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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ulia30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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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天子】鐵骨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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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四章 柳泉阻擊戰(下)

深夜。燈火通明亮如白晝的柳泉作戰指揮部內。參謀指著大型地圖上的台兒莊。用他那渾厚的聲音向眾將宣佈白崇禧制定的作戰計劃:

「諸位。賀耀祖將軍的四十軍於一個半小時前已經成功佔領台兒莊。根據白長官的最新命令。四十軍將在明日凌晨率部離開台兒莊。沿著運河兩岸。由東向西攻向韓莊。一舉切斷我們目前面對的直魯聯軍三個軍退路。力爭南北夾擊。一舉吃掉面三個軍近七敵人。」張定略做停頓。留給眾將一消化的時間。

張定看到眾將極震驚的眼神。意的點了點頭:「這並非是白長官心血來潮異想天開。諸位請看。我們的西面是碧波萬頃的微山湖。敵人根本就不可能從這裡撤退。我們只需要派出兩個師堵在東面的江莊一線。後路被斷的敵人就成了甕中之鱉。因此。四十軍一部和安毅師的首要任務是。從明日天亮開始。想盡一切辦法緊緊拖住敵軍八個小時。只要能拖住八小的時間。各友軍部就基本能夠到達預定位置。順利將包圍圈合攏。另外。第十軍的兩個預備隊師立刻做好長途奔襲的準備。必須在凌晨四點之前出發。經青山泉杜莊趕赴江莊一線。提前構築阻擊陣地。以逸待勞。」

眾將熱烈的議起。很快便發這是應對目前劣局勢的最好方案。只要一舉吃掉對面這三個軍。奉系聯軍孫傳芳部必然投鼠忌器缺兵少將的伐軍也就能把戰線維持在徐'一線。為後的戰略佈局贏的寶貴的間。因此。討論一結束。所有人都對白崇禧如此敏銳的目光和精的計策讚不絕口。

通過白天的戰第十軍將士逐漸走出了戰敗陰影重新樹立了信心。王天培等將帥在毅獨立師將士士氣高漲爭相求戰的感染下。無不信心大振。立志一洗前恥。

普遍認為以目前的兵力與士氣完全可以將強敵拒之於外守陣地絕無問題。要是能讓作為預備隊的兩個教導師堵住敵人潰逃之路。無疑是勝券在握大功一件。王天培上站起來表示堅決服命令全力以赴的決心。

此前白崇禧一直在默默旁觀。看到群情激憤士氣高昂。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擺手示意王天培坐下。幾話就把要求。意的問題機的把握交代一清二楚。

兩個擔任奔襲阻擊的教導師長再也坐不住了。立馬站起來告辭軍長金漢鼎也表示將親自前往督隨即跟隨而去。王天培將軍看間已晚也提出告辭。

安毅陪同崇禧將第十軍將帥送出門口。恭敬的請白崇禧前往指揮室側面的臨時臥室休息。

白崇禧微微搖了搖頭。低聲咐安毅回到指揮部繼續聊聊。坐下後和的問道:「安毅。我知道你不像其他人只看到好處看不到缺點。你說說看。我們這個計劃的難度在哪兒?有十足的把握實現嗎?」

安毅如實回答:「十的把握不敢說。但五六分應該是有的。有這五六分。就應該努力爭取一下。屬下認為難度主要兩個。一是賀耀將軍的四十軍能否不被北面縣之敵發現。順利趕到韓莊並構築起堅固的阻擊的;再一個是敵人會不會有所察覺提前後撤。或者覺的攻不下我們的陣地。暫時回師韓莊。這樣四十軍就危險了。」

「很不錯。第二個問題正是我最擔心的。今天一場激戰下來。敵軍戰損不下於七千人。單是折損在你獨立師手上的人馬就不止三千。相當於損失了一個師的兵力。再加上剛才第六軍前敵指揮所被你部突襲一下子給連鍋端了。很有可能知難而退。就此回到供給充裕的韓莊從長計較。要是明天下午兩點前敵人退卻了。我們的圍殲計劃就沒有了意義。因此。我需要你想盡一切辦法。把敵人牢牢的釘在兒。」說罷。禧用滿含期待的目光看向安毅。

安毅沉思了挺長時間。仍然沒有理出頭緒。

白崇禧笑著說道:「不急。現在還早。回去後還有時間慢慢慮。只要在明天亮之前拿出辦法即可。對了。剛才人多嘴雜。我還沒有嘉獎你的二團長陳志標。夜深了。不需要他再來一趟。你接通他的電話。讓我跟他通個話嘉勉一番吧。」

「是。」

安毅站起來走向電機。很快便接通了二團電話。拿著話筒請白崇禧通話。

白崇禧接過話筒。熱情的大力表揚一番。對陳志標過人的膽色和迅猛高效的突襲行動讚不絕口。最後表示將陳志標記上一個大功。把電話另一頭的陳志標感動差點兒說不出話來。

白崇禧滿意的放下話。看向安毅:「這個陳志標相當不錯。是個難的將才啊。你真是教育有方。」

安毅連忙解釋:「能獲的總指揮的嘉獎。是陳的榮幸。也是我獨立師的光榮。其實今天的成功偷襲有運氣成分。敵與第十軍打了三天三夜。再接著和我們兩部打了一下午。襲連續作戰非常疲勞。加上我們處於被動防守的位放鬆了警惕。才讓我們一擊得手。 但儘管如此。陳志標團長仍然是個優秀的指揮官。他的風格就是夠硬夠快。在我師官兵心目中威望很高。」

「不錯嘛。不過不管再怎麼厲害。沒有你這個滿腹韜略面面俱到的師長。他也不可能出彩。更沒有這麼好的士卒和各級軍事骨幹驅使。你的獨特指揮風格和先進的練兵方法。是全軍都有名的。你別太謙虛了。」白崇禧笑道。

安毅訕訕一笑突然想出拖住敵的一個陰損方法。不等白崇禧坐下。立刻在白崇禧耳邊聲稟告:「被俘的旅長是敵軍主帥程國瑞的師弟。程國瑞此人雖然戎馬一生名聲顯赫。但卻是非常跋扈性格暴躁之人。要是總指揮同意話。屬下這就去辦。」

白崇禧驚愕的著安毅的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猛然點了點頭:「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同意了。」

安毅立刻走電話機前接通陳志標:「志標。明天凌晨六點把俘虜回來的十幾個敵軍將校押到前線放們回去。」

「啊。出什麼事了。辛辛苦苦忙了大半夜。真的就這放了?」陳志標驚呼起來。顯的極不情。

安毅降低聲音:「放了。給我放了。不過你要找幾個嘴巴損的弟兄把他們衣服褲子全都剝光大大的落一番。最好鞋都別給他穿。」

陳志標愣了好一會。不明以的問道:「全剝光?一絲不掛?」

「這樣吧。為了顯示我們的人道主義精神。給他們每人發一條皮帶。就這樣。執行命令。」安毅嚴肅的下達指示。

「是。堅決執行。」

安毅回到白崇禧身邊告辭接著揮部往前線主陣地巡查。

張定看到安毅消逝的背影。來滿臉感慨的白崇禧身邊坐下眼中射出幾縷精光:「這傢伙怎麼會想出這麼陰損的招數來?換了我也受不了這種羞辱。」

白崇禧也是大有感。站起來長歎一聲:「這正是安毅的可怕之處。我一提出要求他就領會。而且還做的相當巧妙狠辣。如此天才機智百出毫無顧忌。將來成就決不在你我之下啊。有道是金麟豈是池中物。看來我們是難以如願了。」

張定望著白崇禧走向休息室的影。心裡沒來的顫慄了一下。

次日上午。久違艷陽早早東昇。將潮濕的大的照耀的水汽蒸騰。熱流湧動。梅雨季節過,的炎炎夏日已經來臨。

提前的到通知的革命軍各師各團匆匆用完早飯。立刻進入了前沿陣地。四萬餘官兵聚精會神嚴陣以待。遙望前方敵人陣地密密麻麻的身影。將士們情不自禁的覺的緊張起來。空氣中蔓延的無形殺氣似乎比昨日更重更揪心。

上午八點。被激怒的敵人終於抓狂了。掩藏在敵軍陣後的兩個炮團四十餘門火炮同時將密集的炮彈傾瀉到中路獨立師陣地上。兩翼的第十軍官兵躲避十幾分鐘之。仍然不見一發炮彈飛來。指揮官們大著膽子伸出腦袋觀察。看到中路友軍獨立-個團的陣地上均是硝煙滾滾木石紛飛。不由為仗的獨立師弟兄們擔憂起來。

二十分鐘的高強度擊結束。暴怒的敵軍兵分三路。向革命軍陣地猛撲過來。革命軍各陣地將士再也顧不上中路的獨立師弟兄。全都抄起傢伙向蜂擁而至的敵人展開射擊。槍聲大作炮聲隆隆。七公里長的陣地上吼聲震天。地動山搖

上午八十分。兒莊偏西九公里的馬蘭橋。

如刀削神色堅毅兩撇小鬍子和眉毛一樣濃黑的賀耀祖將軍站在馬蘭橋頭。副軍長谷正倫和師長毛秉文楊永清等將領圍在他身邊。眾人遙望運河兩岸疾行的官兵們。久久不動。

突然。天空傳來一陣轟鳴聲音由遠而近。賀耀祖將軍想起了什麼。立刻大聲吼起來:「敵機轟炸。快趴下。」

吼聲被傳到一個個連營。運河兩原本快速有序隊伍瞬間變混亂不堪。絕大多數沒任何防空經驗的官兵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做。有的瘋狂逃竄。有的傻站在道中央呆呆望向天空。急主官們大呼小叫。痛恨不已。

幸運的是敵機只有兩架而且全都是偵察機。在長達三公里的隊伍上空盤旋幾圈之後。一架飛機撲向了西南方向。另一架飛機在空中繞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圈。飛回西北方向。

谷正倫想起了什麼。快速的從的上爬了起來。大聲驚呼:「不好了。敵人已經發現我們的企圖了。要是敵機返回通知正在西南交戰的三個軍我們根本無法在敵人撤退之前到韓莊。」

賀耀祖將軍一聽也神了。果斷的大令:「傳令全軍。全速前進。」

麾下將校連忙奔跑來。二十多分鐘時間才將混亂不堪的隊伍重新組織起來邁開步向韓莊疾行。

上午十點四十六分。到達此次目標半程小新莊三公里的四十軍將士真正迎來艱巨的考驗。

四架快趕來。其中三架投下了重磅炸彈。一舉將的面上的前進大軍炸成了兩截另外一架繞到西北方向再次掉轉機頭向的面上灰濛濛一片的革命軍俯衝掃射。打的將士們狂呼亂叫。心驚膽戰這些在陸戰中勇猛頑強的革命軍將士。面對從未遇到過的空中打。顯手足無。驚恐萬狀。整個隊伍再次被打亂。根本無法繼續前進。

十一點四十分。賀耀祖將軍好不容易將麾下三個師將士收攏起來全力奔向前方小新莊斥候突然來報:敵軍約三個師兵力從北面邵鎮方向快速開來。至此賀耀祖將軍知道事已不能。一面命令佔有地形構築陣地。一面命令架起電台。向白崇禧總指揮報告。

柳泉鎮南站。北伐軍臨時指揮部。

白崇禧靜靜傾聽前線傳來的一個個戰報。望著對面從容冷靜叮囑下屬的安毅暗自感歎。在敵軍長達三個小時的瘋狂進攻中。獨立師遭受敵軍長達二十分鐘的炮擊接著又承受了三倍於己之敵瘋狂進攻。至今依然毫無敗象。獨立師的靈魂安毅剛開始的時候對敵軍大規模長時間的炮擊萬分焦慮。但炮擊束接到前方各團傳來的報告他立刻長出了口氣。整個人隨即輕鬆起。

一個小時後。安毅根據前方三個師級主官的建議。終於下達炮火增援的命令。

十五分鐘炮擊完畢。安毅當著白崇禧張定王天培等十名將軍的面。幾用怒吼的聲音向前方的炮兵營長下達「放棄火炮全體後撤」的死命令。當時滿室一片靜寂。聽筒中前方炮兵營長的哭訴哀求聲清晰的傳進眾帥耳中。

安毅卻不為所動。冷酷的以「軍法從事」相威脅。逼迫炮兵陣地上一千二百名炮兵官兵空著手快速撤回師部後勤處。

安毅放下電。滿臉都是傷感。看的眾將無比動容。十軍參謀長高冠吾忍不住前勸說安毅。話音未果。獨立師的前指揮所打來電話通報:炮兵陣地遭受敵軍猛烈的炮覆蓋。三十餘名不捨的離開的弟兄。連影子都沒有了…

聽完參謀長詹煥琪的大聲通報。堂將帥全都愣的看著抱著腦袋緩緩坐下的安毅。白崇禧和張定心中百感交集。終於知道安毅已經突破了為將者的又一層心障:捨的放棄。敢於放棄。

王天培感動不已。來安毅身後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毅猛然醒悟。抬頭對王天培擠出一絲笑容。在王天培徵詢的目光中低聲說道:「放心吧。我沒問題的。火炮沒就沒了。我相信很快就會再次擁有。不管是從敵人那兒繳獲。還是出錢購買。總歸會慢多起來。以前我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嗎?要是晚輩麾下炮兵弟兄沒了。那才真正讓人痛心。晚輩的獨立師恐幾個月都站不起來。沒事的。我真的沒事。」

白崇禧聽在耳裡在心裡。望著安毅和聲安慰道:「安毅。你別擔心。等這仗我給你來十二門炮。絕對不會讓你的炮兵沒事幹。」

「謝謝長官。」安毅感激的笑。「報告。四十軍急電。」

潘宜之拿著電報快走了進來:「貴嚴(賀耀祖)的四十軍遭受敵軍飛機輪番轟炸。接著敵軍出動了三個師又一個加強團的兵力。從北面的古邵鎮迅速堵截四十軍西進之。兩軍現在已經交上火了。」

白崇禧扼腕長歎:「果然不出所料。從看到第一架飛機飛抵我們上空。我就預料到這一局。功虧一簣啊。」

安毅想了想飛快掏出鋼筆。在紙上刷刷寫下一行字。趁所有人都不注意。悄悄示意詹煥琪過來。交到他手上耳語了幾句。

詹煥琪若無其事的走向另一面的電。看到沒有人留意自己。隨即轉身走到仰天長歎的白禧身後。悄悄遞上紙條。

白崇禧有些疑惑的看了詹煥琪一眼。詹煥琪卻沒事人一樣轉身離開了。

白崇禧搖搖頭攤開紙條。突然大聲命令:「急電貴嚴兄:兄長西南十三公里處有第十軍兩個師潛伏。請速與其聯繫。以禧之電文命令兩師火速北上。對阻擊之敵展開夾擊。力爭一舉吃掉對手。」

「是。」張定速走向電台。

白崇禧在眾將帥欽佩的目光中。靜靜望向正在埋頭查看地圖的安毅。看到安毅全神貫注毫無反應。他微微一笑。將手中字條工整的折疊起來放進衣袋裡。站起來掃視一圈眾將帥。大聲說道:「諸位。如果我的判斷不錯的話。我們面對的敵軍三個軍就要逃了。請各位盡快回到各自部隊。做好全力追殲的準備。」

「是。」眾將帥轟起。聲回答。敬完禮迅速離去。

白崇禧望著安毅高挑的背影。臉色緩慢變化。眼裡滿是複雜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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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五章 刀下留人

陽緩緩墜落,槍炮聲逐漸停息,柳泉車站人頭攢動,三千六百餘名俘虜在獨立師三團官兵冷森森的槍口下,每兩百人分成一堆,乖巧地蹲在地上,一眼望去黑壓壓一大片。

擔任戰場打掃任務的二團官兵和教導大隊官兵在三百餘名工人糾察隊隊員的協助下,正在鐵路對面的二站台上,將繳獲的大批武器彈藥分類堆積。

白崇禧在第十軍和獨立師眾將的陪同下,穿過戒備森嚴的站台,望著一批批俘虜和小山似的的繳獲武器,喜笑顏開連連點頭,顯然非常滿意,他還特別誇獎了安毅獨立師快速出擊的時機把握和強悍的戰鬥力,讚揚王天培警衛團捨生忘死奮不顧身直插敵後摧毀敵軍炮兵陣地、為全軍贏得此戰勝利立下的汗馬功勞和戰鬥精神。

事情的原委是,下午敵我雙方攻防正酣、戰況陷於膠著之際,早就對敵人陣地後方鐵路兩旁的炮兵陣地無比痛恨的安毅,巧妙地利用了在白崇禧面前抬不起頭來的王天培和第十軍上下將功贖罪一雪前恥的迫切心情,果斷向白崇禧和王天培等將帥提出建議:

用一列火車裝載一個團的突擊隊,高速穿過戰場,向北開進六公里,利用集中在突擊隊手裡的自動火力和手榴彈,一舉殲滅敵軍陣地後方的這兩個炮兵陣地,給予強弩之末的敵軍迅猛一擊,只要敵軍的優勢炮火無法對我軍的全線衝鋒進行攔截,什麼都好辦了!

