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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ulia3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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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天子】鐵骨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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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〇四章 元老的意見

八日晚的軍事會議上。李宗仁軍和白崇禧將軍分第三路軍的戰況和所面對的敵情進行了匯報。接下來就是蔣總司令非常詳細的戰備詢問。再由總參謀處長葛敬恩中將提出下一步作戰目標。供與會將領討論。安毅這個小字輩由始至終一言不發。靜靜傾聽。感覺李宗仁白崇禧兩位將軍與葛敬恩將軍的意見基本上一致。也就知道北伐仍然要繼續進行下去。心中的大石頭也隨之放下。

經過一天的折騰。中央黨部的老大們都累了。重兵守衛的雲龍飯店窗戶中透出的光亮絡繹滅。

安毅與世和胡家林一起檢查完崗哨回到一樓大廳。侍從室中科長兼警衛部隊政治部主任賀衷寒迎面而來。低聲告訴安毅校長有請。

安毅驚訝於蔣校長旺盛的精力。點點頭吩咐鬍子多加巡視。就與王世和一起跟隨賀衷寒走上三樓。

賀衷寒和鄭洞國都是剛從俄國中山大學和伏龍芝軍事學院進修回國不久的黃埔驕子。深的蔣校長的器重。賀衷寒是蔣校長一如既往的心腹。鄭洞國則是在莫斯科寫了一本關於民族主義和中國現狀分析的書。傳到國內深受黨部元老和蔣總司令的賞識。儘管此書在論證邏輯與文筆上略顯幼稚。但書中堅定的民族主義和反共立場還是的到中央黨部元老們的視和嘉許。鄭洞國回國後隨即被提升為陸軍少將。

蔣校長仍然坐寬大的書房裡批閱文件。安毅與侍從官康澤等人點點頭走進套房北側的書房門前低聲報道。蔣校長頭也不抬吩咐安毅坐下。提著毛筆足足寫了差不多十分鐘才停下。低聲吩咐俞濟時幾句便走到會客沙發前。示意安坐下開口就:「安毅。你覺今晚的軍事會議有什麼特殊的的方?」

安毅想了想回:「學生第一次參加如此規模的事會議。尚不知道以前相似的會議如進行學生是聽出個大概。覺各軍將帥由始至終沒有提及武漢方面各軍的動向。對馮玉祥將軍麾下八個方面軍佔據的位置也是一筆帶過。更沒有提閻錫山將軍正在與奉軍展開的談判。各路軍統下一作戰計劃的意見基本一致的。學生心裡很高興。估計不需要窩在,方太長時間了。」

「下吧。坐下!」蔣介石滿意的點點:「你能看出這麼問題已經很不容易了。今天這個會是軍事會議李鄰將軍和白健生將軍只談軍事很正常。前雖然在政治問題上彼此都頻繁交流但值此非常時期。他們的慎重還是能理解的。關於政治問題。明天會有專題討論。不不再是像今天晚上這樣的大規模會議。而是僅限於幾個主帥參加的小規模會議。這個會。我決定在火車上開。」

安連忙致歉:「學生唐突了!」

蔣介石擺擺手:「明天上午的例行會議結束。我將和李鄰白健生等將軍前往你們獨立師看望官兵們你陪我們一起去聽聽兩位統帥對你獨立師的評價。」

「遵命!學生這就去安排。」安毅站起來敬禮告辭。

蔣介石滿意的點點頭端起了白開水。他看著安毅眼中一閃而沒的激動之情和如此敏銳的領悟力甚為欣賞。在蔣介石所有的意門生中安毅純屬一個令他常喜愛甚至有點兒偏愛的好學生。長期來蔣介石都極為欣賞安毅的軍事才華和寬厚性格。他對安毅迷迷糊的政治立場和水平一直深感遺憾。但是在他不經安毅同意強硬的以安毅的名義發表伐宣言和公開反共聲明之後。並沒有看到安毅有任何的觸和怨言。

從此開始。蔣介石終於對自己的這個在軍事上堪稱天才的學生徹底放心。特別是徐州戰役前安毅的一番極富前瞻性的反日反英言論。以及用巧妙而迅猛的軍事行動逼迫李宗仁不的不立即發起徐州戰役的優異表現。令蔣介石欣喜莫名。甘之如飴對自己這個愛將的信任上升到心腹的程度。

書房東面的臥室門緩緩打開身麥色純棉睡衣的張靜江緩緩來到蔣介石身邊坐下。看到俞濟時恭敬的捧來熱茶張靜江微微點了點頭。愛惜的吩咐濟時也坐。端起茶杯下一小口輕輕放下:「中正。你這個學生的表現遠遠超出我的期待。你們師徒間的短短幾句問答。就顯示出他過人的眼光和雷厲風行的果敢作風。聽聲如見其人。是個難的一見的人才。值的好好培養。只要使用的當。數年後必將與濟時衷寒康澤這幾個出自黃埔的俊傑一樣。成為黨國的棟樑之才。 」

「安毅能的到靜老如此誇獎。是他的福氣啊!」蔣介石頗為高興:「總部和黨部的元老們開玩笑說。安毅是我黃埔學生中最沒有規矩的人。他打仗才會讓人無跡可尋。猶如天馬行空。以前我也持此看法但慢慢的就改變了這一觀點。而覺的安毅的傳統觀念比誰都牢固。不過尋常人看不到罷了。」

張靜江感興趣的笑道:「說來聽吧。」

蔣介石欣然點頭:「他的戰功就不說了。只說他的人品。安毅是這麼多帶兵的學生中最為,實在寬厚的士卒親如兄弟。對上級彬彬有禮。從不居功自傲。對民憫之心。每到一處均能與當的民眾建起良好關係。本人及其部隊深受民眾擁戴。五河戰的到上萬民眾的捨命支持從而打敗四倍於己之敵。就是個非常好的例子。」

「我最欣賞他的是。北伐以來。他率部立下那麼多戰功。卻從來沒有向我伸手要官要錢。能屈能伸。誠懇待人。博的我革命軍中各軍將校的普遍好感。各軍各師將領對此讚歎有加。與安毅並肩作戰過的將領均與安毅建立起了良好的關係。至於缺點嘛也不少。除了在反共問題上從無主動之外。其他均為小節。無傷大雅。總體來看此子天資聰慧。心的純厚。不可多的啊!」

張靜江含笑點點頭:「濟時。你對自己的這個小師弟又有何評價?」

濟時恭敬的回答:「晚輩和胡宗南賀衷寒曾擴情王世和杜明關征麟等人與安師弟交往時長感情頗深。平時有機會在一起也時常談論安師弟。普遍認為安師弟具有過人的軍事才華和良好的品德。安師弟的軍事論訓練手段極富創新能力。行動上始終貫徹精益求精。所以安師弟的部隊擁有超出一般軍隊很多的凝聚力和戰鬥力。各軍將校看到師弟臉上總是露出微笑。錯以為他性格偏軟。實際上安師弟下屬的管轄極其嚴厲。團長犯錯照樣關禁閉。在他的影響下。各級主官都能嚴於己體恤士甘苦與共。」

「再一個。綜全軍只有安師弟的獨立師享有豐盛的伙食。官兵軍餉全額發從不截留拖。在各友軍一周才勉強吃的上一回肉的情況下。安師弟就是有本事讓他的部隊兩天就吃上一次肉。是由於安師弟嚴謹的治軍方法輔以先進的訓練手段他麾下的官兵們個個滿懷自信。精神抖擻。心中常懷感激。作戰悍不畏死。雖然以上一切晚輩們都知道。也都努嘗試著去做。但是誰也沒有安師弟做那麼好。連一向以練兵好而自矜的胡宗南師兄都自歎弗如。就更別提晚輩了。」

「不錯不錯!看安毅這小子等到上上下的普遍認同啊!濟時不說優點了。你覺安毅身上有何缺點?大膽直言無需顧忌!」

張靜江從容平和。笑容可掬。體現出良好的長者風範。時想了想回答:「校長才所言。安師對國共兩黨從不發表任何意見。對出自黃埔的共黨分子更是一直頗為懷念。如陳黃公略許繼慎和前不久戰死在臨穎城下的蔣先雲等人。安師弟每次談起他們都長吁短歎。不過。晚輩覺的這正是安師弟宅心仁厚之處。並非安師弟在政治立場上有何偏頗。」

「要是說安師弟有什麼大的缺點。晚輩認為就是貪財這一點。在我第一軍中個個都知道。只是安師弟的部隊經過的戰場。人休想再到一文錢的收穫。大到炮。小到敵軍屍體上的皮帶甚至衣襟上的銅扣。安師弟的部隊都會搜刮一空。而且聽說他還數次隱瞞繳獲的巨量鴉片。悄悄販賣之後將巨款收入囊中。唯獨一次在昆山焚燒鴉片。也是因圍攻上海為樹立我革命軍聲威而忍所為。」

「可是。有一點卻讓晚輩百思不的其解。安師弟傾盡所有。在老南昌創辦工業。至今已安置了兩千餘名軍中退役士卒和低級軍官。這些士卒和低級軍官大多都把自己的家人遷至老南昌。他們的生活水準遠在一般平民之上。所以。這似乎又不能把安師弟的貪看成是他個人貪婪。畢竟安置這數以萬計的退伍官兵的耗費無比巨大。可他如此作為確實又違反了軍規軍紀。晚輩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判斷了。」

張靜江和蔣介石哈哈一笑。張靜江和藹的說道:「濟時。你還是很細心的嘛。能看出安毅對共黨分子的態度。也能從安毅貪財的行為中看到實質。很不錯啊!今天。我也想談談己對這個安毅的一點兒看法。我的看法一部分來自於對安毅履歷的瞭解。一部分來自於我那義女龔茜與安毅的良好關係。再加上今日有機會近距離看到安毅的相貌體態和言談。我對他算是有了較為清晰解。」

蔣介石和俞濟時全都坐直了身子。他們深深知道。被中山先生稱之為「天命聖人」的張靜江有著驚人的洞察力。當初不成氣候捉襟見肘四處流浪的中山先生尚未出名。就到張靜江的鼎力支持和慷慨資助。最終渡過近十年的艱苦歲月。成中國革命的先驅。加上如今活躍在官場商場上的諸多名流在聞達之。均獲的過張靜江的提點與嘉許。可以說年輕時就已闖蕩歐美創下千萬家財的張靜江擁有一雙伯樂般的慧眼。更擁有超凡的政治智慧和人生閱歷能夠被他看好甚至能夠的到他點評的人都不是平庸之輩。何況是與自己有著緊密關係的安毅。

張靜江喝下口茶水。輕聲說道:「先說安毅剛才對答的一席話。寥數語就能聽出他對武方面和馮玉祥李宗仁下了一番功夫。連遠在太原的閻錫山他都一語帶過。由此可見。此子對目前的政局和戰局都有自己的想法 而且覺他的認識非常全面。當他提到閻錫山與軍展開談判這句話的時候我吃了一驚。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也很少有人留意。估計是今天安毅從總司令部某個將領那裡聽到的。但是他很敏銳的強調了這一點。說明安毅的眼光非常寬廣。

「閻錫山這麼些年來總是與北方各勢力談判。哪怕與對方打仗。閻錫山也從來沒有中止過利用談判來達自己的目的。這也是為何我個人認為閻錫山比馮玉祥更為重要的原因。由此可見。安毅的治水平遠比們預想的要高的多。只需結合安毅在蚌記者會上的言論。結合安毅的到授權之後以敵我都難以預料的速度打下泗縣和靈璧來分析。你們認為安毅沒有治眼光嗎?」張靜江的平和提問。蔣介石頻頻點頭。

令俞濟時恍然大悟俞濟時沉吟片刻忍不住問道:「靜老之言晚輩醍灌頂之感。由此看來。平晚輩等人都被他隨時都好像滿不在乎的笑臉給騙過了。可晚輩有些迷惑以安師弟的為人。不該對我們這幫親如手足的同袍有所隱瞞才是?平時偶爾相聚。兄弟們只要是在軍事上對他有何詢問。他都能一一詳盡解釋。全盤托出。並用一個個鮮活戰例加以講解。總是令同袍們受益良多。可為何他一直掩藏自己的政治水平呢?」

「這個問題好!是我要說的關鍵所在。」張靜江輕輕梳理了一下斑白的鬢角:「首先我想強調一點就是我們不要懷疑安毅的政治立場他根本不可能是什麼共產分子。頂多也是對共黨分子中的黃埔同窗心懷好感和同情這從安毅的為人及品德方面分析即能瞭解。試想一下。哪個共黨分子會大舉貪墨財。興辦自己的產業?哪個共黨分子會在屢遭同僚的排擠和上司的故意忽視的情況下。仍然處處忍讓。百折不饒揮師北伐。為黨國立下一個又一個赫赫戰功?哪個共黨分子能對國黨份子軍領袖如此的言聽計從對我們國黨份子軍隊的黃埔同窗有著深厚的感情?如果因為我們對他產生懷疑而不給於重任。倒是很有可能一難一見的天才埋沒掉。甚至真的把他推到共黨分子的陣營裡。這一點我們千萬馬虎不的!」

蔣介石擊膝而歎聲附和。俞濟時頻頻點頭。深以為然。

張靜江繼續說道:「我認為。安毅之所以一直不顯露自己在政治上的才能。也許與他所處的的位有關。」

「此子出身貧苦。軍界政界都毫無基根。唯一的優就是擁有良好的人緣。這不的不說是他的運氣。從一個小小的商行夥計一步步走到今天。確實來之不易啊。間付出的血汗決不在任何一個當今的名將之下。數次死裡逃生立下赫赫戰功。只是獲的別人的欽佩並未獲的別人的承認與尊重。想想看。要是安毅所立下的一個個赫赫戰功放到各軍另一位將領身上。結果會是什麼樣?」

「這也是為何李宗仁對安毅如此看重的原因。因為李宗仁也是從士卒一步步走到今天來的。他更能體會到其中的辛酸與希望。因此。我們更應該對目前的晉陞制度自我反省。」

「再一個。我對安毅在記者會的一番過激言論進行過分析。驚歎於此子準確的預見力。也似乎感覺到這是他鼓起勇氣進行的一次冒險嘗試。也許他在有意意中想到自己這麼做會帶來什麼結果。結果卻是讓他受到降職降銜的處分。於是他變的更為慎重了。從他剛才短短幾句話中我瞭解到。他似乎還有很多話要說。只是不敢說罷了。」

「之前。我也很難相信一個年僅二十二歲的年輕人擁有如此過人的智慧和才華。但是。今天我見到他之後終於相信了。特別是他的眼睛給我留下非常深刻的印象。根本看不到他眼裡的喜怒哀樂。他站在一群將領之中是那麼的突出。令人頓生鶴立雞群之感。後生可畏啊!我很想在這幾天抽出個時間來單獨和安毅談談。也許能更好的瞭解他。」

「沒問題。只需靜老一句話即可。安毅能會聆聽靜老教誨。這是他的榮幸。」蔣介石笑道。

張靜江微微一笑:「不要著急。這事要做的自然一點兒。太過生硬與做'就不好了。很可會引起安毅下意識的心理防備。反而達不到相互瞭解的效果。」

濟時恭敬的建議:「天校長和黨部官員不是要到安師兄的獨立師視察慰問嗎?去的路讓專列開慢點兒。足有一個小時的時間。回程亦然如果靜老願意。輩來安排。」

張靜江滿意的點點頭:「濟時這個主意錯。就這麼安排吧。」

蔣介石笑著說道:「中途在大湖車站估計要停半小時。我與李鄰白健生需要好好談。在後天馮煥章(馮玉祥)到來之前。我們必須在多個原則問題上達成共識才行。」

「好。一個小時足夠了……」

張靜江緩緩站起來。在俞濟時的攙扶下走向自己的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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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〇五章 短暫交流

隆隆的列車迎著梅雨季節難得的朝陽緩緩向東開動,三步一哨,五步一崗,全都是國民革命軍第七軍將士沿途保衛,郊外的各個路口在距離鐵路兩百米的地方都設置了檢查哨卡。

列車中部的豪華車廂裡正在舉行三巨頭會議,蔣總司令、李宗仁將軍和白崇禧將軍各自帶著一兩名親隨出席,會議車廂前方的二號車廂裡端坐著數十名中央黨部的大員和各軍將帥,大家興趣盎然地欣賞窗外久違的陽光,並對沿途一隊隊敬禮的官兵嚴密的保護措施深感滿意,都在興會淋漓地談論第七軍的豐功偉績,對桂軍的戰鬥力讚賞有加。

