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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石章魚]醫道官途[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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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0 23:05:36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華教授】(上)

  當張大官人發現麗芙驅車駛入了國安總部,他就開始有些後悔了,從一旁看了看麗芙,發現這妮子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嚴肅。

  張大官人心說既來之則安之,丫頭,跟我玩深沉啊,我比你還深沉,反正你不可能把我給賣了!

  麗芙將汽車駛入地下停車庫,進入車庫需要特製的IC卡,進入車庫大門,螺旋向下行駛,張大官人估摸著這汽車直接開到了地底下,麗芙將車停好,轉向張揚道:“下車,你記住,到了裏面千萬不要亂說話。”

  張揚點了點頭,這廝決定把深沉玩到底,至少不能再自己女人面前落下風。跟著麗芙走入電梯,麗芙進入電梯內,先插入卡片然後輸入密碼。

  張大官人看到這一層層的複雜卡口,不由得皺了皺眉頭:“我說還能搞得再神秘點嗎?”

  麗芙道:“剛我跟你說什麼了?你好像全都忘了?”

  張揚道:“得,我不吭聲就是。”

  電梯來到地下三層,張揚估摸著現在怎麼也得到地下五六十米的地方,沒想到國安總部下面還有那麼複雜的機關結構,過去跟邢朝暉混得時候沒機會接觸到這麼隱秘的地方。

  兩人走過一個通道,麗芙介紹道:“這條通道有透視裝置,通過這一裝置可以檢查進入者有沒有攜帶武器。”

  張揚道:“那豈不是什麼都被他們看到了?”

  麗芙有些想笑,眉頭動了動,可她還是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表情:“放心吧,看到的只是骨頭!”

  “骨頭也不想讓他們看!”

  談話間已經來到了最後一道門前,麗芙經過指紋和視網膜的雙重認證方才開啟大門進入其中。

  來到通道左側第一間的門前,麗芙摁響了門鈴,房門自動打開。

  室內光線很暗,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前,即使是在這樣的環境下,他居然還戴著墨鏡。

  張大官人心中極為不屑。認為這廝是裝神弄鬼。

  麗芙進入房間後停下腳步。恭敬道:“華教授,他到了!”

  那男子嗯了一聲,然後低聲道:“讓我和他單獨談談。”

  麗芙點了點頭,退了出去,房門隨之關閉。

  男子低聲道:“張揚,你好!”

  張揚道:“你見過我?”

  那男子搖了搖頭道:“從來沒有,事實上以後我也看不到你。因為我是一個盲人!”他說話的時候,打開了室內燈光的開關,張揚這才看清了他的全貌。

  坐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白髮蒼蒼的老者,他也並非是坐在凳子上,而是坐在輪椅上。

  那男子道:“我並非是國安的負責人,事實上我已經退休。但是最近國安內部事件頻發,他們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所以只好把我這個瞎子請了回來。”

  張揚道:“您是這裏的元老了?”

  那男子道:“可以這麼說,我回來之後,方才發現很多事情都改變了,瞎子有瞎子的好處,看不到自然就不會被眼前的一切所迷惑,我只相信自己聽到的。我只相信自己的內心。”

  張揚道:“您找我來有什麼事情?”

  “首先我還是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姓華,在國安的時候,他們都叫我華教授,是我一手建立了這裏。”

  張揚道:“華教授,那啥,您找我有什麼事情?我跟國安好像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啊。”心中感覺眼前這位華教授莫測高深。

  華教授呵呵笑道:“先不提你的事情,你認識的一些人,邢朝暉、章碧君、嚴國昭都是我一手訓練出來的。”

  張揚道:“後面兩個好像已經被定性為叛徒了吧?”

  華教授道:“我還是測謊專家和審訊專家,雖然我的眼睛看不到了,可是我的思維比起過去更加清晰了。”

  張大官人道:“一個人活到您這年紀還能保持這麼清醒的頭腦和強大的自信真是難得。”

  “挖苦我?小子,你果然是個有膽色的人,難怪當初邢朝暉這麼器重你。”

  張揚道:“我跟國安沒啥關係。”

  華教授道:“戒備心很強,怕我會對你設下圈套?”

  張揚道:“我這種小角色您老人家是不會有興趣的。”

  華教授道:“我對你的興趣很大,不然也不會讓麗芙專程把你請來。”他指了指牆角的位置,雖然看不到,但是指得方向非常準確:“忘了請你坐!”

  張揚道:“沒事兒,我站著就行。”

  華教授道:“前兩天由我主持對伍得志進行了一次測謊。”

  這件事頓時吸引了張揚的注意力,之前趙國強也特地提到這件事,而且說伍得志已經通過了測謊,可面對這位國安元老級的人物,張大官人明白,事情或許沒有那麼簡單。

  華教授道:“我給出的書面結論和我內心的結論全然不同,這件事不用我向你說明了吧?”

  張揚道:“我還不知道結果。”

  華教授笑道:“你是個滑頭的小子,北港汽車爆炸案就是伍得志所為,管誠從爆破手法中識破了真相,其實判斷這件事並不難,如果我們想查,作案者絕對逃脫不了。”這個作案者明顯指得就是張揚。

  張大官人道:“國安管的事情越來越寬了,現在連公安的事情也接管了。”

  華教授道:“這種小事我們沒興趣,我們要管得是和國家安全相關的事情,北港的汽車爆炸案只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那場爆炸並沒有傷及任何人,作案者的動機只是為了恐嚇,而不是要殺人,犯罪性質並不嚴重,真正想追查這件案子的只有一個人。”他停頓了一下道:“你現在應該有和我談話的興趣了,不如咱們商量一下,怎樣才能讓伍得志洗清嫌疑,怎樣才能將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覺得怎樣?”

  張大官人來到沙發上坐下:“反正也沒什麼事情,陪您老聊聊。”

  華教授道:“想要搞清楚一些事,就必須得從頭說起,張揚,你有沒有耐心啊?”

  張揚微笑道:“我對感興趣的事情耐心向來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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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2 00:58:23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華教授】(中)

  華教授道:“國安在幾年前留意到一個不同尋常的現象,很多貪腐官員潛逃國外,隨著他們的逃走,大量被貪墨的財富隨之流失,單憑著一個人的能力是不可能完成這些事的,這其中需要配合,有些官員在位的時候就已經將退路選好,將非法所得悄悄轉移到國外。”

  張揚想起了許常德、想起了徐光然,想起了項誠。

  華教授道:“真正引起我們注意的是雲安省政協副主席邵光源之死,他畏罪潛逃北美,抵達北美不久就遭遇意外,他貪污的巨額財產也隨著他的死亡不知所蹤,和他有著類似經歷的還有前南錫市公安局長唐興生,你對這個人應該有些瞭解。”

  張揚點了點頭。

  華教授道:“從邵光源之死開始,國安內部針對貪腐官員外逃以及境內非法商人外逃設立了一個專門的調查部門,成立的初衷是一是為了反腐;二是為了避免國內的巨額財富被這幫蛀蟲源源不斷地帶往國外。其實這方面的事情本來並不歸我們來處理,但是反貪部門和公安部門在這方面取得的進展微乎其微,所以才將這一重責交給了我們,上頭要求國安要徹查貪官外逃的線路,查清到底是誰在為這些貪官鋪路。隨著我們的調查,漸漸取得了一些進展。”

  華教授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我們查出,為這些官員鋪路的並非是一個人,而是一個集團,其流程是,他們將貪腐獲得的錢交給這一集團,這一集團通過非法途徑,將這些黑錢洗白,當然其中的利益是巨大的,打個比方,官員交給他們一千萬黑錢,他們洗白之後再交到官員手裏最多只能剩下三分之一。有的甚至被他們貪墨。因此他們之間產生了很大的矛盾。邵光源之死就是因為矛盾衝突所致,唐興生應該也是這樣。但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又是相互依存狼狽為奸的,貪官被洗錢集團扒皮,他們會變本加厲的貪污,而洗錢集團獲得巨額利潤之後,也會利用他們的財力去打通國外的種種環節,在資本主義社會裏。金錢是萬能的,他們可以安排貪官的子女上學,可以安排移民,可以為這些腐敗官員打點外面的一切,當然他們的任何行為都基於金錢的基礎上。”

  張揚道:“這種事情由來已久,唐興生案發的時候。我就已經反映過,可是到現在也沒見你們有什麼特別的舉措可以解決這一頑疾。”

  華教授道:“想要根除貪污腐敗,並不是哪個人,或者哪個部門就能夠解決的事情,必須要從上到下密切配合工作。自從上頭將這件任務交給了我們,我們專門派出了多名精英去調查,開始的時候的確取得了一些進展,可是後來。就接連發生我們的特工人員遇害事件。我們在國外的多個基站也被破壞,這一切的發生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我們的內部出了叛徒。”

  這番話並沒有引起張揚的驚奇,他在過去就不止一次地聽邢朝暉說起過。

  華教授道:“往往我們的行動還沒有開始,就已經有人將消息洩露出去,於是我們開始了針對內部的整改,章碧君就是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了卓越的領導能力和超強的個人能力,在這方面做出了不少的成績,這也是她迅速得到提升的根本原因。”

  張揚沒說話,心中卻暗道,章碧君就是一個最大的內奸。

  華教授道:“你應該聽說過嚴國昭這個名字!”

