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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快樂女人]神扇[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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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4 22:54:44
第九十五章 遭襲

  我一頭栽在了地上,慌忙用手一撐跳了起來,手中的大刀也沒了影,在火光的斜映下,眼看著那員大將高舉著大斧衝了過來,不由的緊忙著後退。這時早有兩匹馬兒從我的兩側衝了過去,細一看卻是金吒和哪吒,一個單手手執著了長劍,一個雙手握了鋼槍,雙雙縱馬迎了上去直取來將。

  一陣兵器撞擊聲碎碎的響起,那員大將「哈哈」大笑著連呼「過癮」,在火把光的映照下,手中大大斧使的是上下翻飛,以一敵二竟也是絲毫不懼。

  正想細細的看著,身子已是凌空而起,卻是彭老將軍縱馬而至彎腰將我提上了馬背,向著黑暗處落荒而走。張世泰和趙勇年也緊隨而來,兵士們已是不足二十人,一陣狂奔後,回頭看了看,火光已是遠遠的消失在了身後,不由的放下心來。

  彭老將軍長出一口氣,翻身下了馬,拉住了馬韁繩竟是作了個步卒,眼見的四下裡漆黑一團,連個星光也未曾見的著,只能摸索著前行。

  「大將軍可坐穩了,我們現在走的似是一條小道,地上極是不平,只能緩緩而行了。」黑暗中彭老將軍輕聲的道。

  「先尋個地方,待天亮後再尋大軍可也。」身側傳來了張世泰的聲音,原來也是下馬做了個步行的將領。

  知道幾人已是下了馬,我也不好意思再安坐於馬背上,身子一縱跳將下來,立時覺的腳下一空又栽向了一邊,身後疾速伸過來一隻大手將我一把拉住。

  「大將軍小心,這條路不太穩便。」身邊傳來了趙勇年沉沉的聲音。

  我很是有些感激,想笑一笑卻又明白了過來,在如許黑的夜晚表情只能是做給自己的,於是回了頭有些尷尬的笑道:「這條路確不好走。」借了勁將身子一正,隨在了老將軍身後,耳聽的前方的腳步聲緊緊的跟了,高一腳底一腳的慢慢而行。

  不知走了多久,黑暗中也漸漸的能勉強的分出了些影,一頭走著一頭心裡亂亂的想著。今日竟是如許的狼狽,對這個夜晚發生的事也極是惱怒起來。想來至今行事一直是順風順水,誰曾想到會這麼就被襲了大營,數次差些被亂箭射了個穿,多虧的親兵們奮不顧身的替我擋去了難,眼中又有了些濕。

  那員大將當是了得,竟能一人抵擋了金吒和哪吒兩位大神的猛攻,也當是當今的一個豪傑了。現在遇害上的神多來自東都,太清不會只有一個哪吒不是?那員虎將是不是也是過去的一位大神?不過,如果他果真去過我們那個世界,當是與兩位太子相識才是。

  正想著,遠遠的聽著身後陣陣的呼喝聲和亂亂的馬蹄聲向這邊移來,扭回頭一看,一長串的火把的光早已辨的分明。

  老將軍急呼一聲「不好」,一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急促的向前飛快的奔了起來。

  我幾乎是被他連拖帶拽的踉蹌的奔跑著,慌亂中一腳踏了空,身子急速墜下,老將軍一隻手兒緊拉著我不放,也隨著我墜了下來,這一下只覺的身子向下連滾帶撞的頭暈不已,天旋地轉的片刻後頭似狠狠的撞在了一塊大石上,隨後只知道是老將軍也重重的撞入我的懷中,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頭上一陣陣如裂的劇痛將我激醒了過來,心裡已是漸漸的有了些知覺。耳邊聽的陣陣的呼喊,雙眼極是沉重的使勁睜了開,頓時光芒逼的雙眼又再次閉上,心裡知道天已是大亮了,停了一會再緩緩的睜開眼,終於看清了彭老將軍蒼老的臉正正的對著我,臉上堆起的皺褶裡儘是欣喜不已。

  「蒼天保佑,你終於醒了,可將老朽唬了個不輕。」彭老將軍長出了口氣,看著我笑吟吟的道,一頭白髮散落在肩上亂亂的飄著。

  使勁坐起了身四下裡一張望,卻原來是在黑夜裡不小心摔入了一條十數丈深的乾涸的河谷內,河床內到處是亂亂的大大小小的石卵,我當是滾落了下來,頭撞上了石塊所至,幸好河坡不是太陡,不然將會損命於此地了。

  看著老將軍,我有了些歉然,要不是我連累了他,如此年邁的他當是不會也陪我遭受了此罪:「都是我的不是,拖累你了,彭老將軍。」口中說著話,身子一動扯的頭上一陣劇痛,不由的倒吸了一口涼氣,咧了咧嘴角。

  彭鏗急忙扶著我站起了身,臉上極是輕鬆的道:「這是我們不小心遇了襲,以後將不再有如此的機會留與他人了。我估摸著只是小股夜襲,想要一口吃了十數萬人,諒他任清河還沒有了這般大的肚兒。我們慢慢的回營,重新安排了就是,」然後咬牙切齒的接著道,「如擒住了那個老匹夫,我非生吃了他不可。」

  看著彭鏗臉上豐富的表情,我不由的想笑了起來,可腦後的疼痛又讓我張不開嘴,只能勉強的笑了笑,拉著老將軍尋著緩坡慢慢的向上爬去。

  出了一身在大汗後,好不容易的到得了坡頂,卻是兩腿酸軟的再也使不上氣力,只好與老將軍坐在坡上四下裡看著後言才恍然明瞭,昨夜我們當是沿著河道一側的一條彎彎曲曲的不足一丈寬的壩頂行走,慌不擇路這個詞用在這裡正是恰如其份了。想著自己慌張逃命的樣不由的笑了起來,方才感覺到頭上已不再那麼痛了。

  「大將軍可是想到了什麼可笑之事?」彭鏗臉上有了些詫異的看著我道。

  「誰成想我等竟也有這般的模樣,那有個將軍的形象了,讓些兵卒追的亂走,老將軍不覺的可笑麼?」我看著衣甲散亂不堪的彭鏗笑著道。

  「哈哈,」彭鏗仰天大笑道:「神仙尚有傷心日,鳳凰豈無落難時?大將軍不必在意,稍待回去後重整了人馬,盡可將這個場子找了回來就是了。」一頭白髮在晨風中十分的飄逸。

  這時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遠遠的傳來,遠處早已是塵土飛揚。

  彭鏗有了些緊張,一把拉起了還坐在地上的我,向著不遠處的樹林奔去。穿過矮矮的灌木叢,我倆人躲在了幾棵大樹的後面,這時手中都沒了武器,我又沒穿鎧甲,彭鏗又是老邁,對於一湧而上的打鬥實在也是沒了把握,只能盡量的不出聲,小心的向馬隊來的方向張望著。

  剛將自己藏的嚴實,一隊輕騎捲著滾滾的煙塵就從林前急促而過,從這兒望去根本看不清馬上兵士的扮相,扭頭看了一眼彭鏗,他也是深鎖著眉頭看著我。

  剛想問問彭鏗是否看清這些兵士們,又一陣馬蹄聲響起,一隊輕騎已到了林前,這次並未絕塵而過,而是大聲呼喝著著不大的林子轉了幾圈。

  待灰塵稍有回落後,一騎黑馬在停在了林前,馬上之人對著樹林大聲喊道:「林中可有人在麼?林中可有人在麼?我是金吒。」

  我有些驚喜的楞了一下看著彭鏗,他也是有些呆楞的看著我。抬腿就要向林外走,彭鏗一把拉住了我。

  「大將軍且慢,再等等看,別是個陷阱。」彭鏗側了身小心的盯著那人對著我輕聲道。

  正在這時,又一騎馬兒直奔到了黑馬的前面,馬上之人大聲的道:「報金將軍。范將軍已將大寨重新紮了,張將軍和趙將軍已率兵圍住了偷襲的將領,現正在大戰,另幾位將軍也率兵趕了過去。」

  這幾句話隱隱的順風飄來,我聽的十分的真切,毫無疑問這些馬隊是屬於我的。於是起身向外急奔,對著將欲離去的這幾十個輕騎兵們大聲喊了起來。

  黑馬上的將領明顯的聽見了我的喊聲,一提馬韁將戰馬立住,身子飛快的從馬上溜了下來,朝著我飛快的跑了過來:「是大將軍麼?」隨在他後面是幾十個兵士也亂亂的向我跑了過來。

  聽了這句問話,我很是鬆了口氣,聽聲音來將正是金吒,立時只覺的頭上又是痛疼難忍而且雙腿酸軟無力,腳下被一根露出地面的樹根拌了一下,身子一軟向地上栽去。

  緊隨而至的彭老將軍一把扶住了我,衝著來將大聲的喊了起來:「是金將軍麼?快些叫人過來,大將軍受傷了。」

  金吒背著我一路狂奔,腳下如風如雲般的不沾地似的奔向大寨,我本不想讓他如此勞累,可金吒就是不肯放我下來,這一走才知道我們竟是逃出了十幾里路。進的寨中,眾將無不是面有愧色的迎將上來,擁著我進了新立的中軍大帳。

  十幾人亂紛紛的坐定後,哪吒跑了進來,拉著我左看看右看看的不放手,問噓不斷。

  金吒笑著對哪吒道:「你還是別看了,除了頭上多了些個腫、衣破了些,別的地方倒還完好如初。」

  哪吒「吃吃」的笑了起,放開了我走到一旁坐了下來後,眾將亂亂的說起了這一個晚上所遭遇的事。

  其實,任清河提前埋伏在中軍周圍的兵將合起來不過三千餘眾,趁著黑一舉偷襲成功,將個大營攪了個天翻地覆,我方的兵士們慌張迎戰,好幾個師由於夜裡難辨敵我,自行惡鬥在了一起,而任清河的兵士們就顯的十分的聰明了,藉著我方的混亂四下裡挑起爭鬥,竟是大獲成功。

  與金吒和哪吒狠鬥的大將是任清河的手下第一員大將,也是這個世界裡赫赫有名的太清第一猛將李風清,人稱李瘋子。這人曾單人匹馬衝入關山,大破了群盜的大寨,生俘盜賊之首,為地方除卻了一個大大的禍害,深的百姓們的喜愛。說書之人早將其生平編作了故事,在太清廣為流傳。

  我不僅心裡為之贊嘆,憑三千餘眾,攪的我近五萬人的中軍大寨不得安寧,這個李瘋子領兵本領之高,恐我軍中倘無此能人。可是若將三千餘人埋伏的如此隱密,且在我方兵士不斷的巡查下還能毫無破綻,這等本領更是讓我覺的不可思議。

  可能是揣摸出了我的想法,哪吒笑吟吟的對我道:「不是他們隱藏的多好,而是提前挖了些坑道,上面用草蓆蓋了,再放些個土,離遠了一點兒也看不出來。這種手法過於老舊,本不值一提,也是我們過於托大未將他們放在眼裡的緣故了。」

  我這才明白,點了點頭,心裡卻想到李瘋子對埋伏之處的判定竟是如此之準,而且恰好就藏匿於我的中軍大營的一側,還是不可再小看了他。話又說的回公來,我身邊的這些大將都是些經戰場拚殺而名動天下的,本領自也不可小覷了,大可不必長他人的志氣、滅了自已的威風。

  於是我對著眾將軍道:「各位將軍,我們原先排兵的法子是不是還可用,如果可行,明日就圍了城,我還不信了。憑著我們這些個兵將們,還鬥不過任清河了。」

  彭老將軍忽的站了起來大聲的道:「明日一早圍住了城,一隻鳥兒也不讓其飛得出來,無論是誰抓住了任清河,若是兵士就做了將軍,若是將軍給予萬金。」

  眾將軍臉上均現了喜色,一個個飛快的立直了身,轟然的應了,眨眼間衝出了大帳都沒了影,竟是沒有了一點點兒禮節,想來定是如此的懸賞以前尚未有過,將眾人的鬥志徹底的激了起來,就算是如金吒、哪吒這些個高人也不例外了。

  與彭老將軍作了別後,親兵們早已端來了水盆,狠狠的洗了一把,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才想起從昨夜至今滴水未進,可看著親兵們端上來的飯菜卻又沒了胃口想著明日之戰不知是個何結局,心裡又有了些擔憂。

  正端著熱茶一口口慢慢的喝著時,親兵們引進來了一個官員扮相之人,一身的青衣字袍,只是少了頂燕翅的帽兒,頭髮亂亂的披了,幾乎遮住了半張臉。

  那人一進大帳看見了我就向我喊了起來:「果真是你,這下可好了。護國大將軍可還識得江萬才否?還請快些出營,將皇上迎了進來才是。」

  我吃了一驚,傳言中不是說小皇帝失了蹤就是說任清河廢了帝,如今這個小皇帝又是從何處冒的出來的?

