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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jiayue3e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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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丫小圈] 代嫁狂妃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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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0:08:11 |只看該作者
116 好勝少年

    話尚在嘴邊徘徊,清清驀地甩袖,以巧勁將烏雅振出了十米外,快速地回身,沒有任何思考的餘地迎擊上了,那從空中而來的強猛力量......

    「彭彭」

    力量的撞擊激起了塵土的飛揚......

    烏雅穩定身子,想要上前,卻因從前而來的聲響,而止住了那上前的步伐。

    「別過來。」

    清清的聲音從塵土中傳來。

    塵土的漸漸沉澱,烏雅擔憂的心,在看到出現的人兒時,不禁一鬆。

    清清就站在離她十米外的地方,雙臂垂落在側,目光卻直視著懸空而立的少年。

    剛才的一擊,雖然沒有造成什麼傷害,卻也足以顯示出少年的強大。

    掌心中傳來的麻痺感,清楚地告訴她,這叫做卿駑的少年很強!

    少年懸浮半空,目中透出驚訝之色,原本的怒意雖然沒有盡消,卻也減弱了幾分,沒有先前那般的殺氣騰騰。

    「哥哥真的很強,除了爺爺外,卿駑還沒遇上過能擋住卿駑一擊的人。」

    「你年紀雖小,卻很好勝。」

    清清說著,邊握了握那發麻的掌心,失去金龍的力量,確實給她帶來了很大的麻煩。

    「哥哥不是說了,強者才能活著,弱者注定要死。」

    少年俯視著下方的清清,以著清清適才的口氣,說道。

    清清望著少年,幽幽啟唇道:「你信麼?」

    「我信哥哥的話,可爺爺說你耍了我!哥哥為什麼要耍我?是因為卿駑弱嗎?」

    少年一臉受到了傷害的看著清清,那本是縈繞著喜悅的眸子中,迸射出強悍的光芒。

    「你很強,卻也很弱,你爺爺或許說的沒錯,我確實耍了你,這個世上沒有可以永遠活著人。」

    「耍我,你果然耍我!」

    少年眼底的光芒在清清的話中愈發的擴大,瞧著頓時怒喝一聲,手掌一揮,一股澎湃白芒便是暴湧而出。

    黝黑的眸子死死的盯著那暴掠而來的白芒,一股異樣的藍綠色緩緩充斥了雙眼,旋即手心緊握,藍綠色縈繞雙臂,體內的魂鏈猛地射出,在清清的身前捲起了一層藍綠色的防護層,最後夾雜著足以崩裂山石的恐怖力量,狠狠擊出。

    魂鏈一出,就連身前的空氣也陡然被刺穿成一個無形的窟窿,尖銳破風聲響起,魂鏈在高速中將力量齊齊擠壓在頂端,最後宛如在前方形成了一個裝載了重型爆炸力的炮彈,重重的擊打在那縷白芒之上!

    「彭!」

    低沉聲音響起,那凝聚了少年憤怒中所爆發出來的力量白芒,竟然在一陣波動中緩緩消散......

    這不禁令少年心頭一驚,就是那追至此處的老者見到,也不由心中一顫。

    卿駑所擁有的力量有多強,老者自然心中明瞭。

    以卿駑目前的實力,依照藍月上等級的話,足以媲美紫龍元帥,甚至是凌駕其上。

    沒想到那看似二十不到的青年,竟是能夠抵擋住卿駑的一擊!

    而且看那青年剛才所運用的力量,還有那兩根從體內射出的藍綠色鏈條......

    老者的眼底拂過一絲詫異,卻並沒有打算去阻止!

    本來就力量還無法完全控制的清清,在施展了這般恐怖力量後,有些超負荷的感覺。

    少年所帶來的力量衝擊,加上自身的壓力,雙管齊下,免不了有些力量呆滯,就連氣息也微微顯得弱了些。

    「咦?」驚愕中的少年,沒想到對方居然能擋住自己的一擊,不禁驚咦出聲,「強啊,真的很強啊哥哥,卿駑越來越想要知道,到底是哥哥強,還是卿駑強!」

    少年面色上的陰鬱漸漸地散出,露出潔白的牙齒,向著清清笑著,然,那雙眼中迸射出來確實獵人發現獵物時的興奮。

    他一抖身子,白芒慢慢地從少年的身上褪去,反倒是一縷赤紅幽幽從他的體內散去,替代了原本的白芒。

    與此同時,少年的右手竟是猛地探入了自己的腹部,他臉上卻絲毫不減任何痛苦。

    當他再次抽回手時,赫然間少年的右手中出現了一把雕刻著龍形的長劍。

    「哥哥,卿駑會使出所有的力量,哥哥可要當心了。」

    話語間,少年以更為兇猛的攻擊速度射向清清,手中長劍陡然刺出,直指清清咽喉。

    少年的攻擊來勢洶洶,清清不敢輕易,手揚起魂鏈,與少年的長劍極速碰撞,帶起一道道兵戎相擊般的聲響。

    「鏘鏘鏘!」

    「哈哈,卿駑太開心了,真的太開心了!」

    少年壓抑不住心底的那份騷動,攻勢更為的犀利而快速起來。

    清清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少年那宛如沒有盡頭的力量,令她隱隱感覺到了一份吃力,若是在這樣下去,恐怕自己會當真被少年所殺。

    一劍刺向清清要害,少年面帶喜悅,眼眸卻更為凝重而冷靜起來。

    「哥哥,不管你是不是耍我,我都信,只有強者才能活下去,卿駑要成為強者,就必須要活下去!」

    「可惜我不是弱者。」

    清清眸底一沉,身形一閃,將那長劍躲避開去,利用少年不及出下一招的瞬息間,啟動了藏匿在袖管下的郝天羽!

    「哥哥,不管怎麼樣,你今天必須死在這裡!」

    少年力量一抖,紅霧頓時高漲,幾乎將他的身體完全籠罩其間。

    老者看到此番情景,心中一急,即將要出手阻止時......

    清清厲聲喝道:「攜呈!」

    話語聲落下,清清驀地停住了身子,雙眼瞬間被一籠黑芒所覆蓋,身後一對藍綠色薄翼出現,雙翼在半空中一振,頓時捲起了陣陣颶風,而魂鏈飛射時,黑霧已然湧現雙手,旋即覆蓋融合。

    「那是......」

    老者身子一滯,望著同樣被黑霧所籠罩的青年。

    果然如傳言中的一樣,金烏門門主收復了黑龍,只是沒想到居然會是最為狂傲的黑龍攜呈!

    黑龍一共有六條,每條黑龍都有屬於自己的特性,而力量的來源也通過黑龍的特性來發揮出最強的攻擊。

    攜呈就是以那股不願屈服的狂傲為力量的來源,無疑它地攻擊力與破壞力是六條黑龍中最強的。

    看來這次卿駑是要輸了,若是自己再不出手,恐怕——

    面對清清力量的突然轉變,少年雖然有短促的驚訝,卻掩不住心頭更為激起的興奮。

    那本是清明的雙眼,被竄起的赤紅所覆蓋,四周的空氣瞬息間極速的捲起一個個如漩渦的颶風。

    少年臉上的興奮點更為的膨脹,他那頭白髮在颶風的席捲下,彷彿被塗上了一層鋼筋般分明而尖銳。

    「你不是白族人!」

    清清感受著少年所使出的力量,這力量十分的詭異而陌生,既不是傲龍訣的力量,也不是龍成訣的力量。

    更感覺不到屬於白族的力量,這少年這股兇猛的力量,到底是......

    這叫做卿駑的少年,到底是什麼人!

    「白族到底是什麼?」

    少年詫異的問道,他完全不解清清的話。

    「還真是什麼都不知道。」

    清清目色一厲,現在該是她攻擊的時候了,不管少年是什麼人,目前對於來說,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可做。

    「哥哥終於認真起來了,卿駑好開心。」

    少年感覺到清清力量的轉變,掩不住眼底的笑意,攻勢卻絲毫不減力道的刺向清清!

    「還真是個奇怪的傢伙。」

    清清雙眼在話語間完全被黑霧所覆蓋,攜呈的力量在此刻盡數釋放,就連天空都不禁因兩股強大的力量所震懾,又呈現出了似夜幕的黑暗。

    「不好......」

    老者在看到那半空中激鬥的兩人,望著那不斷擴大的黑氣,嘴中驚呼時,人已經如疾電般射向了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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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7 色字頭上一把刀1

    「不好......」

    老者在看到那半空中激鬥的兩人,望著那不斷擴大的黑氣,嘴中驚呼時,人已經如疾電般射向了兩人......

    就在清清與少年的戰況愈演愈烈時,老者身影一動,便是出現在了雙眼赤紅的少年面前,掄起手中的煙桿,狠狠地敲響少年的額頭,沉聲道:「臭小子,爺爺的話,你是一句都沒有記住。」

    老者身影出現的突兀,而那看似不過是尋常的敲打,卻令少年頓時力量盡收,一張白淨清秀的臉上,則是流露出痛苦之色,像是遭襲到了何等的打擊。

    清清眨眨眼,對於那一老一少,始終莫名。

    「爺爺!」

    少年捂著額頭,一雙眼睛無辜又無奈的望著老者。

    「爺什麼爺,桃源谷的事,你難道忘了麼?」

    老者目色一沉,緊盯著少年。

    少年整個人不禁顫抖了下,那本是鬥志高漲的神色,瞬間湮滅在老者的話中,他就似如洩氣的皮球般,收起了一切。

    清清看著少年的轉變,再看向老者,這兩人到底在打著什麼啞謎?

    望著那黯淡下來的少年,老者輕輕一歎,那一直緊繃的臉上也溫和了許多,佈滿老繭的大掌,拍了拍少年的腦袋,輕聲道:「卿駑,爺爺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別忘了,你是為什麼而離開桃源谷的。強者這個藍月大陸上多了,不用急,爺爺知道你很強。」

    少年眨動著黑亮的眼睛,終於恢復了點點生氣,向著老者,說道:「卿駑知道了爺爺。」

    「嗯嗯,這才是爺爺的乖孫!」老者十分欣慰的重重點了點頭,雙眼中竟似含著激動的淚水,猛拍了拍少年的肩頭,說道:「爺爺總算是沒白疼你。」

    「爺爺......」

    少年那眼中閃動的淚光,竟似感動莫名。

    黑線拂過清清的額頭,她挑起的眼角,微微觸動了下,這兩人還真是對奇怪的祖孫。

    但是,就是如此怪異的兩人,卻是真正讓她感受到了壓力。

    剛才若非是老者的插手,現在她與少年到底是誰勝誰輸,還真說不準。

    「公子......」烏雅早就在旁看得心焦,這會兒衝過來就擋在了清清的身前,一臉警惕的望著對面的祖孫兩,喝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傷害我家公子!」

    老者舉目,望向清清,問道:「小公子沒事吧。」

    「爺爺,我都還沒開打呢,哥哥能有什麼事。」少年在旁咕噥了一聲,說話間,一個閃身,人已經站立於清清面前。

    烏雅震懾在當場,她居然只感覺到頰旁一陣風掠過,連少年的影子都沒看清,少年已經站立於自己的身後,硬是插足進入了她與清清之間!

    「哥哥,我叫阮卿駑,記住了哦,等我真正成為強者的時候,必定會再尋哥哥比過。」

    阮卿駑眨動著黑亮的眼眸,向著清清露出了陽光而爽朗的微笑。

    清清望著眼前這個實力強大的少年,少年的笑容純真不染一絲雜質,這是她所見過最為純潔而真摯的笑容。

    其實從少年出現到現在,一直都表現的十分爽朗與坦誠。

    這樣的人,還真是第一次遇上,特別還是擁有這般強大力量的人。

    「我會記住你的,阮卿駑。」

    清清以著沉穩地聲音,回應著阮卿駑的真誠。

    「哥哥叫什麼名字?卿駑還不知道呢。」

    少年雙眼含笑的望著清清。

    「白清傲。」

    「白清傲。」阮卿駑重重地點了點頭,伸出手,逕自握住了清清的手,又道:「清傲哥哥,卿駑會記住哥哥的名字,哥哥很強,但是卿駑會比哥哥更強!」

    爭強鬥勝人人皆有,或許是在少年的感染下,清清不禁脫口道,「這可不好說。」

    阮卿駑臉色微愕,旋即笑開了,「卿駑喜歡清傲哥哥。」

    「小子,你別太過分!」烏雅在前重重地一跺足,猛地轉過身,惡狠狠地等著阮卿駑,這個少年十分是太令人討厭了。

    居然說出喜歡主人的話,真該千刀萬剮!

    「嘻嘻,卿駑喜歡強者,不喜歡弱者,哥哥要越來越強,那麼卿駑就會越來越哥哥了。」

    阮卿駑天真的話尚在嘴邊迴盪,他的人卻早已回到了老者身邊,笑意盈盈地望著朝著他呲牙咧嘴的烏雅。

    「小公子,有緣再見。」

    老者在阮卿駑回到身邊時,便向著清清告辭。

    「公子,就這麼放這兩人走麼?公子?......」

    烏雅看著阮卿駑與老者要離開,急忙看向身後的清清,卻驚訝的發現,清清並沒有任何阻止的舉動,只是目光中的閃爍異常的炯亮,令烏雅莫名的心悸了下。

    清清望著那逐漸從眼底消失的祖孫兩,幽幽吐出了一口氣,道:「烏雅,看來藍月上還有很多秘密是我們所不知道的。」

    「公子是指那姓阮的兩祖孫嗎?」

    烏雅抬頭,與清清對視上,主人可是很少說出這樣的話。

    「阮卿駑跟他爺爺,也不過是這其中的一個吧。」

    清清收回目光,遙望那隨風飄逝的塵埃,阮卿駑的純真,老者的內斂,她隱隱感覺到,又有什麼事將會發生。

    「公子,他們到底是什麼人,那阮卿駑是不是白族的後人?」

    烏雅想起阮卿駑那一頭白髮,會是白族的後人麼?

    「我們先回清樂坊,烏蒙也該等得急了。」

    說話間,清清已轉過身,朝著帝都而去。

    烏雅再次看了看那祖孫兩消失的地方後,才回身,快步追上清清......

    ....................................

    黑夜降臨,夜色籠罩著大地,天空之上,銀月高懸,淡淡的月華,稀薄的揮灑而下,將一些黑暗,緩緩的驅逐......

    清清與烏雅走在帝都最為繁華的夜市街中......

    喧囂的場面可是一點都不亞於白晝。

    烏雅睜著雙眼,不時的東瞧瞧西看看,那緊繃的身子卻足以顯示出她的戒備。

    「公子,看來這帝都倒是沒有一點的改變。」

    烏雅望著那些張燈結綵,敞開大門招攬生意的店舖,這裡的繁華和平,可是一點都感覺不出來有什麼變化。

    百姓還是一樣的百姓,日子還是照常的過。

    清清抬眼看著那被人群所擠滿的大街,黝黑的眸底拂過一絲冷冶,臉上卻是噙著淡雅的笑容,說道:「這不是很好麼。」

    「也許吧......」

    烏雅望著那些鋪墊,看著那些路人,心裡頭莫名的一陣煩躁。

    「徐少爺,又來巡街啊?」

    只見不遠處有一群人一字排開的行徑在街道中,然而,那些路人竟是自動自發的讓道與他們,並且不時會從旁傳來問候的聲音。

    本是擁擠的街道也因為這群人的出現,豁然變得開闊起來。

    「公子,那人不是徐常邵麼。」

    烏雅眼尖的看著為首那個紈褲公子,向著身旁的清清低語道。

    「徐常邵,還真是冤家路窄。」

    清清嘴角略略勾起,說起徐常邵倒是讓她想起了數年前的一件往事。

    「公子,要不要......」

    烏雅向著清清做了個手勢,尋示是否要教訓那個徐常邵。

    「趕路要緊。」

    清清示意烏雅退後,來日方長,徐常邵那筆帳,她遲早會算。

    烏雅扁扁嘴巴,最後也只能隨著清清往後退去,不過雙眼卻是狠狠地瞪向那個正朝這邊走來的青年。

    想起當年的事,烏雅就恨不能扒了這姓徐的皮!

    清清斂去了目光,瞧著正從身前走過的錦服青年,那作威作福的樣子,還真是十年不變。

    「徐少爺好。」

    「徐少爺這是小的孝敬您的。」

    「徐少爺......」

    從旁傳來的是絡繹不絕的恭維,獻媚聲......

    眼瞧著徐常邵一行人即將從身前走過,卻不料一道有些瘦小的身影,竟不適合宜的進入了清清的視線中......

    她眉頭微皺,怎麼會是他......

    ............................................................



                  118 色字頭上一把刀2

    眼瞧著徐常邵一行人即將從身前走過,卻不料一道有些瘦小的身影,竟不適合宜的進入了清清的視線中......

    她眉頭微皺,怎麼會是他......

    清清瞥向一旁的烏雅,明顯眼中有著一絲怒色拂過。

    烏雅略略緊繃了下身子,朝著清清無辜的搖搖頭,她也挺意外的,居然在這種情況下,遇上小眠。

    只見那瘦小的身影顯得十分的匆忙,竟是不顧在前的徐常邵一行人,有強行過街的舉動。

    清清目色一沉,看來今日她勢必要跟那徐常邵清算清算了。

    「小子,你是急著投胎不成,沒看見徐少爺在這裡,還不滾開。」

    跟隨在徐常邵後的幾名保鏢,一下子就擋在了徐常邵的身前,其中一人更是將那想要通過的少年一把揪住。

    「放開我,快放開我!」少年被揪住,臉上一陣扭曲,喊叫中,竟然一口咬住了那抓住他的手。

    「臭小子,找死!」

    那被咬的保鏢一皺眉頭,用力將少年往前摔去。

    少年瘦小的身子根本無法抵抗保鏢的力量,整個人被高高的拋起,又快速的落下,他臉色瞬間慘白,他眼中所見是一雙雙滿含同情目光的人,可就是沒有一人出手相救,眼睛不由合起......

    然,一道身影極快地奔至到了中央,並且穩穩地接住了少年。

    當少年感受到那雙抱著他的強力臂膀時,他猛地睜開眼睛,接觸到對方的臉時,少年忍俊不住低呼出聲:「烏......」

    話還未出口,就被烏雅一把摀住了嘴巴,烏雅睜著眼,瞪著少年,沉聲道:「閉嘴。」

    少年似十分畏懼烏雅,只是用力眨了眨眼,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

    在雙腳站穩地面時,少年抬起頭看向烏雅。

    竟發現在烏雅的身側,還站著一人。

    那人只是站著,卻未有出聲,然而,那一股自然流露出的高貴的氣質,竟是讓人有種不敢側目的感覺。

    這人是?......

    烏雅與龍清清的出現,少年平安無事的結果,自然惹怒了在前的人。

    本是欲要上前的保鏢,卻因徐常邵的阻止而只能暫時忍耐,退向了後方。

    徐常邵那雙細長的眼眸,緊盯著出現在少年身側的兩人。

    臉上漸漸浮現上了驚艷之色,興奮在體內高漲。

    好一個粉雕玉鑿的俏公子,那一身清雅裝束,將本就清秀的面龐,襯得仿若自然天成,一頭滑順的烏髮被短短的紫巾隨意的束著,微風吹來,青絲飄動,撩動人心。

    望著那不堪盈握的蠻腰,徐常邵雙眼迸射出熾、熱,他的手掌因為激動,有著輕微的顫抖,面前這個清秀雅致的小公子不論樣貌,身形,都比他以前所玩過的少男少女都不同,那猶如青蓮般脫俗的氣質,簡直讓得嗜好魚水之歡的徐常邵恨不得馬上將之擁入懷中。

    徐常邵眼光掃了一眼那被救下的少年,旋即看向清清,笑道:「喲呵,哪裡冒出來這麼個粉雕玉鑿的小公子。」

    輕佻不恭的話,烏雅目色頓時一沉,臉頰怒色隴上,少年也是臉色泛青的瞪著徐常邵,那模樣倒像是恨不能一口咬死那個男人。

    「在下早就聽聞齊國帝都有一害,今日一見還真是如傳言中一樣,橫行霸道,無惡不作。」

    清清斜覷向徐常邵,勾唇諷嘲。

    「大膽!」

    那些個隨在徐常邵後的保鏢一個個都滿臉怒色的衝上前,喝道。

    「你們都退下,對美人怎可以這麼沒禮貌。」徐常邵卻不怒反笑,目光掃了掃清清,最後停留在清清那張精緻的玉顏上,讚道:「真是個美人,今夜看來本公子運氣不錯。」

    「少爺,看這人面生的人,是不是先調查一下......」

    隨在後的一群人中,一彪形大漢走至徐常邵的身邊,壓低了聲響道。

    「調查什麼,本少爺要的人,管他是什麼人。」徐常邵瞥了眼身側的男子,隨即又將視線轉向清清的身上,眼中毫不掩飾的其間的欲、望,「小美人,你叫什麼?」

    烏雅憤怒地跨前一步,卻讓清清先一步擋在了身前,開口道:「白清傲。」

    徐常邵低喃重複了著清清的名字,旋即含笑點了點頭,稱讚道:「好名字,清冷傲潔,真是越來越讓人喜歡了。在下徐常邵,清傲小美人看來也是第一次來帝都,不如讓在下陪你逛逛這帝都最為繁華的夜市街?」

    說著,徐常邵揚了揚拿捏在手中的紫金玉做成的扇子,就似在炫耀般自己的身份。

    這把紫金玉做成的扇子放眼整個藍月,也就只有齊國的徐家莊有,而擁有此扇子的人自然是徐家莊的繼承人,也就是這位徐家少爺徐常邵了。

    徐家莊的名號,不單單是在齊國人人皆知,就是整個藍月,誰不給徐老莊主三分面子。

    「徐家莊小美人不會沒有聽說過吧?」徐常邵一展扇子,頓時一縷優雅的紫光瞬息間縈繞四周,那景色竟似曇花般令人炫目。

    一時間引來無數人的側目與驚呼,不愧為天下之一首富徐家莊的傳家寶。

    而徐常邵在那聲聲驚呼抽氣中,臉龐上的笑容愈發濃郁。

    「這裡可是有很多好玩的玩意,小美人喜歡什麼在下都可以為你買下。

    清清含笑的雙眼同時發亮,勾起的嘴角愈發深邃,「徐昌順有你這麼個敗家子,還真是走了八輩子霉運。」

    徐常邵嘴角一觸,臉上的笑意明顯一僵,身後的幾個保鏢這時都已上前,一臉猙獰的盯著龍清清。

    「小子別給臉不要臉,我家少爺看得上你,是你的福氣!」

    「福氣?」清清撫了撫素青的袖子,斜覷向那些保鏢,譏笑道:「這種福氣誰稀罕,垃圾就是垃圾,就算穿上龍袍也成不了真龍,不過是老子有點錢,就到處炫耀,作威作福。本公子最厭惡的就是你這樣有頭無腦的傻蛋。」

    大街上略微寂靜,很多人都是滿臉錯愕,這位看上去清秀溫雅的少年,那字字句句皆是冷嘲熱諷。

    烏雅望著那整張臉都變綠的徐常邵,再也忍不住的大笑出聲:「哈哈——公子說的還真是對極了。」

    那李小眠在烏雅的笑聲中,早已忘卻了害怕,臉上也不禁浮上笑容,雙眼更是不轉移的盯著清清。

    被清清在大庭廣眾下奚落諷刺的徐常邵,本就心胸不開闊的他,臉上的笑意早已盡收,目光森冷道:「這麼多年來,你還是第一個敢這麼跟本少爺說話的人。」

    清清輕扯了下衣袖,目光一瞥,悠然道:「徐常邵啊徐常邵,別說本公子沒告訴你,你就是個欠抽的傻蛋。」

    「動手!把他給我抓起來。」

    徐常邵哪裡還有先前的儒雅虔誠,現在他完全被激怒,向著保鏢吼道。

    徐常邵開口,身後數十名彪形大漢,立刻滿臉凶悍的對龍清清三人圍攏而去。

    望著那不斷籠過來的人,烏雅把李小眠往身後一推,冷笑一聲,玉手在腰間一抽,『呼嘯』軟鞭早已朝著前面的大漢急撲而去,只聞得『啪』的一聲,頓時,一條長長血痕便是出現在了後者臉龐之上。

    烏雅這一手,令那些本欲要靠近的保鏢一個個都怔了怔心魂。

    「都在等什麼,還不給我把他們抓起來!」

    徐常邵叱叫的聲音在後響起,讓那些保鏢從驚愕中回神,同時再次上前!

    那些保鏢明顯仍是有些畏懼烏雅,而看著烏雅挺身在最前,反倒是最開始的那少年還有那個美貌公子在後,像是有所恍然。

    一個個彼此眼神交匯,似在打著什麼暗語。

    烏雅與龍清清在這短暫中早已用心語對話,烏雅甚至沒有釋放神龍氣,只是一味的揮動軟鞭,擋在龍清清與李小眠的身前,以嚇退那些保鏢。

    幾個保鏢在此刻有了行動,居然分成了兩波人,一波齊攻烏雅,以人數拖延住烏雅,而另外一波人,則是朝著龍清清而去......

    當那些保鏢以為克制住了烏雅,成功的來到清清的身前,卻不料那看似無害的美公子,居然衝著那些大漢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同時一陣凶悍的勁風,狠狠地砸上保鏢們的臉龐之上,力道之大之猛,竟是將那一個個魁梧大漢滿臉鮮血的在地面上倒滑了好幾米,才得以慢慢地止住。

    清清緩緩地舉起那把不知何時拿在手中象徵徐家莊的紫金扇,淡淡目光帶著些許森然,掃了一眼徐常邵與那些保鏢,抿嘴淡漠,道:「凡是動手的人,都廢掉......」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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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0:09:08 |只看該作者
119 廢掉

    龍清清緩緩地舉起那把不知何時拿在手中,象徵徐家莊的紫金扇,淡淡的目光帶著些許森然,掃了眼徐常邵與那些彪形大漢,抿嘴淡漠,道:「凡是動手的人,都廢掉......」

    聽著龍清清的聲音,那些本是留守在徐常邵身旁的保鏢,亦是臉色一變,蜂擁而上。

    然,徐常邵則是滿臉的黝黑,倒是始終站立於他一旁的男子,雙眼半瞇著看向那把玩著紫金扇的龍清清。

    這小公子不簡單,這紫金扇究竟是何時被他奪去,又是怎麼被奪去,他們這些人居然沒有一人發現。

    在場的保鏢雖然及不上護龍家族那些人厲害,可也是有一定神龍氣的龍之後人。

    竟是沒有一人發現那小公子的舉動......

    「給我拿下,給我拿下!——」

    徐常邵本是一無是處的紈褲子弟,平日裡不學無術,全是仗著徐家莊的名號在外誤作非為,誰不禮讓他三分,今夜居然遭此屈辱,哪裡還顧得上別的。

    早已腦門發熱,誓要將龍清清等三人拿下!

    又有數十人的加入,使得原本還顯得開闊的街道頓時擁擠了起來,龍清清三人被團團圍困在中央。

    徐常邵的暴怒聲,令那些人加快的動作,一個個餓狼撲虎般衝向龍清清等人。

    「保護小眠。」

    龍清清將紫金扇重重地一合,向著烏雅交代了一聲,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掠向了前方。

    烏雅軟鞭揮動在手中,把李小眠保護在身後......

    以扇為器,只見紫光閃爍間,一個個本是凶神惡煞的保鏢,在那紫光劃過眼底時,還未及做出任何反應,就發出了慘烈的叫聲。

    退居兩旁的看客,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待得定睛下來看去,只見徐常邵那些保鏢一個個都倒臥在血泊當中。

    過快的速度,甚至連如何被擊打的,都無人看清!

    徐常邵的臉色在看著自己的保鏢一個個倒下中,從黝黑慢慢地褪色為蒼白,眼底的憤怒也被驚駭所取代。

    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自己惹上了個不得了的人物!

    那看似弱不禁風的美公子,下手之狠辣,竟是招招奪人性命!

    那一身寒氣宛如不摻一絲暖意,令他忍不住哆嗦了起來。

    「彭彭彭」

    數道沉悶地倒地聲傳來後,全場沉浸了無比的寂靜當中......

    所有的人目光齊齊地望著那閒然站立於中央的俏公子,在他腳下的是那些哀嚎不止的大漢。

    一地的鮮血將空氣都染成了血色,然而他卻仍是一身孑然,絲毫不受印象般,打開了紫金扇,輕輕地晃動在身前......

    「這是......這是......」

    徐常邵急急地後退,他已經被嚇得六神無主,就連想逃跑的力量都沒有,雙腿發軟地站立原處。

    清清目光清幽的瞥向徐常邵,將紫金扇往前擲去......

    「咻——」

    含著勁道的紫金扇猶如利箭一般爆射向徐常邵......

    「碰!」

    眼瞧著紫金扇即將砸中徐常邵時,一直站立於徐常邵身旁的男子,終於有了動靜,他腳步猛地往前一跨,手臂瞬息間暴漲,一把將軟了腿的徐常邵拎起,甩向一旁。

    徐常邵人在地上滑稽的翻滾了數個轉身後,才得以穩住,一身的疼痛令他呲牙咧嘴的衝著那男子,吼道:「狗奴才,你不要命了麼!」

    「少爺,這人不簡單,天一也不是迫不得己,還望少爺見諒天一不敬之過失。」

    海天一忙上前扶起徐常邵,與此同時他將本是砸向徐常邵的紫金扇遞交給徐常邵。

    清清目中幽幽迸射出一抹輕笑,森冷的瞥了眼一身灰頭土臉的徐常邵後,微轉目光,望向站立於徐常邵身側的男子——海天一。

    嘴角往上一揚,道:「一直都有聽說梁國的海天一如今在徐家莊做堂客......以往的俠士如今淪為了奴才,還真是可悲可歎。」

    海天一身子在清清諷嘲的話語中略略顫抖了下,他昂首,與清清滿含不屑的目光對上,不卑不亢,道:「徐老莊主對海天一有救命之恩,只要能報恩,天一又豈會在乎那些虛名!奴才也好,堂客也罷,想要傷害徐少爺,就先問過我海天一!」

    「好一個大義凌然的奴才。」

    歎息著搖了搖頭,龍清清目光略微低斂了一下,與那海天一對視了一眼。

    那個徐昌順也算是能給這敗家子找保鏢了,就連那梁國一品堂的刀俠都海天一都籠絡來了。

    這也就是難怪徐常邵是越來越囂張跋扈,無法無天了。

    「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把人給我拿下!少爺我這口氣定要拿那小雜種消氣!」

    徐常邵在海天一的話中一震心神,他之所以將海天一帶在身邊,就是為了這種場合。

    「少爺莫急,待得天一詢問後,必定給少爺一個交代。」

    海天一原本性子剛正不阿,若非是因為徐昌順的救命之恩,他也不會來給這個惹是生非的徐常邵做保鏢,可就算他在如何的不屑徐常邵,至少在他人面前,他是會顧及到徐家莊的顏面。

    「抓住那小雜種,讓本少爺出了這口氣,就是最好的交代!」

    徐常邵卻一點都不理會海天一,只是驕縱蠻橫的命令道。

    心高氣傲的他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而且越看清清他心就越是心癢,恨不能立刻就抓住了清清!