  張揚點了點頭道:“聽說過,我還聽說他和章碧君關係密切。”

  “不錯,嚴國昭是最讓我們頭疼的內奸之一,他在國安工作的時候,能力非常突出,我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如果他一直都留在國安,那麼他現在的成就應該超過邢朝暉。”

  聽到邢朝暉的名字,張揚不由得歎了一口氣,邢朝暉就是死在管誠之手,如果國安的效率能夠高一些,早一點將這些內奸除掉,也許老邢不會遭遇這樣的慘禍。

  華教授道:“邢朝暉和嚴國昭都是我的學生,在同期學員中,最為出色的就是嚴國昭,他進入國安之後,也屢立奇功,可惜這樣一個人才最終還是沒有禁受住利益的誘惑,成了國家和民族的罪人。”言談之中流露出無限惋惜,張揚由此推測到嚴國昭一定是華教授最為欣賞的學生。

  華教授繼續道:“你和國安的淵源來自于邢朝暉,你曾經親身經歷了香港安家那場喋血事件,當時邢朝暉是那邊的負責人,你和夜鶯是搭檔。”

  張揚皺了皺眉頭,他以為自己在國安的那段經歷始終都是秘密,沒想到華教授對此這麼清楚。

  華教授道:“進入國安的人對外界是要保守秘密的,但是在組織內部,卻不允許秘密存在,邢朝暉在內部的地位已經不低,他做的一些事全都記錄在案,有權查看他記錄的人只有三個,我恰恰是其中之一。”

  張揚道:“對您來說,我已經沒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華教授微笑道:“想要活得快樂,就不能有太多的秘密,秘密就像石頭,心裏的秘密會像石頭一樣累積起來築成高牆,當你意識到的時候,自己已經被秘密包圍了,隔絕了你和外界的聯繫,你所能看到的只有頭頂的那一點天空。”

  張揚道:“教授,您是個哲學家。”

  華教授搖了搖頭道:“我只是把自己的一些切身感受說給你聽,人重要找到一個合適自己傾吐秘密的方式,我們部門的工作性質決定我們所承受的壓力要比普通人大的多,針對這種狀況,我們特別安排了一些減壓的方式。你和邢朝暉之間的秘密其實也是他心中的石塊。”

  張揚道:“於是他選擇了傾訴減壓?”

  華教授道:“還是有很多其他的方式的,所以我知道了你和邢朝暉的很多秘密,瞭解你幫助國安做過什麼,也知道國安為你做過什麼,你們做得一些事顯然並不合適,比如說你動用國安的力量營救秦萌萌。”

  張揚反問道:“換成你你會怎麼做?是不是眼睜睜看著一個無辜的女人被打入深牢大獄?”

  華教授道:“我不跟你探討是非,每個人的是非觀都不同,所以我不會將我的是非觀強加給你,你應該記得安家血案其中的一個關鍵人物,王展!”

  張揚點了點頭。

  華教授道:“你和他應該有過多次交鋒,王展這個人是個雙重間諜,他曾經在臺灣情報部門工作過,後來成為英國間諜。這個人很陰險,在香港回歸前後曾經製造了多起恐怖事件。安德恒被他利用,確切地說應該是相互利用,通過王展,他知道了自己的父親死于安志遠手中的真相,王展的目的就是要在香港製造混亂,影響香港的社會安定,在我們的努力下,將他的陰謀一一粉碎,這其中也有你的功勞。”

  張揚道:“我倒沒做什麼,不敢居功。”

  華教授道:“安家血案之後,安志遠將家業傳給安達文,安達文又在香江掀起一場血雨腥風,清除家族內的元老,誅殺叛逆,這其中有一個人卻僥倖逃脫了。”

  “誰?”

  “安德恒!”

  張大官人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安德恒居然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不是說他早已經死了嗎?

  華教授沉默片刻,等張揚消化了這個消息,方才低聲道:“當初安德恒被安達文逼得走投無路,自以為死路一條的時候,是國安出手救了他。”

  張揚道:“為什麼?這個人惡貫滿盈,雙手沾滿鮮血,為什麼國安要救他?”

  華教授道:“安家血案發生的時候,我已經離開了國安,所以你的這些問題,我無法替別人回答。按照他們的說法,是要利用安德恒,瞭解安家的內幕。可是他們雖然打得如意算盤,卻沒有想到我們的內部還有人做其他的盤算,於是安德恒改變了容貌,獲得了全新的身份,可他提供給國安的一些內幕資料並沒有太大的價值,一年之前,他失蹤了。”

  張揚心中暗忖,這位華教授顯然是國安內部的元老級人物,他所說的事情應該屬實,安德恒對安家的仇恨是難以泯滅的,只要他活在這個世界上,他就不會放棄對安家的報復,如此說來,安德淵之死,安德恒的失蹤或許都和他有些關聯,雖然是祁山直接出手幹掉了安德淵,可是祁山為什麼會選定他,其中應該和安德恒有著密切的關係。

  華教授道:“你一定想到了什麼,最近安家發生了很多的事情,這一系列的事件應該和他有關係。不過,這也不是我們探討的重點,發生過的事情,我們無法改變,但是我們可以制止未來再發生同樣的事情,我對安德恒在國安的那段時間進行了調查,從其中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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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3 02:41:24
第一千二百五十一章 【華教授】(下)

  華教授說到這裏,咳嗽了幾聲,他伸手摸向桌面,從雪茄盒內抽出一支雪茄點燃,抽吸了幾口,方才繼續道:“安德恒的事情一直由趙軍負責!”

  張揚不禁內心一驚,趙軍不正是桑貝貝的哥哥嗎?說起來應該是自己的大舅子哩,難道他和這件事也有關係?

  華教授道:“趙軍後來遇害,經過我們的初步查證,這件事和章碧君有關,章碧君之所以對他下手並非是因為私怨,安德恒失蹤的時候,正值國安多事之秋,邢朝暉也於同期消失,正是因為這一連串的變故,國安內部的管理出現了疏漏,這才讓安德恒找到可乘之機,趙軍在安德恒逃走這件事上是負有管理責任的,邢朝暉是趙軍的前任領導,也是他的恩師,趙軍對邢朝暉失蹤一事表現的極為關注。他通過調查安德恒失蹤,應該發現安德恒失蹤有人在內部進行配合,而對邢朝暉失蹤一案的調查,讓他開始懷疑章碧君,於是趙軍開始調查章碧君的部門。”

  張揚低聲道:“您是說,趙軍遇害的主要原因是因為他威脅到了章碧君的安全。”

  華教授歎了一口氣道:“這兩個人如今都已經死了,到底在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清楚,我所說的只是一種假設的可能性,其實在我們的內部還有一種觀點,認為安德恒的失蹤和趙軍有著直接的關係,認為趙軍也是章碧君陣營中的一員。”

  張揚道:“這絕不可能!”

  華教授道:“沒有人能夠證明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所以我們最好的做法就是將這件事永久的擱置在那裏,趙軍有個妹妹,你應該不會陌生。”

  張揚道:“這件事和她又有什麼關係?”

  華教授道:“桑貝貝被組織定性為叛逃,她一直隸屬於章碧君的部門,是章碧君手下愛將,擅長化妝術,是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她在國安的最後一次行動是潛入查晉北的別墅,盜竊資料光碟,根據當時的事件記錄,你也在場,並協同她完成了此次任務。”

  張揚心中暗歎,這位華教授果然厲害,自己在國安做過的一切全都瞞不過他的眼睛,忽然又想起這位華教授根本就是個盲人,看來很多時候盲人比正常人對事情的瞭解更為深刻。張大官人對這件事一直都迷惑不解,他輕聲問道:“查晉北和章碧君是不是一路?為什麼章碧君要調查他?”

  華教授淡然笑道:“查晉北和章碧君並非是一路,章碧君之所以調查他,是因為查晉北首先對她生出了疑心。查晉北是國內首屈一指的珠寶大亨,可是他的發家卻和臺灣鑽石王朝有著極其密切的關係,如果沒有邱家的大力扶植,查晉北是不可能在短短十多年內成為國內珠寶行業的領軍人物的,邱家看上了他的什麼?設計?比他好的設計師到處都是,財富?查晉北創業之初幾乎是白手起家。”

  張揚道:“人脈!”

  華教授點了點頭道:“不錯,看中的正是他的人脈,查晉北出身高幹家庭,他的哥哥查晉南如今已經是中組部副部級高官,在查晉北開始創業的時候,查晉南已經是廳級官員,邱家是看中了查家的潛力和政治背景,可以說他們和查晉北的合作是互利互惠的,事實證明邱家眼光的正確性,短短的十一年內,星鑽從一家單獨的門店如今已經發展成為在國內擁有一百八十九家分店的珠寶巨頭,更有單獨的加工廠和設計團隊。這其中查晉北的能力是一方面,他的資源和背景也起到了相當重要的作用。”

  張揚道:“可查晉北為什麼要調查章碧君?”

  “這件事要從何長安在商業上狙擊查晉北開始,查晉北對這位強大的競爭對手自然是十二分的小心,他也不是尋常人物,拋開國內的背景實力不談,在海外,有邱家作為後盾,邱家動用關係調查何長安的海外資產,這其中有一個人起到了關鍵作用。”

  張揚道:“誰?”心中卻已經浮現出邱鳳仙的影子。

  果然不出他所料,華教授說出了邱鳳仙的名字:“邱鳳仙!這個女孩子很不簡單,她不但是邱家的掌上明珠,在美國求學期間,還加入了美國的中情局,表面上是查晉北的生意合作夥伴,可在實際上她是一名美國特工。”

  張大官人雖然早就感覺到邱鳳仙沒那麼簡單,可華教授真正揭穿她身份的時候,還是不禁感到驚奇。他有些迷惑道:“可是她老子正在臺灣那邊參加競選呢。”

  華教授道:“美國和那邊的關係還用我向你解釋嗎?”

  張大官人歎了口氣,低聲道:“查晉北和何長安分屬於兩個不同的利益集團!”

  華教授道:“這是他們發生衝突的根本原因,查晉北在調查何長安的過程中,發現了他的一些秘密。”他向煙灰缸裏彈了彈煙灰:“任何人的暴富都不是偶然,而且多數暴富都不是通過正常途徑取得,我知道你和何長安之間有著不錯的關係,但是你仍然需要面對一個現實,何長安是洗錢集團中的主要成員之一!”