白崇禧略作權衡,欣然採納了安毅的建議。不過,他知道安毅獨立師已經盡數開上前方陣地,唯有第十軍留做預備隊的三個團可以機動,於是含笑望向猶豫不決的王天培,期待他能主動站出來領命。

王天培哪兒還不知道白崇禧的意思,他咬了咬牙,竟然將自己最為精銳的警衛團派了上去,在鐵路工人地大力幫助下,乘坐四節較為堅固的鐵皮車廂轟隆隆開進戰場,待敵軍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了,咆哮的火車連連撞開三道匆匆架設的障礙,飛速趕至敵人陣地後方地炮兵陣地,對沒有多少自保能力的敵軍炮兵展開近距離的猛烈打擊。

隨著炮兵陣地嘎然啞火,敵人全線為之動搖,大驚之下只能全線收縮後撤,全軍模範營所在地路程光獨立團、夏儉一團和陳志標二團果斷出擊,以一往無前之勢從中路突入敵軍陣地,將精疲力竭、鬥志全無的敵軍一舉分割成南北兩部分,為後續各師擴大戰果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右翼的顧長風三團、第十軍教導三師和三十師見中路強突得手,立刻緊隨而至,迅速將面對的直魯聯軍第六軍展開分割圍殲,整個戰場轉眼間呈現一邊倒之勢。

眼看勝局已定,白崇禧再一次果斷命令:敵軍兵敗如山混亂不堪,第十軍各師只需馬不停蹄乘勝追擊,定能擴大戰果收復韓莊,甚至還有收復棗莊之可能!

戰局與白崇禧預料地完全一致。第十軍三個師三萬六千餘名將士接到命令後。立刻將戰場交給了獨立師。對魂飛魄散瘋狂逃竄地敵人展開猛烈追擊。於下午六點二十分成功收復韓莊。並再接再厲奮起直追。連克棗莊以南周營、沙溝兩大重鎮。主力逼近棗莊以南十二公里原地紮營。等候與賀耀祖四十軍完成夾擊任務地兩個教導師趕來。隨即就會對敵軍立足未穩地棗莊展開大規模地進攻。

夕陽下。將帥們站在獨立師指揮所頂部。遙望前方數公里地平坦戰場。細細觀看一個個湖泊池塘。一條條小河溪流。滿目地敵軍屍體尚未收集掩埋。到處燃燒地野草和樹叢仍在冒出僂僂濃煙和火光。原先零零落落地幾片民居。已經在這場大戰中被夷為了平地。

路陣地上氣流炎熱。硝煙未盡。白崇禧順著一米多深地交通壕登上了山包。沿途經過地道道戰壕雖然被敵軍火炮炸毀了大半。但是深入地下數米防護嚴密地一個個防炮洞幾乎完好無損。眾將這才知道為何獨立師官兵在敵人炮火地猛烈打擊下傷亡輕微地原因。陣地上滿眼地破爛沙包、一段段枕木一個個深埋地固定木樁。無一不體現出獨立師官兵優秀地陣地構築和戰場應變能力。白崇禧和眾將對這支脫胎於工兵部隊地模範之師讚不絕口。

第十軍主帥王天培上將大勝後神采奕奕。不時與身邊地安毅低聲交談。待上到山坡頂部站定。他非常慷慨地告訴安毅:

「明天上午。我讓下面將把繳獲地火炮分出十二門送到你地軍營。省得你地炮兵閒著沒事幹。」

「太感謝前輩了。晚輩麾下地炮兵營地許多弟兄還在被炸毀地陣地上哭鼻子呢。這下可解了我地燃眉之急了。」

安毅的致謝惹來一陣善意的笑聲,但安毅心中最為感激的是:王天培在關鍵時刻派出了自己最精銳的警衛團,勇於擔負極度危險的火車突襲任務,以傷亡近半的代價橫掃敵人的兩個炮兵陣地,這才使得自己的獨立師各團壓力大減,奮勇出擊,從而贏得了此戰的最終勝利,避免了自己的特種部隊可能出現的重大傷亡。

一路走來,安毅心中不停地權衡,要是當時王天培不主動承擔下這一攻堅任務的話,自己會不會咬著牙派出丁志誠的特種大隊和陳侃的教導大隊?直到現在他依舊沒有答案,所以只能感激王天培的主動請戰了。

返回之前,白崇禧將安毅叫到自己身邊,細細詢問沿途各種形狀和深度的工事戰壕的構築方法和工作量,第十軍的高冠吾幾個主官也亦步亦趨緊隨凝神傾聽。

安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毫無隱瞞的意思,就連相應的輔助交通壕的挖掘原則和標準都一一說出,白崇禧和眾將聽得津津有味頻頻點頭,感觸良多,都說要把安毅獨立師的這一先進經驗推廣出去,下一階段進入平原作戰,地形的勘定、工事的構築和戰壕的挖掘更加重要了。

但白崇禧和眾將都忽視了其中一個關鍵問題,那就是必須有訓練有素地官兵和適用高效的工具,必須對土層堅固程度、應力和承受力、挖掘深度等基本技術有所掌握,否則

卒拚命幹野蠻施工肯定不行,事倍功半不說,不合格工事還可能會要了自己的命。

白崇禧晚飯都沒顧得上吃,立刻趕回徐州大營,他要抓緊時間制定一個龐大地反攻計劃,緩解目前的緊張局勢。

通過這兩天的戰事,白崇禧敏銳地看到孫傳芳和張宗昌地二十五萬大軍雖然來勢洶洶,但彼此間缺乏聯繫策應,漏洞滿目皆是,因此白崇禧暗暗下定決心,在全線迅速發起反擊,聯繫東線的第一路軍突然掉頭並進,趁敵人尚未反應過來給予敵人迎頭痛擊,不敢說殲滅多少敵人,至少能讓對手知難而退,或者原地觀望。

畢竟,目前南京政府三路大軍近一半的主力被抽調南下對付武漢軍隊之後,留在前線的兵力捉襟見肘,壓力大增,與其到時候被動挨打,還不如主動出擊,為迫在眉睫的全局調整贏得寶貴的時間。

送走了白崇禧及指揮部將帥的安毅,與王天培眾將道別,回到自己的師部抓起兩個大饅頭,一邊啃一邊仔細聽取匯報,不時就某個問題給出具體意見。待各項善後工作安排完畢後,緊接著又召開總結會,研究各部地消耗補充和撫恤獎勵等方案,直到旭日東昇,仍然無法躺下閉閉眼。

上午八點四十分,安毅、鬍子和楊斌幾個脫得赤條條的站在鐵路補水塔下方洗澡,邊上一圈衛隊在嚴密保護和遮擋露出的春光。

安毅把滿是肥皂泡的腦袋沖洗完畢,來不及搓洗身子,就聽竇方跑來急報:聽送來十二門火炮的第十軍教導三師弟兄告急求情,說準備向棗莊開拔的第十軍政治處和軍法處正在北站開審判會,要把他們領頭鬧餉的兩名團長斬首示眾,以正軍法。

安毅聽了大吃一驚,經過幾天的接觸安毅也知道,教導三師原本是被唐生智斬去主帥解散後到處流浪地第九軍教導師,第九軍被各勢力瓜分一空之後,沒爹沒媽軍心渙散的教導師走散了三分之一,兩個團長為了不被各軍閥吞併和殲滅,不得不投靠同是軍的第十軍,到處搜羅失散的弟兄,好不容易才保住了兩個團的編制,王天培又再調來一個團組成了第十軍第三教導師,師長和副師長均是王天培地親信,對投奔而來的兩個團極為輕視,處處掣肘排擠,壓制兩個團長,貪墨軍餉不算,還時時把最苦最累最危險地活強壓給兩個團官兵去幹,這才有了前幾天的臨陣嘩變。

但是這兩個團在這兩天地戰鬥中表現出色,能打能拼能吃苦,與顧長風的三團相互配合,相互照顧,彼此間建立了深厚地友誼,顧長風和竇方在昨晚的總結會上特別提到這兩個團的傑出貢獻,安毅印象頗深。

「這事兒我得管管,不能讓勇士流淚又流血。竇方,你趕快騎馬去見王將軍,請他刀下留人,我馬上就到。」

安毅急忙沖洗身子,匆匆擦拭滿身水漬:「小九,快去備馬!陳勉把我的將軍服準備好……」

胡家林、尹繼南和楊斌幾個也飛快清洗乾淨,一同跟隨安毅越過鐵道跳上貨台跑進師部,各人的副官衛隊長早已將軍服準備好了。

胡家林邊穿衣服邊問安毅:「這兩個團弟兄本來就是一肚子怨氣上戰場的,陣地就在虎頭的三團右邊,這一仗從頭到尾都打得不錯,兩個團長也有血性,就這樣輕易殺掉實在可惜啊!老王這是想幹什麼?」

楊斌插嘴:「是不是王軍長推諉責任,趁機除掉異己啊?你這麼一去,壞人家好事豈不唐突?」

安毅綁上鞋帶跺了跺腳:「非去不可,哪裡有打了勝仗之後斬將的道理?就憑這兩個團在戰場上的優異表現,我們就不能見死不救,何況此刻正是用人之際,兩顆團長的腦袋搬家了,麾下三千多官兵恐怕會立刻散去,這哪兒行啊?」

「乾脆,給老王一筆錢讓他把這兩個團賣給我們算了。」楊斌笑著建議。

「你不說我倒忘了……繼南,趕快讓後勤股把昨天戰場繳獲的四萬大洋馱上馬背,再加一萬湊足五萬立刻送到北站去。」

安毅看到尹繼南點點頭邊穿衣服邊出去,這才轉向楊斌,嚴肅地說道:「我也想收下這兩個團啊!就憑他們在戰場上的表現,就值得我花大價錢,可是這樣一來,咱們就徹底得罪了第十軍,好不容易才建立起來的友好關係肯定沒了,所以這次寧願做好人也不要讓人覺得咱們是趁人之危,何況他們還給咱們送來了十二門火炮,讓咱們的炮兵再次有了用武之地,算是禮尚往來吧,別貪心了。」

楊斌釋然地點了點頭:「你不說我還沒想到這一層,如果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收下那兩個團,我們獨立師固然是滿編了,但對以後地作戰卻極為不利,還是你想得遠啊!對了,昨天白總指揮不是答應隨後就給第十軍送來十萬現洋嗎,應該可以解他們的燃眉之急吧?」

「說是隨後就送來,但這個『隨後』有多久我就不知道了,依照上面的效率,就算是拖上十天半個月甚至三兩個月那都是常有的事,他們可不像咱們第一軍是總司令嫡系這麼富裕,特別是兩個月前後勤軍需規定作了重大修改,錢物直接撥發到了師一級,所以很多弟兄以為其他友軍也是一個樣,卻不知道其中地艱難,我可是非常清楚的。友軍的士卒們日子過得很苦,被上司層層貪墨盤剝不說,還時時被拖欠原本就少得可憐地餉錢,很多友軍士卒一個月都吃不上一次肉,卻要冒著生命危險與強敵作戰,每次想起來我都覺得心酸啊!」安毅大聲感歎,隨即催促大家快走。

北站與南站之間只有兩公里多點,安毅與三位弟兄穿著嶄新筆挺的將軍服策馬到來,在數十名裝備精良的衛隊簇擁下,虎虎生威,氣度不凡,寬闊的貨場上黑壓壓的第十軍軍部官兵立刻讓出了一條道路。

安毅距離等待的第十軍王天培眾將三十餘米就飛身下馬,一陣小跑來到十幾個將軍面前恭敬敬禮,身後的鬍子等三個弟兄也都一樣,給足了第十軍將帥們的面子,被判滿懷不悅地王天培等人見狀,心裡也好受了很多。

安毅敬禮完畢,上前一步懇切哀求:「前輩請恕安毅魯莽!聽說前輩想要趁著一場大勝實施軍法,晚輩等卻想起昨日之戰兩個團長及麾下將士的英勇頑強,於心不忍特來向前輩求個情!前輩、各位長官,大勝之後士氣大振,就算這兩位團長罪該萬死,也是略有戰功的,更何況接下去的戰事步步艱難,到處都需要悍勇士卒填空補缺,值此用人之際,還請前輩和長官們三思而後行啊!」

尹繼南也上前一步,委婉請求道:「前輩,今日一早得到前輩麾下將士贈送的十二門火炮,晚輩等獨立師全體弟兄均感激不盡,知道十軍兵多將廣久處前線,急需用錢,晚輩特將五萬塊現大洋送來犒勞十軍弟兄們,區區薄禮不成敬意,懇請前輩收下!」

王天培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安毅等人唱的是哪一出?隨後又齊刷刷驚訝地看看言辭懇切的尹繼南,又看看滿臉笑容的安毅,均覺得對方冒著得罪十軍將校地危險拯救兩個不相干的團長極為不智,更懷獨立師懷有不可告人之企圖。

尹繼南向後揮了揮手,十五匹馱馬負著沉甸甸錢袋嘀嗒走來,數十名獨立師後勤部弟兄兩兩一組,將錢袋抬到眾多官兵圍成的圓圈側邊,在王天培等人複雜的目光和上千將士感激的注視中,堆放完畢隨即牽馬離去。

王天培望著場中五花大綁地兩名團長,神色極為複雜。他看了看兩位被按住跪在地上滿臉憂憤的年輕團長,再看看臉上滿是關切和不忍地安毅等人,搖搖頭轉向身後,與參謀長高冠吾、黨代表周仲良、政治部主任兼軍法處長甘嘉儀低聲商量起來。

全場官兵一片寂靜,兩個團長麾下三千多被繳械的將士站在遠處,緊張地翹首以待,氣氛無比地壓抑沉悶。

數分鐘後,得到最後商議結果的軍法官甘嘉儀走向兩名跪在地上地團長,對執法憲兵揮了揮,示意手下令鬆綁,王天培和周仲良走到安毅面前,爽朗地笑道:「這兩位負罪之將能得到各位將軍替他們求情,是他們前世修來的福分啊!哈哈……小毅,你煞費苦心地趕來求情,是不是認識這兩個人啊?」

安毅看著正在轉動麻木腿腳轉向自己的大鬍子和瘦高個團長,欣慰地點了點頭,對王天培解釋:「說真的,晚輩並不認識他們兩位,我師三團團長顧長風在前兩天與這兩位並肩戰鬥過,他們倒是很熟悉。昨晚在總結會上,晚輩才得知前輩麾下兩位團長以及他們麾下三千多弟兄地優秀表現,覺得就這樣殺掉了實在太可惜了,還不如讓他們跟隨前輩和長官們上前線將功贖罪,相信他們會感激前輩不殺之恩的。」

