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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石章魚]醫道官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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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13 01:17:15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通心針】(上)

  窗外閃過一道閃電,撕裂了黑沉沉的夜空,瞬間將黑夜照得宛如白晝,武直正野睜開雙目,看到一個頭戴黑色絲襪的男子正面對面望著他,武直正野內心一驚,想要坐起身來,卻被那蒙面人一把摁住胸口,武直正野也非泛泛之輩,伸手去拿枕邊的短刀,可他的手剛剛觸及刀柄,就感覺到手腕被人捏住,對方手掌宛如虎鉗一樣,捏得武直正野骨骸欲裂,他張口想要大叫。對方屈肘在他胸口點了一下,武直正野悶哼了一聲,頓時失去了發聲的能力。

  蒙面人拿起武直正野收藏在枕邊的短刀,手腕一動,刀身劃出的一道寒芒直奔武直正野面部而去,武直正野嚇得張口大叫,可惜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刀尖在距離武直正野右眼還有兩毫米左右的地方停滯不動,刀尖已經觸及到了武直正野的睫毛,因為恐懼,武直正野的瞳孔倏然擴大,對方對刀控制得收放自如,單單是這一刀表現出的修為,當世之中已經少有人能夠達到。

  蒙面人嘶啞著喉頭道:“誰是山野良友?”

  武直正野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並不知道。

  蒙面人冷笑道:“你和嚴國昭章碧君之間到底有怎樣的交易?”

  武直正野又搖了搖頭,此時他的身後已經全都被冷汗濕透,只要對方稍不如意,就能夠奪走自己的性命。有生以來,他還是頭一次產生這種被人玩弄於股掌中的感覺。

  蒙面人抽出一根透明的冰針。在暗夜中閃爍著青色的光芒,他用短刀挑開武直正野的睡衣,讓他的胸膛袒露出來,然後,將哪根銀針插入了武直正野的志堂穴。

  武直正野看著那根細長的冰針,就這樣戳入自己的胸膛,可惜他卻喪失了動作的能力,只能眼睜睜承受,心中的恐懼難以形容。

  蒙面人道:“這叫通心針,普通人我不會給他用。你算是幸運的。”

  武直正野感受著那根纖細的長針一分分深入自己的體內,針體散發出的冷氣幾乎將他的血液都凝固了,聽到蒙面人居然用幸運兩個字來形容自己的境遇,當真是哭的心都有了。這樣的幸運找到誰都行,可千萬別找上自己,事實上人家卻把這份幸運留給了自己。

  冰針在武直正野的胸膛上還剩下不足一釐米的長度,蒙面人猛然向前一遞,冰針徹底消失在武直正野的體內,胸膛的皮膚上留下一個銅錢大小的灰白斑塊。

  蒙面人伸手解開武直正野的啞穴,手中短刀移動到他胸前灰白斑塊的位置,刀鋒稍稍向下壓,武直正野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似乎這一片的肌膚已經麻木。

  蒙面人道:“我給你一個警告,不要留在江城繼續做文章。”

  武直正野雙目睜得很大。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低聲道:“你……是……”

  蒙面人冷冷道:“我是誰並不重要,你只需要牢牢記住,現在你的生死掌控在我的手上,我讓你生,你才能生;我讓你死,你絕對見不到明早的太陽。”他說完,揚起手狠狠給了武直正野兩記耳光。打完之後,將那柄尖刀用力插入床頭之上,然後轉身從視窗離開了武直正野的房間。

  直到第二天上午九點,武直正野被制住的穴道方才自動解開,望著床頭閃爍著寒光的尖刀,武直正野不寒而慄,他慢慢坐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胸前被刺入通心針的地方仍然冰冷一片,他低頭望去,看到胸口那片皮膚蒼白,宛如生了白斑一樣。

  武直正野來到盥洗室,望著鏡中的自己,昨晚被蒙面人抽打的兩記耳光仍然火辣辣疼痛,面頰高高腫起,指痕清晰可見,武直正野忽然爆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一拳砸在鏡子上,將鏡子砸得四分五裂,手背上的皮膚也被玻璃的碎片劃破,鮮血不停滴落下來。

  因為這起事件涉及到日本和臺灣雙方,江城警方做出迅速反應,經過初步調查,他們初步認定死去的八名日本人是職業殺手,他們是紫霞觀縱火和謀殺的真凶,至於邱鳳仙失蹤案,江城幾乎動員了全部的警力,但是距離邱鳳仙失蹤已經過去了十二個小時,仍然沒有發現任何的線索,這起案件已經初步被定為綁架,可對方綁架的動機是什麼?直到現在,沒有任何人與邱家主動聯絡過。

  對邱作棟一家來說,這段時間可謂是度日如年,邱作棟並沒有將邱鳳仙失蹤的消息告訴父親,讓查晉北扯了個謊,只說星鑽臨時有事,讓邱鳳仙趕回去處理了。老爺子雖然年齡大了,可腦子並不糊塗,這個原本就夠牽強的理由很難將他瞞住。

  清晨,張揚來到邱家入住的地方探望,看到邱作棟坐在庭院內的圓桌旁呆呆出神,張揚來到他的身邊,輕輕咳嗽了一聲。

  邱作棟方才回過神來,向張揚看了一眼,歎了口氣道:“你來了!”

  張揚道:“有沒有什麼消息?”

  邱作棟轉身向小樓看了一眼,然後搖了搖頭道:“沒有,到現在都沒有任何人跟我聯絡過,即便是綁架,他們也會有目的,也會提出他們的條件。”

  張大官人充滿同情地看著他。

  邱作棟道:“我只有一個女兒,無論是什麼條件,只要他們提出來我都會答應。”

  張揚心說這句話要是讓綁匪聽去了可就麻煩了,他低聲道:“邱老怎麼樣?”

  邱作棟道:“一直沒有起床,我想他這一夜也沒睡好,雖然我們都約好了瞞著他,讓查晉北說臨時調鳳仙去京城處理一些緊急事務,只怕他未必會相信。”

  張揚道:“也許他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想挑明,增加你們的心理壓力。”

  邱作棟點了點頭道:“我本想勸他,讓他先回臺灣的,可是被他拒絕了。”

  張揚道:“見不到邱小姐平安回來,恐怕他不會走。”

  邱作棟歎了口氣道:“已經整整十二個小時了,到現在都沒有任何的消息,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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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2
匿名  發表於 2014-6-16 00:44:05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通心針】(中)

  張揚道:“邱先生以為這起綁架事件和前天晚上的縱火謀殺案有關嗎?”

  邱作棟皺了皺眉頭,他想了一會兒方才道:“我和日本人之間並沒有矛盾,在臺灣,我還是台日商業聯合會的會長,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針對我。”

  張揚道:“這個世界上最容易產生糾紛的兩件事,一是金錢,而是權力,邱先生在商業上最近有什麼特別的對手嗎?”

  邱作棟搖了搖頭,如果勉強稱為對手的話,何長安的女兒何雨蒙應該算一個,她將查晉北視為自己的殺父仇人,想要通過搞垮星鑽的方式為父報仇,因為星鑽和鑽石王朝密不可分的關係,何雨蒙已經展開了一場針對鑽石王朝的收購戰,可是邱作棟並不認為何雨蒙會採用這樣極端的方式對付自己。

  張揚道:“不是商業對手,就是政治對手嘍。”

  邱作棟表情凝重,他的目光變得極其複雜,如同他此時的心情,其實邱作棟在女兒被綁後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政治方面的對手所為,前晚紫霞觀被人縱火,後來又發生日本忍者暗殺事件,他的侄子邱啟明將這一切歸咎到張揚的身上,但是邱作棟始終沒有說過針對張揚的任何言論。政治對手!邱作棟心中浮現出洪恩正的樣子,他長舒了一口氣,看到張揚站起身來,馬上意識到父親從裏面出來了。

  邱作棟站起身,果然看到父親緩步從小樓內走了出來。

  張揚招呼道:“邱老睡得可好?”

  邱鶴聲道:“斷斷續續,睡得並不踏實。”老爺子並未說謊,雖然沒有人向他明說孫女的事情,他也意識到一定發生了大事,之所以沒說出來。是不想給家人增添太大的壓力。

  邱作棟拉開椅子,請父親坐下。

  邱鶴聲道:“鳳仙呢?“

  邱作棟道:“不是跟您老說了,她去了京城。”

  邱鶴聲向張揚道:“張揚,這兩天麻煩你了,為了我們邱家的事情跑前跑後,這份人情我記下了,以後如果有用得著我們的地方,我們邱家一定盡力。”

  張大官人聽出邱老的這番話雖然帶著客氣,可背後也流露出下逐客令的意思。他笑道:“邱老太客氣了,我和天野是自己兄弟,能夠幫上忙的地方我當然要盡力。”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道:“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邱作棟起身想送他離開,卻被張揚摁住肩頭道:“邱先生留步,您陪邱老聊天。”

  張揚走後,邱鶴聲一雙深邃的雙目盯住了兒子。

  在父親的目光下邱作棟不由得有些心虛,他咳嗽了一聲道:“爸,您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邱鶴聲道:“別騙我,鳳仙是不是出事了?”

  邱作棟抿了抿嘴唇道:“爸,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只是……”他明白這件事不該對父親繼續隱瞞下去,可是他又擔心年邁的父親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

  邱鶴聲道:“我雖然老了,可是我並不糊塗,鳳仙一定是出事了。”

  邱作棟低聲道:“爸,鳳仙昨晚被人綁架了,我擔心您為此擔驚受怕,所以我才沒有將這件事告訴您,不過,您不用擔心,現在當地警方已經全體出動尋找鳳仙的下落,我想很快就應該有消息了。”

  邱鶴聲心中的擔憂終於被證實,他緩緩閉上雙目:“作棟,即使是綁架也有動機,鳳仙失蹤了這麼久,他們有沒有跟你聯絡過?”

  邱作棟搖了搖頭道:“目前還沒有。”

  邱鶴聲歎了口氣道:“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介入政治,可你總是不聽,就算你能夠在島內登頂又如何?島內的政治根本就是畸形的,內部鬥得不亦樂乎,走出去卻沒幾個國家正眼看你,這些年島內的政局越發混亂了,我們邱家何苦加入這場亂局?”

  邱作棟默然不語。

  邱鶴聲又道:“綁匪要錢就給他們錢,如果他們想要逼迫你從競選中退出去,你就給我退出來,老老實實的當個商人不好嗎?何苦去淌渾水?”

  邱作棟道:“爸,只是現在他們仍然沒有和我聯絡。”

  邱鶴聲睜開雙目道:“早晚都會找上門來,鳳仙何其無辜?為什麼要針對她?我這孫女兒為何受到這麼多的磨難?”

  兩人說話的時候邱啟明和查晉北兩人一起回來了。

  邱啟明向叔叔使了個眼色,意思是有話想對叔叔說。

  邱作棟道:“有什麼話只管說吧,你爺爺已經知道了。”

  邱啟明道:“我剛剛去過公安局,他們到現在都沒有找到一丁點的線索,大陸員警的辦事效率實在是太低了。”

  邱鶴聲道:“話不能這麼說,人家給我們幫了不少的忙,對待人家一定要客氣,要懂得感恩。”

  邱啟明憤憤然道:“早知道如此,就不該來江城,不然怎麼會出這麼多的事情。”

  邱鶴聲因為孫子的話不悅地皺了皺眉頭,邱作棟向邱啟明道:“啟明,你跟我進來!”