  張揚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了。

  華教授道:“我們已經掌握了確實的證據,這一點毋庸置疑,何長安擅長投資經商,他在這一集團中佔有相當重要的地位,算得上集團的骨幹力量,可人是會改變的,何長安的改變源自于秦萌萌,談到這裏,我們必須要追溯一下歷史。何長安一直以為他的妻子和女兒在二十多年前的地震中喪生,可是他並沒有想到,當時帶領部隊負責營救的秦鴻江,竟然捨棄了親生女兒救下了秦萌萌。秦鴻江對這件事隻字不提,他並不知道,也不可能記得,當年在他面前下跪,苦苦哀求他去救人的那個男子後來會成為叱吒商界的大亨。”

  張揚對這段歷史是極其清楚的,重新提起這件事,讓他不得不感歎造化弄人。

  華教授摁滅煙蒂,低聲道:“如果不是你的緣故,這樁往事可能會永遠被塵封,因為你的涉及,救下了秦歡,和秦家發生了一連串的衝突,而秦萌萌殺死秦振東,讓一樁公案浮出水面,因為國安的涉及,方才查到何長安和秦萌萌秦歡之間的關係。”

  張揚咬了咬嘴唇,看來華教授對這件事已經調查的相當透徹。

  華教授道:“你或許覺得營救秦萌萌的事情是你通過邢朝暉配合的,可你並不清楚組織的行動原則,邢朝暉是個注重原則紀律的人,這樣大的行動他不敢擅自做主,除非得到更高級別的授權,我調查了這件事,發現章碧君從頭到尾都清楚這件事,應該是何長安在你不知情的狀況下找到了她,讓她幫忙營救秦萌萌。”

  張大官人已經相信了他的話,心中暗自感歎,原來自己一直都被何長安蒙在鼓裏。

  華教授道:“一個人本來覺得自己是孤家寡人,可忽然發現自己在這個世界上不但有女兒還有外孫,他的心態會發生怎樣的變化?何長安的心態發生了變化,他開始轉移自己的資產,他開始為自己的後人做考慮,他變得不願冒險,他甚至想和洗錢集團斬斷所有的關係,而這一切得罪了他多年以來的合作夥伴。”

  張揚低聲道:“何長安真正的死因是因為這個?”

  華教授點了點頭:“以他犯下的罪孽,就算是上法庭也是死刑,何長安被綁架事件其實是國安策劃的行動,這件事由章碧君負責,劫持何長安之後,以金礦來掩人耳目,順便嫁禍給查晉北,秦萌萌也因為父親被殺,要找查晉北復仇而返回國內。就在章碧君策劃針對她的下一步行動的時候,她自己卻發生了意外。”

  張揚道:“其實我一早就知道查晉北在何長安被綁架的事情上是無辜的。”

  華教授道:“查晉北能夠活到現在也算他幸運,他調查何長安,就等於調查整個洗錢集團,他掌握了何長安和一些人來往的證據,章碧君派桑貝貝前往他那裏盜竊光碟,真正的目的就是想盜走這些證據,並將之毀滅。”

  張揚道:“桑貝貝的確得到了一張光碟,不過其中好像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東西。”

  華教授淡然笑道:“誘餌而已,查晉北在其中只是充當了一枚棋子,他不會傻到這種地步,放出消息自己得到了光碟,掌握了何長安的犯罪證據,那不是等於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嗎?但是邱鳳仙會,她故意放出消息,在這一次的對陣中,章碧君落入下風,不但沒有找到證據,還將自己暴露出來,她的愛將桑貝貝也中途叛逃。章碧君殺掉趙軍,徹底激怒了桑貝貝,因此而損失了不少的手下,這些事你都是親身經歷,想來要比我更加清楚。”

  張揚道:“華教授,您應該已經查到了這一集團的骨幹究竟是哪些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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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4 01:28:02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誰在設局】(上)

  華教授道:“在沒有掌握他們的犯罪證據之前,只能說他們有嫌疑。”他低聲道:“你懷疑誰,說來聽聽!”

  張揚道:“章碧君的老情人!”

  華教授聽他這樣說,不禁莞爾,足見張揚對此人還是頗有怨念的。華教授道:“你是說薛世倫?”

  張揚嗯了一聲,心說你們國安應該比我清楚,張大官人通過今天和華教授的這番對話方才明白,原來人家掌握的情報比自己想像中要多得多。

  華教授道:“我們對薛世倫的懷疑也有一段時間,在章碧君被殺之後不久,就有人通過秘密途徑向我們舉報,薛世倫才是這些年一系列惡性事件的策劃者。”

  張揚愕然道:“有人舉報?”

  華教授點了點頭道:“不錯,向我們舉報的那個人對國安的內部情況相當熟悉,他不但舉報了薛世倫,同時還向組織透露了邢朝輝的下落,正是通過他提供的消息,我們方才順利找到並營救出了邢朝輝同志。”. .

  張大官人心中暗歎,營救出來又如何?到最後還不是一樣被人害死。

  華教授道:“薛世倫並沒有刻意隱藏他和章碧君之間的感情,我們對薛世倫這些年的經歷進行了調查,可以說他的記錄非常的清白,沒有任何的犯罪記錄。”

  張揚道:“那就是說他沒有問題了?那麼北港市委書記項誠的畏罪自殺如何解釋?章碧君的死又如何解釋?為什麼兩個存在這麼嚴重的問題都和他有著極其親密的關係?不會只是巧合那麼簡單吧?”

  華教授道:“正如剛剛我所說的那樣,薛世倫的記錄非常清白,可是和他有關的這些人或多或少的存在著一些的問題,你所列舉的只是兩個,還有安德淵,還有很多其他人。但是我們手中並沒有切實的證據可以證明這些人的犯罪行動和薛世倫有著直接的關係,所以我們目前只能將他列為可疑人物。”

  張揚道:“除此以外你們還掌握了什麼?”

  華教授道:“到目前為止始終是你再發問,我在回答,我能否問你幾個問題?”

  張揚點了點頭道:“好!”

  “在薛老的壽宴上曾經有刺客想要刺殺薛世倫,當時你和柳丹晨出手救了他。你對當時的情況應該很清楚吧?”

  張揚道:“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刺殺他。當時我曾經懷疑過那是他自導自演的一齣戲,可是後來我感覺沒理由的,薛世倫非常孝順,拋開善惡不言,一個孝子是不可能在自己父親的壽宴上導演出那樣一齣戲,對他沒有任何好處,對薛家的聲望也沒有一丁點的好處。”

  華教授道:“你有沒有想過。事情本來沒有那麼複雜,只是一場針對薛世倫的刺殺,就算刺殺不成,也可以起到破壞薛老壽宴,打擊薛老內心的作用,事實上。薛老在那次壽宴之後受到了刺激,他的身體也因為無法承受這樣的驚嚇而出現了狀況,最終導致薛老的去世。”

  張揚搖了搖嘴唇道:“你是說殺手的本意是沖著薛老?”

  華教授道:“只是一個假設,但是有一點我能夠肯定,薛世倫存在一個很厲害的對頭。”他煙癮很大,又點燃了一支雪茄:“你身為濱海市委書記,北港市常委,對北港發生過的事情應該相當清楚。平海紀委副書記劉豔紅遭遇車禍。北港市委副書記龔奇偉遇害,這一系列的事情你怎麼看?”

  張揚道:“一定是他們觸犯了某些人的利益。所以才遭到這樣的噩運。”

  華教授卻搖了搖頭:“劉豔紅雖然對北港官員展開調查,但是她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突破。龔奇偉也是一樣,他雖然反腐立場堅定,但是他還沒有觸及到這一集團的核心利益,更何況項誠還在北港坐鎮,當時並沒有除去他的必要。”

  張揚對華教授的分析表示認同,作為這些事件的親歷者,張揚也反復考慮過這些事背後可能存在的原因,他低聲道:“那場海嘯發生的時候,有些人藉著海嘯毀滅罪證,我當時也想不通,事情的關鍵在項誠身上,只要除掉項誠,一切線索就全部中斷。”

  華教授微笑道:“你的這句話是基於薛世綸為幕後黑手的前提下,咱們假設他就是幕後黑手,那麼他是不可能和北港的其他官員發生聯繫的,只需要通過項誠就可以遙控這一切,正如你所說,項誠死了,別人就不會再追查到他的身上,可他為什麼又要將黑手伸向其他人呢?如果說袁孝工有可能知道一些內幕,剷除他勢在必行,龔奇偉呢?殺掉龔奇偉只會讓更多的人去關注北港貪腐事件,他為什麼要做這種欲蓋彌彰的事情?這和常理不符。”

  張揚道:“您是說,還有另外一個人,他趁著這次機會製造混亂,讓越來越多的矛頭指向薛世綸?”

  華教授道:“如果從頭梳理北港發生的事情,你就會發現,從丁氏兄弟遇害,到蔣洪剛下馬,然後是袁孝農被殺,陳崗叛逃,這一系列的事情,都是有人在將影響擴大化,一點點引起上頭的重視,直到劉豔紅遭遇車禍,事態已經發展的很嚴重,省裏不可能不關注這件事,甚至連中紀委、連國安都將目光聚焦在北港這個海港城市。試問這世上有那個罪犯會這麼傻?要將別人的目光吸引到自己的身上?”他吐出一團煙霧:“我敢斷定,有人正在設下一個陷阱,想要將薛世綸深陷其中,同時他又引導我們一步步接近這個陷阱,想要利用我們的手來捕獲這隻獵物。”

  張揚道:“那場海嘯發生的時候,我和程焱東在福隆港遭遇日本忍者的伏擊,那些日本人又是誰派來的?他們的目標本來是程焱東,我只是湊巧跟隨他一起前往,為什麼他們要殺程焱東?”

  華教授道:“你的存在應該已經危及到了一些人的利益,所以他們想除掉你,或許當時他們並沒有準備好即刻將你幹掉,而是要藉著這場海嘯剪除你的左膀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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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5 01:11:57
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誰在設局】(中)

  張揚道:“薛世綸的仇人只怕不少。”

  華教授道:“那些日本人也並非是普通的流浪武士,他們的每一次行動都不是普通的仇殺,而是抱有明確的政治目的。”

  張揚對華教授的話深表認同,別的不說,單單是日本武士在紫霞觀刺殺邱作棟一家,其目的就是為了破壞臺灣選舉,製造混亂。他低聲道:“我曾經見到嚴國昭和武直正野、中島川太這些日本人在一起。”

  華教授道:“嚴國昭這個人很不簡單,他曾經是國安最優秀的特工之一,但是此人也有個最大的缺點,過於貪婪,追求物資享受,國安的那點工資遠遠滿足不了他的胃口,這也正是他逐漸滑向深淵的根本原因。”

  張揚道:“我們梳理一下脈絡,假如薛世綸和項誠、章碧君代表著一個利益團體,那麼邱家、查晉北又形成了一個利益團體,而嚴國昭究竟屬於哪一方?”

  華教授道:“任何人都會有朋友,嚴國昭也不例外,他在國安曾經有一位很好的朋友——邢朝暉!”

  張大官人有些驚奇地睜大了雙目:“什麼?老邢居然和他是好朋友?”