    「少爺......」

    海天一雙眉緊皺,他一向看不慣蹂躪鄉里的人,卻不料如今自己居然還要保護這樣的敗類!

    「海天一別忘了我爺交代你的事!聽從我的命令!」

    徐常邵趾高氣昂一臉主子樣的盯著海天一。

    海天一拳頭緊握,他雙唇抿起,努力壓抑住內體的怒火,最後只能長歎一聲,無奈的點了點頭,「是,天一知道了。」

    「那還不快給少爺我拿下那三人!」

    徐常邵哼了哼,指著龍清清等人命令道。

    海天一驀地一個轉身,忍耐使得他整張臉都有些扭曲而猙獰,望著龍清清,說道:「那就由在下,會會白公子!」

    「你以為你還是什麼刀客大俠麼,你現在不過是我的一條狗,廢話什麼,抓人就是了。」

    徐常邵不屑地盯著一副討教模樣的海天一,氣怒道!

    海天一虎目頓時赤紅湧上,額頭青筋密佈,那雙拳頭毅然再也克制不住的往後一揮......

    「彭——」

    拳頭重擊下,徐常邵還未及低呼,整個人就已經騰飛在半空中,幾個旋轉後,才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骨頭斷裂的聲音清脆的響起,徐常邵人如一灘爛泥般躺在地上淒淒哎哎地沉吟著......

    「你......」

    那拳頭落空的海天一望著站在身前的人,目光愕然道。

    清清收回拳頭,拍打了幾聲,滿臉厭惡道:「腦殘還該有個限度,這麼腦袋的極品,我還真是頭回遇上,不挨揍他就不舒服。」

    「你......你......」

    徐常邵在地上掙扎著想要起身,白沫不斷從嘴中溢出......

    「像你這種垃圾,人人得而誅之!」烏雅跳出來,走到清清的身前,說道:「公子,這種傻蛋,何必你親自動手,交給我就行了。」

    「說得也是,打這種人還真是髒了本公子的手。」

    清清說著誇張的用力蹭了蹭拳頭。

    本是在旁看得驚險萬分的人,竟是在兩主僕的一搭一唱中,發出了嗤笑聲。

    想那徐常邵一向都是仗著自己的身份,到處壓迫他們,要不是礙於徐家莊,他們這些人又豈會忍氣吞聲,如今見到徐常邵被教訓,自會心裡頭開心。

    「混、混蛋......」被揍得滿頭包的徐常邵即便如此,還不忘叫囂道,「誰敢笑......統統都要死,統統都要死!」

    「少爺!」

    海天一此刻方得以回神,看向躺在地上的徐常邵,忙上前。

    「你個廢物,還不趕緊扶我起來。」

    徐常邵現在將滿腔怒焰發洩在海天一的身上,用那條未有挫傷的手臂,狠狠地打開向海天一的臉頰,身上。

    海天一低著頭,忍受著徐常邵的發洩,將他扶起來。

    「海天一,適可而止吧。」清清望著扶著徐常邵的海天一,輕歎了一口氣,說道:「報恩也不是你這個報法。」

    「一個個他嗎都是廢物,還不給少爺我起來!」徐常邵衝著那些躺在地上的保鏢吼著,他看向龍清清,發狠道:「本少爺還就是上定你這個雜種了!」

    「少爺......」

    「啪!」海天一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徐常邵打了個巴掌,狠厲道:「都是你個廢物,才讓本少爺這麼丟臉!」

    「畜、生,公子讓我去把這畜。生殺了!」

    烏雅雙眼發狠的盯著徐常邵,那個混蛋,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還敢口出污言穢語,簡直是讓人忍無可忍!

    龍清清懶得再和這明顯智商有些問題的傢伙廢話,對著身旁的烏雅,微笑道:「徐昌順既然沒辦法教育好這個兒子,又何必期望能有人給他徐家開枝散葉,弄不好又出來幾個更惡更傻的,那就真是禍害人間了。」

    「公子的意思?」

    烏雅聽得一愣一愣,彷彿有些明白,又朦朦朧朧,總之覺得徐常邵的下場會無比淒慘就是了。

    徐常邵臉色卻是再度的陰沉,龍清清這陰陽怪氣的語調,分明又是在折辱他!

    海天一隱隱察覺到有什麼事要發生,看著那笑意迎人的龍清清,做著準備。

    清清瞟了一眼戒備森嚴,面無表情的海天一,拂了拂袖子,冷笑道:「海天一,就算你再怎麼防範,今夜這徐廢物,是休想完整的回去徐家莊了。」

    「你們還不趕緊保護少爺!」海天一臉色一白,他衝著那些晃晃悠悠起身的保鏢吼道,並且目光森然盯著龍清清,沉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徐老莊主可不是你這種無名小卒能隨意......」

    「不過是個老奸巨猾的老混蛋,我白清傲還沒放在眼裡!」

    清清挑起了兩道秀氣濃黑的眉毛,淡淡的語調卻因那抬高的聲響,而顯得異常尖銳刺耳。

    「混賬東西!」

    徐常邵在後頭叫罵道。

    清清淡淡的瞥了滿臉怒火中燒卻仍以精蟲構造而成的徐常邵一眼,眸子中,終於掠過一抹森然的殺意。

    「徐常邵,既然你男女都好,那本公子......」

    話語聲聲繞耳,龍清清的身影卻竟似憑空消失一般,在眾人的眼底不見了!

    「快找,快找!!——快把人找出來!」

    徐常邵望著那失去的身影,大喊!

    海天一豈會相信短短時間內,這人還就這樣消失了不成,他猛地抬起頭,果不其然,那半空中正急速下墜的人,不正是剛才的公子麼......

    「他在上面,保護少爺!他就交給我來應付!」

    海天一一聲大喝,將徐常邵往一旁的保鏢那邊一推,整個人即刻躍起!

    卻不料,他的雙腿還未有離開地面,就被一條軟鞭給纏住了腳踝!

    「你別妨礙公子!」

    烏雅用力扯動著軟鞭,以牽制住海天一。

    海天一腳踝被纏住,身子一頓,旋即一個轉身,以另一隻腳掃向烏雅。

    烏雅眼神一尖,脖子一縮,有驚無險的躲過了海天一的一擊。

    被躲過一擊的海天一,臉色巨變,沒想到不過是個僕人,就能輕易的躲過自己的攻擊,看來他的擔憂就快要成真了。

    那個公子肯定不是尋常人!

    「海天一,你的對手可是我!」

    烏雅衝著海天一高傲的挑釁道。

    海天一急上心頭,對方可不是個輕易就能解決的角色,想要擊敗對方,必定不能用尋常的手段。

    「少爺——」

    海天一眼角瞥望向那被保鏢圍住的徐常邵,可在看到那青衫劃過眼底時,猛地長嘯一聲,竟是不顧腳踝崩裂的後果,硬是以氣勁掙脫了烏雅的軟鞭,人如疾電般爆射向徐常邵。

    保鏢們將徐常邵層層疊疊的保護在最內,一個個都舉著兵器,對上衝上而來的龍清清......

    「鏘鏘鏘!」

    「彭」

    彷彿兵戎激烈的碰撞的聲音,不過是眨眼間凌亂的傳來。

    頓起的塵土,將那一群人圍城的防護層團團圍住,令外頭的人無法看清在那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只是朦朧中,似看到有一道道倒向地面的身影......

    兵戎聲漸漸地消失,到最後死寂般的安靜。

    然而,就在眾人以為事情有所結果的時候,從那塵土中豁然爆發出了一聲如殺豬般的淒慘叫聲:「啊——」

    那叫聲令人聽在耳中,驚在心頭,而那慘叫聲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徐家莊的少莊主——徐常邵!

    「少爺——少爺——」

    海天一衝入塵土中,喊著。

    然而,除了偶爾的抽搐聲,再也沒有任何的聲響回應。

    塵土亦是在此刻,慢慢地沉澱下來,恢復到平靜。

    視線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清明,也終於能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只見那些個剛爬起不多久的保鏢,此刻又一個個倒臥在地上,然而,與先前不同的事。

    現在還能發出哀嚎的他們,現在卻紋絲不動的躺在地上......

    對於已死的他們來說,這輩子他們都休想再發出任何聲音了。

    而就在屍體堆成的

    小丘最上方,徐常邵身子微微抽搐著,他現在早已沒有了往昔的意氣風發,更沒有了趾高氣昂不可一世的跋扈。

    現在他就如一條半死不活的魚兒,微微蜷曲著身子,以雙手摀住自己的下、體,淒哎的呻、吟著......

    當一雙雙眼睛在看到那從內印染成血紅色的衣袍時,陣陣抽氣聲此起彼伏而來......

    誰也沒有想到,那個看似無害的美麗俏公子,居然當真讓徐家莊絕後了!

    徐常邵這輩子恐怕都休想再有任何的非分之想了吧!

    海天一一瘸一拐的走至徐常邵的身前,他望著那一身是血的徐常邵,臉色不住的轉變......

    烏雅拉住早已嚇呆的李小眠,走向早已回到原處的龍清清身旁,說道:「公子,你還真壞,這樣可比死了他還要難受吧。以後看他還怎麼風花雪月!」

    「這你就不懂了,這樣他才更加可以男女通殺,知道麼。」

    清清冷冶的眼眸中,幽幽浮上一抹邪惡的笑意。

    「啊?」

    烏雅黑線拂過,她確實不知道,這樣原來更為方便啊!

    「呼,這氣憋久了果然有傷身體,這會兒可算是舒坦了,我們走。」

    清清拍拍衣袖,跟徐常邵的帳總算是清算了。

    「嗯嗯。」烏雅用力點頭贊同,她深有感觸。說著,用手扯了扯一旁發楚的李小眠,「小眠還魂啦,你還發呆到什麼時候,走啦!」

    「哦、啊,嗯。」

    李小眠茫茫然地應了聲,他到現在還是雲裡霧裡,沒有從震撼中回神,只是由著烏雅拉著自己,當在走過徐常邵身邊時,卻猛地抖了抖身子......

    他突然拉住了烏雅的手臂,說道:「還不能走,這混蛋必須死——!」

    李小眠的話一出口,即刻將沉凝的空氣搗破,騷動又在底下蔓延開來。

    誰能料到,這從一開始出場後就被保護,沉默的少年,居然會在這落幕時,說出這般驚人的話語。

    到底他為何要這麼仇視徐常邵,即便徐常邵如此下場,還不足以消除他心中的那份恨意?

    「小眠......」

    烏雅滿是詫異的望著李小眠,這個一向膽小的男孩,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

    清清目光靜靜地停住在李小眠的身上,李小眠那望著徐常邵的眼中,可不是尋常的恨意啊!

    ..........................................................................................



                  120 憤怒

    清清目光靜靜地停住在李小眠的身上,李小眠那望著徐常邵的眼神,可不是尋常的恨意啊!......

    「小眠,到底是怎麼回事?」

    烏雅上前,握住李小眠的手臂,急切的問道。

    李小眠那雙赤紅的眼睛中,竟是在烏雅的詢問中,淚水滿溢,他重重地咬了咬下唇,聲色哽咽道:「姐姐......小飲姐姐......小飲姐姐是被這個混蛋害死的......嗚嗚嗚......烏......」

    話音轉為抽泣時,李小眠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那份悲切,撲入了烏雅的懷中,嚎啕大哭起來。

    「什麼,小飲......小飲怎麼了?小眠!」

    烏雅握住哭得淚人兒似地李小眠,撐大了眼睛,緊張地問著。

    「對了,他不是前幾日不要命的擋住徐少爺馬車的那個小子麼。」

    「是啊是啊,確實有那麼一回事,不過那時候徐少爺只是讓人把他轟走了,倒是這小子說什麼來要回姐姐。」

    「說起這件事,倒確實有點印象。」

    李小眠的哭泣,引來了兩旁看客的紛紛議論。

    清清聽著那些看客的話,從李小眠的神色間,隱約已經猜測了個**不離十。

    「徐常邵!」清清臉色瞬間沉下,森然的目光再也不見一絲一毫的笑意,有的是濃郁的殺氣!「狗東西,看來我留你一命是錯的!」

    「小飲姐姐死的害慘,都是這個畜生,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李小眠悲從中來,他豁然從烏雅的懷中跑了出來,向著徐常邵衝了過去。

    「小眠——」

    烏雅急忙快步追上。

    然而,卻在這時,清清擋住了烏雅......

    「公子?......」

    烏雅舉目詫異地望著擋在自己身前的龍清清——

    然,當她對上龍清清那雙冰冷的眼睛,與那一身殺氣,猛地心驚了下。

    主人真的生氣了!

    對於龍清清——金烏門門主在外界不知情的人,也許會將她認為是殺人不眨眼,狂傲自大的人。

    但是,對於他們這些跟隨在主人身邊多年的人來說,主人是最為溫柔與善良的,特別是對於他們這些被拋棄的人來說,主人不但是他們的主子,更是他們最為重要的家人。

    當然,在龍清清的心目中,他們亦是不可缺少的家人!

    她決不允許自己的家人受到任何的傷害,而小眠與小飲自幼就被遺棄,是龍清清收養了他們。

    但是,由於兩人自幼都身有惡疾,所以並未有正式加入金烏門,而是在帝都郊區,龍清清為他們安置了一個住處。

    平日裡,兩姐弟都自力更生,嫌少會向龍清清要什麼。

    但是,在龍清清的心目中,這兩個從小無依的姐弟,已經成為了自己的家人。

    如今,家人被害,怎不讓她生氣,又讓她如何去壓抑心中的那份悲痛!

    烏雅停下了腳步,看著龍清清一步一步走向徐常邵......

    李小眠瘋狂的舉動被海天一所阻擋,「你不要命了麼!」

    李小眠被擋住,更為焦躁而瘋狂起來,「放開我,我要殺了這個混蛋,我要為姐姐報仇,放開我!——」

    海天一望著不斷掙扎在自己懷中的少年,臉上一片黯然,少年的心情與遭遇確實令人同情,更是對徐常邵發指,可是他卻不能讓少年殺了徐常邵!

    「放——」

    李小眠扭動著身子,試圖擺脫海天一。

    在這時,李小眠的肩頭被人從後握住,「小眠。」

    那一聲可以說輕柔地話語,卻令李小眠莫名的心悸起來,就連那份狂暴也似被安撫般的平息了下來。

    海天一詫異地望著漸漸地穩定下來的少年,抬頭,躍入眼底的是一雙冷至極點的黑瞳,兩團深幽之火縈繞在其間,讓看者心底不禁竄起一股寒氣。

    「徐少爺已經被你廢了,這還不夠麼?」

    海天一擋在徐常邵的身前,緊盯著這個令人不寒而慄的俊俏公子。

    「我要殺——」

    李小眠的聲音在那搭在肩頭的雙手中收住,他居然感受到那身後人的顫抖,那緊緊地握住他肩頭的手在發出顫抖。

    「烏雅,他就交給你了。」

    清清森冷的話語一出口,將李小眠往後一拎,丟給了在後的烏雅。

    烏雅急忙上前接住李小眠,拉著李小眠退到了一旁。

    現在誰也無法阻止龍清清,不——是誰也不敢去阻止那憤怒中的她!

    即便是久經生死的海天一,也不禁被身前人的那份殺氣所震撼,腳步不由微微往後退去,只是猛地又收住了。

    清清邁步上前,她的目光從海天一的身上,轉移到那躺在地上呻、吟連連的徐常邵......

    「你......」

    「海天一,這樣的畜、生真的值得你去保護?」

    龍清清冰冷的話中,從雙唇中逸出,她的雙眼從始至終都只是放在徐常邵的身上。

    她已經無法在壓抑體內那股滿溢的憤怒之火了!

    「有我海天一在,就絕不容你再傷害徐少爺!」

    海天一眉目中閃著凝重,卻毅然抬頭,擋在龍清清的身前。

    清清目中閃過凌厲,嘴角卻緩緩地往上一揚,本是白淨的雙手在此刻向上一翻,竟似被血染紅了一般猩紅......

    「紅龍戰將!」

    海天一低呼的聲響,頃刻間那些看客齊齊驚訝地抽氣連連。

    到現在他們才終於明白過來,為何那個看似無害的俊俏公子會這麼厲害,居然是紅龍戰將,這也就難怪那些徐家莊的保鏢顯得這般無能了。

    清清噙在嘴邊的笑意愈發深邃,她現在不過是將體內的力量讓攜呈轉化了下,表面看上去就似紅龍戰將,實則卻是截然不同。

    海天一心頭一緊,雖然早就看出這名叫白清傲的男子不簡單,可也沒料到居然會是紅龍戰將!

    「破釜沉舟!」一聲暴喝,海天一快速的拔出背後的大刀,一股尖銳的破風勁氣,在半空中低沉的響起,他也顧不上試探,傾盡所有向著龍清清肩膀砍去。

    看著架勢是想要出奇制勝,若是被砍中,恐怕龍清清的手臂,定會受到重創。

    清清絲毫不為所動,緩緩的吐了一口氣,體內黑龍之氣的運轉路線驟然變更,「逆水行舟!」

    隨著喝聲落下,力量就似兇猛而湍急的逆流,強行衝上,與海天一那股剛猛沉重的刀風撞擊在一起。

    「砰!」

    空氣略微動盪起來,無形中一上一下的兩股力量衝擊在一起,旋即狠狠地反擊射回到了海天一的身體上,頓時讓海天一臉色一片蒼白。

    「噗嗤。」

    那混合了雙重的反射力何其沉重,就算海天一已經拚命的去抵抗,可還是硬被震退了十多米,方才緩緩止住身形,與此同時,一口鮮血,也是淒慘的噴了出來。

    海天一的落敗,清清絲毫未有放在眼中,她依舊邁開腳步,朝著徐常邵走去。

    海天一掙扎著起身,企圖要再去阻止。

    「你已經敗了海天一......」

    從前方緩緩地響起的聲音,讓海天一頓時如洩氣的皮球,跌回了地面上。

    「敗了啊......」

    海天一低喃的話語卻似夾雜這一抹輕鬆。

    清清走至動彈不得的徐常邵身前......

    徐常邵因那走至身前的人兒而驚慌起來,本是俏麗的臉龐在此刻看來也宛如鬼魅一般,讓人膽戰心驚。

    這個男人是真的要殺了他,是的,這個答案如此清晰的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中。

    懼怕死亡,不想死,他怎麼能死,他可是堂堂徐家莊的少莊主,天下第一首富徐昌順的獨子,他怎麼可以死!

    他抖動著身子,顫聲道:「你......你想要做什麼......我、我可是徐家莊......徐家莊......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清清緩緩地湊近到徐常邵的耳畔,刻意壓低了聲響,說道:「錢我自然會跟徐昌順那個老混蛋要。你的命,我自然也不會放過!徐常邵你就算是死千萬次也不足以消除龍清清心頭的憤怒!」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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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0:10:05 |只看該作者
121 生不如死

    清清緩緩地湊近到徐常邵的耳畔,刻意壓低了聲響,說道:「錢我自然會跟徐昌順那個老混蛋要。你的命,我自然也不會放過!徐常邵你就算是死千萬次也不足以消除龍清清心頭的憤怒!」

    「你......」

    徐常邵眼珠子差點從眼眶中蹦出來,死死地盯著那個臉覆冰霜的人兒。

    龍清清?

    這個名字在帝都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不就是龍堂那個廢物小姐麼。

    想當年自己還當街嘲笑過龍清清......

    怎麼會?

    這個白清傲是龍清清?

    「龍......」

    那還未及出口的字眼,瞬息間被扼殺在嘴中,脖子上傳來的疼痛與呼吸的被奪,讓徐常邵頃刻間淚流滿面,苦不堪言。

    「攜呈有沒有能讓人在兩個時辰裡死不了,可又活得痛不欲生的辦法?」

    清清手扣住徐常邵的咽喉,以徐常邵一人能聽到的聲響,詢問著體內的黑龍攜呈。

    「真麻煩,辦法有,就是把我的黑龍氣直接打入他的天靈蓋,保管他能再兩個時辰裡面活活的被痛死。」

    攜呈不耐煩的說著,他可是憋著一肚子的氣,不但要幫龍清清轉化力量,還有任憑她使喚,現在居然還要他幫忙想辦法,這臭丫頭,還當真把他黑龍攜呈當奴隸使啊?

    「就這麼簡單?」

    清清目光閃爍異常,直接殺了徐常邵實在是太過便宜這個渣滓。

    「信不信由你,對了,你什麼時候能放我出來......」

    「看我心情。」

    清清簡單的一句回應,攜呈氣得沒了聲音,暗暗憤恨道:別讓我攜呈找到機會翻身,不然也讓你嘗嘗被人使喚的滋味,臭丫頭!

    徐常邵半死不活,呼吸被控制的他,只是一個勁的淌著淚,一個字都無法蹦出來的他,卻清楚地聽到了龍清清與某人的對方。

    自然也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這可比殺了他,還要折磨人啊!

    海天一望著那彷彿陷入瘋狂的徐常邵,不由目色劃過沉色,他踉蹌著從地上爬起,看向龍清清,沉聲問道:「你對他做了什麼,就算你再怎麼恨他,也不能折磨人。」

    「收起你的正義海天一。」

    清清目光犀利地掃向海天一。

    海天一臉色一陣青白交錯,「你這樣做跟徐常邵有什麼區別,護龍家族的名譽都將會毀在你的手裡。」

    「護龍家族?老子何時說自己是護龍家族的人了?」清清狂傲的看向海天一,以讓在場所有人都能聽清的聲響,又道:「帶著個渣滓回去徐家莊,告訴徐昌順,三天後,我自會前往徐家莊找他清算餘下的帳!」

    「你難道想要挑戰徐家莊?」

    海天一驚愕地望著那不可一世的龍清清,這人莫非當真是不想活了?

    不過,在看到徐常邵時,倒也覺得現在就算他想要撇清關係也為時已晚了。

    可不知為何,心底竟然對這個手段冷酷的公子,起了一抹敬意。

    這樣矛盾的心情,讓海天一無從解釋......

    也許是因為看到了曾經自己所憧憬的吧。

    「好,我會如實稟告徐莊主。」

    海天一豁然抬頭,向著龍清清保證道,並且跨步走向徐常邵,將那不斷以頭撞地面的徐常邵一把拽起,快速的走離了夜市街。

    海天一與徐常邵的離開,頓時令在場的氣氛又是一變。

    一個個原本還是舒暢的心情,現在可是一點都笑不出來了。

    對龍清清畏懼之中,甚至產生出了逃離的念頭。

    清清一個瞥眸中,就嚇得那些人一個個驚若木雞。

    輕笑自眼底劃過,清清捋了捋垂落的髮絲,邁開步伐,走離了那仍是充斥著濃鬱血腥味的夜市街。

    烏雅拉著李小眠疾步跟上龍清清,三人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夜幕之下......

    ..........................................

    邁步在夜幕中,寂靜的四周,唯有低低地抽泣聲傳來。

    龍清清望著一直走在烏雅身旁的瘦小身影,幽幽歎氣了一口氣,「小飲的後世,你可都安頓好了?」

    李小眠噙著淚水,吸著鼻子,透過盛滿淚水的眼睛,望著那被月色所籠罩的身影,搖了搖頭,「我......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做,心裡頭只想要要給姐姐報仇。」

    「混球,出了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不去分壇找人。就算烏雅不在,你也可以找烏東烏西啊。」

    清清捏了捏發漲的鬢角,停下了腳步,盯著李小眠。

    李小眠低著頭,他支吾其詞,最後小聲道:「姐姐常說,我們已經受到門主很多的照顧,不能總是一有事就去麻煩門主,所以......」

    「......」

    清清無語的與烏雅對視了一眼,他們彼此心裡頭都知道李小飲的為人,就算身有惡疾,也不願意接受他人過多照顧,若非如此清清也不會安排他們另住別處。

    只是,誰能料到,那個倔傲的女子,居然被徐常邵那個畜、生給害死了。

    清清上前,擁住了那個低垂著腦袋的少年,臉上一片黯然,道:「笨蛋。」

    「門主......」

    李小眠被擁住的那一刻,那眼中的淚水再次滿溢,再也顧不上別的,一把抱住了清清,哭泣道:「門主......小眠真的好不甘心,好不甘心......姐姐為什麼要死,為什麼啊......門主......」

    清清仰起頭,望著高懸天際的冷月,腦海中浮現的是那個總是眉宇間帶著絲絲笑意的少女——李小飲。

    烏雅在旁亦是忍不住垂淚起來......

    「小眠......」

    「小眠想要變強,小眠想要變強,門主!」

    李小眠用力地抓住清清的衣襟,他一直以來都未有這個念頭,可是經過這件事,他卻想要變強,不想再失去什麼!

    「烏雅,你帶小眠回分壇,讓他跟著烏東烏西吧。」

    清清為李小眠擦去臉上的淚水,吩咐著烏雅。

    烏雅哽咽著點頭,道:「是,我知道了。對了公子,這樣放走海天一,真的好嗎?」

    「海天一還算是留有一絲良知,暫時就留他一命。」清清淡淡地說著,她緩緩地從李小眠的身前走離,又道:「而且,三天後徐家莊這一趟,海天一必定會有用處。」

    「既然公子有所打算,那烏雅也就放心了。公子,烏雅先送小眠去分壇,隨後去與你匯合。」

    烏雅向著龍清清說道。

    「嗯。」清清輕點了下頭,旋即看向李小眠,含笑道:「小眠,想要變強就必須先收起你的眼淚,知道麼?」

    「嗯。」李小眠聽著,雖然不是很明白,可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再次抬頭看向清清時,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問道:「門主,原來你長得這麼好看。」

    「好看嗎?」清清不禁因為李小眠的話,而笑意更甚,她伸手揉了揉李小眠的發頂,又道:「暫時給我保密可以麼?」

    李小眠歪著腦袋,有些不解地問道:「為什麼?門主難道喜歡一直帶著那張沉重的面具嗎?」

    「這個問題,暫時我還不知道怎麼回答你。但是,遲早有一天,我會以真正的自己,站立在任何的面前......」

    這句話不知是為了回答李小眠,還是在回答自己......

    「小眠,門主讓你保密,你就別多問,跟烏雅姐姐回去分壇。」

    烏雅敲了敲李小眠的腦袋,瞪了眼。

    「哦。」李小眠捂著腦袋,怯怯地應了聲。

    「那公子,我跟小眠就先走一步。」

    烏雅向著龍清清告辭。

    「去吧。」

    龍清清應著,目送逐漸遠去的烏雅與李小眠,直至他們消失,旋即回身,舉目,看向那隱約間聳立的高樓,臉上淡淡地趟過一絲淺酌的笑意。

    終於還是回來了......

    想著,斂去了目色,她快速的一躍,身影轉瞬間沒入在黑夜當中。

    遠遠地,似有樂聲飄來,久久盤旋不消......

    ..........................................................



                  122 同榻同被不同心

    月光柔軟如綢帶般地灑落在地上,蔓延到那不知名的盡頭......

    雖已近子夜,在這清樂坊中卻猶如白晝,蜿蜒的長廊被七彩的夜燈裝點的如夢似幻,悠揚的琴聲自那高樓之中傳盪開來。

    一道身影藉著暗色,在空中幾個跳躍,人輕鬆的避過了那些守在樓外的護衛,站立於通往三樓廂房的甬道上。

    舉目望去,黝黑而寂靜的四周,與那下面的歌舞昇平儼然是兩個世界般。

    斂去了雙目中星月餘輝,龍清清腳踏地而無聲,快速地向前走去。

    「叩!叩叩!」

    刻意壓低的敲門聲響起不多時,那緊閉的房門在清清的面前開啟,黑暗中一道身影快步衝向門口。

    當看到那站立於門口的龍清清時,忙單膝跪下,恭敬道:「烏蒙恭迎主人回來。」

    龍清清閃身進入房中時,烏蒙急忙站起身,探身朝著房外左右望了望,旋即關上了房門。

    房中僅是點了一盞昏暗的油燈,以做照明所需。

    龍清清入房中後,便進入了內房,快速的脫去了一身的青衣,換取了一套烏蒙早已準備好,整齊疊放在床頭的美服。

    烏蒙撩起珠簾進入,入眼所見是那白瑩光潔的後背,眼角微微瞟向一旁,腳步不再上前,只等著在前人兒穿妥。

    「這些日子,楚歌可有什麼特別的舉動?」

    清清邊將褻衣穿上,邊問著身後的烏蒙。

    「倒也沒什麼特別的舉動,就是每日白天都會出去遊山玩水,晚上就是花天酒地。」烏蒙說著近日來的觀察,那個楚歌依他看來,就是個吃喝玩樂的紈褲公子,「也難怪正常人不要做,要做個傻子。這樣的傻子,想來沒有人不願意做吧。」

    清清在烏蒙的話中,雙眉微微蹙起,對楚歌雖然接觸的次數並不多,可總是有種感覺,這個男人絕非表面上來的那麼簡單。

    他越是表現的瘋瘋癲癲,就越是讓人心中質疑,他到底在為什麼而裝傻?

    「主人,你的傷勢如何?望坐峰一別後,烏蒙就十分掛念主人。」

    烏蒙望著已經穿妥衣物的龍清清,眼中閃著擔心的問道。

    清清將原本紮起的烏髮放下,披散在身後,轉身,抬眼,劃過昏暗的燈火,望著站在門口的烏蒙,說道:「烏蒙,讓你擔心了,我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

    「那就好。」

    烏蒙那緊繃的神色終於有了緩和,口中不禁吁出了一口氣。

    清清沉默了半晌後,猶豫著問道:「龍堂那邊......」

    「龍堂那邊的情況也並不好,先不說望坐峰一戰慘敗,再者就是龍逸靖的消失。不過龍堂挫敗後,楚歌就命人過來傳話,讓主人隨時可以去龍堂走動走動。

    我想這也好,省的總是呆在清樂坊被人懷疑。這幾日來,白日裡都是在楚歌離開後,也就離開了清樂坊。雖說是去的龍堂,不過也只是在龍堂附近走動下,傍晚就回來了。」

    清清手輕拂過桌面,渙散的目光,似心不在焉的聽著烏蒙的話。

    烏蒙望著陷入沉思的龍清清,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只等清清的指示。

    望坐峰一戰,到底給龍堂帶去了怎樣的重創,就算她沒有看到最後,可也從烏雅等人的口中得知清楚。

    飄飄最後在望坐峰的現身,與她的話,暗帝也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

    她就算沒有看見,可亦能想像出當時的情景。

    飄飄,若是你知道毀了龍堂的人,是我——

    清清那黯然下來的神色,烏蒙看在眼中,心頭一緊,跨前一步,道:「主人,烏蒙會一直追隨主人,絕不會讓主人孤單。」

    清清舉目,望著烏蒙那張易容成自己的臉,有些許恍惚......