會議車廂後方的四號車廂是官員休息室和保衛部門所在地,後一節車廂全都是荷槍實彈的獨立師警衛營官兵,就連車廂頂上也坐著兩兩一組嚴密警戒的特種精兵。

安毅與胡家林巡查完畢,來到四號車廂與五號車廂連接處停下吸煙,兩人沒說幾句話,俞濟時便來到身邊,對安毅麾下將士的裝備和氣質讚不絕口。

安毅知道俞濟時明白自己這支精兵的性質和組建歷史,於是悄悄告訴俞濟時說特種大隊由胡家林管轄,正是胡家林和兩個營長的精心挑選和不懈訓練,才有了今天這個樣子,隨便一個士官拉出去都能成為各團的教官,算是略有小成,等一些裝備補充完畢,下一步會再上一個台階地。

十數分鐘後,列車來到大湖車站停下,胡宗鐸早已率領他的第二師上萬將士雄赳赳氣昂昂列隊完畢等候檢閱。安毅隨俞濟時、王世和一起擔任蔣總司令的貼身衛士,跟隨在蔣總司令和李宗仁、白崇禧身後檢閱部隊。

胡宗鐸身穿嶄新的少將軍服小跑過來報告,一張臉刮得乾乾淨淨地顯得年輕不少。安毅聽到胡宗鐸用濃重的鄂東口音吼出一連串的話,不由咧嘴一笑,覺得胡宗鐸還是留著鬍子英俊威武些。

李宗仁和蔣總司令幾句訓詞說完,中央黨部代表給胡宗鐸送上一面嘉獎錦旗和一萬元現金支票,軍樂隊隨即奏響《北伐之歌》,蔣總司令在李宗仁和白崇禧將軍的陪同下開始步行檢閱部隊,安毅等人和近百名將帥官員跟隨其後。

走完一圈,全軍將士用震天的口號恭送蔣總司令和自己的統帥李宗仁、白崇禧登車,安毅、王世和站在第四車廂門外靜靜觀看,聽了半天,仍然不知道上萬官兵喊地口號是什麼。

俞濟時陪同身穿深藍色文人長衫衣著樸素的張靜江走向四號車門口,安毅正與快步趕來打招呼的胡宗鐸聊天,看到俞濟時攙扶張靜江上車,連忙向胡宗鐸告辭,跟在張靜江身後恭敬地加以保護。

回到四號車地包廂門口。張靜江看到安毅恭敬地站在自己面前微笑。點點頭和藹地問道:「安將軍。再向東五公里就是你地轄區了吧?」

「是!靜老如不嫌棄。請叫晚輩小毅吧。晚輩地姐姐龔茜幾次對晚輩提起您老人家。只是晚輩一直無緣拜見。昨天見到前輩本想上前問候。沒想到德公地歡迎儀式搞得那麼盛大。忙起來也沒有機會問候前輩。尚請前輩海涵!」

安毅表現出發自內心地尊重。因為他認為龔茜地義父就是自己當然地長輩。在他心裡張靜江在全黨中地元老地位尚在其次。

張靜江高興地笑了起來:「好啊!那我就叫你小毅吧。哈哈!如果有時間。我們爺兒倆一起聊聊天怎麼樣?」

俞濟時笑著說道:「難得靜老有此雅興。小毅你就陪陪敬老吧。我幫你去和鬍子打個招呼。」

「麻煩師兄了……前輩請!」安毅攙扶張靜江進入包廂坐下,自己恭敬地端坐在對面的軟席上,張靜江的秘書很快送上兩杯茶,對安毅微微點頭出去時輕輕帶上了門。

張靜江示意安毅不要拘束先喝杯茶解解渴,隨即提起茶杯,和藹地說道:「聽你姐說,你在南京買下座宅子,正在大興土木,正好就在她隔壁,對吧?」

安毅微微一笑:「啊,我姐這都跟您老說了?不瞞前輩,晚輩在厚載巷姐姐家邊上買下那座房產後,又陸續買下了十一座房產,包括靠近主幹道地街口處兩座房產,算是一種投資吧。」

張靜江驚訝地望向安毅,詢問安毅為何敢於在這個時候買下這麼多房產?安毅老老實實地把自己的看法和盤托出,話語間對南京中央政府地前途充滿了信心。

張靜江頻頻點頭,不知不覺將話題引到了安毅在老南昌的巨額投資上,安毅毫不隱瞞地把自己工業救國地理想和盤托出,一老一少越聊越起勁,說到投機處齊聲歡笑,大有相見恨晚之感。

張靜江驚訝於安毅的豐富知識和工商業發展獨具地眼光,更驚訝於安毅如此龐大的投資的根本目的竟然是為了國家和民族,為了一方百姓和他心目中那個崇高的理想,突然間聯想到自己與孫中山先生第一次打游輪上見面時的情景,不知不覺間,雙眼竟濕潤起來。

安毅沒有發覺張靜江的情感波動,仍然將自己所理解的工商業關係和老南昌基地未來可能起到的帶動作用娓娓道來,此時的安毅就

敬的長輩陳述自己的理想一般全情投入,對張靜江精和對全國工商業現狀的深刻總結欽佩不已,一老一少正說得起勁兒,包廂門「篤篤」敲響,安毅連忙站起來把門打開,看到王世和一臉嚴肅的樣子不由一愣,連忙問道:「師兄,有任務?」

王世和對張靜江歉意一笑,轉向安毅嚴肅地問道:「為何從進入你地轄區開始,只看到鐵道邊的零星巡邏部隊?這樣鬆散的保安措施實在不應該啊!」

安毅看看門外:「咦,鬍子沒跟說明白?」

「還沒進入你們防區他就上車頂去了。」王世和回答。

「這就對了!」安毅一聽樂了,笑容可掬地把王世和拉進車廂,讓他坐到窗邊,拿出自己的望遠鏡遞給他:「師兄,請注意觀察沿途每隔一百五十米到兩百米地制高點,再看看每一個路口那些身穿便衣的年輕人腰間的槍支……每個制高點上均架設一挺機槍,再配備有兩名優秀的射手,他們全都是小弟獨立師的官兵,有這些弟兄們在,可之人很難接近鐵路百米之內,防衛措施已經非常嚴密了!我們實在不願意弄出太大動靜,才悄悄地採取了這個辦法,小弟在沿途十二公里可是佈置了四千五百多人的。」

王世和足足看了一公里,才放下望遠鏡,轉頭望著安毅低聲笑道:「真有你地,比我想像的嚴密多了。」

「小弟也是第一次接到這樣的任務,不願意像七軍弟兄那樣弄出那麼大地陣勢,好看不實用的事兒咱們可不能幹。」安毅笑道。

王世和把望遠鏡交給安毅:「行,這樣我就放心了,現在我就出去跟他們說說,省得一幫老大擔心。」

「在獨立師的地盤上擔心什麼啊?」

安毅指指車廂頂:「每一節車廂上面有一個機槍小組和一個狙擊小組,他們在二十多公里的火車時速下均能抬手擊斃兩百米外妄圖靠近地目標,大家看不到的沿途要道也是重重封鎖監控,除非是突然冒出個加強團的火力,否則決不能接近列車百米之內,師兄儘管放寬心吧。」

王世和拍拍安毅的手臂,出去順手帶上門,

安毅回到座位上端起茶杯,望了一下窗外的地貌和參照物,低聲說道:「再有十分鐘左右,列車就能到達目的地大許鎮車站了,前輩請放心!」

張靜江笑問:「嚴密而不張揚,你怎麼會想到這種保護措施地?」

「目前的措施還很欠缺,不過我們反覆推演之後,只能這麼做,之前從未承擔過保衛任務,我對弟兄們說我來帶隊襲擊列車,你們來防備,結果兩個小時措施出來了。」安毅笑道。

張靜江欣慰地點點頭:「這麼說,你是完全按照實戰地要求來制定的?」

「對,晚輩地部隊所有的訓練都圍繞實戰進行,不會展開友軍那些把步槍掄出一圈圈槍花地訓練方式,要求端起槍就能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消滅看得到的敵人,其他的花架子統統沒有。」

「特別是師屬偵察部隊和各團偵察連排,都是百里挑一的優秀官兵,他們訓練很苦,超過各團步兵訓練量的三倍以上,超過友軍的訓練量就更多了,所以晚輩對麾下弟兄有信心,弟兄們對自己的主官也有信心,這樣的隊伍才是真正的精兵。」

「只是晚輩目前做得還很不夠,一則是因為戰事頻繁,難以系統科學地訓練,再就是兵力有限,挑來挑去優秀者也就數百人,難以把這樣的精兵訓練方式普及,希望以後會有所改善。」安毅笑道。

張靜江莞爾一笑:「你做得已經很好了,小毅,我問你啊,你覺得自己的能力能指揮多少官兵?」

安毅沉思片刻,神色極為慎重:「前輩這個問題很難回答,這不單取決於晚輩的能力,還取決於各級官兵的能力,還有就是考慮戰場情況、政治因素以及各友軍的配合協同問題。但既然前輩問到了這個問題,晚輩也不能隱瞞,這麼說吧,若是由晚輩訓練出來的部隊,指揮三兩個軍絕無問題。」

「呀?你哪兒有時間訓練出這麼多部隊來?真要給你兩三個軍,你得花多長時間訓練他們才能作戰啊?」張靜江笑著問道。

安毅不由搖頭一笑:「晚輩只是說笑罷了,不過要真有這樣的機會,只需半年時間晚輩就能將普通新兵訓練成精兵,多的不敢說,訓練幾十萬人綽綽有餘了,因為晚輩麾下擁有數以千計的優秀士官和連排長,正因為有了這些精銳骨幹,晚輩的隊伍才能取得一個又一個酣暢淋漓的勝利……啊,對不起了,前輩,車馬上要到站了,晚輩這會兒得出去忙了,下次有機會的話,還想和前輩聊天,晚輩今天受益匪淺啊!」

張靜江望著滿懷自信的安毅帶上軍帽出去並帶上門,過了好一會兒才發出聲由衷地感歎: 「後生可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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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〇六章 世事如棋步步險

「立正——敬禮——」

「報告總司令。國民革命軍第一軍獨立師現有官兵一萬一千二百人。四個團分別駐紮於塔山碾莊單集和大廟四鎮。師屬各部兩千二百官兵駐紮此地。現已列隊完畢。請總司令訓示!」身穿少將禮服的尹繼南昂首挺胸。大聲報告。

師參謀長楊斌少將黨代表劉首江少將站立在他身後兩米處。精神抖擻地舉手敬禮。

蔣總司令回了個禮。掃視一眼在開放式站台上整齊列隊的兩千二百名官兵。微微點了點頭。藹地問道:「尹繼南。這兒站著的兩千多都是師部各直屬部隊的吧?」

「是的!我師其他團官兵因擔負防區駐守任務和沿途保衛工作。沒能齊聚於此迎接總司令和各位長官。請見諒!」尹繼南頗為惶恐地回答。

蔣總司令可不這麼認為李仁和白崇禧將軍也能理解獨立師的表現。一萬一千二百人的獨立師需要鎮守方圓五十里的防區。還要承擔沿途的安全保衛工作。能集中起兩千多人列隊迎接算是不錯的了。雖然整個迎接的隊伍顯的單薄些。沒有鼓樂喧天的軍樂隊。也沒有橫幅口號。但是官兵們的整齊隊形精良裝備和精神面貌都令人耳目一新。一眼就能看到這是一支英勇善戰的精兵。

總司令滿意地揮了揮手。隨後便和數十將帥黨部大員開始了部隊檢閱。每到一個方隊前面。站在隊伍前方的主官立刻上前一步。大聲報告:「教導大全體官兵向長官敬!」

「後勤軍需科全體官兵向長官致敬!」

「直屬通訊連全體官兵向長官致敬!」

……

檢閱完畢。蔣總司令站在臨時設置的高台上。向全體官兵致詞。白崇禧也代表第二路軍總指揮部訓示嘉勉。中央黨部陳果夫代理部長則向官兵們致謝並發放獎旗和一萬元慰問金。這樣一個看來似乎非常簡短的儀式也足足進行了半個多小時方告結束。

站在總司令身後的毅紋絲不動看起來非常平靜。但他那雙精光閃閃的眸子卻不安分。不時掃視車站周每一個制高點和重要位置的警戒哨位。鬍子則輕鬆的多。不時與王世和一起低聲交流安保情況。丁志誠和竇方率領的三百執行警戒任務的精兵以小分隊形式分散開來。各司其職。數十名記者穿梭其間或訪問或拍照。忙碌個不停。

「安毅。黨部地官們和總部的將軍們想到你們的軍營裡看看走走。今天的太陽很好讓大家走走。驅驅身上的潮氣。你安排一下吧。」蔣總司令轉過頭向安毅招了招手。低聲吩咐。

數分鐘後。部官員和總部將帥在尹繼南。楊斌。劉首江的領下。開始視察軍營。

蔣司令則和李宗仁白崇禧將一道。直接進入安毅的師指揮部。通信連連長彭劍青領著師部勤務班的弟兄連忙上茶。

李宗仁將軍和白崇將軍並沒有即坐下下打量了片刻。李宗仁將軍含笑指向一壁。輕聲詢問「藍色簾布後面是不是懸掛著地圖?」

安毅不敢怠慢立刻恭敬地回答「是。」

隨後便在李宗仁將軍地要求下把厚重的寬幅簾拉開。一長四米寬兩米五地《隴海線東路軍事地圖》迅即出現眾人眼前。

李宗仁和白崇禧相看了一眼同時默契地點了點頭。看了一兒。發現地圖上除了密密麻麻的交通線河流湖泊和高地平原外。還有許多紅藍小旗和一些未知的三色符號。興致一來。信步上前細細觀看。

總部參謀處長葛敬恩和殷祖繩等將軍素知安毅所部的地圖和沙盤推演向來擁有很高地質。也知道安毅和他的麾下將領時常展開戰事研討。於是也都走到地圖前面仔細查看。不一會兒就傳出嘖嘖稱歎地聲音讚揚安毅獨立師的偵察和情報工作做漂亮。

參謀出身的蔣總司站在地圖正前方。聽到身旁將帥們地低聲議論。再加上自己對地圖的理解。一時間覺的興致盎然。於是命令安毅就著這張地圖對整個北伐的戰略態勢進行講解。要求安毅說說自己地認識即可。

安毅心裡一沉。非不願意在這多身經百戰的將帥面前班門弄斧。可蔣總司命令下了不不著頭皮上前講解。他略作思考便從東線友軍各部現在所處地位和面對的對手講起。幾句話就把三路大軍地現狀和面對的敵人番號說完。然後非常謙遜地說這些情報均來源於軍中通報和公開的消息整理。尚存在許多謬誤和不完整的地方。敬請長官們修正。

白崇禧與李宗仁再次相互瞥了一眼。均從對方的眼裡感受到震驚。兩人從地圖上微山湖周圍密密麻麻的箭頭和粗大的虛實線條中。看到了安毅對目前的戰局至少擁兩套不同的進攻方式。其中標注著第二路第三路軍各部的箭頭所指方向。赫然與李宗仁和白崇禧兩人剛剛商定下來的魯南作戰計劃有著一致。不明之處是其中幾個拖著細細尾巴的黑色信號不知道是代表什麼。

李宗仁兩人狡猾似狐。並沒有就此問題繼續詢問安毅。而是相繼望向俊臉發紅靜靜站在地左側回答葛敬恩和殷祖繩問話的安毅。對這個有著驚人軍事才華的年輕人的認識更進了一層。

隨著午飯時間到來。近百名地位顯赫的大員們和數十名記者齊聚師部後院。圍坐在三十多張臨時拼湊而成的餐桌周圍。吃著與官兵們一模一樣的四菜一湯。興致勃勃地談論安毅部隊清潔整齊的內務高昂的精神風貌和嚴謹的軍紀。

很多記者感歎從未過這麼整潔准整齊劃一的部隊內務。連被子都折疊方方正正稜角分明就像腐塊兒一樣。雖然官兵們滿身是汗。也新舊不一。但他們的槍和器械上卻看到半點兒塵土。如此嚴格的要求和好地精神風貌遠在看過的各軍之上。不愧為模範營這一稱號。

蔣總司令非常滿意。一邊夾菜吃飯一邊與同桌李宗仁等將帥低聲交流。心情異常愉快。顯然是對自己學生的優秀表現深感自豪。

後面一桌則是安毅黃埔師兄們的餐桌。師兄弟難的見回面。交談甚歡。

俞濟時悄悄告訴安毅今天校長胃口大開。居然破例多吃了一碗飯。

坐在另一邊的鄭洞國笑著說這麼好吃的清蒸魚和燒魚。比飯店的魚強多了。份量夠足。問安毅是從哪兒弄回來地?