  叔侄兩人離去之後,查晉北在邱老身邊坐下,恭敬道:“邱老,您放心,這件事江城上上下下都非常的重視,省裏也做出了重要的批示,要確保鳳仙的平安。”

  邱鶴聲道:“平安與否並不是他們說了算的。”

  查晉北道:“邱老,鳳仙向來與人為善,我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邱鶴聲歎了口氣,顯然沒有太多的心境聽查晉北講下去。

  查晉北正準備安慰他幾句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起來,查晉北拿起電話:“喂!”

  電話那頭卻傳來邱鳳仙的聲音:“晉北是你嗎?”

  查晉北微微一怔,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鳳仙?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他迅速打開了電話的免提功能,這樣可以讓邱鶴聲聽到電話中的內容,邱鶴聲聽到孫女的聲音激動地攥緊了雙拳,可是他也知道此時不能輕易出聲,以免驚動對方。

  邱鳳仙的電話被另外一個人拿了過去,那人對著電話道:“想要她平安無事,準備一千萬美金。”

  查晉北道:“這件事我做不了主,給我時間我要和其他人商量一下。”

  對方桀桀怪笑起來:“查晉北,你不要跟我耍什麼花樣,我給你24個小時,一千萬美金全都要現金,不要妄想在上面做標記,不要試圖報警,如果你做不到,我會把邱鳳仙的屍體交還給你。明天這個時候我會給你電話。”對方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查晉北有些詫異地轉向邱鶴聲道:“綁匪打來的,不知道為什麼會打給我?”

  邱鶴聲道:“你的手機號碼屬於內地,他們聯絡你更方便。”他眉頭緊鎖道:“一千萬美金?難道他們只想要錢?”

  查晉北道:“邱老,您看怎麼辦?”

  邱作棟和邱啟明兩人聞訊趕來,聽說綁匪打來了電話,邱鳳仙平安,邱作棟暫時鬆了一口氣。

  邱啟明道:“一千萬美元,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邱鶴聲道:“不管他們要多少錢都沒關係,但是一定要確保你姐姐平安。”

  邱啟明道:“爺爺,我並不是在乎這筆錢,而是,就算我們準備好了錢,他們也未必能將姐姐平安無事的放回來。”

  邱作棟道:“可是我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查晉北道:“綁匪雖然不讓報警,可是我們卻不能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如果不將這件事通報給警方,我們會變得更加被動。”

  邱作棟道:“沒有說交錢的時間和地點,沒有提其他的條件,難道他們真的只是為了謀財?”

  邱鶴聲道:“謀財我們不怕,最怕的就是他們還有其他的目的。”他搖了搖頭道:“先不管這麼多,作棟,你儘快通知家裏,準備一千萬美金。”

  邱作棟讓邱啟明扶老爺子進去休息,憂心忡忡對查晉北道:“晉北,我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

  查晉北點了點頭道:“錢不是問題,如果一千萬美金可以保證鳳仙平安,我可以籌集這筆錢。但是如果我們就這樣籌錢給他們送去,沒有任何的反制措施,只怕出事後會很麻煩。”

  邱作棟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報警?”

  查晉北歎了口氣道:“我也拿不定主意。”

  蘇媛媛的情況明顯好轉了許多,張揚去探望她之後,又去辦公室找左曉晴詢問了一下她的恢復情況。

  杜天野這兩天都在醫院,不過他也非常關心邱鳳仙被綁架的事情,他把張揚叫到醫院的花園內,詢問他事情的進展情況。

  張揚此時還不知道綁匪已經和邱家那邊聯絡過,只是將他今天前往拜會邱老的情況說了一遍。

  杜天野聽完,低聲道:“照你這麼說,這件事可能和臺灣那邊的選舉有關?”

  張揚道:“我沒說,你舅舅顯得心事重重,應該是猜到這件事和他的政治立場有關,我看有句話讓邱老說對了,邱家原本就不該介入政治紛爭,想利用政治鬥爭謀求更大經濟利益的,無異於與虎謀皮,這在任何地方任何時代都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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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17 01:22:27
第一千二百一十四章 【通心針】(下)

  杜天野道:“從鳳仙失蹤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十二個小時,可仍然一點消息都沒有,實在是讓人擔心啊。”

  張揚道:“綁匪肯定有動機,否則他們不會選擇邱鳳仙。”

  杜天野道:“你說綁架鳳仙的人和前天晚上縱火行兇的是不是一路?”

  張大官人搖了搖頭道:“我覺得可能性不大,前天晚上出現的那幫人,他們抱著將我們燒死在紫霞觀的歹毒用心,根本沒想留活口,如果是那幫人,他們為什麼要採取綁架這麼麻煩的方法,而不是乾脆扔一顆炸彈,就能把在吃飯的邱家人解決的乾乾淨淨。”

  杜天野聽得有些不入耳,但是卻不能不承認這廝分析得有些道理。他低聲道:“如果不是同一幫人,那麼他們的目的應該也不相同。”

  張揚道:“咱們做一個假設,先從紫霞觀的事情開始,那幫日本忍者想要將邱家解決掉,如果他們成功了,獲益最大的應該就是臺灣的洪恩正。”

  杜天野想了想,點了點頭道:“有些可能。”雖然他覺得張揚的分析欠缺事實基礎,但是聽聽也無妨。

  張揚又道:“洪恩正是臺灣政界呼聲甚高的人物,他背後最堅定的支持者就是安德淵父子,我沒什麼證據,反正也就是咱哥倆閒扯,我不負責任地推測一下,紫霞觀的事情就是安德淵父子策劃的,他們老家就在清臺山,對那邊的情況非常清楚,得知邱家來清臺山探親,就決定利用這個機會將邱家一網打盡,如果他們的計畫得逞,就等於為洪恩正掃清了前進道路上的障礙。”

  杜天野道:“鳳仙的事情又如何解釋?”

  張揚道:“這是讓我感到迷惑的地方,單純的綁架求財好像不太可能,如果說也是因為政治原因,又於理不通。難道綁匪想要利用邱鳳仙威脅你舅舅從島內的政治鬥爭中退出來嗎?又或者讓他改弦易轍投向洪恩正的陣營?”

  杜天野道:“有沒有這種可能?除了政治政見不同的對手之外。有人想要渾水摸魚?”

  張揚道:“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你表妹被綁架的背後或許比我們想像中更加複雜。”

  杜天野道:“早知道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我們真不該在青雲峰相聚,讓這麼多的人受傷還不算,還擾亂了紫霞觀的清淨。”他在心底深處對父親有些愧疚,這次顯然已經擾亂了父親原本平靜的生活。

  張揚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春陽縣政府已經表態了。會在原址的基礎上儘快修復紫霞觀,老道士這次可謂是因禍得福了。”

  杜天野道:“這你不懂了,修行的重點在於修心,而不在於外部條件。”

  此時看到左曉晴陪同一位中年人來這邊找他們,張揚認得那人,是國安的耿志超。前兩天還在北港打過交道。他目前正在調查章碧君的案子,想不到這麼快就到江城來了。

  張揚馬上猜想到這次耿志超的到來和邱家的案子有關,果不其然,耿志超正是受了國安方面的委託,前來江城調查這一系列事件的。

  杜天野和左曉晴選擇回避,耿志超找得本來就是張揚,對於這次的事情張揚瞭解得情況也比其他人清楚得多。

  耿志超開門見山道:“張揚同志,我來找你是想瞭解這兩天發生的一系列事件。”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只是湊巧趕上了,你有興趣知道的話,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耿志超對張揚的態度表示欣賞。他做了個邀請的手勢道:“咱們外面聊!”

  耿志超暫時住在江城明和大酒店,張揚和他一起來到他所住的房間內,看到裏面還有其他兩名國安的工作人員,張揚道:“排場不小,該不是要審問我吧?”

  耿志超笑了笑道:“這兩位都是我們的技術人員,我將你請到這裏,瞭解情況是一方面,同時也將我們瞭解到的一些情況提供給你,大家互通有無,這才能夠顯出誠意。”

  張大官人有些意外地看了看他,耿志超此前並沒有表現出這樣的誠意,怎麼突然像換了個人似的?

  耿志超拿起自己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然後遞給了張揚。

  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這聲音略顯疲憊,卻讓張揚從心底感到溫暖:“張揚,你小子不夠意思啊,我失蹤了這麼久,你都沒有找過我。”邢朝暉在電話那端責怪道。

  張大官人用力抿了抿嘴唇,抑制住內心的激動:“老邢,真的是你?”

  邢朝暉道:“不是我還能是誰?你當我死了?我沒那麼容易死。”

  張大官人哈哈大笑起來。

  邢朝暉道:“笑,笑個屁,我吃苦受難的時候,你卻逍遙自在,聽到你笑,我恨不能把你的大門牙給掰掉了。”

  張大官人道:“得,您別生氣,我可一直都惦記著您呢,雖然我一時半會沒找到你,可我在心裏也始終祈禱你平安無事,你現在能夠重見天日,多少也和我誠心祈禱感動上天有關。”

  邢朝暉道:“你就剩一張嘴了,還是留著騙女孩子吧,張揚,耿志超是我的全權代理,你對他要拿出誠意,我也跟他說過了,能提供給你的資料我們全都提供,但是你也得投桃報李,天下間沒有白占的便宜。”

  “您可真現實!”

  邢朝暉道:“不是我現實,是吃一塹長一智,人啊必須要多點防備,不然指不定什麼時候又讓人給坑了。”

  張揚道:“坑你的另有其人,跟我沒關係。”

  邢朝暉道:“得,我不跟你多說了,有時間來京城吧,等你來的時候我身體應該恢復得差不多了,多少能陪你喝兩杯,有什麼話,咱們到時候再說。”

  張揚愉快地應了一聲,把電話交給耿志超,心中明白,耿志超是擔心自己不配合他的工作,所以通過邢朝暉拉近一下彼此的關係,這個人倒是有些頭腦。

  耿志超請張揚來到電腦旁坐下,手下人員已經打開了電腦,很快電腦螢幕上出現了一個個的人頭像,耿志超道:“你看到的這八個人是前天晚上在青雲峰上放火焚燒紫霞觀,並對你們發動攻擊的那些人,根據我們的初步調查,這八個人全都是日本忍者,隸屬於日本的蛟龍會,是職業殺手。”

  張揚早就料到這幫人是專職殺手,禁不住罵道:“武直正野這個老王八,明明這幫人全都是犯罪分子,還他媽厚著臉皮說他們是日本公民,他姥姥的,日本人全都是犯罪分子嗎?”