  本來還一直幻想著小皇帝不定死於何處了,我好領著兵將們打著為皇帝報仇的旗號順手取了天下。這下可好,陰謀竟就此破產了。無倫如何,那怕是作個曹丞相也等於奪了天下,這小皇帝來的也算是恰到好處,如果讓任清代河得了去,不定有個什麼後果了。

  慌忙上前拉住了右中侍郎江萬才的手,我連聲的道:「皇上在何處?大臣們還有誰在?還不快些領了我去?」

  江萬才眼中立刻流下了淚水,拉著我的手哽咽道:「別人都說大將軍是狼子野心,我還偏不信了,憑著第一次在那麼難的情況下,大將軍都能死死的護住的皇上,挽救了太清朝,這樣的人豈如他們所言?剩下的大臣只有十數個了,現今均躲在了東面離此地十餘里的一個獵戶的家中,還須大將軍前去迎接才是。」

  我不由的被江萬才所感動,這個人此時的表現就算是放在我們那個世界,仍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忠義之士。忙側了身對著親兵大聲的道:「快些去傳了幾位將軍前來,快些準備了車轎,快些準備些吃喝的物事,快些多帶了些馬匹。」

  親兵們一個接一個的向外跑去,到最後我也不知自已究竟安排了些什麼了,只是覺的整個大營都被我調動了起來。幾員大將被我指揮的亂亂的東跑西顛,不久親兵來報一切準備了齊全。

  囑咐了彭將軍鎮守了大營,讓金吒和哪吒各引了一萬伍千輕騎隨行,我拉著江萬才的手上了車轎,一聲炮響出了轅門,數萬人馬浩浩蕩蕩的向東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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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圍城

  一個多時辰後,在江萬才的引導下,大隊人馬到了一片很大的樹林外,擺了個防禦的陣。我帶了金吒、哪吒和十幾名親兵,隨著江萬才沿著碎石鋪就的小路步行而入。

  走了沒多久,遠遠的看見幾間很是有些破敗的茅屋,隨即有人遠遠的迎了上來:「是右中侍郎麼?可尋見了大將軍?大將。」一個「軍」字尚未出得了口話未說完猛的住了口,人一呆然後車轉了身邊飛快的向茅屋跑去,邊跑邊喊著:「是大將軍,大將軍來了,皇上,是大將軍。」聲音未落人已是消失不見了。

  我停下了腳步,向著回頭看著我的江萬才一彎腰,江萬才立時就明白了過來,我這是讓他前去通傳。

  江萬才衝著我點頭笑了笑,緊隨著那人跑的道路也飛快的向茅屋跑了去。

  不久十個人擁著小皇帝匆匆迎著我們而來,更多的人紛紛從其他幾間草房內湧了出來。看見了我,小皇帝腳下忽的加快了速度,幾乎是向我跳著而來,腳下甚至有些磕磕拌拌,沒有了絲毫皇帝的氣概。

  急忙迎著上前,看著快到了他的身邊,我作勢欲下跪,心裡可是千萬個不願。在我的身子還未下落之時,小皇帝已是到了我的面前,伸手一把拉住了我,我順勢又站直了身子。

  眉清目秀的孩童皇帝明顯的有著太多的變化,臉色有了些臘黃,尖尖的下巴似在講述著經歷過太多的坎坷,所穿之服已是極為破舊,一隻袖口已被撕扯的破了,我已是能夠看的見小小年紀的他眼中含著的淚水。

  「你終於趕來了,這下就好了。」小皇帝眼中的淚水終於流了出來,一雙小手緊緊的拉著我聲音有些顫抖:「他們不聽朕的,出了好多主意想害你,可朕知道你和國師對朕是忠心的,與那些人不同。方纔他們還說你不會來,想奪了朕的皇位,這下好了,也讓他們看看保朕太清天下的大將軍的赤膽忠心。」

  我有了些感動,看著這個孩童一雙清澈的眼中所流露出的信任,立時將原本確有的謀權的想法丟了個乾乾淨淨。低下頭彎了彎腰道:「皇上無須擔了心,只要有俺們這些人在,皇上手中太清的天下將穩如磐石,只是趕回來的晚了些,還請皇上恕罪。」這幾句話是從我們那個世界中戲文中聽來的,順口用在了這裡。

  小皇帝用手使勁一抹臉上的淚水,扭回了頭對著身後的幾十個人大聲道:「聽見了沒有,你們一天就會與朕說三道四的,這會兒還有什麼話講?」

  耳邊聽著小皇帝的話,我抬起頭向這些人看去,那幾十個人對著小皇帝亂亂的跪了下來,口中不斷的道:「請皇上怒罪。」

  可我知道,定是他們中的一些人在我出征後就不停的編了些謊言,欲將我制之死地,說不定這場大亂他們也有些人參與了進去,不由的心中升起了怒火,心念飛轉想著如何尋個機會將害我之人揪出來後堅決的除去。

  小皇帝回過了頭,用一隻小手拉著我斷續的道:「朕相信你和國師,有些人就是無是生非,你也不用太往心裡去,只是現下該麼辦,你得拿出個主意了。」話語中極具安慰之意。

  強行壓下了心中的怒火,我對著小皇帝笑著道:「皇上還是暫且至軍中主持國事,那裡也穩便些,俺已備好了車轎,請眾大臣同行,國不可一日無主。按布暑明日大軍將圍了京城,對反叛之人開始反擊了。」

  小皇帝臉色一正道:「正是呢,朕也有此意,這就前往軍營,軍中之事還請大將軍多多操心了。」

  一聽這話,我真想大笑起來,這個小皇帝那裡有個主意了,本是我的說法卻成了他的意見,當真是有趣的緊了。心裡雖然這樣想,可臉上卻不能流露出來,還得裝做畢躬畢敬的樣子道:「一切聽皇上的安排。」

  小皇帝頓時將身子挺的極正,扭過頭對著地上仍然跪著的眾人冷冷的道:「都起來吧,且隨朕去了軍營,待捉住了反賊,再與爾等敘話。」說完竟是不再理會任何人,邁著小步向林外緩緩而去。

  我不由的心裡贊嘆,這一刻來看這小皇帝,雖然其年數小,可也確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勢,緊忙隨在了其身後,而這時也才發現金吒和哪吒竟然還跪在離我不遠的地上。見我過來,也慢慢的站了起來,隨同而行。

  數萬兵將們見我們帶著皇帝出了樹林,頓時山呼震天。「皇上萬歲」、「太清萬歲」的喊聲齊齊而發,震耳欲饋、很是讓人激奮,也讓我多了些驚悸。這個天下不是那麼好奪,如此看來,前一任皇帝還是深得將士們擁戴的。

  親手將小皇帝抱上了車轎後,金吒和哪吒安排了幾十匹馬供大臣們乘坐,大軍隨即向大營開拔,江萬才卻又沒了影。行至半路時,訊卒傳報有數人匆匆追尋隊伍而來,卻原來是左丞相帶人外出尋糧不在林中,江萬才獨自前去將他找到後,遂一路飛快的追來。

  忙命親兵們牽了馬前去迎了回來,與左丞相見面行了禮後,才發現其滿頭花髮已是散落不堪,身上不知從何處粘了些雜草,眼淚在眼眶內直轉。忙送上了車轎與小皇帝見面後,老丞相已是放聲大哭,哭聲中更多了的是歡喜,江萬才卻是騎了馬在車轎後緊緊相隨。

  到的軍中,東都的將領們均避而不現,想來不是他們的主,到也不用去強求。太清眾將們紛紛前來,一個個均是臉露喜色。洗漱完後,小皇帝在我的大帳中讓我擺了酒宴,對眾將軍許下了奪下京師大犒三軍的諾言,至晚方罷,我卻是到彭老將軍的帳中歇了。

  第二天天一亮,升帳點兵,本想擂鼓聚將,不成想眾將們前一天剛接了小皇帝,早晨早早的都來到了大帳外,我慌忙將他們傳入時,看見一個個的神色都及為亢奮這也是有些緣故。一來皇帝在此出師名正言順,二來大戰在即求戰心切。

  將小皇帝請了來在大帳內面南背北的坐了,我示意讓哪吒點兵。

  其實安排還是按了原先的法子,劉節才作了個先鋒早已先行了,張世泰與趙勇年現正帶著兵於前一日早替換了哪吒,將任清河的手下第一員大將李風清牢牢的困在了高崗之上,現尚未歸營,先不用去理睬。白應傑和方明各引兵五千與劉節才配合,周大刀、張仁和曾鐵錘已與昨日到了京城城外了。

  另調了陳崗、張蘇裕各引兵五千去城北埋伏,陳中機、許寺和各引兵五千去城東、城西設伏,黃燦、東都大將楊林各引兵五千從東、西二座城門猛攻,再傳水師師帥康良引水兵一萬沿河攻擊京城水門,務求聲大勢大逼敵而出。最後再由金吒、哪吒各率兵兩萬,予以接應,彭老將軍和張仁將軍負責全面協動,務求一戰定勝負。

  眾將一個個大聲應諾接過令箭,與小皇帝叩別後著逐個離去,忙著去營中點兵。到最後,大帳內只剩下小皇帝和我兩個人。

  對於為何用東都的將領,小皇帝很是不解,我只好將前前後後發生的事細細的說與他聽,小皇帝顯得很是開心,用他的話是,國師之舉讓太清又平添了幾隻大蟲,我與國師兩人是真心為了他的天朝基業的。

  當我說到四皇叔帶著三公主對我進行監視,而夜間三公主又欲將我除去之事時,小皇帝表現的很是氣憤,說全是右丞相搞的鬼,要不是右丞相挑撥,何來三公主行刺之事。

  對於小皇帝之言我並不相信,其實就是用腳指頭也能想的出來,若沒有這個皇帝的親示,誰又敢動了我一根毫毛。只不過只能在臉上表現出驚異,而不能再明確此事了,可我心裡想的是一但戰事平靜,仍會使人暗裡打聽了,定要除去那些曾對我和李華不利之人,最後如果還不行,直接就讓這個皇帝當了個線偶就是了。

  與小皇帝嘮嘮叨叨的近一個時辰,耳內聽的帳外遠遠近近的號炮聲不斷,心裡知道將軍們已紛紛引兵而出了。

  正在這時,張世泰與趙勇年派了訊卒來報,原不是先被金吒和哪吒引兵圍困的李風清見事不濟,強行引兵衝下山崗與接替兩員戰將的張世泰和趙勇年狠鬥。

  本來李風清帶著三千餘眾於暗夜奇襲,夜裡幾場混戰下來,到天明時被困兵士只活下來不足千人,這一番衝擊,除了李風清帶著四、五個親兵硬生生的殺出了一條血路逃往京城,其餘兵將悉數陷於高崗之下,全部戰死竟是無一人被生俘,硬是有了些死士的樣子,我方兵士也死傷千餘人。

  這事讓我後悔不迭,其實早應該多派人馬將這員任清河的幹將除去,從這以後也能少了些麻煩之事,可現在已是追之不急了。

  於是我只好又命張世泰領了本部兵且回大營,休整一日補充兵士後,引兵復出堵截從京城南下之南路,讓趙勇年鎮守大營,務求保的小皇帝和眾大臣們的周全,我自引其他將士們前往以督查軍務。

  次日天未亮我就發兵前往京城,正午時分到了京郊外,彭老元帥和張仁早迎了上來,一同進了京郊南大營。

  彭老將軍在城前的對於我方攻城的安排讓我很是感嘆,從而也知道了許多過去想當然認為事及想當然判定的事是錯的,至少從兵器的名字的叫法上我就是錯到了極點。

  比如就最簡單的弓弩來說,卻是弓和弩兩種不同兵器的合稱。

  弓的外形較小重量較輕,外形即像是村中二柱用的拉弦的彎弓,再加上約一臂左右長的箭組成,射程不過百米,是步兵.騎兵常備的兵器。

  弩是用木材做成一定形狀的架子,是與弓的道理一接近的大型器具,可發射更大的箭,甚至可以發射鐵球和石塊,一般需多人才能將其拉開並發射,其射程最遠可達七百餘步,穿透力極強,而與重弓又有著天大的區別。

  在京城正南門外距護城河邊二百步開外,布有五千餘床弩兵,擺置了安裝著轉輪的床弩一千五百架,每架一次可放十支重箭,這可是相當於百十門炮的威力了,當然也是做為攻城時重要的攻擊力量、防禦時穩固的威攝陣地。劉節才說它的名字本是叫踏撅箭,對敵來說這可是極為可怕的、致命的重武器了。

  床弩兵旁一百餘步遠是兩千輕騎兵,防禦時即可保護弩兵的安全,作戰時也可作為一支快速進攻的力量。

  在另一旁是一百門火炮,一路排開有個數百步,粗大的炮口惡狠狠的對著了城牆。

  劉節才引五千輕騎兵在城前溺戰,白應傑引了五千重騎兵、一萬五千步卒在其身後協助,其中有五千步卒主要是將三百架拋車隔二十步遠布成一排,每排百架,作為攻城時的重中之重。

  方明已是帶了兩千輕騎、三千重騎,離城北下五十里去截了所有的進出京城的官道。

  我帶來的三萬餘步卒在彭老將軍的安排下主要是抓緊時間作準備,每千人又分成了臨、梯、堙、突、蛾傅、軒車等兵卒,一俟時機成熟即可強行攻城。

  待張仁與我細細的解釋後我才明白,其實每一個字詞都代表著一種不同的兵種。

  臨就是在城邊上人工建起大的大土坡,以對城中兵將們據高臨下的攻擊,梯卻是常見的登城的用具了,堙是將護城河填埋以打通路途,突是指對於一切可能出現的城門類進行突擊進攻,當然還有鉤兵什麼的,這都是為了攻城時方便兵士們攻上城牆,蛾傅說的是爬雲梯,軒車指的是攻城時用的各種戰車,包括對城門的撞擊用的重車。

  沿著城牆巡視了一遍後,眼中看的分明,任清河的兵將們在城牆上已亂作一團。

  兵士們於是接了哪吒的令,將由小皇帝親自擬寫的檄文抄在絹布上,然後捆在箭桿上不間斷的射入城內,更加緊了城內的混亂,城頭上已是有兵士們相互撕打了起來。

  天將黑時,訊卒紛紛帶回消息,張蘇裕已在城北埋伏停當,陳中機、許寺和也各自在城東、城西尋地設了伏,黃燦、東都大將楊林各引兵五千已在東、西城門外紮下了大營,康良帶了百隻戰船已轉到了內河,明日晚些時候即可抵京師。

  這一下整個京師已是與外界徹底的斷了聯繫,正是萬事具備、只欠東風了。不過這個東風何時能起,還得看任清河的舉動,雖然他此次北上只帶了數萬之眾,可加上津機衛的數萬人馬,也有了個八、九萬人,決不可小覷了就是。

