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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石章魚]醫道官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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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6 01:23:51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還是意外】(中)

  黑寡婦邵明妃謊稱自己懷孕這件事有些弄巧成拙,她並沒有想到張揚的醫術厲害到這種地步,緊緊依靠把脈就識破了她的謊言,進而因為這件事產生了對那晚發生過一切的懷疑,張揚考慮過迷魂術,可黑寡婦邵明妃這種人警惕性很高,未必能夠找到合適的時機下手,不過他還是想到了一些辦法,當天和邵明妃一夜風流的時候,床上沾染了不少的血跡,邵明妃說是她的月事來了,張大官人當時並沒有放在心上,可事後發現自己的襯衫上也沾染了一些血跡,原本想將這件襯衫扔掉,可最後他鬼使神差地將這件襯衫留下了,當時的想法是權且為這一夜的孽緣留個紀念,卻沒有想到終於可以派上用場。

  邵明妃喝過的可樂罐還在車內,上面可以取到她的染色體,加上這件沾染血跡的襯衫,張大官人已經擁有了兩件證物。

  趙國強雖然不知道張揚的目的何在,可是對張揚的求助還是很爽快的答應了下來,張大官人表現的非常緊張,在進行樣本對比的時候這廝全程在場。

  結果很快出來了,鑒證科的高級檢驗師拿著報告走了出來。

  張大官人搶上前一步接過報告,上面的專業術語看得他一頭霧水:“那啥……這什麼意思?”

  趙國強搖了搖頭,他也看出了張揚的緊張,跟上去看了一眼。

  檢驗師道:“這兩份樣本分別屬於兩個人!”

  張大官人瞪大了雙眼:“啥?”

  檢驗師重複道:“這兩份樣本是從兩個不同的個體身上採取的,為了謹慎起見我們進行了一切可能的檢驗。兩份樣本都採集自女性,可樂罐上的指紋和口腔殘留物屬於同一人,襯衫上的血跡卻是屬於另外一個,還有我們在襯衫上還發現了另外一樣遺留物。”

  張大官人道:“什麼?”

  “精液!”

  張大官人恨不能反手抽自己一個大嘴巴,老子這不是犯賤嗎?不多問這一句會死啊!

  檢驗師顯然沒有發現張揚的尷尬,他繼續道:“精液和血液樣本並不是同一人。”

  張大官人心說你丫不是廢話嗎?剛說血液是女人的,你見到那個女人能產生那玩意兒的?他真想捂住這檢驗師的嘴巴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可這位檢驗師顯然是個非常認真嚴謹的人,他繼續道:“這份樣本應該是男女發生關係時候留下的,根據我們對血液成份的詳細分析,樣本的所有者應該是第一次。也就是說她是處女!”

  張大官人嘴巴張得老大,牛逼大發了,這也能查出來?可這個結果不科學啊,邵明妃絕對不是。而且從張大官人的判斷來說,她這方面的經驗還是相當豐富,如果鑒證科的結果正確無誤,那麼這件事就只存在一個可能,自己和邵明妃在那天晚上什麼都沒發生,他們兩人清清白白的,可事情卻更加的撲朔迷離了,自己襯衫上的血液是誰的?當天晚上在喪失意識的情況下,自己到底把哪個黃花大閨女的初夜給奪了?大官人此時心亂如麻。

  張揚關注化驗結果的時候,趙國強在一旁留意這廝的表情變化。這也算是員警的職業病。

  離開鑒證科之後。張大官人仍然顯得有些心不在焉,趙國強拍了拍他的肩膀,他這才回過神來,笑了笑道:“謝謝你了。”

  趙國強道:“你查這東西幹什麼?”

  張揚道:“暫時保密。”

  向來老成持重的趙國強很少見的來了一句:“那襯衫是不是你的?”

  張大官人支支吾吾道:“這事兒跟你好像沒多大關係吧?”

  趙國強道:“要不要我幫你查查指紋庫?可樂罐上面留有指紋,也許我能夠在資訊庫中找到所有者。”

  張大官人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麻煩你了。國強,這事兒你就當沒發生過,我先走了。”

  張大官人匆匆逃走,開著他的坐地虎剛剛離開了公安局。那邊就接到了喬夢媛的電話:“張揚,元和幸子到北港了,方便的話,你去金色海灣跟她見個面。”

  張揚道:“你來不來?”

  喬夢媛嗯了一聲道:“不去了,累死了,我還在睡呢,都怪你。”

  張大官人會心一笑,想把剛才的發現告訴喬夢媛,可話到唇邊又咽了回去,這事兒還是別解釋了,越解釋越糊塗,到底那天晚上和自己上床的那個是誰呢?

  元和幸子帶著白色鴨舌帽,穿著黑白方格的上裝,白色西褲靜靜坐在金色港灣的屋頂花園內,正午的陽光非常強烈,人們大都進入了遮陽傘下,唯獨她一個人坐在陽光下,陪伴她的只有她腳下傾斜的身影。

  一道身影遮住了她面前的陽光,元和幸子因此而抬起頭來,望著張揚挺拔的身軀,雖然他的面孔背著光,可是他的笑容依然燦爛。

  元和幸子淡淡笑了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問話的時候,她已經想到了原因。

  張揚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我們這些國家幹部,嗅覺是非常敏銳的,我聞著你的味道就過來了。”

  元和幸子禁不住銀鈴般笑了起來,一雙湖水般清澈的明眸隨之蕩漾起來:“很少有人這樣說自己的,你不怕別人說你是……”話沒說完她又笑了起來。

  張大官人望著她的笑顏,整個人又癡在那裏。

  元和幸子因為他的目光笑容忽然收斂了,她知道張揚為什麼這樣看自己,絕非是因為她,而是因為顧佳彤。

  張揚很快就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自我解嘲的笑了笑道:“對不起。”

  元和幸子道:“面對一個人,腦子裏想著的卻是另外一個人,的確是很不禮貌的事情。”

  張大官人道:“你介意?”

  元和幸子端起潔白細膩的骨瓷茶盞,抿了口清心淡雅的下午茶道:“介意!”

  侍者為張揚送上一杯天目湖白茶,一顆顆嫩芽沉澱在杯底,張揚抿了口茶,強烈的陽光刺得他眯起了雙眼:“太陽真毒,你不怕被曬黑?”

  元和幸子將茶盞放下,與託盤撞擊出悅耳的聲音,就像風鈴:“陽光是自然賜給我們的禮物,我們應當珍惜。”

  張揚望著元和幸子白嫩的幾乎能掐出水的肌膚,嘖嘖稱奇道:“天生麗質,怎麼曬也不黑。”

  元和幸子道:“有沒有意識到你已經開始跑題了。”

  張大官人笑道:“你不提醒我,我幾乎都忘了,咱們今天的主題是什麼?”

  元和幸子春蔥般的手指在茶餐邊緣輕輕敲擊了一下:“福隆港!”

  張揚道:“你現在怎麼想?”

  元和幸子道:“我們集團和貴方的合約仍在。”

  張揚道:“我並不是主動撕毀合約的一方,夫人應該知道,是貴方先提出毀約,而且你們在已經開始的建設中並沒有嚴格遵守合約上的相關規定,很多地方都不符合我們的驗收標準。”

  元和幸子道:“元和集團的法人從開始到現在都是我,元和秋直的某些言論只能代表他自己,而不可以代表集團。至於你所說的第二點,工程的建設方雖然是我們,驗收卻是由貴方負責,既然不符合你們的標準,為什麼可以驗收通過?也許你不應該將全部的責任推到我們身上。”

  張揚端起白茶喝了一口:“幸子,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我對你沒有任何的成見,我也願意和你合作下去,但是在合作的過程中很多事情都是意料之外的,這次的海嘯給我們雙方都造成了一定的損失,是壞事,同時也而是好事,從某種意義上它做出了一次檢驗,事實證明,元和集團的設計和施工並不符合我們的要求。”

  張揚又喝了口茶道:“雖然我們已經走上了錯誤的道路,還好走得不算太遠,還來得及回頭。”

  元和幸子道:“誰該為此付出代價呢?難道是我們嗎?”

  張揚道:“我承認,在這件事上雙方都有責任。”

  “道歉和檢討並不能補償我們所蒙受的損失!”元和幸子的表情中寫滿了不悅。

  張揚道:“你有什麼要求?說出來,我可以考慮。”

  元和幸子道:“我要求你們繼續履行合同!”

  張揚搖了搖頭道:“這件事我辦不到,元和秋直主動提出解約,我們經過慎重考慮之後表示同意。”

  元和幸子道:“他根本代表不了集團!還說什麼歡迎外來投資,為投資商創造最好的政策和便利條件,根本是空口白話,身為市委書記你不感到慚愧嗎?”

  張揚道:“我們國家雖然歡迎外來投資,可並不是不加選擇的,幸子,有些話我並不想說得太明白,元和集團依靠什麼起家,你應該比我要清楚得多。”

  元和幸子冷冷道:“按照你的邏輯,凡是犯過錯的人都不應該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

  “抱歉,我國對於外來投資有著嚴格的規定,我們之間的合作註定無法繼續下去。”

  元和幸子道:“只怕不僅僅是這個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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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6 01:24:23
第一千二百一十七章 【還是意外】(下)

  張揚點了點頭道:“是,有很多理由,我能告訴你從一開始我個人就傾向於星月集團嗎?如果不是那天的一場偶發事件,勝出的不會是你們,我能告訴你海嘯發生的當日,我們派出救援隊前往元和集團的總部去救人,可等我們到了之後,面對的卻是日方忍者布下的一個殺局嗎?”

  元和幸子瞪大了雙眸。

  張揚道:“我寧願相信你對這一切都不知情。”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在我的印象中,你是個善良人!”..

  “是她不是我!”元和幸子盯住張揚的雙目道。

  張揚道:“你很像她,雖然你不是她,但是你在我心中的印象同樣是美好的。”他慢慢放下了那杯白茶,起身離開,他走的時候,擋住了元和幸子面前的陽光,他的身影就覆蓋在元和幸子的身上,元和幸子忽然從心底感到了一種說不出的戰慄,她迅速閉上眼睛,腦海中卻浮現出一個奇怪的畫面,張揚就在她的身後,緊緊擁抱著她,親吻著她,元和幸子咬緊了櫻唇,強迫自己睜開了雙眼,張揚的背影已經遠去,望著他在陽光下卓爾不群的身影,她的目光忽然濕潤了……

  黑寡婦邵明妃再次來到張揚的辦公室內,今天她的穿著莊重了許多,還特地戴上了一副黑框平鏡,用來遮擋她媚如桃花的雙眼。

  傅長征這次沒有給她製造任何的障礙,親自把她引到張揚的辦公室內。..

  邵明妃看了看這間稱得上豪華的辦公室,嘖嘖稱讚道:“難怪一個個爭先恐後的想當官,當官的果然逍遙自在。”

  張大官人在寬大的辦公桌後坐著,邵明妃進來的時候他還保持著伏案疾書的姿態。他抬起頭放下筆,裝模作樣地朝邵明妃笑了笑:“請坐!”他的手指了指遠處的沙發。

  邵明妃看了沙發一眼,並沒有按照他的話坐下,而是婷婷嫋嫋來到了張揚的身邊,今天她身上香水的味道很濃,不過這種高檔香水的味道非常的誘人。即使濃烈。也不會讓人生出任何的厭煩感。

  邵明妃曲線誘人的臀部有半邊挨在了張揚的辦公桌上,輕聲道:“我還是願意離你更近一些。”

  張大官人道:“你現在的情況好像不適合爬高上低。”

  邵明妃格格笑了起來:“你關心我還是關心……”她拉起張揚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雖然隔著衣服,仍然可以感覺到她腹部肌膚的細膩柔滑,換成平時,張大官人或許會覺得是一種享受,這便宜不占白不占,可自從瞭解了邵明妃設下的騙局之後。張大官人面對這個面若桃花心如蛇蠍的女子感到的只是厭惡。但是他沒打算過早地拆穿她的謊言,低聲道:“你打算怎麼辦?”