  耿志超道:“在他的立場上當然要維護自己的國家,不過他怎麼說都無所謂,否定不了事實存在的東西,蛟龍會是日本最古老的黑社會組織之一,明治年間就已經存在,開始是一些流浪武士的自發組織,他們為了生存刺探情報,從事綁架謀殺,無惡不作,後來歷經演變,變得組織嚴明,分工明確,其勢力也滲透到日本社會的各個層面,二戰時期,蛟龍會曾經和日本軍方合作,在亞洲各國從事諜報和刺殺工作,二戰結束之後,蛟龍會和日本官方發生了矛盾,而被列為非法,其大部分成員遭到逮捕和屠戮,可是這場浩劫並沒有讓蛟龍會徹底覆滅,進入七十年代初,蛟龍會再次復蘇。”

  耿志超示意切換畫面,畫面上出現了一個日本老人的照片。

  張揚認得真切:“元和真洋!”

  耿志超點了點頭道:“不錯,這個人就是元和家族的當家人元和真洋,在表面上元和家族和蛟龍會無關,但是事實上元和真洋是蛟龍會復興的功臣之一,他和蛟龍會的前任頭目澀穀俊一直都保持著良好的關係,元和真洋也一直出資贊助蛟龍會的活動。”

  張揚道:“元和真洋本身就是個黑社會分子。”

  耿志超道:“國際各個國家中,對待黑社會最縱容的國度就是日本,他們的黑道力量已經滲入到社會的各個層面。”

  畫面再度切換,出現了服部蒼山的照片。

  耿志超道:“你應該認識這個人,服部蒼山,他是服部家族的當家人,同時也是蛟龍會最有權勢的頭領之一,在蛟龍會內負責培訓骨幹成員的工作。”

  張揚皺了皺眉頭,他和服部蒼山不久前在濱海交過手,他還從倒塌的小樓中救出了服部蒼山,從這一點上來說,他救了服部蒼山一命,算得上以德報怨,耿志超的這番話證明,前來行刺的八名忍者和元和集團也有關係,難道真讓邱啟明說中了,發生在紫霞觀的縱火謀殺真的和自己有關?

  耿志超道:“開始的時候我們以為這八名蛟龍會的殺手是因為元和集團的事情前來行刺你,可很快我們就發現事情沒那麼簡單。”

  電腦螢幕上出現了邱作棟的照片。

  耿志超道:“邱作棟你應該很熟悉,目前他正在積極參與島內的競選,和島內呼聲甚高的洪恩正分別隸屬不同的陣營。在我們的調查中發現,洪恩正是個親日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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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18 01:18:22
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各有盤算】(上)

  張揚道:“邱作棟不是台日聯合商會的會長嗎?”

  耿志超道:“你大概不知道台日聯合商會的主要職能,首先這並非是官方組織,然後這個聯合商會成立的目的是為了求同存異,最大限度地協調臺灣和日本之年的商業紛爭,作為聯合商會的會長邱作棟在維護臺灣本地商人權益方面表現還是相當盡力的,在這一過程中得罪某些日方利益集團也很有正常。”

  張揚道:“這麼說那些日本人還是為了行刺邱作棟?”

  耿志超笑道:“總之這件事沒那麼簡單,根據我們的情報分析,已經基本認定,這次的縱火行刺事件目標就是邱家,和你沒什麼關係,所以你也不用自責。”

  張揚道:“我壓根就沒自責過。”

  耿志超道:“我們所瞭解到的情況就這麼多,你有什麼線索?”

  別人已經拿出了十二分的誠意,張大官人如果在含糊其辭實在是有點過意不去了,他低聲道:“山野良友,這幫殺手全都是山野良友派過來的,而且根據我瞭解到的情況,山野良友這個人和章碧君被殺一案也有著密切的關係。”

  耿志超目光一凜,他向身邊的助手道:“有沒有山野良友的資料?”

  助手在電腦中搜索了一下,很快就搖了搖頭道:“我們的資料庫中沒有這個人的任何記錄。”

  耿志超道:“馬上對這個人展開重點調查。”

  他和張揚一起來到隔壁道房間,耿志超道:“喝茶嗎?”

  張揚笑道:“你是客人,原本應該我請你喝茶。”

  耿志超打開自己的行李箱,從中取出一盒金駿眉,很熟練地泡了兩杯茶,其中一杯遞給張揚,他笑道:“我不喝酒,無論走到哪里,都喜歡自己帶茶葉,遇上好的就買一些。”

  張揚道:“什麼時候去濱海我送你兩盒當地產的綠茶。”

  耿志超點頭道:“我記下了,最近去濱海的機會很多。”

  張揚喝了口茶,重新切入正題:“邱鳳仙已經失蹤了十二個小時,不知道你們方面有沒有消息?”

  耿志超道:“你怎麼看待這件事?”

  張揚也沒有做隱瞞,將自己之前和杜天野的那番分析說了一遍,他一直堅持認為紫霞觀縱火刺殺事件和邱鳳仙被綁架是兩件不同的事情。

  耿志超道:“邱鳳仙這個人並不簡單,她來內地的目的並非經商那麼單純。”

  張揚道:“你們是不是掌握了一些關於她的秘密?”

  耿志超微笑道:“目前還沒有太多的證據。只是這個人身上的疑點很多。”

  張揚道:“照你這麼說,或許根本就沒什麼綁架,是她自己導演了這場戲?不過,這好像也於理不合啊,她吃飽撐的沒事幹,搞這種事情幹什麼?”

  耿志超道:“我可沒說這件事是她自導自演的。”

  張揚歎了口氣道:“事情真是複雜啊,搞得我頭大。”

  耿志超道:“我才頭大,發生的這一切你又不用承擔責任,我們卻要一件件查起,現在上頭給我的壓力很大。”

  張大官人有些同情地望著耿志超,他在國安幹過一段時間,知道這碗飯並不是那麼好吃的。

  耿志超道:“我聽老邢聊過你,知道你給我們幫了不少的忙。”

  張揚笑道:“事實上我給你們添了不少的麻煩,忙倒沒有幫上。”

  耿志超道:“張揚同志,我有個不情之請。”

  張大官人聽他這樣說,頓時就警惕了起來。國安內部情況是極其複雜的,他好不容易才從其中擺脫開來,可不想再次陷進去,這對他來說意味著一個無休止的麻煩。

  耿志超道:“以後我們及時溝通,我會將這邊查到的情況第一時間通報給你,你和邱家的關係很好,我希望你也能夠將得到的消息告訴我,你看怎麼樣?”

  張大官人本以為耿志超會提出什麼過分的要求,一聽是這樣,頓時鬆了口氣,這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麼難事,張揚笑了笑道:“成,這事兒好辦。”

  兩人的談話還算愉快,此時房門被輕輕敲響,獲得耿志超同意之後,他的一名手下走了進來,來到耿志超身邊,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那名手下顯然是在避諱張揚,不過他的聲音雖然微弱仍然無法瞞過張揚的耳朵,張大官人聽得清清楚楚,他彙報的是邱家的事情,邱家在國內的帳戶發生了變化。

  耿志超一邊聽一邊點頭,那名部下離去之後,他向張揚道:“不好意思,剛剛發生了一些情況,邱家正在調撥資金,結合目前的情況,我們有理由相信綁匪已經向他們提出了條件,邱家目前已經開始準備贖金。”

  張揚皺了皺眉頭,耿志超顯然沒有對他說謊,將最新的情況馬上告訴了他,張揚低聲道:“我並沒有聽說有綁匪找邱家聯絡過。”

  耿志超道:“也許綁匪威脅了邱家,不讓他們和我們進行合作。”他歎了口氣道:“很多綁架案發生後,受害者的家人都為了保證親人的安全而選擇對警方保密或者謝絕與警方進行合作,可事後統計,綁匪在得到贖金後兌現承諾將被綁者釋放的可能性很小。”他停頓了一下補充道:“其獲救率遠遠低於經警方手中解救。”

  張揚道:“我看你有必要找邱家好好談談了。”

  耿志超搖了搖頭道:“這件事非常的棘手,今天還要處理日方的問題,日本那個武直正野很不好對付。”

  張揚笑道:“日本人就是犯賤,你千萬別對他客氣,你對他越客氣他就越囂張。”

  當天下午張揚辭別杜天野後,返回北港,他先去北港人民醫院探望在那兒治療的章睿融,可是等到了那邊方才知道章睿融已經出院了,目前和常淩峰一起暫時住在市委書記常淩空的家裏。

  張大官人於是就直接前往市委家屬院。

  雖然來的匆忙,張揚途徑海鮮市場的時候還是特地停留了一下,買了五斤紅毛海蟹,常淩空來北港上任也有一段時間了,可張揚還是第一次前往他家裏拜會,既然是第一次登門,少不得要帶些禮物,原本他應該從清臺山帶些土特產過來的,可惜這次去春陽之後接連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張揚把這茬事兒給忘了。

  北港市委家屬院無論環境還是規模都很普通,甚至比不上濱海的海洋花園,項誠在位的時候,也有不少人提出要改建一下家屬院,可項誠都以市財政緊張為藉口拒絕了,從這一點上也能夠看出項誠這個人很會做表面文章。

  張大官人的這輛坐地虎在北港地區還是有著相當高的辨識度,雖然沒有市委家屬院的通行證,可是保安看到他的車過來也沒有阻攔,直接就將他放了進去,張大官人朝滿臉堆笑的保安笑了笑,心中卻暗道,這貨也是個不講原則的主兒,隨便什麼人都往裏面放。

  可如果人家要是真不給他面子,攔車登記,只怕張大官人心頭又要不爽了。

  張揚把車停在常淩空的住處前,這是一棟兩層的老式小樓,事實上裏面多數都是這樣的建築,從外表上很難區分,只能從牆體上的編號才能看出其中的差別,常淩空住在5號小樓,這棟小樓過去屬於陳崗,陳崗出事逃走之後,就空閒下來,其實項誠的住處也空著,但是項誠是自殺,和陳崗這種畏罪潛逃的相比,顯然後者住過的地方還顯得稍稍吉利一些。

  張揚把車停好了,拎著五斤紅毛海蟹走了下去,門口一個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走了出來,看到張揚的汽車,又打量了一下張揚手中拎著的紅毛海蟹,最後才仰起頭看了看張揚的臉。

  張揚朝她笑了笑,他猜想到這小姑娘應該是常淩空的女兒嬌嬌。

  女孩道:“你是來找我爸的吧?”

  張揚笑道:“我來找常淩峰!”

  小女孩笑道:“找我叔叔,你把禮物放回去吧,省得回頭我爸又得讓你拿走。”小女孩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

  張大官人因她的這句話而哈哈大笑起來。

  後面常淩空的妻子沈悅跟著出來了,張揚是見過她的,不過他並不清楚沈悅到了北港,趕緊熱情地招呼道:“嫂子!”

  沈悅看到張揚不禁笑了起來:“原來是張揚啊,快請進,嬌嬌,你不認識這位叔叔啊,趕緊叫張叔叔!”

  嬌嬌叫了聲張叔叔,又指了指張揚手裏的螃蟹道:“媽媽,張叔叔給爸爸送禮來了,拿了好多的螃蟹,回頭爸爸又要不高興了。”

  張揚笑道:“我不是送給他的,我送給你叔叔的,嬌嬌喜不喜歡吃螃蟹。”

  嬌嬌道:“喜歡……”說完白生生的手捂住了雙眼,從指縫裏看了看媽媽道:“喜歡也不能要……”

  沈悅和張揚一起笑了起來,雖然她和張揚過去接觸不多,可是她卻知道丈夫對這個年輕人顯然是和別人不同的,她也沒和張揚太見外,伸手接過他送來的海蟹道:“趕緊進屋坐吧,別跟這小丫頭嘮了,她特能說,你要是不嫌煩,她能纏你一天。”

  張大官人樂呵呵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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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各有盤算】(中)

  常淩峰聽說張揚來了,從小樓內出來,他的心情也因為章睿融傷勢的好轉而變得輕鬆:“張揚,你怎麼找這裏來了?”