  華教授點了點頭道:“不但是好朋友那麼簡單,邢朝暉還曾經救過他的性命,我懷疑邢朝暉之前的獲救是嚴國昭提供的消息。”

  張揚道:“嚴國昭和章碧君曾經多次單獨接觸過,按理說他們應該是同一陣營。”

  華教授道:“你不瞭解嚴國昭,這個人頭腦非常的靈活,他絕不甘心被別人差遣,對他來說最為永恆的只有利益。”

  張揚道:“有沒有留意過蕭國成這個人?”

  華教授點了點頭道:“蕭國成是薛世綸最好的朋友,在薛世綸人生陷入低谷的時候曾經幫助過他。可以說薛世綸在商界能有現在的成就和蕭國成這位朋友的幫助是密不可分的,蕭國成為人謙虛低調,我們一度懷疑蕭國成和薛世綸是合作者的關係,可是通過我們的深入調查,發現除了蕭國成在薛世綸創業之初借給他一筆錢之外,兩人再無金錢上的來往。”

  這次輪到張揚驚奇了,他眨了眨雙目道:“怎麼可能?”

  華教授道:“很多人都像你一樣覺得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這樣,蕭國成和薛世綸之間分的很開。兩人對彼此的生意基本上不去涉及,他們的交往僅限於友情。”

  張揚道:“蕭國成的財富來源是什麼?”

  華教授道:“我們對他這些年的從商經歷調查的很清楚,在目前並沒有發現疑點。”

  張揚閉上雙目,他仍然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這個世界上越是完美的事情。越是完美的人物,存在的疑點也就越大。

  華教授道:“是不是覺得這個人很可疑?”

  張揚道:“我總覺得他有些奇怪。”

  華教授道:“咱們說了這麼多,無論薛世綸還是蕭國成,我們都找不到他們的犯罪證據,也許我們應該將注意力集中在一個人的身上,只要擊破了其中的一個,那麼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張揚道:“您是不是已經有計劃了?”

  華教授道:“我們做一個假設。假如薛世綸就是北港一系列事件的幕後主導者,那麼項誠之死等於他切斷了所有的線索,項誠對於薛家的意義非同尋常,他曾經是薛老的救命恩人。薛世綸一直以兄長之禮相待,項誠之死對他來說意味著壯士斷腕,他的內心深處必然是痛到了極點,我們不妨設想一下項誠死後。他等於放棄了北港的利益,甚至意味著在短期內不會在國內興風作浪。而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收入銳減,我剛剛就說過,並不是一個人在從事洗錢,而是一個集團,當他的決斷影響到了集團其他合夥人的利益,必然會引起矛盾。”

  華教授停頓了一下,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潤了潤喉接著道:“章碧君之死或許就是他的這種行為引起的禍端,安德淵曾經是薛世綸的合作夥伴,當然他們的合作表面上是合法的,可在背地裏究竟他們在合作什麼?我們並不清楚。安德淵的死亡讓整件事變得更加撲朔迷離,我們卻從中看到了一個問題。”

  張揚聽得聚精會神。

  華教授道:“這個集團的內部已經出現了分裂,而且會越來越嚴重,如果他們始終抱成一團,我們或許沒有查清並擊破這個集團的機會,但是現在我們有了機會。”

  張揚道:“其實解決這件事也很簡單,直接把薛世綸抓來訊問不就得了?”

  華教授搖了搖頭道:“我們沒有證據,而且你不要低估薛世綸的關係和背景,如果我們對他下手,是要承受很大壓力的,所以,除非我們掌握了確實的證據,決不能輕易對他出手。”

  張揚低聲道:“您找我來,究竟想讓我做什麼?”

  華教授道:“你在國安的檔案記錄全都在我的手裏!”他驅動輪椅回到辦公桌前,拉開抽屜,拿出一個檔案袋。

  張大官人心中暗歎,老邢啊老邢,不是說已經將我的所有記錄都銷毀了嗎?你這貨可真不厚道,居然還留了一手。

  華教授將那份檔案扔給了張揚,張大官人伸手接住。

  華教授道:“現在你已經沒有任何記錄了,我可以提供你所需要的一切便利,前提是你要幫我清除整個犯罪集團。”

  討價還價一直都是張大官人所擅長,他平靜道:“具體點,什麼便利?一切便利?”

  華教授笑了起來:“我這句話看來有些毛病,當然是我在我的職權範圍內,首先伍得志會無罪釋放,你和你朋友過去的一切行為全都一筆勾消。”

  張揚道:“聽起來很吸引人,可是我真的不習慣跟你們合作。”

  華教授道:“沒人逼你加入我們的組織,而且我也沒有足夠的把握掌控你,我給你方向,你幹你的,無論合法或者是不合法,只要在符合國家利益的前提下我都會無條件支援。”

  張大官人道:“打個比方,假如我殺了人但是符合國家利益。”

  華教授道:“你只需要出手,後面的事情我來料理擺平。”

  張大官人顯然已經動心了:“您老不會詐我吧?”

  華教授道:“有必要嗎?單憑我現在掌握的那些罪證已經可以將你送入監獄。”

  張揚道:“我做事往往不計後果。”

  “還是那句話,你只需要去做事,後果我來承擔!”

  張大官人道:“那啥,您老這番話的確讓我熱血沸騰,可我在官場也混了不少年了,這當官的說話可信程度的確有點慘。”

  華教授道:“你是說我空口無憑嘍?”

  “也不是這個意思,就是咱倆是第一次認識,我對您老的信任度還沒有完全建立起來。”

  華教授道:“你的意思是讓我通過宋懷明再跟你談?我跟宋懷明不熟啊,你讓我跟他談什麼?是談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還是你在外面偷生了幾個孩子?”

  張大官人的腦袋嗡!地一下就大了,這老爺子有點不厚道啊,居然偷偷把自己的私生活查了個一清二楚。一時間張大官人無言以對,直愣愣地望著華教授。

  華教授道:“你別瞪著我?是不是很想殺人滅口啊?”

  張揚道:“我這人最煩別人要脅我。”

  華教授道:“我也不喜歡要脅別人,可你非要建立信任度,短期內建立信任度只有這種方法了。張揚,你信不信我真能把你的事情全都給曝光了?”

  張揚嘿嘿笑了一聲,眼前這位老爺子有點深不可測,真要是把他惹火了,估計什麼事兒都敢幹。

  華教授道:“其實我的存在並不是你的威脅,反而會給你不少的幫助,人不風流枉少年,我年輕的時候也曾經風流過,你現在的心情我明白,只要幫我將這件事做好,我教你一個兩全齊美的法子。”

  張揚道:“什麼意思?”

  華教授微笑道:“其實這世上有很多種法子,讓你既可以啃到熊掌,又可以吃到魚。”

  張大官人發現眼前的這位華教授的確是個心理專家,給自己大棒的同時不忘激發自己心中的希望,張大官人對他的信任度雖然仍舊保持在低水準線上,可是他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在很多想法方面和華教授相同,就算華教授不找自己,他也會出手剷除洗錢集團。張揚斟酌之後,點了點頭道:“一言為定。”

  華教授道:“你也放心,這件事結束之後,我保證國安的任何人不會再麻煩你,在我們的合作期間,夜鶯是你唯一的聯絡人,你對這個安排還滿意吧?”

  張揚道:“還成!”

  華教授道:“桑貝貝是死是活,你應該清楚,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順便將她的記錄登出,以後組織也不會再找她的麻煩。”

  張揚道:“您老還真是一個爽快人。”

  華教授道:“去找夜鶯吧,她會跟你說具體應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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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二章 【誰在設局】(下)

  張大官人來到隔壁的房間,和華教授辦公室內昏暗的光線不同,這裏燈火通明,右側的牆壁上鑲嵌著一個高約兩米長達四米的巨大水族箱,麗芙正站在那裏欣賞魚兒的泳姿。

  張大官人來到她的身後,俯下身在她雪白的頸部嗅了嗅。

  水族箱的玻璃上倒映出麗芙迷人的笑靨:“你屬狗的啊?”

  張大官人道:“出賣我的感覺是不是很好?”

  麗芙嬌聲道:“你怎麼知道是我出賣的你?”

  張揚道:“還用問?那隻老狐狸比我還重要?”他的手玩弄著麗芙的秀髮。

  麗芙道:“他不但是只老狐狸,還是一個老色鬼。”

  張大官人皺了皺眉頭:“他敢對你無禮?我這就把他的脖子給扭斷。” ..

  麗芙啐道:“你夠狠,居然要殺我爺爺!”

  張大官人目瞪口呆:“啥?他是你爺爺……”

  麗芙道:“你以為呢?覺得他是我老情人嗎?”

  張大官人勾住麗芙的纖腰拉著她轉過身來,麗芙冰藍色的美眸中閃爍著讓他迷醉的熱力,兩人彼此凝視著,清晰地聽到對方的呼吸,麗芙忽然勾住張揚的脖子,主動送上一個熱吻,他們身上的衣物在一點點褪去,麗芙雪白誘人的嬌軀被張揚擠壓在巨大的水族缸上,纖長的美腿常春藤般纏住了張揚的身軀。

  一條條美麗的熱帶魚被眼前的情景所吸引,全都聚攏過來,擋住了前方讓人眼紅心跳的一幕……

  離開國安總部,重新來到陽光下,麗芙俏臉上的嬌羞和酡紅仍未褪去,張大官人駕著車,唇角帶著會心的笑容。

  麗芙看著他的笑,忽然伸出手去在他大腿內側擰了一把,張大官人痛得哎呦一聲:“丫頭,變態啊你。”

  麗芙瞪了他一眼道:“你才變態呢。我就看不得你一臉的壞笑。”

  張揚道:“我生來就這樣。那啥,你再掐我,我就去你爺爺面前把身上的傷給他看,讓他看看他孫女兒有多那啥,又是咬又是掐,我現在是遍體鱗傷啊。”

  麗芙禁不住笑了起來:“呸!他才不會信你。”

  張揚道:“有一事啊,他知道咱倆之間的這點事不?”

  麗芙道:“他是只老狐狸。沒有他察覺不到的事情,不過他不干涉我的生活,只要我過得快樂,我愛怎樣就怎樣。”

  張揚道:“他說他年輕時風流成性,你到底有幾個奶奶啊?”

  麗芙道:“不記得了,反正他在世界各地都有情人。你看過007沒?”

  張大官人點了點頭:“當然看過!”

  麗芙道:“他比詹姆斯邦德厲害多了!”