安毅老實回答說也沒刻意做什麼。只不過今天清晨三團在駱馬湖口訓練時。團長顧長風命令新兵扔出十幾顆手榴彈。然後一個連新兵弟兄脫光下水撈魚。完了派快馬將五百多斤魚送到師部。現在都在餐桌上了。

滿桌將師愣了好久。隨後全都情不自禁了起看到前面桌的將帥望過來連忙壓聲音。不少人悄悄安毅豎起了大拇指。

吃飽喝足之後心舒暢地在兩千多官兵的恭送下。登車返回徐州。安毅原本還想抽空向張靜江請教上海的工商佈局和現有科技水平。無奈沒就被濟時給叫住了。只跟隨濟時來到蔣總司令三號車廂的寬大包廂裡。

蔣介石笑容滿面。擺手示毅坐下。對他地部隊良好的表現給予了表揚。幾句勉勵之,話題一轉。色也變的嚴肅起來:「午飯前在你地作室裡。我看到李鄰白健生二將軍盯住微山湖一帶很久。神色頗為緊張也頗為感慨。是否你地圖上推演讓他們感到吃驚了?」

「稟報校長。學生留意到了。說真的。當時我害怕兩位將軍開口詢問地。因為圖上的推演完全是我師指揮員的即興之作。純屬紙上談兵。由於缺乏足夠地情報予以印證。尚有諸多不確定之處。真讓學生解釋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說罷。安毅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隨即肅穆看向蔣介石。

蔣介石微微一笑:「你別自謙。其實你們做的已經非常細緻了。我看了圖上第二戰區地我態勢標注。非常準確。證明了你們沒有虛度光陰。而是時刻想著即將到來的戰事。很好!我對你很滿意!今天叫你過來。是想聽聽你對目前形勢有何看法。包括政治上地看法。別拘束。我需要你直言不諱。不是唯唯諾諾所隱瞞。」

蔣介石接著把即將西北軍統帥馮玉祥見面的意義和目的。正在與閻錫山展開的秘密談判。武漢方面突然出現的內亂等情況向安毅詳細介紹。然後讓安毅冷靜思一下。在這樣的情況下。是否仍然可以繼續北伐?

安毅早已聽的大汗淋漓。心驚不已。蔣介石的詢問聲剛剛落下。

安毅的一句大實話脫口而出:「不行!不能北上了!不能北上了!」

蔣介石平靜地點點:「說說你分析出來的原因吧。」

「情況危急啊!馮玉祥將軍的西北軍佔領河南後竟然私下與奉軍展開談判。一方面接受漢方面的任命。一方面又派出他的心腹李鳴鐘將軍與校長進行聯絡。顯然他是想待價而沽。哪一方付出的價錢高他就會幫助哪一方;閻錫山將軍傾向於我們南京政府。但是他仍然不會與奉軍撕破臉皮。否則在如此大好形勢之下。為何不將囤積在大同到娘子關一線的重兵出擊河?很顯然。這兩個北方最大的軍事力已經看到了我們革命軍隊可能發生的內。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大多會選擇坐山觀虎鬥。看清楚哪一方獲的主動之後才會表態。從北伐發起之前到現在他們都是這樣處理的。」

安毅擦去額頭上的水。激動地說道:「再一個。李宗仁將軍暗中派出代表聯絡武漢各軍和朱培德將軍的秘密行動屬實。根本就不用他反戈一擊。只需按兵不動。軍就會陷入前,受敵的困境之中。」

「一旦馮玉祥的數十萬部隊盤踞中原。左右漁利。張作霖就能抽出部隊來。大力支援張宗昌和孫傳芳部加上日本軍隊聯隊已經開赴濟南。明擺著告訴我們北伐軍別超過濟:-線。張作霖張宗昌和孫傳的軍隊卻能夠從濟南以及河北源源不斷南下。集中於魯南與我第一路軍展開決戰。這一巨大隱患不能不防啊!」

蔣介石欣慰地點了點頭:「這麼來。你認為武漢軍隊有能力向我南京進攻了?」

安毅重重地點點頭:「極有可能。如今四川軍隊已被武漢的第二第六軍打回川東。楊森和劉湘經此挫敗實力嚴重受損。四川內部其他軍閥見有機可乘再次始了彼此地激戰。這個時候二六兩軍完全可以抽出大部分兵力。順著長江直下南京。除非武漢各派突然決裂否則定會團結一致攻打我們。之後才會解決內部的矛盾。」

「在這種情況下李仁將軍的立將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如今的第七軍雖然只是一個軍番號。卻擁有三個軍八萬餘的實力是胡宗將軍的第二師就高達兩萬三千餘官兵。雖然他說只有一萬八千人。但學生卻知道他隱瞞了五千人也就是隱瞞了駐紮在安慶城東地一個旅。由此而知第七軍的三個其實就相當於三個軍。這還有算上他們在漢口黃梅蕪湖等地地駐軍。」

「其次前隸屬於三路軍的三個軍大多會依附在李鄰將軍旗下。或者被他制約。只有調到第二路軍和第一路軍結合部的葉開鑫將軍的四十四軍不會受制於他。要是李鄰將軍也和馮玉一樣來個坐山觀虎鬥。南京就非常危險了!」

蔣介石讚賞地點頭:「分析地不錯。很有憂患意識。不過我想告訴你的是:不管如何。我們還是要堅定不移地開展北伐。繼續向北挺進!」

「只有北伐。才能讓所有高舉三民主義大旗地軍隊齊心協力。向著同一個目標前進包括馮祥李宗仁和白崇禧將軍在內。誰也不敢拋棄中山先生遺志。放棄革命立場。雖然下去的情況將會越來越艱險。越來越難以把握。但只要堅定信心全力以赴。就能將劣勢轉化為優勢。將被動轉為主動。只要腳踏實地步步為就能更好地避免可能出現的危機你明白了嗎?」

安毅驚訝地望著躊躇滿志地蔣介石。腦子飛速轉動。反覆權衡利弊。突然覺的在如此變幻莫測的危險時局中。蔣總司令仍然堅定地堅持北伐無疑是一步險棋。但安毅隨即意識到蔣總司令肯定已經有了很好的預防措施才敢這麼冒。否則僅從義和主義方面來影響和約束已經分地意識形態。根本就行不通。

安毅就麼緊張地思考著。有限的政治經驗讓他-事事毫無把握。腦子想的非常辛苦。過了好一會隱隱體會到蔣總司令地良心。衷心地歎服起來:「學生明白了!只要繼續北伐。李仁將軍和馮玉祥將軍都不能輕舉妄動。不管願不願意。都的與我第一路軍齊頭並進。武漢方面也不敢冒著違背中山先生遺志的風險。在我軍北伐之際東征南京了……請校長吩咐。學生接下來該怎麼辦?」

「聰明!聰明啊!」蔣介石欣慰地站了起來。走兩步提出殷切希望:「我需要你在這有限地兩天時間裡。充分利用你和你的部隊在全國軍民心目中的巨大影響力。大聲疾呼北伐捍三民主義。中央黨部組織部和宣傳部會配合你的。」

「再一個。我聽你話中似乎馮玉將軍心懷成見。很不好。為將者應該能屈能伸。喜怒不形之於色。不能因過於分明的愛憎。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表現在臉上。方面的修養你還需要加強啊!明天。我會帶著你一起去迎接馮玉祥將軍。估計他也很願意見見你這個後起之秀。這個機你要把握好。也算是你的一次歷練。清楚了嗎?」

蔣介石點點頭回到座位上:「很好!本來。我是想把你調到何敬之將軍麾下第一路軍去的。可是白健生將軍死活不答應。說第二路軍下一步作戰任務極其艱巨。非常需要你的獨立師。你們超常的反應速度和穿插能力。正是他計劃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

「我權衡利弊再三考慮之後。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暫時讓你留在第二路軍。而且會向你的教官顧墨三打呼。讓他的三師時刻策應你部。只要你們打好了。二路軍的戰進展就會加快。李鄰將軍第三路軍就更沒有理由落在後邊了。這一點希望你有充分的認識和思想準備。」

「學生遵命!」安毅心裡儘管一百個不願意。但事已至此什麼都由不的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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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〇七章 令人瞠目的出場方式

九日清晨,蔣總司令率領在徐州的所有將領,登車山城東車站,出迎七十多公里,以示對西北軍馮玉祥將軍的尊重及期待。

站台上彩旗招展,儀仗如林,軍樂隊鼓號金光閃閃,精心挑選的儀仗兵衣衫鮮亮裝備精良,場面盛大猶如加冕盛會。

將領們在站台上引頸西盼,等候良久,只聽西面汽笛聲聲傳來,馮玉祥將軍乘坐的掛滿鮮花綵帶的專列終於到達。

冒著滾滾濃煙的火車頭剛剛駛入站台,軍樂隊鼓號齊鳴,歡迎人群彩旗搖動,身穿筆挺戎裝的蔣總司令輕撫帽簷,身後眾將紛紛整理衣冠,整齊排列在月台上含笑等候。

專列緩緩停下,除了跳出車廂肅立在各節車門外的數十名身材高大裝備精良的侍衛之外,仍然不見馮玉祥將軍的身影,眾將帥不由極為納悶。

李宗仁等人探出腦袋,望向中間豪華車廂內四處尋找,只看到一群文武隨員而不見馮玉祥將軍尊容。

與蔣總司令一起恭迎馮玉祥的李錚鳴連忙上前,隔著車窗大聲詢問馮帥在哪兒?

隨員們指向後面的車廂含笑不語,蔣總司令和眾將領一齊向列車後部迎了過去。

走過兩節車廂,安毅看到後面的車廂全都是運送牲口的無頂敞篷車和悶罐車,除了兩扇鐵門,連個窗戶都沒有。這種車安毅也曾在撤離武漢率部入贛作戰時期乘坐過,車廂內空空蕩蕩,毫無一物,更兼常年運送各種貨物異味混雜,無法想像號稱統領五十萬大軍的西北軍統帥馮玉祥將軍會在這樣的車廂裡。

只聽「光當」一聲,列車完全停止,李錚鳴高呼「馮帥」,立刻引來眾人的目光。

安毅隨著大家看去,只見一個身材魁梧、身穿土布軍服和開口麻鞋的紅臉大漢站在悶罐車鐵皮門口,滿臉微笑地向自己這邊揮手致意,眾人這才知道這就是名震全國的西北軍統帥馮玉祥將軍。

蔣總司令高呼一聲「煥章兄」。大步上前熱情握手。

腰束布帶、方面大耳地馮玉祥也激動上前伸出雙手。用他洪厚地聲音動情地高呼一聲「中正兄」。四隻手緊緊握在一起。猶如久別重逢地老兄弟。場面極其感人。一時間竟讓安毅看呆了。

一身河南土布制服地馮玉祥在蔣總司令地熱情引領下。分別與李宗仁、白崇禧等一干將帥親切握手致意。不時發出爽朗地笑聲。輪到安毅時已經過了十幾分鐘。

馮玉祥突然停下腳步。上下仔細打量了安毅好一會兒。

四周眾人臉帶微笑。靜靜觀看。

安毅被馮玉祥打量得太久。邊上又有那麼多笑臉。看到猶如剛剛下地回來地馮玉祥夾雜在一群軍服筆挺革履佩劍地將軍中間。突然感覺到這場面非常幽默。忍不住咧開嘴哈哈一笑。意識到自己失態。連忙並腿筆直地敬個軍禮:「晚輩安毅向前輩致敬!」

馮玉祥莞爾一笑。指著安毅說道:「有道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更勝聞名。我們威震全國地小將軍果然氣度不凡。哈哈!」

馮玉祥說完竟然正正規規向安毅回了個禮。

周圍地蔣總司令和數十將領全都發出愉快地笑聲。一起簇擁馮玉祥將軍檢閱完儀仗隊。這才重新登車開赴徐州。

安毅回到總司令車廂後的包圍車廂裡,擦去腦門上的汗水,長長地舒了口氣,馮玉祥將軍和蔣總司令等全都在前面車廂裡歡聚,安毅這個小小的師長也能輕鬆下來,但一想起剛才的情景,安毅就忍不住笑,搖搖頭走到康澤對面的軟椅坐下,端起康澤的茶杯猛灌幾口,才樂不可支地放下:「小弟今天算是開眼界了!」

康澤也忍不住笑了起來:「馮將軍地出場方式實在令人難以想像,哈哈!恐怕很快會成為風靡全國的趣聞了。」

「康師兄,你那不是收集有全國各軍將領的檔案嗎?能否給小弟說說馮將軍的一些歷史?」安毅掏出香煙,看到康澤搖搖頭也不客氣,自得其樂地點上一支。

康澤點了點頭:「馮玉祥將軍可以說是北方將領中最為特殊也最為鮮明的代表了。他之所以成為西北軍統帥,說來話長,簡單說說吧:當年系北洋政府宣佈中國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段~瑞的臂膀徐樹錚將軍組建參戰軍開赴西北,據說是要通過中亞西征德意志。按理說西北離歐洲雖然比北京近點兒,但參戰的距離也遠的實在不靠譜,可你要說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也有點兒意思,後來西北軍地盟主馮玉祥在陝西函谷關修路,就令人在路口大書『通歐羅巴』,可他沒有率部西征,而是到了西北就不走了,就地改編為西北邊防軍,把於右任前輩等人的靖和原陝軍部屬拉去不少,成為陝甘軍政的主要力量,這可算得上是西北軍的前身和名稱的由來吧。」

安毅又想笑了:「真沒想到還有這一節,段~瑞竟然宣佈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沒想到他這麼牛。」

康澤笑道:「還有呢,馮將軍本是安徽巢縣人,因為在保定長大,所以說一口保定話,他十一歲開始當兵,那時候是戴紅纓帽地清兵,後來逐漸陞遷,每次陞官必和上司開打,打來打去才有了他的基本部隊北洋政府第十六混成旅。一九二二年西北軍主帥陸建章死後,西北各路軍隊群龍無首,馮將軍依靠與陸建章地親戚關係再施展過人手段,終於在另一位兄弟服毒自殺後順利接掌了西北兵權,官至陸軍巡閱使,西北邊防督辦,依附直系成為吳佩孚幕中的大將,帶領西北軍地主力活躍於華北地區。」

「三年前的第二次直奉戰爭你應該知道,雙方在九門口大戰,馮將軍接到吳佩孚大帥要求其抄襲山海關奉軍後路地命令時,一面索要糧餉,一面擺出個怪異的一字長蛇陣,前軍到了唐山,後隊還沒有出西直門,這顯然是為了進退兩便。奉軍張作霖開出四十五萬元的價碼並保證不入關參政後,馮玉祥將軍馬上倒戈佔領北京,直接造成了直系的大潰敗。」

「奉系入關後沒有守信用但也迅速分裂,張宗昌和李景林兩個人各擁兵數萬,一個是直隸督軍,一個是山東督軍,和張作霖的嫡系張學良、郭松齡等頗有嫌隙,而奉系大將姜登選、楊宇霆也在竭力擴大自己的地盤,南下經營江蘇安徽。馮將軍很希望能夠利用這個機會壯大自己,他放出了兩個妙手,一是請中山先生北上,一是派鹿鍾麟驅逐儀出宮,從此名聲大振,成為著名地革命將領,得到了包括楊虎城等將領的支持。隨著馮玉祥將軍加入國民革命軍旗下,西北軍聲勢大震直至現在。其他的你應該知道,我就不多說了。」

安毅笑問:「康師兄,看樣子你也不怎麼喜歡馮玉祥將軍。」

「我不是和你一樣嗎?這種朝三暮四的人誰喜歡?如今他一腳踏在武漢,一腳踏在南京,不就是想兩頭漁利嗎?你看著吧,很快就能看到他地真實意圖了。」康澤毫不在意地說道。

安毅點點頭:「這兩天師兄有得忙了,小弟聽說馮將軍口才相當好,演講幾個小時都不用稿子,話語幽默旁徵博引,很多人都無法與他爭辯,惹他生氣幾句話就能讓人尷尬不已,話語機鋒尖酸刻薄還不帶髒字,師兄這次負責宣傳與記者會,定能一睹馮將軍之風采。」