  夜半時,我睡的正酣,彭老將軍讓哪吒前來將我喚醒,說有要事須前去商議。我隨手披了件長袍,然後急忙趕至他新立的大帳中。

  原來京城中有人偷偷翻下城牆,帶來了一些城內將士們的消息,此人剛靠近的大營即被夜巡的兵將們擄個正著,只因那人不住口的說帶了消息要見我,兵士們不敢直接綁了來,才將他暫時解到了彭老將軍處。

  其實,因為小皇帝是已逝去的老皇帝的兒子,而且老皇帝曾頒旨天下立為太子,只這一層便在眾將士們的心中留下了正統的印跡。任清河新立的皇帝雖然也是個皇親,可畢竟差了一層,待得知小皇帝帶著兵欲攻京城時,城裡的將士們早已是亂了方寸,一時不知是該戰還是不該戰了,當然這對於我們來說是個絕好的消息了。

  看著帶來消息的人一臉誠慌誠恐的樣子,我想了想對著彭老將軍道:「如果城內兵將們肯降了,我們可以既往不咎,仍視為我太清之兵,若是遇到反抗卻是堅決不能手軟就是。」

  老將呆了呆道:「既往不咎這個詞用的恰到好處,過去了的事不再糾纏。好,就依大將軍之意,」然後回了頭對著親兵們喝道,「速取了筆墨細絹。」兩個親兵匆忙而去,不久備得齊全拿入了帳內。

  在案幾上鋪了白絹,老將軍略一思索,將筆提在了手中蘸了墨後在絹上疾筆如飛,動作極是撒脫飄逸,片刻間一揮而就,然後喚過了那個遞消息之人,將黑跡未乾的絹直接遞了過去。

  傳遞消息的人慌忙的雙手接了,小心的揣入了懷中,然後卻又是「撲通」一聲對著我跪了下來道:「我家老主人自已想求的大將軍手書赦絹一道,還請大將軍恩準了才是,我也好回去覆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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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陰謀

  看著下面跪著的傳信人,我有了些訝異,彭鏗手定的絹文已是相當於發出了赦書,為何還要單獨的要我手書的赦絹,那個要手書之人究竟是個什麼人?扭頭看了看彭鏗,彭鏗卻是一臉的笑容,笑吟吟的看著我一語不發。

  「你最好細細的說了,那是個什麼人?」回過頭來,我對著向我跪著的人道。

  「我家老主人言道:『只有親手拿到了護國大將軍或國師的赦絹,才可以實相告。』因此,我現在還不能明言給大將軍,還請大將軍恕罪,體諒我的苦衷才是。」那人語氣竟是十分的堅定。

  我好奇的問道:「彭將軍不是已給了你一道赦文了不是,為何一定要我和國書手寫的?」

  那人臉上有些尷尬的道:「老主人說是只有大將軍和國師的赦文才可保的住他的性命,要不大將軍一但收回了天下,朝中會有人與我定老主人為難的,還請大將軍垂憐則個。」

  我想了想,這個時候不管那個索求赦書之人是誰,瓦解對方的陣營是頭一件頂天的大事,至少可以減少了兵將們的傷亡,待平了叛後再慢慢的算帳不遲。於是對著那人笑著道:「好,我就手書一封著你帶給你家老主人,不過在我軍攻城前須得有個回音,不然大軍破城之日難免傷著了。」

  那人拚命的著頭道:「我家老主人是被迫而順從了,有些與老主人交好的將軍們想反了任清河,苦於沒有外援。現大將軍引兵而來,據說當今萬歲又坐鎮軍中,眾人無不歡欣鼓舞,這才讓我連夜出的城來,還請將軍明瞭才是。」

  我笑了笑,對於被迫而從的話在我那個世界就聽的太多,關公關雲長是個最典型的例子,不過都是些事急從權的辦法而已,根本作不得數的。於是接著又問道:「好,俺就作了個主答應與你,你家老主人是誰,這下可以告知與俺了麼?」

  那人眼巴巴的看著我一動不動,嘴唇有些一張一合的卻是不出聲。

  我一下子明白了過來,有句老話說是「不見兔子不撒鷹」,這人現在的神色可是對這話最了不起的解釋了。

  看著他我大笑了起來:「好,我這就寫了。」說完順手取了絹筆,寫了起來。其實也不過就幾句話而已,下過在絹上寫字倒是極費氣力的,寫好後遞向了那人。

  那人竟是挪動著雙到了我的身邊小心的接了過去,看了看後,迅速的收入了懷裡。向我叩了一個頭後起身站了起來。

  「謝大將軍寬恕。請大將軍千萬記下了,從今日算起第三日夜半時,我家老主人會領人打開東門,迎候大將軍入城。」那人一臉喜色而又語氣極為鄭重的對著我道:「我家老主人是當今右丞相,不過他決不會依了賊寇,對當今更是忠心不二的。」

  我大喜的點點頭應道:「如果如你所言,三日後我親領了兵進城,回去後與你家主人明言,如就此果然能收回京城,當是立了現今最大的功勞了,也會讓百姓們和皇上記下的,皇上定會給予重賞的。」心裡一時有了些已進了城的感覺了。

  這時門外傳進來了一聲陰側側的話:「你的話我聽了多時了,哼,也只能騙騙像大將軍這樣的忠厚之人。若右丞相對皇上忠心耿耿,何來津機衛作亂之說?大將軍不可聽他如此胡言,他是何樣之人難道我還不知道麼。」隨著話聲,帳簾一挑,江萬才從帳外閃了進來。

  那人聽聲扭頭看著江萬才,頓時一臉的驚慌,不相信似的大瞪著雙眼脫口道:「你還活著?不是說你已被向都尉縱火燒死了麼?」

  江萬才冷冷的道:「你只怕是以為萬歲也在大火中沒了命了吧,萬歲是何等樣人,自有百神護體,豈是如你們所願了?哼,我就是死了也饒不了你們這些犯上作亂的賊子,現在更何況我還沒死,更不會饒了你們。也是天有眼讓我能護著皇上逃了出來,不然真的是屈死在你們這下無恥之徒的手中了。」

  彭鏗楞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忽然對著帳外大聲道:「來人,與我拿下。」頓時從帳外衝入了十幾個兵士,眨眼間已是手執著彎刀將那人圍在了當中。

  那人仰天「哈哈」一笑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沒想到你這個書獃還能活的下來,當真是命大的緊了,也苦了我家主人一番苦心了,這事眼見的不可能成了,罷、罷、罷。」

  江萬才大笑道:「你們的法子又騙的了誰?別在裝個可憐的樣了。」

  那人又是「哈哈」一笑,回過頭來對我大聲的道:「大將軍,我可對不住了。」話聲未落身子猛然一閃,十幾人手中的彎刀「嗆啷啷」的落在了地上,驚呼聲中幾個兵士的身子已是斜斜的飛了出去,隨即一把彎刀向我激射而至。

  這個變故還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眼見的那人就要衝出大帳,立時也明白了過來,身子一偏,伸出右手將彎刀砸飛,知道這個人想要就此而去,只是要走只管走就是了,何必向我砍上一刀來?心裡頓時有了些惱怒,不由身子一閃衝了過去,豈能這麼容易就讓這人逃了去,那讓我顏面何存了。

  我的速度遠遠超過了那人,在他還未能出的了大帳時,我已攔住了大帳的門,當立定了腳後,那人才到了門前,眼中閃過一絲驚慌,衝著我雙掌漫天的飄了過來。

  這等功夫對我而言根本不值一提,眼中早已看出其真正的一掌是擊向我的左胸,其餘不過都是些瞞人的手法而已,於是伸左手一格來掌右手已是並指點向了他的心口。

  驚叫一聲,那人身子向側一歪,接連向後翻了幾個觔斗,在我看來幾乎不可能閃避的情況下躲開了我的一擊,氣喘吁吁的立在了大帳的正中。

  看著這些讓人幾乎眼花繚亂的動作,我不由的大聲喊了聲:「好功夫」。

  那人斜眼看了一下我,腳尖一挑從地上挑起了一把彎刀,身子一轉彎刀已是握在了手中,隨後腳向下一頓,手中的彎刀帶起一串刀影合身向我撲來。

  我本想向右閃開這一擊,然後是飛身使出雁翼舒展和鉤腿盤旋兩招,定能將此人擊倒並俘獲。

  誰知還未起的了身,身側已是傳來衣袂帶起的風聲,一條人影已是從我的身邊直衝而過,隨即整個人如浮在空中一般,暴喝連連,雙腿如剪刀也似的踢了開,將那人手中的彎刀已是狠狠的踢飛,隨即「撲撲」聲響成了一串,當是不知有多少腳踢在了那人的身上。

  那人被這一連串的腳踢的是大叫幾聲,接連後退,隨即身子「通」的一聲重重的落在了大帳內的案幾上,案幾在他重重的撞擊下「砰啪」的碎了一地,那人的身子也隨著著了地,隨後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我一時不由的呆住了,張眼看時這飛腳之人正是金吒。在這密實如雨點般的腳法下,我也未必討的了好,看來那日在城牆之上相鬥時,他還是有所保留了。

  彭鏗直起了身子,「啪啪」的拍起了手笑著道:「金將軍的身手果然了得,這『金鉤掃葉』的腳法我可是第二次看見了。」

  我剛想說話,身邊又是「呼、呼」聲不斷,兩條人影接連已衝到了那人身邊,卻是張仁和哪吒。

  張仁將手一伸,一把提起了地上之人大聲喝道:「說,你究竟是何來路?想作什麼?」

  火把光下我看的清楚,那人已是口鼻和耳內向外鮮血直流,身子軟軟的如沒了筋骨,想是被金吒的風輪般的一陣狠踢,身上的骨頭已是不知碎裂了多少,看來命不久矣,只是一雙大眼仍緊緊的盯著我。

  我緩緩的走了過去,看著他此時充滿渴望的眼神,心裡有了些不忍。對於這個敢只身前來犯險、明知事敗後又不惜一死的人,我還是十分敬重的。

  「你說吧,你還有何要求?我會讓人好好的葬了你的。」我靜靜的看著那人道。

  那人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張嘴剛想說什麼,只是鮮血從口中不住的外湧而發不出聲。

  一旁的金吒忙上前將那人一把抱住平放在了地上,將他的頭抬在了自己的胳膊中,一隻手握住了那人的手,臉色很是莊重。不用說,這個動作我也很熟悉,當是給這個將死之人強行送氣,為的是延緩離去的時間而已。

  果然,不一會那人臉上有了些血色,睜大著眼對著金吒眨了幾下表示感激之情,然後一字一喘的對著我道:「我本不想前來,可老主人明顯的已是走錯了路,明知會是如此,身為他的家人又怎能不為他出了這條命。三日後夜半開城門是我家老主人的主意,你可放心。我死後將我身子燒了就是,認識你們也算是不枉了今生。」

  我一下清醒了過來,這人最好還是能活下來,如此忠義之士不論在什麼地方,都極是讓人們欽佩了不是。扭回頭對著親兵們大聲道:「快去請軍中的大夫。」幾個親兵大聲應著飛快而去。

  那人眼又眨了眨對著我強行作了一個笑臉弱弱的道:「我明知自己已是不成了,身上有個玉珮,可另派人帶了去見我家老主人,他會相信的。我,我,對不。」明顯的下面是個「住」字,可話未說完,頭一偏已是沒了氣息,

  金吒伸手在那人的鼻前一探,扭過頭來看著我,一臉的悔色,輕輕的搖了搖頭,將那人放在地上,嘆了口氣站了起來。

  江萬才重重的嘆了口氣指著那人道:「你不該隨了他任他胡作非為,如此愚忠又能如何了?不過你還是值的讓我贊上幾句的。」

  我回過頭看著江萬才道:「江大人,這人到底是個什麼人,竟有如此照人的肝膽?」

  江萬才嘆著氣道:「只他便是右丞相身邊第一個親信楊虎,只因極是維護右丞相,如讓他得知有人對他的主子不利,他便會去拚了性命也要讓對方陪上條命。只是他自已還算清正,不過也從來不問右丞相的是非曲直,京城裡人送綽號『瘋虎』,意思是只要是其主人的事,就根本不問誰對誰錯而勇往直前的、一條不要命的大蟲。」

  嘆著氣看著親兵們將帳內被撞的亂亂的物事一一收拾停當,我讓親兵從楊虎身邊取出了玉珮,緊緊的握在了手裡,叮囑將楊虎仔細的葬了,不可再將他屈辱,兵士們應答著小心的將楊虎抬了出去。

  我這動作未曾想會對軍中的將士們產生了較大的影響,以致於後來將士們再臨戰時無不爭先恐後,按他們的說法是,對個敵人尚且如此的顧了何況是自已帶的兵勇。

  幾人靜靜的又重新坐了下來,江萬才將城中過去發生的事才一一的道出。

  我引兵走後,朝中左、右兩丞相便開始了權力相爭,不久又有不少的大臣們也捲入了其中,朝中一時極為混亂。

  右丞相不住的上奏小皇帝,言是我擁兵過重,恐有反意,最好能派個對我監督之人,以便不需時將我處決。

  左丞相本與我並無關係,只是只要是右丞相反對的事他都會贊同,搖身一變就成了我最堅定的擁護者,在朝中極力反對右丞相的作法。剛開始時也的確深的小皇帝的支持。

  不久傳來紫金關大捷的消息,朝中之人紛紛上表以示慶賀,小皇帝大悅,竟大赦天下,京城內大慶了三天。

  三天後,原已隱居的老丞相張光耀上奏慶賀,卻認為我是深藏天下之人,應盡早收回兵權,置於朝中以免生變。右丞相抓住機會,又不停的在小皇帝身前身後的說個不停,小皇帝也又有了些生疑。