  大官人道:“偶像啊!”

  麗芙道:“你們倆倒是臭味相投!”

  張揚道:“對了,你爺爺說你會交代給我具體任務,到底啥任務?”

  麗芙道:“第一件事就是竊聽薛世綸。”

  張揚點了點頭,既然薛世綸的身上疑點這麼多,從他入手倒也正常,張揚道:“薛世綸為人精明,想要竊聽他只怕沒有那麼容易。”

  麗芙道:“你和薛偉童不是結拜兄妹嗎?先從監聽她入手,就能夠掌握薛世綸的動向。”

  張大官人聽她這樣說。馬上搖了搖頭道:“麗芙。我可得提醒你,薛世綸是薛世綸。薛偉童是薛偉童,我絕不同意你們將偉童設為目標。”

  麗芙道:“我又不是懷疑她,只是想到的一個途徑。”

  張揚居然真跟她瞪起了眼睛:“不行!你要是真敢打偉童的主意,別怪我跟你翻臉啊。”

  麗芙哼了一聲,看到張揚怒目圓睜的樣子,心中不由得有些發虛,挽住他的手臂道:“人家就是這麼一說,你別生氣,我聽你的,我都聽你的還不成嗎?”

  張大官人道:“你別騙我!”

  “不敢!我發誓,我要是再騙你,隨你怎麼處置我。”

  張揚這才作罷。

  麗芙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道:“送我去機場!”

  張大官人微微一怔:“什麼?”此前麗芙並沒有說她要出遠門,所以張揚感到有些突然。

  麗芙道:“我今晚回去香港辦點事,再有一個小時蕭國成搭乘從東京飛來的航班抵達京城,你難道不想跟他來一場意外邂逅?”

  張揚道:“蕭國成回來了?”

  麗芙點了點頭。

  蕭國成走出機場的時候天色灰濛濛的,看起來一場風雨就要來臨,一到這種季節蕭國成就開始不停的咳嗽,他一邊咳嗽一邊走出閘口,因為低著頭險些和對面的人撞個滿懷,蕭國成仍然沒有抬頭,只是說了聲對不起,然後想繞過對方,沒想到對方仍然擋住了他的去路。

  蕭國成這才抬起頭,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叫道:“蕭先生,這麼巧啊!”

  張揚一臉笑容地站在他的面前,蕭國成的臉上也露出笑意:“張揚,真是巧啊,你這是要出門還是?”

  張揚微笑道:“送朋友!”

  蕭國成此時方才留意到站在張揚身後的漂亮女孩兒,從麗芙冰藍色的雙眸和精致的沒有半分瑕疵的俏臉之上,蕭國成馬上判斷出她是個混血兒。

  張揚將麗芙介紹給蕭國成道:“我朋友麗芙!這是蕭先生!”

  麗芙甜甜叫了一聲,她從張揚的手裏接過旅行袋,揚了揚手中的機票道:“我該走了!你別送我了,回去吧。”

  蕭國成陪著張揚望著麗芙遠去的背影,他向張揚笑道:“這女孩很漂亮。”

  張揚笑道:“她是中法混血兒,我朋友,您可別多想。”

  蕭國成呵呵笑道:“怎麼聽著你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呢?我又沒懷疑什麼,看你慌的。”

  張揚道:“蕭先生,我就不相信你年輕的時候沒有三五個女朋友,其實就算你現在也是頗具魅力的成功男士,趕著往你身邊湊的美女一準兒比蒼蠅還多。”

  蕭國成笑道:“你小子,這不是拐著彎兒的罵我嗎?”

  張揚道:“不敢不敢,我在您面前一向都執子侄之禮相待,對了,有沒有人接機?”

  蕭國成搖了搖頭道:“我孤家寡人一個,哪有人接我啊?”

  張揚道:“我送您!”

  蕭國成上了張揚的汽車,張揚啟動引擎之後方才問道:“去哪兒啊?”

  蕭國成道:“你薛叔叔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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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鬩牆】(上)

  蕭國成從日本歸來去薛世綸家裏再正常不過,可張大官人經過和華教授的一番深談,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這兩人該不會又在策劃什麼陰謀詭計,有道是不入虎焉得虎子,這次倒是一個不錯的機會。

  張揚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薛叔叔在京城房產眾多,您這是打算去他哪個家?”

  蕭國成道:“燕西一號!”

  張揚微微一怔,他曾經多次去過那裏,說起來還是薛老在世的時候,薛老在退下來之後常住在那裏,事實上將那裏當成了他頤養天年的地方。自從薛老去世之後,薛家人已經很少去那邊,今天薛世綸和蕭國成選在那裏見面,卻不知有沒有特別的意義。

  車行中途,秋雨就落了下來。張揚打開收音機,從中飄出了一首耳熟能詳的鋼琴曲《秋日的私語》。

  蕭國成聽得很陶醉,閉上雙目,他的手指隨著音樂的節拍在扶手箱上輕輕敲擊著,應和著窗外的雨點的節奏。

  張揚側目望去,此時的蕭國成充滿著儒雅的氣質,如果不瞭解他的人,絕不會聯想到他是一個在商界摸爬滾打多年的商人,蕭國成忽然睜開雙目,深邃的雙目中隱約閃爍著淚光:“我妻子生前時常彈這首曲子。”

  張揚想起他那身中蠱毒而死的妻子,心中也是一陣嗟歎。

  蕭國成落下一側的車窗,雨絲從窗外隨風飄入,飄到他的臉上,迷蒙了他的雙眼,分不清那是雨水還是淚水。

  薛世綸並沒有想到蕭國成會在今天到來,從他錯愕的表情證明他對這件事一無所知,薛偉童一旁格格的笑,她沒想到把蕭國成接來的會是張揚。

  張大官人此時才發現,薛偉童的姑媽薛英紅姑父嚴峻強也都到了。

  蕭國成張開臂膀給了薛世綸一個熱情的擁抱:“世綸,生日快樂!”

  張大官人這才知道今天居然是薛世綸的生日,怪不得蕭國成會專程從日本飛來。也怪不得薛英紅兩口子齊齊到來。

  薛世綸笑道:“你們不說我都忘了。生日!呵呵,原來我今年已經五十五歲了!老嘍!”

  薛偉童道:“爸,您一點也不老,看起來就跟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似的,咱們走在一起,別人肯定以為是姐弟倆,是不是三哥?”

  張大官人跟著點頭:“我看像!”

  薛世綸被他們逗得哈哈大笑。他指著張揚道:“搞了半天,是你和偉童串通給我演了一齣戲。”

  張大官人道:“冤枉,我去機場送人剛巧遇到了薛先生,順路把他送過來了,我來你們家之前真不知道今兒是您的生日,這不。我連禮物都沒準備。”

  一旁薛英紅道:“要什麼禮物,又不是外人,來的都是客,全憑嘴一張,有嘴巴就行了。”

  張大官人笑道:“姑姑,您把我說成吃白飯的了。”

  眾人齊聲大笑。

  薛世綸招呼道:“快,快,裏面坐!”

  一群人來到客廳。為了父親的生日。薛偉童半個月前就開始準備了,看到父親最近心情不好。她想出了這個主意,要把一家人全都請來聚一聚。雖然如此,遠在西南的大伯工作繁忙仍然無法抽身回來,不過這已經是最近一段時間薛家聚會最全的一次。

  張揚此次的到來純屬意外,但是給薛偉童平添了不少的驚喜。張揚和薛英紅夫婦很熟,他們兩口子婚後多年未育,幸虧得到張揚指點迷津,並為他們下方開藥,如今兒子已經會走路了。

  張揚向嚴峻強道:“嚴叔叔,怎麼沒帶兒子過來?”

  提起兒子,嚴峻強就是一臉笑容:“那小子淘得很,如果他來了,肯定要被他鬧得雞犬不寧了,留在家裏,有我媽看著。”

  蕭國成送給薛世綸的生日禮物是手錶。

  薛世綸打開看了看,不由得搖了搖頭道:“國成哥,你這禮物送得真是沒有創意,幾十年了,每年我過生日,你都是送錶。”

  薛偉童一旁附和道:“就是,蕭伯伯一點情調都沒有。“

  蕭國成道:“這世上沒有比時間再珍貴的東西,我送你錶的用意是提醒你珍惜時間,不知不覺我們都老了,這個世界是屬於偉童、張揚這幫年輕人的了。”

  嚴峻強和薛偉童夫婦送給薛世綸的禮物是一隻鐵包金的純種藏獒,兩人在藏區工作多年,在當地的關係良好,這只獒犬是找人精心挑選的,自然價值不菲。

  薛偉童送給父親的是前往夏威夷的往返機票,她要陪同父親一起前往那邊度假。

  張大官人空手而來,想了想道:“薛叔叔,我還是送您一幅字吧。”

  “沒點創意!”說這話的居然是蕭國成。

  薛偉童笑道:“對,我蕭伯伯說得對,誰不知道你擅長胡寫亂畫,我爸這個人也不是什麼書法愛好者,送東西就得投其所好,送他字,你不怕被他用來填壁爐?”

  薛世綸啐道:“胡說八道,我怎麼不喜歡書法,張揚的字我就喜歡得很。”

  那邊嚴峻強已經讓人拿來了筆墨紙硯。

  張揚撚筆在手:“寫點什麼?”

  嚴峻強道:“就寫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吧……”話剛一說完,腦袋上就被薛英紅來了個爆栗子:“你還敢再俗點兒嗎?”

  薛偉童笑得肚子都疼了。

  張大官人想了想,提筆寫到:“紅磚碧瓦高院牆,一門俱是好兒郎!”

  嚴峻強雖然不懂書法,可是看到張揚筆走龍蛇,寫得氣象萬千,頓時贊道:“好字!”

  薛英紅道:“你懂得書法嗎?”

  嚴峻強向來懼內,他嘿嘿笑道:“略懂一點。”

  薛偉童抗議道:“字寫得不錯,可這句話不通,為什麼都是好兒郎啊?女的就不算啊?三哥,你這重男輕女的思想也太嚴重了。”

  薛世綸望著張揚送給自己的那幅字,微笑道:“好字!”心中卻在默默吟誦著,紅磚碧瓦高院牆,還是一個牆字,一門俱是好兒郎,門中有兒,豈不是一個鬩字?鬩牆?這小子送給自己的這幅之中難道暗藏的真意是這個?兄弟鬩牆?究竟是自己太敏感,還是他本來就是要表達這個意思?