  邵明妃明知故問道:“什麼怎麼辦?你說話怎麼沒頭沒腦的?”

  張大官人輕輕在她小腹上拍了拍:“這件事你考慮好了沒有?”他拿捏出一副極其糾結的表情。

  張大官人越是糾結,邵明妃心中就越高興,她認為自己的目的就快達到了,柔聲道:“沒有,昨晚反應好重。我吐了兩次。”

  張大官人看到她惺惺作態的樣子,差點沒吐出來。張揚道:“明妃,我想和你商量個事兒。”

  邵明妃道:“說,咱們之間沒什麼不好說的。”

  張揚道:“你看,我現在的情況比較複雜,能不能那啥……嗯吶……”

  邵明妃道:“你想我不要這個孩子?”

  張大官人咧著嘴:“其實我也知道這對你不公平,可是那啥……”

  邵明妃柳眉倒豎,伸手在張揚的腦袋上就是一個爆栗子:“呸!你還有人性嗎?”

  張大官人道:“我……”

  邵明妃道:“我看錯了你。你根本就是個敢做不敢當的男人!不。你壓根就不是男人!”

  張大官人苦著臉道:“明妃,這件事如果傳出去。我什麼都完了,你有什麼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你,但是這孩子不能要。”

  邵明妃冷冷望著張揚,仿佛頭一次認識他一樣,張大官人知道她在做戲,其實他自己何嘗也不是在做戲。張大官人伸出手去想要握住邵明妃的手,邵明妃將他的手甩落,起身道:“張揚,你給我記住你今天的話。”

  張揚道:“我們不可能在一起,我對你根本沒有那種感情!”

  邵明妃道:“張揚,你大概不瞭解我,我這個人雖然很貪玩,但是我做事很認真,有些事,我要是認准了,誰都改變不了我!”

  張揚道:“你有什麼條件,說出來聽聽!”這廝頗有點撕破臉皮的意思。

  邵明妃道:“暫時沒想到,等我想到了會聯絡你。”她似乎有些生氣,快步向外面走去,離開張揚辦公室的時候和前來找張揚的喬夢媛狹路相逢。

  兩人看對方的眼神都沒有任何的友好成分,邵明妃故意整理了一下頭髮,挺了挺高聳的胸部,這才傲慢地從喬夢媛身邊走過。

  喬夢媛唇角流露出一絲輕蔑之色,來到張揚的辦公室內,看著他沒好氣地說道:“看來你們有不少的話要談。”

  張大官人笑著站起身來,來到喬夢媛的身邊,伸手攬住她的纖腰。

  喬夢媛啐道:“一邊兒去,這裏是辦公室,注意點影響。”

  張揚仍然蠻橫地把她摟在懷中,附在她耳邊道:“她在對我步步緊逼,口口聲聲宣稱自己懷孕了,目的就是亂我的陣腳,我看她就快提出條件了。”

  喬夢媛忍不住說起了風涼話:“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她懷孕是假的,畢竟你們也有過露水情緣,做事可不能太絕情。”

  張大官人心說我跟她有個毛的露水情緣,笑道:“一日跟咱倆這百日可沒法比。”

  喬夢媛紅著臉推開他:“滾,你把我跟她比!”

  張大官人看出她有些生氣,這才知道不經意間觸及了喬夢媛的逆鱗,趕緊溫言哄勸道:“我胡說八道,你別亂想,那啥,我跟她啥都沒有,夢媛,你找我幹啥?”

  喬夢媛餘怒未消道:“找你當然是公事!”

  張揚看了看時間道:“要不咱們出去吃飯,邊吃邊談。”

  喬夢媛推著他回到大班椅上坐下:“談公事兒,還是在這裏!”

  張大官人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怎麼發現,你現在把我當賊一樣的防著?”

  喬夢媛笑道:“不是防賊,是防狼!”

  張揚點了點頭道:“得!在你面前,我就是一郎,如意郎君的郎!”

  喬夢媛道:“說正事兒,福隆港的事情你究竟是怎麼打算的?”

  張揚道:“公事公辦唄,元和集團肯定是出局了,我跟元和幸子已經把話挑明瞭。”

  喬夢媛道:“元和集團不會甘心吃這麼大的虧吧?”

  張揚道:“原則問題,寸步不讓。”

  喬夢媛道:“那就是說,目前有可能入圍者只剩下星月和鼎天兩大集團了。”

  張揚道:“你感覺誰的實力更強一些?”

  喬夢媛道:“公平的說,兩邊都差不多,星月的財力更為雄厚,但畢竟是一家外國公司,鼎天是香港企業,就目前而言,兩邊都表現出了相當的誠意,在私人感情方面,你和星月更近一些,但是常書記方面好像更靠近鼎天。”

  張揚道:“公開招標,誰更有誠意,誰的方案更好就用誰。”

  喬夢媛道:“有件事必須要提醒你,雖然你不同意和元和集團繼續合作,可是現在只是你單方面的意願。”

  “元和秋直先宣佈跟我們解約的。”

  喬夢媛道:“他並不是元和集團的法人,他的聲明無效,如果想要順利解決這件事,必須要元和幸子點頭才行。”

  張揚道:“我聽說元和集團不久前內部發生了一次紛爭,看來元和幸子已經將這件事擺平了。”

  喬夢媛道:“她的態度很重要,如果她不同意正式解約,那麼這件事會變得很麻煩,在法律上我們不能進行福隆港的正式招標工作。”

  張揚道:“怎麼?福隆港是濱海的地方,我招標還要先徵求日本人的同意?”

  喬夢媛道:“不是徵求他們的同意,而是在程式上應該這麼做。”

  張揚雙手拖著下巴,想了一會兒道:“看來我還得跟她好好談談。”

  喬夢媛道:“其實在這個問題的處理上,我認為你不應該太過強硬,拋開元和集團的背景不談,當初他們是通過正當合法的手續投標成功的,在這場海嘯中,他們也的的確確蒙受了損失,如果我們只想讓他們承擔所有的損失,那麼他們顯然是無法接受的。”

  “你是說我應當適當讓步?”

  喬夢媛道:“做出一些讓步也是應該的,雖然你說原則問題寸步不讓,可是在福隆港的問題上並不是一件單純的政治問題,其中商業因素佔有絕大部分,所以應該遵循商業上的規則來處理這件事。”

  張大官人道:“我對商業是一竅不通,你教我應該怎麼做?”

  喬夢媛附在他耳邊低聲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

  張大官人連連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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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6 01:24:47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再次入京】(上)

  張揚主動約見了元和幸子,他將見面地點定在濱海的海島漁村,元和幸子欣然應邀,來到約定的包間內,看到桌上的美酒佳餚,不禁笑道:“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張書記今天約我來到底有什麼目的?”

  張揚笑道:“男人請女人吃飯動機無非是兩個,一是求財;二是求色。”

  元和幸子歎了口氣道:“你想要的兩樣東西我這裏都沒有!”

  張揚很紳士地幫她拉開座椅,元和幸子坐下後,他方才來到她的對面坐下,微笑道:“福隆港的事情考慮得怎麼樣了?”

  元和幸子道:“你們這些官員的面孔真是變得夠快,昨天還是烏雲密佈,今天就變得陽光燦爛。”

  張揚笑道:“如果不是為了公事,我任何時候見你都是陽光燦爛。”

  元和幸子給了他兩個字的評價:“虛偽!”

  張揚拿起桌上的五糧液給元和幸子倒了一杯。

  元和幸子道:“我開始後悔來吃這頓飯了。”

  張揚道:“朋友之間吃吃飯沒什麼,咱們今天敘友情為主,談業務為輔。”

  元和幸子道:“還是先談清楚的好。”

  張揚端起酒杯跟元和幸子碰了碰,兩人同乾了這杯酒,張揚道:“你們做生意講究個買賣不成仁義在,既然大家合作不成,還是好合好散,你意下如何?”

  元和幸子點了點頭道:“昨天跟你談過之後,我好好地考慮了一下,的確,既然我們的合作已經出現了問題,如果強求下去也沒有什麼意思,以後勢必還會摩擦不斷。”

  張揚道:“的確如此。”

  元和幸子道:“可是就這樣退出濱海,我們的投資,我們之前的努力豈不是全都白費,我們要蒙受多大的損失?身為董事長。我如何向集團的這麼多股東和員工交待?”

  張大官人按照喬夢媛的指點道:“這件事我也考慮過,也許我們可以找出一個折中的辦法。”

  元和幸子道:“既然你把我當成朋友,我也不瞞你,目前集團內部對我的質疑之聲很多,很多人都在福隆港的投資上大做文章,認為這是我的決策失誤,此地回來中國,我原本抱定了要將這專案做成的念頭。也只有這樣才能讓那些質疑我的傢伙閉嘴。”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下,目光中流露出幾分埋怨:“可惜貴方對我已經不信任,在各方面對元和集團進行排斥。”

  張揚道:“並非是排斥,而是大家並不適合繼續合作下去,有些事是勉強不來的。”

  元和幸子道:“想讓我放棄福隆港很簡單。我將集團目前資總額進行了初步估算,略去資金有可能產生的利益不提,我們在初期工程中前後一共投入了一億美元,你如果想撕毀合約,重新拿回福隆港的支配權,就請你將這筆錢打入我們的帳戶中,表現出你的誠意。”

  張大官人直愣愣地望著元和幸子,她有句話沒說錯,她是元和幸子而不是顧佳彤。她所維護的是元和集團的利益,他們之間根本沒有任何的人情可講。張揚道:“一億美元?搶錢嗎?”

  元和幸子微笑道:“做生意就是討價還價,我要一億,你可以還價。”

  張揚道:“一千萬……”

  元和幸子搖了搖頭:“不行!”

  張大官人補充道:“人民幣,多一毛都沒有!”

  元和幸子歎了口氣:“你還真是一個鐵公雞!”

  張大官人道:“對你還好,對別人我是一隻鐵公雞,你休想從我身上拔下一根毛,我還得從你身上沾下幾根。”

  元和幸子有些憤怒地看著他:“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威風,特聰明。覺得自己是這裏的地方官就可以掌控一切?”

  張大官人道:“對你。我已經表現出足夠的誠意了,換成別人,一個子兒都沒有!”

  元和幸子道:“話說得真是夠絕啊!”

  張揚道:“我從來都是說到做到!”

  元和幸子道:“提醒你一件事,我可以將現有的一切轉手給別人接盤!”

  張大官人微微一怔,這一點他倒是沒有想到。可他馬上就道:“你不要忘了福隆港是在濱海,我不點頭,誰也別想接下這個工程。”

  元和幸子道:“你這個人,從來都不懂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濱海有些事你說了算,可是還有很多事是你說了不算的。”她放下酒杯道:“八千萬美元,這是我的底線,如果你不同意,這筆錢我完全可以從別人那裏得到。”

  張揚道:“傻子才會接下你們玩剩下的爛攤子。”

  元和幸子道:“這個世上傻子遠比聰明人多得多!”她意味深長地看了張揚一眼又道:“明天我就要前往京城,我已經和鼎天集團初步談妥,將元和集團在中國的所有業務全都轉讓給他們。”

  “什麼?”