    追隨了自己這麼多年的面容,此刻看來竟是這般的陌生,她抬起頭,不覺中觸摸上烏蒙的臉頰——

    「主、主人......」

    烏蒙身子倏然緊繃,只因那撫摸臉頰的手太過的溫柔,只因那近在眼前的人兒太過誘、人。

    清清驀地轉過身,手一個緊握,低喃近似自語的話,卻透著堅毅:「即便與整個藍月為敵,我也絕不會後悔所作的一切!」

    話語幽幽飄蕩在靜謐的空氣中,清清猛地轉身,眼中早已恢復往昔的清亮,她道:「兩日後,我要見到十烏齊聚分壇!」

    「主人,這次是?」

    烏蒙驚詫地望著龍清清,召集十烏可還是頭一次,難道又有新的行動嗎?

    而且這次的行動看來非是等閒,要不然主人也不會說出召集十烏的命令。

    「三日後,徐家莊將會有一場惡戰。」

    路早就已經選定,不容她去猶豫,更不容她退縮,即便前方佈滿了荊棘,她也只能往前走!

    「徐家莊,那個天下第一首富?」

    烏蒙雙眉高挑,主人什麼時候向徐家莊下手了?

    「徐常邵一死,徐昌順豈會忍下,這幾日徐家莊必定很熱鬧。」

    算算時辰,徐常邵也沒多時候能活了,指不定現在徐昌順已經派人找她了吧。

    烏蒙再次詫異地看向龍清清,只是沒有再多問。

    何況,真要召集十烏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時間緊迫,根本不容他多耽擱。

    烏蒙返身,疾步離開了清樂坊,而且這件事他必須要好好的詢問下烏雅始末。

    ................................................................................

    只是烏蒙這門一開,就被從前刺鼻的酒氣夾雜著濃郁的脂粉味給熏得一陣眩暈。

    他眨著眼睛,望著出現在門口的兩女一男......

    「呀,我說怎麼這屋子亮著燈,原來是側妃的房間啊。」

    薄薄的輕紗難以掩蓋那一身婀娜,本是一張清麗的臉龐卻因那過重的胭脂而失了原本的清秀,反倒添了一份嫵媚。

    越越欲出的雙峰半個靠在身旁的錦衣男子胸前,嗔道:「王爺,說您醉了還不信,這連房間都弄錯了。」

    「誰說本王醉了,本王沒醉,這就是本王的房間!」

    一臉熏紅滿身酒氣的俊美男子,睜著迷濛的眼睛,瞧著站立於門口的人,眉眼一笑,說道:「側妃怎麼在本王的房間裡?嘿嘿......側妃難道也想跟本王玩嗎?」

    烏蒙臉色一陣青紅交加,這會兒若是讓楚歌進去,那不是穿幫了,兩個龍清清——

    「王爺,您可是說好了要跟月紅玩的,你可不能失信啊。」

    那貼在楚歌另一邊上的女子,嬌嗔著,同時不甘示弱的硬是將自己更為擠入楚歌的懷中。

    「玩意兒,不是人越多越好麼?本王誰也不會冷落!」

    楚歌癡癡一笑說道,雙手更是加重了力道,擁了擁那兩名女子。

    「啊呀,王爺你還真是壞啊,這樣不是讓我們兩姐妹跟側妃......」

    兩女嬌笑著,齊齊看向那仍是矗在房門口的側妃身上,那副樣子要說多慘就有多慘。

    這女人要不是身在龍堂,豈有那個能耐當側妃,長相還不如他們呢!

    難怪一直被人道說是個『廢物』,果然與傳聞中一樣!

    「夠了!」

    烏蒙長袖中的雙手早已緊握成拳,這兩個恬不知恥的女人,居然敢這樣跟他說話!

    月紅跟湘紅皆愕然在烏蒙的低喝聲中,這算是什麼啊,現在還想要對他們擺什麼側妃的架子不成?

    「側妃,你這是嚇唬誰呢,要不是王爺醉了,能過來你這邊麼?也不想想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不就是個龍堂的廢物麼,要不是龍堂暗中使了手段,憑你也能當上側妃?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這幅德行!」

    湘紅邊扶著楚歌,邊譏諷著烏蒙。

    只是還未及爆發的烏蒙,即刻被那在前突兀的一幕,而驚得頓時收住了那邁開的步伐......

    「啪啪」

    兩聲清脆的掌聲響徹的同時,月紅跟湘紅齊齊摀住發疼的臉頰,不敢置信的望著打了他們的俊美男子,「王爺......」

    「不許你們欺負本王的側妃!」

    「不許你們欺負本王的側妃!」

    楚歌猛地推開那月紅跟湘紅,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旋即往前一撲——

    烏蒙被楚歌那突如其來的喝叫聲與那兩聲清脆的巴掌,弄得一陣愕然。

    人尚還未有反應過,楚歌直接往前倒在了他的懷裡——

    烏蒙霧煞煞的瞧著懷中的男人......

    這是什麼狀況?

    「王爺?」

    「什麼嘛!果然是傻瓜,居然會看上這樣的女人,簡直是豈有此理!」

    湘紅與月紅看著醉倒在烏蒙懷中的楚歌,氣憤地跺了跺足,不屑地瞪了眼烏蒙,這才不甘願的走離。

    烏蒙瞧著那醉倒在自己懷中的男子,楚歌居然會給主人出頭?

    他是真的醉了嗎?

    不管怎麼樣,現在也算是暫時過了關。

    烏蒙急忙扶著楚歌朝著房中走去......

    ................................................................................

    珠簾撩起的聲響,讓烏蒙不禁抬頭,看到的是那一抹站立於珠簾後的身影......

    本就昏暗的房中,實難看清那站立於逆光處的她,此刻臉上的表情。

    然而,剛才在房門口所發生的一切,她也必定看得分明,只是不知心中又作何想法?

    烏蒙把醉得不省人事的楚歌扶上床榻,回過身時,清清已經站立於他身後,在她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變化,似乎並未有因為剛才的一幕而有所改變。

    [主人,是不是今夜我先留下來?]

    [不用,辦事要緊。]

    [那主人自己當心。]

    烏蒙用心語對清清做了短暫的對話後,離開了。

    昏暗地燈火在夜風中搖曳著,偶爾發出嗤嗤聲響,為這靜謐的空間,帶了一許生氣。

    清清緩緩地彎下身,拉起了被楚歌踹亂的被褥。

    小心翼翼地為他蓋上,本欲離開腳步,卻因那被抓住的手,而停下。

    她低眼望去,那雙緊閉的眼睛不知何時居然睜開了,雖然裡面還摻雜著一絲渾濁的迷離,可他確實是清醒著。

    心尖不禁因那雙開啟的眼睛而微微緊縮了下,他從開始就是裝醉的吧?

    「王爺,你嚇到妾身了。」

    清清掙了掙手,睫毛微微顫抖地覆蓋在眼臉之上。

    「側妃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嗎?莫非是背著本王偷養了男人?」

    楚歌狹長的眼睛半夢半醒的睜著,側起身,下顎枕在清清的肩頭,伴著酒氣的話語,擊打在那精巧的耳垂上......

    那似有意又似無意的碰觸,令清清微微蹙起了兩道秀氣的眉頭,她撇過頭,推開了楚歌湊過來的臉,說道:「王爺,你真的醉了。」

    清清的疏遠,讓楚歌臉色微微一變,他伸出手拽住了她,並且重重地往下一扯,翻身將她禁錮在了自己的身下。

    清清睜著黑亮的眸子,怔怔地望著楚歌,「王爺既然如此不信任妾身,何不將我逐出了楚王府。妾身無德無能,無貌無才,留在王爺的身邊,只會讓王爺成為他人的笑柄,這樣的女人......」

    「你就這麼不想呆在本王身邊?」

    楚歌盯著這個一口一個休了她,逐出王府的女人。

    這世上怎麼還有讓丈夫休了自己的女人?

    「王爺,妾身說到底也是個女人,就算妾身的在如何,也無法忍受自己的丈夫在自己的面前,跟別的女人摟抱在一起。」

    清清垂下眼瞼,楚歌的目光太犀利,若是有絲毫的破綻,必定會引起他的懷疑。

    楚歌抿起的嘴角微微往上翹起,道:「莫非側妃是在為剛才的事生氣?」

    「這若是試探,妾身只會讓王爺失望。」

    清清再次轉開了臉,並且合起了雙眼。

    然而,眼皮上一絲涼涼的觸感令她猛地睜開了雙眼......

    入眼的是楚歌滿含笑意的臉龐,而剛才涼意正是楚歌親吻她眼皮舉動。

    「怎麼辦?要是本王喜歡上了側妃,本王能不能收回以前跟側妃的約定?」

    楚歌朝著清清眨了眨眼,頗為無奈又哀怨的說道。

    「王爺覺得這樣很好玩麼?」

    清清臉上倏然一片冷冶浮上,雙眼緊盯著楚歌。

    楚歌一聲長歎,身子緩緩地滑下一旁,旋即一陣輕笑傳來:「呵呵......真是個奇怪的女人......指不定有那麼一天,本王真的會喜歡上側妃哦。」

    清清緩緩地坐起身,攏了攏被楚歌撥亂的髮絲,側身,望著他,說道:「王爺玩夠了,那妾身去找人過來伺候王爺。......」

    「側妃才說不願看本王擁摟別的女人,這會兒倒像是把本王推給別的女人。」

    楚歌淡淡地目光,卻令清清一陣心悸,那深不可測的目光,還真是讓人不願意去碰觸。

    這樣的感覺——

    不禁讓清清想起了另外一個男人,那人同樣有著令人不戰而栗的深邃目光。

    清清呆滯的模樣,楚歌長眉微挑,聲音冷凝地說道:「怎麼?側妃在想什麼?」

    清清轉過身,瞧著楚歌,這個男人心裡在想什麼,處處透著詭異莫測,令人防不慎防。

    「哎......」

    清清幽幽一聲長歎,卻仍是站起了身。

    楚歌望著那站立於床榻前得女子,如夜空一般深邃的眼眸瞇了起來。

    然而,當房中僅剩的一點幽光也被熄滅時,就算是在漆黑伸手五指的情況下,楚歌還是隱隱看到那逐漸靠攏而來的人兒。

    她這是?

    雖感疑惑,他卻沒有出聲,而是看著龍清清摸著黑,走到了床榻前,並且慢慢地坐下。

    不過多時,床上傳來了動靜。

    那是衣服摩擦的聲響,慢慢地適應黑暗的雙眼,那坐在床沿上的人兒漸漸地清楚起來......

    輕解的羅裳,飄搖在夜中。

    露出的肌膚似凝雪,瀑布般的長髮披散著,她的美麗和嫵媚,綻放在黑暗裡......

    清清緩緩地躺下,拉過了被褥蓋上了身,就這樣躺在了楚歌的一旁。

    楚歌在清清的躺下中,亦是緩緩地躺下,與她蓋得是同一床被褥,此刻他們睡得是同一張床榻,呼吸的是同一室的空氣。

    然而,即便輕輕地一觸,便能感受到肌膚的相親,那柔軟的觸感令人不免產生出遐想。

    明明距離的這麼近,可又仿若遙之千里。

    好似有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就擋在他們的中間。

    雖然鴻溝就這樣毫不掩飾的暴露在兩人之間,可誰也不會去碰觸,更不會去跨越。

    那個約定,也絕不會有打破的一天。

    雖然兩人相處的時間不長,可就是這樣不長的時間內,都像是彼此瞭解彼此,彼此知道彼此。

    楚歌不會去碰她,而清清亦不會動情與他!

    ................................................................................

    薄霧消退,點點金光透過朝雲傾灑而下。

    一夜笙歌也終有了片刻的蕭靜。

    晨曦透過天窗一點點地驅散了房中的昏暗,層層帳幔後,紅楠木大床上,清清從睡夢中醒來......

    微挑眼皮,卻因身側傳來的綿長呼吸聲,與那覆蓋在她纖腰上的一雙臂膀,而沒有預期中的打開。

    然而,面龐上吹拂而來的是好聞的男子氣息......

    對於此時此刻的狀況,清清驚詫而無言,不知何時自己居然就這樣在楚歌的懷中睡了一夜!

    而且這一夜她竟然絲毫都沒有察覺,睡得沉不說,還甜美無比!

    該死的!

    清清暗暗咒罵了一聲,本想一掌將他推開,卻還不及動手......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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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0:11:01 |只看該作者
123 為休書奮鬥

    該死的!

    清清暗暗咒罵了一聲,本想一掌將他推開,卻還不及動手......

    [這樣一掌打下去,可就是什麼也藏不住了。]

    攜呈涼涼的話,讓清清瞬息間收住了念頭。

    與此同時那雙環在她腰間的臂膀有了微小的動作,無疑楚歌要醒了。

    有許慶幸,攜呈的話讓她及時的收住了動作,要不然以楚歌的多疑,自己恐怕又不得安生了。

    果不其然,雖然抽氣聲十分的微弱,可還是清楚地傳入了清清耳中。

    楚歌同樣驚詫在兩人的相擁而眠中,他已不知自己到底有多久沒有這樣的好眠過了。

    一直都處在警覺當中的自己,竟然會毫無防備的就這樣睡了一夜......

    當他意識慵懶,享受在懷中柔軟溫和的嬌軀時,竟不捨去放手,甚至有許眷戀在其間。

    只是,腦中拂過的景色,令他猛地睜開了雙眼,然而那入眼的景致,衝擊的又何止是他的視覺。

    晨光的照射下,那一臉恬靜窩在他懷中的人兒,正是他的側妃。

    白瑩的臉,烏黑的髮絲,濃密的黑睫靜靜地覆蓋在眼臉上......

    現在的她就似一隻溫順的貓兒,那樣膩在他的懷中,那裸露在外的肌膚似雪般閃著瑩潔的光澤,與他緊貼在一起的是嬌軟而無骨身軀,那纖細不堪盈握的腰肢,宛如輕輕一折就會斷裂般。

    不知從何處吹入的一絲微風撩起了那覆蓋在胸口的烏髮......

    撩動而來的癢意,似從心尖上冒起。

    漆黑的雙眼幽幽浮上一抹貪婪與眷戀,身子驟然間滾燙起來。

    猛地倒抽了一口冷氣,楚歌驀然將推開了清清,坐了起來,鳳眸一瞇,眉宇間緊皺一團,盯著在旁的女子......

    混賬,他怎麼會真的對這個女人有了一絲遐想。

    清清那被髮絲覆蓋住的臉頰下,自嘲地笑了一下。

    楚歌這一推倒是省去了自己不少的麻煩。

    清清順勢伸了伸手,發出了一聲甜膩的呻、吟,緩緩地打開了眼睛,惺忪的眸子內,似仍未有睡醒般透著絲絲迷茫。

    「王爺......」含糊不清地話語從那張泛著紅潤的唇瓣中逸出。

    楚歌抽搐了下嘴角,額鬢隱隱挑了下,鳳眸卻寒光一閃,道:「本王還真沒看出來,側妃原來是這麼熱情豪放的女子。」

    腦中所想是那日洞房夜,她也是如此毫不防備的睡在他的身邊......

    如此不知檢點的女人,他居然也......

    想到此處,楚歌心猛地一楚,眼中的寒光更甚!

    清清拉了拉錦被,怯生生地抬眼,接觸到楚歌那雙滿佈冰霜的眼眸,心中一喜,莫非楚歌還當以為是她自己鑽到他懷裡去的?

    這個男人嘴上說著輕佻的話,實則心裡頭早已厭惡她了吧?

    看來自己要改變方法才是,這後頭接二連三的事情,已不容她再繼續的蘑菇下。

    若是這樣,她何不順水推舟,再加把火,省的總是這樣躲躲閃閃,就算再如何的謹慎小心,也總會有疏漏的時候,趁早脫離這個楚側妃的身份才是當務之急的事。

    清清忽然身子往前一傾,抱住了楚歌的身子,仰起頭,雙眼滿含嬌羞,道:「王爺......妾身其實早已傾心與王爺......只不過,王爺一直對妾身忽冷忽熱,讓妾身即便有心也不敢隨意接近了王爺......直到昨夜,王爺居然為了妾身,而教訓了那兩名歌姬,王爺又說出了那番話......妾身,妾身才會情難自控......」

    說到動情處,清清不禁因那份羞澀而低下了頭,只是雙手卻仍是環著楚歌,並且將身子更為鑽入他的懷中。

    楚歌臉上神色在清清的話中,不斷地變化著,那兩道修眉更是高高地挑起,鳳眸毫不掩飾那濃郁地厭惡,雙手一推,再也無所留戀把清清推開,森冷道:「龍清清,本王還真是看錯了你,以為你是個聰明的女子,才會容你留在身邊。若是你能安分守已也罷,可你卻非要妄想得到你不該得的。」

    清清被推倒在一旁,她忙支起身,眼中淚光閃現,哽咽道:「王爺......妾身只是個普通的女人,面對自己心儀的男子,又是自己的夫君,難道也要忍耐麼......王爺這樣實在是太殘忍了,對清清太殘忍了......」

    悲痛處,清清身子一軟,趴在床頭,低低地抽咽起來。

    楚歌黑眸一沉,面對那不住顫抖的肩頭,聽著那抽煙聲聲,心中竟有了些軟化,「龍清清,不想滾回龍堂做你的廢物,就守住你的心,不要再有多餘的妄想,本王可以保證你側妃的身份!」

    話語一落,楚歌起身抓起床頭的衣物,便大步離開了房間。

    清清倒在錦枕中,似再也無法壓抑的發出了沉悶的哭泣聲......

    「砰!」

    重重地甩門聲傳來,清清才慢慢地抬起頭,無淚的眸子透過那不斷地晃動的珠簾瞧去......

    她自然沒有哭,剛才的抽泣聲也不過是為了配合楚歌而裝出來的。

    只是......

    楚歌最後留下的話,令她幽幽歎了口氣,她要的不過是一紙休書,怎麼就這麼難?

    清清坐起身,收回目光,托著腮幫,腦子快速的轉動著......

    必須要想辦法擺脫現在的狀況,總是讓烏蒙假扮自己也不是個辦法。

    事情接踵而來,讓人防不慎防,這樣下去遲早會出事!

    想想兩日後徐家莊的事,還有京國......

    必須要在此前,了卻這裡的一切才行。

    ...........................................................................

    「小姐......」

    烏蒙從金烏門分壇返回清樂坊,才剛踏入清清的房中,就被衝鼻的胭脂味一驚,不由加快了腳步,難道是昨晚上那兩個女人又來了不成?

    可當他走入房中,環顧四周後,也就那坐在梳妝台前的龍清清一人,那這股濃郁的脂粉味是怎麼回事?

    清清不時在梳妝台前擺弄著什麼,聽到烏蒙的聲音,不由轉過頭,含笑道:「蒙,你來了。」

    烏蒙眼珠子在看清楚龍清清的臉上,差點沒從眼眶內蹦出,他詫異道:「小姐,你在做什麼啊?」

    清清彎了彎那被描過的眉毛,說道:「打扮啊,不然你以為我做這麼多幹嘛?」

    「這個......這個小姐,你沒事吧?」烏蒙上前,伸手探了探龍清清的額頭,發現一切都很正常,沒有任何發熱的現象,那是怎麼回事?「難道說昨晚上那個楚王對主人做了什麼嗎......」

    聲音帶上了些許顫抖,烏蒙不禁後悔昨夜為何要離開,那個醉鬼男人不會當真對主人說出了什麼——

    「嗯......」清清點了點頭,繼續轉過身,搗弄著自己的臉。

    「什麼——」烏蒙驚得低呼出聲,他立刻轉過身,那副殺氣騰騰的模樣,似要將楚歌大卸八塊!

    「你要做什麼?」

    清清及時叫住了滿身殺氣的烏蒙。

    「那個混蛋居然對主人做出那種事,死一千次都不為過!」

    烏蒙雙拳緊握,他現在恨不能剁了楚歌!

    「蒙,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清清斂了斂目色,烏蒙的樣子明顯是誤會了。

    「呃......?」烏蒙茫然在清清的話中,他小聲道:「主人剛才不是點頭了嗎?」

    「哎......」果然烏蒙誤會了,清清暗歎一聲,道:「我點頭就一定是那種事?」

    「咦?」烏蒙臉上猛地竄起了滾燙。

    「蒙,你看我這個樣子還可以吧?」清清站起身,在烏蒙的身前轉了個身。

    烏蒙怔怔地望著臉上宛如刷了一層厚厚的牆粉的清清,有許猶豫著要不要說。

    「說實話,行不行?」

    清清撅著嘴巴,催促著烏蒙。

    「說實話,主人這副樣子烏蒙還真是有些受不了,這又不是去唱戲。」

    烏蒙咬牙還是說出了自己的感受,這個樣子的主人一點都不像是平日裡的她。

    「嘿嘿,唱戲那就對了,要的就是這個感覺。嗯,我想想還要準備些什麼。」清清不怒反笑,她甚至十分滿意時刻的自己。

    她轉過身,對著銅鏡搔首弄姿了一番後,看到自己空蕩蕩的髮鬢,不由看向梳妝台,目光接觸到那插在花瓶中的黃牡丹時,含笑道:「我就說還缺了點什麼,原來是這個。」

    說著,她拿起黃牡丹,就往髮鬢上一插,頓時烏黑的髮絲被偌大的花瓣所遮擋,本就艷麗的俗氣臉,這會兒更是添了一份不倫不類。

    烏蒙實在看不下去了,主人這到底要做什麼?

    「蒙,幫我櫃子裡那套綠衣拿出來。」

    清清又將眉毛描得更為的濃黑了一些,眨眨眼,可一陣噁心感上頭,差點讓她自己都把持不住。

    天啊,她可從來都不覺得自己丑,可這會兒居然醜的連自己都覺得噁心了。

    造孽,不過為了能早日脫離楚側妃這個身份,她算是下足了本錢。

    不信楚歌這次還不氣得休了她!

    烏蒙拿著清清指定的那套綠衣,來至清清身旁,臉色黝黑,道:「主人,你就非要把自己弄成這樣?那個男人值得你這麼委屈了自己麼?」

    清清接過那件薄薄的羅裙,在身上比了比,滿意道:「這下都齊全了。」

    「主人?」被無視的烏蒙,心中暗吟。

    「蒙,你先去外頭等著。」

    清清抖了抖綠衣,示意烏蒙出去。

    烏蒙掙扎著看了眼清清,最後長歎了一聲,也只能暫時退出了內房。

    清清在烏蒙走離後,快速的脫下了身上的衣衫,將那件單薄的綠衣穿上,隨後又弄了弄頭髮,擠了擠眉眼,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這才走出了內房......

    烏蒙站在門口,望著從內房走出的龍清清......

    那件薄衫根本掩不住一身妙曼,只是當轉移上那誇張的臉蛋時,一切美好的遐想頓時成了泡影。

    「走,我們去好好的唱一齣戲。」清清衝著烏蒙神秘的一笑。

    烏蒙怔然道:「難不成主人真的要去唱戲?」

    「嗯。」

    清清點了點頭,也不理會滿臉問號的烏蒙,逕自走出了房間。

    她現在可是好好的在楚歌的面前表現一番才是,不然這一切就白費了。

    烏蒙疾步跟上,他都還沒有把從分壇帶來的消息,告訴主人呢。

    只不過,看來暫時還是等主人把那齣戲『唱』完再說吧。

    主僕兩一前一後的離開了房間,並且向著守在樓房的護衛詢問了楚歌的去處,便尋了過去......

    ...........................................................................



                  124 將惡進行到底1

    主僕兩一前一後的離開了房間,並且向著守在樓房的護衛詢問了楚歌的去處,便尋了過去......

    清樂坊也算是住了一段時間,可也還是第一回如此細緻的打量著,難怪楚歌會選在這裡了。

    清樂坊地處帝都郊區,雖為煙花之地景色卻極為雅致,特別是後面的塔樓更是與這天然而成的山與水相容,若是忘卻前面的喧嘩與聲樂,這裡不失為一處休養生息的好地方。

    這點好是與雲霄閣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只是在走過蜿蜒的曲橋後,豁然出現在眼底的,是一處以花為屏的水榭。

    水榭中假山林立,流水順著山間而下,在下面匯成一池小湖,湖中養著不少極品紅鯉,魚兒暢遊其間,好不快樂。

    再看簇擁滿湖的綠荷,不難想像進入盛夏後,這裡將會是何等的美麗。

    若非是守衛指引,她還真不知道這塔樓的後方,居然還有這麼一處別具風格的水榭。

    楚歌倒是挺會找地方,在這種景色宜人的地方,懷抱佳人,還真是應寫意啊。

    「小姐,你快下來,快下來啊。」

    從那被花圃所簇擁的地方,忽然傳來的一道低呼聲。

    清清不禁與身旁的烏蒙對視了一眼後,加快了腳步,繞過了花圃,向著來聲處走去......

    沒想到在那花圃的掩蓋中,居然是一棵桂花樹,雖然時節還未到八月,應該說距離八月尚早,可這桂花樹開滿了黃橙橙的桂花。

    「小姐,快下來吧,讓娟兒來就好,你若是有個什麼好歹,娟兒要怎麼向王爺交代。」

    桂花樹下一位紫衫女子正滿臉焦急地仰著頭,衝著樹上喊道。

    「沒事的,我只不過採集一些花露。」

    從桂花樹中傳來一道柔和的聲響,雖然看不清那聲音的主人,卻令聽者不禁因為那悅耳動聽的聲音,而浮現出一張絕世的容顏。

    原來一切都不過是自己的瞎想,或許這個在桂花樹上的女子,才是楚歌包下清樂坊的真正原因吧。

    「小姐,你趕緊下來吧,一會兒王爺就回來了。」

    從前傳來的一聲低呼,清清再次將目光望去......

    「好了好了,我下來就是了,你呀,總是大驚小怪瞎操心。」

    女子嘴上雖說著抱怨的話語,可那語中的笑意,顯示著她心情的愉悅。

    然,當那一身黃衫的纖弱身影,緩緩地躍入清清的眼中時,清清心中不由往下一沉。

    女子並非她所見過最為美麗的女人,可卻是她見到最為奪人心魂的女子。

    是因為那洋溢在她臉上的笑容,太過耀眼,還是因為她那雙瑩潔輕靈的眼中,太過醒目?

    總之,女子處處都透著清清沒有接觸過的氣息。

    幸福——

    這兩個字從來都與她無緣!

    「咦,原來水凝居來了客人呢。」

    女子仰起頭的瞬間,看到了那站在不遠處的清清與烏蒙。

    站在女子旁的丫鬟娟兒,在主子的聲響中,猛地一個轉身,原本浮現在臉上的詫異,在看到清清那一身濃妝艷抹時,盡收,不加掩飾的露出了不屑與厭惡,喝道:「這裡可不是你這種女人能來的地方,還不速速地離開!」

    清清目色一驚,這丫鬟莫非是把她當成了前頭那些風月女子吧?

    不過當她看到自己那身綠紗時,不由笑了笑,也難怪了,今天她這一身行頭,不讓人誤會都難。

    「什麼這種女人,她可是堂堂楚王府的側妃!」

    烏蒙受不了那跋扈的娟兒,上前一步,以同樣不屑而高傲的聲響,說道。

    「楚王府的側妃?莫非你就是那位龍堂小姐,龍清清?」

    丫鬟娟兒還不及開口,倒是她身旁的女子,一臉驚詫地跨前朝著清清走來。

    清清目光幽幽落定在走近的女子身上,近看才發現她就如一朵清幽的睡蓮般透著清新。

    這也難怪楚歌會對著女子另眼相看,這樣的女子換做是她,也不禁要動心了吧。

    「你是?」

    「看我,見到側妃竟是失禮起來了。妾身水凝兒,見過側妃。」

    水凝兒斂去了目色,向著清清緩緩地一欠身。

    水凝兒?

    凝兒?

    難道——

    清清心頭不禁因水凝兒的名字,而蹙了蹙眉。

    「什麼側妃,什麼龍堂小姐,根本與前頭的那些女人有什麼區別,大白天化的跟鬼一樣,也敢出來見人,難怪王爺不喜歡她了。」

    娟兒在旁不屑地咕噥著。

    水凝兒聽得臉色一變,轉過身,喝道:「多嘴!」

    娟兒扁扁嘴巴,咬著唇,這才不甘不願地噤了聲。

    水凝兒一臉抱歉的看向清清,說道:「側妃可千萬不要把娟兒的話,往心裡頭去,小丫頭什麼都不懂。」

    「水姑娘不必在意,這小丫頭的話,可比我以前所聽到過的好太多了。」清清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她反而舉目,環顧了下四周,問道:「王爺呢,我聽護衛說,王爺來了這裡,怎麼沒看到王爺?」

    「王爺剛出去了,應該馬上就會回來,側妃若是不急,可以先進屋坐坐,凝兒剛採了桂花露,側妃不嫌棄的話,可以嘗嘗看。」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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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0:12:20 |只看該作者
125 將惡進行到底2

    「王爺剛出去了,應該馬上就會回來,側妃若是不急,可以先進屋坐坐,凝兒剛採了桂花露,側妃不嫌棄的話,可以嘗嘗看。」

    「那正好,我這會兒確實有些渴了。」

    清清不等水凝兒再開口,逕自從她的身前走過,向著不遠處的雅居走去。

    烏蒙緊跟其後。

    娟兒見清清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不由扯了扯水凝兒的袖管,小聲道:「小姐,你也未免太過好心了,王爺根本就不想要見那女人。你這樣做,一會兒王爺一定會責怪你的。」

    「就你多事,還不趕緊去泡水。」

    水凝兒睨了眼娟兒,低喝了一聲後,便快步追上了清清,並且在前為她引路。

    清清望著那在前引路的女人,婀娜的身段配上一身鵝黃色的百褶裙,每踏一步就似捲起層層浪花般的圈圈,煞是好看。

    然,從水凝兒身上飄逸而來的除了桂花香外,還摻雜著好聞的幽香,這香味兒若是她沒有猜錯,應該就是明月香。

    明月香可是十分難得的香料,她也就在暗帝的身上聞到過,沒想到這水凝兒所用的香料居然也是明月香。

    楚歌還真是捨得啊!