  小皇帝的哥哥大皇子早就對小皇帝心生不滿,按理這個天下應是他坐才是,可因有李華和我兩個天不怕地不怕之人,再加下手下有著李鐵拳等名動天下的將軍,而朝中他原本倚重的范從龍也隨後加入了這一個行列,更是不敢輕舉妄動了。

  右丞相將這一切看在眼裡,於是僅用了數日就博得了大皇子的信任,又帶了自己眾多的心腹成了大皇子的走卒,大皇子一時聲望大振,竟隱隱有凌架於小皇帝之上之勢。

  左丞相年邁心卻靈,早已看穿了右丞相的陰謀,於是與小皇帝暗中透了風聲,小皇帝手腳倒也快了些,傳了津機衛師帥向強和護殿將軍於世成前去捉拿大皇子和右丞相。

  誰成想,向強和於世成早已被右丞相收作了臂膀,兩人暗裡飛快將消息傳與了右丞相。

  右丞相大驚,慌忙知會了大皇子,商議良久決定起兵,知會了兩位將軍於是夜半衝入皇宮拿住小皇帝,逼其退位,然後大皇子就位昭告天下,一切也就順理成章了。

  誰知這天將黑時,江萬才接到了國師李華的手書,言今日有人作亂,可將小皇帝先帶到後殿,從殿後風火牆上的一個窗格中逃出,然後向東投入林中,尋一獵戶之家,靜待我率兵勤王。

  我聽了這話不由的大奇,按理我和李華來到這裡,原來的這些個算天算地的本領已是失去了個七七八八,偶爾能靈驗一、兩次已是很了不起了,可這次李華判斷之準卻也說明其擁有的這些法力恢復了不是?於是將信將疑的聽了下去。

  江萬才吃了一驚,對於國師神神密密的本事他是深信不疑的。於是揣了李華的絹書直奔了皇宮,一路上看到兵將們匆匆的來來回回,越發相信事已有變,待到的宮前,天已是黑了下來。

  小皇帝接了江萬才十萬火急的通報,忙傳了進去。江萬才對著小皇帝話也沒說拉起來就走,剛出的寢宮,外面已是亂了起來。

  忠心於小皇帝的兵士已與衝入宮內的亂兵狠狠的惡鬥了起來,只可惜這些兵勇們平日裡趾高氣昂的未將其他人放在眼中,猛的一下與訓練有素的兵將鬥狠,也不過是拖延了時間而已。

  江萬才倒是臨危不懼,拉著小皇帝直奔了後殿,在風火牆上果然找到了一個可容一人而過的一個窗洞,於是將小皇帝直接塞了過去,自己想過卻身子過於肥大了些,只好催促小皇帝迅速離去,向東去找一個林中的獵戶,並將國師李華的手書交給了小皇帝。

  看著小皇帝已中消失在夜裡,江萬才方才轉身想尋地出宮,不成想這時向強已引兵追到了這裡,頓時明白是江萬才放走了人,一怒之下將他捆於後殿之中,放了一把大火,想將他活活的送上西行之路。

  也是天可憐見,後殿中還有一個值夜的小太監,眼看著兵亂悄悄的藏了身,耳聽見向強的話,知道是江萬才救了小皇帝,心受感動。看見大火起時兵士們均躲出了大殿,忙衝上前撲滅了江萬才身上已是隨大火而起的火焰,救下了江萬才。兩人遂悄然從殿後小門而出,在小太監的幫助下翻過了後牆,逃的了性命。

  然後兩人又一路向東尋去,遇上了不少的大臣們在東躲西藏,遂相扶了一路同行,最終與小皇帝相會於林中。

  任清河本是右丞相的一支近親,手掌著南郡一十二州,擁兵達數十萬,此前也早已接到了右丞相的手書,遂悄然帶著四萬子弟兵連夜北上,到的京都時,右丞相已是立了大皇子為帝。

  看著這個不太遂了自己的皇帝,任清河很是不滿,又率兵進了宮,擁了皇六叔坐了皇位,自己成了天下兵馬的大將軍。

  右丞相此時已是後悔不迭,眼看著大事已去,遂閉了家門對外稱病不再外出,任清河倒也不以為意,安心的操持起天下大事來。

  聽了這些話,我對於已逝去的楊虎的帶來的消息已是確信不疑,看來這是個絕好的機會,如果右丞相能夠從城內接應,也許京城被攻破之時就在三日後了。只不過不知我府中之人、當然還有那兩個可人兒現今如何了,只能長吁一聲空自擔心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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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中計

  天剛入夜,我和張仁引了五千步卒悄悄的摸到了城東,在距護城河還有五百米處伏下了身,靜候著城內的消息,再遠一些是彭鏗帶著黃燦引了五千輕騎隨時接應。

  剛到的夜半,城頭正樓上的了望口向外透出了光,隨即有人拿了支火把伸出了望口左右連著晃動了三下,我不由的興奮了起來,吩咐親兵們取了火種燃起了個小燭高舉在頭頂也輕晃了三下,隨後聽的吊橋「吱吱」的響了起來,不久聽的橋頭落地的聲音。

  我直起了身小心的向著城門而去,張仁引著兵在我身後緊隨了,過了寬大的吊橋,繞過了馮垣和寬約三步的拒馬帶,我已是立在了城門外,耳聽得城門內有人在裡面輕輕拍了三下手,我將大刀摟在懷裡也輕輕的拍了三下手,城門立時「吱吱」的響著打開了一條縫,聲音在夜空中十分的刺耳。

  「是護國大將軍麼?」有人在門裡輕輕的問道。

  我也小聲的答道:「正是,快大開城門,好讓將士們入城。」

  門裡的人輕聲的應道:「是。」然後城門緩緩的大開來。

  張仁一把將我拉在了身後,輕輕的喝了聲「入城」,隨即兵士們乘夜色悄然的順序湧入了城門。黑暗中見將士們的身影一個個沒入,估計著已有近一半的人進去時,我伸手拉了一下張仁,隨在將士們的身後也進了城門。

  進了城門後,我本想著兵將們已是輕巧的從內牆上了城牆,然後控制住城門後,引導大軍隨後殺來,可好像一下跌入了人堆。

  急忙快步向前本意是找到開城門的人,好引導我們進行攻擊。還未至軍前,這時耳邊聽的一陣鐵索「嘩啦啦」的響聲,吊於城門洞中部的懸門「光」的一聲忽的落下,瞬間又聽的城頭上有人「哈哈」大笑道:「大將軍,這下看你還能飛了不成?」隨即無數支火把在城牆四周突然點亮,喊殺聲震耳欲聾,我的眼中頓覺光明一片。

  「不好,大將軍,我們中計了。」張仁大叫一聲,猛的一把拉住了我轉身向城門就走。

  我不由的大驚,早就聽老人們說過許多誘敵深入的計謀,可這與自己實際遇上後是完全不同的感受,慌忙緊隨著張仁已是返到了城門洞內。

  火把光下,明顯的看的出來這是一個四面被城牆圍定的不大的四方小城,除了有兩道門外,牆體全是由一色青磚砌就,城門一關當真是插翅難飛。四下裡看了後,我才明白過來,這是老人們口中相誦的傳說中的甕城,我們已無路可退了。

  甕城是主城城門外的半座小城,牆與主城等高,甕城城門偏設,使主城守軍也能射殺到攻門敵軍,而一旦敵軍破門進入甕城,更會陷入四面居高臨下的夾擊,明顯的這次是我們中了計,讓對手將我們引入了死地。

  張仁緊張的四下裡張望,我也向四周看著,進城的兵士們早已湧成了一團,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一下子塞入幾千人,轉身都有了些困難了,幸好張仁的動作快,在兵士們尚未有所動作時提早擠了過來,不然此刻我們就是想衝回到城門前也已不可能了。

  這一下子我已是不知所措了,心思急轉似乎已將老人們口中所說的脫困的法子都想了一個遍,還未尋到相似的戰事,身子已被張仁推了開,急眼看去,張仁已是舞起了大刀狠狠的劈向了懸門,剎那間我也明白了過來,隨即也將手中的大刀狠狠的輪了起來。

  天可憐見,懸門竟然是木製而成,幾刀下去,已是有了些碎洞,兵士們早亂亂的四下裡亂撞了起來,兵器墜地的聲不斷響起,兵士們的哭喊聲也已是此起彼伏了。

  我和張仁根本顧不得了,只是使出了吃奶的氣力將手中的大刀順著木門上已碎裂的縫隙拚命的砍著,耳邊傳來一聲大喝:「放箭,」隨後是「哧哧」、「撲撲」的聲音伴著兵士們的慘叫聲直衝九霄。

  張仁怪喝一聲跳到了我的身前,將手中的大刀車輪般的舞了起來,「叮叮鐺鐺」的聲音立時連成了一個音,當是刀與亂亂射來的箭相撞擊的緣故了。

  我此時根本已不知該怎麼辦,只能對著懸門發力,眼看著懸門已是被漸漸的劈開了一個大縫,再一吃力,懸門上一塊寬寬的木板被劈的粉碎,一個足以容一人穿出的大洞出現在了面前。

  我不由的歡喜的大叫一聲,老天保佑我們快些出去,耳邊又聽得「啊」的一聲大叫,急忙扭頭看時,卻是張仁的肩頭上被一支冷箭狠狠的射中,箭的尾羽還在輕抖不住。這時那容得些許的猶豫,伸手猛的一拉張仁,我已是鉆出了懸門,張仁緊隨著我也鉆了出來。

  還好,城門並未關閉,想來是閉了懸門後已是沒人再能下得來,慌忙的拉著張仁腳不沾地的飛身就走,耳邊聽的城內兵將們的哭喊聲漸弱,也只能是搖搖頭如飛的逃離。

  剛踏上吊橋,耳邊又聽的鐵索聲起,吊橋已是緩緩的升起,這個時候已是沒了任何的念想,大叫一聲,拉著張仁狂奔,待到得吊橋外沿時,橋身已是極為的傾斜了,藉著城牆頭上的火焰把光,可以看到橋頭已離地足有個丈餘。

  不顧一切的我將張仁拉了過來猛的向護城河外扔去,看著他的身影「呼」的一下飛出,腳下借力狠狠的一蹬,身子也已斜斜的飛了出去,如騰雲駕霧一般的重重的落在了地上。

  張仁已快步的跑到了我的身邊,一把從地上拉起我,轉身即走。眼中隨後看到約有上千的尚未能進得了城門的兵士們整齊的排了隊,想來定是見到城內懸門墜落後,跑到了這裡自行集中了起來。

  張仁大喝一聲「快走」,領著這剩下的兵士們飛快的跑了起來。

  剛跑的百十步遠,我聽的身後喊殺聲起,亂亂的馬蹄聲已是傳入耳中,隨後是「轟轟」的音,不用想,那是馬蹄踏在了吊橋上發出了沉沉的悶悶的響聲,而這時火把光也已將眾人的身影映的分明了。

  「不好,是重騎兵,將軍快走,」一個都尉裝扮的兵將衝我大喊一聲,隨後立定了腳步大喝道,「將士們隨我殺敵。」手中持了一條大棒反身衝去,四下裡兵士們立時也大聲的喊著「殺敵、殺敵,」亂亂的轉身而去。

  我一時也不由覺得自己熱血沸騰,心裡的火也騰騰而起,如果不是手中有著這把仙人們留下的大刀,今夜當是命喪此地了。剛想立足隨著轉身,張仁明顯的知道了我的想法,將我攔腰抱了,夾在了臂下不管一切的飛快的拖著我狂奔。

  我雙腳根本是在地上一點也用不上氣力被拖著而行,也不知這個張仁竟有如此了得的臂力,身後接著傳來兵器的撞擊聲和兵士們續不斷的慘叫聲,看著身後火把的光映得地上越來越清晰,心裡知道那千餘兵士們已是死傷殆盡了。

  慌不擇路只知沒命的跑,斜刺裡「忽啦啦」的衝過來一哨人馬,馬上一員將領白衣白甲對著我們大叫道:「將軍快向這邊來。」

  張仁長出一口氣放開了我,我張眼細看卻原來是黃燦,不由的心下大喜,忙拉著張仁疾奔而去。剛到得馬前,幾個兵將翻身下馬將我抱上了馬背,隨後一人也跳了上來,一手環著我,一手一抖韁繩,馬匹早已直躥而去,張仁卻是獨自騎了馬緊隨在了我的身後,三人兩騎狂奔而走,隨即身後又傳來兵器的撞擊和震耳的喊殺聲。

  慌張而行,前面突然閃出一片火光,數百兵士齊齊高舉著火把擋在了前面,一員大將手提了長槍高騎在戰馬上對著我們大笑起來:「李將軍果然沒有說錯,你真的想去投了彭鏗,也不枉我在此地竟藏了半日有餘了,還不下馬受縛。」

  張仁一語不發,將手中的大刀揚起從我的身側一衝而過,直撲來將,那數百的兵士們亂亂的喊著早圍了上來,張仁立時被圍在了當中,眼看著他將手中的大刀左劈右砍,剛想跳下來前去相助,我身後之人將馬韁繩一帶,馬頭一甩向斜刺裡「撲啦啦」的直衝而去。

  我有了些著急,回過頭來對著身後之人大叫著:「還不讓俺下去,不然張將軍難以脫身了。」

  身後之人一語不發,只是一隻手將我環的更緊,拚命的催動著戰馬狂奔。

  耳邊聽的喊殺聲漸遠,我不由的心中越發的焦燥,剛想大聲對著身後之人喝斥幾句,眼前又冒出了數百支火把,眼看著正正的攔住了去路,我身後之人將韁繩一拉,戰馬「唏溜溜」的長嘶一聲立定了腳跟。