  薛世綸心中雖然不停斟酌,可是表面上卻沒有任何的表露,微笑道:“快請入座,藉著我的生日,咱們好好喝上一場。”

  酒場之上從來都是張大官人縱橫馳騁的地方,這廝輪番敬酒,不停妙語連珠,將現場氣氛炒的是熱火朝天,眾人不時發出酣暢淋漓的大笑。

  薛世綸端著酒杯笑道:“說起來,咱們薛家已經很久沒這麼高興了。”

  蕭國成道:“所以才需要經常和年輕人在一起,被他們感染一下,我們也變得年輕了許多。”

  薛世綸點了點頭,目光轉向張揚道:“我之前還為你擔心,聽說你和浩南鬧得很不愉快,偉童因為你的事情讓我出面幫忙,不是我不願幫忙,而是不適合出面,這件事是文家的家事還是你乾爸乾媽出面最好。”

  張揚笑道:“沒什麼大事,只是國安那邊過於敏感,把我叫去問話,事情說開了也就沒事,薛叔叔,您不也被國安請去了嗎?”

  薛世綸笑著點了點頭,目光卻落在蕭國成的臉上:“安德淵被人殺了,國安居然把我叫去配合調查,說什麼我和安德淵曾經有過生意上的往來,難道跟他做過生意的都有嫌疑了?”

  蕭國成道:“安德淵的事情我也聽說了,他是信義社的老大,雖然口口聲聲宣稱金盆洗手,可在事實上仍然操縱著社團,他的死已經在信義社內部引起軒然大波。”

  薛世綸道:“我一直都不清楚這個人有黑社會背景,否則當初我不會跟他合作。”

  張大官人心中暗道才怪,薛世綸的嘴裏果然沒有幾句實話,考慮到畢竟是薛家的家庭晚宴,張大官人並沒有逗留太久,酒足飯飽,告辭離去。

  入夜,薛世綸和蕭國成來到樓頂的天臺賞月飲茶,兄弟兩人已有一段時間沒有如此相處,蕭國成端起茶杯,嗅了嗅茶香,抿了口清茶道:“還是家鄉的茶好喝,在日本鐵壺泡茶總是感覺少了點什麼。”

  薛世綸道:“只是習慣罷了!”

  蕭國成凝望薛世綸的雙目,低聲道:“看得出她的事情對你打擊很大!”

  薛世綸抬起頭,仰望空中的那闕明月,旋即又閉上雙目:“也許我之前應該聽你的話!任何事都有盡頭,不可能無休止的做下去。”

  “現在回頭還不晚!”

  薛世綸道:“晚了!”

  蕭國成道:“你從小就是這樣,做任何事都太過執著!”

  薛世綸道:“老爺子不是常說,這世上最怕認真二字!”

  提到薛老,蕭國成的目光中流露出幾分傷感:“如果他老人家在天有靈,也不想你執迷不悔!”

  薛世綸道:“國成,我們雖然不是親兄弟,可是我對你的感情絕不比對我大哥差,甚至比他還要親密一些,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的隔閡,可以做到無話不談,我和他卻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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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鬩牆】(中)

  花去了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院方為羅慧寧做了一個全面的身體檢查,張大官人雖然很想鞍前馬後地為幹嗎忙活,可是因為文浩南這個親生兒子在場,他還是理智的選擇了回避,畢竟乾媽的身體狀況不好,他不想和文浩南發生任何的正面衝突,不想讓乾媽再受刺激。

  李偉看出了張揚的煩惱,羅慧寧做ECT的時候,他和張揚就在外面待著,李偉遞給張揚一瓶礦泉水,開導他道:“心急也是沒用,吉人自有天相。”

  張揚點了點頭,低聲道:“是不是浩南又氣我乾媽了?”

  李偉沒說話,對文家的家事他不便評論。

  張揚喝了口水,此時看到羅慧寧在醫護人員的陪同下出來,她仍然坐在輪椅上,文浩南在今天全程都表現得非常孝順,一直推著輪椅,這樣的貼身照料也是張揚始終沒有靠近的原因。

  羅慧寧來到休息室,文玲和文浩南姐弟兩人前往醫生辦公室去詢問病情,張大官人總算有了近距離問候乾媽的機會。

  羅慧寧向他招了招手,顯得有氣無力。

  張揚慌忙走了過去,蹲下去握住她的手,觸手處的肌膚冰冷非常,張揚心中不覺一驚,探了探她的脈門,感覺到羅慧寧脈搏細弱,幾不可聞。

  羅慧寧道:“張揚我沒事,只是最近累了一些。”

  張揚道:“最近時常感到疲憊嗎?”

  羅慧寧點了點頭道:“是!大概真的老了。”她見慣風浪,從剛才張揚的表情變化中已經察覺到自己的病情未必樂觀。

  張揚將自身內息投入羅慧寧的經脈內,發現她的經脈淤滯沉重,竟然是絕脈之兆,張大官人心中駭然,安語晨天生絕脈,為了救治安語晨,他幾乎耗盡畢生的功力,而羅慧寧的情況比起安語晨又似乎要更為嚴重一些,安語晨雖然天生絕脈。可是她的心臟功能良好。而羅慧寧心臟功能也是差到了極點,她每說一句話,都要喘息許久方才調整過來。

  這一切竟然都是在突然之間發生的,張揚記得不久前曾經為羅慧寧診脈,那時她的脈息還並不是這樣,心中不由得迷惑萬分,張揚很快就判斷出。羅慧寧絕非是普通的疾病,應該是有人在她的體內動了手腳。張揚心中雖然感到萬分震驚,但是他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露,微笑道:“乾媽,沒什麼事情,我很快就能讓你康復起來。不過我看這裏的專家只怕無能為力。”

  張大官人說得不錯,醫院幾乎所有的專家都在小會議室內進行會診,文浩南和文玲剛剛進入辦公室,就從這些人沉重的表情上意識到母親的病情不容樂觀。

  幾位專家交換了一下意見,最後還是由院長翟風出面向他們姐弟兩人解釋說明。

  翟風道:“秉著醫務工作者實事求是的態度,我還是不繞彎子了,文夫人的情況很嚴重,心臟功能衰竭併發多項生理機能失衡。實驗室結果表明。她的肝、腎功能、水、電解質平衡已經紊亂。”

  文浩南道:“不可能,我媽一直都好好的。從來沒聽說她有什麼心臟病,怎麼會突然就變成這樣?”

  翟風道:“文先生,我們的診斷不會出錯!”

  文浩南還想說什麼,文玲搶先道:“翟院長,我只想知道,你們有沒有把握治好我的母親?”

  翟風面露難色,他低聲道:“我們會盡力而為!”

  文浩南的情緒顯得有些激動:“我不需要聽到這個,我必須知道,你們有沒有治好我母親的把握?”

  翟風道:“你們應該明白,文夫人的身體情況非常差,根據她提供的病史,我們暫時還無法確定引起目前狀況的原因是什麼。不過我們會邀請國內外第一流的醫學專家來進行會診,請相信我們會全力以赴的做好文夫人的救治工作。”翟風說到這裏又道:“不過,我想這件事最好向文副總理彙報一下。”他的意思很明顯,對羅回寧的病情他並沒有任何的把握。

  文玲盯住翟風道:“你根本沒有把握,是不是?你沒有治好我母親的把握,甚至你連她究竟得了什麼病都不知道。”

  翟風被文玲盯住,只覺得心底深處冒升出一股莫名的寒意,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文玲道:“既然沒有能力治好我母親的病,又何苦耽擱她的病情,浩南,我們走!”

  翟風愣在那裏,文玲說得不錯,他根本不知道應該如何去救治羅慧寧,剛剛把醫院所有的專家都請來了,可討論到最後仍然沒有任何的頭緒,他們甚至連羅慧寧究竟得的什麼病都不清楚,如果羅慧寧留在醫院治療,他們這幫專家的確拿不出有效的治療方法。看著文玲姐弟兩人真的要帶羅慧寧離去,翟風心中居然感到一絲輕鬆。

  走出小會議室的房門,文浩南道:“姐,要不換一家醫院看看?”文浩南對醫院還抱有幻想。

  文玲冷冷道:“全都是庸醫,換到別家也還是一樣。”

  文浩南道:“你真打算讓他為媽治病?”口中的他自然是張揚無疑。

  文玲道:“我知道你心裏恨他,可是你不能否認他的醫術,如果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人能夠治好媽,我想那個人應該是他。”

  文浩南道:“他未必有那樣的本事。”他雖然嘴硬,可是也不得不承認姐姐說的事實是,當年張揚曾經將成為植物人,讓頂尖醫學專家束手無策的姐姐救醒,也曾經將父親突發的疾病治好,應該不是偶然,文浩南咬了咬嘴唇道:“要去你去,我不會去求他!”

  文玲道:“就算我們不開口求他,他也一定會盡力而為。”

  看到女兒和兒子回來,羅慧寧的唇角泛起一絲微笑,她低聲道:“醫生怎麼說?”

  文浩南道:“媽,醫生說您沒事兒,只是有些疲勞過度,休息一陣子就會沒事。”

  羅慧寧歎了口氣道:“你不用騙我!”她的目光投向文玲。

  文玲道:“媽,我想有必要給爸打個電話了。”

  羅慧寧從她的話中頓時明白了什麼,她搖了搖頭道:“沒有必要,就算他回來,也不會改變什麼!”

  文浩南道:“媽!您放心,醫生都說了,您身體沒有大問題。”

  羅慧寧道:“浩南,你是我兒子,從小在我的身邊長大,你說謊話的時候從來都不敢直視我的眼睛。”

  文浩南抿了抿嘴唇,的確,他不敢正視母親的眼睛。

  羅慧寧向站在遠處的張揚招了招手,張揚走了過去,她輕聲道:“張揚,你跟我說實話,我的病究竟怎樣?”

  張揚道:“很嚴重!但是我能夠治好您!”

  羅慧寧道:“你沒有騙我?”

  張揚道:“我永遠不會騙您!”

  羅慧寧點了點頭道:“回家!”