    這就越發顯得這個叫做水凝兒的女人,更為的令人好奇了。

    看來楚歌那日的拒婚硬要娶鸚鵡凝兒,並非如表面來的那般簡單了。

    若真是這樣,水凝兒的出現必定可以為她這齣戲,帶來不少的收穫。

    眼角輕瞥了眼水凝兒,清清的嘴角略略往上揚起......

    水凝兒迎著清清進入廳中,忙招呼著她坐上主位。

    清清自是當仁不讓,她現在扮演的可是被楚歌所棄的側妃,在這個明擺著是狐狸精的女人面前,少不了要趾高氣昂外加嫉妒憤怒。

    往位置上一坐,清清端起側妃的架子,目光直直地盯著那站在下首的水凝兒,鼻子一哼,道:「這要不是有人告訴我,王爺往這邊來了,還真不知道,原來在這清樂坊,還有這麼清幽雅靜的地方,而且還藏了這麼個嬌滴滴的可人愛,這也難怪王爺怎麼就一踏入帝都,就往這裡跑,莫非水姑娘與王爺是老相好?」

    水凝兒垂著頭,在清清犀利的目光下,手緊緊地攥著衣擺......

    還真是一副委曲求全的可憐樣,若是現在的水凝兒被楚歌撞見,是不是讓他氣得立馬休了自己呢?

    清清有些期待楚歌的出現,自然不忘記更為賣力起來。

    「側妃千萬不要多心,凝兒從未有過非分之想,也不敢有任何的非分之想,凝兒出身青樓,哪裡能配得上王爺......」

    水凝兒咬著唇,她身子在話語間微微顫抖著,仰起頭,雙眼中明顯浮著一層薄薄地霧氣,隨著她的呼吸,欲有破眶而出的跡象。

    「算你還有自知之明,王爺何等的尊貴,豈能讓你們這些下賤的女子給沾污了,看水姑娘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王爺這次會前來齊國,這都是為了陪我回門探親。」

    清清緊盯著水凝兒,雖然戲碼比預設的有些改變,不過也沒有多大的變化。

    水凝兒始終低垂螓首,似一頭任由清清蹂躪的小羔羊,那般楚楚可憐。

    好一個我見猶憐的俏佳人啊。

    光是這份忍耐與那含淚欲滴的模樣,就連她這個女人都不禁動了惻隱之心。

    清清心中暗歎。

    楚歌若是真有心對這水凝兒,她反倒樂得去成全他們。

    就不知楚歌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不僅要娶她這個側妃,還要安排鸚鵡凝兒那可笑的王妃的戲碼。

    難道只是因為水凝兒出身青樓?

    烏蒙在旁面面相覷,主人這惡人可算是當得徹底了。

    原先還有些不解龍清清這唱得是一出什麼戲,現在他隱隱也嗅出了點什麼味道。

    自然不能拉主人後腿了,必要時他還要在上頭添把火才是。

    「就是啊,我家小姐可是系出名門,也就是龍堂的女子,才能配得上王爺。」

    烏蒙瞟了眼水凝兒,一副狗腿的捍衛者模樣。

    「側妃的身份高貴,與王爺乃是天作之合。」水凝兒在主僕二人你一言我一句中,抬起頭,精巧的鼻子顫抖了一下,帶著濃郁的鼻音,說道:「側妃,凝兒也不是個不懂事理的人,所以側妃盡可放心,凝兒絕不會做出迫害側妃與王爺感情的事。」

    「好個善解人意的人兒。」

    清清眉梢略略舒緩了一些,暗中與烏蒙互望了一眼,眼中的笑意就似在稱讚著烏蒙的機智,懂得配合她。

    「怎麼側妃坐了這麼久,也沒見個人奉茶,不是說水姑娘親手泡桂花露麼?」

    烏蒙瞧著水凝兒,故意大聲的質問著。

    水凝兒忙看向清清,歉意道:「側妃真不好意思,娟兒那丫頭手腳確實慢了點,您可千萬別生氣才好。」

    「丫鬟手腳慢,你這做主子的手腳應該不慢吧,那就親自弄啊。」

    烏蒙挑高了雙眉,居高臨下的俯視著水凝兒。

    水凝兒臉色白的就像是被刷了一層厚實的牆粉,她的身子顫抖的頻率也加快了些。

    清清甚至發現,水凝兒的額頭覆蓋著薄薄的汗水,那抓住胸口的手,似在隱忍著什麼,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了。

    「怎麼,難不成你連泡個水都不會?」

    烏蒙哼哧了一聲,上前一步,直逼水凝兒。

    水凝兒雙腿輕移了一下,整個人搖搖欲墜,呼吸愈發的大聲而急喘了。

    清清心頭一驚,莫非這個水凝兒還有什麼隱疾不成?

    水凝兒咬著下唇,用力忍耐著那份難受,慘白著臉,小聲道:「妾身這就去給側妃泡水,弄桂花露......」

    只是這話還未說完,雙腿一個虛浮,人朝前倒去......

    清清眼明手快的扶住了水凝兒,卻不料,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道低喝:「你在做什麼!——」

    清清尚未來得及說些什麼,甚至未有做什麼。

    只見那道身影一閃,人已近在她的身前,並且一把就將水凝兒摟在了自己的懷中。那般的小心翼翼,明明是一臉的寒霜與厲色,卻在面對水凝兒時,出奇的溫柔......

    原本的期待不知為何有了些變味,臉上刻意弄出來的姿態,也略略變了,變得令清清都未有發現。

    只是瞧著那個男人一身怒氣之餘,竟又柔情萬分的摟著水凝兒......

    這些年來,她可曾在乎過被人無視的感覺?

    不,從未有過,也從未去在意過,原來在一個人的身上可以如此清楚地感到兩種極端的表情。

    「王......」

    水凝兒虛脫地依偎在楚歌的懷中,她臉色雖然蒼白的可怕,呼吸雖然急促的讓人以為隨時都會斷,可她眼中在看到楚歌的那瞬間,流淌而出的是難以掩飾的喜悅。

    此刻,在那兩人的眼中,或許早已看不到邊上的一切。

    「娟兒呢,怎麼娟兒沒在你的身邊?」

    楚歌環顧四周,當看到那站在一側的龍清清時,只是冷冷地瞥了眼,隨即又轉回到了水凝兒的身上。

    他邊問著邊將水凝兒抱起,走向一旁的軟榻。

    水凝兒只是輕輕地搖了搖頭,似乎再也沒有了說話的力氣,就這樣任由楚歌抱著。

    楚歌把水凝兒輕柔地放在軟榻上,旋即又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瓷瓶,倒出了幾顆白色的小丸子,小心翼翼地托起水凝兒的身子,輕聲細柔,道:「凝兒,來張嘴,把藥吃了就沒事了。你明知道自己有病,為什麼還要讓娟兒離開你的身邊。」

    水凝兒微微撐開了雙眼,把楚歌手中的小丸子含露嘴中,卻仍是一字未說。

    她吃下藥丸,再度合起了雙眼,人就似睡過去了一般。

    楚歌直到水凝兒那胸口的起伏穩定下來,才放開了手,他拉過放在軟榻上的毛毯,為水凝兒蓋上後,豁然起身,大步朝著清清走去......

    清清只覺楚歌來勢洶洶,哪裡還有什麼溫柔可言,還真是天差地別的轉變啊。

    「王爺,妾身......」

    清清抬起頭,眉開眼笑的望著楚歌,腳步上前,說著就想要靠上楚歌。

    楚歌卻在這時,一把扣住了清清的手腕,沒有一句話的硬是拽著她往外頭走去。

    烏蒙看著,想要追上去,卻被清清暗中阻擋,只能收住了上前的腳步。

    清清被楚歌拽出了房門,直到走至院中央,楚歌才狠狠地甩開了手,並且不屑而厭惡的走開了幾步,以拉開清清的距離。

    清清望著那將距離拉開的楚歌,心裡頭不由一笑,這次當真是被討厭的很徹底啊。

    看來離自己的目的已不遠了。

    清清思忖著,再度抬起頭,依舊不死心的邁開腳步,甚至伸出手想要去抓住楚歌......

    楚歌那滿腔的憤焰,被冰霜所取代,冷冷地沉聲道:「龍清清,你好大的膽子!」

    清清眨動著眼睛,一臉不解地看向楚歌,無辜道:「妾身不知自己做錯了何事,讓王爺如此的惱怒。」

    「虧你還說得出這樣的話......」

    說到此處,楚歌眼睛細瞇起來,直到現在他才算是看清楚了清清身上所穿的。

    一襲薄如蟬翼的綠衣,顏色淡中帶著粉,本是彰顯素雅與修身的衣服,卻因為那橫生在腰間的深紅色腰帶,與那佈滿裙上的各色花朵而讓人產生視覺上的衝擊。

    這也就罷了,偏偏還要露出一雙肩膀,肩膀上還分別以兩隻手掌大的土黃色蝴蝶以點綴,乍看似與那髮鬢間的黃牡丹遙相呼應,然給人感覺卻除了暈眩只覺得可笑。

    最為讓楚歌難忍的是清清臉上的濃妝艷抹,幾乎讓人看不出原來的膚色。

    今日的龍清清哪裡還有淡漠素潔可言,就算是這清樂坊的妓女,都比她來得素雅。

    他簡直無法相信,這真是當日讓他有片刻心動的側妃?

    本就姿色平庸,一無是處的她,為何偏偏還要將自己這樣的醜態化?

    莫非這才是這個女人的真面目?

    要是真的這樣,那她以前在他面前所表現出來的種種,都是裝得,還是有人教她的?

    腦海中不由浮上了隨著龍清清陪嫁過來的丫鬟蒙兒,那蒙兒的樣子確實長得清麗脫俗,看起來就是個聰明的人,難道都是那蒙兒教她的?

    楚歌冷冷嗤了一聲,便將目光調轉別處,他可不想污了自己的眼睛。

    現在的龍清清只讓他作嘔罷了。

    清清將楚歌的神情轉變一清二楚地看在眼中,心中暗暗一笑。

    看來他終於是看到自己這一身打扮了,效果還真是超過了她原先的預想呢。

    「王爺,妾身真的不明白您的話,妾身若是有做錯什麼,也全是為了王爺好。」

    清清委屈地提起絲巾,暗拭著眼角,偷偷地瞥向楚歌。

    見他臉色愈發沉鬱下來,便有又道:「王爺可是晉國堂堂的楚王,豈可被那種下作的女子所沾污了。」

    楚歌猛地回身,他的手幾乎已經揚起在半空中,可就在即將打上龍清清的臉頰時,又及時的收住了,狠狠地一甩手臂......

    清清似被楚歌那揮來的手嚇得就連身子都在發出輕顫,她更為委屈與不解地看向楚歌,「王爺妾身到底做錯了什麼,您要這麼對妾身?」

    聲音中帶著絲絲哽咽。

    楚歌聞言,不禁望了望自己手臂,旋即眸光深不可測的凝望著龍清清,裡面似有什麼在浮動跳躍著。

    清清迎上楚歌的目光,感覺自己真不是個演戲的料,臉部的表情早已僵硬化,已經很努力地擠眼淚,可眼睛還是幹幹的。

    滿心期待楚歌能說出自己想要的答案,等來的卻是那只垂下的手臂,再度抬起,並且托起了她低垂的螓首。

    清清眼睛輕眨動了一下,連帶著那被描繪的濃郁的睫毛,也不禁輕顫起來。

    「還真是一張無辜的臉。」楚歌凝望著眼前的她,冷嗤道:「龍清清,要是不懂,那現在就豎起耳朵聽清楚了。本王會娶你,不過是為了燕國與齊國的結盟。若非如此,你以為憑你能成為我楚王府的側妃?」

    是啊,想來楚歌是一千一萬個不願意娶她這個『廢物』,若非是齊王與龍堂的桃僵李代,若非是燕王的另有目的,她龍清清憑什麼成為楚王的側妃?

    楚歌心知肚明,他不是同樣為了目的,而隱忍下來娶了她麼?

    其實從一開始,他與她這場婚姻就是在一個個目的中而來。

    清清的默默無語,楚歌回過身,從上往下看來,因清清又一次低垂螓首,而不得見其臉上的神情。

    冷哼一聲道:「這次本王最後一次說出這番話,你若是還想保住現在的身份,凝兒的事不許對任何人提及,也不許再到凝水居,更不要有任何的妄念。凝兒若是有分毫的差池,本王會讓你生不如死!」

    清清愕然抬頭,怔怔地望著楚歌。

    他的話,還真是夠狠,夠冷,夠絕。

    不過,現在更為肯定的是,那水凝兒在楚歌心中的地位。

    她什麼都沒有做,他就這般的緊張,就似她對水凝兒做出了什麼。

    要是水凝兒當真有什麼好歹,她還不得以死消除他心中的憤恨啊?

    「王爺既然如此不放心妾身會對凝兒姑娘有什麼,何不就休了妾身。妾身一日身為楚王府的側妃,就不得不為了楚王府的聲譽為做出一些令王爺擔憂

    的事情。何況,現在齊國與燕國的盟約已經成效,就算王爺休了妾身,也絕不會危害到齊國與燕國的聯盟。王爺自然也無需再為妾身的存在,而有所擔憂。」

    清清目光穎黑的望著楚歌,這番話也許會再度惹怒楚歌,甚至為自己召來不可預想的後果,可卻又是最強的強行針。

    楚歌目光一厲,他黑眸更為深邃,似有些驚訝在清清這毫不掩飾的威脅......

    有片刻,楚歌竟似看到了清清眼中劃過的一絲虛無縹緲的笑意。

    他甚至可以肯定,這女人這番話,不過是故擒欲縱的伎倆。

    可,也有可能是自己多心了,只因清清那雙過於分明的眼睛,讓人無從去懷疑她話中的真實性。

    如果這就是龍清清的演技,那不得不說她是此中高手,令人難辨真假。

    可就是這份亦真亦假的話,令楚歌心頭莫名的一陣煩躁。

    清晨時的一幕幕清晰的浮現在腦海中,那時候他幾乎認定這個女人也不過是貪慕虛榮。

    然而,當他看到她出現在凝水居,又是如此打扮,心中的厭惡感更甚。

    若這就是真正的龍清清,那麼純真毫無心機可言的凝兒,自然不是清清的對手。

    加上龍清清這番話語,也就不難猜測凝兒會發病的原因了。

    縱然清清什麼都沒有做,以凝兒的性子,也必定會忍氣吞聲,壓抑的心情就是導致她發病的原因。

    可休了這個女人......

    這是不可能的事,就算現在齊國與燕國的盟約已經生效,但是,他與燕王真正的約定,卻並非如表面那般來得簡單!

    就在楚歌躊躇時,從居內傳來娟兒的聲響,「王爺,小姐吵著要出來,奴才快攔不住了。」

    「本王還是那句話,你只要安分守己,不要有任何妄念貪圖王妃之位,那麼楚王府的側妃永遠都是你的。」

    楚歌將話撂下這句話,就快步從清清的身邊走離了,向著居中走去。

    清清斂了斂目色,望著那疾風般衝向門內,看來她的想法還是太過的一廂情願了。

    楚歌跨進房中,正巧烏蒙從屋內走出,兩人不禁對望了一眼。

    楚歌目光深邃的望著烏蒙,而烏蒙只是低下了頭,僅是對楚歌作揖後,便欲走離。

    這時......

    楚歌的聲音卻在烏蒙的身後響起,「你,等下。」



                  126 秘密

    楚歌目光深邃的望著烏蒙,而烏蒙只是低下了頭,僅是對楚歌作揖後,便欲走離。

    這時......

    楚歌的聲音卻在烏蒙的身後響起,「你,等下。」

    烏蒙背脊一挺,轉身,卻未曾抬頭,只是低垂著腦袋,輕聲問道:「不知王爺可有何事吩咐?」

    楚歌上下打量著烏蒙,有話懸掛在嘴邊,卻一時間不知究竟自己要說些什麼。

    倒是裡面,娟兒的聲音又傳來:「王爺,您趕緊過來吧,小姐她......」

    在娟兒的催促聲中,楚歌只能暫時按耐住心頭的那份疑惑,向著烏蒙揮了揮手,沉聲道:「好好的伺候側妃。」

    烏蒙心中一愣,有些不解楚歌這話中是何意,聽那語氣就似隱含著警告的意味。

    楚歌也不等烏蒙回應,便撩起了衣擺,跨入了居門。

    烏蒙目送楚歌進入居內,這才轉過身,舉目,望向那站在院中之人......

    是不是露出了什麼馬腳,所以楚歌才會說出那句讓人心驚的話?

    懷著一次焦急,烏蒙疾步走向清清。

    清清此刻仍是陷入在自己的沉思中,楚歌會在成親時會鬧出娶鸚鵡的事後,仍是娶她,她就應該想到了。

    望著自己這一身不倫不類的裝扮,清清暗暗地歎了口氣,她果然很傻啊!

    無奈的勾了勾唇瓣,清清抬起頭,看到的是不知何時走向她的烏蒙,一聲長歎,朝著烏蒙攤了攤手,聳了聳肩,「蒙,我是不是很可笑?」

    烏蒙其實在走出居室,看到清清那一籌莫展的神情時,就已經知道了結果,看來主人是失敗了。

    「烏蒙並不覺得可笑,只是心疼主人。主人這樣委屈自己,完全是為了龍飄飄吧。」

    烏蒙只是心疼龍清清的隱忍與無奈,主人完全可以自行離開楚王府,若非是顧及到龍飄飄——

    清清以不願意再去想這件事了,她看向烏蒙說道:「不說了,我們先回去。」

    「主人,其實剛才楚王叫住了。」烏蒙在清清轉身之際,喚住了她,將剛才楚歌與他說的話,道與清清聽,「說讓我好好的伺候主人,可我聽著那話總覺得有些不妥,是不是那楚王有所懷疑了?」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以清清一人所能聽到的聲響說著。

    清清聽後,目光凝留在烏蒙臉上片刻......

    楚歌懷疑了麼?

    若是懷疑了,楚歌剛才就不會對她說出那番話吧。

    憑楚歌的心機,就算是懷疑也絕不會表露在外,所以,應該還未有懷疑什麼。

    只不過剛才自己的話,讓他不放心吧。

    「他這話並非是懷疑我的身份,而是剛才我與他說了些讓他不放心的話罷了。沒事,不用擔心。」

    清清說著,眼不由看向居門,看來自己要另尋它途才行。

    「主人既然這麼說了,那就好,不過還是要小心才是。」

    雖然龍清清這麼說了,可烏蒙仍是隱隱覺得有些不舒服,好似將會有什麼降臨在清清的身上。

    「嗯,所以必須要想個法子擺脫目前這個楚側妃的身份。」

    清清也明白夜長夢多的道理,越快解決越好。

    「是啊。」烏蒙點著頭,他也不想再扮演什麼楚側妃了,主人人在外,他卻只能在這裡,心裡頭擔心不說,還要提心吊膽,這日子可不是人過的。

    「好了,那先回去在想。」

    清清收回目光,說著便要再次邁出腳步。

    只是......

    清清剛要轉身離去時,卻看到那正被楚歌扶著走出居門的水凝兒。

    水凝兒幾乎是藉著楚歌才勉強上前走,她的臉色並未好轉,仍是蒼白如雪,不過看她那呼吸已平穩,看來楚歌給她服下的藥丸應該是起到作用了。

    楚歌半抱半扶著水凝兒,邊走邊不忘輕聲問道:「真的沒事?」

    「王爺不會連自己拿來的藥都懷疑吧?」

    水凝兒雙眉在楚歌的話中,漸漸地彎成了月亮。

    楚歌輕歎了一聲,頗為無奈道:「你啊,怎麼就是不會好好的愛惜自己的身子。」

    「王爺就不要說了,不然側妃可就要笑話凝兒了。」

    水凝兒眉開眼笑的偎入在楚歌的懷中,看向已經近身的清清,調笑道。

    清清嘴巴微微一扁,看來自己的如意算盤又打錯了,這水凝兒顯然不那麼容易會放她走。

    楚歌即便在如何的不願意看到她,在水凝兒這裡他完全是落居下風。

    烏蒙退向清清身後,斂下了眉目。

    「水姑娘就不要再來刺激我了,我怎麼敢笑話水姑娘。」

    清清嘴中說著,眼不由看向扶著水凝兒的楚歌。

    水凝兒端倪著清清,隨後仰起頭,望了眼楚歌,撅起嘴巴,說道:「王爺,凝兒不多說了,凝兒會病發跟側妃一點關係都沒有,是凝兒自己調皮,不聽王爺的話,爬上桂花樹了。」

    那軟軟的話語,似嬌嗔就似責怪。

    清清望著那滿臉真摯的水凝兒,再看楚歌那舉手寵溺揉弄水凝兒髮絲的舉動,可是半點都沒有水凝兒話中的責怪而動怒。

    還真是郎有情妾有意的一對啊。

    「側妃,凝兒說了要親自為你沏泡桂花露,就絕不會食言,側妃請居內坐,凝兒一會就會弄好。」

    水凝兒轉望向清清,一臉真誠的邀請著清清。

    清清在水凝兒話中,瞥望向楚歌一眼,也不理會他臉上是何神色,說道:「水姑娘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想必王爺也不會願意我留下,與其留下遭人嫌,還不如離開。」

    水凝兒臉色一變,居然推開楚歌,滿臉慌張地拉住了清清的手,說道:「側妃這是在生凝兒的氣麼?凝兒若是有任何讓側妃生氣的地方,還望側妃能大人有大量,原諒凝兒的過失。」

    清清凝望著那滿臉焦急的臉蛋,水凝兒有必要做到這份上麼?

    「王爺,你也為凝兒說句話嘛。」

    水凝兒見清清就不出聲,不由回身看向楚歌,求助道。

    楚歌目光睨向清清,淡淡地說道:「你就留下來吧。」

    清清心中一動,確實沒料到楚歌會寵凝兒到如斯地步,這也就難怪他剛才會說出那番狠絕的話了。

    「側妃,你看王爺都開口了,這下你總該留下來了吧。」

    水凝兒緊握著清清的手,仰起頭,滿眼的期盼。

    「這可是王爺讓妾身留下來的。」

    清清看向楚歌,唇瓣一絲令人抓住的淡笑拂過,話語一落,從水凝兒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逕自從兩人的身前走離,向著居內走去。

    楚歌目光一厲,修眉瞬間挑起,顯然對清清的自傲而微微動了怒氣。

    只是礙於滿臉歡喜的水凝兒,而沒有發作罷了。

    水凝兒開心的跟在清清的聲後,就算在如何的無力,也不再讓楚歌扶著自己了,而是命娟兒扶著自己。

    楚歌一下子就成了被拋棄的人,只能隨在最後踏入了居內。

    一走入居內,水凝兒便邀龍清清上座,自己則是站在桌前,擺弄著茶具,還有剛才採集的桂花露。

    楚歌一言不發地坐下,神色冷然地瞥了眼清清,漆黑的眼瞳深不見底,好似能將人的靈魂吞噬。

    清清無視楚歌那一臉冰霜,反倒是看著水凝兒,看著小心翼翼地將桂花露倒出來,放在茶杯中。

    那每一個步驟都十分的小心而謹慎,看她沏茶竟也會有種享受在其間。

    看的忘我了,居然連楚歌何時起身都沒注意,直到水凝兒的聲音傳來,清清才舉起頭,看向已經走向居內口的楚歌......

    「王爺,您這是要走了麼?桂花露馬上就弄好了。」

    水凝兒慌忙迎上去,問著楚歌。

    「我想起來還有些事沒處理完,一會過來。」

    楚歌目光柔情的望著水凝兒,極其寵溺地說道。

    「哦,那好吧。」

    水凝兒雖說有些失望,卻也沒有強留,而是向著楚歌柔順的點了點頭。

    清清見楚歌要走,自然也必要再留下,不由也站起身,卻不料,前頭傳來了楚歌的聲響:「側妃等喝完了桂花露再走吧。」

    轉身之際,他冷冷瞥了眼清清,眼中劃過的是一絲森冷。

    清清目送楚歌離去,他臨走前的那一眼,可是在警告自己吧。

    若非因為有了剛才在院子裡面的一席話,現在他也不會走的這麼放心吧。

    楚歌一走出居門,水凝兒又滿臉笑意的回到了原處,看向清清,說道:「側妃別站著啊,快坐下,凝兒很快就弄好了。」

    清清望著水凝兒,不管這女人是否如表面上來的那般天真,她都不想要有過多的接觸,本來就沒有必要再去介入她與楚歌之間。

    只要找準了時機,她就會離開楚王府。

    水凝兒目光一黯,落寞之色幽幽浮上,「凝兒知道側妃不喜歡凝兒,也是,想想有哪個女人願意看著自己的夫君與另一個女人在一起,何況這女人還是出身青樓,若我與側妃調換,我也會如此吧。」

    「水姑娘既然知道,又何必強留與我,莫非水姑娘是刻意在王爺的面前演戲不成?」

    清清沒有軟下語氣,而是更為的緊逼。

    「不,凝兒絕沒有這個意思,一切都是凝兒的真心真意,若是惹來側妃的不快與懷疑,凝兒在這裡向側妃道歉。」

    水凝兒說著,竟是雙膝一彎,就欲跪下。

    「小姐,你這是做什麼。」

    正從居外端著水果進入的娟兒一看這陣勢,也顧不上別的跑上來,就昂起頭,一臉怒色的望著龍清清,喝道:「我娟兒雖然是個丫鬟,可也看不過去側妃這樣蠻橫不講理的人。小姐身子本就經不起折騰,剛才側妃也看到了,現在王爺一走,側妃又何苦這樣欺凌小姐。」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

    清清冷笑一聲,這娟兒倒是護主心切啊!

    不過身旁的烏蒙不是自己阻止,恐怕也衝上來與娟兒對上了吧。

    「娟兒,不得對側妃不敬!」

    水凝兒臉色一沉,對著娟兒喝道。

    「小姐!!」

    娟兒望著水凝兒,氣惱的喊道。

    「你退下,這裡你沒說話的分。」水凝兒喝退娟兒,再度看向龍清清,歉意道:「側妃,娟兒不懂事,側妃若是要懲罰,就懲罰凝兒吧。」

    水凝兒說話間,明顯她的氣息又有了變化,那搖晃的身子,看似隨時都會倒下,只是強撐著而已。

    清清斂了斂目光,揮了揮手,坐下,道:「凝兒姑娘也不需要這麼委屈了自己,起來吧,你要是再有個好歹,到時候受罰的可是我。」

    「側妃......」水凝兒緊咬了下唇瓣,她似有話要說,可在清清瞥過來的目光下,起了身。

    娟兒在旁看得直哼哼,卻礙於水凝兒的警告目光,而沒有做聲。

    空氣一時間就像是停滯般,靜得整個居室內,只有水凝兒那微微帶了份急促的呼吸聲。

    「小姐,娟兒去拿藥丸給你。」

    娟兒看到水凝兒又揪住自己胸口的動作,忙上前說道。

    水凝兒卻搖了搖頭,說道:「不用,剛才王爺已經餵我服用過,你先出去。」

    「小姐......」

    娟兒詫異地望著水凝兒,沒想到主子會在這會兒驅趕自己出去。

    「出去!」水凝兒臉色更為下沉,她厲聲喝道。

    娟兒身子一顫,被水凝兒那一臉的怒色所震懾,最後也只能扁了扁嘴巴,不甘不願地離開。

    清清與烏蒙看著那幾乎是靠著桌子站立著的水凝兒,不解她這又是想要做什麼?

    水凝兒深深地做了個呼吸,慢慢地站直了身子,她緩緩地抬頭,看向龍清清,扯出了一抹有許僵硬的笑容,說道:「側妃,能不能讓你的丫鬟也暫時出去,凝兒有些話要與側妃說,但有不想讓第三者聽到。」

    水凝兒神色間皆是懇求之色,而她雙眼中的堅定,又自帶了一份不容拒絕的氣勢在其間。

    清清在水凝兒身上打量了半晌,她的好奇心確實已經被這個看似羸弱不堪一擊的女子身上。

    她向著烏蒙打了個眼色,說道:「你也去外頭等著。」

    烏蒙點了點頭,他邁開腳步,在走過水凝兒身前時,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待得烏蒙走至居門口,水凝兒出聲道:「還勞煩姑娘關下門。」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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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0:13:09 |只看該作者
    烏蒙轉身,目光尋示龍清清,見到龍清清輕了一下頭,這才應了聲是,隨著人跨出居室,門也同一時間關上。

    烏蒙離開後,居內又再度陷入了沉寂當中。

    水凝兒似已無法站立,她身子微微晃動了下,嘴中悶哼了一聲......

    「你這身子就不要強撐了,坐下吧。」

    清清望著搖搖晃晃的水凝兒,沉聲道。

    水凝兒虛弱的展顏一笑,她也沒有再堅持,坐與龍清清的對面,呼吸仍是微微帶著喘息,臉色更為的發白。

    清清舉目,望著坐與對面的水凝兒,不可否認,水凝兒確實是個美人,就算現在臉色素白如雪,可卻就是這種病態,更為嬌弱的令人滋生出想要保護的衝動。

    水凝兒又是深深地做了個呼吸,她才緩緩地開了口:「側妃,對不起,都是凝兒這身子不爭氣。」

    「你到底想要跟我說什麼?」

    清清瞇眼打量著水凝兒,並不想要拐彎抹角,所以說口便直奔了主題。

    水凝兒反倒一愣,似對清清這麼直接的詢問有些愕然。

    嘴角卻不禁往上揚起,一臉的蒼白也在這微微一笑中,似有了些緩解,生氣也一點一點回到了她的身上。

    「側妃覺得王爺是個怎麼樣的人?」

    水凝兒一雙黑眸幽幽落定在清清身上,眼中又一絲閃爍不清的複雜之色,令清清有些看不懂。

    她怎麼會突然問起這個。

    「王爺是個怎麼樣的人,凝兒姑娘應該比我清楚吧。」

    水凝兒定比她認識楚歌的久,清清也不過是實事求是罷了。

    「或許吧。」水凝兒臉上笑意微微一露,清亮的黑眸中卻閃過一絲苦澀,「側妃會討厭凝兒是必然的,畢竟沒有哪個女人,能接受自己的夫君寵愛關心另外一個女子,而且還是一個身份低賤的青樓女子。」

    這番話水凝兒最開始其實已經說過,而此刻又拿出來講,清清所感受到的是那無盡的苦味,根本毫無甜美幸福可言。

    難道她所想的錯了?