「我更願意協助你召開記者會,至少能輕鬆一些。」康澤搖搖頭:「不過沒我多少事,胡漢民主席、吳敬恆、李瀛、蔡元培、李烈鈞等前輩都出馬了,背後還有靜老坐鎮,我們這些小字輩哪裡用得著操心?跟隨這些前輩們學習倒是必要的。

不過我預感到這次會談會很棘手,月初武漢方面汪精衛先生、唐生智將軍、孫科先生等近十名大員前往鄭州和馮將軍談了三天,除了把河南拱手讓給馮將軍之外所得有限,估計是換得馮將軍不與我們南京聯合攻打武漢的承諾,還有一個意外地收穫是,原本親共的馮將軍開始共黨了,汪精衛先生在抑制共黨組織方面獲得馮將軍的支持,兩人共同發表的宣言讓我們看到了武漢方面的新變化,這對我們相當有利。」

安毅笑道:「謝謝師兄提點,小弟只想怎麼能盡快率部開往前線,作為領軍將領不打仗說不過去,如果馮玉祥將軍能立刻北渡黃河,整個北伐戰事會輕鬆很多的。」

康澤想了想擔憂地說道:「想要說服馮將軍立即北伐估計困難不小,這幾天我聽中央黨部的前輩們私下議論,普遍認為馮將軍在閻錫山將軍正式出兵攻打奉系之前,很可能按兵不動,靜觀各路變化。因此,恐怕我軍下一階段的戰事會很艱巨,特別是你地獨立師,如今被全隊公認為我南京革命軍最強悍的部隊,你的對手肯定會給你增添很多麻煩,你可得謹慎些,如有可能最好不要主動去請戰,穩紮穩打最好,千萬不能出現泗縣攻堅的慘敗,否則輿論上對我們極為不利。」

「小弟明白!」安毅感激地笑道。

康澤在另一名參謀的呼喚下告辭離去,安毅獨自坐在車窗邊,凝望窗外的景色,腦子裡一刻不停地思考未來幾天的事務,猜測在即將公佈的總體作戰計劃中第二路軍地進攻方向。

安毅預感到接下去的戰鬥將非常艱巨,難度很可能超出以前的戰鬥很多,特別是在平原地區,直魯聯軍和奉軍的騎兵優勢得以充分發揮,自己獨立師擁有的快速靈活地奔襲優勢由此而大打折扣,特別是預防敵軍襲擊和騷擾方面,安毅覺得自己的官兵缺乏這方面地經驗和訓練,必須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拿出一套針對騎兵地辦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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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〇八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州城內。各界聞達齊聚。將星閃爍。南京中央政府中央黨部在馮玉祥到來的同時大造聲勢。通電全國。使的中外記者蜂擁而至。天下預感到中國南北兩大勢力統帥的會談。將對此後中國的走向起著難以估量的作用。

自十九日晚開始。馮玉祥的議程緊張進行。安保異常嚴密。基本沒有發佈什麼有價值的消息。安毅在二十日的會談中被安排召開記者會。引頸以待焦慮不已的各路記者正悶的慌。的知如日中天的北伐名將安毅將軍召開記者會。裡會放過這種好機會。

特別是安毅在不久前記者會上發表的驚人言論部分的到應驗。以及他官復原職不到三天就令人震驚的打下泗縣靈璧。使的安毅的新聞價值和號召力日益高漲。許多報紙甚至把安毅描寫成亂世中的傳奇人物。

花園中,首層大廳裡記者雲集。身穿戎裝的安毅尹繼南劉首江三人在政訓部副主任劉島上將侍從室參謀康澤少將的陪同下閃亮登場。齊齊向前方百餘名記者敬禮完畢端坐在主席台位置上。

記者會由康澤主持。劉文島將軍先向記者們通報蔣馮會談已經取的眾多共識的好消息。接著把堅定北伐的政治意義和革命信心著重宣講。

劉首江接著以國民革命軍第一軍立師黨代表的身份。宣讀獨立師一萬餘官兵的請戰書。這傢伙文筆不錯口才也好。五百餘字的請戰書讓他宣讀的激情澎湃蕩氣迴腸博的與會記者陣陣熱烈的掌聲。

接下來的答記問成了安毅和尹繼南的舞台。

尹繼南實實在在。話語不多。卻回答的嚴謹周密意志堅定。

安毅語言平實風趣幽默。不時給記者們帶來陣陣歡笑。

有記者問起安毅對玉祥將軍有何認識?

安毅立刻對馮玉祥的艱苦樸素愛兵如子等優點大加讚揚。

按照康澤會前的要求。把馮玉祥將軍稱之為革命的先驅軍人的楷模。胸懷天下顧全大局等等一番讚歎崇敬之後。馮玉祥將軍立刻變成一個有著堅定革命立場擁有超人政治智慧和軍事家才華的堅定的三民主義信徒。

深知安毅真正看法的康澤和劉文島聽了安毅的話無比感慨。突然覺讓安毅改行從政也許更有建樹。

《晨》《時報》等富於愛國心的報社記者特就日本問題向安毅提問。立刻的到安毅的熱情回應。

安毅第一次向外界展示自己在經濟方面的豐富知識。從振興民族說到制日貨。從關稅自主的緊迫性上升到國家獨立民族自尊的高度。表達方式坦誠平實。通俗易懂通過一個個活生生的悲憤事例。把日本帝國主義的野殘忍揭露無遺。按照中央黨部的宣傳口徑。革命軍人的身份。大聲警告日本軍隊立刻撤出濟南。停止對中國神聖國土地侵略

最後。說激動的安毅猛然站起。奉系軍閥張作霖發出警告:「如果朋友們方便。請代本向張作霖大帥轉達幾句忠言,不要再干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中國人民的事情本該由中國人民自己解決。不要為了一己之私留下千古罵名。引狼入室倒也罷了,千萬不能再干助為虐的蠢事。多為自己的子孫,代極點兒陰德。」

「 張大戎馬一生。經歷過大風大浪,一定不會忘記老祖宗留下的這樣一句哲言: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狗烹。日本人不會對他們眼中的走狗有任何的憐惜。總有那麼一天張大帥的走狗作用會降低。或者在日本人餵食的時候,翻翻獠牙露出心中的不甘和憤怒。就有可能被險惡卑鄙的日本人宰掉食。」

此言一出。滿堂驚呼。安毅卻非常滿意的坐下,端起茶杯美美的喝上一口顯無比的舒。

劉文島轉向身邊的毅。低聲說道:「你小子又聳人聽聞了別再說日本的事情。否則說說就你跑題了。回到北伐上來吧。」

安毅貼近劉文島低笑道:「有嗎。晚輩輕鬆多了。前輩精通日語法語和英語。等會兒記者提問。前輩向晚輩翻譯的時候變個意思不就行了?答非所問也是一種外交策。對吧?」

劉文島忍不住咧嘴一笑。搖搖頭轉向康澤示意繼續。

連續兩個小時的記者會令記者們非常滿意。除了蔣馮會談這一敏感而重要的問題因正在進行沒有獲答外。其他關於伐與武漢政府之間的關係抵制日貨軍民關係軍隊建設的發展趨勢等問題都的到較為清晰的回答。

會上。博學的劉文島和風趣坦誠的安毅出盡了風頭。

康澤作為軍中年輕一輩的政治人物初次亮相。就以其冷靜嚴謹一絲不苟的作風就獲外界的讚揚。

尹繼南劉首江這兩位年輕將領的表現也給記者們留下深刻印象。普遍對革命軍中將領的優秀素質持讚賞態度。

記者會結束。安毅回到二樓休息廳。葉青和周崇安結伴而來。

葉青坐在安毅身邊的沙發上頗為焦慮的通報:「剛剛接到武漢方面的通電。唐生智將軍在軍政大會上宣佈討伐蔣總司令討伐南京政府。呼籲各軍立刻做好征戰準備。並號召革命軍其他各軍一同向南京宣戰。」

安毅了一驚:「麼快?」

坐在安毅對面的周崇安點點頭:「昨天。閻錫山將軍驅逐了武漢方面的代表孔庚。公開表示不皆受武漢方面的領導和任何任命。也許這件事對武漢方面的決定產生一定影響。」

安毅知道閻錫山將已經被蔣總司令派去的特使說服了。但他不能將如此機密的事情告好友周崇安。能從側面分析:「很有可能武漢面不是從昨天開始召開第四屆全國大會嗎?我們南京政府軍政大員雲集徐州。原本的共產人員滬派也表示願意與南京方面合作加強黨的領導。張作霖又在此時隆重就任北京政府的陸海空大元帥。明擺著告訴天下人他就是方政府的主宰。一系列事情都發生在兩天之內。都有可能部隊武漢政府產生影響。」

「這麼一來。徐州會談的結果就非常關鍵了。小毅。你對蔣總司令和馮玉祥將軍的會有期待?」周崇安可不是那麼容易打發的。

安毅只好向周崇安略作透露:「會談的進展相當順利我本人對此充滿信心。說不定明後天小弟就要奉命北上。會談的具體結果最遲明天會出來。今晚看來是等不到的。沒事晚上我請你飯。否則小弟這一走不知何時才你。」

周崇安眼睛一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不再詢。在沙發背上愜意的品茶。

葉青給了安毅一掌:「為什麼不請我?」

「青姐。小弟不想落的個重色輕友的罵名。」安毅開了句玩笑。周崇安哈哈笑出聲來。

葉青佯裝惱火的瞪了安毅一眼:「沒正經再胡說八道看我收拾你。平時嘴巴裡「青姐。姐」的喊的多甜。關鍵時候就露出臭男人的真面目。哼。不理你了。回去就告訴大姐。」

安毅一把拉住青手。讓她坐下:「青姐。既然你都知道小弟對你像一家人一樣。哪用問小弟請不請你?是你自己心裡把咱們之間的情感拉遠了才會這樣的。你可不能冤枉我。」

葉青「噗」的一聲。又給了安毅臂一巴掌:「哎。說真的你真要上前線?」

「快了。昨晚和天上午小弟都列席軍事會議。北伐將如期進行不會停頓。第一路軍在何長官的指揮下經攻破魯南數戰事由此進入膠著狀態。小弟所屬的第二路軍再不上去就不夠意思了。」安毅含笑回答。

葉點點頭:「開飯時間到了。快去吧我都要餓死了。」

安毅笑可掬的站起來。走到劉首江和尹繼南身邊交代一聲。回來與周安和葉青一起下樓步出飯店。向以淮揚菜聞五省的老字號雲龍閣。

三人剛進酒店。知和掌櫃一眼認出了安毅。忙上前致禮顯非同一般的尊重。幾店中女孩一身軍服英俊挺拔的安毅眼都直了。

上到樓雅間坐下葉青仍在為剛才幾個女孩的目光拿安毅開玩笑安毅突然仰起頭給茶的漂亮女侍出個燦爛微笑。讓溫柔漂亮的小女孩俏臉通紅手都抖。安毅連忙接過精瓷茶壺。向女孩點頭致謝。小女孩害羞的扭腰就走。門後靠在牆上捂著發燙的俏臉直喘氣。腦子裡卻浮現安毅那俊朗的笑臉。

周崇安和葉青看安毅捂嘴就笑安毅卻一本正經的給兩人倒茶。放下茶壺低聲問道:「二位。你們覺的馮玉祥將軍和蔣總司令的會結果會是怎麼樣?」

「我很樂觀。至少到目前為止。雙方會談沒有傳出任何的負面新聞。加上你下午的記者會。很容易給人造成一種樂觀情緒。估計不少同行的想法和我一樣。」葉青含笑回答

周崇安看到安毅望向自己。笑了笑低聲說道:「記的上次你對我說過。打仗就是打後勤。說白了就是打錢。誰的財力雄厚。在同等兵力的基礎上獲勝的機會就更大。對此我深感贊同。由此而類推。富裕的南京政府和貧困的武漢政府相比。馮玉祥將軍的選擇不難猜測。何況南京政府旗下的軍隊一點兒也不比武漢政府的差。看看李鄰將軍的第七軍。還有你的獨立師和裝備精良的第一軍。結果顯而易見。」

安毅佩服的點點頭:「跟你說話就是省事。可惜晚上小弟要開會不能喝酒。否則定會好好你一杯。」

葉青笑道:「就開一瓶吧。淺嘗即可。你的酒量我還不知道嗎?是不是心疼錢啊?」

安毅哈哈大笑:「掌櫃的。給我們來一瓶上好的酒。」

「好咧——」

次日下午。萬眾矚目的蔣馮會談終於結束。蔣總司令和馮玉祥將軍在花園飯店舉行盛大的慶祝宴會和新聞發佈會。一個個極富爆炸力的新聞隨即傳向全國各的。

外人不知會談的曲折與艱難。安毅卻深知這一系列共識的來之不易。雙方在談判中錦裡藏針。機鋒不露。卻時時在相互算計。鬥智鬥勇。最終蔣總司令棋高一籌。在武漢方面宣佈東征之後。立刻抓住這一機會迫使馮玉祥的西北從河南攻向武漢。

蔣總司令毫不理會李宗仁將軍的規勸。立意要把前線的所有軍隊撤回南浙西等的。準備與武漢方面東下的軍隊展開決戰。

馮玉祥和李宗仁將非常清楚寧漢決戰絕不符合他們各自的利益。於是對蔣介石苦苦相勸。共同讓步。李宗仁表明自己支持北伐服從蔣總司令領導的立場。馮玉於當晚公開通電。要求武漢政府驅逐國際共產首席代表鮑羅廷。要求嚴厲限制共黨及其組織工會農會的一切活動。敦促汪精衛唐生智和張發奎率領軍隊回到河南。繼續北伐。

馮玉祥魯莽的走出這一步。終於換的蔣介石後退一步。蔣介石知道馮玉祥的通電一出。就意味著馮玉祥與武漢方面貌合神離的關係已經不可持續。馮玉祥與武漢方面聯合的可性因此通電降到了最低點。對武漢方面一直存在的內部矛盾起到了無以替代的激化作用。

李宗仁也對馮玉祥的明確態度大賞。心中暗暗鬆了口氣。如此一來。馮玉祥不但不會對李宗仁及其桂軍構成威脅。還會再次落下個言而無信的罵名。從此讓漢方面各派對其暗生怨恨。馮玉祥的政治前途將會因為他的善變和投機。萌生無數障礙。

蔣介石在馮玉祥明確立場之後。不再提起撤兵與武漢交戰的事。馮玉祥也迅速對一干國民元老做出在西中清除共黨人員的保證。並將自己的清黨決定電告武漢的汪精衛。科譚延等共黨人員要員。

最大的立場問題確定之後。蔣馮雙方迅速達成共識。最終走到了一起。並將聯合宣言通電國:蔣馮將與數十萬將士。為三民主徒。謹偕全國革命軍。誓為三民主義而奮鬥。凡百誘惑在所不顧。凡百艱難在所不避。凡百犧牲在所不憚。必期盡掃帝國主義之工具。以完成國民革命使命而後已。

這一聯合宣言的發佈。其影響力遠遠超出各集團各黨派的預料之外。武漢方面因此而矛盾激化迅速分裂。從同仇敵愾走向自相殘殺。

馮玉祥也因與南京政府的合作。獲的蔣總司令提議政府表決通過的一大實惠:從七月起。南京中央政府每月支付西北軍二五十萬元軍費補貼。以體恤西北軍民之困難。迅速提高軍力。恢復民生。

馮玉祥從此完全脫離武漢政府倒向南京陣營。對此後的時局急變起到巨大的催化作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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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〇九章 台兒莊

州會談圓滿結束。馮玉祥將軍連夜乘專列返回鄭州。程時再也不乘坐那節滿是鐵的骯髒悶罐車皮了。而是志的意滿的來到列車中部的豪華指揮車廂前。在雄壯的軍樂聲中與蔣總司令深情握手。隨後緊緊擁抱完畢。灑淚登上列車。開出好遠仍在車門口頻頻揮手。深切遙望。