  “你不必感到驚奇,是你幫助我下定了決心,決定對集團的未來戰略進行全面調整,放棄中國市場。”

  張大官人道:“沒有我的同意,你好像不可以做出轉讓福隆港業務的決定。”

  元和幸子道:“福隆港只是元和集團在華投資的一部分,我轉讓的也只是我們公司的資產,這和你無關,至於你們以後會不會和鼎天合作,那是你們的問題,我懶得管也懶得問,現在我最關注的就是誰能幫助我將公司的損失降低到最小的範圍內,你顯然缺乏這方面的誠意。”

  張揚道:“真是個出色的商人啊!”

  元和幸子聽出了他語氣中的嘲諷成分,微笑道:“所以,我還是提醒你,不要嘗試和商人做朋友,在商人的眼中沒感情可言的。”她斟滿了自己面前的那杯酒,一口飲盡,臉色有些酡紅,讓人的感覺她已微醺。

  元和幸子站起身:“糖衣已經品嘗過了,炮彈你自己留著享受吧!”

  張大官人望著元和幸子的背影不禁笑了起來,他也搞不清自己為什麼要發笑,按理說他應該沮喪才對。

  離開海島漁村,張揚前往保稅區管委會,將元和幸子的決定告訴了常海天,常海天聽他說完笑道:“這件事對我們好像沒什麼損失,就算鼎天拿到他們的資產,沒有您同意他們一樣沒辦法拿下福隆港的項目。”

  張揚道:“鼎天和星月你到底傾向哪一邊?”

  常海天道:“自然是星月,在建設港口方面星月的經驗遠比鼎天要豐富得多。”

  張揚道:“我總覺得鼎天盯上福隆港並不是梁祈佑的主意,很可能是他女婿安達文在背後慫恿。”

  常海天道:“你不想鼎天奪標?”

  張大官人並不隱瞞他的想法,點了點頭道:“我總覺得鼎天另有目的。”

  常海天道:“最終選誰,還不是要你拍板定案。”

  張揚笑了笑,正在這時侯他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看了看電話號碼,是市委書記常淩空的,趕緊接通了電話,恭敬道:“常書記找我有事?”

  常淩空道:“張揚,你跟元和集團談得怎麼樣了?”

  張揚心說這世上的事情真是巧,正聊這件事呢,市委書記就打電話過來了。他並沒有馬上把詳情告訴常淩空,而是說:“在談!”

  常淩空道:“剛剛接到外交部方面的電話,有人通過日方大使館投訴,說我們侵害外商的利益。”

  張揚笑道:“這種投訴也不是頭一次了,不用管它,愛咋地咋地。”

  常淩空道:“這次可不一樣,外交部長親自打電話過來,讓我們在三天內做出解釋,當面解釋,我讓廖市長親自去京城一趟,這件事因你而起,你得跟著過去。”

  張揚道:“因我而起?人家指名道姓地告我了?”

  常淩空道:“你別跟我廢話,反正這次你得去把這件事給擺平了,現在這件事被抖給了不少的媒體,一個個都餓狼似的盯著,準備在這上面做文章,我們北港的當務之急是招商,而不是把外商從這裏趕出去。”

  張揚道:“常書記,這事兒我挺冤的。”

  “知道你冤,誰讓你是黨員來著,誰讓你是國家幹部來著?冤也得受著!”

  張揚道:“得,我準備準備,爭取把這件事情給處理好。”

  常淩空道:“這才對嘛,我就知道年輕幹部中就數你的覺悟最高。”

  張大官人道:“常書記,您就別給我戴高帽了,最近我這帽子戴得太多,壓力很大。”

  “帽子再多都不怕,只要不是綠帽子就行!”常淩空少有地開起了玩笑。

  張大官人哈哈笑了兩聲。

  常淩空道:“對了,這次淩峰他們跟著一起過去。”

  張揚道:“什麼?”

  常淩空道:“他們帶章碧君的骨灰回京城安葬。”

  或許是為了避免別人忌諱,常淩峰和章睿融並沒有乘坐北港市政府的那輛賓士商務車,儘管車內空間很大,他們單獨開了一輛黑色尼桑隨行在商務車後。

  雖然是同行,可途中他們並沒有和前車有太多的交流,中午在服務區吃飯的時候,常淩峰和章睿融也只是在車旁吃。

  張大官人本想去招呼一聲,可看到他們沒有過來的意思,於是也沒有前去當這個燈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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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6 01:25:05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再次入京】(中)

  廖博生端著大號保溫杯,灌了幾口茶。茶葉泡得太久,味道太濃反而失去了原有的清新。
  
  張揚來到他身邊道:“廖市長,吃飯去!”
  
  廖博生搖了搖頭道:“不吃了,我這胃有點不舒服,你們去吧。”
  
  司機小袁從餐廳裏已經轉了一圈,回到他們身邊道:“飯菜的品質實在太次了,跟豬食差不多。”
  
  張大官人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他這麼一說,本來能吃的也不能去了,老子要是去吃豈不就成豬了?
  
  廖博生也不禁笑著責怪道:“小袁,怎麼說話這是?”
  
  小袁這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了。
  
  張揚道:“我還是吃泡麵吧。”
  
  小袁雖然說錯了話,但他還是極有眼色的,事實上能給領導開車的,這方面前差不到哪里去,他殷勤道:“張書記,您歇著,我去給您泡過來,康師傅還是統一?要不要放辣?”
  
  張揚道:“隨便,填飽肚子就行!”
  
  小袁匆匆去了。
  
  廖博生望著遠處的常淩峰和章睿融,低聲道:“他們小倆口倒是般配啊!”
  
  張揚道:“說起來我還是大媒呢!”
  
  廖博生呵呵笑道:“做媒是好事兒,成人之美絕對是大功德。”他想起了一件事兒,交代道:“等章主任下葬那天,咱們一起過去送個花圈。”廖博生和章碧君沒什麼交往,他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常淩空的緣故。
  
  張揚道:“這事兒我看還是算了,這位章主任目前正在被國安調查,咱們就別跟著添亂了。”
  
  廖博生一聽這種狀況,不由得苦笑道:“我還真是搞不清狀況,既然不方便那就算了。”
  
  兩人正說這話,卻聽前方傳來吵鬧之聲,他們都不是喜歡圍觀湊熱鬧的那種,對望了一眼,也沒有想過去的意思。可很快那邊就傳來慘叫聲。看到一個人滿臉是血的朝他們這邊跑了過來,面四名健壯的男子緊追不捨。
  
  張揚看得真切,那滿臉是血的男子竟然是司機小袁。
  
  小袁還沒有跑回他們身邊,已經被身後一人趕上,一腳就踹倒在地上了,四名男子如狼似虎地沖了上去,對著小袁就是一通拳打腳踢。
  
  張大官人一看這還了得,打狗還得看主人,這他媽還有王法嗎?他第一個趕了過去,指著那幫人道:“全都給我住手!”
  
  張大官人的聲音雖然大,可是威懾力卻不怎麼樣,那四名男子根本沒有搭理他,仍然對小袁大打出手。
  
  張揚火了加快腳步想要阻止這幫人施暴。可那四名男子顯然都不是尋常人物,其中一人抬起頭警惕望著張揚,放下地上的小袁,大步迎了上來。
  
  張揚道:“住手!”
  
  迎向他的那名男子一聲不吭,揮拳照著他的面門打來。
  
  張大官人心中這個惱火啊,麻痹的,我他媽招你惹你了?出手就想傷人?張揚伸手去扣那男子的脈門,想不到那男子居然看出了他的意圖。拳頭向後一縮。右腿抬起,沖著張揚的下陰踢去。
  
  張大官人看出來了。眼前這位感情是個練家子。可這種練家子在張大官人眼中根本就不堪一擊,他身體繼續保持前沖,左腳向前邁進一步,剛好擋住對方的那一腳,右腳趕上向前繼續行進,右肩一沉,撞擊在對方的身體上,這招叫硬碰硬。
  
  對方只覺得身體如同撞在了一堵銅牆鐵壁之上,悶哼一聲,踉踉蹌蹌向後面退去。
  
  張大官人快步跟上,一巴掌兜頭蓋臉的打了過去,按說以張大官人的武功不應該採用這樣的出手,這招有點王八拳的味道,看起來極其不雅,張大官人的五根手指結結實實拍打在對方的面門之上,打得這廝滿臉開花。
  
  張大官人惱火這幫人圍攻司機小袁,所以也沒給他們留臉面,今兒讓你們幾個全都見血。
  
  一巴掌打飛了一條漢子,把其餘三人都給驚動了,他們放棄對地上小袁的毆打,向張揚圍攏過去。
  
  張大官人冷哼一聲:“找死!”他啟動速度奇快,這三人還沒有形成合圍之勢,只覺得眼前人影晃動,然後就聽到啪啪啪清脆的響聲接連不斷,接著才感覺到臉上疼痛,一個個臉上全都挨了巴掌,被打得鼻血長流,可悲的是,他們居然沒有看清對方的出手,這會兒已經天旋地轉了。
  
  不暈才怪,張大官人出手從不含糊。
  
  一名軍官模樣的人從一旁走了過來,他冷冷望著張揚,右手扶在腰間的槍托之上。
  
  張大官人認得眼前這位,秦鴻江的二兒子秦振堂!說起來張揚和他也算得上是積怨已久,因為秦萌萌的事情早就搞得勢同水火。
  
  張揚眯起雙目望著秦振堂,只要秦振堂敢當眾拔槍,今兒拼著捅出漏子也要打掉他的門牙。
  
  秦振堂望著張揚雙目之中幾欲噴出火來,那四名壯漢全都是他的手下。
  
  小袁滿臉是血的跑到張揚的身後躲著,此時廖博生也趕了過來,大聲道:“大家都冷靜一下!”
  
  小袁捂著口鼻道:“他們不講理,把我推到一邊,還打人。”
  
  一名滿臉是血的漢子道:“打你是輕的,誰讓你出言不遜來著?”
  
  張大官人雖然沒有搞清剛剛發生了什麼,可也能夠猜到一些,雙方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四名壯漢全都是軍人,他們剛才在鍋爐那邊和同樣接開水的小袁發生了衝突,原本不是什麼大事。可那四名軍人的態度實在是有些蠻橫,小袁也是橫慣了的性子,嘴上不饒人也是一種習慣,結果言語上衝突了兩句,雙方大打出手。確切地說小袁從一開始就處於被動挨打的狀態,直到張大官人出現,這一狀況才得到徹底的扭轉。
  
  廖博生看到小袁滿臉是血的慘樣,心中也不由得有些生氣,可他畢竟在仕途上走了多年,什麼人都見過,再加上這裏臨近京城,誰知道對方是什麼來路,不過從這名軍官的軍銜上來看級別不低,年輕輕就混到了上校級別,其背後肯定有人支持。
  
  廖博生道:“有矛盾可以說清楚,不一定要大打出手嘛。”
  
  張揚點了點頭道:“秦振堂,你的人把我們的司機給打了,這件事怎麼處理?”
  
  秦振堂道:“你也沒吃虧啊!大不了去告嘍!”
  
  廖博生上前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算了,反正大家都是皮外傷。”
  
  秦振堂道:“想不到咱們還真是有緣。”
  
  張揚道:“不是冤家不聚頭,咱們這叫狹路相逢!”
  