    而且從始至終水凝兒都沒有任何的敵意,只是一直謙讓隱忍。

    「側妃一定認為是凝兒,才會讓王爺做出那娶一隻鸚鵡鬧劇的源頭吧。」

    水凝兒聲音清幽如一汪清泉,卻又掩不住其間無止盡的惆悵。

    「難道不是麼?王爺不是為了你,才娶了那只鸚鵡凝兒為王妃嗎?他之所以要這麼做,應該是為了你而想要保住正妃的頭銜吧。」

    清清順著水凝兒的話說著,心裡頭卻隱隱浮現出另外一個答案。

    「不,凝兒本不是我的真名,這個名字是在四年前,遇上王爺後,他為我娶的。那個時候我並不知道為什麼王爺要給我娶這個名字,可經過四年來的相處,我明白。凝兒這個名字必定是王爺心裡那真正所愛女子的名字。」

    答案雖已越越欲出,可真的從水凝兒的口中道出,還是不禁令清清一愣。

    面對清清的愕然,水凝兒僅是淺淺一笑,頗為自嘲道:「側妃也應該聽說過吧,燕國楚王本是以睿智聞天下,可突然在五年前一夜成癡。」

    「這件事並非是什麼秘密,可你我都十分的清楚,王爺那份癡傻不過是裝出來的罷了。」

    清清自然知曉這件事,楚歌原本在六國聲望也頗高,只是由於母妃為庶女,才會沒有被燕王選定為太子。

    只是楚歌的癡傻也不過是他刻意裝出來蒙蔽世人的障眼法罷了,清清想到此處,猛地抬頭看向水凝兒,莫非她知道楚歌為何這麼做的原因?......

    .........................................



                  127 隱患

    清清想到此處,猛地抬頭看向水凝兒,莫非她知道楚歌為何這麼做的原因?......

    水凝兒適時將泡好的桂花露送到清清的身前,含笑道:「側妃試試看凝兒的手藝如何。」

    清清接過那滿是飄溢著桂花香的茶水,其實就算未有喝,也從這淡雅的香味中品味出,水凝兒這手藝不差,甚至可謂是此中高手。

    「王爺從未在凝兒的面前提及過隻字片語,只是在一次醉酒後,王爺說了一些醉語......」水凝兒說到此處,從袖管中掏出了那個白玉瓶,從瓶子裡面倒出了幾顆藥丸,吞服下去。

    清清看著她服下藥丸,看水凝兒那樣子,她所患得應該是心臟病吧。

    只是沒有多加詢問,清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茶水入口甘甜,唇齒間皆是一抹淡淡地香味,從舌頭一直延伸到喉嚨處。

    這麼好喝的桂花露,她可是第一次喝到,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水凝兒看著清清一連喝了數口自己親手泡的桂花露,欣喜地笑了:「看來凝兒的手藝沒有讓側妃失望。」

    「確實很好喝,也難怪王爺會喜歡你泡的。對了,剛才你說到王爺說了些醉語,到底王爺說了什麼?」

    清清現在全副的心思,都放在水凝兒那未有說完的話中。

    到底楚歌在醉後說了些什麼,才會讓水凝兒察覺到楚歌心中另有他人?

    水凝兒卻在這時問了一個讓清清意外的問題,只見她眉梢間微微向上揚了揚,問道:「德菱公主,側妃可有印象?」

    「德菱公主......」清清喃喃道,德菱公主確實有些印象,只是一時半會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到底自己是哪裡聽到過。

    「二十五年前,燕國出世了一名身帶異香的公主,據聞公主出身整個燕國皇宮異香四溢,召來了無數彩蝶飛舞,更有七彩虹雲降臨。人人都說這位小公主必定是天人下凡,才會出現在這種祥瑞之兆,燕王自然心中大喜,更因是皇后所生。小公主一出生就被封為了燕國聖女。」

    水凝兒緩緩道出,在正是她的這一席話,令清清驀然間舉目,緊盯著對面的水凝兒。

    水凝兒嘴角輕輕地蠕了蠕,說道:「看來側妃已經知道了。」

    這個答案若非是水凝兒道出,清清想必自己怎麼想都不會想到德菱公主身上去吧。

    燕國聖女德菱公主,乃是燕王第四個王女,因為從小身帶異香,祥雲浮現,所以備受燕王與皇后的寵愛,而德菱公主的名字,她記得是叫——豫凝!

    豫凝——凝兒!

    難道,當真是豫凝?

    楚歌與豫凝雖非是一母所出,可也是同一個父親,他們是有著血緣關係的姐弟啊!

    最重要的是,德菱公主在五年前就死了——

    等等,五年前......

    五年前德菱公主死了,而楚歌也正是五年前開始裝瘋賣傻,自然睿智的楚王也就在那時消失了。

    難道,楚歌心中的女子當真是自己的親姐姐豫凝?

    「側妃信麼?信王爺會愛上自己的姐姐,更為了姐姐的死而成瘋成癡。」

    水凝兒慢慢地將話道出,輕輕地歎了口氣。

    信或不信,其實對於清清來說並沒有多大的關係,本來就想要與楚歌斷絕一切的關係,她不會一輩子都留在楚王府裡做這個側妃。

    只是,這個答案還是給了她一定的衝擊。

    楚歌會真的愛上自己的姐姐麼?

    那個一身皆是奇幻色彩的女子......

    「你告訴我這些,就不怕我會說與王爺聽?」

    清清眼睛漸漸地瞇起,水凝兒為何會突然對她說出這些不可說的秘密?

    若是讓楚歌知道了,對她應該沒有任何的好處吧。

    水凝兒卻只是笑了笑,笑得真摯而純潔,令人無從懷疑,「側妃會因為凝兒的出現,而產生出嫉恨,必定是心中有王爺,身為一個女人,都希望自己的丈夫眼中只有自己。就算是凝兒,也同樣希望所愛的男人,眼中跟心裡只有凝兒一人,可惜這對於我來說,實在是太過的遙遠了......」

    「遙遠麼?王爺對你寵愛有加,你難道還覺得遙遠麼?就算王爺以前心裡頭的人確實是那個德菱公主又如何,德菱公主都已經死了五年了,而你卻還活著。」

    楚歌那對水凝兒流露出的寵愛,並非是作假,那眼底的溫柔與臉上的微笑,那些都不是自己的幻覺。

    就算一開始楚歌只當水凝兒是替身,可現今水凝兒必定已經在楚歌的心中佔有一席。

    不然楚歌又為何要對她說出那般狠絕的話?

    「側妃,你覺得凝兒這身子能撐到什麼?又能陪在王爺身邊多久?」

    水凝兒展開臂膀,指著自己這一副隨時都會倒下的身子,問道。

    「凝兒,難道你......」

    清清那濃黑的兩道眉毛一挑,訝然地瞧著水凝兒。

    水凝兒邁開腳步走至清清的身前,她一把握住了清清的手,目光中縈繞著堅定的神色,說道:「側妃請你一定要好好的抓住王爺,別讓他再孤單一人了。」

    清清愕然地睜了睜雙眼,這水凝兒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居然讓她去抓住楚歌?

    「這不是我想去抓住就能抓住的,你也看到王爺對我的態度了,我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近王爺。」

    清清掙了掙了手,想要抽回,可水凝兒卻牢牢地握住,就是不願意放開,她滿臉懇切道:「以王爺的性格,為何會在側妃的面前,沒有裝傻下去?側妃難道沒有想過嗎?」

    「......」

    清清無言地望著水凝兒,她要如何說?

    其實是因為楚歌要個能為他掩飾身份的人,還有誰比她這個枕邊人,更能做好這掩護的工作?

    而她又正好符合這個條件,又因為自身的所需,才會與楚歌暫時達成協議。

    「側妃......」

    水凝兒望著清清,她的長時間靜默不語,讓她有些焦急。

    「小姐,龍堂來人了。」

    與此同時在外的烏蒙傳來話。

    清清與水凝兒在烏蒙的話中,齊齊看向居門口......

    「側妃,凝兒還是希望......」

    水凝兒見清清站起身,再次出聲,臉上更是流露出懇切之聲。

    清清斜覷向水凝兒,淡淡地歎了口氣,說道:「這並非是我願意就可以,王爺是絕不容許有人逾越了他心中的底線,我不可以,就算是你也不可以。」

    「可是側妃,王爺真的需要一個人能陪在身邊,王爺其實很孤獨。」

    水凝兒疾步跟隨在龍清清的身邊,來至居門口。

    清清手搭在居門上,側身看了眼水凝兒,說道:「水姑娘,桂花露很好喝,希望還有機會能喝到。我有事,就先走了。」

    「側妃......」

    水凝兒想要在說些什麼,可惜清清沒有再給她任何的機會,打開了居門,走了出去。

    水凝兒只是跟到居門口,便沒有再跟出去了。

    龍清清那快步離去的身影,就像是在警告她的接近,水凝兒看在眼中,臉上又一次浮上了落寞之色......

    ....................................................................................

    清清帶著烏蒙離開了水凝居,返回向著高塔走去......

    「主人,那水凝兒到底說了什麼?」

    烏蒙跟隨在側,臉上微露擔憂之色。

    清清側起頭,睨了眼烏蒙,說道:「蒙,覺得那水凝兒會對我說些什麼?」

    「這個......」

    烏蒙被問住了,他還真想不出來,只是覺得那水凝兒並不如表面看來那麼簡單。

    「水凝兒是什麼樣的人,她與楚歌到底有著什麼關係,這些對我都沒有任何關係。」清清並不想介入這些是非當中,她略略停頓了下,又道:「龍堂來了什麼人。」

    烏蒙目光微微一凝,緩緩地道出,「龍飄飄。」

    「飄飄來了?」

    清清雙眼一瞠,飄飄居然來了,這確實是個不小的意外。

    本來就想找時間去看飄飄,卻不想還是讓飄飄快了一步。

    嘴角微微蠕動了下,清清眉眼間竟是淺淺的笑意。

    烏蒙將龍清清神色間的變化看在眼中,果然龍飄飄在主人的心中是不同的存在。

    「飄飄現在在哪裡?」

    清清腳步加快,從天目崖一戰後,就沒有再見過飄飄了,不知道現在飄飄怎麼樣了。

    想見飄飄的心情居然強烈到讓她自己也有些驚訝,習慣了麼?

    十幾年來的習慣,看來還是沒有能改變過來。

    「傳話人說,飄飄小姐在高塔主人的居室內等候。」

    「嗯。」

    清清輕點了下頭,腳下的速度不禁又加快了一些,要不是怕被人撞見,她還真希望能一躍而起,直接跳上高塔算了。

    高塔就近在眼前,遙遙望去便看到一道身影正佇立在高塔的入口處。

    那樣子看似像剛從塔內走出,可那停滯的身影,更讓人覺得他應該站了有些時候了......

    那冰霜般冷冽的氣勢,清清再熟悉不過了,楚歌莫非是刻意在這塔門口等她回來?

    還真是不放心她啊。

    不,應該說不放心那水凝兒吧。

    清清暗暗地嗤了一聲,斂下了目色,走至高塔前,距離楚歌不過一臂之隔處止了步,「王爺,這是在等妾身麼?」

    「我剛好回來有些事要辦,聽聞龍大小姐過來了,就命人去水凝居通知你了,沒想到側妃來得還挺快。」

    楚歌深邃犀利的眸光,似兩簇刀光,在清清的身上停留了半刻後,便移開了。

    「原來是這樣,王爺有心了。那妾身就先回房見姐姐了。」

    清清聽後,面色無常,只是向著楚歌欠了欠身,便從他的身前走過了。

    「凝兒的桂花露,側妃可覺得如何?」

    楚歌在清清走過時,不由出聲詢問了一句。

    清清回眸,臉上揚起笑容,說道:「王爺心裡頭清楚,又何必問妾身。」語落,便又收回了目光,走入了高塔內。

    楚歌目視著那離去的身影,目光深幽,他的側妃可真是善變的人啊。

    這會兒倒是又回去了。

    冷冷地哼哧了一聲,楚歌輕甩了下袖管,大步走離。

    烏蒙跟著清清踏上了樓梯,邊走邊回身,塔樓門口的身影雖然已經消失,可不知為何那心中的隱患,始終沒有絲毫的減弱,反而越來越重了。

    反觀在前的龍清清,那神色間的凝重,都表示著確實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到底剛才在水凝居,楚歌對主人說了些什麼,而那水凝兒才出現,又會招來些什麼?......



                  128 姐妹私語

    清清滿心期待著見到飄飄的那一刻,腳步不覺中加快加快,就似要飛起來一般讓她控制不住。

    當踏入房門中的那一刻,飄飄的撐滿眼睛的那一刻,心中宛如有一塊大石落下了。

    那麼的沉澱。

    一直以為自己早已能接受,可現在才發現,那不過是一廂情願的想法。

    苦澀滿溢的同時,清清輕敲了下房門,提醒著房中的人兒,她的出現。

    「飄飄......」

    龍飄飄的身子瞬息間輕晃了一下,她緩緩地轉過身,當看到龍清清時,眼底是掩蓋不住的一份愧疚,還有......

    「清清?」飄飄快步走至清清的身前,目光緊盯在她的身上,「你這是......」

    清清在飄飄驚詫的目光,不禁看向自己,這才想起今日這一身裝扮,也就難怪飄飄會露出這麼驚訝的模樣了。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這麼試試看。」清清淡淡地一聳肩頭,握住了飄飄的手,「飄飄,我沒想到你會過來。」

    飄飄凝望著清清,感受著那掌心中傳來的溫暖,眼眶中竟克制不住的浮上了一絲淚光......

    為了不讓清清不發她的心情,飄飄刻意側轉了臉,看似就像是在環顧四周,她輕搖了下頭,說道:「清清......你過的好麼?」

    飄飄轉過臉來,目光靜靜地再次落定在清清的身上。

    「我怎麼說也燕國楚王府的側妃,日子自然過得去,而且王爺對我也算是不錯,你就不必擔心了。倒是你,我一直想找時間過去看看你,可又怕你事兒太多,打擾了你。」

    心湖幽幽泛起點點漣漪,那份歉意深深地藏匿在心底......

    「瞧你這話說得,就算是嫁了人,龍堂總歸還是你的家,你想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回來,難道還有人擋著你不成?」飄飄語氣略帶抱怨,她拉著清清走進房中,再次細細地打量著她,「就算你不說我也看得出來,你得日子就算好,也絕不開心。」

    「怎麼會呢。現在可沒有人再敢說我半句閒話。」清清搖搖頭,與飄飄齊齊地坐下,她抬頭,看向一直站在門口的烏蒙,道:「蒙兒,還不趕緊沏茶。」

    「是,小姐。」

    烏蒙點了點頭,退出了房間,去準備茶水。

    飄飄的目光隨著烏蒙的出去,而有片刻的停頓。

    清清瞥見飄飄臉上的疑問,便率先開了口,「蒙兒是我在嫁去楚王府的路上買下的,怎麼說,我也應該有個貼身的丫鬟。」

    飄飄聽聞這番話,那滿溢在心中的歉意,頃刻間洶湧的泛起,她自責道:「都是因為我,你才會被迫嫁去燕國,清清......」

    清清卻笑著搖了搖頭,說道:「飄飄,你想太多了,沒有任何人逼過我什麼,這一切都是我自願的。其實這樣的歸宿對我來說,才是最好的吧。」

    「可是,你應該可以嫁的更好,怎麼說楚王也是個......」

    飄飄說到此處忙噤了聲,她偷偷地看了眼清清。

    清清仍是揚著淡淡地微笑,「如果楚王當真是個正常人,那麼我也就不會答應下來了。」

    「你這傻丫頭,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你根本就不需要為我做這麼多,我對你好是理所當然,你是我的妹妹啊。」

    飄飄緊緊地握著清清的手,楚歌當眾拒婚,又娶鸚鵡為王妃,這件事整個藍月上早已傳開,要不是那時候望坐峰的戰爭。

    她或許早就跑去燕國,把清清帶回來了。

    「王爺雖然像是個小孩子,可也正是因為他什麼都不知道,我才能過著這麼安逸而平靜的生活,至少他不會計較我是不是個廢物,不是麼?」

    清清反握住飄飄的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那你就這麼過一輩子了麼?我這次來,其實就是想要讓你跟我回去龍堂。如今龍堂怎麼樣,你也應該聽說了吧。」

    飄飄說著,神色間皆落寞下來,被握住的手,隱隱帶上了份顫抖。

    「飄飄,我現在已經不是龍堂的人了,我現在是......」

    「清清難道你對龍堂真的一點都沒有留戀麼?」

    飄飄舉目,那閃著淚光的眼中,再也壓抑不住的任其滑下。

    清清心中猛地一抽,她幾乎脫口而出其實她是——

    [就算是飄飄,你也不能夠說,清清,記住娘的話......]

    腦海中突然冒出來的話語,生生地將那徘徊在嘴邊的話吞嚥了回去。

    「龍堂怎麼對我,你最為清楚。龍堂除了你,可還有什麼值得我去留戀的。現在這樣不是很好麼,至少我這個被唾棄的廢物,終於也為龍堂做了一件好事。」

    清清輕輕地扯了扯嘴角,替飄飄嫁給楚歌,她從未有後悔過!

    甚至是有著一份慶幸,終於可以為飄飄做些什麼了。

    其實對楚歌說得那番話,並非完全都是假的,裡面至少這份心情是真的。

    飄飄見清清態度堅決,也只能輕歎了一聲,「你這個傻丫頭,你這個傻丫頭啊。」

    飄飄,現在你會心疼我,那是你以為我為了你而嫁給楚歌,如果我說出了真相,你可還會為我心疼,為我落淚?

    「也罷,只要你覺得好就好,但是清清,你一定要記住,不管你身在何方,龍堂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只要你想就回來。」

    清清看似文文弱弱,可她一旦決定的事卻不容易改變,這一點飄飄心裡自然清楚。

    「嗯。我會記住你的話。」

    如果有那麼一天,那麼一天......

    清清不容許自己再想下去,至少現在她必須要守住這個秘密。

    「清清,關於爹爹......還有三叔......」

    飄飄掙扎了許久,這才小聲的道出。

    「飄飄,現在還是沒有堂主的消息麼?」

    飄飄望著清清,她居然已經不再叫爹爹而改為堂主了,這份轉變還真是讓她心酸。

    可這又能怪誰?

    她是最沒有資格去自責清清的人!

    「沒有,一點消息也沒有,現在整個藍月都亂套了,除了我們龍堂外,其餘各國都傳出了護龍家族中人消失的消息。」

    飄飄長歎了一口氣,有些脫力地任由自己靠在清清的懷中,吸取著那熟悉的味道。

    清清身上那淡雅的幽香,似乎能平定她心中的動盪。

    就連那份無力感也在漸漸地消失......

    清清輕柔地撫摸著飄飄的髮絲,飄飄很累,很累,她明知道很累,可卻沒有時間容她停下腳步,現在她只能不斷地往前衝,才有機會讓龍堂再次振作。

    飄飄身上的擔子不輕,甚至沉重地令一向自強自傲的她,也流露出疲憊感。

    飄飄膩在清清的懷中,突然笑了,她說:「果然只有你在,我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定,清清,你一直認為是我在保護你,其實錯了,真正一直被保護的人,是我。」

    「誰保護誰,又有什麼重要,你也說過,我們是姐妹啊。」

    清清又豈會不知道,她不正是也有這樣的感覺麼?

    與飄飄之間,根本沒有誰保護誰,而是一種習慣,似乎只要有對方在,一切都會變得安靜下來,身心上的傷痕也會隨著對方的出現,而慢慢地消失......

    「說的也是。」飄飄坐起身,似想到了什麼般,又道:「對了,你還沒有見過元碧吧。」

    「元碧?就是那頭上古神獸綠狐元碧麼?」

    飄飄那日出現在望坐峰時的情景,暗帝有細細地為她描述過,對綠狐元碧的存在,她並不陌生。

    「是啊,你想見見麼?我可以讓元碧出來。」

    希望自己所有的東西都能展現在清清的面前,分享她的快樂與憂傷,一切的一切。

    飄飄這麼說,清清自然想要見見,可,那條黑龍攜呈的聲音,又在腦海中響起:[娃兒,你想找死,那本尊也不會攔著你。]

    [什麼意思?]清清心頭一驚,急忙收住了口。

    [綠狐元碧可是上古神獸,若是讓那姓龍的丫頭放出來,本尊可不敢保證,是不是能躲過元碧的鼻子,發現本尊在你體內。]

    攜呈破天荒的解釋,雖然夾槍帶棒外加高傲如昔,可也令清清頓時抖了抖身子,差點就在飄飄的面前曝光了。

    [奴隸,這次你做的很好,找機會放你出來。]

    清清不給攜呈再次出聲的機會,手輕輕地握了握右手腕,抬起頭,看向飄飄,搖了搖頭,說道:「暫時還是不要了,等有機會我去龍堂的時候,你再給我看。飄飄,這時候也不早了,你是不是該回去了?」

    邊說著清清邊望向門口,天色都已經是晌午了。

    「你這丫頭,還真是得,我難得來看你一趟,連頓午飯都不給我吃,就趕我走?」

    飄飄鼓起臉頰,佯裝著怒火的瞪著清清。

    「飄飄......」

    清清神情黯然下來。

    飄飄卻哈哈一笑,拍了拍清清的臉頰,道:「我不過是說笑的,你可千萬別當真。不過這次來看你,果然是對的。時候也差不多了,我確實該回去了。」

    清清睨了眼飄飄,心裡不捨,也只能放手讓她離去。

    ......................................................

    飄飄走了,而她離去前所說的話,就算到現在,仍是不時的迴響在清清的耳邊,[清清,你幸福我才能幸福,你快樂我才能快樂。]

    歎息聲伴著絲絲微風,迴盪在房中。

    烏蒙目送龍飄飄離開,才進入房中,主人剛才命他去沏茶也不過是支開他的借口。

    僅是想要與龍飄飄單獨一會,烏蒙又怎麼會不知道。

    每次都這樣,每次只要關係到龍飄飄,主人的神情都有所轉變。

    其實龍清清也是個感性重情重義的人,只是她總是把一切都掩蓋住了。

    「茶水在燒起來麼?去沏個茶,也能去這麼久,飄飄都走了。」

    清清依著窗台,歪著腦袋,斜覷向站在房中的烏蒙。

    那籠著半遮面的逆光處,僅是露出那兩點閃耀的光芒。

    烏蒙搔搔後腦,說道:「不是想要多給你點時間跟龍飄飄獨處麼。」

    「要你多事。」清清撅了撅嘴角,收回了目光,腦袋枕在窗欞上,舉目,遙望著那如碧的天空,喃喃道:「幸福快樂啊......」

    烏蒙腳步剛抬起,敲門聲響起,「叩叩」兩聲後,傳來問候聲,「側妃,屬下安大。」

    安大?

    錢安大是楚歌隨身護衛統領,只不過一直都沒有與她有什麼接觸,而且這次錢安大從進入清樂坊後,就不見了。

    怎麼這會兒,現身跑來找她了?......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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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0:14:03 |只看該作者
129 神秘邀約

    清清與烏蒙對望了一眼,烏蒙搖了搖頭,他也不解這不出現的錢安大,怎麼會突然跑來找清清。

    清清從窗欞上躍下,示意烏蒙去開門,自己則是坐在了梳妝台前,擺弄起早上未有收拾的脂粉。

    烏蒙上前開門,見到錢安大時,說道:「錢統領,請。」

    「蒙兒姑娘就不必多禮了,側妃可在房中?」

    錢安大低頭看了眼烏蒙,隨即往房中一瞥,人卻並未走入房中。

    「側妃在房中,錢統領這不進去麼?」

    烏蒙見錢安大並沒有進房的跡象,不由一問。

    錢安大擺了擺手,方正剛毅的臉上,是職業行的冷冽,說道:「不了,我就在這裡說吧。想必側妃也能聽到。」

    「錢統領,請說。」

    清清站在珠簾後,放聲說道。

    「側妃,齊王派人來請王爺與側妃今夜進宮同膳。」

    「齊王?」

    清清眉尖緊緊地一蹙,這齊王怎麼會突然邀請她與楚歌去皇宮同膳?

    「是。」

    錢安大應著。

    「那王爺可說了些什麼?」

    楚歌進入齊國都這麼長時間了,也沒見齊王有什麼舉動,這會兒倒是突然派人來請了,這頓晚膳可不好吃啊。

    「這不是王爺沒主意,安大才會過來請示側妃。還請側妃能給安大一個示下,安大也好去安排。」

    錢安大話語間有了些不耐煩,

    清清轉了轉眼珠,這錢安大雖說是楚歌的護衛統領,不過以他剛才說的話,顯然不知道楚歌裝傻的事,要不然怎麼會跑來請示她?

    「齊王派來的人,可還有說些什麼,只是邀我與王爺進宮同膳麼?」

    「來人確實只是說了這些,不過聽說這次同膳不止是王爺與側妃,還有京國前來的使者。」

    京國使者?

    清清心中一動,她回道:「既然齊王派人來邀了,說什麼也只能去,你去準備吧。」

    錢安大得到清清的指示,應道:「那安大就去準備了。」

    「去吧。」

    清清說著放下了珠簾,返身走回房中。

    烏蒙在錢安大走後,關上了房門,疾步走回到房中,只見清清又坐回到梳妝台前。

    「主人,這次的同膳看來不那麼簡單。」

    烏蒙也嗅出了一些危險的氣息。

    「不管如何,既然齊王命人來請了,怎麼也要過去。」

    清清雖在意齊王的舉動,可更為在意的卻是楚歌的用意。

    楚歌為什麼會讓錢安大跑來問她?

    就算他裝傻,也是王爺,想去不想去,這點還分得清楚吧?

    「烏蒙,錢安大最近的去向,你可有留意?」

    清清轉過身,看向烏蒙。

    「錢安大從進入清樂坊後,就不見了。聽說是辦什麼任務了,至於什麼任務我就不清楚了。是不是讓人調查下此人?」

    烏蒙心頭一驚,莫非這問題是出在錢安大的身上?

    「嗯,盡快查清楚。」

    清清點了點頭,她拿起擱在梳妝台上的絲帕,擦拭起臉來。

    「那我現在就去,這樣在主人進宮前也能趕回來。」

    烏蒙說著便疾步朝著房門口走去......

    烏蒙離開,清清獨子坐在房中,靜靜地望著鏡中的臉,那上頭的五顏六色雖然被擦拭去了很多,可依稀還能看到剛才那濃妝的模樣。

    輕輕地嗤笑了一聲,清清拔下了髮鬢上的牡丹花,放入在花盆中。

    ..........................................

    天色漸漸地暗下,錢安大人又出現在龍清清的居室門口,恭敬道:「側妃,馬車已經準備妥當,側妃是否可以啟程了。」

    清清撩起了珠簾,在烏蒙的陪同下走出了內房,來至門口,看向錢安大,說道:「王爺可是在車上了?」

    錢安大低著頭,應道:「是,王爺已經在車上,不過王爺說想要一個坐一輛馬車,因此給側妃安排了另外一輛。」

    清清目色中暗色拂過,卻也不動聲色,道:「既然這樣也沒辦法了,那我們走吧。」

    「側妃,這次齊王邀約的只是王爺跟側妃,這蒙兒姑娘是不是還請側妃,留在清樂坊?」

    錢安大抬起頭,看向清清。

    「這怎麼行,小姐......」

    「蒙兒,那你就留下吧,錢統領這話說得也不無道理。」

    清清出聲截斷了烏蒙的話,回身,向著烏蒙使了個眼色。

    烏蒙會意中,也只能點頭道:「那小姐你可要小心,蒙兒等你回來。」

    「不用擔心,齊王還不至於會把你家小姐怎麼樣。」清清淡淡地一笑,轉回身,看向錢安大,又道:「何況還有錢統領跟王爺在,就更沒什麼好怕的了。」

    錢安大頭垂得更低了,應道:「是啊。」

    「那走吧,錢統領。」

    清清暗暗地與烏蒙對換了個眼神,邁開步伐,向著樓梯走去。

    錢安大緊跟在後,隨著龍清清走出了高塔,向著停在院外的馬車走去......

    烏蒙站在高塔上,俯視著下方那逐漸遠去的馬車,直指消失。

    人影一閃,如燕般飛掠而起,沿著屋簷快速的朝前移動......

    .......................

    馬車車廂十分的寬大,這可比當日與楚歌同乘的馬車還要大,還要華麗。

    車廂中竟似雕刻精美的圖案,並且以上層的絲綢作為鋪墊,就連放置在車內的器皿都一致為純金打造。

    這麼奢華的馬車,真是錢安大所安排的?

    透過車窗所見是熱鬧的街道,倒確實是通往皇宮的路。

    只不過,從她走出清樂坊上馬車到現在,也沒瞧見楚歌所乘坐的馬車。

    清清有疑,卻並未有任何表露,任由馬車載著她進入了皇宮。

    「側妃,已經到了。」

    錢安大的聲音從外響起時,車簾也同時被掀起。

    清清探身走出馬車,可入眼的朱紅色大門,怎麼看也不像是進入皇宮的大門。

    那被高牆所圍住的大宅也不是皇宮,她看向錢安大,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錢統領,這裡不是皇宮啊。」

    「確實不是皇宮,側妃有什麼疑問,還請入內再說。」

    錢安大竟然也未有任何的解釋,似乎並不在意清清眼底的疑惑。

    「不,你不說清楚,我是絕不會下車的。」

    清清意識堅定的說著,人則是要返身回到馬車中。

    「側妃,看看這是什麼。」

    錢安大不慌不驚的聲音,平緩地從清清身後傳來。

    清清轉身看去,只見一抹寒徹地光芒射入眼底,「你怎麼會有這個?」

    錢安大手中所拿居然是象徵齊王的寒玉龍牌,這是怎麼回事?

    「現在側妃總該放心了吧。」

    錢安大將寒玉龍牌放入懷中,他往前一伸手,請著龍清清入內。

    「齊王真的在裡面?」

    清清不放心的又是一問。

    「是。」

    「那王爺人呢?」

    這空曠的大門口,別說是馬車了,人影也不見一個。

    「這次其實齊王只是邀約了側妃一人,王爺現在應該還在清樂坊中。」

    錢安大緩緩地道出。

    「什麼——」

    清清佯作驚詫地低呼出聲。

    「側妃,還是快些請吧。」

    錢安大臉色微沉,語氣明顯強硬了些。

    清清抖著身子,眼中透著懼色,在錢安大那威脅的神情下,才不甘願地邁開了腳步。

    「這就對了,側妃怎麼說也是龍堂的人,有什麼可害怕的呢?」

    錢安大聲音柔和了下來。

    「錢、錢統領,為什麼你會......」

    清清側過臉,小心而害怕的望著錢安大。

    錢安大卻在這時往臉上揉了揉,不一會兒一張薄薄的面皮靜靜地躺在他的手掌中......

    清清頓時瞪大了雙眼,看著那進入眼中的臉,「你,你根本就不是錢安大!」

    難道真正的錢安大在進入齊國後,就被秘密的除掉了?