王天培面色一緩,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通過這番話他知道安毅並沒有謀算這兩個團的意思,心中的大石頭也隨之落地:「小毅,你們這幫兄弟真夠義氣啊!怪不得你麾下地官兵們誓死報效,打起仗來勇往直前,看來你的治軍之道果然別具一格啊!好!很好!」

安毅笑著搖了搖頭,靠近王天培低聲說道:「謝謝前輩誇獎!其實晚輩這麼做也是有苦衷的,晚輩麾下近七成地弟兄都是戰場上投誠而來,所以晚輩幾個深知他們的想法,能照顧的地方就盡量照顧,否則晚輩這仗也沒法打了。」

王天培一愣,再次會心大笑,邊上眾將也開心地笑了起來。

安毅抬起手腕看看時間,發現開拔的時間已到,第十軍馬上就要北上了,連忙拍著胸脯請王天培放心,獨立師上下將全力幫助留在北站的傷兵和後勤弟兄,並將南站倉庫裡的兩百噸大米送給王天培,再次贏來王天培和第十軍將帥的巨大好感。

安毅和尹繼南等人隨後恭恭敬敬地將王天培等人送上火車,這才與暫時留在後方的周仲良等十軍將領話別,兩個解除危機地嘩變團官兵獲得了赦免,高高興興地領取武器,擔任起後勤保衛工作。

當兩個被拯救生命的團長換完衣服趕到站台的時候,安毅與獨立師官兵早已離開無蹤無影,兩人向周仲良報道並接受一頓訓誡,離開後立刻到鎮子裡尋找熟悉的獨立師三團團長顧長風和竇方。

竇方和顧長風走出三團駐地,迎面看到兩位團長匆匆到來,連忙親熱地上前打招呼:「石兄、莫兄,出來辦事?」

個子敦厚壯實的大鬍子團長石珍上前抱拳致謝:「多得顧兄、竇兄和安將軍了!如果不是你們仗義相救,估計此刻我等早已頭顱落地……某和榮高無比感激啊!」

顧長風連忙回禮:「千萬別這麼說,小弟和竇方只是及時將事情上報給師座,他和胡副師長、尹副師長和楊參謀長一聽立刻命令小弟前去懇求王軍長等人的,真要說感謝的話,兩位老兄更應該感謝自己麾下弟兄們,正是兩位老兄和麾下三千多弟兄的奮勇作戰,贏得我獨立師上下敬重引為自己兄弟,這才有了後面地事情,哈哈,這就是所謂的緣分吧!」

「顧兄、竇兄,能否領我們去向安將軍和其他幾位將軍見見面?」莫榮高努力壓抑激動的心情,靠近顧長風低聲懇求,石珍也隨聲附和,兩人都迫切地想親自去感謝安毅的救命之恩。

顧長風莞爾一笑,竇方低聲解釋道:「我們師座剛才吩咐小弟告訴二位老兄,說區區小事不需要那麼客氣,他和師部一幫老大不願意因此事引起別人的誤解,等打完仗之後再見面也不遲。二位老兄請回吧,要是有什麼困難,請儘管到這兒來找我和顧大哥,兩天之內我們不會離開,但是過了兩天就不知道了,連我們自己也不知道下一步將會置身何處……兩位老兄,多加保重啊!」

石珍和莫榮高相視一眼,與顧長風、竇方告辭後長吁短歎,極為不捨地低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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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六章 全線潰敗

次日傍晚。王天培將軍的五個師終於如願打下棗莊。張宗定程國瑞等人率領的大軍向北急退三十五公里。到達籐縣才站住腳。

安毅獨立師再一次奉命移師台兒莊。與郯城方向友軍相互呼應的同時。隨時準備策應棗莊的王天培第十軍和攻向縣的耀祖四十軍。按照安毅和他的弟兄們理。崇禧軍把獨立師當成了狗皮膏藥。哪裡需就往哪兒貼。

全師回到台兒莊安頓下來。通信連架起電台。隨即便接到馮玉祥將軍向全國發佈的佔領河南新鄉的捷報。這一喜訊對整個北伐形勢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馮玉祥實力雄厚的西北軍這回終於動真格的了。張作霖的奉軍將會面對來閻錫山部和馮玉祥部數十萬大軍的沉重壓力。再也無法抽調出更多的部隊支持張宗昌和孫傳芳。甚至有將開到濟南一線的三個軍撤回直隸的可能。

安毅和弟兄們接到報後高興萬分。他們不知道馮玉祥將軍昨天已經收到蔣總令的兩百巨款。這才有了今天這打破均衡的轉機。

在這一捷報的鼓舞下。白崇禧指揮的第二第三路軍和何應欽指揮的第一路軍再次北上。向敵人起猛烈進攻。三日之內幾乎將放棄的的收回大半。打的毫無思想準備的張宗昌和孫傳芳部叫苦不迭。疲於招架。

然而。革命軍在魯南一,高奏凱歌之時。馮玉祥部攻克新鄉隨即停滯不前。-日都向武漢方面和南京面致電。呼籲武漢軍隊停止東征南京。盡快掉頭北上。並順帶向蔣總司令討要軍火和藥品;李宗仁將軍一面排兵佈陣準備戰鬥。一高調附和馮玉祥的頻繁通電大聲呼籲切同室操戈。親者痛仇快。暗中卻頻頻派出心腹前往武漢和九江;閻錫山部在正太路一線集結給予奉重壓力。迫使張作霖不不-次開啟談判。準備讓步。

戰場槍炮隆隆壇風雲密佈之時。日軍第三批軍隊再次從國內開到青島準備增兵濟南。全面干預中國事務。

歐美列強見勢不妙。深恐自己華北利益被日本擠占也都紛紛從菲律賓馬來西亞群島星洲甚至印度快速調集軍隊趕赴中國華北。僅美國就向天津緊急增兵三餘人。戰和潛艇多達十二艘。

對於日寇的野蠻和列強中國主權民族尊嚴的肆意踐踏。南京國民政府除了抗議還是抗議。虛弱的實力千瘡百孔四分五裂的國度。只能發出近似於病入膏者臨終前的痛苦呻吟。武漢政府就更絕了。連一個抗議也沒有。汪精衛忙著分共左派忙於尋找自己生存的空間。哪裡顧上遠離自己數千里的沿海國土。

七月十五日是個難忘的日子。這一天汪精衛唐生智把持的武漢政府召開中國共產黨中央務委員會。通過了取締國民黨黨員案。並向外界公佈四點措施:

( 一)在一個月內開第四次中央執行委員會全體會議;(二)制裁反對本黨主義政策言論行動;(三)派員赴蘇俄討論切實聯合辦法;(四)保護農工及產黨員個人身體自由。緊接著。唐生智麾下第三十五軍何鍵部在漢口舉行盛大反共示威。佔據了漢口漢陽各工會。搜捕吳玉章等左派首腦。武漢政從此走向公開分裂。

武漢政府旗下的程第六軍張發奎麾下的第四軍第十一軍和新編的賀龍二十軍分三路繼續向湖口九江南昌集中準備分路攻打安徽浙江。李宗仁指揮的南京旗下第二七軍王普等部開往安慶。第二十六軍周鳳岐第三十一軍鄭紹虔部進向浙西。與武漢方面的軍隊針鋒相對。寧漢大戰一觸即發。

與此同時。太原的閻錫山看到張作霖毫無談判誠意。卻在暗中調兵遣將。立刻命令麾下的徐永昌部向奉軍發起進攻。並一舉佔領石家莊。大軍從北到南三路出擊直隸。大有進逼平津之勢。

到日本人鼎力支持的張作霖哪甘示弱?一面暗中派人安撫馮玉祥。一面集結。準備與閻錫山展開戰。

同樣在七月十五日。張作霖以中央唯一合法政府的大元義。任命孫傳芳張宗昌張學良韓麟春張作相吳俊玉璞為第一二三四五七方面軍軍團長。即日起率領各軍團西征南下。與革命軍展開決戰。

蔣總司令眼看大勢失控。連忙召集軍事委員。緊急商議軍事外交方面的對策。然而南京府旗下各諸侯貌合神離。同床異夢。為了各自的利益。根本就不管什麼天下大勢和革命信仰。危機來臨之時。哪裡還與你講什麼信念理想。下大勢由此而發生了巨大改。

安毅獨立師進駐台兒莊後的第四天。剛剛佔領籐縣的王天培第十軍在敵軍三個軍的猛烈攻擊下。連半天時間也抵擋不了。潰敗中沒有合理的佈局和相互的策應。逃到韓莊才堪堪站穩腳跟。翼的賀耀祖將軍的第四十軍主力受連累。在玉璞大軍的猛烈打擊下。不的不退回台兒莊。

好在安毅獨立師接應及時。前一段駐紮期間修建的阻擊陣地寬闊堅固。佔盡便宜。兩部同心協力。打退了三倍於己的敵人

進攻。穩穩的守住了台兒莊運河以南的區。

白崇禧和何應欽兩配合頗為默契。再一次命令東線後撤各師圍攻臨。一下子就將敵軍主力吸引在臨'一線。西面的敵軍對白崇禧和安毅神出鬼沒的用兵深為憚。擔心孤軍深入造成被動。立刻停止進攻。王天培第十軍賀耀祖十軍這才緩一口氣。

前線戰事剛剛稍有穩定。後方風雲突變。塵囂四起。汪精衛和唐生智一改原先堅持的「反共討寧」口號。高呼「反共倒蔣」。僅僅兩字之差本質便截然不同。變成了國共兩黨的蔣介石而不是要推個南京政府口號一喊出。整個寧漢政隨之發生了美妙變化:

盤踞上海具有深刻背景的共黨右派「西山會議派」立即停止了對唐生智和汪精衛的指責抨擊。

李宗仁將軍率領十二萬大軍原的踏步不再對開至九江湖口一的武漢政府軍隊展開針鋒相對的軍事行動。

蔣總司令表面上雖波瀾不驚。心中卻無比驚駭。終於知道自己遭到了汪精衛和李宗仁和西山會議派的聯合暗算。於是緊急召集在上海杭州和的智囊心腹召開秘密會議。尋求破局之策。魯南前線十餘萬大軍突然間淪落到邊沿位置。

轟轟烈烈的北伐從始走向潰革命陣營四分五裂。變成相互攻擊相互聯合時敵時友勾心鬥角的混亂局。美列強和野心勃勃的日本帝國主義看在眼裡喜上心頭。不約而同停止相互間的利益爭鬥。聚集京津兩地。靜風雲變幻。爾虞我詐相算之餘。時刻準備攝取最大利益。

看準機會的張昌孫傳芳終於手。由老將玉璞率領徐源泉許等兩個軍又一個師率先發難突從西北東三個方向開向駐防韓莊的王天培第十軍。同時增兵台兒莊一線。

謀深算的玉璞在繼續對十軍保持壓力的同時。命令徐源泉軍西進攻擊第十軍露出的右肋。急電兵臨韓莊的程國瑞王棟兩軍對王天培第十軍發起全面攻擊

一敗再敗的王天培以及十軍將帥猶如驚弓之鳥。早在獲的安毅和賀耀祖預警之前。就已逃到數日前與安毅獨立師並肩作戰取的柳泉大捷的柳泉以北戰線。借鑒安毅當初的佈置。將剩下的四個師佈置在堅固的阻擊工事上。一面向總指揮白崇禧告急一面組織麾下官兵嚴防死守。

二十三日傍晚。與賀耀祖第四十共守衛運河南岸。與玉璞大軍相互對峙的安毅獨立師突然接到白崇禧的命令。要求獨立師於次日上午再次開赴柳泉。與第十軍一起死守徐州北面最後一道屏障柳泉;命令賀耀祖第四十軍撤至車福山一線。扼守身後的隴海路東段。

安毅與賀耀祖急商議。並立即電顧祝同和鄧振-兩師詢問。終於知道何應欽長官的第一路軍已經離開魯南。撤回到隴海路東段。第一第三師等圍攻臨'的四個師於昨日夜晚奉命撤退正在向宿遷方向疾行。

安毅與賀耀祖面面覷。身邊的十幾個將領也都意識到白崇禧要集中兵力保住徐州宿遷的戰略意圖。

安毅長歎一聲。話中無比苦澀:「看來白總指揮要把我們第二路軍調到第三路軍原先的戰場。填補其的空白。只要我們幾個師一離開。身後從北到南的郯城新'邳縣和宿遷很快就會陷落。如果張宗昌孫傳芳夠狠的話。只需讓玉璞這個老將率領兩個軍擊破邳縣直插宿遷。就能將我大軍整條戰線一分為二。到時候孫傳大軍保持對何長官第一路軍實施壓迫。右派玉璞所部大軍從東向西猛攻徐州。我們不都難了!」

賀耀祖搓搓發澀的眼睛。深為無:「你們獨立師一走。我這邊壓力大增。看樣子我必須堅守兩天以上。等第三師第一師和四十四軍從臨方向撤回來才能動一動。要是我估計不錯的話。恐怕我的四十軍又要退守邳縣了。」

眾將情緒低落。沉不語。還是副軍長谷正倫樂觀。他認為只要四十軍撤回縣。很可能再次與徐州東線的獨立師東西相鄰。互成犄角勢。提議兩軍商討一下接下來的相互策應問題。

這一建議立即的到雙方將領的。匆匆用過簡單的晚飯。十餘名將領再次集中在賀耀祖的軍部。緊張協商。制定預案。

深夜十一點二十分。賀耀祖和安毅等人正在對最後的方案進行檢查。突然接到白崇禧的電:王天培第十軍在直聯軍程國瑞徐源泉和許琨三路大軍夾擊下損失慘重。退守徐州防守。望獨立師立即逼退守縣十軍退守新!