  張揚道:“剛去醫院探望你們,想不到章睿融已經出院了,所以我就來常書記家裏了,不來不知道,原來嫂子來北港了。

  沈悅將紅毛海蟹放在廚房裏,洗了洗手,出來倒茶:“張揚,你常大哥去市委辦點事情,估計得一會兒才能回來。”

  張揚有些好奇道:“嫂子,今兒不是星期天嗎?怎麼常書記星期天也不休息?”

  沈悅道:“剛剛來北港接這一攤子工作,忙得天昏地暗,我來這邊三天,他本來說好了要抽星期天好好陪我們娘倆轉轉,可來到才知道,他哪有時間啊,回來的時候女兒往往就睡了,剛才嬌嬌還在說爸爸不喜歡她了,不要我們娘倆了。”

  常淩峰笑道:“這孩子精靈著呢。”

  沈悅道:“你這麼喜歡孩子,趕緊和睿融把婚結了,自己生上一個,我們嬌嬌也好有個玩伴。”

  常淩峰道:“原本計畫今年結婚的,可現在她這種狀況,還是等她平復下來心情,明年再說吧。”

  張揚道:“平復個毛啊,你沒聽說過沖喜的說法嗎?”

  常淩峰道:“你啊,著嘴巴裏總是吐不出象牙。”

  幾個人聊得熱鬧,聽到外面嬌嬌脆生生的聲音響起:“羅生回來了!”

  常淩空牽著女兒的手從外面走了進來,沈悅迎上去接過常淩空的公事包。輕聲道:“嬌嬌,讓你爸去洗把臉休息下。”

  常淩空笑著和張揚打了個招呼:“張揚來了!”

  張揚道:“剛從江城回來,來看看章睿融的傷勢。”

  常淩峰經他這麼一說方才想起來:“我去把她叫下來。”

  張揚道:“不用,沒事就好,讓她好好休息吧。”

  嬌嬌拽著父親的手道:“爸,張叔叔給你送了好多的紅毛海蟹,你是不是要讓他拿走?”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張揚道:“我可不是送給你爸的,我是送給你叔叔的。”

  常淩空道:“嬌嬌,聽到沒有。既然是送給你叔叔的,咱們就不讓他拿走了。”

  嬌嬌道:“我能吃嗎?”

  所有人又都笑了起來,常淩空抱起女兒道:“能,回頭就讓媽媽煮給你吃。”

  哄了會女兒。常淩空來到張揚和常淩峰的身邊坐下,常淩峰遞給他一杯茶。

  常淩空喝了口茶道:“剛從江城回來?”

  張揚點了點頭:“來到北港就奔這來了。”

  常淩空提出邀請道:“晚上留下來吃飯。”

  張揚道:“常書記,要不這樣,咱們出去吃吧,我來做東,給嫂子接風。”

  常淩空笑道:“不用那麼隆重,你都送海蟹了,如果不吃,豈不是辜負了你的一片心意。”

  張揚道:“嫂子好不容易才來一趟,還沒有在北港好好玩過。這樣。我回頭讓他們安排一條遊艇過來,咱們去白島,今晚讓蕭國成好好安排一頓。”

  常淩空道:“這樣不好吧。”

  張揚笑道:“沒什麼不好,我跟他們都是朋友,一頓飯而已。又不是公款吃喝。”

  常淩空和弟弟對望了一眼。

  常淩峰一副聽從大哥意見的態度。

  常淩空點了點頭道:“好吧,就這麼辦,明天你嫂子他們就要回去了,來北港這幾天全都窩在家裏,哪兒也沒去過。”

  得到常淩空的應允後,張揚拿起電話馬上就聯絡了蕭國成,蕭國成聽說之後,馬上愉快地表示,這就讓人去安排,一個小時後遊艇就會去碼頭等待。

  張揚安排好了一切,常淩空道:“我聽說你這次去春陽又遇到了點事兒。”

  張揚點了點頭道:“有人想對邱家不利,跟我倒沒什麼關係。”

  常淩空道:“沒事最好,我還指望著你幫我踏踏實實地搞建設呢。”

  一個小時後,張揚陪著常淩空一家還有羅生來到碼頭,蕭國成聽說市委書記常淩空一家要過來,親自隨同遊艇過來迎接,這算得上是上賓之禮了。章睿融沒有隨同前往,而是留在家裏休息,常淩峰本不想來,可是章睿融堅持要他一起去,反正家裏有保姆照顧,常淩峰這些天沒日沒夜的照顧她,章睿融看在眼裏,疼在心裏,讓常淩峰隨同張揚他們一起過去好好放鬆放鬆。

  嬌嬌頭一次看到這麼大的遊艇,上去之後在甲板上歡呼雀躍,玩得不亦樂乎。孩子的精力總是無窮的,也只有張大官人這種體能超強的變態人物才能陪著她滿船跑。

  蕭國成陪同常淩空站在甲板上,他拿出煙盒遞向常淩空,常淩空微笑搖了搖頭道:“不會!”

  蕭國成笑了笑,他也收起了香煙:“在我的印象中,領導們少有不抽煙的。”

  常淩空道:“抽煙有害健康,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蕭國成道:“我看過一則新聞報導,說從事腦力勞動的人抽煙率要多過體力勞動者,因為抽煙的確可以提神。”

  常淩空道:“抽煙的害處要比益處少得多。”

  蕭國成微笑道:“這個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沒有絕對的好也沒有絕對的壞,我過去也不抽煙,可是三十歲拿起之後就再也放不下了,曾經有一段時間我很想戒掉,可惜我的私人醫生是個煙鬼,我問他為什麼不戒煙?他告訴我,日本針對肺癌做過一個專門的研究,其中以不抽煙的人患病的幾率最低,其次是一直抽煙的人,發病率最高的居然是抽了一段時間又戒掉的,他說像我們這種有幾十年煙齡的老煙鬼最好不要輕易戒煙,因為我們的身體已經適應了這樣的環境,如果突然改變,反而容易誘發疾病。”

  常淩空道:“聽起來似乎也有些道理。”

  蕭國成道:“我開始也是這麼認為,可今年年初的時候我那個私人醫生得肺癌死了,我方才知道我被他給騙了。不過還好,至少我目前身體還沒有太大的問題。”

  常淩空微笑道:“現在戒還來得及嗎?”

  蕭國成道:“戒不掉了,並非是戒不掉煙,而是戒不掉我業已形成的習慣。”他的目光變得有些迷惘,望著深藍色波濤起伏的海面。

  常淩空道:“仔細想想,你的話中充滿了人生的哲理。”

  蕭國成道:“在常書記面前,我可不敢輕易談什麼道理。”

  遊艇在七彩灣靠岸,張揚抱起嬌嬌,看到碼頭處薛世綸和薛偉童父女也站在那裏,之前蕭國成並沒有提起薛世綸也在白島。

  沈悅走過來從張揚的手中接過女兒,張揚和常淩空走到一起,常淩空低聲道:“場面不小啊,薛世綸都來了。”

  張揚笑道:“那是人家給你這個市委書記面子。”

  常淩空微微一笑,並沒有繼續和他說下去,走下遊艇,和迎上前來的薛世綸熱情握手。

  薛世綸此前和常淩空見過面,算得上有些交情,常淩空道:“我聽說薛先生來到北港的事情,正想抽時間邀請您一起坐坐。”

  薛世綸道:“薛某此次前來是為了家事,原本想去拜會常書記,可是思前想後,總覺得還是有些不便,所以就耽擱下來,本來我就要離開北港了,想不到我們終究還是有緣相見。”

  常淩空將妻子和女兒介紹給薛世綸認識,薛世綸的謙謙君子風度留給沈悅很好的印象。

  幾個人一起前往龍吟閣,張揚落在後面和薛偉童走到了一處,他低聲道:“這兩天過得怎樣?”

  薛偉童歎了口氣道:“悶都要悶死了,我爸今天才算好一些,前兩天都不怎麼說話。”

  張大官人心中暗道,老情人死了,薛世綸心中自然感到難過,不願說話也是很正常的。

  當晚蕭國成在龍吟閣設宴,款待了常淩空一家,還特地挽留他們在白島留宿,欣賞白島夜色,明天清晨還可以欣賞日出,或許是盛情難卻,或許是因為處於對妻女的虧欠,常淩空並沒有拒絕蕭國成的邀請,欣然答應。

  蕭國成陪同常淩空一家在島上遊玩的時候,張揚則和薛世綸一起在海邊飲茶。

  薛世綸道:“前兩天本來我想找你好好談談,卻想不到你去了春陽。”

  張揚歎了口氣道:“這次的春陽之行也不順心。”

  薛世綸對春陽發生的事情已經有所耳聞,但是表面上仍然裝出非常錯愕的樣子:“發生了什麼事情?”

  張揚歎了口氣道:“有人想對邱家不利,當晚我們在紫霞觀留宿的時候,有八名日本忍者潛入青雲峰,一把火將紫霞觀給燒了,如果不是我機警,只怕我們這群人全都被燒死了。”

  薛世綸怒道:“什麼人?怎麼這麼歹毒?”

  張揚道:“何止如此,那幫人縱火之後,發現燒我們不死,又利用弩箭對我們發動射擊,射傷了兩個。”

  薛世綸啊了一聲,關切道:“有沒有人遇難?”

  張揚道:“還好,大家都沒有生命危險。”

  薛世綸道:“這件事一定要查清楚,邱家在臺灣很有影響力,如果處理不當,恐怕會產生不好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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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五章 【各有盤算】(下)

  張揚道:“根據目前我所瞭解到的情況,這件事跟咱們大陸無關,很大的可能是臺灣內部的政治紛爭,薛叔叔聽說過邱作棟參加島內競選的事情嗎?”

  薛世綸道:“這件事我早有耳聞,難道是他的政治對手搞出的這件事?”

  張揚道:“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我只是聽說這件事可能和安家也有些關係。”

  薛世綸的表情顯得非常凝重:“安家?哪個安家?”

  張大官人心說你丫是明知故問,不過他也沒有直接點破:“香港安家,安德淵父子!”他說完又笑了笑道:“其實我也沒什麼證據,只是道聽塗說,算了,還是不要說了,省得別人說我搬弄是非。”

  薛世綸淡然道:“我不是官場中人,咱們之間聊天無須顧忌太多。”

  張大官人道:“也是,我隨便說說,你也就那麼隨便一聽,千萬別認真,薛叔叔,我一直都沒把你當成外人,我聽說這次的事情可能和臺灣選舉有關,安德淵父子支持洪恩正,這個洪恩正阿剛巧和邱家不對路,所以就有人把邱家當成了眼中釘,欲除之而後快。”

  薛世綸歎了口氣道:“人心險惡啊!”