  秦振堂恨恨點了點頭道:“今天的事情我記住了。”他率領那四名手下離去,張揚也沒有阻攔他們的意思。
  
  等到那群人走後,廖博生方才低聲問道:“那名年輕軍人是誰?”
  
  張揚道:“秦鴻江的兒子秦振堂!”
  
  廖博生雖然並不是軍界中人,但是秦鴻江的名字對他來說並不陌生,以廖博生目前的地位,秦鴻江是他招惹不起的存在,廖博生道:“這個年輕人有些囂張啊!”
  
  張大官人道:“高幹子弟都這樣!”
  
  小袁聽說對方的身份之後不吭聲了,今天怎麼挨得這頓揍他心裏最明白,剛才他的嘴巴可沒饒人。
  
  中途的這場風波讓廖博生顯得有些意興闌珊,下午他們來到了平海駐京辦,之所以選擇平海駐京辦而沒有選擇北港駐京辦是有原因的,廖博生來北港的時間不長,他和平海那邊的官員更熟悉一些,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平海駐京辦副主任洪衛東是他的老同學,廖博生來京城之前已經跟他聯絡過,洪衛東堅持要廖博生來清江大酒店這邊住。
  
  盛情難卻,廖博生終於決定還是到這邊住下,張揚和平海駐京辦這裏也很熟。進入京城之後,常淩峰和章睿融就和他們分開,臨行之前,張揚囑咐常淩峰,等章碧君入土之日給他打個電話,自己過去拜祭一下,平心而論,張大官人拜祭是假,想看看當天到底什麼人趕過去,會發生什麼狀況才是真的。
  
  平海駐京辦主任郭瑞陽最近因為冠心病住院,所以駐京辦的負責人就變成了洪衛東,雖然沒有正式下文,可洪衛東成為駐京辦的一把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一個是多年的老同學老朋友,一位是省委書記的准女婿,對這兩個人洪衛東自然要熱情招待。
  
  張揚沒想到的是,南錫市委書記李長宇也在京城開會,本來南錫有駐京辦,可是因為最近駐京辦剛巧裝修,所以李長宇就選擇了清江大酒店。
  
  聽說張揚和郭瑞陽和他一前一後抵達京城,李長宇特地過來打招呼。
  
  幾個人相見自然是一番熱鬧的寒暄。
  
  作為主人,洪衛東表現出了極大地熱情,他笑道:“今天晚上,我來做東給各位領導洗塵,大家一定要給我這個面子哦。”
  
  廖博生微笑點頭,李長宇也沒什麼事情,到張揚這兒卻有些難度了,張揚道:“今天晚上還真不成,我待會兒就得去我乾爸那邊,晚上真說不好能不能趕回來。”
  
  洪衛東聽說張揚要去文副總理那裏,當然不能強求,他笑道:“那你先忙,反正又不急著走,咱們有的是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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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6 01:25:26
第一千二百一十八章 【再次入京】(下)

  李長宇道:“這次廖市長親自出動,是不是要辦什麼大事?”

  廖博生歎了口氣道:“哪有什麼大事,我們這次是來解決麻煩的。”

  張揚道:“說起來也算不上什麼太大的麻煩,就是日本鬼子把我們給告了,外交部讓我們做出解釋,你們都知道的,不管大事小事,一旦涉及到外交層面就變得複雜。”

  李長宇笑道:“張揚,這次又是你惹出來的吧?害得廖市長跟著過來救火。”

  廖博生道:“這次的事情和張揚無關,人家針對的是我們北港全體領導層。”在外面他還是很維護自己人的。

  李長宇道:“無論什麼事情,既然驚動了外交部,就不是好事,洪主任,你在外交部應該有不少的關係,幫忙問問清楚,到底現在是什麼狀況,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廖博生點了點頭道:“對,我也正有此意。”

  洪衛東道:“關起門來咱們才是一家人,自家人的事情我當然會盡力,幾位放心,我這就去打聽情況。”

  張揚看了看時間道:“我得走了,早點去爭取早點回來陪各位喝酒。”

  洪衛東道:“我派車送你過去。”

  洪衛東很會做事,不但派了專車接送,還為張揚準備了平海的土特產,送禮是一門學問,駐京辦的這幫官員對這門學問鑽研的都很深,對什麼人要送什麼樣的禮物,他們長年研究並樂此不疲。

  張大官人原本也帶了一些土產,可看到洪衛東給他準備的,要比自己的更加精心更加合適,張大官人不由得心生感慨,洪衛東比自己更適合扮演乾兒子的角色。

  羅慧寧這段時間已經基本謝絕了在公眾場合露面,自從基金會事發之後,她越發感覺到政治的險惡和兇險。閑來留在家中寫寫畫畫,料理家務。

  張揚的到來讓羅慧寧開心不已,她拿出自己的新作讓張揚點評。

  張揚連續用兩個了不得來表達自己的驚歎和讚美。

  羅慧寧哪里肯信,笑道:“別這麼誇張。我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張揚道:“乾媽,您的書法現在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儼然有了一派宗師的風範,別說是我,就算是天池先生復生,也會為您的進步而震驚。”

  羅慧寧笑著打了他的肩膀一下:“臭小子,就會哄我開心。我這水準只能濛濛外行,當初先生在世的時候就給過我評價,我這輩子是不可能有什麼太大突破了。”

  張揚道:“我乾爸呢?”

  羅慧寧道:“忙,總而言之就是一個忙字,我也習慣了,樂得清靜。”她拉著張揚的手來到沙發上坐下:“張揚,這次來京城有什麼事?”

  張揚道:“開會!”他並沒有將自己此次前來的目的告訴羅慧寧,在他看來,這次的事情只是一件小事,沒必要讓乾媽為他操心,事實上,張大官人現在儘量避免利用文家的關係,他不想落人口舌,更不想被文浩南看扁。

  羅慧寧道:“在國內當幹部,首先適應的就是開會,文山會海,沒完沒了。”

  張揚笑道:“其實開會也沒什麼不好。尤其是坐在主席臺上,面對這麼多的聽眾,自我滿足感那是油然而生。”

  羅慧寧笑道:“會場上雖然很靜,可真正用心傾聽的有幾個,反正啊,我開了無數次會,每次開會總會發現很多人要麼走神要麼打瞌睡,認真聽講的沒幾個。”

  張揚道:“那是因為發言人的水準太差,給人家開會也是一門學問,要深入淺出,要循循善誘,還得寓教於樂其樂無窮。”

  羅慧寧被這小子引得哈哈大笑:“廣告詞都出來了,真有你的。”

  張揚道:“乾媽,真要是在京城待煩了,就去濱海住一段時間,城市雖然很小,但是風景不錯。”

  羅慧寧搖了搖頭道:“不去了,眼看就是中秋,天氣很快就冷下來了,我還是待在京城寫字畫畫的好。”

  雖然剛剛見到羅慧寧,可張揚卻感覺到羅慧寧這次和過去有了明顯的變化,好像變得更加的淡泊,更加的與世無爭。張揚知道上次基金會的事情帶給她不小的打擊。

  張揚本想問起文玲和文浩南的事情,話到唇邊又打消了念頭,這對子女給羅慧寧平添了不少的心思,還是別提起他們的好。

  羅慧寧道:“我聽說杜天野就要結婚了?”

  張揚點了點頭:“是,今年差不多了。”

  羅慧寧道:“到時候我得過去喝杯喜酒。”她說完又笑道:“就是不知道這孩子願不願意請我。”

  張揚道:“肯定得請!”

  羅慧寧道:“說的也是,天野做事很穩重很周到,是小玲沒有福氣啊。”每每想到女兒和杜天野的感情事,羅慧寧總不免要感歎一番。

  張揚道:“大概是有緣無分吧,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不盡如人意。”

  羅慧寧道:“所以我現在也看淡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就由你們自己去處理,我不想管,也管不了。”

  張揚道:“乾媽,您別嫌我囉嗦啊,有時間還是出去走走,京城這邊雖然繁華,可是生活在這個圈子裏總是強加給自己許多無形的壓力。”

  羅慧寧道:“我現在就盼著你乾爸到退下來的那一天。”

  張揚笑道:“乾爸還要大展宏圖呢,您這就想他退下來了。”

  羅慧寧正想說話,家裏的電話響了起來,她走過去拿起電話,打來電話的是蘇菲,羅慧寧接到電話後很開心,看得出她已經接受了這個未來的兒媳婦,放下電話,羅慧寧向張揚道:“晚上留下來吃飯,蘇菲要過來。”

  張揚謝絕道:“晚上我得回去,今晚平海駐京辦那邊已經安排了,有很多我過去的領導,我要是不去,顯得不禮貌。”

  羅慧寧道:“隨你,這次在京城待多久?”

  張揚道:“一周左右吧。”

  羅慧寧道:“等哪天你乾爸有時間,我給你打電話來家裏吃飯。”

  張揚點了點頭。

  離開文家之後,張揚看到時間還早,給邢朝暉打了一個電話。

  邢朝暉得知張揚來到京城也非常高興,他讓張揚二十分鐘後到鼓樓。張揚按照他的吩咐來到鼓樓,找到他派來接自己的車子,張揚讓駐京辦的司機開車先回去,他自己則上了那輛軍牌的吉普車。

  司機朝他笑了笑道:“邢主任讓我來接您。”

  張揚點了點頭道:“他在哪兒?”

  那司機遞給張揚一副眼罩道:“我們有規定的。”

  張大官人歎了口氣道:“希望不要太遠。”他把眼罩給帶上。

  司機啟動了汽車引擎,約莫十五分鐘後到達了邢朝暉所在的地方,張揚除下眼罩,推開車門,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座雅致的花園別墅內。

  前方是一面池塘,別墅在池塘對岸。

  邢朝暉坐在池塘邊的遮陽傘下握著魚竿靜靜釣魚,他整個人明顯清瘦了許多,頭髮幾乎全白,如果不是他臉上露出熟悉的笑容,張大官人幾乎沒把他認出來。

  張揚沿著池塘邊的小路走了過去,正想說話,邢朝暉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水中白色浮子突然沉了下去,魚線瞬間被拉得筆直。

  邢朝暉的唇角露出會心的笑意,一個漂亮的甩竿,一尾二斤左右的鯉魚被他拖出水面。

  邢朝暉摘下魚鉤上的鯉魚,重新扔入池塘內。然後收起魚竿,躬下身在水池中洗了洗手,他的動作慢吞吞的,看來身體仍然沒有復原。

  張揚道:“你每天就這樣打發時間啊?”

  邢朝暉道:“我身體虛得很,其他的運動也玩不了。”

  張揚道:“我幫你把把脈?”

  邢朝暉搖了搖頭道:“不用,最近已經好多了。”

  張揚道:“信不過我的醫術?”

  邢朝暉笑道:“我又不是病,只是被關得太久,身體虛弱罷了。”他指了指一旁的凳子,示意張揚坐下。

  張揚道:“我還是站著,居高臨下的看著你,感覺還是很不錯的。”

  邢朝暉呵呵笑了起來,他活動了一下酸麻的手臂道:“剛剛被救出來的時候,我還以為他們要把我給槍斃了,心裏想著總算是熬到頭了,卻沒有想到居然是救我的。”

  張揚躬下身拍了拍邢朝暉的肩頭,低聲道:“頭兒,你受苦了。”

  邢朝暉道:“既然選了這一行,就沒什麼好埋怨的。”

  張揚道:“以後還打算繼續做下去?”