    「側妃真的是龍堂中人麼?」

    那人眼中拂過笑意,顯然對清清那膽小如鼠的樣子,感到好笑。

    「龍堂早就跟我沒關係了,我現在是燕國的楚側妃。」

    清清眉頭一皺,不滿在那人的話中。

    「是麼......」

    那人輕輕地低喃了一聲,不再多說什麼,只是繼續往前走去。

    清清收斂了內氣,只是以尋常人的腳力跟著,明顯跟不上在前引路的人,並且出現了氣喘的現象,「喂......喂,你能慢點麼......我,我跟不上了......」

    那人沒有出聲,只是略略緩下了腳步,以配合清清的腳程。

    前方人的速度減下,清清總算是勉強跟上了。

    穿過長廊,終於那人在前方的拱門前停下了腳步,回身,看著那上氣不接下氣的女子,眼中的笑意更甚,「龍飄飄是不是也跟側妃一樣?」

    清清彎下的背脊一挺,目光閃過一絲火光,看向那人一個冷哼:「飄飄跟我不同,她是真正的天才!」

    「那你是真正的廢物?」

    那人眼中由始至終都噙著的笑意,在這一刻盡收,他細瞇著眼睛盯著清清。

    「你......」

    清清氣得憋紅了臉頰,瞪著那人。

    該死的傢伙,要不是怕暴露了身份,她必滅了這男人!

    那人聳了聳肩頭,一推拱門,在門開啟的瞬間,一道頎長的身影,從拱門內緩步而去,帶著警告的話語也隨之而來:「燕青,別欺負她,不然我可饒不了你。」

    「憐祁,這樣的女人,也就你能當成是寶。」

    「要你管,你可以滾了。」

    「喂!你這小子別太過分,我可是為了一捧雪而來的。」

    「那就給我閉嘴。」

    清清望著那站在門口忘我的兩人,目光停留在那從拱門內走出的男子身上......

    那沐浴在夜光中臉輪廓分明,透出娟秀之美,若說楚歌俊美的如琢如磨,那麼眼前的男子便俊美的如雕如塑。

    「憐祁......赫憐祁?四皇子?!」

    清清的聲音從低緩到高亢,這份意外並不需要任何的掩飾。

    她真的很意外,沒想到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這個男人,居然是赫憐祁,齊國的四皇子!

    怎麼會?

    「這次看你還往哪裡跑,沒良心的丫頭!」

    赫憐祁目光縈笑的望著清清,腳步清邁,朝著她走去。

    「等等......為什麼......」

    清清腳微微往後移動,赫憐祁的出現讓她心驚。

    「等什麼等,我現在很生氣你知不知道?」

    赫憐祁眼中的笑意頃刻間煙消雲散,憤怒滿佈眼底,他一把拽住了清清的手腕,將她硬是扯到了自己的身前。

    緊緊地將她擁在自己的懷中,似乎不容一絲空隙出現在兩人之間。



                  130 吻

    赫憐祁緊緊地將清清擁在自己的懷中,似乎不容一絲空隙出現在兩人之間。

    「四......四皇子......」

    清清被迫與赫憐祁的身子緊貼在一起,心裡頭咒罵道:這個混蛋到底想要抱到什麼時候?

    底線即將被踩過,清清額頭隱隱閃現青筋之時......

    赫憐祁放開了清清,手捋了捋額鬢的髮絲後,托著自己的下巴,端倪著清清,搖了搖頭,說道:「我喜歡豐腴點的女人,你這樣不行,抱上一點手感都沒有。」

    清清眼睛漸漸地瞇起,這男人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我赫憐祁的女人,怎麼能這麼的不懂得珍惜自己。唉,看來我這離開的幾年裡,你可是一點都沒有把我的話記在心裡。」赫憐祁完全陷入在自己的狂想當中,自顧自得,又道:「看來我要好好的調教你才行。」

    打定了主意,赫憐祁抬手,優雅的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弧線,隨即打了個響指......

    清清望著眼前這個自願自語,不顧他人感受的男人,那被長袖遮擋住的手,已握成拳頭。

    「四皇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話尚在嘴邊迴盪,響指聲傳來的同時,本是昏暗的四周倏然轉亮,竟似如白晝一般,令清清瞬息間合起了眼睛。

    赫憐祁到底在玩什麼花樣,她居然第一次感覺到了措手,毫無頭緒。

    手腕忽然被人拉住,若不是有非人的克制力,恐怕那拳頭已經飛了出去。

    睜開眼睛,一口冷氣狠狠地抽上,清清望著四周的景致,一時間竟忘卻了要說些什麼。

    兩旁以玫瑰花燈為裝飾,點亮了擺放在中間的白玉砌成的石桌,桌上擺放著各式精緻的佳餚。

    在燈火的折射下,散發著誘人的光芒,空氣中更是飄蕩著各種令人饞涎欲滴的香味。

    「好像還缺了點什麼。」

    赫憐祁皺起了兩道漂亮的眉毛,看著前方,旋即笑了笑,說道:「是音樂,燕青。」

    在旁男子無奈的擺了擺手,說道:「知道了。」語落間,他一躍而起,腳踏著玫瑰花燈往上掠去。

    清清看得一怔,只見那叫做燕青的男子在花燈的最盡頭,似乎用力拉扯著什麼。

    只聽得『呼嘯』一聲,那盡頭倏然一道七彩光芒射來,隨即便是悠揚而悅耳的樂聲傳來。

    定睛一看,才發現那邊設了一個梯形台,每一個階梯上都有一排樂手,而每一排階梯下方都有不同的燈光投射出來。

    一股股燈光糾纏在一起,最後看去就宛如是七彩同時在旋轉。

    清清兩道眉毛在這時輕輕地挑動了一下,她越來越不明白這赫憐祁,到底想要做什麼。

    「馬馬虎虎吧。」赫憐祁雙手插腰,挑眉望著四週一圈後,看向清清,又道:「我的女孩,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跟我的重逢而設置的,不管你喜歡或是不喜歡,都不許令我失望哦。」

    清清還未及出聲,赫憐祁的手指就已經按在了她的嘴唇上,並且一臉媚笑的望著她......

    那雙眼中投射出來的目光,在燈火的照耀下,竟是閃著令人炫目的光點。

    這個男人還真不是一般的自狂自傲啊。

    「我的女孩,你這樣的目光,真讓我想要好好的疼愛你。」

    赫憐祁笑得嫵媚動人,無論是他帶著惡作劇的拂唇動作,還是他話語間那份掩飾不住的挑、逗,處處都透著一份優雅。

    「四皇子,我想,我們應該先談談......」

    清清壓下心中的竄起的怒火,想要弄清楚目前的狀況為何。

    「不急,我們有一整夜的時間可以談,我的寶貝......」

    赫憐祁朝著清清眨了眨眼,手往前一拉,輕鬆的就將她扯到了自己的身前,手自然而輕柔地摟住了她的纖腰,甚至在她未有回身之際,親吻了下清清的臉頰。

    清清頓時臉色一變,她伸手狠狠地往前一推,喝道:「赫憐祁,你到底在做什麼,我可是燕國楚王的側妃!」

    赫憐祁目光幽幽沉斂下來,臉上拂過受挫的神情,「看來你真的是一點都沒記住。」

    清清望著自己的手,還好剛才自己回神的及時,不然現在鐵定穿幫了。

    不過這赫憐祁到底在說什麼?

    她怎麼一頭霧水。

    或許她應該先弄清楚,再決定如何做,而且看赫憐祁的樣子,似乎自己若是不妥協,是不會罷手的。

    打定了主意,清清在赫憐祁的帶引下,走向的石桌。

    赫憐祁將她安排在背靠湖水的一面,自己則是坐在她的對面。

    待得兩人坐定,原本就擺滿桌面的佳餚,卻又因赫憐祁的響指聲,而不斷地從旁有丫鬟端上食物,並且將桌上的食物撤下,站在一旁等候。

    清清望著那被撤下又放上的佳餚,不解地看向赫憐祁,問道:「四皇子,你這是做什麼?」

    「對你,我當然要做到最好,這些菜看來並不符合你的胃口,我自然讓他們撤了,要是你覺得現在還不滿意,我還是會讓他們撤了,直到你滿意為止。」

    赫憐祁理所當然的說著,一點都不在意那些不斷被替換下的菜餚,有多麼的昂貴。

    清清實在是受不了赫憐祁,她勉強的拿起了筷子,夾了靠近自己的幾樣菜色,吃了幾口。

    赫憐祁在對面托著腮幫,笑意盈盈地望著正在用膳的清清,宛如享受在其間,自己連筷子都沒有碰一下。

    清清在這樣的注視下,本就沒有胃口,現在就更沒有了,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筷子,舉目,看向赫憐祁,說道:「四皇子,我東西已經吃過了,現在是不是可以......」

    「噓,現在的氣氛非常的好,千萬不要破壞了,我的女孩。」

    赫憐祁手放在唇上,示意清清不要出聲破壞,現在這和諧而恬靜的氣氛。

    清清氣得鼓了鼓腮幫,暫時只能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赫憐祁總不能這樣就坐一宿吧。

    慢慢地平靜下來,清清感受著從湖面吹來的夜風,聽著那飄蕩在空中的優美旋律。

    這樣的氣氛,確實讓人不忍心去破壞。

    好舒服的感覺。

    好動聽的曲調。

    好美麗的月色。

    一切都變得是那麼的甜美與安詳,彷彿置身在一處沒有紛爭的和平世界。

    緊繃的神經也漸漸地鬆懈下來,直到曲終,清清才猛然醒悟,現在可不是自我陶醉的時候。

    她從椅子上站起,正想說些什麼時,赫憐祁竟也起身了,並且向著那些丫鬟示意了一下。

    那些丫鬟又開始行動起來,他們快速的撤走了桌子與椅子,並且擺放上了一個小圓桌,幾盤糕果,點燃了香爐,隨後便又退離了。

    這行動之迅捷,令清清看得一陣癡愣,回神時,赫憐祁已站在自己的身前,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深邃而耀眼。

    「四皇子,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完全可以惹起兩國的分端,齊國跟燕國好不容易才結下了......」

    清清本以為說出這番話,至少能赫憐祁收斂一些。

    「那又怎麼樣?」赫憐祁聲音驀地一沉,他的目光凝重地盯著清清,邁開腳步,再次走近她。

    清清不斷地往後退去,赫憐祁卻不依不饒的不斷地拉近她扯開的距離......

    最後清清退無可退,被逼在燈架下,睇著已經近身的赫憐祁。

    燈光下,那張放大了臉龐,更為閃著惑人的光澤,更別說那雙誘人心魂的眼眸這樣靜注下產生的衝擊力。

    清清背脊抵著燈架,怔怔地望著赫憐祁,她嘴巴張合的片刻間,突然被奪去了呼吸。

    赫憐祁居然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吻住了她的嘴,一切發生的太過唐突,清清的腦袋一時間呈現了真空。

    [啊呀,這娃兒到底有什麼好,這男人的品味還真是特別。]

    [......]

    清清聽著攜呈嘲弄的話,臉上倏然火燒火燎,眼睛卻一順不順的盯著眼前人,從嘴唇上傳來的感覺,有些涼涼的,可又在那份濕潤當中慢慢地被化為溫暖。

    [娃兒,別告訴我,你還沒被人親過嘴。]

    攜呈感受到清清內心的動搖與慌亂,話語間皆透著不可思議與說不出的興奮。

    清清臉上的熱度飆上了最頂點,自控力也在頃刻間煙消雲散,她猛地抬起手,往赫憐祁的臉上拍去。

    「呼——」

    猛烈地勁道刮起了生疼的颶風,卻意外的發現,清清並沒有如願,而是被赫憐祁在半途截住。

    他眼中竄起簇簇火光,那般的濃烈,幾乎令她能感受到其間的炙熱。

    「你的嘴唇很美麗,厚度適中,這點我想當的滿意。」

    赫憐祁絲毫不在意清清那臉上的憤怒,與那幾近殺人的目光,舔了舔舌頭,宛如說著品後感般的說著。

    「混蛋,放開我。」

    再好的控制能力也會在這男人的手中崩潰,一掌打死他也不為過。

    「你是第一次嗎?」

    赫憐祁驀然間將臉頰又湊近了些,口中的熱氣沒有阻擋的盡數扑打在清清那漲紅的臉上。

    「你......」

    清清斜眼瞪著赫憐祁,唇上似乎還殘留著感覺。

    「楚歌沒有親過你麼?」

    赫憐祁不斷地逼近。

    「赫憐祁,你簡直是瘋了。」

    清清奮起用力推開了赫憐祁,手搭在燈架上,頻頻撫著胸口。

    鎮定龍清清,什麼大風大浪你沒有見過,就算是面對整個護龍家族,你都沒有驚慌過,現在不過是個赫憐祁,怎麼可以就變得這麼驚慌了。

    「哈哈......哈哈......」

    赫憐祁退後了數步,放聲大笑起來,笑得不可壓抑,可也笑的優雅至極,他摀住臉頰,透過指縫望著那正平定心神的女人......

    清清舉起頭,側目看去,那男人笑得未免也太誇張了點,這完全是一種嘲笑。

    笑聲漸漸地弱下,直至消失,赫憐祁迎著風順了順自己的髮絲,看向清清,開口道:「燕青,你聽到了沒。」

    「是的,聽得相當清楚,我的皇子,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

    那本該在盡頭的男子不知何時已經返回,隱身在燈架後,目不轉睛的看向這裡。

    與此同時從那男子的手中,試投射出了東西。

    赫憐祁伸手穩穩地接住了那劃空而來的東西,笑瞇著雙眼,看向男子,道:「這還用說麼?」話語間,他將那接住的東西拿起,放在燈火下。

    清清看去,只覺得那像是一卷書軸。

    赫憐祁慢慢地將書軸打開,笑望著清清,說道:「知道這是什麼麼?」

    清清腳步不由上前,當她看到那書軸上出現的幾個朱紅字時,眼睛猛地一瞠,愕然道:「盟書?」

    這不是齊國與燕國結盟的盟書麼?

    為什麼,赫憐祁會有這麼重要的盟書,還有他現在拿出來想要做什麼?

    「嘶——」

    那尖銳的撕裂聲,頓時讓清清整個人都不禁輕顫起來,她不敢置信的望著赫憐祁......

    他居然一臉笑意的撕毀了盟書,這關係著燕國與齊國結盟的重要憑證。

    這男人當真是瘋了!

    赫憐祁慢慢地直起腰桿,以著君臨天下之氣勢,說道:「果然這是妨礙你回到我身邊的東西,那我就毀了!」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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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0:14:47 |只看該作者
131 羞憤的楚歌

    夜,天色清朗,星空靜美,層層疊疊的流雲忽卷忽舒,有些朦朧。

    然,此刻的龍清清卻毫無心情去享受這美景,腦中所想只是那逕自闖入她視線內的齊國四皇子——赫憐祁。

    [如果這是妨礙你回到我身邊的罪魁禍首,那我就毀了......]

    迴盪在耳邊的是赫憐祁最後所說的話,這男人到底在想什麼,想要做些什麼,完全讓人無法理解。

    「混帳東西!」

    清清狠狠地踹了一腳地上的石頭,只聞得從湖中傳來『撲通』一聲,一池的平靜,也在這憤怒中濺起層層波浪。

    清清望著被自己所攪和的湖面,心也在這層層疊疊而來的波浪中,上下起伏著。

    她根本不記得跟赫憐祁之間有存在過什麼,想她龍清清長這麼大,足夠低調,不起眼,甚至被喊了十幾年的『廢物』,怎麼可能會惹來堂堂齊國四皇子的另眼相看?

    簡直是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赫憐祁撕了盟約後,就放她走了,她甚至連詢問的機會都沒有!

    這男人實在是令人火大!

    「別攔著我,我要去殺了那個該下地獄的男人!」

    「冷靜點烏雅。」

    「我怎麼冷靜,那個男人居然敢親主人,還是......還是嘴、嘴、嘴巴!」

    「......」

    從旁傳來的吵架聲,似觸到了龍清清的禁區,她猛地轉身,看向正纏扭在一起的烏雅與烏蒙,喝道:「烏雅,你在說什麼!?」

    「那個什麼齊國四皇子,對主人做出那麼過分的事情,決不能姑息!請主人允許我去殺了他。」

    烏雅掙脫烏蒙的手,衝向龍清清請示。

    龍清清撫了撫額頭,她都極力想要去忘記剛才所發生的事,可這烏雅偏偏要不斷地挑起這個可恥的記憶。

    「烏雅冷靜點,別這麼衝動。」

    烏蒙上前勸著烏雅。

    他從龍清清離開清樂坊後就跟隨在馬車後,在半道上沒想到會與前來的烏雅遇上,就這樣與烏雅兩人一起隨在清清後頭。

    只是,後頭所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出乎他們意料了。

    應該可以說,赫憐祁對龍清清所作的事情,完全是踩到了他們的禁區。

    當然烏雅在看到赫憐祁親吻清清的那一刻,差點就跳出去,砍了那男人。

    烏蒙現在回想起來,也是驚得一身冷汗,還好那時候自己眼明手快,及時的點了烏雅的穴道,不然現在還不知道鬧成什麼樣子。

    結果下場是可想而知,被烏雅狠狠地K了一頓,不過這也算是最為輕的報復了吧。

    「赫憐祁確實該死,不過烏雅,你也應該聽聽主人的話,不是麼?」

    烏蒙雖然自己也是滿腹怒焰,只是目前還是要以大局為重,赫憐祁畢竟是齊國的四皇子,一個弄不好,可會觸動整個齊國,甚至更大的規模的戰爭。

    「烏蒙,難道你就一點都不生氣麼?主人被那個傢伙給親嘴了,是親嘴啊,這簡直是在挑戰我們金烏門,我怎麼可以就這樣放過赫憐祁。」

    烏雅被怒火中燒著,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赫憐祁親吻龍清清的一幕,不殺了那個男人,怎麼洩憤啊?

    「夠了!」

    龍清清挑起眉毛,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主、主人?......」

    烏雅驚詫地看向龍清清,主人那陰沉下的樣子好可怕。

    烏蒙也不禁因為龍清清的一聲低喝,而微微抖了抖身子。

    「烏雅,十烏可都已經回來了。」

    清清緊蹙著眉頭,沉聲問道。

    「除了失蹤的烏爾,還有烏北外,都已經在分壇了。」

    烏雅小聲地說道。

    「烏爾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這麼久了,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

    清清一反常態,咬著唇,厲聲說道。

    烏雅與烏蒙面面相覷,主人這怒火,可是遠遠比他們來得重啊。

    「主人,那個赫憐祁......」

    雖然畏懼在清清的陰沉下,烏雅卻還是不死心的說道。

    「烏雅,你可是越來越多嘴了,馬上把烏北找回到,才是你現在要做的事情。」

    清清目光犀利地掃過烏雅,聲音沉重道。

    烏雅身子一顫,舉目,看向背過去的龍清清,心裡面一陣難受,她被主人討厭了!

    主人還從來沒有這樣凶過自己!

    烏蒙上前,手輕輕地搭在烏雅的肩頭,緊握了下,「烏雅......」

    「滾開!」烏雅猛地一個轉身,揮開了烏蒙的手,當她看到烏蒙那眼底拂過的受挫時,不禁退後了一步,卻仍是強硬道,「烏蒙,我最討厭你了!」

    說著,烏雅一躍而起,就這樣消失在烏蒙的視線中。

    烏蒙錯愣地望著烏雅消失的方向,腳步不由往前一邁,想要去追......

    「讓她去。」

    清清的聲音在前傳來,阻止了烏蒙離去的腳步。

    烏蒙轉過身,看向龍清清,掙扎而猶豫,問道:「主人,這樣真的好麼?」

    「烏雅做事總是不顧前後,就讓她一個冷靜下。目前我們也沒有時間去想別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後天徐家莊的事。烏北現在人在何處,為何沒有及時返回?」

    清清轉過身來,目光清幽而深邃的望著烏蒙。

    「烏北有送來消息,他現在人在京國,說是有烏爾的消息,所以去探探。是烏蒙沒有及時把消失稟告主人。」

    烏蒙低下頭,單膝跪下。

    「行了,這件事必定有是烏雅的問題,你也不需要總是替烏雅承擔過錯,起來吧。」

    清清又豈會不知道,以烏蒙的冷靜內斂,這麼重要的消息怎麼可能會遲報,必定是烏雅那丫頭疏漏了。

    「主人,烏雅也是太在意主人了,才會那樣,主人請原諒烏雅。」

    烏蒙抬起頭,懇切道。

    清清轉過身,沒有再給烏蒙隻字片語,靜靜地望著那漸漸沉澱下來的湖面......

    長長地歎息聲,隨著那縷縷吹拂的夜風,久久迴盪在空中。

    烏蒙凝眸望著在前的人兒,也不知還能說些什麼,回身,瞧瞧烏雅離去的方向,暗暗地一歎,只希望烏雅不要那麼衝動才好。

    ...................................................................

    返回清樂坊以是深夜,清清舉目,看向那散著微弱燈火的房間,輕蹙了下眉頭,難道楚歌在她的房中?

    烏蒙上前,站在清清的側面,低壓了聲響,說道:「主人,會不會是楚王在房裡?」

    清清揮手阻止烏蒙說下去,瞥了眼烏蒙後,她邁開腳步,上了樓。

    人還未走至房門口,那緊閉地房門就緩緩地開啟了......

    那出現在眼底的身影挺拔俊逸,果然是楚歌。

    他望著她,深邃犀利的眸光,似兩簇刀光,說不出的鋒利。

    一瞬間,清清宛如被冰封了一般。

    這樣的目光,就算是在交戰時,也足以令對手不戰而栗吧。

    「本王的側妃可是愈來愈大膽了。」楚歌冷冷開口,聲音冷酷而寒冽。

    看他這話語與臉上的神情,莫非是在說自己的晚歸?

    如果是這樣也好,她也懶得去解釋什麼,就讓他越來越受不了自己,厭惡自己不正是她所要的目的麼。

    「妾身只是覺得房中有些悶,出去透透氣。」

    清清邊不急不緩地朝前走,邊說著。

    楚歌聞言,深不可測的眸光中,跳躍著冷厲的怒意。

    清清迎著他的目光,亦沒有躲閃,反而是大方而坦然,「王爺這是在等妾身?」

    「只是出去透透氣麼。」楚歌嗤笑道,忽然抬手,扣住了清清的下巴。「這麼大個清樂坊還不足以讓側妃透氣,需要僱馬車出去透?」

    「王爺怎麼突然關心起妾身的事了,是在擔心妾身對你那凝兒姑娘不利麼?其實妾身不在這清樂坊,王爺不是更應該覺得放心麼?」

    清清仰著臉,對視上楚歌那冷冶至極的目光,臉上揚起淡淡的笑。

    楚歌瞧見清清臉上那抹飄渺的笑意,心中又起那莫名的煩躁。

    「本王可沒那閒工夫,明日齊王邀約,側妃可千萬不要讓本王失望了才好。」

    「齊王邀約?」

    清清心中一驚,今晚上赫憐祁的出現,難道跟明日的齊王邀約有什麼聯繫麼?

    「側妃該不會忘記這次來齊國的目的吧。」

    楚歌目中透出絲絲閃爍不定的光點,令人無法看透,也無法去猜測。

    「王爺是陪同妾身回齊國探親,妾身自然不會忘。」

    清清斂下睫毛,輕聲說道。

    「本王還真怕側妃忘了,你如今可非是齊國龍堂的人了,而是我燕國楚王的側妃,這探親過後,自然是要返回燕國的。」

    楚歌一字一頓,說得好不輕緩。

    「莫非王爺是向齊王提出了返回燕國的事,齊王才會邀約王爺與妾身?」

    楚歌這一席話,算是解答了心中的疑惑,看來這才是齊王邀約的原因。

    「側妃倒還算聰明,知道便好,明日記得好好裝扮自己,別再讓本王看到你那不倫不類的裝扮,你不要臉,本王還要這個面子呢。」

    斂下的睫毛,微微閃動了下,在眼臉下畫出了一道陰影。

    楚歌瞧著清清低眉斂目的樣子,知道他的話起了作用。

    薄唇邊勾起一抹冷笑,這才放開了手,並且不屑而厭惡的甩了甩手臂,毫不留情地轉身離去。

    清清揉了揉被楚歌捏過的下巴,他的力道可一點都不輕,再見他離去時的神色......

    笑幽幽浮現在唇邊,清清待得進入房中,便讓烏蒙去取了水。

    她用力擦拭了下嘴唇跟下巴,今日所受到的羞辱,她遲早會討回來的!

    望著銅鏡中,被自己擦紅的嘴唇與下巴,清清厭惡的皺了皺眉。

    今日絕對是她的煞日,不然怎麼接二連三的有事發生。

    ..........................................

    斗轉星移,轉眼間黑夜過去迎來白晝,這一日清清壓根找不到時間出去,最後也只能吩咐烏蒙去分壇安排。

    看來自己也只能等到從齊國皇宮回到清樂坊,再去分壇見十烏了。

    一整天都被人如木偶一般塗抹著,選定服飾。

    大概是昨日的裝扮嚇到了楚歌,為了今日的邀宴,楚歌一大早就派了人過來,為她打扮。

    一直都知道女人是需要花費時間去打扮,可從未有實踐過的她,第一次感覺到化妝的神奇,還有乏力。

    這可比跟人激戰,還要讓她渾身脫力。

    望著鏡中呈現出的自己,本是一張平凡的臉,此刻卻閃著耀眼的光澤,似乎不再是那麼平凡了,跟丑更是搭不上等號了。

    身穿齊國宮裝,輕盈的撒花水藍色紗裙,一看便是出自帝都名衣坊的「輕雲紗」,似雲如霧般籠著她。

    烏髮上挽,梳成伴月髻,發間別了一支白玉彎月釵,垂著細細的一串星星流蘇,在燈下華光流動。

    最為特別的是額間還點著梅花樣的硃砂,在流蘇的呼應下,看上去清冷貴氣又雅致,這大概是清清最為滿意的地方。

    折騰下來,竟已是近黃昏,清清在丫鬟的陪同下,走出了房間,向著樓下走去。

    走出塔樓,走至院外,遠遠地便能瞧見那俊挺修長的身影,站在一輛朱輪雕花的馬車旁。

    他外表還是那樣俊美溫雅,只是,清清還是能一眼看出他骨子裡的冷冽無情。

    清清走至那人身前,斂下睫毛,輕喚道:「王爺。」

    楚歌聞聲轉過身,目光在清清地身上一掃,聲音卻沒有絲毫的轉變,冷聲道:「上車。」

    清清踏著階梯走上了馬車,她只選靠窗的位置坐下。

    楚歌撩起車簾進入車內時,只見他的側妃還是一點沒變,變色清冷地倚窗而坐。

    收回目光,楚歌坐入車內鋪墊好的軟墊上,吩咐車伕去皇宮。

    馬車十分的寬敞,加上一路的寂靜無聲,清清竟有些睏意了,一整天的疲倦似在這份安靜中盡數爆發。

    就連讓她抗拒的餘地都沒有,就這樣被扯入了夢中。

    不知是太累,還是熏香起了效用,這一覺清清睡得相當的舒服,醒來時,馬車已經停在宮門前。

    她提起手,打算揉一下眼睛,卻想到打下的眼影,最後也只能打消了念頭,卻還是忍不住深深地做了呼吸,懶懶地伸展了下雙臂,這才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剛抬頭,觸到得便是楚歌淡漠的目光從她臉上掃過,緊接著便是他冷冷的聲音傳來,「別辱了本王的臉,記住你的身份。」

    語落,他從清清的眼前起身,走出了馬車。

    清清輕眨了下眼睛,嘴角淡淡地揚起了一抹笑,並未多想,微微捋了捋髮鬢,便提了裙擺走下了馬車。

    齊國皇宮,高聳的城牆將偌大的皇宮緊緊地圈禁在它的保護當中,從門口到馬車前,兩旁整齊的排列著侍衛,那一張張沉斂下來的面龐,令人產生蕭然敬意。

    巍峨宏偉大概就是皇宮最佳的寫照。

    楚歌並沒有告訴她多少,只說這次是齊王為了他們的離去,而特設的鑒別家宴。

    從下馬車起,楚歌就換上了一副神情,黝黑的眸子中冰冷不見,有的是清明顯然易見的新奇。

    似對眼前的一切都帶上了一份好奇。

    「側妃,側妃,這裡就是你們的齊國皇宮啊

    ,好耶,本王還從來沒有來過齊國皇宮內。」

    楚歌睜著細長的眸子,天真爛漫的就像是個孩子,他說著,竟是扯著清清的衣袖,歡快的說道。

    清清怔怔地望著這個宛如似孩子一般純真的男人,心中亦不由佩服起他精湛的演技。

    他不去演戲還真是可惜了。

    「妾身也不過來過一次,王爺可別亂跑,不然一會兒與妾身走失了可不好。」

    清清自然也不會去揭穿楚歌,順著他的話,說著就似哄孩子般的話語。

    「真是囉嗦。」

    楚歌扁了扁嘴巴,手卻依舊揪著清清的袖管。

    清清低頭,瞧著自己那被拽緊的袖管,眼中劃過一絲幽光,臉上淡笑浮上,「王爺,讓齊王等就不好了,我們進去吧。」

    「切,本王還想多轉轉呢,早知道沒得玩,本王就不來了,真是麻煩。」

    楚歌憤憤地皺起了修眉。

    清清舉目,向著前來迎接他們的公公,說道:「勞煩公公在前帶路。」

    「楚王爺,楚側妃,請往這邊走。」

    公公躬著身子,一揚拂塵,在前為兩人引路......

    從宮門口一路行來,過眼的景致無不顯示著帝王的貴氣,與那份滂沱。

    穿過中門,進入庭院,只見垂柳棵棵如碧玉妝成,在夜風裡淺搖曼舞,湖中靜水倒影著月光翠柳,整個氛圍無一不是透著盛夏將來的氣息。

    清清的目光掠過一叢叢綠意,忽然凝注了。

    那正從前方款步而來的白衣男子,不正是昨日見到的齊國四皇子赫憐祁麼。

    赫憐祁在幾個小太監的簇擁下,來至清清與楚歌的身前。

    俊美如斯的臉上揚著優雅的微笑,在夜間的一身白衣的他,耀眼至極。

    「我的女孩,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赫憐祁竟是毫不在意身旁的太監,自然更沒有將楚歌放在眼裡,笑意盈盈地他,滿眼傾注的只有那一身藍裳的龍清清。「今夜的你,真是美極了。」

    他優雅而大膽的握住了清清的手,湊過身,就要親吻下去。

    「啪」

    沉悶而脆亮的響聲傳來,只見楚歌一臉沉黑的瞪著那意圖輕薄他側妃的男人,喝道:「大膽,什麼你的女孩,她是本王的側妃,不許你碰她!」

    赫憐祁眼底冷光劃過,望著自己被楚歌拍飛的手,旋即一笑,「側妃?真是好笑,今日邀約的明明是楚王妃,怎麼來得卻是側妃?啊呀,看我這記性,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楚王妃怎麼會來,它不過是只鸚鵡,來了也只會貽笑大方,失了楚王爺的臉。」

    說到此處,赫憐祁忽然傾身湊近在楚歌的耳邊,目中森冷浮現,「楚歌,這個女人我會從你手裡搶過來。」刻意壓低的話語,僅是楚歌一人能聽到的音量。

    ...................