「操。我獨師辛苦多鑄就的堅固防線。才支撐多久?也不知道第十軍是怎麼打仗的?唉。這下徐州完了……」安毅說完仰天長歎。

賀耀祖一拳擂在桌面上。對王天培不堪一擊的第十軍破口大罵。

眾將大驚失色。睜睜看著安毅頻歎息。看著賀耀祖暴跳如雷。卻怎麼也說不出一句安慰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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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七章 逼出來的惡名(上)

徐州失守。全國震動。正在與南京政府進行秘密聯繫的強不約而地暫停了談判事宜。南京政府的聲威和國民革命軍的士氣受到巨大打擊。孫傳芳捲土重引發了長江流域千萬民眾的一片恐慌。蔣總司令正在南京與各路諸侯鬥你死我活。焦爛額。再接到這個雪上加霜的噩耗。頓'如寒冰。又驚又怒。

次日立即趕赴撤到蚌的北伐軍前敵總指揮部。與總指揮白崇禧將軍急商對策。下令不惜一切代價。奪回徐州。

當晚。一道道急電飛到正在撤離魯南的第二路軍各師將領手中。剛剛進駐邳縣三個小時的安毅和麾下弟兄接到突然改變全局兵力部署的急令。不由目瞪口呆:

北伐軍總部嚴令安毅獨立師死守邳縣;賀耀祖第四十軍火速南下。全速開往宿縣;退往蘇的葉開鑫第四十四軍被勒令立即向西開進途徑縣趕赴宿縣東面的尹集待命;顧祝同第三師和鄧振荃第一師全速後撤。據守宿遷。

安毅吩咐通信兵通知各團主官召開緊急會議。趁弟兄們尚未到際。連忙掛上地圖。與尹繼南胡家林楊斌劉首江和詹煥琪等人面對地圖。一邊商議一邊標注目前北伐軍各部兵力分佈情況。

詹煥琪嫻熟地上顯著的防禦線。再按總司令部的最新部署。將數面代表各師的戰旗插了去。安毅和所有弟兄們再也沒有一個能笑的出來了就連水平最次的劉首江也心情沉重頻頻歎氣。楊斌不愧為經驗豐的參長。上前一步指著孤零凸在整條戰線之地邳縣。惱火地道:

「是誰出的餿主意?這不是要拿咱們獨立師一萬餘弟兄的性命開玩笑嗎?看看正北三十公里是玉的兩個軍。西四十餘公里是程國瑞佔領徐州的三個軍。東面三十五公里是咱們突然放棄的新守。敵人只需從三個方向各派一個師攻向邳縣。咱們除了選擇南逃之外。還能到哪兒躲去?居然還命令咱們死守?面對數倍於己的敵軍。守的了嗎?」

胡家林臉色鐵青凝視地聽了楊斌的話沉思片刻。低聲問道:「他大爺的……不會是校長親自定下的吧?」

「有可能。不過我個人認為很可能是白長官地主意。因為白長官最瞭解戰局情況和我師戰鬥力。從最新戰略佈局來看。邳縣的地理位置突然變更為重要了。玉璞只要領邳縣。麾下地兩個軍無論是向西馳援徐州宿縣。還是南下與孫傳芳部聯合攻打宿遷。都暢通無阻。拿不下邳縣就會被咱們他身後和側翼打擊騷擾。 因此。邳縣如今已成為敵進攻道路上的一顆釘子。不拔掉敵人就不敢揮師南下。」

「其次。邳縣地形複雜四面環水,牆也不見的比南面的泗縣差。如果防守的當。敵人兩個軍三五天內甚至十天八天之內都攻不下來。以上兩點或許就是白長官命令們留下死守的原因。目的是牽制敵軍兵力。便於徐州方的反攻校長可是親臨前線徐州這一仗將會很慘烈。」沉穩大度的尹繼南詳細地說出自己的看法。

弟兄們聽完覺的頗為有理。可是被推在突前位置面對敵軍可能的重兵圍攻沒有一個人心裡會舒服。

安毅知道弟兄們等自己表態想了想低聲告大家:「不管如何艱難既然命令下來了我們就執行。何況校長早已趕到。肯定參與了全局計劃的制定不可能拿咱們一萬多弟兄地命開玩笑。因此。我們面臨的困難希望各位別再提起了。各團團長很快就會到來。如果聽了各位的喪氣話。他們心裡會怎麼想?特別是性子剛烈的夏和虎頭。要是吵吵嚷起來豈不影響士氣?所以。一點大家必須注意。」

看到弟兄們全都點頭。安毅非常霸氣地繼續說道:「將是個惡仗。難度決不在五戰役之下。我們將會面對敵人數倍於己地兵力。這一點相信校長和白長官等人心都非常明白。我認為他們同樣也知道邳縣地區的地形與五河相。丘陵密佈水網縱橫。非常不利於大部隊和重武器的運用。北方士卒更不習慣於在這樣地地形地貌中行軍作戰。而我們則輕車熟路。毫無問題。一個晚上潛行三五十公里非常簡單。這是我們的一大優勢。必須要好好把握!」

「我們的另一大優勢是。我們擁有良好地群眾基礎。此前我們從城南和西面的單集碾莊等地招募地弟兄足有八百餘人。這些弟兄熟悉地形。善於水戰。到處都是鄉里鄉親的。到哪兒都不會餓著。都有人出手幫忙。我們只需花點錢不讓鄉親們吃虧即可。所以。只要我們上下團結一心。不見的老頭大兵壓境我們就會毫無招架之力。」

「分析。也都平下心來細細權衡。」安毅點了點頭。隨即嚴肅地說道:「這一戰。我不打算讓各團營長像往常一樣參與行動劃的討論和制定。所有的作戰計劃和命令全部由我們幾個來定奪。

等會兒在會上。我將給各團直接下達初步命令。讓各團弟兄們先忙起來。這樣就不會胡思亂想了。老劉繼南。你們倆要再次重申軍令。務必做到令行禁止。無條件地執行師部下達的命令只有做到這點。我們才能很好地面對這一仗。否則不但完不成牽制敵軍中路主力的任務。還有可能會造成巨大的傷亡。我們最多只有兩天的準備時間。也許不到兩天。休整完畢的敵軍主力就會逼上來所以必抓緊時間。大家明白了嗎?」

「明白!」眾將齊聲回答。

「好!準備開會。」安毅轉身回大桌前。示意勤務兵給自己泡上一杯茶。今晚又將是一個不眠之夜了。

待會議散去。已是夜。

安毅與自己地幾左右手立刻投入到計劃的制定作中。沒多久白崇禧的又一個加長電報傳來。安毅看了看表已是深夜一點四十分。看完電報和弟兄們開玩笑說白長官和校長恐怕也睡不著了。

弟兄們莞爾一笑。心情輕鬆了許多。但經過幾十秒聽楊斌完電報內容後。大家再也笑不出來

白崇禧嚴令獨立師固守邳縣。至少的拖住敵人中路主力三天時間!而且時間是從明日上午七時。這就是說。今天不能算進三天之內看來白崇禧非常清楚玉璞的大軍不了那麼快。獨立師這一兩天尚未受到敵人的實質性威脅。

次日上午。前出偵察的特種分隊源源不斷傳來急報:直魯聯軍第七軍團司令玉璞麾下的朱藻第九軍。率先開到城北十五公里的大王廟一線。袁振清第十五緊隨其後。敵軍尚有一個師的兵力拱衛敵指揮部台兒莊。

下午四點。朱藻第九軍二十七師開到城北五公里的順岸。立刻遭到安毅師獨立團機炮連和師部迫擊炮連地突然打擊。等朱藻急令炮兵趕到戰場。戰鬥已經結束。

在十分鐘的猛烈炮擊和重機槍隔河掃射中二十七師尚未看清對手。就付出了死傷三百餘人的代價。全師在猛烈火力地打擊下被迫後退兩公里紮營。軍長朱藻率領暫編師趕來聽說襲擊者打著十幾面模範營的戰旗。立刻命令所部原地構築陣地。加強警戒以防神出鬼沒的獨立偷襲。並將情報火速報給台兒莊的主帥玉璞。

下午六點半。老玉璞半躺在樹蔭下的舒適躺椅上悠閒地扇著扇子。聽完副官秦山虎匯報他緩緩地坐了起來。望向南邊天際夕陽映成金黃的雲彩一臉平靜地說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駐防邳縣正是戰力強橫的第一軍獨立師。看來蔣介石和白崇禧也知道邳縣的重要。把自己地王牌亮出來了。不過。這個叫安毅的後生確實是個人才。我們的兩個軍沿著運河兩岸分兩路進逼。一路上小心翼翼。唯恐出現不必要的損失。但到頭了還是著了他地道。雖然說沒死多少人。可士氣卻大大地受損了。」

「玉帥。這事兒也怪不的突前面的兩個軍。革命軍第一軍獨立師是利用重機槍和迫擊炮射程優勢。提前佔據有利地形發起突然襲擊地。這片區我知道。樹木繁茂。水道遍佈。地形高低起伏實在是讓人防不勝防。對手又是那個大名鼎鼎詭計多端。打起仗來無所不用其極的安毅。還不知道他們會會暗藏兵力等著給我們迎頭一擊呢!敵軍第一路的顧祝同第三南下之後就沒了蹤影。宿遷那邊也沒有情報過來。很有可能此時就藏身在安毅獨立師之後。這樣我們面對地就不是一個師。而是兩個的敵人。因此。屬下非常擔心。覺還是謹慎一些為好!」秦山虎自從在五河縣城差點被安毅俘虜到現在。提起安毅仍然心有餘悸。氣勢不自覺地弱了三分。

玉璞掏出鼻煙壺。愜意地吸了一下。閉上眼抬頭向天打了個痛快地噴嚏。用'修剪的小指甲刮刮鼻翼。這才從容不迫地說道:「你倒是很細心嘛不過。你根本就不需要顧忌這個撤回宿遷地顧祝同第三師。在孫大兩個軍的尾隨追擊下。他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扔下自己的友軍第一師跑到邳縣來湊熱鬧否則出了問題他顧祝同就不擔心老蔣會摘他的?再者。就算顧祝同不顧一切趕來邳縣助戰又如何?我們現在前面可是放著兩個軍的兵就算再加上敵一軍三師。依舊是以多打少的局面。只需步步為營穩紮穩打。就會立於不敗之地。當然。我們還是要相信友軍。在他們的壓迫下。顧祝同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裡。你只需把精力放在安毅獨立師身上即。」

看到秦山虎連連點頭。玉璞話鋒一轉:「不過。正像你說的那樣。這個安毅打仗是越來越詭詐了。從他前一段時間打靈璧打泗縣。再到打台兒莊和柳阻擊戰這幾仗來看。這傢伙幾乎沒有缺點。可以說是什麼仗都能打。而且都打的非常乾脆利索。因此在這複雜的地形中。我們謹慎一些緩慢推進也是迫不的已!」

「 哼哼。既然這小子選擇主動出擊。我們就讓他暫時得意一下。明天這個時候你再看看。他一萬來號人在我五個師的重圍之下還能得意多久?別以為邳縣城牆高河寬水深。放到古代自然是固若金湯。就算堅守半年也沒有問題。但現在是什麼時代了?在我兩個炮團四十六門火炮的攻擊下。在我五萬將士的重圍下。我就不信他能守住多久。」

說到最後。玉璞已然是聲厲。

秦山虎振奮地重重點了點頭。隨後有些擔心地問道:「玉帥。要是安毅提前率部逃了怎麼?我可是想教訓這小子很久了。五河之恥至今記憶猶新啊!」

「怕什麼?現在寧決裂北伐內在即。有的是機會報仇雪恨。不必執著於朝夕!其實他如果選擇主動逃跑更好。還省的我勞師動眾損耗兵力攻城。只要逃了。我們立馬就把指揮部搬到邳縣城裡。根據戰局需要。指揮四個師西進或者南下都非常方便。

我軍西進。可會同我右翼大軍夾擊宿縣。直取蚌。南下則可與孫大帥所部合圍宿遷。一-截斷革命軍整條戰線。今後的主動權就牢牢地掌握在我們手裡了。」玉璞自信滿滿地說道。

秦山虎不好意思地微一笑:「說句老實話。為了整體利益著想。屬下並不指望即刻就復仇。真想他從邳縣跑了算了。省的我們和他拚命。但轉念一想又不希望他跑。五河一戰屬下可是銘記在心的。此仇非報不可!內心很矛盾啊…」

玉璞點點頭「嗯」了一聲:「不要說你。連我這個老傢伙的半世英名也差點兒毀在這個小字輩手上。這次難的如此機會。絕不可輕易放過。只要明日清晨王棟的一個師依計而行。出其不意乘坐火車迅速從徐州趕堵住他南逃之路。與我們的兩個軍一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小小的邳縣城團團圍住。安毅小子還能跑到哪兒去?等明天上午合圍成功。你替我傳令下去。別的不管。這個安毅要抓活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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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八章 逼出來的惡名(中)

清晨五點。萬物還於沉寂之中。碾莊東面三公里的馬路道北的房子裡。婁懷慶老人半睜著迷糊的雙眼開門出來撒尿。他望著天邊如勾般的殘月和點點繁星。深深地吸了口氣。繫上寬大褲頭上的細麻繩剛要回屋補個覺。突然聽到數十米外的鐵路上傳來陣陣金屬的撞擊聲。

老人思量片刻。覺的這聲音來的有些蹊蹺。回身走到院子矮牆後面細細辨認。只見數百米長的鐵路上魅影重重。全都在晃動卻沒有發出多大聲音。

老人吃驚地搓了搓滿是眼屎的眼睛。看清十幾個模模糊糊的人影抬著一條撬出的鐵軌走下基南邊。頓時嚇的渾身哆嗦起來。他已經聽到風聲。這兩天革命軍要和北軍打上一仗。但壓根兒就沒想到有人在自己家門口撬鐵軌驚嚇下連忙轉身奔回屋裡。想叫醒老伴兒和貪睡的兒子媳一家人商量一下是否舉家出去躲避。

老人剛剛把虛掩的房門推開。就被一雙強壯的手臂結結實實抱住。老人的魂飛魄散全身硬。剛想要沒命地大喊一通嘴巴卻被一隻大手板給摀住了:「慶叔。老別喊!我是碾莊的槐五啊!等會兒小侄鬆手了您老可千萬別喊!」

老人拚命點頭。等子獲的自由嘴巴可以說話時。方才看清站立在自己面前的是碾莊有的二流子槐五。此時的槐五身上穿著革命軍軍裝背上掛著長槍。腰帶上有兩個大盒子。與身邊一個腰插短槍地大漢一道。笑容滿面地看著自己。

老人慢慢反應來。回頭望了望。指指鐵道線上'密麻麻的人影。顫聲問道:「老五啊那些人都是……都是你們革命軍?」

槐五點了點頭。掏出八個大洋塞進了老人手裡:「慶叔你拿著錢帶著家人快向北走。避一陣子吧!再過一會兒這裡就要打仗了。張宗昌的大軍很快就會從西面的碾莊坐火車過來。我立師要在這裡設伏揍他狗娘養的。由於擔心戰鬥打起來誤到慶叔一家營長和我一起來讓慶叔一家快離開。西頭裡地的上寬叔幾家也拿著錢走了這一段道旁就你們幾家。不走不行!」

人一聽嚇臉色發白。立刻踉踉蹌蹌跑進屋裡迅速叫醒一家老小好兒才拖家帶口驚慌失措地跑向北面的窪地林子。慶叔地兒子兒媳攙扶著老娘一跑一面歎氣說估計咱們家的房子保不住了。老伴兒卻著急地說家裡地豬還沒喂。走在前頭的慶叔連忙呵斥說閉上你們的鳥嘴人家革命軍給了咱們八個大洋。夠重新搭起兩個家了。

凌晨五,四十分轟隆隆的火車從西面傳來。駛出碾莊地十八節敞篷鐵皮軍列逐漸加速。滿載著八千餘名信心百倍的直魯聯軍官兵。氣勢洶地向邳縣殺來。他們地任務是開到城西的運河橋東岸下車。以最快速度沿著運河向南包城裡的革命軍退路。與玉璞地大軍一道合圍縣。一舉殲滅這個給孫傳芳和直魯聯軍帶來無數恥辱記憶的安毅師。

列車汽笛長鳴。一路呼嘯而來。入婁家所在矮坡一線時突然失去了控制。沉重地火車頭在失去右邊道枕木和石渣上猛然摩擦撞擊。在刺耳地尖利摩擦聲和激起的片片火花中。帶著後面地車廂一頭扎進了右邊的低窪水潭。起高達十餘米的水柱。並發出巨大的撞。

火車前行的巨大慣性。把,面的第二第三節車皮頃刻帶下路基。劇烈的碰撞和陣陣慘叫震動四方。後面的車廂在強大的阻力和扭力作用下相互劇烈撞擊。接踵翻下右邊低矮的路基一直傾覆到第八節車廂。長長的列車才堪堪停了下來。

死傷慘重的敵人尚從麻花狀的列車上下清醒過來。從鐵路左側矮坡上飛出的一片片手榴的爆炸聲轉眼間蓋過了所有驚呼和吼叫。長達數百米的鐵道線上。到處都是爆炸激起的火光和垂死的哀嚎。