  一員戰將黑衣黑甲,手中平舉著一桿長槍對著我道:「你果然從這裡走,我家將軍讓我在此地待候多時了。」

  我不由的怒火直衝頭頂,壓也壓不住了。想來李華和我來到這個世界,原本就是為了幫助這些人去解了當前他們自己這個世界面臨的危機。誰知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與我們不肯罷休,罷了,今日就與他死戰,我還真不信了,憑著我手中的大刀還擋不住這麼個小人物。

  大叫一聲將手中緊握未扔的大刀一晃,我剛想翻身下馬來,一旁早衝過來了一哨輕騎。定眼一看,正是大將陳中機帶著人馬一晃而過,根本未與我答話,舞著手中的大戟已衝向了那員大將,在其身後幾百輕騎也狠狠的衝了過去,兵器撞擊聲立時響成一片,雙方攪成了一團。

  我身後之人立刻將馬頭一偏,又衝向了黑暗之中。跑了沒多久,前面已是火把競天,一張大旗在火把光中眼看的分明,正是彭老將軍的戰旗,正引著兵將們匆匆趕來,身後之人已帶著戰馬飛快的迎了上去。

  想著這次可是大開了眼,種種計謀雖不如三國故事中的環環相扣,可也是讓人擔戰心驚。剛想鬆口氣,身後喊殺聲又起,重重的馬蹄聲已是將大地震的發顫了。

  「是大將軍,」隊伍前面的幾員小將已是大叫了起來,隨後我就被蜂湧而至的兵將們擁在了隊伍之中,這時彭老將軍已是騎著戰馬飛快的到了我的身邊。

  「謝天謝地,你還未被傷著,快些先回大營,這裡有我在了,快走。」彭老將軍看著我歡喜的大叫道,接著在火把光的照耀下大手一揮,人馬頓時一分為二,兩員小將衝到了我的身邊帶了一隊護著我向後就走,其餘人馬隨在了彭老將軍身後,向緊追而來的重騎兵們迎了上去。

  黑夜裡我根本辨不清方向,只能隨著向前急速而行,心裡當真是萬分的悔恨。慢慢的靜下心來,知道危險已離我遠去,待進了大營後再將人馬重新調動了,天亮後與這個任清河誓不干休。這一放鬆下來,頓時覺得身上竟是酸疼的緊,兩條大腿也被馬背磨的火辣辣的痛,騎在馬上的滋味也確不好受了。

  我身後這人將我抱的越發的緊,這一刻感覺到他的身子極是柔軟,隱隱的還有一股香氣傳來。作為一個將士在馬上征戰,硬是要作些小女人的事,回過頭定要說他幾句,不過也感謝他不顧一切的救了我的命。

  轉過了頭,我剛想對身後之人說幾句感謝的話,不成想嘴唇正與身後之人的臉碰到了一起,竟是十分的潤潔,淡淡的香氣讓我有些陶醉,心裡又立時警告自己,這可是個將士,不是家中的可人。

  此時馬匹正轉過了數道彎路,身後之人被我的動作明顯的驚了一下,發出了一聲驚呼。我呆了一下,剛想說話,不遠處影影憧憧的似有不少人向急行的我們衝了過來,陣陣的馬蹄聲隨即傳入耳中,又是無數的火把瞬間將面前映的一片光明,約數千兵將擺了個一字長蛇的陣法攔住了去路。

  我身後之人將馬韁繩猛的一提,正前衝的戰馬一個急停,我幾乎被從馬頭上摔了出去,身後之人將手一攔緊緊的抱住了我,我一時竟有了種奇怪的感覺,這個身後之人似是個女子。

  「哈哈,我家將軍真是算無遺策,」一員大將騎著戰馬,手中提著大斧耀武揚威的在陣前穩穩立了,對著已被迫站定的我大聲的喝道:「上次你跑的快,我未能建功。這次看你往哪裡去得?」

  我心裡一下子緊張了起來,這員大將正是上次設伏襲我大營的李風清,這個李瘋子可是一人能抵了金吒和哪吒兩位大神的猛攻,不由的有了些心寒。

  任清河的這幾員將領設伏之準讓我有了些不可思議的感覺,而且幾路人馬都是設在了我布軍的空隙之處,每一下都狠狠的打在了我的七寸之上,讓我根本無法能有絲毫的喘息之時,雖人馬不多,可也注定了今夜這場戰事是我這一方大敗了。

  未等我有所表示,身側緊隨的兩員小將齊聲大喝,引著隨著的眾兵士們就從我的兩側直衝而過,眼看著兩人手中的長槍已是遞到了李瘋子的面前。

  李風清真不愧是擁有太清第一大將之名,看著兩般兵器到了眼前,不慌不忙的口中大喝一聲,長柄大斧已是輪了開,如風一般將自己護了個結實。

  我耳邊只聽的「鐺、鐺」兩聲兵器撞擊的響亮,眼看著一員小將已是大叫一聲被劈下了戰馬,而另一員根本未回頭,已催馬衝進了對方兵士們擺開的陣中,隨後而至的兵士們緊隨小將殺奔而去,雙方頓時攪在了一起。

  兵器的撞擊聲、兵將們的喊殺聲震動四野,響徹了夜空。李風清瞬間也被捲入了兵士們急撞而去的洪流之中,口中不住的大聲呼喝著,很快淹沒在了兵士們的混戰之中。

  身後之人一提馬韁,撥了馬頭就走,帶著我不管不顧的向著黑夜中落荒急行,匆忙間只知過了幾條彎道,猛聽前面流水聲潺潺,夜幕裡明顯看見一道水光攔在了前面。

  我忽然想起才入京城時的那條大河,這一下子竟是無了去路,扭頭越過身後之人的頭盔看時,無數的火把燃起的光已是緊追而來,已是能聽到追兵們大聲的呼喊,看來那些護我而行的將士們已是兇多吉少了。

  身後之人明顯的有了些著忙,不住的催著戰馬在河邊來回急馳,想是要尋個過河的法子。正疾速而行時,忽的馬的前蹄一閃似踏了個空,戰馬的身子猛的折向地面。

  還未曾有所動作,我已被狠狠的拋下了馬背,身後之人驚呼一聲也隨我一同滾落而下,重重的砸在了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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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4 22:57:20
第九十九章 夜遇故人

  這一下將我摔了個七暈八素,隨著一路護著我而行的身後之人也摔下馬來,我兩人已是擁做了一團,向著似乎是一個小陡坡的下面翻翻滾滾的落了下去,根本未有一點思索的時間,身子似乎騰了空,接著我的背部又已是重重的砸在了潮濕的地上,同我一起而下的人又沉沉的撞入了我的懷裡。

  剛想喘一口氣,忽然懷中之人身子猛的一掙,我臉上已是「啪」的一下重重的挨了一掌,頓時覺的火辣辣的痛。

  我不由的大怒道:「你幹麼打俺?」伸手就欲將他推開,誰知著手處甚是柔軟,心裡一怔立時明白了過來。這種感覺和第一次紅紅帶給我的一樣,我敢肯定的告訴自己,懷中之人是個女人。

  這個女人一路護著我,竟然願冒著如此大的風險與我同行,一時心裡不由的有了些歉然。慌忙折起身,將她抱在懷裡一使勁站立了起來,心裡想著可別再摔著了她。作完這一連串的動作,懷中之人竟是一動不動,任我牢牢的擁在懷裡,伏在我的胸前如一隻小貓般安安靜靜的再無響動。

  這時坡頂上傳來了兵士們亂亂的喊叫聲,數百支火把伴著重重的腳步聲沿著坡頂向兩旁急速的散了開,黑暗裡傳來了我已是徹底記在了心底的聲音。

  「快些、快些,向兩邊找,你們下去。別讓他走了水路,快些。」是李風清粗壯的聲音,在夜空裡傳的很遠。

  我心裡頓時緊張萬分,藉著堤岸上微弱的火光低下頭看了看懷中之人,已是緊閉了雙眼急促的呼吸著,似乎在那裡見過,再細細一認,這分明是三公主。心裡一驚,幾乎立時就要將她扔了出去,可心思急轉,已要縮回的雙手猛又將已將下落的人飛快的圈了回來。

  再看看三公主,藉著微弱的光竟是睜大了雙眼笑吟吟的看著我,一副知道你不敢扔我的模樣。

  耳邊聽的亂亂的腳步聲已是從坡的兩側傳了過來,兵士們手中的彎刀在火把的光下閃動著道道寒氣,人影也已能分的出來了。

  四處一看,前面似乎有一個小坡,如果能繞過去,當是能避開這些已搜索而來的兵將。心念一轉,緊緊的抱著三公主盡力的彎了腰飛快的奔去,手中的大刀也已不知失落於何處了。

  剛轉過彎,眼看著已是近了坡底,前面呼喝聲又起,數十支火把散散的迎面而來,這一下當是進無可進、退無可退了。

  我這時有了些慌亂,如果是我一人,自是悄然的摸了過去,待近了前再猛一發力落荒而逃,如果沒有戰馬從後面追擊,這些步卒追上我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可這會三公主就在我的懷裡,雙手又是摟著我的脖子,想要飛跑都已不能夠了。

  身邊的水聲似乎也越來越大,我心裡一動,抱著三公主摸索著向河裡走去,河水漸漸的淹沒了我的腰、淹沒了我的胸,當身子被湍急的水流沖的有了些不穩時,我才止住了腳步,再看看三公主,已是抬起了頭依在了我的肩上還是靜靜的不動,這個女人定是將我做了個依靠,也不怕我倆人就此被河水沖了去丟失了性命。

  慢慢的矮下了身,將三公主的頭貼近了我的臉,只露出耳鼻和雙眼在水面上,向岸上看去,高高的河堤上先是出現了幾支火把,然後迅速的湧出了數百支,沿著河堤密密的排了開。河堤下,兩路火把一左一右的遠遠的行了過來,漸漸的靠近,最後也終於匯成了一條火帶。眼看著已可以看的清兵士們的臉,我猛吸了一口氣將三公主一帶沉入了河水中。

  懷裡的三公主猛的掙扎起來,手腳並用要掙開了我的雙手,大張開了嘴浮出水面上就要呼喊,這時如果讓那些兵士們聽到一點點的聲,必是亂箭齊至,我不顧一切的將嘴對了過去,緊緊的含住了她的嘴唇,再次將她帶下水面。三公主又猛的一掙,我分明看的清一雙大眼死死的盯著我,然後隨著我沒入了河水中。

  一沒入河水裡,三公主的雙手就攬住了我的頭,柔軟的小嘴在我的口裡艱難的呼吸著。我根本不用出了氣,這樣憋氣的法子在隨著李華初學時就曾涉及過,只不過並未將其做為一個必修之課而已,其實學到後來,可長達半個時辰不用呼吸,有了點像李華所說的用渾身的毛孔去呼吸一樣的狀態。

  不管怎樣,我和公主兩人這時的境況是十分的兇險,透過水面看去,火把的光早已將這一片水域映如白晝,頭頂鱗鱗的水波蕩著片片火焰,竟是來回的飄動。

  感覺到懷裡的人在我口中的呼吸有了些弱,我頓時有些緊張,可絲毫不能將頭探出,只能死死的吸在她的嘴周圍,以免河水進入,心裡也希望她能藉著我口裡那緊吸的一口氣多拖上些時間。

  終於從河水下看不見水面的反光,黑沉沉的河水似要將我和三公主吞沒,我一下直起了腰,帶著三公主出了水面,三公主的嘴唇似乎緊緊的有意不離我的口,雙手緊環著我的脖不放,身子也緊緊的與我貼在了一起,似乎有些冷的顫抖,只是耳裡聽的從她的鼻中傳來了重重的呼吸聲。

  我使輕掙了一下,發了狠才將我兩人對在一起的嘴分了開,不由的長長的順了口氣。三公主今日晚飯定是吃了魚,從她的口裡傳來的那股腥腥的魚味讓我有些難受,那種味道我可永遠也忘不了,那幾年吃的就是那些個可惡的東西。

  向岸上望去,早已是一片黑暗,除了「嘩嘩」流動的河水聲,四下裡竟是靜悄悄的似沒了人,估摸著李清風帶著兵士已是離去了,我狠狠的喘了一口氣,只能抱著賴在懷中不肯下來的三公主慢慢的向河岸上走去。

  登上了岸,確定確實沒有了人,我才將心放了下來,本想著將三公主放下,可她的手就是不鬆開,我有了些著急,這人畢竟是個皇室,方才是不得已而為之,可現在危機已過,自是不能再對她有所褻瀆了。

  將了她的身子輕輕的放下,可她又緊緊的貼了上來,將了雙手去把她的雙臂從脖中摘下,取下來這只那只又纏了上來,我一時有了些情急,剛想對她說我們應盡快的離去才是,還未等我的話出口,四周猛的一片火光通明,有人「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沒想到堂堂的大將軍,在陣前竟與個女人如此纏綿了,真是兒女情夠長的。哈哈。」這個聲音正是李風清的,笑語中含著太多的不屑。

  我輕輕一拉三公主,三公主立時鬆了手,乖巧的閃在了我的身後。

  定眼看去,無數只火把將天空映的通明,李風清騎了一匹高頭大馬立在了堤岸上,手中的大斧映著寒光正冷冷的低頭看著我,在他身邊兵將們密密的向兩側如燕翅般排開,離我不遠處的左右兩側也密密麻麻的站滿了高舉著火把的兵勇。如此看來,我倆人已是被李風清的兵將們三面緊緊的圍在了當中了。

  「李將軍真是好本領,這麼都能讓你尋得到,當是個高人了。」我笑了笑對著高高在上的李風清道。

  「大將軍可真是高看了我,這個排兵的法子還真不是我想出來的,只是如此幾道埋伏竟能讓你闖到了這裡,要不是我家將軍早已料到,還差一些讓你騙過了,你的本領也不算差了。」李風清「哈哈」大笑著說道。