132 兩個男人的爭奪

    說到此處,赫憐祁忽然傾身湊近在楚歌的耳邊,目中森冷浮現,「楚歌,這個女人我會從你的手中搶過來。」刻意壓低的話語,僅是楚歌一人能聽到的音量。

    語落後,赫憐祁便收回了身子,臉上早已恢復了先前的淡笑,目光毫不避諱地凝望著清清,笑道:「今夜將會是個令人愉快的一夜,我很期待一會你的表現。」

    說完,他便從容地帶著幾個太監,似故意繞到清清的身側,走過,側氣臉向著清清又是一笑。

    那曖昧的笑容,令楚歌雙眼猛地一突,赤紅快速的爬滿了他的眼眸。

    他雙拳緊握,那心中的煩躁,混亂而洶湧,他還從未有過的這樣的憤怒感與恥辱感。

    他瞥望向身旁的龍清清,只見她黑眸中劃過一絲笑意,那笑意如針扎一般,刺得楚歌一時間失了控制,他驀然間人往前衝去。

    「混蛋——」

    楚歌大喝聲中,掄起拳頭向著赫憐祁揮去。

    「碰!」

    赫憐祁回身過的瞬間,楚歌的拳頭已經直擊他的面門,頃刻間四周驚叫聲響起。

    「啊——四皇子被打了,天啊,那個誰誰把四皇子打了。」

    「快來人啊——」

    「四皇子......你的臉......」

    幾個小太監亂成了一團,齊齊圍著彎下身的赫憐祁。

    楚歌雖然有片刻的愕然,可事已至此也沒有容他細想的餘地,望著赫憐祁,高傲的插著腰,衝著赫憐祁,喝道:「現在知道本王的厲害了,不想早死就別打本王側妃的主意!王八蛋!」

    說著,楚歌不解氣地用力踹了踹腿。

    清清看著前頭的楚歌,還有赫憐祁,剛才楚歌的殺氣這麼重,赫憐祁不可能沒有察覺到,為什麼在這樣可以躲避的情況,他沒有躲開楚歌的一擊?

    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呵呵......呵呵......」赫憐祁低垂著頭,嘴中的笑卻透著無比的喜悅,「楚王爺這一拳頭打的還真是好啊,打的好啊。」

    「四、四皇子?......」

    小太監看著不斷叫好的赫憐祁,臉上紛紛露出擔憂與驚恐之色。

    「當然好了,誰不知道得罪我楚歌的下場,哼!」楚歌冷冷一哼,轉過身去,舉目,觸及到龍清清時,心尖隱隱一抽,不覺中邁開腳步,拽起清清的手腕,返身往回走。

    清清側氣臉,看到的是楚歌那滿臉的怒氣,「王爺,你不該打了四皇子,而且這是往宮外走的路,我們現在還要去參加......」

    楚歌的手緊緊地握了握清清的手背,轉頭,看向她剛要說些什麼,眼角觸及到那追過來的太監時,叱道:「四皇子四皇子,本王最討厭那個四皇子,討厭這裡,回去了,現在就回燕國去!」

    「楚王爺,楚王爺......」

    前來引路的太監好不容易從震驚的場面中回神,拔腿就去追趕楚歌。

    楚歌衝著太監狠狠地一瞪眼,拉著清清的手,腳步走得更快了。

    太監追得上氣不接下氣,龍清清被拉著走也不好過,加上這裙子的長度,幾次她差點就被絆倒了。

    「王爺......妾身......妾身跑不動了......」

    清清在後急喘著氣,喚著在前的楚歌。

    要是真的就這樣回去燕國,那她還怎麼去與十烏匯合,怎麼去徐家莊啊?

    那個赫憐祁果然是她的煞星啊,真該讓烏雅去宰了他!

    原本因楚歌的受挫還有些暗爽的清清,這會兒只恨不能剁了赫憐祁那個混蛋。

    現在決不能離開齊國皇宮!

    思至此,清清身子一沉,拖住了楚歌的手臂,搖晃著腦袋,喘息道:「王、王爺,不跑了......妾身......妾身......王爺——」

    話還未說完,人被一拽,瞬息間腰間便被一隻臂膀圈住,楚歌竟然將她摟在懷中,他壓低的聲音,同一時間鑽入到她的耳中,「女人,你可真是半點不讓本王省心,好端端又冒出個赫憐祁,本王可是小看了你啊。」

    腰間上傳來得勒疼,讓清清蹙眉,「王爺,妾身不明白你的話。」

    「哼,回去再跟你算賬。」

    楚歌冷哼一聲,手上的力道卻適時的收了些,只是摟著清清往前走。

    忽然,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落定在楚歌與清清的身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清清望著那出現在前面的人,暗道:這不是昨晚上跟在赫憐祁身邊的那個叫燕青的傢伙麼。

    楚歌撐大了雙眼,盯著那擋住他去路的男子,喝道:「滾開!」

    上官燕青迎著月光的眼眸,浮著一絲冷意,他向楚歌,沉聲道:「楚王爺,你覺得打了齊國的皇子,能這麼輕易的就走了麼?」

    「混蛋,本王打的是個雜碎,誰敢阻攔本王離開!本王可是燕國的楚王!嬤嬤,把這個奴才給本王拖下去,餵豬!」

    楚歌像是被逼得急了,竟然喚起了胡嬤嬤的名字。

    他那不可一世的自傲狂佞絲毫不為所動,只盯著上官燕青,仰起頭。

    上官燕青臉上微微一蹙,旋即皺起眉頭,冷聲道:「楚王爺這裡可不是你的楚王府。」

    「上官大人,你這是在添什麼亂,楚王爺可是大王的貴客,你還不趕緊退下。」

    太監摸著額鬢滾落的汗水,這四皇子也真是的,突然冒出來去刺激這個傻王爺做什麼。

    「王公公,剛才你可也看到了,四皇子可是無端端地被打了。難道不該要討回一個公道麼?若是這件事傳揚出去,其餘的幾國,還以為我們齊國懼怕了燕國呢!」

    上官燕青冷冷地瞥了眼王公公,一字一頓道。

    王公公驚在心頭,這上官燕青說得倒也是,可論錯對,其實咱們的四皇子也有錯啊,不該那麼輕佻的對楚側妃。

    只不過這話,王公公打死都不會說的。

    說起來最憋屈的人就屬他了吧。論官銜他可是比上官燕青大,上官燕青也不過是隨著四皇子進宮的隨侍,充其量也就是個護衛小頭頭,而他怎麼說也是皇宮的副總管。

    這會兒要不是礙於齊國與燕國的邦交,他才懶得去費這個口水。

    「這個,上官大人,這齊國與燕國以是同盟國,何況這件事我們這些人不說出去,誰敢亂說。」

    王公公小聲地安撫著上官燕青。

    「王公公這就不對了吧,明明不是我們的錯,為什麼要容忍?這天下可沒有不透風的牆壁,等到外頭傳揚開來時,就來不及了。這裡你就別管了,全權交給我就可以了。大王哪裡自然也不需要你擔待什麼。」

    上官燕青可是半點都沒有退讓。

    「這......」

    王公公瞧著毫無商量餘地的上官燕青,又瞧向楚歌那一臉的怒火中燒。歎了口氣,說道:「這件事我可做不了主。」

    「那你就去找大王,讓大王評斷,至於這楚王爺與楚側妃麼,自然暫時還不能離開皇宮。」

    上官燕青給了王公公一個主意。

    王公公聽了聽也有道理,說道:「那你在大王沒有決斷前,可千萬不要衝動。」

    「這是當然,我們齊國可是禮儀之邦,絕不會無故扣押別國的王爺,更別說是聯盟國了。」

    上官燕青臉上的神情陰鬱不定,只是眼中的冷冽減弱了些。

    「那就好那就好。」

    王公公抹了抹汗水,撩起衣擺,快速的離開。

    清清望著離去的王公公,回眸看向在前的上官燕青,這場鬧劇看來一時半會還難以收場呢。

    楚歌心裡面自然也會有所想法吧,這上官燕青明顯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走他們。

    而且現在王公公一走,誰知道上官燕青會做出些什麼來。

    「來人!請楚王爺與楚側妃前往飄絮院。」

    果不其然,王公公前腳才走,上官燕青就有了舉動。

    只見從旁竄出了一批侍衛,團團地將楚歌與清清圍住。

    看這仗勢可不是請啊,完全是威脅。

    「喂,你們這些奴才,想要對本王做什麼?!」

    楚歌氣惱地揮開那些上前的侍衛,惡狠狠地問道。

    「楚王爺就算是智商低下,可這耳朵應該沒問題吧,不是說了去飄絮院麼。」

    上官燕青滿含諷嘲的話語,毫不客氣的衝著楚歌說道。

    「大膽奴才,你的意思是說本王傻了,本王長著大還沒被人說過這樣無禮的話,簡直是氣死我了!」

    楚歌撫著胸口,那神情別說是上官燕青,就連深知楚歌在裝傻的清清,也暗暗地忖道:若非知道楚歌是裝得,還真是很難讓人去信服,這傢伙不是個傻子。

    而且還是傻得目中無人!

    「女人,為什麼你到現在也不說句話,他們可是說本王是個傻子,你也不替本王教訓教訓他們!」

    楚歌一轉視線,盯著龍清清,這女人到現在還傻乎乎地只是站著,居然一個字都沒有說過,是不是看他出醜,她很開心啊?

    清清怔怔地瞧著楚歌,這男人瘋啦,她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還是個「廢物」,何況她本來就要阻止楚歌離開齊皇宮。

    想讓她出聲,門都沒有。

    不是很聰明麼你,我倒是要看看你現在怎麼擺脫困境。

    清清的斂目與撇過去的臉,楚歌看在眼中氣在心頭,好樣的啊。

    居然敢無視他到這個地步。

    「楚王爺,請吧。」

    上官燕青目光在兩人的身上一掃,伸手在前請著楚歌邁步。

    楚歌跺了跺足,喊道:「本王會讓父皇把你的腦袋一個個都砍了!」

    「那也要楚王爺你能全身而退不是麼,燕青這手上的刀子可不長眼睛啊。王爺這話讓燕青心裡頭不好受,這手可就管不住了。王爺還是請前往飄絮院,等候我們大王的斷定吧。」

    上官燕青握了握插在腰間的彎刀,最後還是以請的姿勢,對楚歌說道。

    楚歌望著上官燕青的彎刀,哼了一聲,不情不願的邁開了腳步,暗中瞪了眼清清。

    清清微微抬起了眼皮,楚歌這次可算是踢到釘板了。

    「側妃請。」

    上官燕青睨向一旁靜默不語,唯唯諾諾地女人不屑地一撇,便轉身走離了。

    清清只是斂下了眼睫,邁開腳步,緊隨在楚歌的身後,在上官燕青的帶引下向著飄絮院而去......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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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0:15:48 |只看該作者
    飄絮院清清本以為會是一處清幽的院落,卻不想竟是宮殿的名字,至於為何取飄絮院這個名字,就無從得知了。

    在上官燕青與那數十名侍衛的引路下,清清與楚歌跨入了飄絮院的大門。

    一入宮門,入眼是佈置宛如新裝般的陳設,林立在殿內的是十二根漢白玉柱子,柱子上分別鑲嵌著拳頭大小的夜明珠,將殿內照亮如白晝。

    殿內正前方設著一張雕刻景致的長椅,長椅右側擺放著紫檀香爐,此刻正飄逸出縷縷好聞的青煙。

    在下方兩旁分別擺放著八張紫檀木桌椅,椅子上鋪著錦繡團墊。

    桌上設著杯盞,擺著雕漆攢盒,放著各色糕點。

    這可遠遠比楚王府奢華,如此富麗堂皇的宮殿,清清心中似有些明白了,看來這飄絮院應該是赫憐祁的寢宮吧。

    除了那個好大喜功的男人,誰還會如此鋪張。

    夜明珠華端明亮的光芒映照下,只見四皇子赫憐祁正從側門內,信步走來。

    此刻的赫憐祁換下了白衫,身著一襲深藍色的雲錦宮服,黑緞般的長髮僅用一根碧玉簪攢住。俊美的臉上,眉如墨栽,眸若點漆,鼻挺秀峰,唇角掛著淡淡的怡人的笑。促狹的雙眸亦是在笑,眼底卻犀利鋒芒隱現,令人不敢直視。

    他長身玉立,俊美不凡,臉上掛著似有若無的笑意,舉手投足間,貴氣盎然,雅致溫文。

    可又掩藏不住他身上那淡淡的自信和隱隱的霸氣。

    清清瞥向一旁楚歌,他臉上仍是怒氣橫生,看到赫憐祁那就更是火氣斗漲。

    星月餘輝般閃耀的黑眸,一順不順地盯著正朝他們走來的男子身上......

    毫無掩飾的探尋,令看者一眼便透視了他的心思般。

    清清來回瞧著兩個男人,一個明明內斂而深沉,卻可以流露出鋒芒。

    一個盡收了鋒芒,僅是以那股子傻氣跟怒火來掩蓋一切。

    俊美各有千秋,卻有不分上下,氣質一個儒雅中透著邪魅的狂肆。

    一個不羈狂野又偏生帶著冷酷,當然這是清清所熟悉的楚歌,不是現在這個他。

    「喂,你這個不要臉的雜......」楚歌插著腰,仰起頭,瞪著赫憐祁剛要怒罵,卻被在旁晃過眼底的刀光一驚,一縮脖子,躲到了清清身後,探著腦袋改了口,「四皇子,到底想要把本王怎麼樣?本王警告你,別想打她的主意,她是本王的女人!」

    赫憐祁撫了撫衣袖,眼瞥了瞥所在清清身後的楚歌,旋即轉過視線看向清清,完全未將楚歌放在眼中,走至她的面前,含笑的眸子,深邃而柔情,「丫頭,八年前你許諾的話,我可是一天都沒有忘過。」

    清清愕然在赫憐祁的話中,八年前她向他許下過什麼諾言?

    確實記憶中八年前好似有見過一次赫憐祁,可那時候她才屁點大,赫憐祁也不過是十幾歲的少年,就算那時候她會說些什麼,也不至於讓他記到現在吧?

    何況,八年前赫憐祁就離開了皇宮,聽聞是被叔父小賢王爺

    帶往邊關了,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了他這位四皇子的消息。

    當然她的記憶裡也早就將這人遺忘了。

    楚歌掌心暗暗地朝上,他現在只想馬上一掌拍死赫憐祁。

    「四皇子,妾身實在不記得有對四皇子說過些什麼,而且今夜我與王爺是受邀齊王前來,四皇子這樣做是不是有些太過目中無人了?」

    清清終於說了話,這非是在幫著楚歌,只是以事論事罷了。

    現在她既不想要留在這裡,跟赫憐祁說些莫名其妙的話,也不想楚歌就這麼離開齊國。

    最好的辦法是照舊見齊王,參加那個餞別晚宴。

    楚歌心尖一蹙,看向清清,這女人總算是開口了麼?

    赫憐祁絲毫不為所動,他挑起一雙修眉,笑道:「既然人都已經在皇宮了,在何處用膳還不都一樣,而且現在大王也抽不開身,我這不是怕你無聊,才會邀你來此處小坐。」

    「四皇子的請,還真是強人所難。」

    清清一語雙關,不管是昨夜還是現在,赫憐祁這所謂的「請」,總是強勢的令人無法拒絕。

    「那也要看那人值不值得我這麼做了。」赫憐祁勾唇一笑,抬手,就這樣伸前,想要撫摸清清的面頰。

    楚歌一把扯下清清,昂著頭,對上赫憐祁伸來的手......

    赫憐祁沒料到楚歌居然會動作這麼快,手沒來得及收住,頓時指尖觸及到楚歌的面龐,整張臉都糾了起來,猛地收回手,掏出絲絹忙擦了擦手,隨即把絲絹往地上一扔。

    赫憐祁的舉動,楚歌心中的氣奇跡般的消散了一些,他忽然轉過身,將臉頰埋首在清清的肩頭,啞著嗓子,佯裝哽咽道:「嗚嗚......側妃,我被這個變態沾污了,嗚嗚......怎麼辦,會不會得那種不乾不淨的病啊......嗚嗚......」

    清清黑線隱隱拂過鬢角,反觀赫憐祁,明顯臉色一僵,顯然被打擊到了。

    赫憐祁重重地拂了拂額頭,宛如要暈倒一般,衝著楚歌喝道:「簡直是豈有此理!」

    清清眼角輕輕地一蹙,此刻她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放聲大笑。

    從未有過這樣想笑的衝動,真的是很好笑,就算是一向克制力強大的她,都不禁因赫憐祁與楚歌而笑。

    只不過,現在如果她笑了,必定下場堪憂,只能隱忍著。

    「側妃,你趕緊告訴他,你是我的女人,這輩子都是,是不是......?」

    楚歌悶悶地聲音從清清的肩頭傳來。

    「王爺......」

    清清的話還不及開口,手臂被旁伸來的手給握住,人就這樣被拉後了數步。

    楚歌當然也就這樣脫離了她的肩頭,睜著乾巴巴的眼睛,望著那正被赫憐祁抓住的清清!

    ...........................................



                  133 賭局

    清清被拽開,楚歌頓時被推離了清清的肩頭,舉目看去,躍入視線的是被赫憐祁握住手臂的龍清清!

    赫憐祁翹著下巴,以挑釁的姿態,注視著楚歌。

    那毫不掩飾的譏笑,楚歌雙拳再度不覺中握起,心中怒喝:赫憐祁!——

    「啪」

    赫憐祁怔怔地望著身前的女子,旋即看看自己第二次被甩開的手。

    「四皇子,你太過分了。」清清目光冷冽地瞥了眼赫憐祁,揮開他抓住自己的手臂,疾步走向了楚歌,語調一軟,問道:「王爺,沒事吧。」

    清清伸手,輕柔地摸著楚歌的髮絲,臉上掛著淡雅而溫柔地笑容......

    楚歌在這笑容中片刻怔然,那發頂上傳來的輕柔撫摸,更是令他的心尖幽幽蕩起陣陣漣漪......

    [歌兒,你受傷了,不是跟你說過,不許打架嗎?]

    [是他們先動手的,我不過是自衛。]

    [過來。]

    [幹嘛?我是男人,這點傷又算得了什麼。]

    [就算你是男人,這受傷了也要上藥,過來!]

    [切!]

    [聽話,歌兒。]

    細細柔柔地聲音彷彿能安撫一切,那輕柔髮頂的手,總是令他心中的煩躁得到平定。

    「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清清眨著眼,擔憂的望著呆滯的楚歌,這會兒他怎麼沒聲了?她可是在配合他啊。

    楚歌怔怔地回神,他一下子就抓住了清清的手腕,臉上的神情複雜而多變,心中的動盪,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而驚悚。

    他居然會失神在她的笑容中,甚至又想起了那些往事!

    清清被拉著往宮門口走去,楚歌的反應有些奇怪。

    「哼!」

    頰旁清風拂過,帶來一道冷冽的寒氣,兩人的去路被那身前手拿彎刀的男子所阻擋。

    「滾開!」

    楚歌沉聲衝著上官燕青喝叫。

    「這可由不得楚王爺您來發號施令。」

    上官燕青挑眉,順著前往望去,只見赫憐祁渾身都籠罩在陰影當中,那臉上的笑容早已盡消,那雙黑眸更是冷得令見者忍俊不住不寒而慄。

    赫憐祁現在的憤怒可不容小覷,就算是他也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赫憐祁。

    「四皇子,你打算怎麼處置這兩人?這個女人可是一點都沒記住你啊。」

    上官燕青斜覷向正從前走來的赫憐祁,他早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早就提醒過那小子了,就是不聽。

    女人是不可信的!

    清清回身,將楚歌擋在身後,毅然道:「四皇子,我不會讓你傷害王爺的。」

    赫憐祁目光緊盯在那護著楚歌的龍清清身上,那壓抑在眼中的冰芒頓時釋放,「龍清清,你以為我會信你的話麼。」旋即,他厲色看向楚歌,向著上官燕青,沉聲道:「燕青,把這個該死的傻子給我帶走,殺了砍了刮了,都隨便你!」

    「四皇子,你不能這麼做!」

    清清目色一沉,楚歌若是真的能被上官燕青這樣砍了,她也就不需要這樣費心思的安排一切。

    只可惜,赫憐祁太過小看了楚歌,楚歌豈會任由他肆意下去,而毫無反擊。

    不過,現在可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清清眼底幽光拂過,她手掌在三人注意力分散時向上泛起,[奴隸,時機到了。]

    [靠,本尊現在沒空,這戲正演到精彩處,不急不急。]

    攜呈可是容這個屁大的娃兒,輕易可擺佈的。

    [別讓我再說第二遍,後果怎麼樣,你清楚。]

    清清輕晃動了下右手腕,攜呈的叛逆期可夠長的。

    [死丫頭!]攜呈咬牙切齒,卻還是不得不屈服,哎!堂堂的黑龍攜呈,怎麼會淪落如斯地步。

    語落中,清清地手掌心中頓時飛射出了數枚如頭髮絲那般大小的黑針......

    「彭彭彭!」

    不斷從四周傳來的破裂聲,令在場的三個男人,心頭齊齊一震。

    居然有人能在他們的耳目下,在同一時間打碎了十二顆夜明珠。

    失去了夜明珠的照明,整個飄絮院頃刻間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當中。

    楚歌雖已快速的回神,去抓緊那握在手中的手,可還是慢了一步,等他意識到時,那手被什麼力量一扯,就消失在黑暗中了。

    「側妃——側妃,你在哪裡?——」

    楚歌驚呼出聲,他快速的旋轉著身子,望著那看不見的四周。

    「丫頭?丫頭怎麼了?喂,楚歌,丫頭怎麼了!」

    赫憐祁在楚歌的驚呼中,也察覺到了什麼,他一甩衣袖,瞬息間在他的週身縈上了一道淡淡地白光,他循著楚歌叫聲,大步走了過去。

    那亮起的白光,楚歌自然也見到了,這赫憐祁居然身上也藏著夜明珠。

    不過現在可不是去計較這些的時候,他跨步走向赫憐祁,「是不是你把她抓走了,快還給我,把她還給我!」

    楚歌說著,就要伸手去抓住赫憐祁。

    赫憐祁一個優雅的側轉,輕鬆就避開了楚歌的手,冷聲道:「你憑什麼讓我還給你?就憑你這個一無是處的傻子?」

    「你——」

    楚歌臉色一蹙,他揮手就朝著赫憐祁的面門砸去。

    「呼——」

    拳風呼嘯,直直地從赫憐祁的臉頰旁掠過,赫憐祁的身影甚至沒有絲毫的移動,就避過了楚歌的拳頭,他譏笑道:「為什麼是你這個傻子,為什麼她要選擇你這個傻子?!」

    赫憐祁越說眼中的戾氣越深,望著在前不斷地揮動拳頭的男人,赫憐祁覺得可悲而憤怒,他的對手居然是這樣一個廢物!

    為什麼丫頭會選擇這樣的男人?

    那個高傲而自大的丫頭,偏偏選擇嫁給這麼個傻子!

    每一次揮動拳頭,就讓楚歌感受到渾身的血液都在為之顫抖,為什麼會這麼生氣,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在意赫憐祁的話?

    自傲的自控力,絲毫沒有起到作用,明知道現在的自己,根本無法碰到赫憐祁的分毫,甚至連衣邊都觸不到,可就是無法停止。

    雙腿在胡亂地往前衝,拳頭帶起的是前所未有的憤怒!

    這感覺是如此的糟糕!

    龍清清,龍清清,龍清清!

    盤旋在腦海中的只有這三個字!

    盤旋在腦海中的只有這三個字!

    壓力地力量似在身體中咆哮,催促著快點釋放,將身前這個男人滅了。

    混賬,自己怎麼會變得如此狼狽不堪!

    「這場戲還真是令我大開眼界啊,這堂堂的齊國四皇子與燕國的楚王爺,居然會在這裡打太極,啊,不對,應該是切磋?好像也不對,應該是在打架吧?」

    那忽然從黑暗深處傳來的訕笑與戲謔的話,令兩個男人齊齊一驚,快速地循聲望去。

    原本漆黑的四周也在他們的眼中豁然轉亮,同時上官燕青慢慢地從邊上走來,說道:「我把燈都點亮了,應該不晚吧?」

    赫憐祁冷冷地瞥了眼上官燕青,旋即舉目,看向那站在殿中的人身上,當他的視線觸及到,那人臉上的純金面具時,不由捋了捋髮絲,沉聲道:「我還以為是誰這麼有能耐,原來是鼎鼎大名的金烏門門主,這到也難怪了。燕青,你可是廢了不少。」

    上官燕青摸摸鼻子,一臉無辜,他這不是去找火了麼。

    「那可真是我的榮幸,能得到四皇子這麼高的評價。」

    「那可真是我的榮幸,能得到四皇子這麼高的評價。」

    透過面具,清清微微一笑,清眸迅速掃了一眼外面,感覺到那些圍守在殿外的精兵。

    看來這赫憐祁的動作倒是挺快,看似與上官燕青不滿的話語,其間還隱含了不少的暗語。

    「門主不知今夜何意會出現在我的寢宮內?」

    赫憐祁拂袖,斜覷向金烏門門主,無事不登三寶殿,這門主看來來者不善啊。

    清清挑眉笑道:「今夜前來,不過是想要四皇子與楚王爺幫個忙。」

    赫憐祁眉梢一挑,修長的食指指著金烏門門主,笑道:「門主這可不像是請人幫忙啊。」

    「這完全是受到了四皇子的印象,不是麼?」清清舉步優雅地朝前走了幾步,凝望上赫憐祁那雙璀璨的黑眸。

    赫憐祁臉色微微一僵,眼中的笑意有了許改變,這金烏門門主還真是個棘手的人物,不愧為敢挑戰整個藍月護龍家族的狂人。

    「喂,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

    楚歌在金烏門門主出現的那一刻,心中早已驚詫,她怎麼會突然來這裡?

    居然還說是來找他與那個赫憐祁幫忙。

    這門主這次又在打什麼主意?

    「楚王爺,你可算是主意到我了。」

    清清對楚歌那眼中的疑惑,與一身的戒備,暗暗地好笑。

    「本王的側妃呢,你們這些混蛋,快把側妃還給我!」

    楚歌衝著金烏門門主吼道,並且橫眼瞪著赫憐祁。

    「門主,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既然要我幫忙,怎麼可以抓走丫頭,你這不是擺明了想以此要挾麼?」

    赫憐祁一頭墨發在腦後鬆鬆束著,斜斜插著一支白玉簪,狹長眼角斜飛,唇角隨意悠然地斂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字字句句卻不隱含著諷嘲與威嚇。

    清清黛眉一挑,故作驚訝而無辜地說道:「這實在是罪過了,我這不是看兩位打的熱火朝天,好心的幫你們保護楚側妃麼?」

    「誰要你這個妖人保護,我還怕你把側妃吃了呢!快還給我!」

    楚歌指著金烏門門主的鼻子,大聲命令道。

    清清眸光從楚歌的臉上掠過,淡笑道:「好吧。」

    楚歌心中暗驚,那個笨女人還真是落在金烏門門主的手裡了?

    赫憐祁目光劃過那張金質面具,冷嗤道:「門主不會真的以為這樣,就會讓我相信吧?」話音未落,手指向前面輕輕一彈。

    清清但見眼前寒光一閃,通透的夜明珠帶著橙紅色的火光直直向她爆射而來。

    清清不想赫憐祁出手如此迅捷,兩人距離本近,這夜明珠又來勢極快。

    雖然看似不過是一擊便會碎的夜明珠,可正是看似極為普通的一擊,卻蘊藏著深厚的力道,光是那帶起的一個個殘影,便可得知。

    何況攜呈的聲響:[娃兒,接了你可就殘了。]

    [奴隸什麼時候也關心主人來了?]

    清清自是清楚,若是硬接了赫憐祁這一招,恐怕明日她就不好過了。

    先前對戰阮卿駑就已經消耗了大量的內氣,再來是徐常邵的出現,又折損了一些。

    兩次雖然都勉強撐過去了,可本就沒有復原的內傷,卻已經加重。

    這次要不是為了治癒這一身的傷勢,她也不會走著一險招!

    心思忽轉,已是計上心頭,她指尖往上一彈,頃刻間從樑柱上落下一人,擋在了清清的身前,她瞇著眼,笑吟吟地看向赫憐祁,道:「四皇子若是不介意側妃受傷,我可是相當樂意接著一招。」

    赫憐祁早就在那人的出現時,硬生生地收住了那飛射而出的夜明珠......