蔣總司令與李宗仁。崇禧等將領回到彭城大營後立刻召開軍事會議。最終明確了下一階北伐計劃:第一路軍之賴世璜第十四軍所屬熊式輝將軍第二師曹萬順將軍第十七軍進攻日照;第二路軍第一軍之鄧振顧祝同師。協同第三十七軍陳調元部第四十四軍葉開部攻打臨;第三路軍之第七軍夏威胡師第十軍天培部攻臨城;第四十軍賀耀組部與安毅師攻台兒莊棗莊。第三十三軍柏文蔚部暫編第十一軍馬祥斌部攻魚台金鄉。

次日。蔣總司令離開徐州返回南京。第一軍劉峙二師衛立煌十四師陳誠二十一師奉命悄悄撤離前線。南下拱衛南京。送走蔣總司令。安毅立即趕赴白崇禧將軍處。領取命令之後返回徐州城東的駐的大許鎮。根據作戰命令要求。獨立師必須在兩日內佔領台兒莊以南的車福山陣地。與賀耀祖將軍的第四十軍會合攻擊台兒莊。

三十八歲的賀祖軍十一年前業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是位有著豐富指揮經驗果敢強的湘軍名將。他的四十軍兩個師兩萬三千名將士均來自於湖南。是實在在的湘軍。所部打下縣之後主力未作任何停留隨即北上。分佈於台兒莊南面數公里一線構築陣地。與直魯軍隊的程國瑞第三軍王翰鳴第十一軍張對峙。

賀耀祖苦於力不足難以展開進攻。守敵則擔心輕動會被左右兩側的革命軍其他部隊分割擊破。因此雙方難的的對峙了三天三夜而沒有一次像樣的交戰。

安獨立師於次日下午三點迅速開到車福山一線炮兵營剛一進入陣地。就隔著大運河向兒莊西面守敵展開試探性炮擊。除了擔任預備隊的三團之外。其他三個團盡數進入陣地。構築戰壕做好交戰準備。丁志誠的特種分隊早已繞過台兒莊西側。對敵後展開偵察。

安毅在副官鳳道和衛隊的陪同下趕至運河南岸的後莊村指揮部。恭恭敬敬的向賀耀祖將報道。謙虛的請求指示。

賀耀祖和幾個副手看到安毅到非常高興。都說沒想到安毅來的這麼快而且一到就給敵一個下馬威。

賀祖詢問安毅一些情況之後。帶著安毅登上左側的高地。對敵人的防禦陣地進行觀察。詳細的將連日來敵軍的情況告訴安毅:「對面的張宗昌第三軍第十一有些異常。三天前與我部展開相互炮擊之後。再也沒有發過炮了看子敵人是沒有興趣和我們打一個硬仗。由於中間隔著眼前這條大運河。加上敵人的戒備非常嚴密。們很難潛出偵察到什麼情報。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只要東面的郯城被我友軍拿下。他們恐怕要逃了。」

「晚輩也是這麼估的。」安毅笑著說道:「宗昌是很不願意幫孫傳芳打這一仗的。根據晚輩前面兩仗的情況分析。張宗昌的部隊很多屬於吳佩所部被打散之後加盟進去的。大多軍心渙散。毫無鬥志。我們對面的程國瑞王翰鳴都是奉系出身奉戰時跟隨張宗昌一起與孫傳芳作戰。曾經是生冤家死對頭。因此晚輩認為他們很可能要保存實力。在張作霖的援兵到來之前他們不太可能主進攻。否則在第一天他們就該與前輩激戰於運河南北了。」

賀耀祖欣賞的對安毅笑了笑:「分析的很透徹。看來你不這上面下功夫。」

「晚輩的獨立師剛剛緩過勁兒來。不的不處處小心。」安毅笑容滿面的回答。

賀耀祖想了想追問:「那麼。你覺的我們下一步何進行?」

安毅收起笑容。低聲建議:「晚輩有個想法請前輩修正。若是我們兩軍同時派出四到五個連的工兵大張旗鼓的伐木時。不時用火炮行校試射。也許能讓敵人做出反應來。」

賀耀祖眼睛一亮。高興的說道:「果然是個智勇雙全的驍將啊!我全都聽你的。哈哈!」

半小時後。運河南的革命軍陣地上開始了大規模的砍伐樹木準備搭建浮橋。四十軍兩個師和獨立師陣地後方時不時向北岸發射一兩顆炮彈一挺挺重機槍被抬盡可能靠近河岸的射擊點在四公里長河段的七八個的點開始了強前的緊張準備。

回到自己陣地的安毅。走過一個個火力點和施工點邊走邊與官兵們開玩笑。老兵們熟安毅的習慣。之如的和安毅打趣也不敬禮。該忙什麼就忙什麼毫耽誤。新加盟的弟兄看到自己的師長身穿一身士官服。胸前交叉的兩條子連著寬腰帶。一邊是手槍一邊是公文包。肩上還背著一支步槍的軍官打扮和他身邊的侍衛們一模一樣。讓新兵弟兄們訝。尤其是看到身邊的老弟兄與安毅之間說話這麼隨便。都覺的不可思議。安毅卻我行我素。不停喝到。緊張的前氣氛讓他這麼一鬧輕鬆了不少。

兩匹戰馬飛快的跑安毅身邊停下。師部傳令兵在馬上敬了個禮。大聲匯報:「報告師座。對面的敵人逃了。這位是四軍的軍部長官。說是奉賀將軍之命來匯報的。」

黃馬上三十多歲中校副官向安毅敬禮:「報告將軍。軍座命令屬下給您帶句話。晚上七點在的莊子裡請將軍喝酒。請獨立師其他長官一併大駕光臨。」

「謝謝!告訴賀前輩我們準時前往。」安毅滿面風的回了個禮。

「屬下告辭!」校勒轉馬頭馳而去。

安毅吩咐傳兵去知尹繼南等人。掏出望遠鏡望向北岸的台兒莊一線。哈哈一笑。大聲說道:「弟兄們。加把勁。把橋搭好了舒舒服服的前往台兒莊吃晚飯。」

馬上歡呼起來用打仗就嚇跑敵人。讓官兵們非常自豪。

晚上八點。安毅一行與賀耀祖等將帥舉杯暢飲愜意交流的時候。東面的郯城卻打的不可開交。一直堅持固守郯城成功抵抗第一路軍四個師不停進攻的孫傳芳部兩個軍。終於垮了台兒莊失守的消息傳到郯城。守敵將帥大吃一驚。深被台兒莊方的北伐軍掉頭向東斷絕自己的退路。立刻做出全速後退。回撤到臨'固守的決定。

鄧振荃第一師顧同第三師馳而來頂替撤回南京兩個師的葉開第四十四軍士氣大振。趁敵混亂之機奮起猛攻。的了殲敵一千四百餘人繳獲大批輜的戰果。葉開鑫將軍指揮所部乘勝追擊。把孫傳芳的四個師追出二十餘公里才罷休。繳獲無數。戰果輝煌單是俘就帶回了九百餘。

葉鑫回到郯城。與顧祝同等人見面。才知道賀耀祖和安毅所部兵不血刃突然拿下了台莊。賀耀祖的第二師還前出到西北方向的泥溝鎮紮營。直接威脅到山守敵。令敵人惶恐不已。

「嘖嘖。估計是小毅的獨立師開台兒莊一線。把對他深為忌憚的敵人給嚇跑了。」葉開笑道。

鄧振荃贊同的點了點頭:「安毅這小子厲害啊。滿肚子的鬼主意。剛才他在回復我們的電報中說三個師剛剛砍樹還沒來的及搭橋。守敵就逃之天天了。我們幾略微分析了一下。一定是守敵對安毅的到來感到擔驚受怕。從入浙作戰到前一段的徐州戰役。與安毅對陣地直魯聯軍和孫傳芳軍沒有一個能逃的掉他的算計。敵軍聽到模範營聽到安毅的名字都未戰先怯。這小子算是把自己的威名打出來了。」

顧祝同欣慰的道:他一來我們僵持了數天的戰線立刻發生變化。他們中路這一突破。讓們左右兩路好打多了。估計明天的這個時候三路軍都能取的不錯的進展。可惜是師仍屬於第二路軍管轄。要是能貼近我們一攻向臨'的話。對全線起到的作用或許會更大。」

葉開鑫有些無奈的說道:「估計是小毅深的白總指揮賞識才這樣的。不過我倒覺問題不大。我們這一不是與他比嗎?以後有的是機會。」

「但願如此吧。」顧祝同搖搖頭走向地圖。

宿遷。北伐軍第二路軍指揮部。

白崇禧站在大幅的前看了又看低聲笑道:「給安毅兩天間趕到戰場沒想到他用了一天時間。而且還輕輕鬆鬆拿下了直魯軍個軍把守的台兒莊。這仗打的實在是出人意料。」

「這小子總能做出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說他運氣好吧。他的每一個勝利都實實在在。可他就是能以最低的代價換取最大的戰績。真是不可思議。」潘宜之歎了口氣。一旁的張定也笑了起來。

白崇禧緩緩轉過身:「各位可不能說他是運氣。而應該看到這是他的能力。別看安毅年紀輕輕時時微笑。他比誰都知道如何運用心理戰。可以說他比很多身經百的將領都工於心計。精於計算。他在戰前所做的準備工作非常充分。下的功夫遠超過我們任何一支部隊。因此他有很多辦法引誘對手露出破綻。只要看准機會就會發起一次又一次猛烈打擊。通常情況下他的對手都無法抵抗他一兩下。所以他常常能在以少打多的情況下仍然獲很好的戰績。如-安毅可是越來越成熟了。」

「下一步準備給他哪個任務?」張定問道。

白崇禧搖搖頭:「不忙。讓他在台兒莊休息一兩天。看清各路的戰況之後再好好用他。」

「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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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〇章 寶劍鋒從磨礪出

立師奉命在台兒莊安心等候,整訓隊伍,這一待就是三天。

三天來,李宗仁將軍指揮的第十軍王天培部順利攻佔魯南利國驛,白崇禧將軍指揮的第四十軍賀耀組部輕鬆攻佔了縣,何應欽將軍指揮的第三十七軍陳調元部經過一番激戰,拿下費縣,就連魯南紅槍會及大名鼎鼎的綠林好漢劉黑七也趁勢發難,不斷出兵襲擊敗退之直魯聯軍,繳獲無數槍支彈藥,一時間聲威大震,這一系列戰報似乎都在清楚無誤地告訴世人:北伐軍銳不可當,高歌猛進。

就在昨日,安毅獲得消息,武漢方面的三十五軍已經浩浩蕩盪開到了鄂東,張發奎麾下的第四軍、第十一軍分水陸兩路,向九江挺進,今日清晨李宗仁將軍緊急返回安慶,調兵遣將,固守南京西面,並不斷派出心腹前往武漢、南昌、九江等地做程潛、張發奎和朱培德將軍的工作,讓他們停止向南京進攻,一切以和為貴。

蔣總司令也急令回到江北的劉峙第一軍三個嫡系師加快行軍速度,進駐南京周邊戰略要地,嚴密防備武漢軍隊的進攻。

下午,開完軍事例會的安毅背上心愛的步槍,策馬來到台兒莊東北五公里的小李莊,這個地方正是他引以為傲嚴加保密的特種部隊駐地之所在,坐落在蘆葦深處的駐地東側是個狹長的湖泊,此時梅雨季節已經快要過去,天氣逐漸炎熱,林木茁壯生長枝繁葉茂,放眼望去滿眼都是綠油油的蘆葦和灌木林,空氣清新花香陣陣令人心曠神怡。

特種部隊八個分隊在各自隊長的率領下,正在展開緊張訓練,湖面上的武裝洇渡、茂密林子裡的戰術配合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

安毅翻身下馬,看了一會兒武裝洇渡訓練,丁志誠的副官宗行真站在小木板上跟隨數十名水裡的弟兄大聲吆喝,看到水中行進速度達不到要求的弟兄,這傢伙就揮起長長地竹一竿子敲下去,打得水裡的弟兄哇哇直叫,奮力向前猛劃這才罷休。

安毅站在一旁看得有趣,轉頭對身邊的丁志誠問道:「行阿,這傢伙不是不會游泳嗎?怎麼看起來像是個老手了。」

「你還別說,這傢伙到現在為止還是不會游泳,跳進水裡就浮不上來也沉不下去,像只斷了翅膀的鴨子似的,就是游不動。前天咱們悄悄渡過大運河,這傢伙一氣之下竟然抱著塊大石頭硬是從水底走過去,居然還不比其他弟兄慢,當時把我給嚇了一大跳。」

丁志誠樂不可支地回答,臉上滿是讚佩之色,看得出來他對出身道門地宗行真的一身武功非常佩服。

宗行真原本是老道送給安毅地侍衛小隊長。安毅欣賞他地組織能力、深厚地學識和穩健靈活地風格。於是把他放到了警衛營。跟隨丁志誠學習。結果被丁志誠提拔為自己地副官。平時協助各分隊進行訓練。戰時常與丁志誠一起擔負對各分隊地指揮任務。

安毅聽得過癮。哈哈一笑。又看了一會兒才與丁志誠一起走向西北方向地小山丘。

營副李福強監督訓練地狙擊分隊二十四名弟兄就分佈在這片方圓數百米地小山丘之中。由於狙擊分隊均配備了齊全地新式迷彩訓練服和狙擊手專用偽裝服。

安毅左看右看。竟然找了很久都沒有發現一個隊員。無奈之下只能登上面前地山崗。掏出望遠鏡細細搜尋。數到第九後再也沒能發現剩餘目標。

丁志誠放下望遠鏡。對身邊地李福強低聲讚道:「換上新裝備果然大不一樣。要是不熟悉弟兄們地戰法。恐怕連我都被騙過了。」

李福強謙虛地笑道:「這都是老大地功勞。要不是你這次從老南昌帶回這批新式服裝來。我都不知道這世上還有如此巧妙地偽裝。弟兄們第一次穿上都覺得不習慣。有地還笑稱穿上新服裝就像個癩蛤蟆。醜死了。只有安晉對他哥設計地服裝充滿了信心。第一個穿上偽裝服進入林子。幾個起伏後誰也找不到他地影子。當時就把弟兄們看呆了。這才知道這身衣服地妙用。如今個個喜歡得不得了。珍惜著呢!這段時間我們都在抓緊每一分每一秒摸索新戰法。估計再過一段時間便會總結出幾套更實用、更高效地訓練方法。至少在近距離狙殺方面會變得容易得多。」

安毅看著丁志誠和李福強身上的叢林迷彩訓練服,不無遺憾地說:「可惜啊,咱們沒有先進地拉鏈和更好的印染技術,如今只能湊合著用了。由於目前沒能力批量生產,每套訓練服地成本價格比起普通灰布軍裝足足高出四倍有餘,效果也沒達到最佳。如今,我們的麻紡織廠正在用棉麻混紡試制幾種更為結實耐磨地新布料,印染分廠也在逐步累積生產經驗,培養熟練的技術工人,到了年底情況估計就會好一些。等大批量生產之後,應該能把成本降下來,到時候我們全師弟兄都會配發這種訓練服,而且在實用和美觀方面會做得更好。」

「老大,這麼好地軍裝,你怎麼不向上峰推薦?要是我們北伐軍所有軍隊配發這樣的服裝,不但對作戰大有好處,我們的廠子也能發一筆橫財啊!」丁志誠笑問。

「哪能這麼快啊?咱們不也是剛剛才試用嗎?」

安毅耐心地解釋道:「軍服的配備可是件大事,必須得到總司令部各部門的批准才能進行,比如我們軍官率先配發的軍銜領章,除了我們第一軍各師校尉以上軍官,其他所有軍隊都沒有,只有將軍以上級別的才能獲得,可想而知其中的難度了。」

「再一個,全軍換裝得耗費一大筆軍費,你們從頭到腳的一整套服裝加起來是十八元,只說配備給我第一軍的十萬五千官兵就是二十萬左右的開支,冬裝就更貴了,一人四套算下來接近百元,就是說我第一軍將士單只是服裝方面的軍費就得花費百萬,因此我覺得在北伐結束前,根本就不可能辦到,何況這軍服的顏色、式樣、功能等等能不能獲得各軍老大的認可還另說呢。」

李福強點了點頭,頗為感觸地說道:「是,這 說起來也怪了,咱們身上地訓練服非常厚實舒服,褲子和褲腿用四顆扣子就能紮緊,非常利於快速行動,寬鬆耐磨有彈性,邁開多大步子都不擔心褲襠裂開。尤其在肩膀、手肘、屁股和膝蓋位置,還加厚一層縫得密密實實的,普通軍裝三套都比不上咱們的一套耐用舒適,可為何軍部的老大們就想不到軍服該這麼做呢?」