  羅慧寧之所以決定回家,是因為她已經看出這些醫院所謂的專家對自己的病情根本無能為力,更是出於她對張揚的信任。

  文浩南和文玲對望了一眼,他的目光中仍然充滿了憤怒和怨念,即使張揚可以醫好自己的母親,但是他對張揚的仇恨不會因此而有半點減退。

  眾人依次上車,張揚卻一把抓住了文玲的手臂,不知是有意還是巧合,他的手剛好扣在文玲右腕的脈門之上,文玲的手臂軟綿綿沒有半分的力道,張揚道:“玲姐,你上我的車,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文玲點了點頭,跟著張揚上了他的車。

  張揚啟動汽車之後,文玲道:“要不要再查探一下我的經脈?”她早已識破了張揚的用意。

  張揚道:“乾媽不是生病而是受了內傷!”

  文玲道:“所以你覺得是我對她下手?”

  張揚沒有說話,目光望著前方。

  文玲道:“我的武功早已被你廢去,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張揚道:“就算再忤逆的兒女也不忍心向自己的親生母親下手。”

  文玲道:“你說對了,她是我的母親,我怎麼會向她下手,更何況,我現在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而這一切恰恰都是你所造成。”

  張揚道:“如果時間能夠倒流,當時我絕不會救你!”

  文玲呵呵冷笑了一聲道:“你救了我一次,卻害了我兩次,你覺得我應該恨你還是應該感激你?”

  張揚道:“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不管是誰害乾媽這樣,我都不會放過他!”

  文玲淡然道:“你能說出這樣的話,倒也不枉我媽認你做乾兒子,不過當務之急好像不是報仇,而是治好我媽的病!”她停頓了一下,雙目盯住張揚道:“你剛才並沒有騙我媽對不對?”

  張揚道:“我會盡力而為!”

  文玲道:“我只有一個母親,所以我不想她出事。”

  張揚道:“我也只有一個乾媽,我比你更加緊張她!”

  文玲輕蔑地望著張揚:“你還是保持冷靜的好,關心則亂,你怎樣,我無所謂,可是千萬不要影響到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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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6 01:15:08
第一千二百五十三章 【鬩牆】(下)

  回到自己的家中,羅慧寧無力地躺倒在床上,心中暗道,這病來如山倒,想不到自己的病說來就來,這會兒居然連說話的力量都沒有了,看到兒子文浩南仍然守在自己的身邊,羅慧寧道:“浩南,去,把張揚叫來。”

  文浩南點了點頭,他起身離開了房間,來到門外向李偉道:“我媽要見他!”他仍然不願和張揚說話。

  張揚得到消息,快步來到羅慧寧的房間內。

  羅慧寧擺了擺手,示意其他人出去,讓張揚來到她的身邊坐下。

  張揚笑道:“乾媽,怎麼了這是?一會兒不見就想我了?”

  羅慧寧道:“張揚,媽問你句真心話,你一定要老老實實回答我。”

  張揚點了點頭道:“好,沒問題!”

  羅慧寧喘了口氣道:“我記得你……你幫助小玲治病的情景,如果幫我治病也存在那麼大的風險,那就算了,我都這麼大年紀了,生死對我來說早已無所謂了。”. .

  張揚這才明白她是在關心自己,不想自己為她犯險,心中不禁一陣激動,他伸手拍了拍羅慧寧的手背道:“乾媽,您對我的醫術還沒信心啊?”

  羅慧寧道:“有信心,只是……我不想為難你這孩子……”說到這裏,她鼻子一酸淚水湧了出來:“我們文家欠你實在太多了。”

  張揚道:“媽,您這是什麼話啊,我是您乾兒子,您跟我還見外不成?”他抽出一旁的紙巾遞了過去:“乾媽,別哭,您這一哭,我心裏也是亂糟糟的,我給您兩個選擇,一是去醫院讓那幫專家去治,二是留在家裏我幫您治。”

  羅慧寧道:“乾媽不哭,我留在家裏,讓你給我治。”

  張大官人笑道:“這就對了,我保證最多三天,一定讓您康復如初。”

  張大官人嘴裏說得雖然輕鬆,可他此時的心情卻頗為沉重,他仔仔細細為羅慧寧診脈之後,藉口出去賣藥,驅車直奔香山別院而來。

  張揚要找的人是陳雪,他的車來到香山別院門前就看到那裏停著十多輛汽車,全都是守候在那裏等待採訪他的記者。

  張大官人心中這個鬱悶吶,他心中只掛念著乾媽羅慧寧的病情,卻忽略了其他的事情,他和文浩南的矛盾鬧得沸沸揚揚向,現在整個京城的媒體仍然關注著他們,有多名記者在香山別院門口蹲點。

  張大官人的車剛到,那幫記者頓時就來了精神,呼啦一下向車湧了上來。

  張揚推開車門,腳還沒有完全沾地,五六根話筒就送了過來,張揚一揮手將話筒推到一邊,指著那幫記者道:“都給我閃開,我有急事兒,誰耽誤了正事兒小心我抽你啊!”

  一名胖胖的記者道:“張先生。請問你……”話沒說完呢,就被張大官人推了個屁墩兒。

  張揚擠開人群快步走向大門,那邊陳雪已經打開了房門,張揚閃身進入房內,隨手將房門關上。

  秦萌萌也站在門後,她歎了口氣道:“那些記者已經在門外蹲了一天一夜了。”

  張揚怒道:“簡直胡鬧。”他撥通于強華的電話,大聲道:“於大隊,現在有十幾名記者把我家大門給堵住了。”

  于強華好不容易才把他給送走,今天公安分局門口才算清淨了一點兒,聽張揚這樣說,心中直樂,倒不是因為他幸災樂禍,在他看來張揚也應該感受一下被記者包圍的苦惱,于強華道:“媒體都是這樣,你別理他們就完了。”

  張揚道:“於大隊,我今兒心情不好,你最好馬上派人來幫我解決這件事,不然等會兒我出門就大打出手,我他媽才不管哪來的記者,事情我跟你們已經說過了,你要是不辦就是不夠朋友,就是不作為!”張大官人說完就掛上了電話。

  秦萌萌和陳雪對望了一眼,都看出他今天火氣很大,不知是誰招惹了他。

  張揚向陳雪道:“小雪,我有事想跟你談!”

  陳雪點了點頭,跟著他來到書房內。

  張揚道:“我乾媽生病了!”

  陳雪看著他,她對張揚的醫術非常瞭解,這世上很少有張揚治不了的病,看來羅慧寧的病情必然極其嚴重,否則張揚不會如此心煩意亂,她輕聲道:“你別著急,慢慢說。”

  張揚道:“確切地說不是生病,而是受了內傷。”

  以陳雪的鎮定功夫也不禁有些動容:“內傷?”

  張揚點了點頭道:“我探查過她的經脈,是被人利用某種神秘的武功擾亂,而且心脈大損,如果得不到及時的救治,恐怕只有死路一條。”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道:“這個人的武功不在我之下!”

  陳雪秀眉微顰,武功不在張揚之下,而同時又能近距離接觸到羅慧寧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文玲。可文玲是她的親生女兒,她怎麼會狠下心對羅慧寧下如此毒手?還有一個巨大的疑問讓她不解,文玲的武功明明已經讓張揚廢掉,以張揚的武功修為應該不會給她留有任何機會。

  張揚道:“我查探了一下文玲的脈息,根本察覺不到她的身體裏有任何的內力存在。生死印修煉到最後是不是可以達到大巧若拙,返璞歸真的境界?”

  陳雪道:“任何武功修煉到巔峰狀態應該都能夠達到這一境界,可是以你的武功修為,她不可能騙過你。”

  張揚道:“我也奇怪,如果她能夠當面騙過我,武功該如何的可怕?不可能,我明明廢去了她的武功,她這輩子都沒可能恢復武功的。”

  陳雪道:“除非……除非你扣住的並非她的脈門。”

  張揚微微一怔:“什麼意思?”

  陳雪道:“生死印修煉到巔峰狀態,可以在體內重塑經脈,這條經脈稱之為隱脈,假如文玲修煉到了這種地步,那麼你扣住她的脈門所探查到的只是她過去的經脈,而那條新生的隱脈卻沒有被你找到。當然這只是我們的設想,她只得到了生死印的一小部分,而且她的武功被廢,這輩子都不可能修煉武功了。”

  張揚道:“可是我乾媽的內傷極為蹊蹺,我思來想去,只有她才有接近我乾媽的機會,在我乾媽毫無覺察的情況下對她下手。”

  陳雪道:“文夫人的傷勢重不重?你有沒有把握將她治好?”她的這句話問到了關鍵所在。

  張揚道:“小妖的病情你是最清楚的。”

  陳雪道:“難道你想用內力幫助文夫人打通她的體內經脈?”

  張揚道:“現在我乾媽的體內就像被人人為設置了一道道屏障,我估計,如果在兩天之內不為她打通經脈,這一道道的屏障就會成為一把把的尖刀,將她的經脈寸寸切斷。”

  陳雪道:“換成過去,你一定可以做到,可是現在……”她咬了咬櫻唇,張揚的體內被種下蠱毒,是自己利用生死符將他體內的蠱毒強行壓住,這才保證他體內的蠱毒在短期內沒有發作,張揚雖然修煉大乘訣,可是他現在的情況,根本發揮不出巔峰功力的二分之一,想要利用內力幫助羅慧寧打通體內閉塞的經脈,實則是面臨著極大的風險。

  張大官人對這些要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低聲道:“小雪,以我現在的狀況,我根本無法完成這件事,所以,你必須要先幫我解除生死符!”

  陳雪芳心一顫,她最擔心的事情終於還是發生了,她輕聲道:“如果我解除掉種在你體內的生死符,蠱毒就失去了禁制,在這種狀況下你幫文夫人療傷,蠱毒很可能會趁機攻入你的顱腦,你不要性命了?”

  張揚道:“你也說只是一種可能,我這人向來福大命大,我相信自己一定能夠挺過這一關。”

  陳雪道:“可事情並非你想像中那麼簡單,如果文夫人的內傷真的是文玲所為,她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文夫人沒有對不起她,就算她恨她,為什麼不乾脆殺了她?而需要花費這麼大的周折?也許她清楚這個世上能救文夫人的只有你,她也知道你會不惜損耗自身功力去打通文夫人體內的經脈,如果你真的這樣做了,你為文夫人療傷之後,就是你最為虛弱的時候,她會不會趁虛而入?”