  我心裡急促的想著脫身的辦法,嘴裡卻也打著「哈哈」與李風清應付道:「李將軍料事的本領俺已領教過了,只不知你的能耐如何?可敢與俺斗上個百十回合?」

  「大將軍的本事我早已聽過,也是當今的高人了,不過你還不是我的對手,這個比試我看就算了吧。」李風清極是認真的看著我道。

  「那可不一定。」我搖了搖頭道:「俺還從未顯過俺的能耐,在俺看來,你比俺差了太遠了。只是俺的大刀不知失落在何處,不然你定是俺的手下敗將。」嘴裡這樣說,可心裡卻真的盼著這員虎將能應承了下來,也免得讓那些兵將們一湧而上,對著我群起圍攻,那時可真護不住三公主了。

  「你這人也太認了死理。好,我就與你在這大河邊上大戰一場。」李風清大笑起來,回過頭對著身後的兵士們大聲道:「方纔誰拾得了大將軍的大刀,給大將軍送將過去。」

  兵將中一人應聲道:「在我這裡。」說著一員小將飛快的下了堤坡,手中豁然提著我的兵器,離了我幾步遠向我扔了過來。

  我順手一抄,心中頓時有了些踏實了,就著火光上下看了看這已隨我數年的器械,不由的信心大增,對著李風清大聲道:「下來罷,看俺讓你待會兒知道什麼才是俺的真本領了。」

  李風清身子一晃已下了馬背,再晃一下已站在了離我幾步遠的地方,手中平端著大斧,一臉肅然的看著我。

  我盯著他如飛而至的身形,像極了李華曾教過我的輕功功法,不由的「咦」了一聲問道:「不知李將軍這身法從何處學得來的?」

  李風清一楞道:「是我太師傅傳與我的。你問這麼多作什麼?」

  我心裡更是有些奇怪:「你太師傅姓甚名誰,可否告知與我,也不枉了與你大戰一場。」

  李風清聲音一正,恭恭敬敬的道:「我太師傅姓樂名靜信。」

  我心裡頓時狂喜起來,幾乎不信了我的耳朵,一顆心「通通」的亂跳著,將手中的大刀一扔,歡喜的衝著李風清跑了過去,未等他有所動作,已是開心的歡呼著拉著他的一隻胳膊,一把將他擁在了懷裡:「不打了、不打了,俺也是他的傳人,不與你打了。」

  李風清明顯的有些呆楞,似有點不知所措,一臉茫然的看著我好像不明白我為何有如此動作一般。

  這時的我已是歡喜的有些不知該做什麼,只知拉著李風清的胳膊上下不停的打量著他,腦中早已讓開心沖的昏了,口中也不知說些什麼,好像是說著些遇見了他很開心的詞語。不管怎樣,這時才真真的遇上了一個老元身邊的人,而且是他的嫡系傳人。

  心中想起李華和我辛苦幾年,就是為了能找到這個人,這下子就有了把握了不是?我眼中好像看到了李華開心無限的眼神和那雙飽含著委屈的目光。

  李風清猛的一下身子向後閃了開,絲毫不顧有些詫異的我,雙手橫持了大斧一臉疑惑的看著我道:「你究竟是誰?難道不是太清的大將軍麼?我怎麼沒聽太師傅提起過你?你什麼時候向太師傅學藝了?」

  我定了定神,方才明白過來我有了些衝動,不由的笑了起來:「你當真是不知道的,不過你太師傅是否與你提過他曾去過一個他自己創造的地方麼?」

  李風清搖搖頭又點點頭一臉奇怪的看著我道:「好像有你說的這麼回事,不過我也不太清楚,也的確沒聽太師傅再說起過其它的事。」

  「俺們倆個這戰的太冤,俺確是與你有著太深的淵源了,你與俺本是一家,俺和國師李華正是應你太師傅之約前來尋他的,不過這已好幾年了,他現在在何處你可知道?」

  李風清還是點點頭又搖搖頭道:「太師傅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幾年前傳了我些法術,現在真不知他在何處。等等,你是不是想借這個口來尋脫身的法了?我明白的告訴你,休想。來,來,拾起你的大刀,我倆個比劃幾招,我就能知道你是真的還是假的了。」

  我心裡還沉浸在喜之中,聽了此言絲毫未影響了心情,回過身走了幾步彎腰從地上揀起了大刀,回過頭來看著李風清開心的道:「好,好,比幾招就比幾招。不過,俺先得講明了,俺倆個不管誰贏誰輸,你都的答應俺一同去尋你的太師傅。」

  李風清明顯的有了些猶豫,手中的大斧左右晃了晃,一字一頓的對著我道:「你真的是尋我太師傅來的?不知我太師傅與你有什麼關係,你可肯告知我麼?」

  這關係太有了,而且是一家親的關係。我們是老元自己世界出來的人,自然都是他的家中之人,說不定我們都是他想法子創造出來的,這種關係豈是用言語讓人明瞭的?

  「你個糊塗蟲,」我不由的有些生氣的對著李風清大聲喊了起來:「俺告訴過你,俺和國師李華正是他的家中之人,這次歷盡千辛萬苦的到處尋他不見,才作了太清的將軍和國師,以方便打聽他的下落。俺們的心裡還有氣呢,你還衝著俺問個麼勁。」

  李風清臉上更是多了疑惑,似乎是低頭想想又似乎是越發的不明瞭,楞了一會猛的抬頭道:「我不管你說的是真還是假,現在與你比個二十招,各自顯了自家的本領。你贏了,我放你走,過一段日子自會去尋你,然後同去尋我太師傅。你輸了,你也得隨我走,任由我家將軍處置。」

  我一時不由的大怒,天下還有這種死不開竅之人,我已將話說的分明你還不信,我暫且與你鬥上一回,也好讓你徹底的死了心。於是對著李風清大聲道:「鬥就鬥了,俺還不信鬥不過你了。告訴你,你可別後悔,小心當俺尋到你太師傅的時候,讓他狠狠的教訓了你。最好別把俺惹急了,不然讓他將你趕出師門,」隨手將大刀一揮大喝道,「來吧。」

  李風清聽了我的話明顯的有些呆滯,一時不知是戰還是不戰了,整個人已呆楞楞的站了一動不動。

  正在此時,堤岸之上有人大喝道:「李將軍莫非想放過此人?大將軍有令:『眾軍士不論誰擒住了此人,均賞萬金,位列公侯。如有人著意放縱,即是任清河之敵,我將士均可擊之。』還請李將軍速拿下此人為上上之策。」

  我聽了此話不由的大笑了起來,對著李風清道:「你個糊塗的東西,我明明與你是一路,你卻聽了他人之言,現下裡還有個人將你看管了,白坐了這個將軍之位。」

  李風清的臉上明顯的有了些痛苦,竟是又呆呆的看了我幾眼,忽的對著我大聲道:「我也不管你是誰,先比完了再說,以免有損我的名字。」

  周圍的兵士們立時齊聲大喊:「將軍之名,天下雷動,將軍之威,天下風從。」手中的火把在夜空中一上一下的整齊的舉著很是壯觀,想來這些兵將們對李風清極是崇拜了。

  正在這時,突然亂箭帶著「嗖嗖」的聲從河面上密密的射了過來,如長了眼繞過了我和三公主,一堵牆般狠狠的罩向了堤岸上、下的兵將們,慘呼聲立時響成一片。

  箭如雨般密密而來,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在這河面上我並未排有兵將,即算是水軍的都帥引了兵現在還未曾趕的到,究竟是什麼人在幫我們?可這對我來說可真是雪中送炭了。

  張了眼四下裡一看,已有數百人哭叫著栽倒在了地上,火把扔的到處都是,堤岸上早也沒了密密排著的兵士,想是慌張的躲避飛箭去了。

  李風清將大斧飛快的舞成了車輪般抵擋著亂亂而至的箭支,一步步的向後退去。

  一個即熟悉又佰生的聲音從我身後飄了過來:「大將軍快些上船,我們擋不了多久的。」

  我扭頭一看,一條小船已停在了身後的河岸邊,且不管這些來人是誰,急行幾步一把抱起了三公主飛快的跳了上去,接著耳邊有人輕喝一聲,小船一蕩迅速的離了岸,飛快沒入了黑夜之中。

  聽著小船邊上「嘩嘩」的水聲,我長出了一口氣,知道自己已是脫離了危險,正想問一問撐了船的人究竟是誰,一隻小手已是緊緊的握住了我的胳膊。

  「幸好我們按國師的按排準時趕到了,萬幸、萬幸。」聲音軟軟的讓我有些迷茫。

  猛然間心裡靈光一閃,我開心的一把拉住了那人的手大聲的叫了起來:「原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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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京城大捷

  鄭梅帶著黃家兄弟、點點和眾漁民與我和李華分手後,將船直駛了西成島國。經過多次的戰事,國王到是帶著後宮和財寶逃去了東都,可憐百姓們卻是十室九空了。

  回到漁村中,看著到處是殘垣斷壁,鄭梅的眼淚幾乎就未曾休止過。十數人將個小海島細細的尋了個遍,從活下來的人口中方才得知,村中的青壯早已充了兵丁,老弱稚小也幾乎未能躲的開東都大軍的橫掃,十停中已是去了七停。

  忙帶了活著的百十人均上了船後,鄭梅讓船上的漁民們帶了直奔了我和李華被困的、他們口稱的鳳凰島的那個仙島,究其名字的緣由自是來自那隻鳳凰了,而自已卻帶了黃家兄弟和點點踏上了太清的國土,向京師進發。

  鄭梅的本意是想尋著我和李華,然後同回鳳凰島,不成想到剛踏上太清的土地,戰事已全面爆發了。

  桑托國的大軍已然攻入了太清,時東郡郡守郭明海正接到我的徵兵令,留下了來岳州都護大將風澤領軍鎮守了要道關隘後引兵而去,奔了紫金關。

  風澤手中一把三尖刀名聞四海,臨戰時背後插有一十二把飛刀,專取敵將帥,當是勇猛剛烈之人,先後與桑托國數次交鋒均獲大勝。

  奈何太清已是四面烽火,根本尋不來援兵,手下又少了近半數的兵將,想要將桑托兵將們趕出國土也早已是有心無力。風澤遂堅守了城池,倒也是與桑托國兵將們鬥了個旗鼓相當,將桑托大軍牢牢的拒在了關隘之外。

  一路尋來,鄭梅救助的百姓也越來越多,到後來為了些糧食幾乎成了一群流寇般四下掠搶,不過到也是屬於劫富濟貧、不擾地方,官府中的官員們自也是樂的清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不與理會。後來打聽到我率大軍已前往紫金關與東都交戰,遂引了眾人轉道西北。

  在路途中路過一個小鎮時,幾個訊卒正等著前來的鄭梅,這讓鄭梅吃了一驚,接了李華的手書後,得知我已是帶兵前去京城平叛,讓鄭梅在一個手書中所言的時間內,在這處河道上將我接回,於是急忙又轉道京師,正遇李風清深夜偷營,知一時也尋見我也沒太大的事了,於是耐下心來著手準備船隻兵械,只待那個時辰的到來。

  其實,鄭梅帶著幾十隻小船到的河邊時,已比李華安排的時間晚了小半個時辰,這也讓我在水中憋了好一陣子的氣,還差一些與李風清交手,不過也總算是完成了李華交待的事了。

  拉著鄭梅的手,我十分的開心,這一別的日子裡也是讓我對她極為牽掛,眼見的又到了一起,忙將渾身濕透了的三公主安排停當,與鄭梅將話說了起來。對於李華這種先知的本領,我心裡已是沒有絲毫的奇怪了。

  鄭梅一隻手軟軟的讓我握著,臉色雖然羞紅,可口中卻是絮絮的道個不停。船順河漂下行的極快,不久後登了岸,夜幕中仔細的認了,卻已是離大營不遠了。

  綿延了十數里大寨到處是火把通明,兵將們極是戒備,未進到的中軍,金吒等人遠遠的迎了出來,見著面欣喜不已,將我一行人接入大帳。

  忙著先安排了三公主和鄭梅等人,坐在了椅子上,我只是覺的渾身酸痛,這半個夜竟是手忙腳亂未有片刻的安寧。一時想起幾位為了救我而陷入苦戰的將軍,不由心焦如焚,剛想安排兵將們前去接應,金吒早已將已排兵出迎的事與我細細的道了來。

  我帶兵出了大營後,李華的手書也到了軍中,金吒接到後不由吃了一驚,對於國師的安排細細的揣磨後,調回了大將白應傑,讓哪吒領了三萬兵士前去接應,此時我已是接連中伏,張仁也已陷入了孤身奮戰。

  白應傑領兵出了大營不到半個時辰,李華的第二封手書又到了大營,卻是寫了完整的調兵佈陣的方法,金吒慌忙的又做了安排,此時我已與李風清撞在了河邊準備相搏。

  趙勇年帶了一萬兵勇依著安排卻是趁夜悄悄繞到了城北,去與方明相會了,於夜摸入北門。其他將軍們靜待北門生變後,即全力攻城。

  聽了安排和有人接應幾位將軍的的話,我稍有了些安心,不知不覺的坐在椅子上睡了過去。

  猛聽得營外號炮連天的響了起來,我一下從夢中驚醒跳將起來,衝出大帳時天已大亮,耳邊上兵士的歡呼聲早已是震耳欲聾,城南也傳來了密集的炮聲,正想問個究竟,遠遠的看到金吒笑吟吟的跑了過來。