  邢朝暉道:“經章碧君這一番折騰,組織內部也是元氣大傷,雖然她已經死了,但是很難說內部沒有其他的叛徒。組織上讓我休息養病,剛好給我一個好好考慮的空間,仔細想想我的未來應該往何處去。”

  張揚道:“耿志超仍然在調查章碧君的案子。”

  邢朝暉道:“你肯定有不少消息沒有告訴他吧?”

  張揚笑了笑道:“我不是你們組織中的人,好像我沒義務向你們提供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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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7 07:25:33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愛誰誰】(上)

  邢朝暉道:“沒人逼你說。”他說完,表情顯得有些沉重,望著池塘的水面,過了好一會兒方才又道:“張揚,章碧君掌握了你不少的資料,這些材料在她死後已經被組織內部的一些人知道了。”

  張揚道:“那又如何,反正我現在已經退出來了。”

  邢朝暉道:“既然退出去了,就不要再回來。”他吸了吸鼻子:“等我恢復之後,很可能會回去工作。”

  張揚道:“還坐過去的位子?”

  邢朝暉道:“老了,應該從一線退下來,好機會留給年輕人。”他看了張揚一眼道:“如果你不混官場,而是來我們這裏,肯定要比那邊有出息的多。”

  張揚道:“再威風,終究還是見不得光,槍林彈雨我不怕,可讓我整天躲躲藏藏隱姓埋名,我不幹!”

  邢朝暉道:“章碧君的死並不是結束,這個女人也很不簡單,她的死或許會掀起一場軒然大波。”

  張揚道:“目前好像沒有看出這個跡象。”

  邢朝暉道:“有些影響都是慢慢表現出來。”

  張揚道:“嚴國昭這個人你熟悉嗎?”

  邢朝暉皺了皺眉頭道:“他是國安成立以來最優秀的特工之一,在國安的時候,做過許多大事。”他低聲道:“你是說章碧君的死和他有關?”

  張揚道:“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不過這個人和章碧君和日本人都走得很近。”

  邢朝暉道:“今天你和我說過的話最好不要告訴別人。”

  張揚有些奇怪地看著他。

  邢朝暉道:“有些秘密誰都不想讓外人知道。”

  張大官人似有所悟,點了點頭。

  邢朝暉道:“活著真好!經過這件事,我才明白,帶給家人幸福的,不是金錢不是地位。而是活著!”

  邢朝暉讓司機將張揚送回了駐京辦。

  張揚抵達清江大酒店的時候,酒宴已經開始,洪衛東笑道:“張揚來晚了,一定要罰酒三杯。”

  廖博生笑道:“我看罰酒就不必了,累了一天,喝多了總是不好。”

  李長宇呵呵笑道:“你說別人喝多我相信,張揚喝多我還從沒見過。”

  洪衛東跟著點頭道:“就是!”

  張大官人笑眯眯來到自己的位子坐下,端起三杯酒一口氣喝了個乾乾淨淨:“既然來晚了,就得認罰。我不能亂了規矩。”

  幾個人同時笑了起來,洪衛東道:“張揚喝酒就是爽快。”

  張揚吃了口菜和每個人喝了兩杯。

  廖博生道:“剛才外交部那邊已經約好了時間,明天下午兩點咱們過去。”

  張揚點了點頭。

  廖博生道:“文副總理怎麼說?”他知道張揚剛剛去了文國權家裏,如果文國權出面,這件事肯定迎刃而解。

  張揚笑道:“我去只是探望一下。這種小事也沒必要麻煩到他。”

  廖博生笑了笑,看來張揚壓根沒有想借助文家力量的意思,這樣一來自己剛才的那番問話反倒落了下乘。

  洪衛東道:“外交部方面對外肯定是維護咱們自己的利益,但是我聽說這次日本使館方面聯絡了一些其他的駐外使節,借著福隆港投資的事情做文章。”

  張揚道:“福隆港只是我們和日方之間的矛盾,關其他國家什麼事?”

  洪衛東道:“外交和人際關係也沒什麼區別,兩個人打架。周圍能有幾十個看熱鬧的,其中不乏跟著添亂之輩,無非是想渾水摸魚,給自己多撈點利益。爭取點政策,還有的根本就是在找存在感。”

  張揚道:“這種無聊的人乾脆不理就是了。”

  李長宇道:“任何事一旦上升到外交層面,就得講究一個禮儀,明明心裏討厭的不得了。臉上還得堆著笑。”

  張揚道:“這不是虛偽嗎?”

  李長宇道:“國家和國家之間,全都是互利互惠的關係。誰跟誰真把心窩子掏出來啊?”

  廖博生道:“其實這次的問題主要還是元和集團挑起來的,如果在北港就把條件談好,就不至於把事情給鬧這麼大,搞到非要來外交部解釋的地步。”

  張揚道:“他們有點狠,張口就是一億美元,當我們是冤大頭啊!”

  廖博生笑道:“元和集團方面的確是獅子大開口,他們在福隆港目前總共投資不會超過三億人民幣,居然敢喊出一億美元的補償金額。”

  李長宇和洪衛東作為旁觀者並不適合插話。

  張揚道:“我跟她說了,一毛錢都不會賠給她們!”

  廖博生道:“就是這句話把她給惹火了,所以才把事情給鬧到了外交部。”

  張揚道:“不僅僅因為這一件事,您可別小看了她,她還有一手準備,私下裏已經和鼎天集團在談轉讓,要將元和集團國內的業務全都轉手給鼎天。”

  廖博生微微一怔,這件事他還沒聽說過。

  張揚道:“也就是說,無論我們賠不賠給他們,賠多賠少,他們都會退出中國市場,現在將事情鬧大,無非是尋找一個藉口罷了。”

  晚宴過後,張揚來到李長宇的房間內聊天,李長宇此時方才問起這件事:“張揚,福隆港的事情會不會很麻煩?”

  張揚道:“福隆港並不是主題,之前在清臺山,有幫日本忍者縱火焚燒紫霞觀,意圖行刺邱作棟,結果被我幹掉了七個,日本外交部副部長武直正野已經跟我交鋒過幾次,福隆港的事情只是另外一個導火索罷了。”

  李長宇道:“元和集團的實力不弱,為什麼你非得要將他們從濱海踢出去?我從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這件事並不合理,畢竟你們已經簽訂了正式合約,現在你的做法就是毀約。”

  張揚道:“元和集團有黑社會背景,我懷疑他們的資金來路存在問題。”

  李長宇聽他這樣說頓時沉默不語,過去他在江城的時候,就因為安家投資涉嫌黑金的事情被調查,那件事幾乎斷送了他的政治前程,對於一個國家幹部來說,存在著很多不可輕易觸及的雷區。

  張揚道:“元和幸子找到了一個接盤者,據我說知,鼎天集團應該和他們接觸了不短的時間。”

  李長宇道:“鼎天集團也是一家實力雄厚的公司,如果由他們接盤福隆港的工程,也是一件好事,他們的董事長梁祈佑有港九船王之稱。”

  張揚道:“您不是曾經說過,凡事不能只看表面,要透過現象看本質。”

  李長宇不禁笑道:“那這件事的本質是什麼?”

  張揚道:“梁祈佑的女婿是安達文,這件事十有八九是安達文在背後慫恿。”

  李長宇皺了皺眉頭道:“安達文豈不是安老的孫子?”

  張揚點了點頭道:“就是他,安老在世的時候費勁了千辛萬苦方才將家族的生意帶入正軌,可自從交到了他的手裏,安家一夜回到解放前。”

  李長宇道:“你是說安達文在從事非法的生意?”

  張揚道:“我也沒什麼證據,不過聽說了不少的傳聞。”

  李長宇對張揚和安達文的恩怨還是瞭解不少的,現在他已經明白張揚無論如何都不會甘心將福隆港交給鼎天建設經營,李長宇道:“照這樣看,你最終心儀的還是星月集團。”

  張揚道:“也不是因為我心存偏袒,而是其他兩家的背景和動機都不怎麼乾淨,我做事還是穩妥為上。”

  李長宇道:“成熟了,不過外交部那邊你打算怎麼交代?”

  張揚道:“實話實說唄,外交部也得講理是不是?”

  外交部副部長陳旋接待了廖博生和張揚一行,張大官人一聽是這位在負責他們的事情,頓時打起了退堂鼓,可人都已經來了,如果現在離開,只怕要讓別人給看低了,陳旋怎麼著?一個副部級罷了,還能當真把我給吃了?

  陳旋最近的心情一直都不好,自從妻子鬧出天池先生基金會的醜聞以來,他受到了相當大的影響,在兒子被綁架,妻子不得不公開認錯,而他在這一過程中,又很不幸地得罪了文國權,陳旋知道自己再也不是文國權親密無間的朋友,他清楚自己的位置和前景,雖然他的年齡還有些優勢,但是陳旋已經開始為自己的未來尋找退路,人只有在看不清前路的時候才會這樣。

  廖博生和張揚一起來到了陳旋的辦公室,在這樣的環境中,廖博生自然而然的感受到了一種威壓,他的笑容謹慎而收斂。

  張大官人和廖博生不一樣,一臉若無其事的神態,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

  兩人一起招呼了聲陳部長。

  陳旋點了點頭,示意兩人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他的目光在兩人的面孔上掃過,很短暫,然後輕聲道:“讓你們來這裏的用意你們應該清楚吧?”

  廖博生正想點頭,一旁張揚卻道:“還真不知道為啥?”

  廖博生轉過臉,微微把嘴巴張開,臉上充滿了驚詫之色,這小子要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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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6-28 01:16:10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愛誰誰】(中)

  陳旋這才將目光重新聚集在張揚的臉上,年少輕狂、目無尊長,在心底陳旋悄然給他下了八個字的評語,因為兒子的事情也因為自己的事情,他甚至將自己和文家感情破裂的原因歸咎到了這小子的身上,陳旋很討厭他,但是以他的年齡輩分和位置,還是犯不著和這個毛頭小子一般見識的。

  陳旋道:“是不知道還是裝糊塗?”說這句話的時候,他又將目光轉移到廖博生的臉上了。

  廖博生心中一陣尷尬,暗罵張揚這小子操蛋,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你小子跟陳旋搗蛋,把我夾在中間不好做人了,他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張揚道:“陳部長,真不是裝糊塗,我是真不知道,要不,您說給我聽聽?”這小子嬉皮笑臉地望著陳旋。

  在廖博生看來這廝簡直是目無尊長,可陳旋仍然表現出良好的修養,微笑道:“博聲同志,你身為市長工作做得不到位,來京城之前,你沒有將此行的目的傳達下去嗎?”皮球踢給了廖博生。

  廖博生老臉一陣發熱,張揚啊,你這個臭小子根本是在難為我啊!他準備說話了。

  張揚哈哈笑了起來:“陳部長,廖市長倒是說了,是我自己不明白啊,我不明白我們到底錯在哪兒了?小日本跑到外交部告我們的黑狀,你們就信了?至少也得調查一下。”

  廖博生松了口氣,這小子還算有良心,知道幫自己解圍,你們兩人的事情我不跟著摻和。

  陳旋道:“張揚同志,注意你的用詞,什麼叫小日本?外交方面國與國之間是平等的,如果你面對日本友人的時候,這樣說話會傷及民族感情的。”

  張大官人道:“習慣了,沒辦法,我打心底就不喜歡日本人。”

  陳旋道:“張揚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作為一個國家幹部,要站在一定的高度看問題,國與國之間的關係是隨著時代的發展不停變化的,你不能用個人的愛憎來處理外交方面的問題。”

  張揚道:“我又不是外交部的,外交方面的問題也輪不到我來處理。”一句話把陳旋給噎住了,這混小子怎麼說話這麼氣人呢?