  張揚道:“我還聽說那個洪恩正是個親日派,這次在清臺山縱火行刺的剛巧有事一幫日本忍者,薛叔叔,你看這件事是不是真的有可能呢?”

  薛世綸道:“我對政治上的事情並沒有太多的興趣,不過安家父子我倒和他們有過一些接觸,最近在京城也有一些項目合作,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要小心了。”

  張揚道:“最近的事情層出不窮,你說這幫日本人閑著沒事幹,非得跑到咱們的地盤折騰個什麼勁兒?”

  薛世綸道:“任何事都逃脫不了一個利字,無非是利益驅動罷了。”

  張揚跟著點了點頭道:“我說的這些話,你聽聽就算了,千萬別跟外面的人講。”

  薛世綸笑道:“你還信不過我啊?”

  張揚道:“其實我這次也惹了不小的麻煩。”

  薛世綸端起茶盞喝了一口,靜靜望著張揚道:“說來聽聽,或許我能給你幫的上忙呢。”

  張揚道:“其實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就是那八名日本忍者被我幹掉了七個,剩下的那個被我抓住之後送到了警局,沒多久就自殺了,現在日本方面有個副大使武直正野總是在找我的麻煩。”

  薛世綸道:“那種情況下,你不殺他們,他們就要殺你,沒什麼好說的。換成我也會這麼幹,別管那幫日本佬,他們想歪攪胡纏,就讓他們攪和去。”

  張揚道:“你知道的,有些事一旦涉及到外交層面就會變得非常的複雜,非常的麻煩。薛叔叔,如果外交部真得找我麻煩,您得幫我說說話。”

  薛世綸倒沒有回絕,笑了笑道:“我還有些關係,行,這件事我記下啦。”

  張揚又道:“您認識的人多,幫我打聽打聽,有沒有一個叫山野良友的日本人。”

  聽到山野良友的名字。薛世綸擰起了眉頭。低聲重複道:“山野良友?”

  張揚道:“你聽說過這個人?”

  薛世綸搖了搖頭道:“沒聽說過,日本人的名字聽起來都差不多。”

  張揚道:“要是讓我找到這個人。我一定擰下他的腦袋,這孫子太陰險了。”

  薛世綸道:“你雖然能打,可是打打殺殺未必能夠解決好所有的問題。”

  張揚道:“薛叔叔,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薛世綸點了點頭,他抬起雙眼望著張揚,張揚從他的目光深處讀到了一絲悲哀,無論之前他做過什麼,這段時間接連發生的事情對薛世綸的打擊顯然是巨大的,先是薛老的離世,接著項誠自殺,然後又是章碧君,這些人對薛世綸而言都具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而這些人的離開讓薛世綸的世界變得越發孤獨。或許是意識到張揚可能會問某些敏感的問題,薛世綸低聲道:“沒關係,想到什麼,只管問我。”

  張揚道:“項誠的事情你怎麼看?”

  薛世綸的唇角抽動了一下,他的目光投向遠方的海面,夜幕已經降臨,深藍色的海在夜空下已經變成了深深的黑色,海浪追逐著海浪,在海面上湧現出一道道白色的水線。薛世綸道:“無論別人怎樣看,我都當他是自己的大哥一樣,過去是,以後也將是。”

  薛世綸此時表現出的悲憫很容易讓人生出同情心,但是張大官人沒有,他試探著問道:“根據目前瞭解到的一些情況,項誠在任期間,利用職權為走私犯罪大開方便之門,可以毫不客氣地說,北港之所以發展遲緩,和他的管理不善,和他的知法犯法有著直接的關係。”

  薛世綸道:“我不是官場中人,我和人相處的原則只有一個,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誰對我不好,我便當他是我的敵人,所以這個世界上我還有些朋友,無論別人認不認同,我都會珍惜,當然,我的原則也讓我獲得了為數不少的敵人,我知道最近關於我的說法很多,有人說我才是北港走私犯罪幕後的黑手,項誠的一切違法行為都是我在背後指使。”

  張揚笑了笑,薛世綸本來就是個明白人,有些話不用多說他就已經明白。

  薛世綸道:“我不在乎別人說什麼?我做人對得起天地良心,我不會給我的父親抹黑,也不會侮辱薛家的門楣,項誠是我的好朋友,好大哥,但是我對他的所為並不知情,如果誰要因此而抹黑我,讓他拿出證據,我不怕跟任何人對簿公堂。”他手中的茶盞重重頓在桌面上,茶水潑出了不少,薛世綸的情緒明顯激動了起來。

  張揚望著薛世綸,此時他的表現有些一反常態,以薛世綸的世故和沉穩本不該在情緒上表現出這麼多大的起伏,他究竟是故意在做給自己看,還是真的因為最近一系列的煩心事而亂了陣腳?

  張大官人相信前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到了薛世綸這種層次,早已是喜怒不形於色,對於情緒的控制已經做到了收放自如。張揚將山野良友透露給薛世綸也有他的想法,他要透過這件事來試探薛世綸的反應,在張揚看來,清臺山的縱火謀殺事件很可能和薛世綸無關,雖然薛世綸和安家父子最近走得很近,可是從桑貝貝那裏得到的資訊是,安達文似乎生出異心。張揚相信薛世綸陣營的內部已經開始出現了分裂,很多的事情連他自己都無法掌控。

  薛偉童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她來到父親面前將一件外套為他披在身上,嬌嗔道:“爸,外面風大,有什麼話還非得坐在海邊聊啊。”

  薛世綸拍了拍女兒的手背,微笑道:“正想回去呢……阿嚏……”

  張揚道:“是我的不是,我考慮不周,薛叔叔千萬別怪我。”

  薛世綸道:“我還是覺得外面清爽……阿嚏……”

  三人一起向龍吟閣走去,薛世綸道:“常書記他們呢?”

  薛偉童道:“人家妻子女兒好不容易才來了一趟,當然要一家人好好聚一聚,我看啊,你們都不要去打攪人家。”

  薛世綸點了點頭道:“什麼事也比不上一家人在一起更重要。”

  薛偉童挽住父親的手臂,忽然想起自己小時候很少見到父親,心中不由得一酸,本想埋怨父親幾句,可是抬起頭看到父親有些憔悴的面容,話到唇邊卻又不忍心說出口來。

  薛世綸似乎猜到了女兒所想,展開臂膀,摟住女兒的肩頭道:“以後,爸一定多抽時間陪陪你。”

  張揚一旁笑道:“偉童也不是小孩子了,現在你要是整天在她身邊陪著,恐怕把想追她的男孩子都嚇跑了。”

  薛世綸跟著哈哈大笑起來。

  薛偉童揮拳向張揚示威道:“討厭,我才不稀罕什麼男朋友,以後我就在我爸身邊陪著。”

  薛世綸道:“你不要男朋友,我還得找女朋友呢,要是整天你都跟在我的身邊,我豈不是什麼自由都沒有了?”

  薛偉童道:“你真是個老不正經的傢伙,你那個女朋友啊……”她說話的時候不由自主向張揚看了一眼,張大官人裝腔作勢地向遠處看,只當沒有意識到薛偉童看他。心中卻不由得暗自叫苦,這丫頭什麼話都敢說,自己和黑寡婦那點事兒還不是她給惹出來的,

  如果薛世綸要是知道黑寡婦邵明妃被他給睡了,這人只怕就丟大發了。

  薛世綸微笑道:“任何女人都比不上我們家童童在我心中的地位。”

  薛偉童道:“話雖然這麼說,可是那個狐狸精一發嗲,有些人恐怕就神魂顛倒了。”

  薛世綸又打了個噴嚏,他們已經來到居住的地方,薛世綸道:“我去睡了!”

  薛偉童站在那裏望著父親的背影,美眸中流露出深深的憂慮。

  張揚道:“怎麼?好好的為什麼要提那些無聊的事?”

  薛偉童歎了口氣道:“你看不出,我爸現在是強顏歡笑,自從他來北港之後,我就沒見他真正開心的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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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1 01:41:19
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真偽難辨】(上)

  對薛世綸如今的境況張揚沒有任何的同情,但是他心底深處還是憐惜薛偉童這個乾妹子的,如果證明之前的一切全都是薛世綸策劃的,那麼等待他的必將是悲慘的命運,薛偉童又將承受怎樣的打擊?

  薛偉童站在門外並沒有急於進去。

  張揚道:“好好勸勸他,很多事沒必要記掛在心裏。”

  薛偉童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還是道:“三哥,我知道最近關於我爸的傳言很多。”

  張揚淡然笑道:“清者自清,對於外界的傳言你根本不用太在意。”

  薛偉童道:“我爸一直將項伯伯當成自己的親大哥看待,項伯伯的死讓他很傷心。”

  張揚拍了拍薛偉童的肩頭,安慰她道:“不用想太多,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每個人都需要冷靜,你也一樣。”

  薛世綸站在房間的窗前,望著樓下停留的女兒和張揚,雙眼中閃過極其複雜糾結的神情,他放下窗簾,回到黑暗的角落中坐下,沒有開燈,在這樣的氛圍下沉默了足足十多分鐘,方才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

  鈴聲響了六次,對方方才接通了電話,輕聲道:“薛先生,找我有事?”

  薛世綸的聲音冷靜而平淡:“阿文,邱家遇襲的事情和你有沒有關係?”

  對方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薛先生,我既然答應你暫時不會針對他們採取行動,我又怎麼會做這件事?”

  薛世綸道:“我希望你說到做到。”他的聲音變得有些陰冷。

  對方聽出了薛世綸話中的威脅味道,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你對我有所誤會,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是個生意人。我為什麼要跟錢過不去。”

  薛世綸道:“山野良友你應該很熟悉吧?”

  “熟悉談不上,有過一次合作。”

  薛世綸道:“我要掌握他全部的行蹤。”

  “我已經很久沒跟他聯絡過了。”

  薛世綸的聲音不容置疑:“那就幫我聯絡上他!這件小事,你應該可以幫我做好。”薛世綸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安達文握著手中的電話,唇角露出輕蔑的笑意。他轉向坐在一旁的父親道:“薛世綸的電話,他好像知道了什麼,讓我交出山野良友。”

  安德淵皺了皺眉頭:“他最近有些不對頭。”

  安達文道:“我們可能走錯了一步棋。”

  安德淵望著兒子,他對兒子的頭腦充滿了信心,當年安家蒙難,大廈將傾。兒子在那種危急時刻接管了安家,迅速穩定了安家的大局,讓一幫老傢伙服服帖帖,如今的世紀安泰比起當年父親在世的時候越發的紅火,這和兒子的能力是分不開的。不過安德淵很快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紅火的背後存在著莫大的隱憂,可以說現在的安家走了一條和父親在世時完全相反的道路。父親活著的時候,一手結束了安家的黑道生意,帶著安家從黑變白,經過數十年的努力,終於成功躋身香港的主流社會。而父親死後,兒子卻重返老路,甚至比起過去猶有過之,安德淵不知這種決策是對還是錯。但是他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可以振興安家。

  “哪里錯了?”安德淵低聲問道。

  安達文道:“我不該將桑貝貝交給嚴國昭,自從將人交給他之後,他就人間蒸發了。”

  安德淵歎了口氣道:“嚴國昭這個人心機太深,過去我們一直都把他當成一個傳聲筒。其實我們小看他了。”

  安達文道:“最近有人在查世紀安泰,雖然表面上很平靜。但是香港警方已經秘密成立了專門的調查組,他們之所以沒有展開大規模行動的原因是不想過早的驚動我們。”

  安德淵道:“這些年你在香港的經營終究沒有白費。”

  安達文不屑笑道:“無非是一個錢字,雖然每個人的欲望不盡相同,但是我都能夠通過金錢來滿足他們。”

  安德淵道:“警方的調查會不會很麻煩?”