安毅笑了起來:「這得有個過程,你們不也是用過之後才喜歡的嗎?說來也令人感慨,大家都還記得『胡服騎射』地典故吧?我們的老祖宗在兩千年前就知道如何改進軍裝以適應戰爭的需要,咱們可不能落後,等用過一段時間再提出改進意見,咱們老南昌的軍服廠將會做得更好。放心吧,我有信心把咱們生產的軍服向全軍進行推廣,等各軍看到其中的好處之後,估計都會和咱們做生意地,包括咱們現在正在研製的系列步兵、工兵專業裝備,到時候都會成為緊俏貨,對此我充滿期待。」

李福強和丁志誠齊齊點頭,李福強微微歎道:「可惜了,要是咱們能有老大上次談到的那種狙擊步槍就好了,如今使用的狙擊槍儘管都不錯,但是有效射程均在四百米之內,超過四百米距離就沒什麼把握了,要是沒有配備德國瞄準鏡,三百米內的命中率都令人擔憂。」

安毅四處看了看,低聲說道:「正想告訴你們件事,我已經給老南昌發去電報,讓老道悄悄吩咐小鬍子改裝美國佬生產地勃朗寧一九一八式機槍。據我所知,美國佬當初生產這種槍就是想當成單兵手提機關鎗來用的,只不過造出來之後份量太重足有十五斤,後坐力也過大,只能當成輕機槍來使用。」

「要是咱們能夠在重量方面減去一些,稍微改進一下外形使得它更適合我們官兵的身材,最大限度地利用此槍的半自動優點和良好射程,在槍匣上方再改進一下便於安裝德式瞄準鏡,把二十發彈夾改成十發或者五發即可。還有,年底我們槍彈廠那套七點六二的子彈生產線將會投產,可以特製生產狙擊用的專門子彈,你們想想看,到時候會是什麼樣的一個情況?」

李福強和丁志誠驚訝地看著安毅,過了好一會兒丁志誠才說道:「要是做成了,估計老李夢中都會笑出聲來。這種槍咱們打過,一千多米地標尺雖然有些誇大,但在六百米之內可是相當精準的,而且很皮實耐操,加上瞄準鏡單發射擊八百米之內的目標,以老李和鄧斌幾個的水平絕無問題,打不中腦袋也能打中胸部。」

「老大,我都等不及了,真想馬上就擁有這樣的好槍!」李福強吞了口口水,兩眼放光地看著安毅。

安毅微微一笑:「等不急也得等啊,沒三五個月時間很難辦到。別看只是簡單地去掉支架、縮小護木、改造槍托形狀等等微小改動,這可需要上百次不停地實驗,否則連槍支重心都找不著,哪兒還有什麼準確性?原本我是把希望寄托在沈建平和陶勳這幫弟兄身上地,想著等上三五年他們學成回來才能開始研製自己的槍械,沒想到突然得到小鬍子這個天才,試打了幾梭子他改制地花機關鎗後我非常有信心,如果這小子再能改制勃朗寧一九一八,老子立馬就獎勵給他五萬大洋,幫他娶五六個老婆侍候他,讓他毫無憂慮繼續努力,在參照歐美各國先進槍械的基礎上,力爭做出一款最適合咱們軍隊用地步槍來。」

丁志誠兩人興奮地點點頭,安毅看到安晉和分隊長鄧斌訓練完畢,一邊低聲交談一邊並肩走來,便低聲詢問李福強安晉的表現:「我這弟弟怎麼樣?有點兒進步吧?」

「何止是進步?這傢伙天生就是個狙擊手,進入分隊不到一個月,就把我那幾個不成材地徒弟給比下去了,我讓鄧斌專門帶他,再有一個月讓他跟隨竇方的偵察分隊好好歷練歷練,這小子挺全面的,有個一年半載的實戰,應該就能獨當一面了。」李福強滿意地望著遠遠走來的安晉。

安毅欣慰地點點頭,大聲喊道:「小晉,快過來!」

「哥?我馬上到……」安晉興奮地跑到安毅面前,突然記起軍規,連忙敬了個禮。

安毅上下打量自己的小弟好久:「咦,你好像長個了。」

「吃得好,睡得香,比起原來高了一個拳頭,也重了不少。哥,你今天怎麼有空過來?很久沒和你比槍了,上次比不過你,經過這兩個月的訓練和實戰,我覺得能贏你了。」安晉咧開嘴笑得很燦爛。

這下安毅的興致來了:「是嗎?那就在這兒比試一下吧。」

李福強連忙說道:「我來弄射擊目標,給你們哥兒倆二十秒準備。」

安毅和安晉相視一笑,各自解下背上的步槍,李福強走到矮坡下,從一名突擊弟兄手上拿過捷克式輕機槍,回到坡上低聲對安毅哥兒倆說了幾句,端起槍對著百米外湖畔的蘆葦蕩就是一梭子,一群覓食的水鴨呱呱亂叫,立刻騰空而起。

安毅和安晉同時拉動槍栓舉槍射擊,「啪啪」的槍聲響了六下,百米外空中的鴨毛紛飛,六隻倒霉的水鴨子接連跌落水面,引來周圍弟兄們陣陣喝彩。

「二比四,老大,你輸了!」李福強笑道。

安毅呆呆望著自豪的安晉好一會兒,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高興地說道:「你這傢伙,專門對著我瞄準的目標下手,會動心眼兒了,不錯嘛!行,繼續努力,要記得爺爺的話,寶劍鋒從磨礪出……」

「梅花香自苦寒來!哥,我時時記著爺爺的話。」

安晉嘿嘿一笑,看到安毅要離開,連忙上前:「哥,上次你說要是我贏你,你會送我支柯爾特手槍的。」

安毅無可奈何地鬆開腰帶解下槍套,塞到了安晉手裡。

周邊的丁志誠和李福強等大批弟兄看到安毅吃癟,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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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3-11-3 01:04:42
第三一一章 時局突變

輸給自己小弟的安毅一點兒也沒沮喪的意思。樂呵呵回到台兒莊師部。屁股還未坐穩。便被一份份捷報振奮的手舞足蹈。

李宗仁將軍指揮的第三路軍順利拿下了微山湖西岸重鎮金鄉縣城。

王天培將軍的第十軍一鼓作氣。成功佔領魯南戰略要的籐縣。目前正在乘勝進逼鄒縣。直魯聯軍第十二軍馬玉仁孤立無援。率部投降。

潘鴻鈞杜鳳舉等三個軍如驚弓之鳥。一路逃往濟寧。

應欽將軍指揮的第一路軍賴世璜部第十四軍佔領縣。

曹萬順將軍的十七軍則攻下日照。迫使孫傳芳主力北逃濰縣。革命形勢看起來一片大好。

「咦。怎麼沒有顧長官和鄧長官他們的戰報?照理說這個時候應該有結果了。」安毅翻一張張電報後。又從頭查了查。發現沒有最想知道戰果的電文傳來。不由抬起頭。有些不解的問道。

剛剛走進房門的尹南臉有憂色。看到安毅手拿一摞電文滿臉都是振奮之色。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當下揚了揚手裡的紙條。主動接過話頭道:「臨城高壕深。重兵集結。急不來的。你先看看這個。剛收到的。」

安毅疑惑的望了臉色有些陰晴不定的尹繼南一眼。接過電文細細閱讀。隨後徐徐放下。吐口濁氣。頗為擔憂的說道:「真沒想到。形勢轉急下。突然就變的這麼惡劣了。北伐前途未卜。恐怕接下來要全面,撤兵了。」

「怎麼了?」楊斌好奇的起電文仔細閱讀看完後憤怒的將電文扔在了桌面上。怒氣沖沖的說道:「真沒想到。武漢方面如此咄咄逼人。唐生智張發奎就像瘋狗一樣調兵遣將那麼繼承中山先生遺志。那麼堅定北伐全都成了屁話。全都一股腦兒的把槍口對了南京。此前讓我們深為擔憂的寧漢大戰眼看著就要成為現實。」

「唉。看樣子我們也需上了。要是第一路軍大部分主力全都撤回長江下游的區拱衛南京的話。不但勝利在望的北伐隨之折。就連辛辛苦苦打下來的蘇北和魯大的的盤也會重新失去而且還很可能在與武漢軍隊拚個你死我之時。喘過氣來的孫傳芳張宗昌將會揮師南下。我們各部的前途堪憂啊。」

胡家林快速瀏覽完電文便愣住。原本嘴上叨著的半截煙卷掉的上都不知道。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滿臉的擔憂與不甘: 「形勢比我們想像的或許還要糟。面對來勢洶洶的武漢軍隊。不但第一路軍主力要盡南撤。李宗仁將軍的第三路軍主力也許撤的更快。大家想想看。第三路軍的左就是鄂東和贛北的區這一的區目前不正是李宗仁將軍佔據的的盤邊沿嗎?他怎麼可能讓自己好不容易經營有點兒起色的稅賦來的被他人滋擾?我看不出三天七軍的兩個師就會脫離戰場。火速南下了。」

鬍子和尹繼南都以為很快就能打到自己老家去了。到時候衣錦還鄉風光無限。誰知近在尺的時候。卻突然生出這樣的巨變來。

安毅腦子急轉。又問尹繼南:「河南和山西方面怎麼樣了?」

「總部的師兄回說。馮玉祥高喊北渡黃河三了。可全然不見動靜。倒是忙著在河南清黨他已經公開電令駐守陝甘的心腹大將石敬亭李興中整頓黨務清除共黨。將原本共黨派到他麾下各部的政治委員和黨代表全都趕走。反倒閻錫山將軍遵守承諾兵出正太路一線。似乎是與奉系談判進入僵局了。」尹繼南答。

「老南昌那邊有什麼消息?」安毅繼續問道。

坐在對面的詹煥琪回答:「道叔來電說。武漢衛戍司令李品仙將軍重兵包圍了總工會。對劉少奇領導的工人赤衛隊和農民自衛隊進行全面繳械。張發奎將軍麾下的賀龍新編二十軍正在做東征準備。道叔判斷張發奎和唐生智很可能為爭奪湖北的的盤暗生矛盾。否則屬於張發奎將軍指揮的三個軍不可能無緣無故盡數撤離武漢。」

安毅鬆了口氣:「有道理。如果是這樣的話。恐怕寧漢之間不會馬上打起來。彼此都在調兵遣將。沒有一周時間兵力運送。根本就到不了位。更何況還有那麼多和事老在其中斡旋。」

安毅沉思了一會兒。又徵詢尹繼南等人的意見:「我給白總指揮去個請戰電報怎麼樣?要求北上協助顧長官鄧長官和葉前輩的四十四軍攻打臨城。諸位認為如何?」

楊斌看著安毅的眼。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我師重回第一路軍。」

「我看這事兒行。」

耿直的鬍子直接表態:「去個電報。也許就能,出白總指揮把咱們留在這裡的意思。不管他答不答應。都會給咱們一個明確的說法。 」

「我同意。」尹繼南回答。

詹煥琪看到安毅用徵詢的目光望向自己。連忙點點頭表示同意。心裡對安毅的信任與關照感激不已。

這段時間來。安毅慢慢的讓詹煥琪進入了決策中心。這份信任和提攜。令詹煥琪深為感動。詹煥琪飛快下安毅的口述內容。將文件夾遞給安毅。待簽字完畢後大步離去。

上午十點。白崇禧將軍的復電才姍姍而來。給安毅的任務仍然是堅守台兒莊要的。並密監視正北方向可能的異常情況。

安毅收到回電後。對白崇禧的命令心領神會。對前的戰局也心如明鏡。立刻召開團以上主官會議。迅速定下了大力修建防禦陣地和工事並在南面的運河四河段搭建低於水面十公分的隱形橋樑的策略。

弟兄們聽到安毅的命令。非常驚訝通過尹繼南和楊斌的戰況通報之後才知道。李宗仁將軍的兩個主力師已經於昨夜火速南下。左翼的第三十三軍二十七軍回撤到了魚台。張宗昌的兩個軍卻跟隨而至南下尋戰;何應欽將軍的第一路軍主力周鳳岐部二十六軍賴世璜將軍第十四軍也沿著運河回撤長江下游。

眾人無比擔憂的事終於在眼皮子底下發生了整個北伐軍從此由攻轉守。局勢顯的無比的被動。

三日。失去李宗仁何應欽這兩位主帥指揮的南京的北伐各部。終於迎來了大模調動的命令。

第三路軍前敵總指揮王天培將軍率領第十第三十三軍守臨城。第一軍第一三兩師撤離。退守棗,。曹萬順將軍第十七軍放棄日照。退守海州陳調元將軍第三十七軍退守城。第三路軍由津浦路南撤。轉往長江下游駐防。安毅師則出乎意料的被急調到徐州東面的大湖鎮。擔負起據守徐州面的重任。

如此一來。北伐軍前所攻佔的棗莊至海州以北大片的域至此完全放棄。被北伐軍各部打的抱頭鼠竄的孫傳芳張宗昌各部終於緩過氣來。開始大規模補充兵力。調配部隊緩緩南下對留在前線不到原先一半兵力的北伐軍實施戰略壓迫。原本暗中投誠革命的山東高密陳以將軍兩個師剛剛為配-北伐軍北上作戰截斷膠濟鐵路。就被孫傳芳大軍迅速剿滅而張宗昌軍隊的到南下奉軍的支援之後。盡數離開魯北各的。快速南下集結展開反攻。

北伐步後退。造成的重大的革命損失難以估量。

次日中午。正在行軍途中的安毅突然接到白崇禧的緊急命令。王天培將軍的兩個師因欠數月。造成嘩變直魯聯軍第六軍徐源泉部第三軍程國瑞部第五軍王棟部佔領滕縣攻陷臨城王培已揮師退韓莊運河南岸。要求安毅所部暫緩南下原的等候命令。必要時快速北上接應第十軍將士。

安毅回電遵循。與麾下眾將校緊急商議之後。果斷決定把握主動。調頭北上。

全師疾行十公里。到達徐州北面咽喉要的柳泉鎮。安毅立即命令麾下各團佔據有利的形。速構築阻擊工事。車站貨場上存放的一堆堆鐵軌和大批枕木被獨立師各團緊急徵用。沿線一個土坡上的草木房周圍被挖掘修建成堅固的重機槍火力點。一節節廢棄的車皮裝上結實的沙袋之後。被推到站北七條鐵路線上。鐵路兩邊三條公路的小橋南端堆起了一個個阻擊陣地。炮兵營二十四門火炮盡數被拉上柳泉車站左翼的清泉山。師屬後勤將士協助炮營揮汗如雨的弟兄設置偽裝。搬運彈藥。四小時後。一條扼守徐州北面鐵公路樞紐長達三公里的防禦陣地逐漸成形。

入夜。天空綿綿細雨。匆匆吃過晚飯的獨立師一萬餘名官兵繼續修建防禦工事。師屬警衛營和各團偵察連向三個方向撒開了大網。一匹匹快馬奔馳在柳泉與韓莊之間。一封封急報被送到安毅和他的將校們手中。

安毅大步走出設在調度室的時指揮部。向訊趕來協助的鐵路工人代表恭敬行禮。切握手。相互介紹完畢安毅感激的說道:

「感謝師傅們的鼎力幫助。安毅代獨立師一萬一千二百名代表全體北伐軍將士。師傅們致以衷心的感謝。」

四十五歲的鐵路段長周恩榮豪的笑道:「這是我們工人兄弟做的。能夠與安將軍並肩作戰。****軍閥。我們都非常願意。



周圍的十幾個工人師傅齊附和。大家看著安毅。眼裡滿是欣喜和熱情。

安毅禮貌的說道:「周叔。如果可以的話。晚輩想請周叔和師傅們開動三號貨場的那列空敞車。到韓莊南面的九街村鐵橋接應王天培將軍的第十軍將士。目前們正在韓莊與敵人三個軍激烈交戰。通過火車搬運的話。他們將能盡數撤回柳泉。然後迅速組建防禦陣地。將敵人完全擋在柳泉之北。

以晚輩的估計。敵人沒有五個軍以上的兵力並付出相當大的代價。絕對無法越過我們構築的防線。」

「沒問題。我把四個司機都帶來了。司爐和其他夥計都集中在站台上。只要安將軍一聲令下。我們就能把站上的三個火車頭和兩列車皮輕鬆調動。」

周恩榮段長大聲回答。想了想不意思的問道:「安將軍。夥計們希望的到一些防身槍支子彈。因為打起來之後需要自保。再一個。我們的工人糾察隊也想對子實行戒嚴。決不允許敵人的奸細出來搗亂。」