長達三分多鐘的手榴彈爆炸過後。步槍輕重機槍手槍組成的密集槍聲驟然響起被`懵了的數千敵人慘叫連連。沒命奔逃。一片片直魯聯軍官兵在密集的彈雨中轉眼間倒下一大片。

冒出濃煙的車皮仍然被不停飛來的手榴彈炸的火光四起。不住搖晃。

八千多驚魂未定的直魯聯軍官兵在獨立師近萬將士的無情打擊下折損過半。毫無還手之力。

一堆堆魂飛魄散的官兵冒死趴到列車底。抱著腦袋緊緊地伏在石渣和枕木上。只求能留下一命。可準確飛來的手榴彈卻讓車底密密麻麻的人群死傷慘重。股股鮮血浸透。頓時將數米長的路基盡數染紅。沒等殘存者逃出車底。

埋伏在鐵道左邊的數千革命軍將士已經發出震天的吶喊。發起了衝鋒。劇烈的爆炸聲激烈的槍聲和無助的哀嚎聲傳到城北。正在向邳縣縣城快速前進的直魯聯第十五軍兩餘名官兵大吃一驚。

軍長袁振清帶領麾下十餘將校快速登上道旁高地戴家坡。向西眺望。心急如焚但又束手無策。雖然明知是悄悄趕來的王棟軍主力師與安毅師接上了火。但他們只能望著西面四公外火光沖天的交戰地點乾著急。疾行途中一沒電話二沒電台。無法與主帥玉璞匯報請示。

一群驚慌失措的將校急商片刻。終於做出決定:全軍主力繼續執行合圍縣城的任務。第二師第一混成旅立刻分兵向東。以最快速度越運河鐵橋。馳友軍。

然而。一陣慌亂的商議。耗去了十幾分鐘最為寶貴的時間。一個旅的援軍脫離主力集結向西又花去了十幾分鐘時間。等四千餘名馳援官兵氣喘吁吁地衝上鐵路時。卻迎來了陣陣密集地彈雨洗禮。

晨曦中。橋面上擁擠的數百官兵成了西岸革命軍教導隊和狙擊分隊最好的活靶子。不時飛的迫擊炮彈在密集的人群中爆炸開來。打的支援旅死傷數百。扔下成片屍體和傷兵驚恐後撤半小時內不敢再衝上鐵橋半步。等軍長袁振清緊急調來炮火援助阻擊了近一個小時的敵人早已向南撤離。消失的無影

留下鐵路橋及東岸成片密'麻麻的屍體和數百息地殘兵。流淌的血水如下雨一般滴在河面上。

上午十點行至縣城北數公里。湖鎮地直魯聯軍第七軍團司令玉璞接到急報然大怒。麾下兩軍又一個師占空無一兵一卒鎮守的縣城。卻付出了王棟軍主力師八千餘將士全軍覆沒。袁振清十五軍混成旅戰死兩百餘人受傷四百餘人的慘重代價。竟然到現在還不知道安毅師的主力退到了什麼位置。

王棟軍主力師多達六千餘名官兵橫屍鐵路兩旁。隨身攜帶地大量新式德制武器和彈藥被劫掠一空。只有一千多名殘兵冒死衝向西面逃至碾莊才的以苟活。其中大部分人手上沒了武器。這個在數日前消滅了革命軍王天培第十軍教導二師的直魯聯軍主力王牌師。率先衝進徐州城因而到主帥張宗昌通電獎地英雄部從此再也沒任何的作為。就連番號也被怒火萬丈的張宗昌給取消了。

臨時搭建在運河邊上地行軍帳篷裡。秦山虎等老帥發完脾氣。連忙上前勸解:「玉帥請息!如今邳縣縣城已經在我大軍的控制之中。我兩軍五個師主力遍佈縣城內外。各師正在派出精銳。嚴加偵察等玉帥進城安頓完畢。定能知安毅師的去向。到時候再作計較也不遲。」

一群將領也都隨聲附和。低聲規勸。冷靜下來地玉璞長歎一聲。望向南面頻頻搖頭:「唉。昨晚你們還誓旦旦地向本帥報告。說安毅師在城裡城外到處挖掘戰壕。修建堅固的防禦工事。判斷他決意死守邳縣。各部只需徐徐逼近。即可實現合圍之意圖!可是在人家卻全體撤離縣城。扔給我們一座空城之餘。全殲了緊急馳援地王棟軍主力師。讓我等顏面掃地。」

「你們想想看。王棟軍的主力悄悄過來參戰地情報是何等機密?安毅是怎麼的到的?又'什麼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提前挖斷鐵軌並設下埋伏?難道這些都沒有引起你們的警惕嗎?手無論是情報快速集結火力配置戰鬥力和戰鬥意志方面都遠在我們的估計之上。我們卻對人家毫無所知。這樣下去非常可怕!」

「本帥敢定。安毅師絕對不會輕易撤離邳縣境內。而是要不停地攻擊我們利用他們熟地形善於運動戰的優勢。採用突襲偷襲騷擾等辦法把我們死死地釘在這兒。從他們今天凌晨的這一戰來看。完全有這樣的能力。」

「你們當中不少人與安毅師在面的五河地區交過手。應該對他詭異狡詐的戰法有所瞭解才對。從現在開。你們都要開腦子好好想想。離開這裡去我們該怎麼辦?怎麼樣才能打好這一仗?下午三點在城中召開軍事會議。要是到時候各部仍然拿不出應對之策。休怪本帥不講情面。軍法從事!」

眾將臉色巨變連連是。山虎等幾個將領曾與安毅打過交道。想起五河戰役的慘敗和今令人震驚的戰事。再想到自己軍中眾多優秀部隊和名帥被安毅打的潰不成軍名聲掃地。滿頭是汗的眾將頓覺脊樑發寒。

……

正午時分。城東二十五公里的駱口燕尾灘。

安毅與麾下眾弟兄滿面春風地巡視湖灘上分門別擺放的大批繳獲武器。不時與興奮的官兵們打招呼開玩笑。到處都是勝利的喜悅氣氛。

黨代表劉首江與剛剛成立的黃墩鎮民團三個頭頭站在百米外的土地廟前吸煙說笑。政工科余弟兄將繳獲的部分半新舊武器分發給本地鄉民。無數的大人小孩遠圍觀湖灘上的革命軍官兵和繳獲武器。眼裡滿是羨慕崇拜之色。剛剛打了大勝仗的軍中漢子們在四周大姑娘和小媳婦兒讚賞的目光中精神百倍。走路姿勢都和平時大不一樣。

戰果清點完畢。安毅的通信參謀給總指揮部發急電。召集麾下眾將佈置下一步作戰任務。一場怪異而又陰狠的戰事隨即開。

……

下午三點十分。蚌。革命軍前線總指揮部。

三十餘名師以上將齊聚一堂。仔細傾聽蔣總司令激情四溢的戰前動員。坐在蔣總司令左下首的白崇禧一如既往地平靜。表面上看他是在聚精會神聆聽蔣總司令的革命教誨。心裡卻在想著整個大局。最後想到了自己佈置在邳縣用以對抗玉璞大軍的安毅師。嘴角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容。

總指揮部的上校情官悄悄走到側邊的圓柱旁。緩緩舉起手裡的電報。向參謀長張定微晃動。坐在白崇禧下首的張定點點頭示意他送過來。看了兩行大吃一驚。飛速看抬起頭長出口氣。將電文緩緩放到了白崇禧面前。

正在激情演講的蔣司令看到張定和白崇禧的表現。頗為不悅。

白崇禧眼角的餘光早已將蔣總司令的表情盡收眼底看完電文緩緩站了起來。含笑說道:「總司令。請允許屬下遞交一份振奮我全軍士氣與軍心的捷報。安毅獨立師於今日凌晨盡數撤出邳縣。集中兵力迎頭痛擊乘坐專列從徐州趕赴縣參戰的敵人第五軍第十四師。只用了兩個半小時就取的殲敵六千五百餘人擊斃敵十四師副師長莊澤亮等十餘名將校繳獲大批武器彈藥的大捷。實在是出乎意料之外啊!屬下對安毅將軍和他麾下將士們的傑出表現。由衷地感到欽佩。」

全場將帥一片驚呼。總司令再也顧不上演講的內容。顫抖著手接過白崇禧遞上的電文匆匆閱讀。看完後面向眾將。深深地吸了口氣:「安毅不愧為我的學生。不愧為命軍中的楷模!我要嘉獎他。我要重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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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九章 逼出來的惡名(下)

夜已深。萬籟俱寂。

位於蚌的革命軍線總指揮部裡。蔣總司令仍在聚集一干將領商議反攻徐州的作戰方案。由於不少將領對安毅師「殲敵六千餘人」的戰績表示懷疑。嚴謹的白崇禧動用了包括前線的王天培葉開鑫部的力量予以查證。再通過陳調元部深藏在徐州城內的密探發來的密電核實。終於在晚上十點過後的出了結果:

安毅獨立師殲敵數完全屬實。駐紮在徐州城東的敵第五軍因為主力師的覆滅。哀聲一片。副軍長狄展元被撤職查辦。敵軍自己暗中風傳的損失數量。甚至要比安毅上報的數量多出近千人。

的蔣總司令和總部將帥不禁莞爾的是:密報示。直魯聯軍如今提安毅的名字。無不為之變色。獨立師被對其無痛恨而又畏懼的直魯聯軍官兵稱之為「麻風部隊」。白崇禧給安毅取的綽號「飛狐」不知何時傳到了敵人那裡。敵人如今都非常忌諱提安毅的名字。每當談都以「飛狐」的「麻風部隊」來代替安毅獨立師的正式稱謂。意思碰不的。誰碰到誰倒霉。

雖然安毅獨立師以擊眾。卻意料的取的了大勝。但蔣總司令對安毅是否能夠率領本部阻擋玉璞兩個軍南攻宿遷或開進徐州戰場仍然心中沒底。在反攻作戰即將發起之前。他十分在意徐州之敵獲的援軍。如果此次他親臨一線指揮作戰仍然無法奪回徐州城。他的聲譽將會遭到更大影響。軍事能力也會讓人產生懷疑甚至病。這是目前危機四伏的蔣介石絕對不願意看到的。

看到蔣總憂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在邳縣和徐州之間來回移動。

白崇禧立即體會到了蔣總司令心中的憂慮。他含笑開解道:「總司令請盡放心。屬下認為玉璞的兩個軍又一個師絕到不了徐州。至少在三日之內無法西進。他們只有徹底消滅或者重創安毅獨立師才能放心大膽的開來增援。否則一路上將會吃盡安毅的苦頭而有三日時間緩衝已經足夠我們展開全面反攻了。這一點是顯而易見的。玉璞和安毅是老對手了。想要憑借手裡的牌打敗獨立師可沒那麼容易。從安毅主動放棄邳縣縣城展開運動戰的情況分析。安毅心裡很清楚敵我兵力的懸對比。因此非常聰明的利用邳縣的區複雜的的形的貌。把握主動開展他們最為擅長的運動戰。玉璞要想在短短數日之內解決安毅師談何容易?」

「不錯。屬下完全同意健分析。」總司令部參謀處長葛敬恩說道:「根屬下對眾戰例的分析對比。發現至今為止全軍沒有任何一師在機動速度和打擊能力上能與安毅的部隊相提並論司令應該的安毅獨立發起五河戰役。一樣是面對敵人的四個師。結果他贏了而且在短短的一周之內便打贏了。其中計中有計。環環相扣。很能體現安毅的軍事素養和指揮水平。」

「那一仗玉璞差點成了他的俘虜。心裡埋下了陰影。如今尚未照面又給安毅毫不留情的痛殲了他指揮的一個師。並成功截斷了隴海線碾莊段玉璞恐怕肅清安毅之前不敢將大軍向西開進了。只是。安毅由此徹激怒了玉璞這個享譽軍界多年的老將此刻他一個師獨自面對敵軍的五個師。短時期內我們又無法抽調出兵力予以援助。他們連糧餉都難保證。更不說武器彈藥的補充了。屬下心裡真為他感到擔心啊。」

白崇禧笑道:「堪兄無需太過擔憂了。安毅今晨的大勝仗繳獲頗豐。至少短時間內在武器彈藥方面不會吃緊。根據安毅所部的經歷來看。他們非常善於處理軍民關係。就的籌糧並非難事。況且此戰只要他們拖住敵人中路大軍三天即可南撤。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區區三天時間對安毅來說困難不大。我相信他有的是應對辦法。」

參謀處副處長殷祖繩看了白崇禧一眼。總覺的對方的話語中有未盡之意。笑容也非常的陰森詭異。想了想回答:「話雖這樣講。可安毅師面對數倍於己之敵。只要其中有一個疏忽就會險象環生。甚至有被敵圍殲的可能。」

蔣總司令也很無奈。長長的歎息一聲:「諸位。我們還是要相信安毅。相信模範營所在的獨立師將士。要我們打好徐州反攻這一仗。敵軍中就不敢貿然南下。安毅師即能減輕許多壓力。所以。我們還是把精力集中到徐州來吧。」

次日上午八點。蔣司令親任第三路總指揮。率領王天培第十軍四個師賀耀祖第四十軍兩個師從徐州西南方向猛攻徐州。白崇禧調兵遣將。指揮陳調元第三十七軍和葉開四十四軍五個師從東南方向進攻徐州。激烈的徐州爭奪戰面打響。

同日。被安毅獨立師利用夜色`冷槍放冷炮騷擾了一整夜的玉璞大軍終於主動出擊。第五軍兩個師沿著邳洪河兩岸攻向駱馬湖口。第九軍兩個師西出碾莊。折而向南迅速插向房亭河北岸的土山鎮。企圖安毅獨立師主力合圍在邳縣南面這片方圓十五公里的區域裡予以圍殲。

安毅針鋒相對。留下尹繼南率領獨立團和師屬各部。大造聲勢的退往湖口黃鎮一線。吸敵軍的注意力。師部則搬遷到了距離湖口三公里滿是樹木和蘆的夕陽島上。與此同時。第一第二第三團在胡家林的帶領下先是南撤。隨後快速向西疾行。終於在下午兩點左右全體到達了敵人第九軍西面的姚家集。休息片刻立即全速北上。於傍晚七點準時抵達土山鎮西面的單集新河口。

晚上八點五十分。設在房亭河北岸土山鎮的第九軍前線指揮部遭受安毅獨立師三個團的猛襲擊。

此時的第九軍先頭部隊二十六師已在南面十二公里的古邳鎮安營紮寨。二十七師則分佈在南面數公里的李莊胡莊和油坊一線。北岸的軍部只留了一個警衛團和炮團拱衛在指部周圍。

突然遭受神兵天降的安毅師三個團六千餘名將士的迅猛打擊。指揮部從上至下無不嚇魂魄散。軍長朱部數十將校狼狽逃竄。在警衛團救主心切的官兵護送一路向南狂奔最終乘船渡過岸。轉危為安。

好在這個時候二十七師主力已經趕到河邊接應朱藻和一干將校這才放下心來連忙命二十七師全速渡過北岸。支援警衛團和炮團抵抗。隨即向邳縣城裡的玉璞告急。

邳 縣。直魯聯軍第軍團指揮部。

玉璞驚聞第九軍遭受獨立師主力襲擊戰死官兵七百餘人受傷千餘人炮兵團所有火炮被對手用集束手榴彈炸毀的消息。來不及生氣立刻走到大型地圖前。仔細比對近十分鐘才轉過身來。對戰戰兢兢的情報參謀閻文舉少將問道:

「依照你提供的情判斷。敵人主力應該聚集於黃墩鎮至湖口一線。怎麼可能突然出現在我們右翼主力的後方?」

「屬下認為。敵軍力很可能是提伏於新河口以西的區否則絕無可能在大半天時間裡跳出兩個軍四個師的搜索範圍然轉到第九軍身後發動偷襲。而且。下以為…本的民眾已被軍收買向我們提供的是假消息。」閻文舉心懷忐忑小心翼翼的回。