  安達文道:“警方對我們安家的調查從來就沒有中斷過,不過這次好像很不一樣。”

  安德淵充滿問詢地看著兒子。

  安達文道:“回歸也有幾個月了,如今的員警已經不向英女皇負責,回歸之後他們還是第一次針對我們安家有所行動,我懷疑這次的事情和章碧君的死有關。”

  安德淵道:“嚴國昭利用桑貝貝引出了章碧君,然後將她除掉。”

  安達文道:“我們當然清楚這件事的全過程,但是別人不知道,我低估了他,沒想到他會除掉章碧君,將這件事栽贓在我們的身上。”

  安德淵雙手交叉疊合在自己的膝蓋上,雙眉緊緊皺在了一起,目前的情況的確非常的複雜,兒子說的沒錯,這次他們顯然替嚴國昭背了一個黑鍋。

  安達文道:“章碧君和薛世綸之間的關係應該非常親密,薛世綸剛剛提到山野良友,看來他已經知道了什麼。”

  安德淵道:“也許應該跟他見個面,好好解釋清楚這件事。”

  安達文搖了搖頭道:“解釋不清,我們根本解釋不清楚,爸,難道你看不出,薛世綸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連嚴國昭都在對付他,北港的事情又讓他焦頭爛額,他哪有時間聽我們解釋?”

  安德淵道:“阿文,不要輕視這個人,他在大陸擁有著相當的關係,雖然現在的薛家和過去不能相比,可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始終認為,就算我們打算放棄跟他的合作,也不要得罪這種人。”

  安達文道:“想對付他的人是嚴國昭又不是我們。”

  安德淵道:“只怕他現在懷疑的是我們!”

  安達文淡然一笑,他摁下了辦公桌下的一個按鈕,沒多長時間,一名白衣蒙面武士走入室內。

  那武士恭恭敬敬向安家父子鞠了一躬。

  安達文道:“紫霞觀的事情做得失敗之極,不但沒有完成任務,還損失了八名手下。”

  武士深深一躬:“主人,讓您失望了,您交給我的任務我一定會完成,哪怕是拼上自己的這條性命。”

  安達文擺了擺手道:“盲目犧牲是最為愚蠢的事情,中國有句老話,死有輕如鴻毛,有重如泰山,日本所謂的武士道精神也並不是盲目犧牲,捨生取義,也要為了大義。”

  那武士躬下身軀始終保持著謙卑的姿態。

  安達文道:“暫時不要輕舉妄動,邱家的事情可以放一放,你幫我先把嚴國昭找出來。”

  那武士道:“哈伊!”

  安達文又道:“邱鳳仙被人綁架了,有人想趁機作亂,將這一系列的事情全都扣在我們的身上,我雖然不怕事,可是也不想平白無辜的為人背黑鍋。”

  武士道:“主人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武士離去之後,安達文歎了口氣道:“嚴國昭究竟在打什麼算盤?”

  安德淵道:“這個人的立場不明,他到底站在誰那一邊都很難說。”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道:“你洪叔叔讓我們務必要給邱作棟一個教訓。”

  安達文道:“這件事已經有人替我們做了,只是我實在想不到這個好心人是誰?”

  安德淵道:“最近何長安的女兒正在連同一幫世叔世伯們狙擊鑽石王朝的股票,你看這件事跟她有沒有關係?”

  安達文冷笑道:“那幫老傢伙全都是抱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心思,何雨蒙和鑽石王朝打得越熱鬧,他們從中低買高賣就可以獲得更多的利潤,不過何雨蒙打擊的真正目標是查晉北,我看她未必會向邱鳳仙下手。”

  安德淵道:“你打算怎麼做?”

  安達文道:“邱鳳仙失蹤了這麼久,都沒有消息散播開來,估計邱家跟警方達成了協議,在這件事上保密,如果透露出去,很可能會影響到鑽石王朝的股價。”

  安德淵道:“這件事瞞不住的。”

  安達文點了點頭道:“邱家也應該明白這個道理,如果我沒猜錯,他們拖延時間是為了抓緊做好應對措施,越是如此,我們越是不可以讓他們如願。”

  安德淵道:“所以……”

  “所以消息終歸是要有人放出來,鑽石王朝的股價發生任何的波動,最敏感的那個人一定是何雨蒙,只要她出手,我們就可以幫忙,搶得越多賺得越多,至少短時間內我們不會為缺少接盤者發愁。”

  臨近午夜的時候,薛世綸居然來到蕭國成那裏拜訪,即便是兄弟,在這個時間前來拜訪也未免有些唐突了。

  薛世綸道:“我剛巧散步到這裏,看到你房間亮著燈,所以就來敲門了。”

  蕭國成將薛世綸請入自己的房間內,他笑道:“睡不著?”

  薛世綸點了點頭,自行在沙發上坐下了。

  蕭國成走到酒櫃前,拿起一瓶紅酒,又夾起兩隻酒杯回到薛世綸身邊,打開紅酒的瓶塞,在酒杯內倒入紅酒。

  薛世綸的目光盯住酒杯,看到紅色的液體在酒杯中翻騰,紅的像血,這種感覺讓他有些不舒服。薛世綸圈起右手擋在嘴唇前,非常用力的咳嗽了一聲,更像是發自內心的一種發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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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真偽難辨】(中)

  蕭國成將其中一杯酒遞給了薛世綸,自己拿起一杯,搖晃了一下酒杯,然後將鼻尖湊在酒杯裏,嗅了一下酒香,方才抿了一口酒,閉上雙目品味著香醇芬芳的紅酒絲緞般滑入喉頭的感覺,體會著喉頭的酒香逐漸化開,由濃變淡,浸潤到自己的血液,而後又被血液送到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這種感覺,妙不可言。

  同樣的一杯酒在不同人的口中卻有不同的味道,酒是窖藏多年的頂級紅酒,可是在薛世綸的口中卻有種說不出的酸澀味道。他甚至從中嘗到了些許的血腥氣息,不過他清楚地意識到這肯定是自己的錯覺。心情使然,他消沉的情緒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他的口味。

  蕭國成道:“心情調整得怎樣了?”

  薛世綸道:“最近身邊人接二連三的離開,忽然發現能說話的人越來越少,剛才不知不覺就走到你的樓下,如今也只有咱們兄弟可以說說話了。”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落寞。

  蕭國成跟著歎了口氣,一口將杯中的紅酒飲盡,低聲道:“世綸,人生不可強求。”

  “順其自然嗎?”

  蕭國成又倒了杯酒:“有時候我常常在想,我們當初的離開算不算一種逃避?”

  薛世綸默默望著他。

  蕭國成道:“如果我們沒有離開,我們選擇留在國內,我們所走的或許是一條全然不同的道路,也許我仍然經商,可是你卻很可能繼續你的仕途,我們又和現在會有怎樣的不同?”

  薛世綸望著杯中的紅酒,仍然有種自己端著的並不是酒,而是一杯血的錯覺。他低聲道:“當一個人總是因為往事而遺憾。那麼就證明他開始變老了。”

  蕭國成道:“是事實,無論你承認與否,我們都在一天天老去,這個世界已經不再屬於我們了。”

  “這個世界從未屬於過我們,我們也從來不是時代的寵兒!”薛世綸的聲音陡然大了起來,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深深的悲哀。

  蕭國成望著他,薛世綸的痛苦是真實的,如此近距離的觀察自己的這個兄弟,感受到他如此深切的痛苦。蕭國成非但沒有任何的同情,反而感到一陣由衷的快意。蕭國成歎了口氣道:“世綸,她的死對你打擊實在太大,也許你應該好好給自己放個假,調整一下心情。讓自己徹底冷靜下來。”

  薛世綸搖了搖頭,他明白蕭國成指的是誰,端起酒,咕嘟喝了一大口,絲毫不見平時飲酒的優雅和高貴,薛世綸道:“是嚴國昭!”

  蕭國成臉上的表情不見任何驚奇,平靜望著他。

  薛世綸道:“安達文抓住了桑貝貝。他通過嚴國昭傳話給碧君,要和她見面,碧君一直都很信任他,卻沒有想到他設下一個圈套。是他害死了碧君!”

  蕭國成緩緩放下酒杯,低聲道:“有件事我一直都想問你。”

  薛世綸抬起雙眼:“什麼?”

  “王均瑤到底死了沒有?”

  薛世綸道:“死了!”

  蕭國成搖了搖頭,取出一張照片推到薛世綸的面前,然後輕輕用手指點了一下。

  薛世綸拿起那張照片。看到照片上是一個氣質雍容華貴的女人,但是長相和王均瑤根本沒有任何的相似之處。

  蕭國成道:“她叫吉永慶子。不要告訴我你對她毫無印象。”

  薛世綸放下那張照片道:“是她!”

  蕭國成道:“在對待女人方面,你總是太仁慈了一些,她的存在對我們是一個巨大的威脅,你雖然放她一馬,可是她並不知道感激。”

  蕭國成又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正是吉永慶子和嚴國昭在一起談話的場景。

  薛世綸的雙目中噴射出仇恨的火焰。

  蕭國成道:“嚴國昭這個人太精明,我早就提醒過你,這種人可用,但是一定要慎重萬分,稍有不慎就會被他反咬一口,王均瑤是和他一樣的貨色,她跟我們合作,目的就是利用我們進行復仇,當你意識到她的復仇行為已經嚴重影響到我們的安全,惡果已經造成,因為這個女人我們損失慘重,對於這種人,我們絕不能容情,當初我跟你說什麼,我要你一定要除掉她,可是你卻因為婦人之仁而放過了她。”

  薛世綸咬了咬嘴唇。

  蕭國成道:“你不瞭解她,我曾經和這個女人同在一個地方下放過,為了達到目的,她可以犧牲一切,這種女人不會在意她的肉體的,你在她心目中,無非是諸多的過客之一。”

  薛世綸道:“我只是給她一個活下去的機會。”他的目光虛無縹緲,似乎精神已經游離到了遠方。

  蕭國成道:“她不會懂得感恩,事實上這個世界上懂得感恩的人實在太少,對很多人來說,恩情永遠不如仇恨來得深刻。”蕭國成拿起酒瓶,緩緩寫滿自己的酒杯,在酒水滑落的聲音中追憶著往昔。

  “世綸,你以為自己重新掌控大局的時候,其實事情已經開始失控了。”蕭國成的目光深邃而悠遠:“項誠的事情我從未問過你,可是我心中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段時間,你不停地在修補堤壩,可是修了這邊,那邊又開始洩漏。“

  薛世綸道:“形勢未必像你所說的那麼悲觀。”

  蕭國成搖了搖頭道:“不是悲觀,而是一個事實,安達文、王均瑤甚至包括嚴國昭這幫人為什麼一個個跳出來跟我們對著幹?不是因為他們跟我們有仇,而是在北港的事情上,你的做法讓很多人感到心寒,兔死狐悲……”

  薛世綸笑了笑:“那又怎樣?就憑他們,又能掀起怎樣的風浪?”