安毅一聽「工人糾察隊」。立刻清楚的意識到周恩榮段長******員的特殊身份。他佯裝不知。哈哈一笑:「行啊。與你們的大力支持相比。幾支槍又算了什?周叔。請問你們的糾察隊有多少人?」

周恩榮一愣。隨即笑道:「要說人數就多了。鐵路上的夥計和修理廠的夥計加起來至少有三百人。不過我們可不敢問將軍要這麼多武器。有個二十支長短槍和幾箱子彈就足夠了。」

安毅點點頭。手一揮:「陳隊長——」

「到。」

衛隊副隊長陳勉上前一步。大聲答。

「你去後勤軍需科。尹副師長和黨代表正好剛去那裡巡查。告訴他們。給周叔和師傅們發放庫存的三百支步槍十支駁殼槍。每支槍配送一百發子彈。」安毅大命令。

「是。」陳勉敬完禮側過身子。禮貌的請周恩榮等人跟隨自己趕往南面靠近小溪的獨立貨場。

周恩榮和十幾名工人師傅大吃一驚。隨即感激的上前與安毅握手致謝。安毅搖搖頭。客氣的說:「周叔各位。槍不是全新的。但都很好用。希望大家別介意。算是我們獨立師弟兄送工人老大哥的一點兒小禮物吧。你們為我們革命軍做了這麼多。我們都不知道如何報答才是。湊合著用吧。子彈不夠再來找我。要是在下去的戰鬥中有所繳獲的話。晚輩定會挑出一批好槍送給周叔。」

「謝了。安將軍真是。真是我們工人弟兄的貼心人啊。這份情誼我記下了。」

周恩榮說罷。緊緊住安毅的手。感激不已。隨後轉向自己弟兄們大聲說道:「夥計們。領完槍馬上出車。」

「好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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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二章 柳泉阻擊戰(上)

站裡燈火明亮。一片忙碌。兩個火車頭冒出濃濃煤煙敞車皮編組專列。數以千計的鐵路工人和附近住民前來幫忙。與數千名獨立師官兵一起。將一根根枕木和一條條鐵軌扛出貨場倉庫。

劉首江看著眼前軍民一心熱火朝天的動人情景。非常感慨。剛才他還在為送給工人糾察隊三多支長短槍心存疑慮。擔心被共黨一脈所利用留下隱患。如今看到這麼多工人和本的民眾鼎力支持的場面。心中不禁感慨萬千:「師座。看來你的決定是對的。」

安毅正在與尹繼南聲交談。聽到劉首江突然冒出這麼一句。不由愣了一下。隨即才明白來。擺擺手道:「老劉。你太客氣了。如今是非常時期。我們的用非常手段才行啊。否則在如今北伐各部競相後撤的時刻。以我們自身的力量實在難以支撐。要不是有鐵路師傅們幫助。我們根本就不能及時做出調整。我等會兒的跟隨列車一起。前去與王天培將軍見個面。繼南和老楊需要前往兩翼陣地準備接應。你和鬍子留在師部。率領師屬各部指揮全局。」

「今晚看來你還辛苦些才行。我們走的匆忙。到這裡就忙著修建工事。後勤這一塊根本就顧不上。凌晨要是順利的把王天培將軍的第十軍主力接回來。屆時五六萬人的吃飯都會成大問題。的命令後勤部門的弟兄們連夜架鍋做飯。官兵們餓著肚沒有戰鬥力的。我估計接下去就會是一場硬仗。盡快發群眾。購買糧食儲備食品吧。」

「你放心。這兒我來辦。有這麼多熱情的百姓支持。天亮之前應該能做出幾萬人的飯。」劉首江痛快的答應下來。

這時。周恩榮和兩壯實的鐵路大步走向安毅。周恩榮與尹繼南和劉首江打完招呼對安毅笑著說:「安將軍。所有的準備工具均已準備完畢。現在就可以出發了。」

安毅掃了一眼周恩榮腰間的軍皮帶。看到駁殼槍把柄上精心繫上一根紅綢。整個人精神擻。頗為英他身後兩位臉笑容的上也和他一樣的打扮。顯然都是工人糾察隊的頭頭不由點了點頭。輕鬆的開了句玩笑:「周叔。槍把上的紅綢真好看。是嫂子給你繫上的吧?」

周恩榮高興的咧嘴大笑:「沒錯你給說中了。實是你嫂子親手做的。繫上根紅綢除了好看外。還有平安吉祥的意思。她盼著我平安歸來。更盼著北伐軍打勝仗呢。」

眾人哈哈一笑都了。安毅向尹繼南低聲交代了幾句。隨即與周恩榮登上了黑乎乎的火頭。

沈鳳道不動聲的跟在安毅身後。林耀東則率領裝備精良的衛隊跳上了第二節車皮。長達十八節的列車緩緩駛出站台劃破漆黑的夜空。向籠罩在黑暗中的北邊「轟隆隆」駛去。

韓莊南面七公里的利國鎮車站。聲鼎沸。一片囂。官兵們大呼小叫。如同沒頭的蒼蠅似的亂竄亂跳處是尋找自己連隊的呼喚聲潰敗軍隊慣有的散亂驚慌失措隨處可見。在北面四公里外不時傳來密集的槍聲和炮彈爆炸的聲音影響下整個局面出奇的混亂。

身材矮壯的王天培將在副軍長金漢鼎參謀長高冠吾黨代表周仲良和一群將校的簇擁下。大步走上混亂的站台。近百衛隊衝在前面。用槍托和皮鞭對準驚慌失措擁擠成一團的官兵沒頭沒腦的痛打。很快便開出一片寬闊的空間。

提前乘坐一個火車頭前來聯絡的丁志誠看到一群將軍走來。連忙跳下車頭。快步迎上前去敬禮:「報告將軍。獨立師警衛營營長丁志誠奉來與將軍聯繫。」

王天培雖然心裡也很驚慌。但臉上卻顯的從容不迫。回了個禮客氣的笑道:「辛苦了。丁長。安將軍是否已到柳泉?」

「回稟將軍。我們下午就趕到柳泉了。經過四個小時的艱苦作業。現在已經成功構築起長達三公里的防禦陣地。稍後師座就會親自帶來一列兩個車頭的加長車。命令屬下徵求將軍的意見。是否先將輜重和後勤官兵送回柳泉去'」丁志誠回答。「實在太周到了。」

金漢鼎心裡一鬆。常感激的說道:「軍座。難的安將軍考慮的如此周全。是否先將撤回來的炮團運往泉?」

王天培心情也好了許多。點點頭道:「就這麼辦吧。傳我命令。站台上和鎮子裡各軍站著不許動。讓炮團先行開到這裡來。」

「是。」丁志誠指向周邊密密麻麻的官兵。大膽建議:「將軍。如果可以的話。命令兩個團的弟兄迅速搬來沙包木板。站台太過低矮了。火炮很難拖上火車。提前做好準備會節省下很多時間。」

王天培有些難堪的了笑。當下把手揮了揮。身邊的幾個少將會意的跑了出去。大聲下達命令。數千官兵花了十幾分鐘時間。終於分別集合完畢。接著四處尋找傢伙大幹起來。

半小時之後。十幾個臨時裝卸引橋相繼搭好。第十軍炮團的三十四門火炮在馬匹的牽引下快速開來。一千餘名炮兵神色緊張。叫聲不斷。看丁志誠和身後的十個弟兄頻頻搖頭。對第十軍的戰鬥力低看了幾分。

就在這時。安毅乘坐的專列緩緩的進了站台。

看著長長的火車。王天培懸著的心終於徹底放下。當即率領麾下眾將跟隨在丁志誠等人身後。大步走向停穩的列車。

安毅跳下車頭。迎上前恭敬行禮致意。王天培等人在會議上和安毅見過面也聊過幾句。此刻見面自然不陌生。彼此就像老朋友一樣相互致意問候。

一身煤灰的安毅也不客氣。拉著王天培的手走出很遠。離開喧鬧的站台和股股濃煙蒸汽。一間鐵皮屋子前停下來立刻便詢問起了前線的戰況。知第十軍四師正在前方的南岸頑強抵抗兩個被打散的師正在集結。立刻向王天培提出建議:

前方各師以團為單位分步悄悄後退。一個師只留下一個團在陣地上不停的與暫緩進攻的敵亂射。藉著雨夜的掩護。將主力全部撤至柳泉一線。在已經構築好堅固阻擊陣地的獨立師兩翼停止下構築防禦陣地。主力師安頓完畢後立刻回身拒敵被打散的師團則到陣地後方快速休整。作為戰略預備隊使用以迎接即將到來的大戰。

王天培與金漢鼎等人略作商量隨即同意。一道道命令迅速從站台邊上的小倉庫裡急送前方。的到丁志誠通報的周恩榮擔負起後撤大行動的調度總指揮。很快就將第十軍炮團的裝備和後勤部門的三千餘名官兵運回柳泉。

臨時指揮部裡掛著幾盞馬燈將一群將軍圍在中間的地圖照的通亮。隨著第十軍第二十八師師長王天賜率領三個主力團悄悄撤回。其他的二十九三十兩師的主力團也相繼撤到站台上。在軍部各部長官的冷靜指揮下。有條不紊快速登上剛剛返回的列車。

天色微亮。部隊已經快撤完了。擔任最後一次運任務的列車在周恩榮和兩個副手的指揮下緩緩靠站。碌了一夜的安毅終於放下心來。他用三個多小時與王天培和第十各師師長商量阻擊戰的兵力配置炮兵運用和相互協同等問題安毅果斷的計策合理的佈局獲的了王天培等人一致認可。這些來自貴州的將領們終於領略到安毅卓絕的軍事才華和臨危不懼的將風範。討論中不時發出的讚歎聲弄的安毅很不好意思。

擔負斷後任務的教導師師長顏德基匆匆趕到指揮部報告。敵人三個軍已經開始進行全面進攻的準備。敵人兩個炮兵陣地首輪試射準確的擊毀鐵橋的三個火力點。負責斷後的六個團弟兄快頂不住了。

王天培惱火的了德基一眼。斥責道:「你慌什麼?啊?慌什麼?老子不也在敵人火炮的射程之內?你慌什麼?」

顏德基嚇臉色發白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金漢鼎上前一步。和氣的解圍:「顏師長快回到前線組織所部後撤前接應的列車已經到達。時間緊迫容不的半點兒拖延。」

「屬下遵命。」顏德基如釋重負的並腿敬禮。退出揮部翻身上馬。快速奔向前線。

安毅看到丁志誠在室外向自己點了點頭。會意的轉向王天培等人。低聲說道:「最後趕到的第二列火車停在了二道。我們現在就可以撤離了。停在一道的那列火車留給最後撤退的弟兄們。稍微擠一擠。十八節車廂基本能裝載五個團。」

王天培點點頭。與安毅並肩走指揮部。

身後的一群將早就想走了。聽到轟隆隆的炮聲越來越近。爆炸產生的灼熱氣流陣陣襲來。很多人惶不已。勃然變色。要不是王天培和安毅從容不迫的走在前面。說不定群將帥早就驚慌失措的喧嘩起來。

韓莊南面的運兩岸陣地。槍聲密集。密密麻麻的炮彈落在南岸的革命軍陣地上。炸薄下的陣地濃煙滾滾。千瘡百孔。

十分鐘炮擊之後。直魯聯軍第六徐源泉部第三程國瑞部第五軍王棟部麾下六萬官兵發起衝鋒。喊殺聲震天。負責中路突破的第三軍官兵順利衝過鐵路橋。殺向革命軍將士昨日匆匆構築的陣地。這才看到的上除了零落的屍體之外。已經沒有一個活人。前方一公里處仍可看到落在後面的一千餘名革命軍將士沒命的向南狂奔。

消息傳到韓莊。擔任前敵總指揮的第三軍軍長程國瑞勃然大怒。立刻命令麾下第三軍發起追擊。徐源泉和王棟兩人則驚訝於王天培第十軍的逃跑速度。都沒有料到多達五萬餘人的王天培部竟然跑的這麼快。更不知道第十軍將士藉著雨夜戰事停頓的間隙。在鐵路工人的大力協助下。悄悄的展開制的大規模後撤。於是也和程國瑞一樣嚴令自己的部隊立刻追擊。心想對跑的再快。也不可能在水網密佈的狹窄公路上走太遠。

清晨七點五十分。徐州彭城大營革命軍指揮部。

以第二路軍總指揮兼任第三路軍臨時總指揮的白崇禧將軍剛剛從後院走進作戰室。參謀長張定大步上前報告:

「健生兄。王天培將軍來電。第十軍五萬七千餘名將士盡數撤至柳泉鎮。與安毅師一同構起堅固的阻擊陣地。麾下三個主力師和兩個教導師分佈在柳泉車站以北兩公里區域。在獨立師先行構築的三公里陣地兩翼一字排開。麾下炮團業已做好打擊敵人的準備。」

白崇禧雙眉一振。些驚訝的問道:「咦。這麼快啊?是不部完整的回撤回去了?」

「是。電文中雖然沒有呈報撤退的方式。但是依照屬下猜測。很可能是利用鐵路進行運送。否則決不會快。柳泉至韓莊南面的利國站也就十公里路程。如果利用火車運送。完全可以在五個小時之內來回四趟。」張定不愧是明的參謀長。略一考慮便分析的八九不離十。

白崇禧重重點了點頭:「是了。我早該想到的。昨晚安毅發來報告說正在柳泉以北構築阻擊陣地。我們就應該想到他會去協助第十軍後撤。安毅性格寬厚。善於把握主動。他定會這麼幹。」

「撤回來就好。我估計最六小時以後。直魯聯軍大軍將會與他們接上火。看來一場大戰難以避免了。」張定說。

白崇禧想了想果斷命令:「立刻電令撤至官湖休整的賀耀祖第四十軍火速北上。必須於天黑之前重新占台兒莊。」

「你是要打場大戰了?」張定驚訝的問道。

白崇禧微笑著點了點頭:「就是要打場大戰。這一戰打下來。至少能人全線停止追擊。則我們從東到西的整條兩百公里戰線都會很被動。另外。命令警衛團做好準備。要親至柳泉看看。」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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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三章 柳泉阻擊戰(中)

州站與柳泉站之間的距離只有二十多公里。白崇禧三節車廂專列到達的時候正好是上午十點整。接到通知的安毅率領胡家林和劉首江。陪同第十軍將帥十餘人。早已等候在了站台上。

白崇禧的臉色很不好看。下車回禮完畢。一言不發的走向安毅的指揮部。此時寬大結實的倉庫由於王天培第十軍軍部的進駐。突然變的擁擠起來。沿著牆邊一擺開的四部電台。只有獨立師的兩台在忙碌著。白崇禧四處看了看。隨即在提前準備好的五米長桌首位緩緩坐下。抬頭望了略顯拘束的滿將校。揮手示意大家都坐下。隨即便開始詢問起韓莊戰敗的原因。

王天培心如鼓。忙站起來解釋。強調此戰正由於棗莊右翼的友軍撤的太快。導致了敵軍乘虛而入。為防前後受敵陷身絕境。第十軍不的不全軍後撤。後來寡不敵眾。在敵人優勢兵力的連番打擊下。又不不再次退出韓莊。靠大運河與強敵對峙。

白崇禧知道這些都是推托之詞。非常不滿的哼了一聲。望著前方虛空處不再說話。左首的王天培手足無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顯的非常尷尬。第十軍其餘將帥滿臉羞愧不敢言語。安毅見此情景連忙站起。大聲向白崇禧稟報本師目前的備戰情況。

聽完安毅的匯。白崇禧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示意安毅和王天培坐下。隨即詢問安毅和王天培將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大戰?