  陳旋道:“最近北港的很多外商反映,你們在招商引資方面存在著很大的問題,尤其是在北港經歷那場海嘯之後,你們在許多方面的處理,損害到了外商的利益,目前你們的很多做法已經造成了很壞的影響,許多外商通過他們的使館向我們提出了嚴正抗議。”

  張揚道:“誣衊,全都是誣衊!”

  廖博生睜大了雙眼,這小子是要翻天啊!要知道這是在外交部,眼前的這位是外交部副部長。

  陳旋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涵養再好也受不了這廝的歪攪胡纏,今天真有點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意思了,陳旋哼了一聲道:“你是說我誣衊你嗎?”他揚起桌上的檔重重扔在桌面上:“你自己看!”

  張揚道:“我是說小日本污蔑我,陳部長,他們說我損害他們的利益,怎麼叫損害他們的利益?北港海嘯,檢驗了他們的工程品質,也檢驗了他們工程設計的合理性,他們根本沒有通過這次的檢驗,我如果保護外國人的利益就勢必要損害到咱們中國人自己的利益?我不是外交官,我沒有什麼國際主義的胸懷,我這人眼光狹隘,只看到北港這麼大點的地方,想到的只是北港老百姓的利益,身為地方官,我得維護自己人,打腫臉充胖子的事兒我不會幹,明明損失了這麼多,我不能再掏自己的腰包去博取什麼國際口碑。我不在乎他們罵我還是誇我,對我來說,日本離我很遠,他們愛咋地咋地,無論說什麼,我只當是個屁把他們給放了!”

  陳旋氣得臉色鐵青,指著大門道:“你出去!”

  張大官人壓根也沒想在這裏待,他站起身道:“那我走了啊,事情該解釋的我都解釋清楚了!”

  廖博生拼命給他使眼色,陳旋都氣成這樣了,你小子還不趕緊閃人。他跟著站起身道:“陳部長,我們先走了!”

  陳旋道:“他出去,你留下!”

  廖博生預感到自己要悲劇了,十有八九要被陳旋當成出氣筒了。有些羨慕地望著張揚走後,他重新回到剛才的位置坐下。

  陳旋拍了一下桌子道:“你都是怎麼教育你們手下的這幫幹部的?啊?傲慢無禮,大放厥詞,這樣的人放出去簡直是丟國家的臉。”

  廖博生賠著笑,心說你也是氣頭上,說兩句消消氣,趕緊放我走。

  陳旋道:“不要覺得是小事,如果事情不是鬧大了,我不會把你們從北港叫過來解釋,現在不僅僅是日本投資商還有其他國家的外商都提出了抗議,認為你們北港在處理這次的災情上太過草率,沒有考慮到投資商的利益,這已經嚴重影響到我們的國際聲譽,你知不知道?”

  廖博生搖了搖頭。

  陳旋道:“你不知道?”

  廖博生又搖了搖頭。

  陳旋道:“你居然不知道?”

  廖博生道:“陳部長,什麼話都讓您說了,我知道什麼?我要是知道我還用得上千里迢迢跑到京城來聽您呵斥?張揚有句話倒是沒說錯,我們地方幹部不懂啥國際主義精神,我們的境界就是如此,真要是犯了大錯誤,您乾脆就把我們給撤了吧!”廖博生說完,轉身就走。

  陳旋目瞪口呆的坐在那裏,反了!這幫地方官員全都反了!

  張大官人在停車場內等著廖博生,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回來了,張大官人嬉皮笑臉地看著他,滿懷歉意地說道:“廖市長,對不住,讓您擋槍了!”

  廖博生惡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呸!”

  張大官人趕緊把臉擦了擦:“廖市長,您這口水真是有點誇張!”

  “活該!你這個混小子啊,想文鬥還是武鬥,你總得事先跟我溝通一下吧,這下好了,你嘴巴痛快了,把人也給得罪了,自己拍拍屁股走人,留下我給你擦屁股?啊?你這混小子也太不仗義了!”廖博生氣哼哼道。

  張大官人一臉的笑,不過這廝馬上品評出老廖這番話的味道:“那啥……廖市長,咱生氣歸生氣,可不能罵人啊,啥叫嘴巴痛快了,您給我擦屁股,您欺負我年輕怎麼著?設下套兒讓我鑽,這還不算,還得罵我兩句才過癮。”

  廖博生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倒不是存心的,擺了擺手道:“你小子從來都是拎不清,我今兒算是明白了,壓根就不該過來這一趟。

  張揚道:“別介,您是我的主心骨,您要是走了我怎麼辦?”

  廖博生眯起眼睛看著他:“你覺得我是個老糊塗啊?”

  張大官人搖了搖頭。

  “我就這麼好糊弄?”

  張揚道:“我對天發誓,我從來都沒有糊弄您的意思。”

  廖博生道:“田忌賽馬,我要是對付陳副部長,我是必敗無疑,所以啊,這攤子事兒我搞不定,既然搞不定,我留在這兒幹什麼?幫你扛雷?”

  張大官人道:“廖市長,聽您這意思,合著這雷就應該我來扛?”

  廖博生道:“你愛扛不扛,反正你一腦袋都是避雷針,我不成,我一沒乾爹二沒岳父,這京城官兒都太大,我在這兒越待壓力就越大。”

  張大官人笑道:“廖市長,您這話可不像一個當領導的應該說的,雖然漏子是我捅出來的,可您是我領導啊,您應當為我頂住壓力。”

  “宋書記還是我領導呢,怎麼不見他出來幫我說句話?”廖博生說完自己就笑了,拍了拍張揚的肩膀道:“說心裏話,我看陳旋那高高在上的樣子就打心底煩得慌,什麼國際主義,當我們地方官員都是傻子,張揚,這種人必須你來對付,也只有你能對付。”

  張揚道:“廖市長,您說了這半天,還是可著勁地把我往外推。”

  張大官人道:“槍眼我倒是可以堵,可萬一把大炮給招來了您說怎麼辦?”

  廖博生道:“放手去幹,總之一句話,我肯定站在你這邊。”

  張揚道:“聽著這話倒是挺暖人心的。”

  廖博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拿出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來,我和北港所有的同志都在精神上支持你!”

  廖博生並不是一個沒有擔當的人,但是他和陳旋見面之後就明白了,這件事不是他能夠解決的,臨行之前,在陳旋面前丟下那番鐵骨錚錚的話,也並不代表著他不畏強權,而是因為他清楚,陳旋現在和文國權的關係已經處於冰點之下,根本沒有什麼前途可言,官場中一個過時的人物,只怕連平頭老百姓都不如。

  廖博生回去之前通過電話和市委書記常淩空交流了一下,常淩空聽說是這種情況,也同意他回來,既然所謂的惡劣影響已經造成了,乾脆就由著張揚這小子去折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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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 【愛誰誰】(下)

  廖博生說走就走,沒有任何的猶豫,當天回到駐京辦後,就帶著司機踏上歸程。

  張大官人也沒挽留,其實這件事跟老廖沒多少關係,元和集團針對得肯定是自己。對他來說,既來之則安之,反正來了一趟,必須要把元和集團的事情做個了斷。

  張大官人還是有牌可打的,在江城的時候他給武直正野紮了一針通心針,可這事兒沒過去幾天,小日本又蹦躂起來了,跟他作對,這可不好,說不定就是武直正野折騰起來的。

  張揚給武直正野打了個電話,武直正野聽張揚一說,馬上就否認道:“這件事跟我沒有任何關係。”

  張揚道:“明明是你們使館告到了外交部,你身為副大使居然說不知道?”

  武直正野道:“日本使館不止我一個外交官,我現在還在江城,我在處理那八名死者的善後事宜,哪有時間顧及其他的事情?”這廝顯得頗為無辜。

  張大官人道:“就算不是你挑起的這件事,可你總不會一點都不知情吧?”

  武直正野道:“其實之前也有抗議,只是你們的外交部過去沒那麼重視罷了。”

  張揚道:“你幫我出出主意,這件事應該怎麼辦?”

  武直正野心中明白,這是要他出面解決這件事了,他歎了口氣道:“元和家族在日本是有著相當實力的,太過的事情,我也沒有太多的辦法。”

  張大官人冷哼了一聲道:“武直先生是會推脫啊。”

  武直正野道:“不是推脫,是的確沒有太好的方法,除非你說服元和家族不再繼續追究下去。”武直正野之所以對張揚表現出如此的耐心和客氣,主要是他懷疑當初在自己身上扎針的那個人就是張揚,可惜他又沒什麼證據。事後做了一番身體檢查現身體並無異樣,可胸口的白斑卻清清楚楚的印在那裏,已經成了他的心病。

  張大官人和武直正野談話之後,仔細想了想,的確,解鈴還須繫鈴人,這件事因元和集團而起,想要徹底解決,還得從元和幸子那裏下手。張揚找出元和幸子的電話。撥通了她的號碼。沒想到元和幸子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我在京城,有什麼話見面再說吧。”

  張揚在日本大使館附近的一家名為福岡的日本料理店找到了在那裏等待的元和幸子。

  元和幸子身穿深紫色和服,挽著傳統的日式髻,眉目如畫,肌膚勝雪。靜靜坐在羊皮燈下等待著張揚的到來。

  張大官人脫掉鞋子,走入室內,盤膝坐下。

  元和幸子將菜單遞給張揚,張大官人一看上面的日文馬上就擺手道:“這方面我就是一文盲。”

  元和幸子淡然笑道:“過去有沒有吃過日式料理?”

  張大官人道:“有啥稀奇,不就是魚片壽司嗎?”心中對日本料理頗為不屑,認為也是從咱們中華飲食文化中偷師過去的。

  元和幸子道:“日本的飲食文化雖然不如中華之博大,但是也有自己的特色。日式醬湯、壽司拼盤、三文魚刺身、天婦羅、烤鰻魚、秋刀魚,這些都是日本料理的特點,也可以說必點的東西。到一個日本料理店,你只要嘗一下味噌湯。就可以判斷這家店的料理是否正宗。點魚要看季節,懂得飲食的日本人,都知道春季吃鯛魚,初夏吃松魚。盛夏吃鰻魚,初秋吃鯖花魚、秋吃刀魚、深秋吃鮭魚。冬天吃鯽魚及海豚。一個真正的食客,至少要懂得這些竅門才好點餐。”

  張大官人笑道:“聽起來好像有些意思,我還以為日本菜沒啥吃頭呢。”其實他過去不止一次吃過日本料理,東江的居酒屋還是顧佳彤帶他去過的地方,望著身穿和服的元和幸子,張揚不覺想起和顧佳彤相處的時光,心頭一陣酸澀。

  元和幸子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日本文化,很多中國人都認為日本文化就是中華文化的分支,的確日本文化受過你們很大的影響,但是經過這些年的演變和發展已經有了自己的特色。日本料理從字面上理解就是將原料搭配好。對於食材是非常講究的。吃日本料理,除了講究用料,同時也在追求一份心情。

  這時候,一盤三文魚刺身先上端了上來,幾片橙紅色的魚片躺在一個小巧的黑木匣子裏。

  “三文魚刺身,學著我,先在小碟子里加上日式醬油,然後再魚肉上抹一點芥末沾來吃。可不要學人家把芥末加進醬油裏攪渾,那樣,芥末和醬油的味道都減半了,是外行的吃法。”

  元和幸子一邊說,一邊夾起一片三文魚蘸料後吃了起來,她的吃相非常的優雅,每一個動作在外人的眼中都是一種愉悅的享受,張揚望著她,恍若回到了過去,接下來元和幸子所說的話,他什麼都沒聽清。

  元和幸子原本向張揚認真的介紹日本料理,可是很快她就現張揚走了神,專注地望著她,雙目中流露出柔情萬種。

  這樣的目光讓元和幸子心跳加,可她很快就冷靜了下來,因為她知道,張揚眼中的柔情絕不是為了自己。她忍不住提醒張揚道:“知不知道這樣直視別人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

  張揚經她提醒這才回過神來,笑了笑道:“看來我以後應該避免和你見面才對。”

  這會兒他們點的菜就都上來了,滿滿的排了一桌子。元和幸子拿起清酒給張揚到了一杯:“清酒喝到嘴裏雖然平淡,但是後勁很足。”

  張揚端起酒杯一口飲盡:“淡出個鳥來!”