  蕭國成道:“世綸,收手吧,我們什麼都有了,還有什麼不知足的?”他心中卻明白,薛世綸絕不可能收手,過去或有可能,但是章碧君死後,他只會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越陷越深!

  薛世綸道:“你讓我收手?難道碧君白白死了?難道項大哥白白犧牲了?”

  蕭國成道:“我倦了!”

  薛世綸更正道:“你老了!”

  蕭國成道:“每個人都會老去,今天是我,明天就會輪到你。”

  薛世綸道:“無論你做出怎樣的選擇,我都會尊重。”

  蕭國成端起酒杯和他碰了碰:“一頭猛虎鬥不過一群餓狼,如果你仍然學不會放開仇恨,到最後……”他斟酌了一下,沒有將話說完,不想傷害兄弟間的感情。

  薛世綸道:“我會死的很慘?”他呵呵笑了一聲,喝光了杯中酒,將杯口翻轉過來,一滴不剩!

  邱鳳仙被綁架的消息在一夜之間散佈開來,這樣的消息直接引發了鑽石王朝股價的波動,當日股價暴跌百分之九,與此同時何雨蒙宣佈發動對鑽石王朝的全面收購。安達文為首的世紀安泰集團也開始重拳出擊,一時間鑽石王朝的內部人心惶惶。

  比起股價上的變動,邱家更關心的是邱鳳仙的人身安全,按照綁匪的要求,他們在最短的時間內準備好了一千萬美金,可綁匪並沒有如約打來電話,突然之間又變得杳無音訊。

  身在濱海的張揚也很關心邱鳳仙事件的進展,通過杜宇峰和耿志超他可以瞭解到事情的最新進展情況。自從返回濱海之後,邱家的人也沒有主動和他聯絡過,人家不找他,張大官人也不好意思主動找上門去,畢竟他不想給別人落下一個多管閒事的印象。

  蘇媛媛的傷恢復得很快,張揚對這個姐姐還是相當的關心,每天都在電話中詢問她的傷情進展,當然這也成為他和左曉晴攀談的藉口,兩人通話的時間不知不覺在變長,而且每次都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張大官人發現自己在心底深處還是很懷念這段青澀的初戀,當然這是一段再世為人之後的初戀。

  蘇媛媛的傷情穩定之後,杜天野決定先返回津海,那邊還有很多的工作等著他去做,臨走之前,杜天野特地給張揚打了個電話,不是為了蘇媛媛,而是為了邱家。

  杜天野一直都很關心邱家的事情,和張揚聊了幾句之後,他說出了今天的主題:“張揚,你和何雨蒙是不是很熟?”

  張揚聽到杜天野問起何雨蒙,馬上明白他想說什麼了,微笑道:“杜哥,有什麼話你只管向我明說,是不是她又給你惹麻煩了?”

  杜天野道:“不是給我惹麻煩,而是給邱家,我知道我本不該管他們生意上的事情,可是最近邱家發生了很多事,看到外公舅舅他們整天愁眉不展,我這心裏頭也不好過。”

  張揚道:“這件事說來話長,何雨蒙認定查晉北是她的殺父仇人,所以她要找查晉北報復,打擊查晉北的同時順帶就把鑽石王朝給捎上了。”

  杜天野道:“冤有頭債有主,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牽連太廣的好,張揚,如果有機會你勸勸她。”

  張揚應了一聲,其實針對這件事他也跟秦萌萌談過,秦萌萌有自己的想法,張大官人也不好多說什麼,可杜天野既然開口,他總不能拂了老朋友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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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真偽難辨】(下)

  張揚這邊剛剛掛上電話,就聽到敲門聲,直接來敲市委書記房門的人並不多,因為首先要過傅長征那一關,多數人都是要由傅長征例行通報的,能直接來敲門的,肯定是自己人。

  果不其然,在得到應允後,喬夢媛從外面走了進來。

  今天她穿了一身黑色套裙,內穿純棉白色襯衫,幹練中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嫵媚。

  張揚笑眯眯望著喬夢媛,從頭看到胸,從胸看到腳…。

  喬夢媛頗為無奈地白了他一眼,這廝的眼光實在是太具攻擊性了,在他面前,有種被他目光扒光了的感覺。

  張揚一本正經道:“喬主任有何見教?”

  喬夢媛道:“元和幸子剛剛打電話過來,她在東江,明天就會來濱海,讓我幫忙和你約一下時間,針對福隆港的事情,她想和你當面談談。”

  張大官人道:“有什麼好談的,那件事我已經決定了。”

  喬夢媛笑了笑道:“別忘了,我們和元和集團之間還是有合約的,雖然期間的合作並不愉快,但我還是消好合好散,未必要搞得劍拔弩張吧。”

  張揚道:“那就談談。”

  喬夢媛道:“我聽說邱鳳仙被綁架了?”

  張揚歎了口氣道:“剛剛還在說這事兒,都不知道是誰幹得,弄得人心惶惶。”他伸出手去,握住喬夢媛的手腕道:“你也要小心,最近這段時間很不太平。”

  喬夢媛道:“我小心什麼?我向來與人為善,又沒有什麼仇人。”

  張大官人低聲道:“我有哎!你是我女人,我害怕別人因為我的緣故而傷害到你。”

  喬夢媛啐道:“才不是呢!”

  張大官人望著喬夢媛的一雙美腿,吞了口口水道:“今天你可真漂亮。”

  喬夢媛俏臉一紅,小聲道:“你這張嘴巴就是會哄人。”

  張大官人看到她羞赧的樣子,心中一熱,正想占點便宜,卻聽桌上的電話鈴聲響起隨之響起的是傅長征的聲音:“張書記有位邵明妃女士要見你。”

  張大官人聽到邵明妃的名字頓時頭皮有些發麻:“你就說我不在!”

  張大官人慌張的神情並沒有逃過喬夢媛的眼睛,她輕聲道:“什麼人把你嚇成這個樣子?”

  張揚歎了口氣道:“一言難盡。”

  喬夢媛道:“你該不會在外面招惹了什麼麻煩,現在人家找上門來了?”

  張揚道:“我根本就是無辜的,她是薛世綸的女人,我只是幫偉童一個小忙,誰曾想這女人就像牛皮糖,黏上了就甩不掉。”

  喬夢媛道:“有什麼甩不掉的,你又不欠她什麼。”

  張揚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人就吃虧在心軟,不懂得拒絕別人。”

  喬夢媛充滿懷疑地看著他。

  張揚道:“要不這樣,你幫我把她給打發了。”

  喬夢媛沒好氣道:“我才懶得管你的閒事!”她轉身離開了張揚的辦公室。

  經過傅長征辦公室的時候,聽到傅長征的聲音道:“我說邵小姐,我們張書記一早就出去了直到現在才回來。”

  “那我就在這裏等他,反正我有的是時間。”一個嫵媚的聲音道。

  傅長征顯然有些急了:“邵小姐,我們這裏是市委機關,您在這裏好像不合適吧?”

  “市委機關不是為人民服務的嗎?我又沒要求你們提供什麼特殊服務,就在這兒坐著等人,沒耽誤你吧,你幹你的工作,別管我!”邵明妃倒是沒把自己當成外人。

  喬夢媛聽到這裏也不禁皺了皺眉頭,難怪張揚怕成這個樣子,雖然還沒看到這位邵明妃什麼樣子,單單從聽到的這番話來看這女人就很不簡單,張揚雖然是個風流浪子,可他的品味好像還沒低到這種地步,至少在喬夢媛看來,圍繞在他身邊的女孩子還沒有這種人物。

  傅長征明顯缺乏應付這種女人的經驗,急得臉都有些紅了,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喬夢媛走了進來。

  傅長征招呼道:“喬主任。”暗自鬆了口氣,心說總算來了一個救兵。

  喬夢媛看了邵明妃一眼,不得不承認,邵明妃是個美女,但是喬夢媛不喜歡,不僅僅是因為她前來糾纏張揚的緣故,還有一個原因,邵明妃的舉止顯得太過嫵媚。

  喬夢媛道:“這位小姐找張書記有什麼事情?”

  邵明妃向喬夢媛看了一眼,眼皮一翻道:“你管得著嗎?”神情傲慢無禮。

  傅長征道:“這是我們喬主任,你說話客氣點兒。”

  邵明妃道:“她是你主任又不是我主任,我憑什麼要對她客氣?張揚呢?讓他趕緊來見我,別躲在辦公室裏當縮頭烏龜。”

  喬夢媛道:“這位小姐,請注意你說話的方式,這裏是市委機關,還請你約束自己的言行。”

  邵明妃呵了一聲道:“別拿市委機關嚇唬我,不就是個縣級市嗎?鼻屎大的地方,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

  喬夢媛搖了搖頭,她向邵明妃道:“機關有機關的制度,不是什麼人隨隨便便就能出入的,就算想見張書記,也必須要依照規定預約,你如果有公事,我可以介紹相關部門為你處理,如果你來是為了私事,那麼對不起請你工作之余再聯繫張書記。”

  邵明妃哼了一聲,沒有理會她。

  喬夢媛向傅長征道:“保衛科的電話你應該有吧。”她說完轉身離去。

  傅長征經喬夢媛提醒方才想起了這一節,他向邵明妃道:“邵小姐,您看我們都在工作,在這兒等是不是不太適合?”

  邵明妃白了他一眼。

  傅長征道:“要不,我給保衛科打個電話,給您另安排個地方歇著。”

  邵明妃抓起手袋憤然起身道:“用不著!”

  傅長征微笑起身相送,看來對女人有些時候還是不能太軟弱了。

  邵明妃走到門口,向傅長征道:“我去紀委等他!”

  “紀委……”傅長征一愣,這位邵小姐究竟要鬧哪一齣啊。

  就在傅長征再度糾結之時,看到張大官人從辦公室裏慢悠悠走了出來,這廝一臉的風輕雲淡,好像壓根沒什麼事情似的,他向邵明妃道:“喲,這不是邵小姐嗎?你來找我?”

  邵明妃看到張揚頓時眉開眼笑道:“張書記,您總算捨得見我了!”

  張大官人笑道:“這話說得,咱們都是老朋友了,我為什麼要躲著你?”