安毅看到滿沉默語。心念一轉。再次站了起來:「報告總指揮。凌晨在利國前線指部隊後撤期。王將軍金將軍等第十軍將帥已經出了初步計劃。屬下恰逢其會。也提出了本部所佔位置與應對設想最終達成了一致。兩軍於凌晨六點開始。共同展開戰前的積極準備。屬下懇請第十軍參謀長高將軍詳細陳述具體方案。」

「說!」

白崇禧不用慮。知道安毅這是在為王天培等人開脫。儘管心中頗為不悅對安毅的圓滑也暗生警惕。但還是非常大度的點頭同意。

眾將帥暗中齊吁了口氣。隨即都覺的站了起來。簇擁著白崇禧和張定等人來到一壁安毅師所懸掛的大型地圖前。第十軍參謀長高冠吾振作精神。詳細的向白禧匯報數小時前剛剛制定出的作戰計劃。

王天培和金漢鼎站在安毅身邊心裡對安毅的仗義感激不已。望向安毅想給他一個感激的臉。

誰知安毅目不轉睛的著地圖。一點兒反應也沒有。那副專注的樣子。就像個謙虛的學生讓王天培等人心中暗自感歎不已。

白崇禧仔細詢問了其中的幾關鍵點。對第十軍的兩翼陣地的整個防禦計劃表示認可。想了想又指向安毅師駐守的中路防線。輕聲詢問安毅:「你自信以自己一個師的兵力。頂住敵人三個軍兵力的輪番衝擊?那可是六萬多人啊。」

「是的!屬下認為。依據我部各團官兵耗時十八小時構築而成的阻擊陣地。完全有能力抵抗敵軍三個師兵力的同時進攻。之所以沒有考慮直面更多的敵人。在於鐵道兩邊的道路崎嶇不平。水塘湖泊眾多。敵軍很難同時將超過三個師以上的兵力展開投入於進攻之中所以不管我們對面的敵人兵力如何雄。能投入作戰的只有三個師。」

「現在唯一值的擔心的是敵軍的火炮。但從我部偵查部隊的到的情報分析。敵軍的火炮仍滯留在韓莊以南運河以北的區。沒有十二小時的轉進。根本就無法運抵前線並完成攻擊準備。」安毅自信的回答。

白崇禧欣慰的點點:「很好。整個計劃中規中矩。沒有明顯的紕漏。我非常滿意。不過。各師之間的的結合部需要加戒備只要配合當。敵人的三個軍很難在短時間內攻破整條防線。當然。各位也要有足夠的心理準備。們的對手或許不止這三個軍。張宗昌的兩個整編軍已經到達滕州。通過津浦路很容易在十二個小時之內趕到這裡來一點希望引起位足夠的重視你們的身後是徐州。是我第二第三路軍指揮部之所在是全國民眾矚目的焦點。已經無路可退。要是你們的防線被敵人攻破。所造成的惡劣影響將無比巨大……好了。其他話且不說。現在。請各位陪我一起到前線陣地上看看吧。」

「是!」

眾將帥齊聲回答。恭敬的陪同白禧-北面陣地。

下午兩點。白崇禧等人與第十軍主官獨立師師安毅副師長胡家視察完畢回到位於鎮南的指揮。隨著前方一個個急報傳來。大戰前的氣氛越來越緊張。

張定高冠吾家林站在大地圖前面。不停的用筆標示敵我雙方態勢。分析敵人的首要攻擊點。討論左中右三條阻擊線的協同方式。

白崇禧和王天培金漢鼎安毅在一起。看到前線傳來的一份份情報快速的傳到安毅手裡。安毅一面向大家呈報。一面迅速做著批示。接著遞給身後的詹煥琪。最後才傳到胡家林手裡。

「真讓人難以置信……你部所有作戰情報都是這麼細緻的嗎?」白崇禧看的。有些訝的問道。

安毅點點頭:「是的!我師每個團都有自己的偵察連。他們與師部直屬警衛營偵察小組協同出擊。相互配合。通常在敵行軍線路周圍進行觀察。並將情報及時反饋回來。便於師部判斷敵軍下一步的動向。」

白崇禧心驚之餘微一笑。不再開口詢問。而是轉向左邊的王天培。低聲商議起來。

視察完前沿陣地的白崇禧心情好了很多。在長達三個小時的視察中。他沒有登上安毅獨立師各團的陣地。他知道工兵出身的安毅所部的陣地構築根本就不用看。所以專門對兩翼的第十軍各師陣地進行考察。從結果來看情況還算不錯基本上能滿足他的要求。看過之後也就放心很多。特別是對數千民自發的為第十軍和獨立師將士做飯送水深感滿意。

下午兩點二十五分。一旁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而且三部電話都響各不停。

獨立師通信科長詹煥琪聽通信參謀的報告。

白崇禧等人面前:「前線三個陣地指揮所同時報告敵軍的進攻動向。敵第三軍攻打我左翼。敵第六軍三個團正徐徐逼近中路前沿陣地。第五軍也已出現在我右翼教導師和三十師陣地前沿。大戰馬上就要開始了。」

「這麼快就進攻了?看來敵行動不慢啊!」

白崇禧話音剛落前方密集的槍傳來。一場敵我雙方投入兵力超過十三萬人的攻守大戰自此展開。

路主陣地側下方。立團團長路程光被副官猛然撲倒在的。一排密集的重機槍子彈就從掩體左側一路射進觀察口。打的室內後方的枕木啪啪直響。激射的木屑到角落通信參謀的脖子上痛的他嗷嗷直叫。

路程光爬起來。軍帽都顧不上撿起。再次撲到觀察口。舉起望遠鏡觀察前方。看到三千餘名敵人分成兩路衝擊自己獨立團和一團之間的結合部。

路程光大步走電話機前。命令通信員接通左陣地的夏儉。接過話筒大聲喊道:「老夏。你讓陣後的迫擊炮轟我們中間的結合部。我這邊再調幾挺機槍過去掃他娘的。」

「沒題。五分鐘即可!」夏儉的聲音還是那麼大。

左陣地後方一點五公里的迫擊炮陣地。一團機炮連連長接到夏儉的命令。立即舉起了令旗。聲報出打擊參數。不到兩分鐘。十二門迫擊炮齊聲怒吼。尖嘯的炮彈帶著烈焰飛速落在瘋狂進攻的敵群之中。早已運動到中路左邊的十四名輕機槍手抓住濃煙騰起阻擋敵人重機槍視線的機會。從戰壕中冒出來架起機槍炮擊過後剛剛爬來的敵軍猛烈掃射。`的敵人栽倒一片後續部隊也飛快的退了下去。立即更換彈夾延伸射擊。

同樣的戰況出現在各師陣地上。一間密集的彈雨在雙方陣地之間來回穿梭。整條七公里長的戰線到處是硝煙和飛揚的塵土。

尹南的前線指揮部隱藏在陣地側後的高的邊沿。上面頂棚是用十根鐵軌架設的支撐梁鐵軌上又交叉密佈著兩層枕木枕木上方則是兩層結實的沙袋。沙袋上面是綠色的偽裝網遠遠看去就像一片微微凸起的雜的。

尹繼南聽到右陣地長風團三營的急報。立刻命令師屬迫擊炮連火力支持。數十枚迫擊炮彈射出之後。三營陣地前方泥石飛舞。硝煙瀰漫。敵人聚集一個加強連出其不意的快速強突。終於在衝到陣地前方數十米時被打退。壓力大減的三營官兵在身先士卒的營長高呼下。竟然端起機槍衝出戰壕。追著兩千逃敵的身後猛烈射擊。直衝出百餘米才停止前進。飛快扛上中槍的戰友衝回自己的陣地。

三營側後一百五十高地上。顧長風收起望遠鏡。惱火的大罵了幾句。衝出指揮所。沿著寬闊的交通壕很快來到三營的的。對著三營長紹武功破口大罵:「剛剛開始第一輪接戰你就給老子丟臉。你他娘的重機槍幹什麼吃的?竟然讓敵人衝到眼皮子底下了。要不是師部迫擊炮連及時支援。我看你怎麼向老子交待!」

「團座。我也不想啊!我沒料到架設在左前方的兩挺重機槍竟然全都卡殼了。結果慢了一分多鐘。就被敵人的火力給壓制住了。敵人是一個團而咱們才一個營啊。而且咱們大半弟兄是新兵。你叫我……剛才你也看到了。要不是老兵強悍不畏死起個反衝鋒。新兵弟兄現在哪有這個膽?你看。現在不是打的挺好了嗎?那兩挺機槍也叫起來了。下次肯定不會再出狀況了。」

紹武功是有名的婆婆嘴。一說起來就是一大串。也讓顧長風消氣了不少。

顧長風望向前方高低兩道戰壕。吐出口滿是泥沙的口水。給了紹武功腦袋一巴掌。轉身離開了。

紹武功揉搓著發懵的腦袋。委屈的直哼哼邊上的九連長忍不住笑出聲來。

紹武功惱火的瞪了滿臉烏黑的九連長一眼。站起來想踢他兩腳。誰知晃眼看到前方人再次黑壓壓的衝了上來。忙大聲吼道:「竟然又來了。弟兄們給我打!狠狠那些婊子養的!」

第一輪試探性進攻打退不久。成竹在胸的敵軍主帥程國瑞接連發起兩輪波及全線的大規模衝鋒。出動兵力四萬餘人。結果都被頑強的革命軍將士奮勇擊退。特別是知恥而後勇的第十軍將士在所部各級主官親臨一線的鼓舞中士大振。無不'盡全力奮勇向前。擊潰了敵人從整體到局部的一次次進攻。

雙方投入兵力最多。打的最為激烈的當屬第三輪鋒與阻擊。敵軍主帥程國瑞的錯誤判斷。讓第六軍徐源泉部付出了極為慘重的代價——面對中路佔據有利的形的安毅獨立師。徐源泉採取劍走偏鋒的計策孤注一擲猛擊獨立師團陣地與第十教導師結合部。圖擊破一點。從而帶動全線。

獨立師前敵指揮官繼南和楊斌在壓力倍增的情況下。終於動用了架設在清泉山上偽裝極為巧妙的炮兵。炮兵營二十四門火炮向黑壓壓衝擊本師三團和右翼友軍教導二師的兩萬餘敵軍狂轟濫炸。同時將師屬重機槍連和迫擊炮連調集於兩師的結合部。以猛烈的火力給人堅決的打擊。

在長達二十多分鐘的拉鋸戰中。擊斃敵人一千八百餘名。擊傷敵軍數千名。同時將敵軍陣地前沿十餘個重機槍火力點完全摧毀使的敵人在長達十個小時裡無力對中路再次發進攻。

不過。佔據堅固工事裝備超強火力的獨立師官兵。也付出了戰死二百六十餘人受傷四百四十餘人的代價。三團三營傷亡近半。整體後撤退出了戰鬥。

作為預備隊的陳志標二團早已的不耐煩了。二團一營不經請示就衝入三團三營陣地補缺。求戰心切的團長陳志標罵罵咧咧的跑到師部向安毅請戰。在這麼多名將面前。陳志標太需要展示自己的能力了。

夜幕逐漸降臨。前線的槍炮聲沒有了白天的激烈柳泉鎮上的居民經過一天的驚嚇。似習慣。長長的大街兩側架起了一個個簡易爐灶。一或煮的米飯冒出騰騰熱氣。所有能收集到的瓦罐鐵鍋裡滋滋冒出肉香。工人糾察隊組織的一隊隊支前民眾挑著擔將剛做好的飯送往前方陣地數以千計的青壯在門和小木梯上鋪上毯子。將一個個受傷的革命軍官兵送往鎮南的臨時醫院。

白崇禧在王天培和安毅等將帥的陪同下。走過街口看到迎面而來的軍民崇敬的目光。不由感慨萬千。白崇禧終於看到了傳言中安毅的良好人緣。看到身背步槍駁殼槍的糾察隊員不時前來尋找安毅商量事情。看到女人和孩子們在自老公和兄弟指引下。對安毅露出的燦爛笑臉。白崇禧隱隱約約想起湖南共黨的那一套。可如今的民眾卻是支持革命的。這讓白崇禧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更讓白崇禧感到震的是。受到擊最強烈壓力最大的中路是安毅獨立師陣地。獨立師僅派出三分之二的兵力。在一個團又一個營尚未出動的情況下。就打退兩倍於自己的敵人發起的三次大規模進攻。在長達四個小時的激烈交中死傷不到八百人。而的第十軍五個師面對同樣的敵人。卻付出了傷亡兩千六百餘人的代價。是何等的戰鬥力才到的優異戰果?又是什麼樣的工事什麼樣的戰法才體現出的優勢?

白崇禧似乎明白又非常迷糊。他很想去獨立師前沿陣地走走。親自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報告!屬下特來向師座請戰。」滿頭大汗的陳志標終於找到了安毅。他如標槍般站立在安毅面前。渾身散發出濃濃的戰意。看的白崇禧和王天培等人暗自喝彩。

安毅有些驚。上一步低聲說道:「志標。你是幹什麼?有什麼事情等會兒再說。沒看見老子正在陪著幾位長官視察後勤嗎?好好的給我待著吧。真正的大戰在明天呢。」

「師座。你不能偏心啊。再不讓屬下的二團頂上去。敵人恐怕很快就會退回去了。我團兩千二百名弟兄委託屬下向師座請戰。現在要屬下一無所灰溜溜的回去。下面弟兄恐要鬧翻天了。」陳志標倔強的堅持己見。

安毅愣了一下。仔細端詳了一下。滿臉都是期盼的陳志標。不知道這位心腹愛將今天為何如此反常?

回過頭看到白崇禧。定潘宜之和王天培等帥正笑容滿面的望著自己。四周熱情的民眾也逐漸圍了上來。誇獎勇敢的陳志標。

安毅立即知道要是在這種情況下拒絕。顯然是不行了因為這樣很有可能會傷到陳志標的自尊心。從而令這位勇猛的愛將背上沉重的心理包袱。

陳志標熱切的盯安毅。安毅卻在心裡緊張盤算二團的戰鬥力。過了好一會兒安毅才在眾目睽睽之下做出決定:「這樣吧。前線陣地上的弟兄誰不會把陣地讓給你們二團。這你是知道的不過。你可以去找老丁商量一下。讓他配合你行動!記住。在目前這種情況下。兵在於精而不在於眾。你要慎之又慎!」

「明白了!謝謝師座!」陳志標興奮的向安毅敬了個禮。再向白崇禧等人敬個禮轉身大步離開。

圍觀的民眾在糾察員的勸阻下逐漸散去。王天培疑惑的詢問安毅:「小毅。你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打啞謎嗎?聽口音。那位團長是湖南人吧?怎麼幾句話就讓他高興成那樣了?」

安毅低聲回答:「剛才那位是我師二團長陳志標湖南講武堂出身。有勇有謀。帶兵很有一套。打起來更是強悍不畏死。我一直都很看好他!今天他的二團輪到作預備隊。估計是悶的慌就想上前沿陣地。可各團弟兄打都挺好。誰都不願下來。沒辦法我只能讓他自己找人說去。」

王天培讚佩的歎了口氣:「和老弟並肩作戰。才知道盛名之下果無虛士!我第十軍上上下下均對老弟的心胸和才華佩服不已實在是少年英雄了不起啊!現在看到老弟麾下還有如此多的將才。如此旺盛的鬥志。如此團結一心的精神。著實令人羨慕!」

「前輩過獎了。晚輩不過是提前一步趕到柳泉。贏的了時間佔據了主動所以防守起來才的輕鬆一些否則今天下午惡戰就擋不住了。對面可是三個軍六萬多人啊!」安毅謙遜的解釋。

白崇禧冷眼旁觀將所有一切都默默的看在眼裡。心裡知道安毅所言全都是客氣話。按照才安毅與他麾下團長的幾句對話分析。小小的團長陳志標從愁眉苦臉到心花怒放。絕對不是安毅所講的這麼簡單。定是上下之間已經在簡短的對話裡面傳遞了某個極為重要的意思。

在旁人看來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讓白崇禧明顯的感覺到了獨立師上下之間的那種特有的默契與強大的凝聚力。心裡越發的忌憚。

三個小時後。用完遲來的晚餐。接著召開緊急會議的白崇禧和眾將被前線突然響起的密集交聲所打斷。

以為敵人發起夜攻眾將帥緊張的詢問前線的消息。可等到的消息卻是:敵人兩個團的追擊部隊被獨立師夏儉團和教導大隊官兵擊退。扔下三百多具屍體狼狽回撤。獨立師二團團長陳志標率部襲擊敵王棟軍前線指揮所。圓滿的完成夜襲任務。正在將敵軍一名旅長和十餘名將校押送指揮部途中。

通信參謀匯報完畢。白崇禧等二十餘名將帥面面相覷。最後全都望向了安毅。

安毅不好意思的鬆肩:「沒想到陳志標這伙真敢幹。嘿嘿!各位長官。咱們繼續剛才的議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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