玉璞沒有究閻文舉的失職。而是沉下臉繼續問道:「報告說敵軍主力襲擊的手之後。全部向西逃遁。你判斷敵人真的會向西嗎?」

「這。」

閻文無言以對。的腦門上全是豆大的汗珠。

通信參謀突進來大報告:「稟報玉帥。上午進駐碾莊的我軍屬警衛旅三營突然失聯繫。電話已經無法接通屬下擔心碾莊遭受敵襲。」

玉璞大吃一驚:「快。急令第軍二六師趕赴碾莊並隨時做好與敵主力交戰的準備。」

「是。」

「報告玉帥。接近黃鎮的第十軍官遇到敵軍不間斷襲擊。敵軍隱藏在沿途周邊密林和大片野草蘆之中。向我先頭部隊開冷槍開冷炮。我軍提前準備的追擊騎兵無法在泥沼區域追趕來襲之敵。」

「另報:每當敵軍炮彈襲來。我眾多官兵習慣於離開大路躲入兩旁草叢樹林之中。不想卻每每觸動敵軍預先埋設的炸彈和機關。往往是一次爆就引起數十米內暗藏的許多集榴彈的爆炸。第十五軍新編第三師的弟兄損失異常慘重。其中負責開路的主力團傷亡竟然過半。全軍主力不的不在空曠的平樓至黃莊一線停止前進。目前正在派出以連為單位的警戒巡邏隊。」

接到急報的秦山虎毛都立起來了。轉頭緊張的玉璞的臉色。

「——」

玉璞憤怒的一拳砸在桌面上。滿臉漲紅。一連串的命令幾乎是吼出來的:「命令第九軍回到房亭河北一線拉開陣型。嚴防敵軍主力南逃竄。同時派出一個混成旅火速開赴碾莊。與二十師匯合併堅守之;命令第十五軍不惜一切代價佔領黃墩鎮。收集湖面碼頭所有船隻。一把火統統燒掉。」

「是。」

玉璞略微平靜。又轉向秦山虎:「山虎。傳我的命令。城內外各部收縮陣型。嚴密戒備。命令城南炮火全體進入陣地。只要敵軍敢於接近縣城五公里之內。立刻給我用炮火狠狠打擊。我不想再重演五河一幕。」

「是。」

深夜一點。碾莊以九公里的宿羊山。

胡家林接過彭劍青遞上的電報。用蒙住紅布的手電筒細細閱讀。看了兩遍他將電文收入兜裡。向身邊眾將發佈命令:「夏儉。情況緊急。你的一團不能休息了。立刻啟程。從大王廟以北兩公里的小口通過。須於天亮之前到達官湖鎮。燒燬敵軍後勤倉庫後立刻撤往東面的橋。沿著河東岸趕赴苗。民團的船隊在那兒等候你們。」

「是。」夏儉興奮的離去。

「虎頭。」胡家林叫道。

顧長風上前半步:「屬下在。」

胡家林蹲下來指著地圖上的趙鎮:「師座估計軍定會捨不的放棄碾莊。必然會抽調出兵力佔據咱們剛剛襲擊的手的碾莊。你部立即南下襲擊位於碾莊和縣城中間的趙墩車站。我讓楚先至的爆破分隊跟隨你們行動。消滅車站守敵之後。立刻炸毀東面的小鐵橋。的手後迅速撤回此處。劍青和一個連帶著電台留下待你們。記的隨時與師座保持聯繫。他會給你下一步行動命令。」

「是。」

顧長風走出兩步再回頭:「老胡。我們都走了。你到哪兒去啊?」

胡家林不以為意的揮了揮手。豪氣干雲的說道:「我這就和志標率領二團弟兄沿來路殺回。」

顧長風驚訝的看著鬍子:「呀。你這不是自投羅網嗎?」

「不會。敵第九軍分散了。三個團留在土山鎮。約三個團正在趕赴碾莊。我帶著二團和迫擊炮連機槍連到碾莊藉著夜色狠狠幹一仗。讓老頭認定咱們的主力就在碾莊周圍。而把敵人十五軍從黃墩鎮調回來。沿途繼南會好好招呼他們的。放心吧。我打仗你還不知道嗎?打不過咱們就跑。這一帶咱們熟悉。頂多也就多跑幾十的。敵人傷不了咱們一根毫毛。」胡家林自信的說道。

顧長風咧嘴一笑:「這麼說。老子的三團任務最重了?」

胡家林點點頭:「對。我們都能輕鬆松撤回去。只有你的三團留在縣城北面孤軍奮戰。四周危機四伏。每一步都需要額外小心。記隨時與師部保持無線電聯繫。我想用不了兩天。我們就會再見面的。」

顧長風哈哈一笑:「老子的部隊大多是土匪出身的。打仗鬼著呢。你就放心吧。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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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〇章 軍令如山

升的太陽從天邊起。不一會兒就變異常熾。白刺目光線令人無法仰視。寬闊的駱馬湖上幾隻水鳥在自由的翱翔啼鳴。陣陣和風吹拂在一望無際的水面上。泛起波光。

離開小島登上後撤木船的安毅。心中最沉重的石塊隨著老道平安電報的到來瞬間消逝——日深在南昌城響起的槍聲並沒有波及到南面十五公里的南昌縣。只是在八月一日傍晚。有一個團的革命軍脖子上繫著飄帶開進了老南昌縣衙。收繳當的警察的武器。接管老南昌的管制權。除了把五顏六色的標語貼滿大街小巷之外。並沒有擾民。也沒有把老南昌的的主富商揪出來批鬥遊街。

老道於八月二日深夜回電:一切遵囑而行。百業暫停。大門緊閉。午時有貴客五人登門極盡安撫。其中一將二十出頭器不凡。自言出自模範營。言語舉止頗為客氣。老少平安家業無損。勿念!

安毅將看了無數遍的電文小心翼翼的折疊好放入上衣口袋。遙望清風吹皺的湖面。靜靜沉思。腦子裡彷彿看到了李霄龍身穿革命軍制服。脖子上繫著紅飄帶腰間插著駁殼槍的颯爽英姿。心裡感激這位曾經的下屬給了自己一個天大的面子。保住了老南昌方具雛形的工商業。同時。安毅也隱隱預感到第四軍軍長黃琪翔十一軍副軍長葉挺都不會忘記往日並肩戰鬥的情義。別是黃琪翔。絕不會傷害到他安毅的利益。

此時的安毅並不知道。跟隨李霄龍一起到老南昌拜訪老道的另外兩個貴客。就是當日他從南京返回鎮江半路上救下的人物。在這次聲震中外的南昌起義中擔任著極其重要的角色。安毅也不知道身在南昌城江西大旅社中。有達七名出自黃埔的師兄此時正談論到他。對他的才華讚歎不已並對他「傾盡所有」建設老南昌醫院和北伐革命軍傷殘軍人福利工廠的義舉由衷的感到欽佩。

從七月二十八日進縣到今天的八月三日。安比總指揮白崇禧將軍下達的「死守三天」的命令足足多守了一倍時間。要不是在曉前接到總指揮部要求獨立師立刻撤至徐州東南的房村待命的急令。安毅自信至少能再呆上個天半月的。雖然玉璞把新編第三軍兩個暫編師緊急調到了碾莊。新三軍正準備向南逼進尋找獨立師開戰。另兩個師固守碾莊全力修復被炸毀的鐵路橋樑。但這位縱橫中北方半輩子的老將再也不敢出動大軍搜索圍剿安毅獨立師。在短短五天藏似的戰鬥中。玉璞的兩個軍慎之又慎還是被神出鬼沒似無處不在的安毅師零敲碎打生生吃掉了四千餘人燒燬玉璞的中轉兵站。

沒日沒夜的小規模襲擊。數萬直魯聯軍官兵心驚膽戰。風聲鶴。在一個又一個巡邏隊有去無回一個又一個臨時營的受到安毅師不講道理毫無徵兆的打擊之後無可奈何的玉璞不的不命令兩個軍全都龜縮於縣城十公里範圍之內等待援軍到來再另做打算。

四日清晨。孫傳芳的一個師又一個旅剛剛攻佔的宿遷悄悄北上。企圖堵住安毅師的後路與北面玉璞的大軍形成夾擊之勢安毅師卻已悄悄後撤至寧西北集——兩軍相距二十一公里時。孫傳芳的隊伍就被獨立師的偵察小組發現了。

安毅接到急報立與撤至泗洪顧祝同第三師的了聯繫。想一鼓作氣將這股敵人吃掉。無奈顧祝同到的命令是固守泗洪。沒能與安毅再來一次漂亮的合作。眼睜睜看著機會去。安毅和麾下弟兄歎息了好一陣子。

然而。沒等到達王集的安毅和麾小弟兄歎息多久。留在後面的偵察分隊突然發來急報:玉璞的大軍在陸續開往徐州。增援玉璞的孫傳芳部一個師又一個旅行至展莊。突然停止了前進。一小時後快速向西開來。預計在下午四點左右抵達姚集。

面對突然變化的敵。安毅大吃一驚。孫傳芳部一萬六千餘人開到王集東北十一公里的姚不足懼。令人擔憂的是。如果玉璞的三個軍利用修復的鐵路飛速赴徐州戰場的話。正在反攻徐州勝利在望的友軍很可能功敗垂成。甚至會陷於強敵的兩面夾擊之中。安毅召集弟兄商議完畢。不敢怠慢。立即將突如其來的敵情上總指揮部。

北伐軍第二軍指揮部。

白崇禧將剛剛收到安毅急電緩緩放到桌面上。盯著桌面上的地圖一動不動全神貫註。

心急如焚的蔣司令在的到陳誠師的馳援之後。指揮王天培第十軍和賀耀祖第四十軍猛攻外圍手。輕率激進。很有可能會中敵軍主帥程國瑞誘敵深入之計。

此時敵帥玉璞率大軍趕赴徐州。無疑是對白崇禧的判斷做出了最為有力的印證。只要敵軍開到徐州一線。立馬就會對白崇禧指揮的第二路軍形成強大的壓力。白崇禧就算是有了充足的理由可以不去救援即將戰敗的蔣總司令第三路軍。同時還能將第二路戰線稍稍後移。撤退至蚌北線。

一旦蔣總司令的第三路軍大踏步後撤。白崇禧就能隨之後撤。誰也不此有任何的非議責。相反。蔣總司令的聲譽會隨著戰敗一落千丈。本來就搖搖欲的統帥的位將會很快土崩瓦解。麾下各懷心事搖擺不定的各軍將會重新尋找明主。各界反蔣聲浪更將會一浪高過一浪。

「健生兄。如何安毅回電?」張定低聲問道。

白崇禧抬起頭來。臉上浮現一絲冷笑的笑容。隨後撿起桌面的折扇緩緩打開。不緊不慢的回答:「讓他原的駐守。密監視敵軍動向即可。」

張定心裡一動。為擔憂的說道:「要是安毅此情報同時急電宿州的蔣總司令。我們是否會陷於被動?」

白崇禧搖搖折扇。自信的說:「不會。安毅的性格我很清楚他的部隊外表上粗獷強橫。其實內部可謂法紀森嚴。軍令如山。他本人也是這樣的楷模。在這種情況下。他不越級向蔣總司令致電的。哪怕他真的給蔣總司令發去報。蔣總司令也會來電徵詢得意見。甚至直接要求我第二路軍主動上前加強攻勢。以緩解他第三路軍的沉重壓力。不過蔣總司令此已經陷城外敵軍要的九里山一線主力已大部迫近徐州城。與敵展開激烈決戰。恐怕也沒有精力顧的上徐州東面發生的突變了。」

張定笑了起來:「第二路軍五個師面對敵軍七個師的沉重壓力。再加上玉璞兩個孫傳芳二十八師和第三十五混成旅而來。的確也無法抽出兵力馳援。蔣總司令第三路軍心余而力啊!」

白崇禧幽幽歎息道:「恐怕蔣總司也不需要我們馳援了。」

「健生兄是說……第三路軍戰敗在即?」張定想了想不敢確定。隨即壓低聲音驚訝的問道。

白崇禧點點頭。站起來走出幾步突然收起折扇回過頭低聲叮囑:「趁蔣總司令尚處於上風之際。立刻將安毅的急報電告於他。同時請蔣總司令建議安毅師奮勇北上。一舉截斷孫傳芳部一個師又一個旅西進徐州之路。以緩解徐戰局壓力。」

張定心中微微一。隨即領會到白崇禧的話中真意。點點頭站起來草擬電文。讓白崇禧簽字,大步走向機要室。

看著譯電員飛快的文字譯成數字。

張定長的吁了口氣。心中隱隱生出一絲不忍之情。他知道這一電報的發出。等於是間接要了安毅獨立師的命。眼看著蔣總司令的第三路軍戰敗在即。全軍整體大步南撤的時間屈指可數。蒙在鼓裡的安毅部卻受命揮師北上。獨自抗擊孫傳芳大軍。等到安毅師與敵軍交上火。面對革命軍全線後撤的徐州守敵至少能分出三個軍堵住安師的退路。這一次安毅哪怕長上翅膀也在劫難逃了!

歎息歸歎息。堅決站在李宗仁和白崇禧陣營中的張定非常清楚政治斗的殘酷性。更瞭解蔣總司令麾下的忠實學生安毅令人生畏的軍事略和本身就具有的巨大潛力。就連白崇禧這樣傑出的統帥也對安毅深為忌憚。何況其他的軍中將領?

張定非常清楚安毅越來越成熟。經驗越來越豐富。這樣的人如果放在對手的陣營裡。始終是個心腹大患。倒不如借此機會除之而後快。否則難保蔣介石東=再起之日不重用此人。那將是自己整個陣營的悲哀。正如桂軍主將宗仁所感歎一樣:如此天不為我所用。可惜了!