  元和幸子歎了口氣道:“我發現你們中國男人很喜歡說粗話,難道只有用這種方式才能表達你們的豪爽氣概嗎?”

  張揚道:“我這個人用雅道點的話來形容就是接地氣,用尋常的話來形容就是粗俗不堪,我就是一俗人!”

  元和幸子微笑道:“有些不懂你的意思。”

  張大官人又端起她剛剛給自己斟滿的清酒一口喝完道:“打個比方,就是你是瓷器,我是瓦片!”

  元和幸子點了點頭,一邊給他倒酒一邊道:“這次我有些聽明白了,你在威脅我。”

  張揚笑道:“我從不威脅女人,尤其是你!”

  元和幸子道:“雖然你對我屢屢表現出善意,但是不知為何,我從來都不覺得應該感謝你。”

  張揚道:“啥?”

  元和幸子道:“我感謝那個人,感謝那個和我長得很像的人!”

  張大官人愣了一下,眯起雙眼,眼睛縫裏流露出些許的不滿和煞氣。

  他的樣子卻絲毫沒有把元和幸子嚇住,元和幸子道:“聽說你這次是被外交部招來京城的,給你添了這麼多的麻煩真是不好意思。”

  “我能說你虛偽嗎?”

  元和幸子的表情仍然古井不波:“張先生,我並不是沒有給你選擇的機會,八千萬美元,我要求的賠償並不多。”

  張大官人笑道:“這麼有情調的一頓飯,咱們還是別談錢,談錢實在是太俗氣了。”

  元和幸子道:“我和鼎天已經基本上達成了意向,如果你不同意,我只有和鼎天簽約了。”

  張揚道:“梁祈佑應該不是個傻子,沒有地方政府的支持,他介入福隆港的事情成功的幾率微乎其微。”

  元和幸子道:“恕我直言,現在主動權並不是全都在你的手中,地方政府也不能一手遮天,現在的中國對外商投資非常重視,你不會拿自己的仕途開玩笑吧?”

  張揚哈哈大笑起來:“你在威脅我,你以為聯合幾名外商通過使館向外交部施壓就能夠逼我讓步?”

  元和幸子道:“我本不想和你鬧到這種地步。”

  張揚道:“我沒覺得咱倆之間有什麼問題,我這人一向公私分明,公事上咱們各有立場拼個你死我活,可私底下,咱們仍然可以喝點小酒,談點交情,我覺得這樣挺好。”

  元和幸子不由得歎了口氣道:“張揚,你這個人看著挺簡單的,可實際上很複雜。”

  張大官人道:“男人還是複雜點好,太簡單了,一眼就能看透,那就沒有了去深入瞭解的欲望,我喜歡複雜,我真的很複雜。”

  元和幸子道:“你很快就發現和這個世界相比,你其實很簡單!”

  鼎天集團的董事長梁祈佑在第二天上午主動給張揚打了一個電話,在電話中他並沒有談及與元和集團正在談判的事情,而是邀約張揚前往隨園見面。

  張揚對隨園並不陌生,這座位于畫家村的宅子,之前他就隨同顧養養一起來過。現在這座老宅的主人已經是安德淵,梁祈佑和安德淵是親家,選擇這裏作為見面之所並不奇怪。

  隨園依然是過去那副清幽雅致的模樣,靜靜佇立在斑駁的樹蔭裏,斑斑點點的晨光在屋簷和圍牆上書寫著歲月的痕跡。

  院門輕掩,顯然是為客人做好了準備。

  張大官人推開院門,走入這座充滿歷史和人文味道的小院,院子裏只有一個身穿月白色襯衫的保姆在那兒清掃落葉,看到張揚進來,迎上去恭敬道:“張先生嗎?梁總在後花園等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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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意外發現】(上)

  沿著東側的回廊走入院落深處,踩在青石路面上,望著一旁爬滿藤蔓和青苔的院牆,仿佛走入了遙遠時光中,讓人不覺生出突然跳脫出這個時代的感覺。

  張揚已經是第二次來到隨園,但是感覺完全不同,上次適逢這裏舉辦筆會,嘉賓雲集,熱鬧非凡,隨園真正的美卻只能在寧靜中尋覓,只有在寧靜中才能真正體會到那份時光沉澱的美。

  梁祈佑坐在後花園內,白色大理石圓桌上擺著一套景泰藍的青花瓷器。他少有的穿上了一件灰色長衫,翹著二郎腿,露出長衫下的灰色亞麻長褲,白色棉襪,圓口布鞋,給人的感覺仿佛回到了民國時代。

  張大官人咧開嘴笑了笑,不需要梁祈佑的邀請已經在對面坐下:“我還以為走錯了地方。”

  梁祈佑道:“現在很少有人這樣打扮了,我喜歡,說起來還是我父親留給我的習慣。”他拿起茶壺,給張揚倒了一杯茶。

  茶色澄清碧綠,一股暗香隨風而來,張大官人嗅在鼻中頓時感覺到神清氣爽。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道:“好茶!”

  梁祈佑微笑道:“茶葉的好壞只是其中一個部分,喝茶要看心情的,來到這樣的環境中,會讓你忘記塵世喧囂,會讓你品評到平日感悟不到的味道。”

  張揚道:“梁先生的人生見解不是我現在能夠感悟到的。”

  梁祈佑道:“張書記又何必謙虛,我今日邀請張書記前來是想和您溝通一些事情。”

  張揚微笑道:“福隆港的事情嗎?”

  梁祈佑點了點頭:“最近我在和元和集團接洽,談判接手元和集團在國內的投資業務,張書記應該有所耳聞。”

  張揚道:“倒是聽說過一些,我以為全都是謠言!”

  “是事實!”梁祈佑強調道。

  張揚道:“梁先生經商多年,應該見過不少的風浪,在你看來元和集團有權將福隆港轉讓給你嗎?”

  梁祈佑品了口茶道:“所以我才找張書記先溝通一下。”

  張揚道:“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無論元和集團怎麼做,我們都不會再和他們繼續合作下去,至於福隆港的改擴建工程。會按照原有計劃,公開招標。”

  梁祈佑道:“濱海和元和集團之間的合約仍未作廢吧。”

  張揚道:“這件事不用梁先生操心,在招標之前,我們會妥善處理好這件事。”

  梁祈佑道:“據我所知,元和集團向貴方提出了八千萬美元的索賠金額,這筆錢可不是小數目,如果鼎天可以順利拿下福隆港專案,賠償方面。我可以負責。”

  張揚笑了起來,梁祈佑到底是個商人,他的這番話充滿了趁火打劫的意思。張揚點了點頭道:“他們的確要了八千萬美元,可是他們要歸要,也得看我肯不肯給。”

  梁祈佑道:“最近一段時間,我針對福隆港做過一番評估。元和集團在福隆港上的投入不少,張書記留意到的只是一些看得到摸得著的東西,但是有些無形的付出卻被張書記忽略了。”

  張揚笑道:“你在幫元和集團說好話,非常奇怪啊。”

  梁祈佑道:“有什麼奇怪?”

  張揚道:“你現在從元和集團手中接盤,肯定會增加不少的成本,還不如參加不久以後我們舉行的競標。”

  梁祈佑卻道:“和星月集團競標我沒有必勝的把握。”

  張揚道:“梁先生連這點信心都沒有?”

  梁祈佑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對星月還是有些瞭解的。”

  張揚道:“從梁先生這裏。我算是明白什麼叫商場如戰場了。”

  梁祈佑笑道:“我不喜歡和別人發生爭執。往往爭執會發生在實力相仿的對手之間,所以想要避免爭執。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斷提升自身的實力,讓對手知難而退。”

  張揚道:“梁先生要讓星月知難而退嗎?”

  梁祈佑道:“總得有個人讓步!”

  張揚聽到身後傳來輕盈的腳步聲,從腳步的聲音和節奏,他已經判斷出前來的是一個女性。

  一個帶著粵語腔調的女聲道:“爸!”

  梁祈佑抬起頭,朝著女兒笑了笑,向她介紹道:“柏妮,張書記你是見過的。”

  張揚站起身來,禮貌地招呼道:“梁小姐好!”

  梁柏妮向他笑了笑,不過笑容顯得有些勉強,看得出她並不高興。

  梁祈佑道:“坐下一起喝茶!”

  梁柏妮搖了搖頭道:“我要出門,你們聊!”她向張揚揮了揮手表示告辭。

  梁祈佑望著女兒離去的背影,雙目中閃過一絲陰影,稍閃即逝。

  梁柏妮走後,梁祈佑道:“張書記,我剛才的提議怎麼樣?”

  張揚道:“程式是必須要走的,我不認為你從元和集團手中接盤,和福隆港的競標有任何的關係,就算你將元和集團所有在中國的業務接手,也不會為你們鼎天集團加分。”

  梁祈佑道:“張書記這樣說,我倒是要慎重考慮一下了。”

  張揚隱約猜測到梁祈佑和元和幸子之間很可能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梁祈佑不是傻子,他不會拿出一筆巨額的轉讓金,元和幸子也不會甘心就這樣離去,搞不好兩人之間早已達成了秘密交易,有沒有轉讓費還很難說。

  張揚離開隨園之後,前往顧養養曾經住過的地方,看到那邊房門緊鎖,顧養養應該不在京城,望著大門上的鐵鎖已經染上了不少的雨鏽,可以推測出顧養養很久沒來過這裏了,張揚忽然想起,自己和她也很久沒有聯絡過,不知這小妮子最近怎樣了?

  驅車離開畫家村,張揚打電話給劉明,約他在三元門相見,原本約好了在中午十一點半,可劉明卻讓張揚等足了半個小時。

  張大官人見到這廝的時候,臉上自然寫滿了不悅之色,冷冷道:“你最近很忙啊!”

  劉明最近胖了許多,一邊擦汗一邊道:“張書記,我剛巧在忙活,剛才正在見一個客戶,您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談生意,總不能把人家給扔了吧。這不,我還有事兒,約好了一個顧客,就在前面的春城茶館見面。”

  張揚道:“我靠,合著還是要我等你。”

  劉明賠著笑道:“張書記,張大爺,您別急,我就是去給人家提供點情報,馬上就回來。”他指了指右前方不遠處的河間驢肉館道:“您去驢肉館點幾個菜,弄點酒先喝著,今兒我請客,我去趟對面的春城茶館,十五分鐘,最多十五分鐘我就過來陪您喝酒聊天。”

  張大官人看看已經十二點了,反正也要吃中午飯,於是點了點頭,他一個人溜達到了那家驢肉館,點了幾道菜,要了一瓶二鍋頭,自斟自飲起來。

  春城茶館就在對面,劉明這次信守承諾,進去沒多久就出來了,讓張揚沒想到的是,和他一起出來的居然是梁柏妮。

  劉明和梁柏妮在門口又說了句什麼,然後兩人各自離去。

  張大官人有些納悶了,這倆人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怎麼會在一起?