  張揚微笑道:“就算事情真的是這樣又能怎樣?難道我可以眼睜睜看著乾媽去死而無動於衷嗎?”他搖了搖頭道:“我做不到,乾媽對我恩重如山,為她冒險是值得的,就算犧牲掉我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

  陳雪咬了咬櫻唇道:“張揚,你有沒有考慮過自己,有沒有考慮過……”

  張揚抬起手掩住了她的櫻唇,目光中充滿了柔情:“我知道這個世界上留有我太多的牽掛,我知道自己這次的冒險對很多人意味著不負責,但是我必須去做,如果我對乾媽見死不救,我比死了還要難受,小雪,不要勸我,我主意已定!”

  陳雪望著張揚的雙目,她的表情一如往常一般平靜,輕聲道:“我會為你護法,除非我死,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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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4-10-17 01:26:43
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生與死】(上)

  張揚和陳雪來到文家的時候,文玲已經離開,按照李偉的說法,她是去佛前祈福,張大官人並不相信文玲的這份孝心,也不相信她當真離去,乾媽的事情十有八九是她下手,能夠對親媽下得去如此狠手,足見此女心腸之歹毒。

  張揚先給羅慧寧服用了一顆逆天丹,準備一個小時之後等到藥效完全發揮,方才為她治療。

  文浩南在一旁只是冷冷看著,始終不發一言。

  張揚讓羅慧寧暫時休息,和陳雪來到隔壁的房間內。

  陳雪望著他,內心糾結無比,雖然她很想勸張揚不要冒險,可是話到唇邊仍然沒有說出口,以她對張揚的瞭解,知道張揚主意已定,任何人都無法勸他更改念頭。

  張揚盤膝坐在地毯之上,閉上雙目,輕聲道:“來吧!”

  陳雪幽然歎了一口氣,纖纖素手如同蘭花花瓣一樣展開,輕輕印在張揚的頭頂,張揚只覺著一股清涼的氣流從頭頂直貫而下,沿著他的後腦、頸後、胸椎直達腰骶,陳雪的內息溫和綿長,但有韌勁十足,宛如涓涓細流一般衝破了張揚體內生死符的禁錮。

  張大官人守住心神,頭腦中一片空明澄澈,待到陳雪將他體內的生死符一一解除之後,開始潛運玄功。

  陳雪收回手掌,站在一旁關切地看著張揚,缺少了生死符的克制,張揚體內的蠱毒隨時都可能發作,如果在他為羅慧寧療傷之時突然發作,後果不堪設想,只怕非但無法救治羅慧寧,甚至可能賠上他自己的性命。

  張揚調息了半個小時方才睜開雙目,微笑道:“我已經準備好了!”

  張揚讓李偉守住門口,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許進來。

  望著張揚和陳雪走入母親的房間,將房門關閉,文浩南的臉上不由得露出幾分憂慮。他搖了搖頭道:“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李偉看了他一眼,輕聲道:“除了他以外我想不出還有其他人能救夫人。”

  文浩南抿起嘴唇:“為什麼不讓我在場,他想搞什麼鬼?”

  李偉平靜道:“不要忘了,他也是夫人的兒子!”

  文浩南內心一震,他有些錯愕地望著李偉,從他的目光中看到的是輕蔑和嘲諷。

  黑寡婦邵明妃尖叫道:“救命……救命……”她的聲音已經變得沙啞,頭髮淩亂看起來十分狼狽。

  一旁柳丹晨輕聲歎了口氣道:“別再白費力氣了,就算你喊破喉嚨都沒用。

  邵明妃道:“她為什麼要抓我們?她究竟是誰?”

  柳丹晨沒有回答她,因為她也不知道那神秘女人的身份。

  邵明妃道:“我們總得做些什麼,不能留在這裏坐以待斃!”

  柳丹晨道:“認命吧!”

  邵明妃道:“我不認命。我不甘心死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想想辦法,應該有辦法的。”她已經亂了方寸。

  黑暗中響起一個冷冰冰的聲音:“如果不想死,那就得為我做事。”黑衣女人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們的面前。

  邵明妃被她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聽說可以不死,心中又不禁生出一陣狂喜。她顫聲道:“你到底想我做什麼事情?”

  黑衣女人道:“張揚!”她冰冷的目光盯住柳丹晨:“張揚身上的蠱毒是你所種,我想你應該有法子控制他。

  柳丹晨搖了搖頭道:“我控制不住他!就算我有這樣的本事,我也不會聽你的吩咐。”

  黑衣女人道:“你沒有選擇,你要是不答應,我先殺了你的這個師姐!”她一翻手將邵明妃的咽喉扼住,邵明妃慘叫道:“不要……”

  柳丹晨漠然望了邵明妃一眼:“她的死活與我無關!”

  邵明妃慘叫道:“我有辦法……我有辦法……”

  黑衣女人鬆開手掌,冷冷道:“你有什麼辦法?”

  邵明妃好不容易才緩過氣來:“別忘了,我是她師姐。她在張揚身上種蠱。我雖然不懂得破解之法,但是我知道如何誘發他體內的蠱毒。”

  黑衣女人道:“今天會是張揚最為虛弱的一天,一定要抓住機會,徹底將他制住!”

  邵明妃道:“他也是我的仇人,你放心,我一定會全力幫助你。”說完,她看了看那黑衣女人死氣沉沉的面孔:“倘若我幫你做成了這件事,你會不會放過我?”

  黑衣女人呵呵笑道:“你放心,我一定會還你自由!”她的身影隨即隱沒在黑暗之中。

  柳丹晨道:“你居然會相信她的話!”

  邵明妃道:“我有選擇嗎?”

  柳丹晨歎了口氣道:“何苦多害一個人!”

  邵明妃冷哼了一聲道:“你心疼了?”

  柳丹晨閉上雙眸沒有搭理她。

  邵明妃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沒想到我這個冰清玉潔的小師妹居然是個多情的種子。”

  柳丹晨道:“你根本沒有辦法對付張揚!”

  邵明妃道:“不錯,我沒有,但是你有,想要誘發他體內的蠱毒,就必須需要你這個引子。”

  柳丹晨道:“你終究還是要害我一次。”

  邵明妃道:“不是我想害你,而是我已經沒有選擇了,師妹,念在咱們同門一場,你死後,我會把你埋在張揚的身邊,讓你們一家三口在黃泉團聚。”

  柳丹晨道:“你們害不死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眼前忽然浮現出張揚那燦爛的笑臉,張揚的身上就是有一種神奇的魔力,讓人會對他充滿了信心。

  張揚出手如行雲流水,在羅慧寧周身穴道之上輪番指點,表面看上去似乎輕描淡寫,但是其中的兇險難以想像,以內力打通羅慧寧的經脈,原本張揚的大乘訣已有成就,但是因為體內被種蠱,限制了他對內力的自如運用,這段時間張揚的武功始終停滯不前。

  讓陳雪解除生死符的禁制,對張揚而言是一次極大的冒險,又像是一場賭博,以生命作為賭注,試圖贏得羅慧甯的康復。

  張揚點中羅慧寧最後一個穴道,然後雙掌貼在她的後心之上,打通經脈的過程宛如開渠挖溝,完成之後,必須馬上用內力來填塞擴張經脈,如果不能及時做到這一點就意味著前功盡棄。

  張揚的內力宛如長江大河一般在羅慧寧的經脈中奔騰,羅慧寧感到周身撕裂般疼痛,她強忍疼痛,雖然看不到張揚此時的表情,卻能夠想像得到張揚此時所承受的痛苦不次於自己。

  張揚周身的衣物都被冷汗濕透,望著他頭頂冉冉升起的白汽,陳雪明白,張揚正在損耗自己的真元來修復羅慧寧損傷的經脈,這一過程絕不容許外人打擾,她一直擔心文玲會在這個時候突然闖入,還好周圍並無異常。

  張揚的臉色越來越紅,後枕處隱隱作痛。

  陳雪從他的表情覺察到他的痛苦,走上前去,掌心按壓在他的頭頂。

  張揚凝神靜氣,腦海中不敢有絲毫的雜念,他的內力損耗之大連他自己也沒有預計到。

  為羅慧寧的整個療傷過程持續了三個小時,張大官人方才徐徐收回內力。在整個過程中,陳雪始終為他護法,利用內力護住張揚的心脈,以防蠱毒入侵顱腦,功力損耗也是極大。

  張揚低聲道:“好了……”他想要站起身來,剛剛站起卻又跌坐在地上,噗!地噴出一口鮮血。

  陳雪慌忙攙住他的手臂,張揚抹乾唇角的鮮血道:“沒事,我肝火太旺,吐了點血舒服多了。”

  陳雪看到他臉色慘白如紙,卻仍然不忘開玩笑,心中不禁一陣心酸,柔聲道:“你內力損耗太大,經脈受損,需要休養。”

  張揚在他的攙扶下站起身,兩人拉開了房門,看到門外李偉仍然恪守職責站在那裏,文浩南在樓下的客廳不安的踱步。

  張揚道:“乾媽沒事了,讓她休息幾天就會康復,還有藥方我已經開好了,按照上面的方子吃藥。”

  文浩南聞訊趕來仍然沒有問候張揚隻言片語,沖入房內去看母親了。

  李偉看到張揚臉色難看,他曾經親歷過張揚為文玲療傷的過程,知道張揚肯定損耗嚴重,關切道:“你有沒有事?”

  張揚搖了搖頭,向李偉低聲道:“文玲有沒有回來?”

  李偉道:“她去祈福了。”

  張揚道:“記住一件事,不要讓她靠近我乾媽!”

  李偉微微一怔,從張揚的話中他明白了什麼,用力點了點頭道:“你放心,我會確保夫人的安全。”

  交代完這一切,張揚告辭離開,李偉本想留他在這裏休息,可是看到張揚態度堅決,也只能作罷,安排司機將張揚和陳雪兩人送回香山別院。

  張揚和陳雪回到香山別院,從停車處到大門不過十多米的距離,兩人居然中途又歇了一次,足見他們內力損耗之巨,陳雪攙扶著張揚,兩人互為依託,張揚不禁笑道:“咱們兩人真像一對老夫老妻。“

  陳雪道:“你還是省省力氣吧。”

  張揚呼了口氣道:“等我調息好了,你再將生死符種下,省得蠱毒沖入我的腦內。”

  陳雪搖了搖頭道:“你目前的狀況並不適合,我看沒有三五個月是難以完全康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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