電文發出。通信參謀將原件遞給張定簽字留存。張定接過鋼筆。突然感覺自己的右手有些發抖。他深吸了一口氣。飛快簽下自己的名字。對通信參謀低聲吩咐:「蔣總司令安毅將軍如有回電。立即送到我手上。」

「是!」通信參謀恭敬的回答。

張定步走出機室。來到走廊入口。下意識的解開軍裝風紀扣。這才發現自己的脖子上滿是汗珠。他在窗前停下腳步。掏出手帕緩緩擦拭腦門兒和脖子上的汗水。遙望空萬里的天際。深深吐出口濁氣。恍惚間。他似乎看到了蔣總司令毫不猶豫的給安毅下達即刻北上阻擊強敵的命令。這一命由蔣總司令給安毅下達。完全沒有白崇禧和自己的半點兒責任。哪怕安毅福大命大九死一生逃出天。要恨也只能恨他的校長蔣介石。

張定努力的搖搖想驅散腦海中的幻景。他彷彿看到安毅師在數倍於己對他懷有深仇大恨的直魯聯軍和孫傳芳部的猛烈攻擊下無可挽回的命運。看到訓練有素享譽全國的模範營將士血流成河的場面。這讓他心裡非常難受。儘管彼此分屬於不陣營。張定還是為安毅這個百年不遇的事天才深感惋惜。他低頭走出兩步。心情頗為沉重。目光微顯黯然之色。嘴裡情不自禁嘀咕一句:軍令如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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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一章 深陷重圍

傍晚時分。蔣總司令的電報突然而至。安毅看完立刻招開會議。傳達命令內容。並根據偵察分隊陸續發回的情報。緊張商定阻擊計劃。

這次的阻擊戰非同小可。戰場雖只是在駐的王集北面十餘公里處。但弟兄們全都意識此戰的艱險:

周邊沒有任何一支友軍支援。戰場北面二十五公里便是玉璞大軍向西開進的鐵1,。西四十公里是激戰正酣的徐州主戰場。東南四十五公里處是孫傳芳大軍剛剛佔領的宿遷。

未戰而先定退路。安毅一直堅持的原則之一。儘管他從來沒有對此公開談論過。但幾個副手卻都明白安毅得意思。也知道這一原則與兵法切合。只是為了確保軍心士氣。大家都心照不宣而已。

安毅對北上阻擊的令居然來自於蔣總司令。而不是自己直屬的第二路軍指揮部頗為奇怪。但隨著白崇禧「同意總部決。建議即刻北上」的補充命令到來。安毅迅即打消了心中的懷疑。認為是自己在下午給白崇禧發去的急報。到了指揮徐西路作戰的蔣司令手上。蔣總司令根據目前戰局需要。直接對自己的獨立師發出了命令。也獲的了第二路軍總指揮白長官認可。

會議即將結束。平時少有異議繼南提出了建議:「個人認為。此戰我們所面對的敵軍多達一萬六千餘人。即使我們利用夜戰一舉擊潰敵軍之先頭部隊。但為了確保截住這部敵軍。阻止其繼續趕赴徐州戰場我們還的在天亮之後繼續與敵軍纏鬥。除非在我們的打擊下敵軍一觸即。否則我們只能堅持阻擊。不能違令南撤。鑒於眼戰局和我師目前所處的三面臨敵的危險置。為以防萬一。應該將無法高速移動的炮營和後勤軍需部門撤至後方待戰事順利徐州克復。再開上來匯合也不遲。」

老成穩重的楊斌連連點頭。沒等兄們表態。立即同意了尹繼南得意見:「尹副師長的建議非常穩妥。我炮營十二門火炮彈藥消耗殆盡。就算拉上前線去也起不到太大作。反而會因行軍速度緩慢影響其餘各部。後撤數十公里到安全之的休整補充無疑是正確的。我們可以同時給長官上呈急電。要求補充火炮和相應的彈藥白長官不是曾答應過給咱們盡快配發十二門火炮的嗎?相信在此情況下。誰都能體諒咱們的難處。」

胡家林和夏幾個也隨聲附和。路程光提出師屬迫擊炮連和各團的迫擊炮夠用了。如果戰需要。完全以一次集中七二門迫擊炮使用。威力不在炮營的火炮之下。機動性卻大大增強。

炮兵營長李天恩上尉看到安毅徵詢目光立刻激動站了起來:「雖然我本人不同意但我會遵循師部的決定在此屬下只提一個要求。允許屬下率領炮營步兵連和工兵五百弟兄。北參戰。既然我們炮營火炮沒有了。我們就該以步兵的身份投入戰鬥。」

「不行!你坐下!」參謀長楊斌哪裡捨的將自己的老部下和數百名好不容易培養出來並經歷一次次戰鬥考驗秀炮兵派上前線。立即出口拒絕。

李天恩懇切的請求:「參謀長。下只動用炮營一半的兵力。而且大部分都是護衛炮營步兵和輔助工兵。五百餘名操炮的弟兄會奉命南撤的。屬下知道這一仗的凶險。多百人對作戰只有好處沒有壞處我相信在師長的英指揮下很就會打完這一仗那時候我們自然就會歸建。炮營的戰鬥力也會因為步兵和工兵的成長提升不少。」

安毅與,尹繼南胡家林略作商議同意了天恩得意見。安毅最後發出命令:「老李。你立刻回去做好準備。命令你的營副老廖將火炮和輜重帶到南面三十五公里的尹休整。後勤和軍需部門的兩百餘弟兄將和你們一起行動。那裡是賀耀祖將軍一個團的防區。他們會照顧你們的。等校長和白總指揮打下徐州。戰線穩定下來。師部會給你們進一步的指示。」

「明白!」李天恩咧嘴一笑安穩的坐下。

會議散去。各團主官立即返回各部。緊張做著准-。鎮子內外到處都是製作炒香米烤肉乾的炊煙。這是獨立師特有的戰場食品製作方式。每到即將開始惡戰。各連都會將大米炒熟。把用粗鹽醃製鹹的發苦的豬肉牛肉馬肉切成薄片放在燒燙的大鍋中烤乾。通常是準備三天的量以減少後勤供應的難度。

午夜。天的一片。萬物都陷入沉睡之中。做好一切戰前準備工

立師一萬將士人枚馬上嚼。在丁志誠特種大隊在安毅的指引下。保持靜默向北開進。

安毅和楊斌劉首江等人走出師部。看到院子裡的尹繼南神色嚴峻。正與胡家林低聲交談著。安毅笑了笑。走過去問道:「繼南。怎麼愁眉苦臉的?難道你不放心炮團和後勤的弟兄們啊?」

胡家林解釋道:「繼南說他的右眼皮從下午開始就跳個不停。老擔心會出大事兒。」

安毅莞爾一笑:「想起來士兵們胡言亂語的「左跳財右跳災」了。對吧?繼南你什麼時候信這玩意兒的?用不用發個電報到老南昌。讓老道幫你算上一卦啊?」

弟兄們聽了哈大笑起來。尹繼南摸了摸頭。有些不好思的笑道:「小心行的萬年船嘛。走吧。」

兄們相繼走出院門。各自登上自己的戰馬。安毅走近小黑駒。親的摟著它的脖子。低語了幾句。小黑駒仰起頭甩動漂亮的鬃毛。卻把腦袋轉向了南方。安毅拉了幾次小黑駒仍然不捨的轉向南方。

安毅給小黑駒一巴掌。笑罵了兩句。翻身上馬勒轉馬頭。邊走邊與身邊並馬而行的沈鳳開玩笑:「老沈。剛才繼南說他今天右眼直。老子怎麼一個樣?從上午開始就跳現在。而且越跳越厲害。只是老子不好意提這破事兒罷了!不知為什麼。這心裡總感到堵的慌。你說是怎麼回事兒?」

沈鳳道望向天上的北斗星。再望向庚星和周邊幾個星座。微微歎了口氣。低聲回答:「大戰臨近。小心點兒總是好的……這一仗你的睜大眼睛眼觀六路才行。如果可以的話。讓丁志誠把偵查範圍再擴大些。四部電台盡量都用上。」

「咦。你也擔心了?」安笑著說道。心裡卻打了個怵。

沈鳳道搖了。自嘲一笑:「戰場上槍林彈雨。哪兒能不擔心?今晚星月很亮。行軍速度,不會慢。估計四個小時後就能打起來了。」

安毅理解這是沈鳳道讓他加快速度速戰速決的委婉建議。叫上身後的侍衛長低語了幾句。林旭東點點頭飛快策馬衝向前方。追趕擔任前敵指揮的胡家林和楊斌。

此刻。安毅和他的兄們都不知道。種種預兆和心中的隱隱擔憂。很快便成為了現實。

實際上。指揮反攻軍西路作戰的蔣總司令早在兩個半小時之前已經戰敗:敵軍主帥程國瑞確實和白崇禧判斷的一樣。採取的是誘敵深入之計。在下午五點三十分兩軍都打的精疲力竭的時候。直魯聯軍三個師的生力軍突然從革命軍左翼七公里的後猛衝而來。

提前警覺的王天培即率領麾下大軍飛速後撤。但仍有一個師陷入了敵軍的重重包圍之中。便如浪中的小木舟一被全殲。

失去左翼護衛的賀耀祖四十軍和陳誠師仍在徐州城南與敵展開激戰。發起一波又一波的堅衝鋒。第十突然後撤。導致敵人大軍長驅直入。轉眼間就把四十軍和陳誠師五萬餘人圍在城南方圓四公里的戰場上。

城中守敵成倍增兵。殺壕與包抄的援軍相互呼應。把革命軍各部沖七零八落。無比震驚的蔣總司令立刻派出擔任,備隊的王普將軍率領二十七軍將士拚死救援。終於破包圍圈。讓陳誠和賀耀祖率領殘部逃出了生天。

次日凌晨。節節抵抗打退敵軍一次次追擊的賀耀祖部和陳誠師退至宿縣。麾下五萬餘將士只剩下了不到兩萬。急怒攻心的蔣總司令一面致電逃到渦陽的王天培質詢。一面給擔任右翼攻堅的白崇禧去電。

王天培回電稱所部突遭敵軍數萬大軍攔腰猛擊。如今所剩不到五成。撤退實在是情非已。所部已無力再戰;白崇禧稱所部因總司令大軍突然後撤。全軍孤木難撐。正緩退至蚌一線。重新構築陣地。

蔣總司令一陣暈眩。頓感眾叛親離。回天乏術。一個人躲在小臥室裡萬分痛苦的沉思了兩小時。出來時神色從容。一臉平靜。像往常一樣吩咐參謀處下令各部再次南撤。大步退到州一線的江北的區佈防。

將領們驚愕不已。但眼見總司令態度堅決只能照辦。隨後心情沮喪的蔣總司令沒有在一線多做停留。在衛隊的護衛下率領總部人員直接乘車趕赴蚌。

徐州反攻計劃至此底失敗。蒙在鼓裡的安陷入了直魯聯軍和孫傳芳部的重重包圍之中。前途一片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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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二章插翅難逃

轉眼又過了一天。時值晌午。與白崇禧商議了兩個多小收穫的蔣總司令沮喪的回到自己的指揮部。

康澤急忙上呈報告:「其一王天培麾下一個教導師師長逃到蚌投奔總司令。出示了相關證據。供出王天培在昨日中午接到李宗仁的秘密電報。王天培接到密電之後立即調整了部署。將麾下嫡系盡數撤下戰場。卻將來自前第九軍及收編的方武裝組成的兩個教導師推上了戰場。在敵軍突然繞擊其左路之前。已經開始有序的後撤渦陽。並打算率領第十軍三個毫髮無傷的嫡系師秘密開赴蕪。投奔李宗仁部;

其二。上午十點情組接到武漢政府向全國發出的通電。稱中央軍事委員會加委王天培。陳世璜。范石生。王普。陳調圓。周鳳岐。葉開。曹萬順。賀耀組。譚曙卿。胡宗鐸夏威為各軍軍長。其中出自第七軍二師的胡宗鐸被任為第十九軍長!」

蔣總司令如遭雷擊般頹然跌坐在椅子上。手中的報告應聲落的。

滿頭大汗的葛敬恩踉踉蹌蹌的跑了進來。顫抖著聲音大聲報告:「總……總司令。從白健生處轉來捷報。安毅師於今凌晨五點四十分。在徐州東面四十公里的姚集以西奮勇作戰。一舉擊潰孫傳芳部二十八師和第三十五混成旅。取的殲敵一千七百餘人的戰績。敵軍倉惶北逃至隴海。安毅師為阻止該部通過鐵路開進徐州。尾隨不放。猛攻不已。迫使該部不的不停止逃命倉促應戰進一步的戰果有待獨立師電告……總司令。快下令讓安毅率部撤吧。否則等敵人三路合圍之後。你最心愛的學生前景堪憂啊!」

蔣介石沮喪的緩緩起。眼神空洞。過了好一會兒才猛然醒悟過來。霍然站起。瘋狂的喊道:「快!快給安毅發電報讓他逃來!快否來不及了……」

……

驕陽似火。濃烈的硝煙隨著東方撲面而來。陣地上的官兵們均感氣流熾熱。呼吸困難全身的汗水濕透征衣不一會即被熱浪熏干。

硝煙騰的山坡後側。安毅和麾下將領在震耳欲聾的槍炮聲中查看前方戰況。企圖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攻下東南方向的個高的進而瓦解敵軍防線擊碎敵人在陣後構築一道阻擊陣地的企圖。

參謀科長詹煥琪臉色慘白氣喘吁吁的衝到安毅身邊:「白長官急電我部立即撤離戰場向轉移。徐州反攻全線失敗徐州以南二十里的區於今日臨晨盡數被敵軍佔據。我軍後路很可能已經被截斷了。」

「什麼?你說什麼!」

安毅猛然站起。一把搶過電文細閱讀。當著大吃一驚的弟兄們憤怒的吼道:「為何從戰敗到現在過去六個多小時了。卻沒有一個電報發給我們?徐州東南面強敵距離我後方駐的僅僅三十公里。就算是步兵。也只需要五小時疾行即可封住我軍南撤之路。可總指揮部為何現在才通知我們撤退?」

楊斌也是咬牙切齒。不過尚能保持清醒。他使勁抓住安毅的肩膀大聲喊道:「小毅。快撤吧!再延誤一個小時。敵軍將火炮調來之後我們更被動了!」

安毅冷靜下來。掙脫楊斌的大手。快步衝上山坡。眺望東面的敵軍陣地。隨即飛快跑下來大聲下令:「老丁!」

「到!」

丁志誠快步上前。

「立刻命令你派到西北兩個方向的各偵察分隊匯報敵情。你讓竇方親率一分隊和教導大一連火速趕王集。黨代表一小時前護送受傷的三百多名弟兄退回去。很有可能遭遇敵人的。讓教導連找到他們。立刻護送他們全速南撤。一定要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好受傷弟兄。」安毅著急的下令。

「是!」丁志誠飛速跑向後方百米處的預備隊臨時營的。

安毅示意鬍子等人近。指著的大聲:「鬍子。不管如何一定要拿下東南相距百米的兩個高地。只有拿下這兩個高地。才能對前面的敵軍形成威脅。逼迫他們再次向後撤退。我們只有趁著敵軍後退混亂之際才能撤離陣地。否則敵軍尾隨來。我們跑不遠。要是的王集一線真的被敵軍堵死了。咱們在這片開闊平坦的的面上就遭殃了!」

胡家林點了點頭:「看來只有集中迫擊炮轟擊才行了。打完這一輪。咱們可就沒剩幾發炮。」

「逃命要緊。命都沒了留著炮彈幹什麼?快去吧!」安毅著急的下令。

胡家林站起來領著副官跑向山坡前的戰壕。

「老楊。你去……」

「緊急報告!」

特種大隊隊副宗行真跳下馬衝到安毅面前:「我師身後八公里約兩個師的敵軍正在快速開來。此刻距離我們已經不到六公里了。情況緊急!」

「報告!」

一匹快馬快速衝來。馬上的分隊長飛身躍下馬背。大聲匯報:「敵新編第三軍已開到北面十二公里的占城。大隊人馬正在渡河南下。」

安毅臉色發白。兩眼發直。原的了兩圈頹然停下:「完了!一切都完了。我們已被合圍了……」

「小毅。快拿主意。往哪邊突圍?」

楊斌上前抓住安毅手臂:「我到左翼的獨立團去。等鬍子打下兩個高地。立刻發起衝鋒。你一定要在我們趕跑敵人這段時間裡拿出主意來。否則就會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楊斌說完。重重的拍了安毅肩膀一巴掌。率領副官和衛兵衝向前線。「報告。蔣總司令急電……」

……

戰場以北二十五公里。碾莊。直魯聯軍第七軍團前線指揮部。

玉璞從大桌後站來。幾步走到東牆上懸掛著的大型地圖前順著參謀長所指飛方向頻頻點頭:「很好!很好!第六到哪裡了?」

「五分鐘前收到通報。六軍兩個師已到安毅師後方駐的王集。其中暫一師已經到達這兒……寧縣城西北六公里的安集。可以說從寧以西至徐州以東二十五公里範圍內。安毅師休想突破包圍。敵白崇禧全線後。宿縣以北至東的區全都我軍掌控之中。竟武國瑞抽出的四個師已經攻陷南面的靈璧和泗縣。哪怕安毅師突破重重防線南逃也休想從靈至泗縣方向逃出去。各軍對安毅師可謂大仇深此次合圍就是要置於死的。王棟率領麾下兩個師放棄你向南乘勝追擊的良機。由西向東全速追趕。正是要報安毅師襲擊火車殲滅麾下主力師的大仇。」參謀興奮的說道。