  「報大將軍,京城大捷,白將軍已攻入京都,任清河大軍現正欲棄城向西而去。除其它三座城門還在抵抗,京都應不久後就會收復了。」金吒大聲的對著我道。

  聽了這幾句話,我不由的一時呆楞在了當場。

  午時剛過,前方捷報如清風一樣向大營中不斷傳來,流水般進出的訊卒們不斷大聲的通報著前面戰事進展的情況。

  一會是白應傑城北大軍入城正向城內猛攻,一會是城南劉節才和張仁合兵堵截了一部分北上救援的任清河的兵將,一會兒又是城東陳中機殺退了突圍欲出的兵勇後出兵城西,接著又是城西東都大將楊林安排兵將們層層堵攔逃離的任清河,張蘇裕和幾員大將各引兵繞過了城北正在追擊,康良水師也已攻破了水門正進入城中,一時竟是四面混戰。

  我簡直是有些分不清東南西北了,金吒聽著不住的來報,井井有條的安排著兵將,各處大營中的兵士們一隊隊紛紛而去,最後只剩下了四萬餘人未加入戰事之中,想來是作了個後備之伍。

  我雖然不知李華到底是如何知道安排進兵的,可也知這場圍繞著京城的戰事這一刻已是將要結束了。

  不久,小皇帝帶著眾大臣也進了大帳,我們幾人慌忙的迎了。

  衣著整齊的江萬才一把拉著我的胳膊,眼淚如河水般流個不停,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第二日,在三萬盛裝的兵士們的整齊的步伐聲中,小皇帝身著了些臨時改制的甲冑端坐在車轎上,硬是將我也帶在了身旁,在無數百姓們的熱切的歡呼聲中,威風凜凜的從城北門進了京城,金吒與哪吒騎了馬緊緊的跟在了車轎後。

  幸好皇宮並未再著了一把火,不知何時已打掃的乾乾淨淨,不過地面青磚上尚能分辨出的隱隱的血跡告訴我,這裡曾發生過激烈的搏戰。

  隨著在大殿上的小皇帝一臉傲氣的連頒旨意,兵將們不住的四處搜尋,將作亂的臣子們一串串的牽到了宮門外,有不少已死於城破之時,也有不少未帶得親人逃離而去,可小皇帝不依不饒,竟是全部拿將來,已失了蹤影的也由其家人頂了缺。宮門外一時人滿為患,哭聲震天。

  當晚,眼看著一切已是有所安定,留下趙勇年鎮守了京都後,與小皇帝作了別,我與金吒和哪吒出城進了南大營,還未坐定,訊卒來報,八萬虎狼之師已將任清河團團圍定在了距城西百十里的安陽城。急忙傳令移兵安陽,我一路狐疑的引著大軍到了安陽城外。

  剛紮下大帳,將軍們已紛紛前來。我一眼就看見了彭老將軍和張仁,不由的衝上前去將他們死死的拉住上下的打量著,眼淚在眼眶中不住的轉。老將軍哈哈大笑個不停,說是我這個大將軍竟是有了種小女人的神態,眼中也竟是多了些淚花。

  在帳內坐定後,眾將七嘴八舌的說將起來,隨著更多的將軍們進入帳內,我才將所有的戰事前後聯繫在了一起,而對於這次李華是如何的分兵佈陣也終於的明白了些。

  當親兵通報李鐵拳已到了帳外時,我不由的呆了好一陣,耳聽的李鐵拳在大笑聲中進了帳門,我才從呆楞中清醒了過來,慌忙拉住了作勢欲跪的他,待坐定後才知正是這一支奇兵將整個戰局完全的扭轉,而他連夜引兵從北郡南下也正是接了李華的手書的緣故。

  李華手書到了南大營,金吒與哪吒於是按著時辰,借了我的名開始細細的重新排兵佈陣,一道道調兵令迅速的向大營外傳去。

  黃燦引了兵前去接應我,彭老將軍原接應兵馬前去接應黃燦,水師連夜西進務求將任清河的兵馬阻於大河北岸,哪吒引了三萬兵將直奔城東門,務求將李風清逐回城內,解了東門外的危機。陳中機復引兵回防,以備任清河兵將反撲。

  金吒原另派了一萬兵將過城北繞向城西,作了三道伏兵,多備了弓弩,對將西行的任清河予以迎頭痛擊。許寺和引兵後退十里,待任清河兵出後以疑兵衝出隨後追殺,與伏兵合為一處後盡力驅趕之。

  彭老將軍卻是有大將引兵相助脫困後引重兵從城南直奔西門,對已半軍出城的任清河之軍予以了重擊,黃燦隨後跟進,張仁則返回大營復引兵至城南相協,對於何人帶兵夜半救了卻是一笑不答,也讓金吒很是訝異。

  按李華的安排,其它將士務於黎明時分從城南、城北、城東三個方向向京城全面攻擊,城南重炮一接到城北白應傑消息後即全力轟城,造成大軍欲從南面進城的氣勢來,不給與任清河絲毫的機會。

  白應傑順利攻入北門卻是得力於右丞相了,而打開城門的人更是讓我意想不到,正是那個與我相交頗厚的陳東。

  陳東也接到李華的手書卻是數十天前的事了,言於這一日天明時分開了北城門。由於平日裡交友甚廣,兵亂京城後即大把金銀賄賂城守,又有右丞相的管家指引結識了眾多的將領,在得知我已引兵回京時,遂相約開了城門,白應傑正引了兵至,兩下裡碰個正著,城門大開,白應傑入。

  金吒原也未料到李鐵拳此時已引重兵到了城郊,並未通告金吒即引兵殺奔東門,正好接上黃燦和被圍兵士中左衝右突已將力竭的單騎張仁,接著救出了彭鏗,放過了出城的重騎復從後殺來,與白應傑兩下裡合兵一處,將任清河出城的三千重騎全部阻殺。

  李風清引五千兵士正退回東門,與李鐵拳等正面相遇,背後哪吒兵又至,兩下裡夾擊一場混戰後,隻身逃入城中。

  李鐵拳、白應傑、黃燦從城南引兵過城東與哪吒後直撲城北,見凌明時有人打開北門接應白應傑、黃燦入了城,陳崗又隨後引兵接應,遂與張蘇裕合兵一處,待北門攻陷後即引兵直奔了西門。

  李鐵拳、張蘇裕引兵至城西正遇上出城的任清河的中軍,一場大戰,任清河大敗,李風清引兵拚命的阻了後路,任清河方才能向西逃去。

  這一安排當是將任清河的排兵佈陣瞭解的一清二楚了,一行一陣、步步緊逼,將任清河打的是毫無還手之力,而且其本就出師不正,兵士們陣前棄械者比比皆是,往往是尚未接戰,已逃、降太半矣。

  任清河引了兵一路敗往安陽城,李風清卻做了個斷後之將,與緊追不捨的李鐵拳、彭鏗、許寺和、張蘇裕接連交戰,雖勇猛善鬥,可擋不住如虎如狼的兵將們不顧一切的窮追猛打,接連大敗,待逃入安陽時所引三萬兵士已不足千人。

  看著眾將均無恙,兵士們士氣高昂,我也甚是心喜,重新布了兵馬,將個安陽變成了孤城,將前軍指揮交給了李鐵拳,彭鏗做了個副手,自己帶著百十親兵向京城而回,主要還是掂念著城中的可人兒。

  出了轅門讓訊卒去南營知會鄭梅等人後,我心急如焚的催著車轎向京城而來。剛入城中,有人打馬前來相認,卻是李管家叫人欲出城西尋我,見我後報了個平安,我更是歡喜無限,遂開心的直奔了府第。

  進的門來尚未停步,老管家、陳東等人已是大呼著迎了上來。剛想說話,艷艷和盼兒就撲入了我的懷中,淚眼濯濯讓我心疼不已。不住的謙讓,相擁著可人兒還未進得了前廳門,親兵飛跑著來報,三公主已到了門外。

  這一下讓我歡喜之心盡去,對於這個極為任性的公主我有了些懼意,主要還是在河中有過親暱的緣故,因而心裡甚是惴惴不安,急忙讓管家帶著眾人迴避後,我向門外迎了出來。

  一行數輛車轎停於門外,數百身著青衣的兵卒甚是齊整的立於轎前一字排開,忙上前叉了手打個問尋,最前一轎的簾兒一挑,三公主裊裊婷婷的從車上走了下來。

  三公主著了一襲純白的絲裙,一頭黑絲挽成了高高的髮髻,滿頭的寶珠在陽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對襟的領口開的很低,露出細膩的的肌膚如雪般耀目,面似芙蓉,黛眉畫的如同細柳,口若含丹極是濕潤,鮮紅的嘴唇微微上翹,一顰一笑動人心魂,一雙媚眼似笑非笑的盾著,讓我心裡不由的一蕩,腦中立時是一片空白。

  可能是見我呆癡的神態,三公主衝我一笑將手兒一舉,我瞬間又明白了過來,忙前一步將她的手托了,慢慢了進了院門,直至前廳後坐了,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萍兒和樂兒早已捧了茶點乾果彎了腰送至了公主身側的桌幾上,退至一旁眼觀口、口觀心的垂手而立。

  三公主慢悠悠的端起了茶碗,細細的品了一口,笑吟吟的對著端立著的我道:「前些日子聽別人的話差點誤傷了你,現在已證明了你的忠心,我還需向你賠個不是了。好了,我已同皇弟言明了,我在宮內的寢宮在上次大火時就已沒了,從現在起就搬入了你的府第暫住了,你可願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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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激戰安陽城

  三日來,京城中到處是雞飛狗跳一片肅殺。

  趙勇年做了個鎮殿的大將軍,每日裡帶著兵士們耀武揚武的在城中捲起濃濃的塵土,肆意的捕捉著一切參與反叛的人,街道上時不時的傳來陣陣的哭喊聲,讓我心裡也陣陣的惻然,據管家說,日前已捕了近萬人,只不知這些人最後會落個什麼樣的結局。

  我讓管家派人將趙勇年請到了府內,將我的想法告訴了他。趙勇年卻不已為然,只是小心的對我說這都是小皇帝的意思,我這個大將軍多了些菩薩的心腸,以後應狠下心來才能成就大事。我見勸不動他,也只好隨了他的便了。

  這幾日眾大臣們流水般在李華和我的府中進進出出,讓我不敢稍有懈怠,窮於應付,好在有個管家方方面面的提前打理了,倒也是讓我能有個喘息的時間,只是對於官場之事我並不知道該如何辦理,基本上是交與了管家應付。

  三公主這一入住別的不說,只大臣們看我的的眼光就能將我殺死個百十來回了。

  晚上本想與艷艷和盼兒情意倦倦,可這個三公主硬是天天拉著我陪她說話直到天明,讓我心裡恨的恨不能將她一口吞了下出。天明時想睡個片刻,又是不住的迎來送往,看著艷艷和盼兒眼裡的委屈,也只能是好言相撫了。

  一日後,鄭梅帶著百十人到了府外,慌忙讓管家安排了,艷艷和盼兒早從我的口中知道了鄭梅的事,三人不到半個時辰就如親姊妹般的滾到了一起,不久公主也加入了她們的行列,我倒是成了個外人。看著四人在一起小聲的嘰嘰喳喳的說個不住,時不時的向我瞟上一眼又笑個不停,我心裡即有了些惱怒也有了些欣喜。

  回城的第三日一早,小皇帝下了旨將我宣進了宮。幾日不見,老太傅精神了許多,眾大臣們的臉上也多了些笑容。小皇帝倒是沒有多說什麼,看著我嘻嘻的笑個不住,臉上顯的極是神密,嘴裡的話也曖昧了許多,讓我甚是難堪。

  我將心裡的話慢慢的道與小皇帝聽了,其實更多的是講了個道理,這個世上為惡之人畢竟只有那麼幾個,多數不過是相從相協的助紂為虐罷了,還應體會天意,盡量的化解了唳氣,也算是造福天下了,也不知小皇帝聽進去了沒有。

  午時剛過,小皇帝下了旨,除首惡外將所有被捕之人全部發配至北郡關山外與牧馬人為奴,並未大開了殺戒,我才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萬餘人也不是那麼好殺的,如果由此再引起一場混亂,這個太清也將很難再承受的起了。

  請了旨,重新安排了糧草和人馬,在艷艷和盼兒的幽怨的眼光中,我幾乎是狼狽的逃出了府第,不敢再稍有片刻的停留,匆匆的奔了安陽城外大營,眾將軍遠遠的迎了出來,將我接了進去。

  我一直想著李風清之事,於是私下裡悄悄的將那晚的經歷告訴了金吒和哪吒,兩人均顯的十分興奮。按兩人的說法,如果能將李風清策反了過來,這場戰事也許就此結束了也未可知。

  總算是安安靜靜的睡了個踏踏實實的覺,天一亮即於帳中點兵。

  李鐵拳一步步的細細的安排後,看著將軍們領了令箭一個個的飛快出了帳,我帶著彭鏗、金吒和哪吒也出了大營,直抵安陽城外。

  安陽城並不是個可固守的城池,城不是很大城牆也不是很高,常有居民不過三萬餘人,任清河向西而走時可能並未考慮到我方動作如此之快,尚未來得急逃離就被圍困在了此城,這也是李鐵拳引重兵直擊的緣故了。

  在李鐵拳的安排下,張世泰和陳崗引兵守了西門,張蘇裕和陳中機引兵堵了北門,許寺和和黃燦奔了南門,只是緊守營寨布下大陣不與任清河交戰,卻也不容的一兵一卒從城中逃了去。

  張仁和副將楊林引兵守於西門大營外三十里做了個重重的埋伏,以防任清河拚死殺出。

  白應傑引了高世光、張進、方明,帶了本部三萬兵將去了北大營外五十里紮下大寨,堵住了由此北進山林之路。

  周大刀和曾鐵錘各引一萬五千眾去了南大營外二十里扎個大陣,卻是設下五處營關,以期層層攔截萬一欲南下的任清河,為全軍爭取時間。

  趙一劍和劉節才做了個東門外的前鋒,由老將軍彭鏗引了,於明日晨對東門發起攻伐。

  李鐵拳帶著一萬兵將做了個總後備,我帶著金吒、哪吒鎮守大營,調動人馬糧草。佈署停當,時已正午。

  十數萬人馬重新調整後,將了個安陽城圍了個水洩不通、飛鳥難遁,城外四處一時號炮連天、聲震四野,一隊隊兵將們井然有序的一層層排了開,當是旌旗蔽空、車馬漉轆,都尉兵將們來來回回的在行伍前後飛馬跑動,指揮著各路大軍布下了天羅地網,此時任清河已是插翅難飛了。