    過於強大的迴旋力,瞬息間把一根柱子炸出了一個窟窿,就連這固若金湯的宮殿,也不禁因為這猛烈的力道,彷彿發出了顫抖。

    清清瞥著那不斷地掉落下來的塵灰,嘖嘖出聲:「好真是危險啊,這四皇子果然是個憐香惜玉之人,要不然這窟窿可就是在側妃身上了。」

    她以樣學樣從指間射出去數股力道,臉上雖是言笑盈盈,出手卻狠辣無情,自然是為了赫憐祁多番的折辱出口氣。

    她出手速度快而刁鑽,每一股力道向赫憐祁身上大穴射去。

    這種伎倆她也不差,只不過現在的力道不及赫憐祁的罷了,不過也足以讓赫憐祁心中警惕了。

    在力道射去的同時,清清一收捆綁住以烏蒙化妝成她的龍清清,輕鬆地就將烏蒙摟在了自己的臂彎中,眼眸略略輕瞥向那兩個男人。

    赫憐祁緊抿了唇,伸袖一甩,迎了上去,臉色沉鬱,不滿道:「門主以為這樣的攻勢就能令我受挫,這也未免太過小看了我赫憐祁!」

    清清微微笑了笑,挑眉道:「我可沒想過要傷了四皇子,當然側妃我也會好好的呵護。」說著,她伸手,修長白淨的手指,拂過烏蒙的脖頸。

    楚歌心中一緊,他跨前一步,喊道:「哼,先前還一臉了不起的人,現在也不過是縮頭烏龜,還不如本王呢。赫王八!」

    赫憐祁眉心一蹙,回身,瞪了眼楚歌:「你給我閉嘴!」

    「為什麼要本王閉嘴,該閉嘴的人是你,赫王八把側妃給我救過來!不然本王要砍了你的腦袋!」

    楚歌高昂著臉頰,火光在黑眸中熊熊燃燒。

    「呵呵......抱歉抱歉,兩位的表情實在是太驚人了。我還以為四皇子與楚王爺是朋友呢。原來不是啊!」

    清清笑望著那不對盤的兩人,剛才是以楚歌側妃的身份站在這裡看兩個男人爭執,憋著的笑,這時候終於得到了釋放。

    「混賬,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朋友。」

    赫憐祁手撩了撩髮鬢,一臉厭惡的朝著楚歌哼哧了一下。

    「本王才不要變態做朋友!」

    楚歌不甘示弱的回擊。

    清清捂了捂肚子,不可以笑啊,現在可是辦正事要緊。

    清了清嗓子,她又道:「其實,我今夜會唐突前來,確實有事想要兩位幫忙,當然也知道兩位絕不會那麼輕易的就答應下來,所以只能委屈側妃了。」

    她伸手一翻,一枚銀針夾在指中,朝著楚歌與赫憐祁笑了

    笑,以兩人無法出手的快速動作,將銀針打入了烏蒙的心臟部位。

    只聞得烏蒙那緊閉的嘴中發出嗚咽一聲,旋即人顫抖了一下,便軟在了她的懷中。

    赫憐祁冷冷拂了拂袖子,大步跨前,臉色一寒,厲聲道:「你對丫頭做了什麼!」

    要不是礙於龍清清在金烏門門主的手中,他豈會變得如此被動。

    至於那個傻王,他壓根就沒指望什麼。

    楚歌就算想要阻止,一時間也邁不出腳步,金烏門門主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燈光流轉下,清清淡笑道,「不過是讓側妃稍作休息,只要兩位願意幫這個忙,那麼明日此時,側妃自然會平安無事的醒過來,並且保證毫髮無損。」

    這是一個大膽的賭局,亦是清清昨夜返回清樂坊後,楚歌來告知她今晚會來齊宮而臨時做的佈局。

    明日徐家莊那一戰是否有意義,就看著兩人的反應了。

    楚歌作勢要奔出去,卻被赫憐祁伸手擋住。

    他倒也不惱,挑眉笑道:「門主以為如此便能要挾我了嗎?」

    清清淺笑依舊,說道:「四皇子當真不在意側妃如何,那確實不需要顧及什麼,大可將我拿下,不過側妃可是成了我的陪葬品,四皇子真的無所謂?」

    作為一個賭徒,清清不過是在博,博赫憐祁那些說過的話是否真的。

    至於楚歌,只要赫憐祁有所動作,他勢必不甘示弱。

    「燕青!」

    赫憐祁忽然一聲厲喝。

    正從後方打算偷襲清清的上官燕青猛地收住了動作,可惜地攤了攤手,退了下去,道:「知道了,我不出手就是了。」

    清清瞥著退到門口的上官燕青,眼底笑意更甚,「看來四皇子還算是個明白人。」

    「我可只聽說金烏門門主神勇披靡,卻不想也是卑鄙之人,居然以個女人要挾。」赫憐祁冷笑道。

    「雖然這手段確實卑鄙了些,但也會視對像偶爾用之,像四皇子,楚王爺如此有身份地位又睿智的大人物,我不卑鄙又怎麼讓兩位相助呢?」清清斂了斂目色,哀歎著說道。

    赫憐祁攪動著垂落頰旁的髮絲,深幽如墨的目光靜靜地注視著清清。

    清清在他冷冽的眸光注視下,隱隱感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襲來,壓的她心中極不舒服。

    這應該不屬於赫憐祁,赫憐祁此刻可是絲毫沒有收斂那濃郁的殺氣,現在他似乎化成了一把冰冷的利劍,隨時都會要了威迫他的人的命。

    那,那個不尋常的氣息,是來自何人?......

    清清眼角不由瞥望到,站在赫憐祁身側的楚歌,心頭猛地一蹙,是楚歌?——

    ............................................
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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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2-10-18 00:16:53 |只看該作者
134 十烏

    清清眼角不由瞥望到,站在赫憐祁身側的楚歌,心頭猛地一蹙,是楚歌?——

    困惑滋生卻又在瞬間被打散,清清保持著眼中那抹淡淡的笑,但是,內心深處卻早已笑不出來。

    同時,她也明白,此時不容她有絲毫的停滯與動搖,否則,一旦被對方識破,這場賭局就是她輸了。

    時間靜靜地流淌而去,似乎是僵持了好久,清清終於聽見了赫憐祁冷冷的聲音淡淡的說道:「好,就不知門主到底要我怎麼幫?」

    殺意就似那幻覺般頃刻間消散,清清目光凝望著赫憐祁,同時瞥著那站在赫憐祁身旁的楚歌一眼。

    那奇怪的感覺,還是沒有消失,彷彿愈發的濃郁了。

    甩去那份困擾,清清手一鬆,把烏蒙推向了兩人。

    楚歌大步跨前,卻被赫憐祁捷足先得,快一步接住了烏蒙。

    「我也是個爽快的人,側妃現在還給你們。」

    「赫王八,還不放開側妃!」

    楚歌衝上前,掄起拳頭就要揮去。

    赫憐祁抱著烏蒙輕鬆的一個閃身,人已經避開了楚歌,他冷冽的目光掃過楚歌,無視與他,回身,雙眉緊鎖,目光如炬般盯著金烏門門主,開口道:「我生平最恨受人挾持......」

    「可怕,四皇子這樣可是有損你的形象。」清清斂了目色,淺笑盈盈地望著赫憐祁。

    「哼,說吧,到底要我做些什麼。」

    赫憐祁怒瞪了眼金烏門門主,這個門主果然不容易對付,那份從容與無所畏懼的神情,還真是令人佩服。

    「想必兩位都聽過鳳凰羽,千雪蓮,火麟角吧。」

    清清拂了拂衣袖,斜覷挑眉,看向兩人說道。

    楚歌眉間輕蹙,心中隱隱已經察覺到了什麼,他凝黑的雙眸,緊盯上清清。

    赫憐祁冷嗤道:「鳳凰羽,千雪蓮,火麟角可都是藥中的極品,聽聞其中一樣就能令死者起死回生,放眼整個藍月,又有誰不想得到。呵呵,我總算是有些明白,門主為何會如此的花費心思了。」

    「四皇子果然是聰明人,一點就通了,就不知道楚王爺又是否能聽明白?」

    清清刻意忽略了楚歌那眼中投射出來的疑惑,含笑地望著他。

    楚歌眸色一沉,昂起頭,大聲道:「本王又不是傻子,當然懂。」

    清清眼角笑意一閃,道:「那就好。」

    「不過我也聽聞,這三樣聖品如今都被徐家莊所收羅,徐昌順那老謀深算的人,可未必會輕易讓出這三樣東西。」

    赫憐祁一手扶著烏蒙的腰,一手托著腮,說道。

    「就是因為困難才會來求助兩位幫忙。」

    明日徐家莊一戰本就凶多吉少,何況她這次主要的目標是那三樣聖品。

    「你要那三樣東西做什麼?」赫憐祁目光幽深地在金烏門門主身上流轉了一圈,旋即眼底一亮,道:「莫非門主在望坐峰上受到的傷勢......」

    「四皇子要不要試試看呢?」

    清清目光淡然而從容,這赫憐祁可真是疑心病重啊,半點都不得馬虎。

    赫憐祁就算心中確實已想到了什麼,但是目前也不會輕易出手,至少在懷中的人兒沒有脫險前,他不會輕舉妄動。

    清清目光瞥望了下,被赫憐祁擁住的烏蒙,隨後便邁開了腳步,朝著殿門口走去。

    「記住,明日子夜前若是我看不到那三樣聖品,側妃必死無疑。」

    話語聲聲尚還迴盪在殿中,清清卻早已消失不見。

    赫憐祁望著那從自己眼皮底堂而皇之離去的門主,內心殺氣斗漲,他擁住烏蒙的手不覺中加重了些。

    「廢物!」他狠厲地回身,衝著楚歌低喝了一聲,便不再理會與他,向著內寢走去。

    楚歌悄然回眸,看向赫憐祁,現在恐怕那男人也沒時間在顧得上他......

    長袖垂下,快速的往著宮門外一甩,一道通體黝黑的不明物體,從他的袖管中射出,隱沒在黑暗中。

    他這才轉身,大步追向即將消失在內寢門口的赫憐祁......

    ..............................................................................

    春意正濃,夜風吹在身上,也不算多麼冷。

    清清單手支著頭,抬頭望著頂上的夜空。

    無數顆星星掛在澄碧的夜空上,閃爍著無比瑰麗的光芒。

    可惜如此美景,可歎無人共賞。

    清清憂歎一聲,眼角不禁瞥望向那躺在邊上正酣睡的人兒。

    烏雅還未醒,躺在草坪上睡得正香,噴出的氣息裡,伴著濃郁的酒味。

    清清心中有氣,可也化為了輕輕地一歎。

    烏雅的性格就是太過的剛烈衝動,若是不知收斂,將來必定惹來禍端。

    只不過,烏雅會這樣也全是為了她......

    她也明白,從小就隨在她身邊烏雅,將自己視為了天地,一切都只是以她為中心而活著。

    又是輕歎了一聲,清清伸掌抵在烏雅後背,運功將她體內酒意逼了出來。

    不一會兒,烏雅鼻中哼唧了一聲,這才不甘願的睜開了雙眼,入眼的清清令她有片刻的怔忡。

    「主......主人?」烏雅猛地坐起身,詫異結巴的喊道。

    清清從鼻孔裡冷哼道:「烏雅,你可是越來越大膽了。」

    烏雅瞪大了眼睛,才知眼前之人並非自己的幻覺,而是真的。

    見清清這般聲色冷冽的話語,她眼中黯然失色,不禁垂下了頭去。

    「你為何不聽話,不是讓你不要去尋赫憐祁麼。你可倒好不但是去尋了,還喝得醉氣熏天的去,以為這樣就能殺了赫憐祁嗎?這樣做就能讓我開心麼?」

    清清繃著臉,低幽的聲音裡寒意瀰漫。

    烏雅抿嘴,開口道:「主人,烏雅對不起你!」語落,便抿起了嘴,不再出聲。

    「你明知道對不起,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主人遭此羞辱,烏雅豈能坐視不理,就算明知道主人會生氣,可烏雅還是要殺了赫憐祁!」

    烏雅仰起臉,雙目卻不再黯淡,而是有著皎潔而堅定的光芒。

    清清怔在烏雅目中的堅定中,她長長地一歎:「烏雅,你還是不能明白,你還是不能明白啊......」

    烏雅怔怔地望著一臉失望的清清,這比剛才被呵斥,還要讓她難受。

    「主人,我......」

    心裡一陣亂,烏雅蹭著膝蓋,往清清身邊挪動了幾步。

    「別過來。」清清卻厲聲喝止了烏雅的靠近,目光森冷道:「你就在分壇做事吧。」

    烏雅愕然地望著站起身的清清,她雙手緊緊地抓著裙擺,顫聲道:「主人是不要烏雅了麼?......」

    「是!這樣的烏雅,我怎麼可能會要!」

    清清冷決地回著,從烏雅的身邊大步走離。

    烏雅身子一陣發顫,頹然地跌坐在地上,悄然無聲的淚水,從眼眶中流淌而下......

    被主人討厭了,以後再也不能跟隨在主人的身邊了,為什麼呢?

    為什麼主人會這麼狠心,烏雅真的錯了麼?

    清清眼輕瞥向烏雅,她必須要狠心來才是,必須要這麼做!

    「起來,隨我去分壇。」

    淡淡的失落湧動在心間,清清抬眼,看向那遠處的密林,說道。

    烏雅踉蹌著支起身子,低著頭,卻一字未說。

    清清一躍而起,直接向前方的密林掠去。

    ....................................................................................

    金瓏閣在齊國都城東部,帝都的御溝之水從此處流過,滋潤的整個閣內花木蔥蘢。

    這是帝都富貴人家的居所,遙遙望去,畫棟雕樑,玉宇瓊閣,極是繁華。

    世人怎麼也不會想到,在這繁華中的閣樓,居然會是金烏門的分壇所在地。

    兩道身影以極快地速度掠進了金龍閣後院,踏著那娟娟水流,進入了中庭花園,四周水車在風中慢慢地旋轉著。

    「恭迎主人。」

    月光,宛如銀色的海洋,浸潤著大片的夜花。

    夜風拂過,花枝搖曳,就連月色也似乎蕩漾起來。

    在夜下的數人紛紛向著來人單膝跪地,恭敬道。

    「烏冬,從今夜起,你接受烏雅的一切工作,同時也將你的事都交給烏雅去做。」

    清清負手在夜下,抱臂凝立。

    她的上半身沐在乳白色的月光裡,下半身隱在月華的陰影裡。

    整個人好似被月光切割成兩半,一半明亮,一半暗黑......

    就如此時她的心。

    「主人——」

    烏雅即便早已得知這樣的結果,可這會兒聽來,還是不由一怔。

    她從進入金烏門開始,就隨在清清的身邊,可如今主人當真不要她隨在身側了。

    清清一甩袖,邁著月色,從烏雅的身前走離。

    烏雅望著那離去的背影,未有幹得眼中再度滑下了熱液,她實在是不懂,真的不懂為什麼主人這次會生這麼大的氣。

    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主人,不是麼?

    為什麼主人卻說,她明白?

    「烏雅,進去吧,這裡風大。」

    身側女子輕輕地拍了拍烏雅的肩頭,柔聲說道。

    烏雅猛地側起臉,狠狠地瞪著女子,叫囂道:「不用你可憐我!」用力拍開女子的手,烏雅頭也不回的跑向了長廊中,快速的消失在眾人的眼中。

    女子望著被拍開的手,苦澀的一笑,「這毛躁的脾氣還真是一點都沒改。」

    「好了烏西,什麼都別說了,不能讓主人久等了。」

    寬闊的額頭,方正的臉上有著沉穩的神色,雙眉修長而濃黑下是一雙炯亮深邃的曈曨。

    烏冬十烏排行老大,十烏人人都視他為兄為父,是一個十分有存在感的男人,即便是清清也將烏冬視為哥哥般尊敬著。

    數道身影在烏冬的話中,紛紛走向正前方的居內......

    金烏門十烏像現在這般齊聚的場面可不多,大多的時候他們都分散在各地辦事。

    幾人陸續跨入房中,抬眼望去,此刻龍清清已端坐在前方的主位上,純金面具擋住了她臉上的神情,卻關不住那份薄怒。

    一道頎長的身影越過眾人,白淨俊逸的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走至清清身前,突然上前,抱住了清清,笑道:「主人,烏黔好想你哦,我看看,主人好像又瘦了不少。這烏蒙烏雅他們是怎麼辦事的,都沒有好好的照顧主人嘛!」

    清清望著眼前這個不知輕重的烏黔,那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了一絲緩解,說道:「你以為都像你麼,每天除了吃以外,別的在你眼裡,可還有什麼存在感麼?」

    烏黔眨了眨透水藍的眼睛,眉開眼笑,道:「烏黔就算忘了所有,也絕不會忘記主人你的,而且這次烏黔可是為主人帶來了不少美食,絕對會讓主人容光煥發,成為最美的女子。」

    烏黔十烏排行老四,最大的嗜好就是吃,最大的願望是吃盡天下美食。

    「真沒見過這麼好吃的男人,小心以後吃成個大胖子,看主人還要不要你。」一旁,一道嬌小的身影上前,鼓著腮幫不滿道。兩條俏皮麻花辮翹起在雙頰旁,襯得那一雙的大眼睛更為的圓滾。

    「怎麼,羨慕哥哥我的身材吧。胖丫頭。」

    烏黔不怒反笑,瞧著那張胖嘟嘟的粉嫩臉蛋,就是一陣嬉笑。

    「主人,你看烏黔,又欺負烏後了。」

    烏後十烏排行老十,總是因為那張胖嘟嘟的臉蛋而被說成小胖妹,最喜歡的人是龍清清,最討厭的人是那個吃不胖的男人烏黔。

    「好了,都安靜下來。」

    烏冬在前一聲沉喝,頓時令烏黔與烏後安靜了下來,齊齊抬頭,看向站在清清身旁的烏冬。

    烏冬向龍清清請示了一下,再度看向下方的幾人,說道:「都找位置坐下吧,主人有話要說。」

    幾人紛紛在兩旁的位置上坐下,氣氛倏然變得沉凝起來。

    「主人,可以了。」

    烏冬向著清清恭敬的抱拳後,便退居下方,坐下。

    清清透過金質面具,瞧著下方這幾個隨自己長大的家人。

    是的,只有他們才是自己的家人,是不可缺失的家人。

    清清款款從椅子上站起,目光一一環顧在場的眾人,說道:「想必烏蒙已經對大家說過明日與徐家莊一戰。」

    「主人,在此之前,是不是應該把烏雅叫來,畢竟這次主人召見的是我們十烏所有人,烏雅就算有錯,她也還是十烏之一。」

    坐在烏冬右下的烏西站起身,那雙縈著淡淡紫色的眼眸中,總是透著一抹憂鬱,溫柔的臉龐伴著輕聲細語,令人不覺中生起憐惜之意。

    烏西十烏排行老六,是烏冬的親妹妹,性格不明,極為護短。

    烏西的一番話出口,在場的其餘幾人,都紛紛露出了懇切的目光。

    十烏是密不可分,平時他們鬥嘴,誰也不讓誰,可一旦有事,必定會團結。

    這也是為何十烏會成為金烏門不可動搖的存在最大原因所在。

    「不必了,這次的出戰,不需要烏雅。」

    清清卻毫不猶豫的決斷道。

    「可是主人,烏雅就算有什麼錯,也完全是為了主人,還望主人能考慮考慮......」

    烏

    西試圖再為烏雅求情,可惜清清這次的態度異常的堅定,根本不容她再繼續說下去。

    「誰再為烏雅說情,下場與其相同。」

    清清沉冷的話,頃刻間就讓其餘幾烏都噤了聲,烏西皺著眉頭,也不敢在說什麼了。

    清清望著安靜下來的四周,舉目,看向坐在烏黔左上方的男子,問道:「烏南,事情可都安排好了?」

    烏南十烏排行老二,為人木訥寡言,除了清清的話外,他幾乎不會輕易開口,不知情的人總是將其視為啞巴。別稱『木頭南』。

    烏南恭恭敬敬地抱拳,道:「是。」

    「很好。」

    清清滿意地點了點頭,旋即一撩袍邊,從懷中掏出了四個如萬花筒一般的竹筒,分別扔給了烏冬、烏黔、烏中。

    「這是為明天準備的信號彈,你們都收好了。」

    三人向著清清應著,紛紛把竹筒安放妥當。

    「主人,明天不是去徐家莊麼,為什麼還要準備這麼多信號彈?」

    烏後昂著頭,轉動著圓滾滾的大眼珠子,一臉好奇地望著清清問著,手不斷地拉扯著身旁烏黔的口袋。

    「一會烏冬會跟你說明日的安排。」

    清清手微微握了握,向著烏冬輕點了下頭。

    「這裡就交個我把主人,你先進內屋休息。」

    烏冬向著龍清清一鞠躬,說道。

    「嗯,那接下來就交給你了烏冬。」

    清清點了點頭,邁開腳步,向著側門走去。

    十烏齊齊站起身,恭送龍清清離開。

    烏後在龍清清離開後,便迫不及待的一把扯出了烏黔的信號彈,把玩在手中,瞟向烏冬,問道:「烏冬哥哥,主人到底安排了什麼給我們?這個信號彈又是做什麼的?」

    「死丫頭,別用你的胖豬蹄碰我的東西。」烏黔一臉猙獰的瞪著烏後。

    烏後鼓著腮幫,拿著信號彈躲到了烏西的身後,衝著烏黔做著勝利的鬼臉,「小氣鬼,貪吃男,混蛋黔,就不給你,氣死你,氣死你。」

    烏冬環顧四周後,從袖管中掏出那張畫了標籤的圖紙,分給烏黔與烏北,「烏爾,烏蒙,烏雅,烏北現在都不在,明天我們這裡的六人,將分為三組人,分別去這三個地方,執行任務。」

    「是什麼是什麼,烏後要看,快給烏後看看。」

    烏後胖胖地身子因為矮小,只因跳起上竄,想要一探究竟烏冬發下來的圖紙。

    「都記好地方,天一亮就出發。」

    烏冬看向幾人發了最後的命令,隨後便走了下來,去準備出發前的準備......

    此刻,離開前廳的清清,腳步輕晃地朝前走去,額頭密佈著一層薄薄的汗水,就連呼吸也變得羸弱起來。

    「得到報應了吧。」攜呈涼涼的話帶著諷嘲,竟然從清清的耳側響起......

    ..................................



                  135 反常的暗帝

    「得到報應了吧。」攜呈涼涼的話帶著諷嘲,竟然從清清的耳側響起......

    清清霍地側起臉,目光幽火瑩然,盯著站立身側的黑霧,「怎麼不動手?現在應該是你反抗我的最好機會。」

    「確實,現在的你別說是反抗,就算是殺了你也不奇怪。」

    黑霧一點點收攏,在黑霧盡收的同時,如披著銀甲的綠發男子落定在清清的眼底,他有著一張刀鞘般深邃的臉龐,眼眸璀璨如碧玉般漂亮,令人無法移開眼睛。

    最為特別的是那額頭上出現的赤紅色火焰圖案,雖然臉部表情冷冷酷酷,卻又格外的吸引眼珠。

    「奴隸?」清清眼睛怔怔地盯著那站立於身前的男人,攜呈雖然以實體出現在自己的身前過,不過那時候也是縮小版的攜呈,根本與現在這個俊逸非凡的男子,有著天壤之別。

    「切。」攜呈緊皺了下修眉,寒著臉伸手,一把將清清抱起。

    清清愕然在攜呈的舉動中,目光往上移動,優美的下巴弧線上方,雙唇緊抿,難掩那一身傲然霸氣。

    這就是來自於魔界的邪神黑龍之一的傲龍攜呈!

    掙扎的身子在攜呈那溫熱的胸膛前慢慢地平復下來,清清將臉頰貼上攜呈,低喃道:「真是不知死活的奴隸......」

    攜呈緊抿的唇瓣幽幽往上勾起,冷酷的臉上竟緩和下來數分。

    「敢這麼跟本尊說話的人,也就你了。本尊說什麼也是邪神,豈會趁人之危。等你痊癒,本尊會堂堂正正跟你一決高下,到時候若是敗了......」

    喃喃地話,在夜風中消散,攜呈抱著龍清清迎著月色,踏入了房中。

    ........................................................

    不知沉睡了多久,身上的不適感緩緩地被舒暢所代替,沉重地眼皮也慢慢地開啟,入眼的亮光,令清清蹙了蹙眉。

    乾澀地喉嚨,讓她不由低喚出聲:「烏雅,倒水給我。」

    可旋即意識到烏雅已被自己逐離身邊,豈會在,臉上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掙扎著起身。

    「主人,水。」沙啞而泛著濃重倦意的聲響,從旁傳來的同時,伴著淡淡茶香的味道,撲鼻而來。

    清清愕然舉目,看到的是臉色憔悴的烏雅,那雙本該是靈動通透的黑眸,此刻黯然無光。

    「你出去。」

    清清收回目光,冰冷浮上,沉沉地低喝。

    烏雅端著茶杯的手輕晃了一下,茶水飛濺而出,令她慌亂失措,「主、主人......」

    「出去!」

    清清撇過臉,不能心軟,決不能心軟。

    烏雅受挫在清清的絕情中,她猛地轉身,疾步奔出了房間。

    聽著那凌亂的腳步聲漸漸地遠去,那緊攥著錦被的手才慢慢地放開,清清回過頭,看向房門口,心裡也不是滋味。

    「主人,真的這樣好麼?」輕輕地歎息聲響起在房中,一身紫衣的烏西端著盛滿茶水的杯子,進入房中。

    清清看向款款而來的烏西,頓時振作起精神,她如此軟弱怎麼行。

    「烏西,莫非你還想為烏雅求情?」

    捋起垂落在頰旁的髮絲,清清側起臉,凝眸看向烏西。

    烏西搖著頭,輕歎一聲,「烏西雖然很想,但是主人的意思,烏西不敢忤逆,何況主人這麼做也完全是為了烏雅好。烏冬都跟我說了,所以烏西不會再說什麼,一切都聽憑主人的意思。」

    說著,烏西將茶杯遞送到清清的面前,只是心中還是不由一陣惆悵,也只能希望烏雅早點能明白,主人的心意。

    清清揭開錦被,起身下榻,她伸展了下四肢,雖然力道還有些遲緩,不過很顯然比先前通暢了不少,是攜呈吧?

    接過烏西的茶杯,清清從床榻邊走離,來至窗前,臨窗而立,美眸透過半開的窗,望向屋外一泓碧水。

    紅日東昇,朝霞將水面妝點成胭脂色的嫵媚,湖水脈脈流淌,帶著傾城般的淒清。

    兩岸嬌花靡靡綻放,晨風裡傳來悠悠絲竹之音。

    沒想到自己居然睡了這麼久,這天都快亮了。

    手轉動了下那溫熱的茶杯,端起,品茗了一口,淡淡的茶香,是她喜歡的味道,就連精神也在瞬間得到了澆灌,抖擻起來。

    「雖然不想說,可烏雅真的比我們任何一人,都喜歡主人,也只有她泡的茶,才最為合主人的口味。」

    烏西手抱著一張七弦古琴,跪坐在錦墊上,修長纖細的手指輕佻著琴弦,調試著琴音。

    清清倚靠在窗欞上,目光再次望向窗外,「只可惜太過在意,反而會蒙蔽了雙眼,錯過許多......」

    「烏西為主人獻上一曲,江陵頌,希望能為主人一解鬱悶。」

    烏西調試音調後,便撥動琴弦起來。

    琴音忽高忽低,優雅婉轉,有江畔流水的清靈,有雪湖凝冰的冷澈,有幽澗滴泉的靜雅,亦有幽潭深水的沉厚。

    香茶在手,耳邊又有美音相伴,清清嘴中低喃吟誦,道:「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清清轉身,看向烏西,這女人還是那麼的擅用琴音訴請,不管什麼時候都能以聲動人,以音慰人。

    烏西臉上笑意浮上,手中的琴音一挑,幽婉中帶上了輕快。

    清清心就似這琴音,鬱結慢慢地散去......

    然,就在這份轉變中,忽然從遠處揚揚悠悠,飄來一陣笛聲。

    笛聲飄忽不定,卻又明顯發出了挑釁的意味,那時合時離的音調,瀰漫著孤高殺伐之意。

    烏西臉上的笑意慢慢地褪去,她皺起了兩道秀氣的眉,對音律她一直自視甚高,又豈容來人如此挑釁。

    好勝心起,十指一輪,清幽的琴音由緩而急,繁音漸增。激揚高亢中透著乾淨利落,落葉秋風,冷月清霜,一片肅殺。

    一時間在這晨曦中,唯有清幽的琴聲和悅耳的笛聲。

    琴曲終轉為一片婉轉,笛聲也漸漸趨於低沉,兩股樂音和在一起,纏綿悱惻,竟是說不出的合拍。

    一曲停罷,烏西難掩那發顫的手指,如同她此刻的心神蕩漾。

    居然又人能和上她的琴曲,而且竟是如此合拍。

    清清視線轉向窗外,這天下居然還能與烏西的琴曲合拍到如斯境地的人,看來這吹笛人也非是常人。

    「主人......」

    烏西仰起頭,那雙縈紫的眼眸難掩其間的期盼與請求。

    清清自是知曉烏西現在想要說什麼做什麼,頜首道:「切莫忘了時辰。」

    「多謝主人成全,烏西絕不會忘了今日任務。」

    烏西感激地向著清清欠了欠身,她疾步走至窗前,好似夜鶯一般從窗子裡飄出。

    足尖輕點水面,人已遠在百米外......

    ..................................................

    碧波蕩漾的湖面上,一艘裝點華麗的畫舫,撥開晨霧,緩緩地駛在其上。

    頎長的身影佇立在白芒砌成的朝霧中,一身黑袍難掩冰霜般的寒意。

    身旁男子與其恰恰相反,溫文如玉,一身白衣飄逸脫俗,竹笛把玩在手中,眼含笑地望向前方而來的身影。

    「真沒想到金烏門門主身邊還有琴技如此高超之人,真是讓我驚喜交加。」

    「看來讓你來是對了,琴剎。」

    暗帝緩緩地掠過目光,凝望著身旁的男子——琴剎。

    「是啊,不過現在絕剎應該很生氣吧?暗帝還真是壞心眼。」

    琴剎翹起嘴角,頗為無辜地眨了眨眼,他手指敲著下巴。

    絕剎若是知道自己被落下,反而他隨身在暗帝身旁,肯定不得消停,不過今日能遇上與自己曲音如此合拍的人,倒也算是值得了。

    輕盈優雅的身子如飄絮般落定在甲板上,烏西仰起臉,在兩人的身上流連了番,當看到那白衣男子手中的竹笛時,紫眸星光一閃,「你便是那吹笛之人吧。」

    「原來你便是那撫琴之人。」琴剎的聲音好似和風漫過河面,溫雅中透著冷澈。

    「一直聽聞暗帝身旁有四大高手,其中琴剎更是有著超凡脫俗的音律造詣。」

    烏西舉目,看向男子,墨發雲一般在腦後飄揚。

    「在下正是琴剎,敢問姑娘芳名。」琴剎朝前一步,向著烏西優雅一揖。

    「金烏門門主坐下十烏之一,烏西。」

    霞光漫上紫衣,和她的眸間光華一樣絢麗。

    「你就是烏西啊,我也應該想到了。」琴剎敲了敲自己的額頭,似後知後覺般笑了起來。

    那如晨曦般燦爛的笑容,竟是耀眼的讓烏西有片刻的怔然。

    兩人談話間,那本是站在一旁的暗帝,早已不知去向。

    兩人談話間,那本是站在一旁的暗帝,早已不知去向。

    「看來這次你我也不過是借了主子的光。」

    烏西挑眉,眼角瞥望向那道疾風般快速掠向金瓏閣的黑影。

    「烏西姑娘不但是琴音優美動聽,就連人也是美麗脫俗,琴剎這次占的何止是光。」

    琴剎眸光含笑的望著烏西,手伸向畫舫,邀請道:「今日與姑娘琴笛相合,才知這世上尚還有知音,不知姑娘可願意入內,與在下在合一曲。」

    「有何不可。」

    烏西欣然接受,要說她現在也是技癢難耐,琴剎能有此一說,自然答應。

    主人那邊又何須她擔心,心思一轉,烏西隨著琴剎進入了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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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痛,想要忘記,卻一輩子都忘不掉;
有些幸福,想要留住,卻從指縫間溜走;
有些快樂,並不想要,卻會刻入骨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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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5-4-24 0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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