  傅長征望著張揚一臉的迷惘,剛才明明是他要自己把邵明妃給打發走,怎麼這會兒居然又主動現身了?傅長征並不知道,這段時間,張大官人也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思想鬥爭。

  張大官人從來都不是一個逃避現實的角色,對邵明妃他不是害怕,而是覺得這事兒窩囊,他壓根就沒想過要和邵明妃發生什麼,可偏偏兩人就稀裏糊塗地弄出了一夜風流,可笑的是他根本記不起其中哪怕一絲一毫的情景,在兩人的關係中,張大官人是完全被動的,這在張大官人豐富多彩的獵豔征程中是極其罕見的,更讓他感到麻煩的是薛世綸,無論他對薛世綸存有怎樣的懷疑,可至少在目前他在人前還是以長輩之禮相待,而且薛偉童還是他的結拜妹子,在這件事上張大官人認為自己實在是有失厚道。

  大官人糾結矛盾了一會兒,終於還是決定出來和邵明妃見見面,黑寡婦的脾氣他是領教過的,真要是撕破臉皮,不排除她在這邊大肆宣揚的可能,如果真的把他們之間的那一夜風流說出來,恐怕沒人不信,張大官人對自己還是有些自知自明的。

  邵明妃雙手背在身後,拿著手袋,以一個極其優雅而魅惑的姿勢站著,一雙黑絲美腿交叉著,連旁觀的傅長征也不得不承認,這女人實在是性感極了。

  張揚道:“我正準備出門,要不,咱們出去聊聊。”他還是比較顧忌影響的。

  邵明妃居然很愉快地點了點頭,跟著他走了。

  張大官人帶著邵明妃上車的時候,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看著自己,他轉過身望向對面的樓上,果然看到喬夢媛就站在那裏,他笑了笑,這笑容明顯充滿了不自然。

  張揚驅車將邵明妃帶到了附近的海邊,指了指陽光下的沙灘:“喝點什麼?我請!”

  邵明妃笑了起來:“真是大方啊!”她伸手打開扶手箱,從中拿出了一瓶可樂,打開後喝了一口:“坐在車裏就挺好,外面陽光太強,我這人見不得光。”

  張大官人聽出她這句話一語雙關,笑道:“你找我有事?”

  邵明妃道:“廢話,我沒事找你幹什麼?”

  張揚點了點頭道:“什麼事?”

  “我懷孕了!”

  “什麼?”張大官人倆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邵明妃瞪了他一眼道:“別裝傻,是你的,這段時間我只跟你好過。”

  張大官人胸口一窒,有點呼吸困難的感覺,他一伸手把邵明妃的手腕給握住了。

  邵明妃賬眨一雙媚眼道:“幹什麼?想殺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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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還是意外】(上)

  張大官人可不是想殺她滅口,只是借著抓她手腕探探她的脈息,他的醫術何其高超,一下就已經探出邵明妃壓根沒有懷孕,張大官人心中暗罵,這女人真是謊話連篇,不過他也沒有當即點破,只是裝出有些糾結的樣子:“會不會搞錯啊!”

  邵明妃道:“不會有錯,我驗了好幾次了。”從她的表情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偽裝的成分,黑寡婦的演技可見一斑。

  張大官人心說驗你個頭,玩我啊!他故作為難道:“那咋辦啊……”

  邵明妃道:“你問我,我還問你呢!我大老遠從京城跑過來,就是想你幫我出個主意,你說我是將這孩子留下來呢,還是把他給流掉呢?”

  張揚道:“你自己怎麼想啊?”

  邵明妃道:“我要是留下來呢,薛世綸用不了多久就會知道,如果他知道你跟我的事情,以後肯定不會在我身上花錢。可我如果要把這孩子流掉,我又有些不捨得,而且我一個姑娘家,莫名其妙就大了肚子,別人會怎麼看我?以後孩子生出來,我怎麼跟他說爸爸是誰?我這心裏真是矛盾得很。”

  張大官人望著邵明妃平坦的小腹,謊話說到這種地步也修煉到一定境界了,他低聲道:“你想我怎樣?”

  邵明妃歎了口氣道:“你不用擔心,我也不是那種喜歡糾纏的女人,那晚的事情我從未怪過你。”

  張大官人看著邵明妃,這女人究竟在打什麼算盤?他壓根不信邵明妃可能愛上自己,她說了這麼多的謊言,無非是想為接下來的要求做鋪墊。張揚道:“你到底想怎樣?”

  邵明妃道:“我想你給我幫一個小忙。”

  張大官人心中暗道,狐狸尾巴終於暴露出來了,他點了點頭道:“你說,只要我能夠辦到就一定盡力去做。”

  黑寡婦笑了笑:“現在不說。”她抽出一張名片,遞給了張揚,然後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推開車門飛快地跳下車去:“等我想好了再來找你。”

  張大官人望著她的背影長舒了一口氣,自己怎麼就招惹了這個麻煩喲,他撿起那張名片,翻轉過來看了看,卻見上面印著——鼎天集團大中華區經理邵明妃。

  張揚皺了皺眉頭,鼎天集團?豈不是港九船王梁祈佑的那個?邵明妃什麼時候和梁祈佑聯繫上了?那豈不是代表著她和安達文也有些關係?想到了這一層,張大官人從心底打了個冷顫,如果她真的是安達文故意安插的一個定時炸彈,那麼這件事只怕麻煩就大了。

  喬夢媛沒想到張揚會來自己這裏,她用手臂撐著房門。並沒有馬上邀請張揚進來的意思:“很晚了!你不怕別人看到說閒話?”

  張揚道:“我要是站在外面,肯定會被別人看到。”

  喬夢媛鬆開手,張揚走了進去,反手將房門關上,走入房間內,看到茶几上擺著的十字繡。

  張揚笑道:“什麼時候開始專攻女紅了?”

  喬夢媛道:“一個人在家沒事做,所以找件事情打發下無聊的時間。你喝什麼?咖啡還是茶?”

  張揚道:“喝咖啡吧!別放糖,黑咖啡就行。”

  喬夢媛走入廚房,不多時端了杯黑咖啡出來。

  張揚接過那杯滾燙的咖啡,聞了聞香氣,並沒有馬上喝,而是放在了茶几上。喬夢媛收起她尚未完工的十字繡作品,一雙明眸上下打量了一下張揚:“沒陪著那位邵小姐?”

  張揚苦笑道:“怎麼感覺你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喬夢媛在他身邊坐下,和他刻意保持了那麼一段的距離,然後道:“她和你之間的關係好像有些不一般。”

  張揚歎了口氣道:“這件事說來話長。”

  喬夢媛道:“沒事啊。反正我今天精神很好,看你一臉苦悶的樣子。我不妨當一個傾聽者。”

  張揚於是將自己是如何認識黑寡婦的經歷前前後後說了一遍,當然略去了其中最主要的部分沒說。

  雖然他沒說清楚,喬夢媛仍然敏銳地把握住了事情的關鍵之處:“你是說,當晚你突然失去了意識?”

  張揚道:“是,我被人下了一種奇怪的藥物,往往會在情動的時候,就會藥性發作。”因為擔心嚇著喬夢媛,他並沒有將自己中了蠱毒的事情和盤托出。

  喬夢媛聽他這樣說不禁擔心起來:“張揚,你現在感覺怎樣?”

  張揚搖了搖頭道:“沒事,我暫時利用另外一種方法將這種藥物壓制住了,不過賽車那天晚上我還沒有找到解決的方法,當時我藥性發作,她剛巧在我的車內,所以……”

  喬夢媛俏臉通紅,她想到了什麼,咬了咬嘴唇,小聲道:“所以你就稀裏糊塗地跟她發生了一夜情?”

  張揚道:“我一點都不記得了,真的,我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忘得乾乾淨淨,第二天醒來,發現我躺在她的床上。”

  喬夢媛啊!了一聲,美眸中的目光又是羞澀又是生氣,還有些同情,她伸出手狠狠在張揚的手臂上擰了一記,啐道:“你竟然和這種女人……”下面的話她再也說不下去了。

  張揚道:“直到現在我都糊塗得很,夢媛我不騙你,當時她的身份是薛世綸的女人,是偉童讓我幫忙,我就算再糊塗,我也不至於給偉童的爸爸戴上一頂綠帽子吧?”

  喬夢媛幽幽道:“那可不一定。”

  張大官人苦笑道:“所以在這件事上我很被動,她說什麼就是什麼,因為當晚的情況我一點都不記得了。”

  喬夢媛道:“我姑且相信你,她今天來找你又為了什麼?”

  張揚道:“她……”他咬了咬嘴唇,下定決心道:“她今天來是要告訴我她懷孕了!”

  “啊!”喬夢媛花容失色,顯然這個消息讓她太過震驚。

  張大官人道:“可是我悄悄探過她的脈門,她根本就沒有懷孕,壓根是在說謊話。”

  喬夢媛方才鬆了口氣:“她為什麼要騙你?”

  張揚道:“她應該是想我幫她做事,臨別之前給了我一張名片。上面寫著她目前的身份,居然是鼎天集團中華區的經理,也就是說她在港九船王梁祈佑手下做事。”

  喬夢媛道:“梁祈佑?你是說安達文的岳父?梁柏妮的父親?”

  張揚點了點頭道:“梁祈佑對福隆港的改造擴建工程表現出濃厚的興趣,我總覺得在他的背後是安達文在慫恿,至於黑寡婦,這個女人很不簡單,說不定她是通過安達文的關係才進入的鼎天集團。”

  喬夢媛道:“你和安達文的關係一直都不怎麼樣,如果你和邵明妃的關係被他知道,他會不會利用這件事來做文章?”

  張大官人歎道:“我看這件事十有八九他是知道的,之所以沒有在這件事上做文章,是因為目前還沒到時候,這是個定時炸彈,早晚都會引爆。”

  喬夢媛秀眉微顰,剛才她還因為邵明妃和張揚之間的一夜情而感到糾結鬱悶,這會兒又不禁為張揚擔心起來,如果這件事真的被人揭開,那麼張揚必然會面臨一場巨大的危機,別的不說,省委書記宋懷明絕對抹不開這張面子,他和楚嫣然的感情也必然經受一場嚴酷的考驗。喬夢媛發現自己對張揚的感情早已昇華了,今晚他們談話的過程中,她居然沒有興起任何的嫉妒,也沒有因為張揚和楚嫣然可能到來的感情危機而生出任何幸災樂禍的念頭,對張揚她是發自內心的關心,他的幸福就是她的幸福,這並非是因為不愛,而是因為深愛。

  喬夢媛道:“你有沒有想過,也許那天晚上任何事情都沒有發生過,她只是利用你意識不清在騙你。”

  張揚仔細回憶了一下,低聲道:“我也有些懷疑了。”

  喬夢媛道:“可是當天晚上只有你和她,你又意識不清,以她的品性說什麼就是什麼,在這件事上撒了謊也未必可知。不過知道真相的只有她,如果她不說,恐怕你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張大官人低聲道:“那也未必!”

  喬夢媛美眸一閃:“什麼意思?”

  張大官人道:“我應該還有些辦法讓她說出實話。”

  喬夢媛道:“嚴刑逼供,你不會想起這麼蹩腳的方法吧。”

  張大官人呵呵笑了起來,他向喬夢媛靠近了一些。喬夢媛又向一旁挪了一些,被他擠到了沙發的邊緣,喬夢媛啐道:“離我遠些,想起你跟她,我心裏就不舒服。”

  張大官人一臉無辜道:“這件事上我是個受害者,你應該同情我才對。”

  喬夢媛道:“同情你個大頭鬼,如果不是你主動找上門去,又怎麼會中了人家的圈套。”

  張揚攬住她的纖腰道:“關鍵時刻,我還是能夠經受住誘惑的。”

  “我怎麼沒看出來?”

  張大官人道:“可對你,我是一點自控能力都沒有。”

  “走開,別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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