  劉明等梁柏妮開車走後,又向周圍看了看,然後才戴上墨鏡,大搖大擺地過了馬路,進入驢肉館內。

  來到張揚面前,他還故意揚起手腕看了看:“呶,我還早到了一分鐘,夠守時吧?”

  張揚道:“剛才那個女的就是你的顧客?”

  劉明點了點頭道:“最近我偵探社的生意真是火爆,張書記,你說最近這社會風氣怎麼這麼壞?到處都是男盜女娼,咱們中國過去這麼傳統,怎麼突然間就開放成這個樣子,不過開放了也好,不然我就快沒事情幹了,現在,單單是查婚外情的單子我都接不完。”

  張揚道:“你知道那女的是誰嗎?”

  劉明道:“她是誰無所謂,關鍵是她出得起錢,這單生意我要是做成了,嘿嘿,十萬塊是少不了的。”

  “她找你幹什麼?”張大官人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

  劉明道:“找我當然是幫忙調查,她懷疑丈夫在外面有了女人。”

  張揚道:“怎麼會找上了你?”

  劉明道:“不是我吹,在跟梢找人方面,整個京城我稱第二,沒人敢說自己第一。”

  張大官人心中暗忖,梁柏妮的丈夫就是安達文啊,她懷疑安達文在外面養女人,難怪今天遇到她的時候,看到她愁眉緊鎖,情緒不高。

  劉明道:“怎麼?你跟她很熟?”

  張揚道:“她叫梁柏妮,是港九船王梁祈佑的寶貝女兒,你應該知道吧?”

  劉明道:“我調查安達文也有幾天了,當然清楚。”

  張揚道:“有什麼發現?”

  劉明笑了笑:“安達文最近和一個日本女人來往頻繁。”

  張揚道:“誰?”

  劉明對張揚不敢有任何的隱瞞,從自己的公事包中取出一疊照片:“剛剛給了她幾張,我沒有一次全部拿出來,留著以後賣個好價。”

  張揚拿起照片,一張張看了下去,其中有不少都是安達文和一個年輕日本女子的合影,那女子二十出頭的樣子,長相雖然稱不上絕美,可是模樣卻相當的清純,像極了日本女星山口百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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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章 【意外發現】(中)

  張揚道:“這女的好像不如梁柏妮漂亮啊。“

  劉明道:“這你就不懂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自古以來都是這個道理。更何況安達文年少多金,總不能讓他一輩子隻守著一個女人。”

  張揚看完這些照片,發現這些照片並不能證明安達文和這個日本女子有太過親密的關係,將照片遞還給劉明道:“你就用這些照片騙錢?”

  劉明道:“怎麼能叫騙呢?這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張揚道:“除了照片以外,你還跟她說什麼了?”

  劉明道:“今晚九點,安達文會去伯頓豪爵莊園,這日本女人就住在那裏。”

  “你把這件事跟梁柏妮說了?”

  劉明點了點頭道:“說了!拿人錢財為人消災,我不能乾拿錢不辦事啊!”

  張揚喝完那杯酒起身就走,劉明道:“別急著走啊,咱們好好聊聊。”

  張揚道:“我還有事,對了,你最好留點神,安家小子沒那麼好惹,要是被他發現你在查他,肯定不會對你客氣。”

  下午三點的時候,張揚來到喬家探望喬老,這是喬夢媛給他的要求。

  喬家最近冷清了許多,喬振梁前往津海上任,喬夢媛、喬鵬飛兩人去了平海,喬鵬舉在美國經商。喬老多數時間都在家裏和他的那些石頭為伍,要不就是侍弄花草,打發閒暇時光。

  張揚之前就給過喬老電話,喬老讓司機宗盛在大門外等著他,接到張揚之後將他帶來家中。

  張揚在書房內見到了喬老,喬老見到他的第一句話卻是和孫女有關:“怎麼?夢媛沒有和你一起過來?”

  張揚道:“她在忙招商的事情,讓我跟您老當面說一聲,要來京城也是年底了。”

  喬老歎了口氣,表情顯得有些失落。

  張揚道:“她讓我給您帶來了一些濱海特產。”

  喬老道:“我這麼大年紀了,吃什麼特產都沒味道。”他指了指自己身邊的椅子,張揚坐了下來,再次見到喬老,感覺這次他的精神大不如前,說話也顯得有氣無力。

  張揚道:“喬老,最近身體如何?我幫您把把脈?”

  喬老搖了搖頭道:“好的很,就是有些煩悶,我打算明天去振梁那裏。”

  張揚道:“出去走走也好。”

  喬老道:“我聽說你最近麻煩不少啊。”

  張揚笑了笑,他在清臺山幹掉七名日本忍者的事情,喬鵬飛全都知道,想必這件事是他告訴喬老的。張揚道:“鵬飛告訴您的?”

  喬老道:“不是他還能有誰?”

  張揚道:“我沒覺得那是麻煩,那種情況下,我只能這麼做!”

  喬老道:“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帝國主義忘我之心不死,中國的朋友不少,敵人也不少。”

  張揚道:“我覺得咱們外交方面是不是有點軟啊,明明理兒在咱們手裏,為什麼還要對他們這麼客氣?”

  喬老道:“這就是策略,如果能夠依靠打打殺殺解決問題,根本就不需要外交的存在了。外交的目的就是不戰而屈人之兵。你還年輕,這方面懂得實在是太少。”

  張大官人歎了口氣道:“喬老,我發現自己越來越不適合這個官場了。”

  喬老道:“你這種脾氣的確有些不適合,人分很多種。有人適合打天下,有人適合治理天下,全能型的人才實在是少之又少。術業有專攻,聞道有先後。只要能做到人盡其才就算很好了。”

  張揚道:“我過去自我感覺一直不錯,可後來和鵬飛相比。忽然發現我的政治悟性要比他差了許多。”

  喬老道:“你們的類型不同,你做事大刀闊斧,做事的著眼點在事情本身,鵬飛做事深思熟慮,他的著眼點在事情可能造成的影響,打個比方,前方有障礙擋住了你們的去路,你會選擇將障礙清除,而鵬飛則八成會繞過去。”

  張大官人歎道:“喬老,看來我的眼界的確不如鵬飛。”

  喬老微笑道:“也不必妄自菲薄,清除了障礙,你走過去,造福于後人,繞過障礙,雖然自己走過去了,可是障礙仍在。從長遠的觀點來說,你的做法更好。”

  張揚心說在現實中的官場中,自己這種人肯定是不受歡迎的。聽了喬老的這番話,不覺有些心灰意冷,歎了口氣道:“也許我還是老老實實當個醫生的好。”

  喬老道:“任何一個行業都比官場單純得多!”他深邃的目光盯住張揚,似乎看到了張揚內心深處的矛盾,低聲道:“人生在世不過短短百年,當然要做自己認為最有意義的事情,所以不要考慮去討好別人,痛快一生才是最為重要的。”

  張揚道:“當初我剛剛進入官場的時候的確很快樂,可現在卻感到有些迷惘了。”

  喬老道:“很正常,剛剛進入其中,你所看到的只是風光和得意,感到被人仰慕的虛榮,可是隨著在其中的時間久了,虛榮和浮華漸漸退去,你才會開始反思自己到底喜不喜歡目前所從事的事業。”

  張揚道:“應該是這麼回事兒。”

  喬老道:“很少有人能夠一心一意的為自己而活,我不能,你也不能,所以,與其將時間花在糾結和困擾上,還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將自己的人生營造得更精彩一些,畢竟我們都會一天天老去,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就會懂得人生的珍貴了。”

  張揚點了點頭。

  此時司機宗盛敲門進來,恭敬道:“喬老,車準備好了!”

  張揚詫異道:“喬老,您要出門?”

  喬老微笑道:“不是我,是我們!”

  張揚道:“去哪裡?”

  “錦繡園!”

  聽說要去的地方,張大官人馬上就明白了要去見誰,錦繡園是北韓高官常來療養的地方,張揚曾經多次去過那裏,為北韓李銀日將軍治病,上次去是為了和李銀日的兒子李昌傑會面。

  張揚跟著喬老上了車,方才低聲道:“我和他們家有點誤會。”

  喬老淡然道:“既然是誤會那就說清楚。”

  張揚點了點頭,心中卻有些無奈,雖然李昌傑並沒有將弟弟李昌普的死算在他的頭上,可張揚認為李家在這件事上肯定將自己列為嫌疑人之一,張大官人並不想和他們發生過多的聯繫。

  喬老對其中的具體細節顯然是不清楚的,但是喬老既然開口讓他過去,張揚也不好拒絕,前往錦繡園的途中,張揚道:“李將軍是不是又發病了?”

  喬老道:“你見了他就知道。”

  來到錦繡園,前來相迎的是李昌傑,從李昌傑臉上焦慮的表情,張大官人已經猜測到李銀日十有八九是又發病了,而且病情不容樂觀。

  因為喬老在場,李昌傑只是向張揚頷首示意,並沒有多說話,引著喬老來到李銀日休息的地方。李昌傑低聲道:“喬老,我父親堅持要來見您,所以我才會冒昧打擾您的寧靜。”

  喬老微笑道:“我和你父親是老朋友了。”

  李昌傑向門前的衛兵點了點頭示意他們退下,陪著喬老和張揚走入房間內。

  李銀日躺在床上,看到喬老到來,掙扎著想要坐起身,喬老阻止道:“躺下,躺下,我把張揚也帶來了。”

  張揚進入房間內,就留意觀察李銀日的臉色,看到他臉色昏暗,眼圈發黑,嘴唇也變成了紫紺色,頭髮脫落了不少,整個人比上次見到的時候似乎衰老了幾十歲。

  李銀日朝張揚看了一眼。

  喬老道:“讓張揚先幫你看看。”

  張揚來到床邊,近距離觀察李銀日的目光,發現李銀日的目光空洞而虛無,似乎喪失了靈魂一般,張揚心中暗歎,此人陽壽已盡,十有八九是無藥可救了。

  張揚道手指落在李銀日的脈門之上,他很謹慎,很認真,足足花去了五分鐘為李銀日把脈,然後又看了一下李銀日的眼瞼、舌苔和指甲,看完之後,他向喬老道:“喬老,您們聊天,我出去開藥。”

  李昌傑道:“我陪你過去。”

  兩人來到隔壁書房,李昌傑低聲道:“怎樣?”

  張揚歎了口氣,在太師椅上坐下:“你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李昌傑道:“自然是真話!”

  張揚道:“李將軍病入膏肓,我無能為力。”

  李昌傑抿了抿嘴唇,黯然道:“我早知道是這個結果。”其實在張揚之前已經有不少名醫為他父親診斷過了,李昌傑對這個結果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張揚道:“真是抱歉!”

  李昌傑道:“不用這麼說,人都有死去的那一天,我父親會永遠活在我和所有人民的心中。”

  張大官人聽到他這番話禁不住想笑,死了就是死了,活在心中有個屁用?不過他當然不會這種時候笑出來,輕聲道:“有句話,我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

  李昌傑點了點頭:“但說無妨。”

  張揚道:“李將軍最近有沒有受過槍傷?”

  李昌傑目光中閃過一絲錯愕,然後方才小聲道:“你的醫術果然厲害,我父親在三個月之前,被殺手狙擊,中過一槍,不過傷勢並不是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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