    蒙恬看了看諸將,更是覺得這丁零王的見識非同小可,便點了點頭道:“王汗放心,話蒙某一定帶到!現在天色已晚,王汗還是回軍休息吧,咱們明天歇息一天,再北進克魯倫河!反正那些匈奴部族也跑不了!”

    蘇庫點了點頭,亦拱了拱手道:“既如此,各位將軍,本王告辭!”眾將拱手相送:“王汗走好!”

    送走了蘇庫,李信感慨地道:“這丁零王可真是謎一般的英雄啊!幸好他不是幫冒頓地,否則堪稱大敵啊!”眾將信服地點了點頭。

    一日後,秦軍合丁零軍北進克魯倫河,殘存的匈奴軍和部族已無抵抗之力,跑又跑不掉,只好降得降、死得死。半個月後,在剿滅了約二十萬眾頑固不降地匈奴部族後,余者二十餘萬眾選擇了投降秦軍。

    至此,曾經在中國北方草原上橫行一時的匈奴民族主體力量從歷史的舞臺上消失了。

    又數日後,由於天氣漸近嚴冬,蒙恬便與丁零王做別,率得勝大軍押送二十余萬匈奴部民踏上了漫漫歸鄉路。行不多遠,正遇上扶蘇緊急從國內調來的大量醫官和藥材補給隊伍,及時相助因攜帶大量俘虜而速度緩慢地秦軍安全度過了千里疫匹!

    西元前204年初冬,蒙恬大軍安返九原。

    而在蒙恬、韓信大軍與匈奴人浴血苦戰的時候,精銳盡出的大月氏國和匈奴右谷蠡王部亦在漠北大草原上你來我往地廝殺著。

    經過月餘的激戰,雙方竟是各有損失,皆不能勝!眼見嚴冬將至,月氏國正要不得已退兵時,忽然匈奴王庭徹底覆滅地消息傳到匈奴右部大草原上,立時間,匈奴右 谷蠡王部人心惶惶、皆無戰意。趁機良機,一萬‘破軍’星夜北進,會合月氏軍大破右谷蠡王部於格裡格爾河畔,盡殲匈奴右部軍主力三萬余人,但右谷蠡王僥倖逃 脫!

    取得大勝的月氏軍和秦‘破軍’緊追右谷蠡王殘部不舍,接連七戰,擊殺匈奴部眾五萬餘人,再次重創匈奴右部。右谷蠡王見匈奴國大勢已去,僅剩的不到十萬老弱 部眾再無複起之機,便趁著嚴冬向西方邊戰邊逃。而月氏軍和秦軍見匈奴僅刻的這點殘部遠遁而走、再不可能有多大威脅,根本用不著拼著老命冒嚴寒追擊,便也回 軍南歸,放過了這最後的匈奴餘部!

    至此,匈奴王庭和左部徹底覆滅,右部餘部近十萬人西遷,中國以北浩翰無際的大草原上再無匈奴人的蹤跡!

    而令扶蘇和秦國人意想不到的是,西遷的匈奴殘部立右谷蠡王為新任單于,一路西遷、時常與當地各民族發生交戰,先後過西域、中亞,輾轉百年,最後定居於今土亞其亞細亞半島一帶,重又紮根發展。

    又一百年後,匈奴殘部發展壯大,竟然重新建立了一個新的帝國,雄霸西亞!這或許便是歷史上‘禍水西引’的一個新版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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