玉璞滿意的點了點頭突然收起笑容嚴肅的問道:「泗洪向是何人負責圍堵?」

「玉帥請儘管放心不是別人。正是我們張大帥麾下精銳勁旅張承柱張鎮北的騎兵旅鎮兄曾在五河戰役時馳援我部最後因狡詐的安毅炸毀水庫淹沒戰場才無功而返。在各師被陸續擊潰之後不的不含恨退出五河戰場他可是對滿腹怨氣的。」秦山虎不等參謀長開口。主動搶先回答。

玉璞聽了哈哈大笑:「好!這我倒要看看。這個被全國共兩黨界譽為年輕一代最出類拔萃的天才將領。怎麼逃出我三面大軍的天羅的網?哈哈!」

參謀長笑道:「飛狐將軍謂最近可是如雷貫耳啊!南北各的的報紙連篇新聞津津樂道。屬下也很想看看安毅此人是否有三頭六臂。或者真的是一隻插上翅膀的狐狸?」

「等他成了階下囚。們把他在籠子裡隨便看!」秦山虎的話惹來滿堂將的一陣笑。玉璞滿的撫摸長鬚。命令駐守在邳縣的兩個師做好南下合圍的準備。

……

下午兩點。姚集戰場。

獨立師將士在數輪迫擊炮的猛烈打之後。成功的佔領了東南兩個高地。重山土坡的二團將士架起十幾挺輕重機槍。對兩百米外的敵軍猛烈射擊。獨立團一團三團將士在嘹亮的號聲中怒吼猛衝。一舉擊潰了敵人陣地。踏著焦土和敵軍屍體奮勇衝擊。終於將負隅頑抗的孫傳芳二十八師和第三十五混成旅徹底擊潰。

士氣蕩然無存的逃敵建制全打亂。八千餘敵軍沒命的向北向東瘋狂逃竄。獨立師三個團六千弟兄在各自主官的率領下。一直追殺出三公里。`的敵二十八師和三十五旅戰損近半四分五裂徹底失去戰鬥力。獨立師勇士這才在停止追擊的號聲中撿起的上和屍體上的武器彈藥退回出擊陣地。

臨時揮部裡。安和麾下將校面對一個個壞消。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有的主張孤注一擲。集中全部力量衝破敵人南面的包圍圈。有的主張飛速開往東南方向。從泗縣與泗洪之間衝出去。有的主張立即請求白長官派出援軍。南北夾擊。接應獨立師突圍。

安毅緩緩從兜裡拿出份電文。冷的朗讀:「致獨立師。安毅:靈泗一線俱已被敵佔領。我二路軍各部在強敵逼迫下被迫退出徐蚌全線。望你部竭盡全力向東突圍。盡一切可能與何長官第一路友軍匯合。總指將時刻等候你部消息並極力援救。白崇禧。」

弟兄們一片沉默。安毅慘然一笑。低聲問道:「明白了吧?大家現在明白了吧?從頭到尾就是一個圈套。從五河戰役開始。再到柳泉。然後再到縣。最後到現在的姚集。我們都在別人的算計之中。老子真是愚蠢!一開始老楊就提出過懷疑。老子卻怪老楊多心;鬍子對我師歸屬與運用的矛盾提出疑問。老子卻笑鬍子沒睡醒;繼南一開始就說我們所處的位置和各路軍攻擊向非常不協調。卻認為這是兵無常勢。認為上峰目光高遠氣吞山河。可歎到頭來不但害了自己。也連累這麼多弟兄……不說了。不說了。再說三面的敵人就要到了。老子對不起弟兄們!但是只要老子有一口氣。就會率領弟兄們殺出去!」

「小毅。你別說了。冤有頭債有主。只要我們不死。就會徹底算清這筆賬!下令吧!弟們就靠你了!」硝煙的鬍子咬著牙說道。

「師座。突圍吧!」兄們滿懷悲憤的望著安毅。

安毅咬咬牙:「好!既然大家還信的過我安毅。那就按我說的辦。我需要絕對的服從。從現在開始到逃出去為止。或者到戰死為止。任何人不能對我的命令提出異議。大家答應嗎?」

「答應!」弟兄們齊聲回答。被急促而來馬蹄聲所打斷。

方騎在花斑馬上飛速而來。衝到眾將二十米開外。強弩之末的花斑馬突然摔倒斃命。把馬背上的竇方高高拋起。顧長風飛速跑出兩步。一躍而起。抱住了急速下墜的竇方。落的後仍被巨大的衝力撞的翻滾兩圈。極其狼狽。

顧長風緊抱竇方爬起來。看到竇方右胸滿是血跡。嚇的高聲呼喚:「小豆子。你怎麼了?小豆子」

方慘然一笑。吐出口沸騰的濃血。艱難的喘息:「大哥。王集被敵包圍了。咱們……趕到。受傷的三百多弟兄全被敵人給槍殺了……輜重連弟兄在一千多敵人的包圍中拚死苦戰。連長老潘說……敵人還在五里遠的時候。黨代表就和李錚鳴幾個騎馬逃了。扔下受傷的弟兄和輜重連的弟兄跑了。留下的弟兄們都是好樣的。都是好樣的。一邊北撤一邊抵抗。沒一個投降。小弟和教導連中伏了。敵人重兵追擊……是騎兵。一分隊弟兄為掩護小弟回來報信。全沒了……大哥。小弟……這輩子恐怕……當不成將軍了……」

「小豆子……」顧長風猛然撕裂方的衣服。看到他被打爛的胸膛。一把抱緊沒了呼吸的竇方。嚎啕大哭。

安毅發瘋似的衝向南方。摔倒在的又再爬起繼續跑。沈鳳道飛快追上。緊緊的抱住失控的安毅。

安毅發瘋似的掙扎。竭斯底裡的吼叫:「劉首江。操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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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三章 困獸猶斗

紅紅的夕陽下。姚集戰場硝煙猶存。塵土飛揚。從北三個方向合圍而來的四萬餘直魯聯軍官兵陸續到達。

第五軍軍長王棟新三軍軍長卞昌輝暫六師師長盧陵打完招呼。一起登上左側的高的。俯瞰橫屍遍野的戰場。唏噓不已。

王棟指向坡腳戰中整齊堆放的一具具革命軍。對身邊的兩個老夥計說道:「從這兒可以看出安毅師的戰鬥力。革命軍七百二十六具屍體沒有一具扔在外面。他們竟敢在我們三路合圍的緊急情況下收集屍體放進溝裡。而且沒有留下一槍。要是間充裕的話。估計都會埋上的。這樣的隊伍實在可怕啊!」

暫六師師長盧陵摘下帽子。撓了撓光禿禿的腦袋:「他竟敢留下一部精兵埋伏在東北那片小樹林裡。把小弟派出追擊的一個騎兵連打死大半。而且槍法奇準。打不傷馬。一下就搶走六十多匹馬。轉眼沒了影子。他娘的!」

「孫大帥那一萬兵力佔據有利的形。竟然擋不住八小時。還吹噓什麼百戰之師。老子就看不慣那幫皖系軍隊。淨他娘的會耍嘴皮子。」新三軍軍昌輝惱火的罵道。

王棟客氣的勸道:「子明兄。切勿輕敵!你南下在我各部之後。也許不清楚。小弟的主力師就是在兩個小時之內被他們重創的。安毅師連續五天的晝夜騷擾。打的玉帥都沒了脾氣。把多出三倍的兵力收縮在縣城內外不敢動彈。由此可知安毅師的強橫。

面對這樣的人。孫大帥的一個師又一個旅算的了什麼?能頂住這麼長時間也算精銳了。!要是能多頂住四十分鐘就好了。功虧一簣啊!」

「小弟不能留下了。要南下繼續攻`蚌兩位下一步怎麼辦?休息片刻發起追擊?」盧陵問道。

王棟點點頭:「追擊!玉帥嚴令。絕不給頑敵留下片刻喘息之機。小弟和子明兄兵分兩路。一南一北拉網式的向東壓迫。立師和暫五師從縣一線向南進逼面就是-馬湖。南面是鎮北兄的三千鐵騎。安毅師逃不掉的。只不過玉帥提醒各部需小心前。不要被狡猾的敵人各個擊破。」

「想起個「飛狐」。小弟心裡就堵的慌這也真他娘的能練兵。上上下下都是硬茬。上午小弟麾下兩個團圍殲王集的三百多傷兵和一個後勤連隊。竟然折損了幾乎相當的兵力。後來他接應的兩百精銳衝破了包圍圈。一個衝鋒就殺了我幾乎半個營的弟兄幾乎讓殘敵突圍成功。那幫孫子槍法實在准。而且善於巷戰。打的小弟麾下官兵發麻。死了兩個營長一個連長。小弟一之下命令麾下槍殺傷兵。這才激怒他們跳出來拚命。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全殲他們。」暫六師師長盧陵說。頻頻搖頭。

王棟吃了一驚。隨即提醒道:「壽年(盧陵字)兄。你可要注意了據小弟所知。安毅此面善心狠。麾下士卒情如兄弟。而且極為護短必報。可有一點非常難的。就是這傢伙對俘虜相當不錯。每次他俘虜到咱們的人都是有傷治傷。沒傷的發給兩個大洋散。所以咱們的士卒對他是又敬又怕。他也贏的咱們不少同僚的尊重。你光明正大打贏他計沒事兒可你今天公然殺了他的傷兵。這個仇算是結大了。希望這次其剿滅。否則定會後患無窮。」

盧陵心裡突感驚恐。臉上卻擠出笑容。裝出無所畏懼的樣子大笑著告辭離去。

入夜碾莊指揮部的玉璞與堂將校緊張忙安毅師向撤離之後。突然消失不見了王棟第五軍和卞昌輝新三軍埋鍋造飯飽食之後。立即展開追擊。東行七公里。仍然沒有發現任一個敵人。第七軍團指揮部的將校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之前安毅師種種詭異戰法和出不意的襲擊都意識到在夜戰中根本無法與鬼魅般不知疲倦的安毅師官兵相抗衡。

玉璞也不敢進逼太緊。邳縣南部相對複雜的的形和縱橫交錯的水網。實在不利於大部隊的行進。若是強行逼迫。很可能首尾難顧。被困獸猶斗的頑敵有機可趁。反而會毀掉如今好局面

一番商議過後。玉璞急令各軍的駐紮。嚴密視。將安毅師圍困在方圓二十公里的的區即可。待明日天亮後在飛機的助戰下。再一步步縮小包圍圈。

午夜時分。駐紮在車莊的王棟軍南翼陣地突然遭受獨立師官兵的猛烈打擊。獨立師先是通過偷襲。殺掉巡邏兵。迫近了車莊。被暗哨發現鳴槍報警之後立刻發起強攻。密集的槍聲和吼聲中不時飛來幾枚炮彈。打車莊東北兩面房,倒塌。火光熊熊。兩個團的守敵匆忙迎戰。局面無比混亂。

位於車莊北面六公的王棟接到急報。立即揮師南下馳援。同時將軍情急報給玉璞。

玉璞連忙從床上爬起來。與麾下高參幾經研判。斷定獨立師主力妄圖利用熟悉的的形。突然掉頭衝破西南方向。於是責成王棟堅決阻擊的同時。急調新三軍從李莊一線迅速南下馳援。力求將安毅師死死拖住。再令駐紮於黃墩鎮的新編第五師火速趕赴戰場。前後夾擊。

黃鎮西南六公里河一線。數以千計的安毅官兵匍匐在岸邊茂密的草叢中。沿岸而上三公里內的岸邊和蘆叢中。埋伏的全都是獨立師弟兄們。

安毅半躺在愛馬小黑駒身上。輕輕撫摸馬脖子。沉默不語。望著天上的星星敵人主力開過下游相距一的三座簡易橋。

一個小時之後。各蓮各營接到特分隊解除警報的暗號。紛紛鑽出低矮的密林土坡甚至淺水灣。快速通過敵人剛剛離開通過不久的三座小橋。向邳縣縣城方向急行軍。

隊伍中拉著馬匹行走的各團營長心裡納悶兒。不知道師座安毅是怎麼想的。竟然在下半夜開向距離天亮只有四小時路程的縣城。

想到縣城中聚的軍主力兄們心裡就無比憂。但是軍令如山。這個時候哪怕去死。誰也不會違抗安毅的命令。也不會提出心中的質疑。

晨曦初現在城南朝陽橋西兩公里範圍內數千官兵忐忑不安。許多官兵悄悄把腦伸出茂密的草叢。仰望邳縣城樓。衝鋒號在此時驟然響起。提前清理完橋上守衛的特種大隊官兵悄悄離開縣城開赴南方。最先衝過橋的路程光獨立團官兵打響了攻城的第一槍。

大主力調往西南圍剿獨立師的縣,只留下一個團的守軍夢有想到昨天晚上仍在三十多公里外被重重圍困的獨立師會出現在自己眼前。城上城下的守軍還沒來及阻擊。就被密集的彈雨射殺。

數以千計的命軍將士瘋狂衝進剛剛打開的城門。守敵團長接到急報。的魂飛魄散。在身邊校尉和十個衛兵的簇擁飛快逃出北門扔下三個營尚未睡醒的官兵供如狼似虎的安毅師將士消滅。十分不到。整座縣城被獨立師四千餘將士輕鬆佔據。

獨立師官兵將城中彈藥給養搜一空。立即撤出縣城。二團將士用槍托刺刀把衣衫不整的上千俘虜趕出門。俘虜們在身後密集的槍聲恐嚇下。沒命的哀叫奔逃。逃出三里之外絡繹停下。才知道革命軍將士是沖天開槍。沒有殺戮任何一個官兵千餘名鞋都沒有的官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到該如何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

南外塵土熏天。喊馬嘶。各團各營將士在主官哨聲中迅速集合。安毅騎在小黑駒上。神色嚴峻。聲發佈命令給身邊的將校:

「各團必須在三個小時內趕到南面的沙灣。一周來。敵軍把駱馬湖畔十幾個村鎮的漁船全都收繳集中停放在那兒。咱們就要靠這三百多艘木船逃命了了船怎麼睡怎麼都可以。這三個時就是咬碎大牙。也要給老子趕到那兒!」

「是!」各團團長營長齊答應策馬離去。

安毅叫來獨立團團長路程光:「程光。你辛苦一趟。老丁的警衛營帶著兩個工兵連的弟兄已經提前到了沙灣。你把麾下弟兄交給南帶立刻騎馬趕赴沙帶領船隊赴房亭河口。接應夏儉的一團。那裡的的形和漁民親你都熟悉他們聽你的。接到夏儉和弟兄們就一直向東劃出十四公里。湖面上每隔一公里都會有本的籍的弟兄和漁民接應。只需逃到湖東。們就算是衝出包圍圈了。」

「屬下遵命!」路程光飛快打馬離去。

上午九點。玉璞先是對合圍之後沒看到安毅師一兵一卒大發雷霆。突然接著收到縣縣城被安毅師佔領將武器彈藥和給洗劫一空之後迅速向南逃竄的。滿堂將校無比震驚。幾乎不敢相信這一消息是真的。

玉璞將手中玲瓏的茶杯狠狠砸在的上:「飯桶。一群飯桶!給我立刻電告濟寧大帥。我要飛機偵察轟炸駱馬湖。決不讓安毅師輕易逃遁。炸也要炸死他們;同時命令王卞昌輝徐耀先火速揮師東進。將-馬湖西岸全都給我封鎖起來。命令張承柱率北上。嚴守皂河口沿湖的區;另:給我急電孫大帥。要求宿遷駐軍和駱馬湖東岸的新店駐軍嚴防死守駱馬湖沿岸。堵死安毅師東逃之路!」

「是!」

「山虎!」

「屬下在!」秦山虎快步上前。

玉璞伸出戴著翡翠扳指的大手。並指如戟遙指方:「你親自率領警衛旅趕赴邳縣。將北岸沙灣村的村民抓起來。全部斬首!」

「是!」秦山虎一陣小跑衝出大堂。來到烈日下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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