  幾十具拋石機、上千具攻城巨弩連夜佈於了東城門外,幾十具可移動的箭樓也已近了東門外護城河邊,更讓我驚異的是有著幾十具彭鏗口中所言的石弩也已布到了陣前,看著這些可怖的重兵器,我有了一種以後寧可遠逃也決不守城的想法。

  幾百架雲梯也從京城運到了軍中,隨同而來的還有十數架天橋,所有兵士也配備了濕氈,以防我曾經歷過的毒物的侵擾,而火石、硫磺等物也早已分到了攻城兵士們的手中。首攻城牆的兵將們人均背了兩條裝滿的細砂的約二十餘斤重的砂袋,想來是為了攻城而專備之物。

  如此看來,當是萬無一失了

  是夜,我又與金吒、哪吒坐於帳中細細的商議起著如何處理李風清之事,兩人均一時難有好的方法,一切只能待天明攻城後再做決斷了。

  剛想睡下,忽聽的遠遠的連番炮響、喊殺聲不斷,忙派了訊座前去尋問,不久訊卒來報,任清河兵將乘夜劫了南營。

  李風清引了數千兵馬,不知何時悄悄出了城,竟突到了許寺和的大營中,頓時將許寺少鬧個手忙腳亂,大營中亂做了一團。兵將們在夜間聽的炮聲震耳、喊聲不絕,誤以為重兵前來劫寨,東突西逃的自傷了不少。

  黃燦忙引兵出營接應,卻又遇上踹營而去的李風清,一場惡戰竟然不敵,上萬兵將們被李風清帶的數千的兵勇追的是狼狽的四下裡奔逃,直至周大刀引了一萬輕騎趕來救援,黃燦方才安下了心,待轉身欲與李風清再次接戰,李風清早已是渺無影蹤了,心中不忿遂引兵直撲南門。

  聽的喊殺聲起,陳崗悄悄繞過了城西引兵直撲南門,想趁夜偷入立個不世的奇功,不成想與得手後正欲回城的李風清碰個正著,兩下裡一場惡戰,陳崗被李風清一斧砍在了背上摔下了戰馬,萬騎混戰之中,可憐早被踏成了泥漿。

  周大刀和黃燦引了兵至南門外正遇上混戰在一起的雙方兵士們,黑夜裡撲入戰團,兵士們又俱是相同的裝扮,怎能分的清是何方的將士?三路兵馬在南門外混戰在了一起,不知何時李風清卻悄悄的引兵退回了城中。

  陳崗所帶的兵勇與周大刀,黃燦所帶的將士在城外自行撕殺了約半個時辰後方才明白,急忙燃起火把喝止了惡鬥,兵士們已是死傷太半,兩萬兵勇生還不足六千,傷者無數,不由垂頭喪氣的引兵回營。

  東門外的將士本也想撲向南門,被老將軍喝止,深夜交兵本就是重兵壓城者的大忌,嚴令死死的守住了營寨,不放一兵一卒的出入。果然,任清河派出的不止一路人馬,南門外交戰正酣時,東門一路已悄然掩殺而來,被劉節才死命的擋在了大營之外,來將見事不能濟,方才罷兵撤回了城內。

  這一個多時辰的交戰雖算不上是驚天動地,可任清河計算之準、用兵之奇,讓眾將領無不驚懼萬分,隨後數千的探卒被不停的發往營外城邊各處探視,以防任清河再使出些什麼計謀來,直至天明方才安心。

  天一放亮,我引了一萬兵從直至城東與彭鏗合兵一處,將領們夜間被任清河偷襲,一個個極是憤怒,兵士們也早已出營列了方陣。我細看時卻發現一個個方陣俱是中空,想來接戰時陣中間的兵士無法接觸戰事,故如此般布了,也是更好的節省了兵員。

  李鐵拳命中軍一聲號炮,排著一個個方陣的兵將們風一樣的衝向了護城河,隨即又旋風般的繞過後面續進的兵勇退了回來,無數的背附的砂袋被扔入河中,幾個來回護城河內流水向外四溢,平地水深已近了腳背。

  一聲炮響,拋石車拋出的鐵球如無數的流星雨般撒向城牆,天空為之一暗,遠遠可以看見城牆上的兵士們被猛烈的打擊後東躲西藏,在巨響中哭叫聲四起,無數在城頭上遍佈的被折斷的旗幟還未飄落,就又被下一個重擊猛然衝向城內,如同被一隻隻無形的手一把扯去。

  伴著鐵球重重的砸出,接著巨弩發出的重箭如雨點般的射向了城牆垛堞,隨即城頭上被擊出的塵土如濃霧般的遮天蔽日,城牆上的垛影已是模糊的難以看的清了,碎石碎磚也如雨點般四下崩落,不久一個個城頭的箭垛也不住的碎裂崩塌,牆頭已是如狂砂漫卷而沒入了灰土之中。

  每具石弩後,成百的兵士們大聲呼喝著拉著繩索一遍遍的不停的來回跑動著,一塊塊巨石被高高的拋向了城牆內外,在如此劇烈的聲響中仍能聽的見城內兵士們的哭喊聲。

  隨後又是一連串的炮響,可容納數十人的箭樓過了被一輛輛推過了已被填平的護城河,漸漸的接近了城樓。無數的弩箭黑壓壓從箭樓上射出,覆蓋了我眼所能極的牆頭。一具具雲梯在兵士們震天的呼喊聲中,被簇擁著高高舉著衝向了城牆,幾十架天橋隨後也附在了城牆牆頭之上。

  此時又是一連串的號炮聲密密的響起,無數兵士們吶喊著衝向已搭好了的雲梯,在箭雨中如青色的螞蟻般湧附而上,一時如滾滾的水流順著橋梯衝向城頭,早已不知是人順著梯向上行還是梯隨著人向上走了。

  正在這時,城中也是號炮震天的響起,在震耳的喊殺聲中,無數的兵士冒著箭雨湧上了城牆,向著奮力登城的兵士們亂亂的拋著我曾親歷的滾木擂石,更多的兵士傾斜著身子,向城下射出如蝗的弩箭。

  一塊塊巨石仍不停的砸了過去,我分明的看見密密的擁擠在城牆上的兵勇們被巨石衝開了一個個的缺口、被鐵球撞出一片片的空間、被重箭竄出一行行的縫隙,可是隨即又有更多的兵士如水銀般填了進去,繼續著他們應盡的職責。

  我方攻城的無數的兵士在牆頭上密集而下的各種滾木、箭雨中,亂亂的哭叫著在空中亂舞著四肢墜向城下,遠遠看去墜落的身影幾乎連成了一條條青色的線,如被扯斷的了線的串成了串的念珠般滑向地面。

  正看有些呆楞,又是一串炮聲震天,我方更多的將士們衝了過去,如青色的潮水般以不可阻擋之勢淹沒了死傷漫過了護城河,裹帶著更多的雲梯不斷的撞向了城頭,漸漸漫上了城牆、漫過了牆頭。此時眼中只能看見極目俱是青一色、耳中只能聽天地俱是喊殺聲,而不知再有何物了。

  我遠遠的看著這一切,心中所受的震動真是無以復加,心裡真說不出自己是一種什麼感受,不由自主的不停的搖著頭。想著在如此攻擊下,那些城頭上的可憐的兵士們該如何躲藏?那些蟻附而上的勇敢的將士們又該去如何躲避?那些生命就這樣倏忽間魂飛魄散,一時竟也有了些癡了。

  城牆下一股股的潮水湧上又退下,一波波的洪流衝去又衝來。城牆上一道道的青帳立起又墜落,一層層的幕帳扯開又合攏。

  我根本忘記了時間,呆呆的看這種在老人們口中傳唱了無數遍的攻防戰,迷迷糊糊的早已失去了意識了。

  猛然間,我方兵士們的歡呼聲將我震醒了過來,眼中所見是我方兵士的洪流捲上了城頭,隨即迅速的向兩旁撞去,更多的兵勇們大叫著撲了上去,城牆上的兵士們的洪流正漸漸的散向兩旁,終於漫過了城頭傾卸而去了,我可以分明的看出任清河的城防已是崩潰了。

  號炮聲連續的不斷的響起,隨著城門被緩緩的推開,數以萬計的輕騎兵一隊隊的如風捲殘雲般的依次衝了進去,隨即又是數以萬計的重騎兵將們呼嘯著衝入了城門。

  接著,數萬步卒排著方陣狂呼著向城門疾進,隨後我眼看著無數的旌旗沒入了城中,喊殺聲早已響徹了整個天空。

  坐在車轎上的我不由自主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定了定神,這時才發現日頭已西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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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乘勝追擊

  金吒和哪吒護著我回到大營,安陽城內已是激戰兩日有餘。

  任清河依托街道、房舍對我方兵將們不住的襲擾,竟是早有了一個細細的佈署。

  重騎兵早已無了用武之地,大部的輕騎已是下馬做了個步卒,四座城門外了埋伏之兵均已進入了城裡,一時擁入了近八萬的兵將,加上任清河的人馬,我根本想像不出這座小城會擁擠成什麼模樣。

  離開東門時看見城中到處升起的濃煙烈火,只能長嘆一聲。我心裡卻十分的明白,這座城池在此戰過後將成為人間的地獄,徹底的荒蕪了,當然從此以後安陽城池也將化為一片廢墟而不復存在了。

  眼看著又是一個艷陽天,正午時訊卒來報,任清河已引近一萬眾從城西門突圍而去,這讓我又是目瞪口呆,在我方如此密集的圍闕下,這個任大將軍仍然能夠尋出辦法突出重圍,當真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了。

  隨後訊卒們走馬燈似的進進出出,一遍遍報著前方戰事進展的情況,這一晚竟是大大小小的激戰發生了數百起。

  第二日一早,訊卒又歡天喜地的來報,已將任清河團團圍定在了距玉山十五里的玉山鎮。

  玉山山山相連,綿延近千里,因山中多產玉石,而又被百姓們稱為寶石山。

  玉山鎮距安陽城約三百五十里,從這裡起將進入了山區。

  我對於這座山名也很訝異,在我們的那個世界也有個傳說中的玉山,只不過那是大神西王母的家院,說起起西王母的故事那可真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老人們口中對於西王母的描述總讓我有種奇怪的感覺。

  在老人們說的故事裡,西王母長的可的確不怎麼樣。西王母的樣子雖然像人,可長著豹子的尾巴、老虎的牙齒、蓬頭垢面的卻又戴著玉勝,掌管著天下的災禍、五刑及殘殺之事,不過做事甚為公正,仙神們無不欽服。在西王母的身邊有還有兩個了不得的動物,一個叫狡獸,管著天下五穀的豐盈,一個叫勝遇鳥,管著天下洪水的生發。

  自來到這個世界遇上了太多的事,這個玉山與我們那個世界傳說中的玉山有沒有關係,現在還是暫不去想了。忙讓金吒傳令,盡起營中之兵,浩浩蕩蕩的趕赴玉山鎮,其實主要還是想見上一見那個用兵如神的任清河。

  三日後,大軍行至玉山鎮外,李鐵拳、彭鏗率眾將前來迎了,才得知任清河已是路途多騫,僅帶了數千步卒,被十餘萬兵將們團團的圍在了小鎮之內,其不少兵士三伍成群的陸續偷跑而出前來降順,估摸著這兩日已是糧草斷絕了。

  儘管如此,眾將還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一丁點兒失誤,誰又敢說在鎮中的任清河沒有想法子再破圍而去?因而這次佈陣卻是不再像從前列了隊,而是一個大營連著一個大營圍著小鎮劃了一個大大的圓,在鎮外形成了一座城池。每個大營後又是一個小寨並著一個小寨相互協防,用木柵連成了一個更大的圓。

  仍你任清河如何叫陣,李鐵拳就是不出兵,如果任清河前來襲營,喝令兵將們只管將亂箭密密的射將去將之逼退了回去,想來這樣定能將任清河活活的困死,眼下只需靜待生變了。

  聽了眾將你一言我一語的亂亂的道著,我心裡已有了個初步的印象。現在的佈兵的陣式完全可以用鐵桶二字來形容了,這個虎嘯天下的任清河就算是再有能耐,此時此刻也不過是只籠中之獸。

  當晚宿於營帳中,夜空中時不時可以聽到兵士們陣陣的喊殺聲,當是任清河派兵前來偷營而又被阻殺於大寨之外的緣故了。

  後半夜輾轉反側的浮想聯翩,對於如何盡快的去尋該尋的人,到又是愁斷心腸,如此心緒紛亂擾的心中倒沒了些主意,這一下反而睡不著了,起身點著了火把坐在帳內呆呆的發怔。

  我一面亂亂的想著天一亮即可派兵衝入鎮內平復天下之事,一面想起二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口頭禪,「任你奸似鬼也要讓你喝了老娘的洗腳水」,這些個話目前用於任清河身上可是再恰當不過了,想到二嬸說這些話時得意的神情,不由的又裂開了嘴角笑出了聲。

  夜空中又是遠遠的傳來一陣陣的喊殺聲起,我信步走出大帳,夜空下營寨內到處燃著熊熊的火堆,火把更是圍著大營遠遠的排去幾乎連成了線,兵士們在木柵後一堆堆的或蹲或坐的睜大著眼,手中均持著長弓,密密的由近至遠的圍著火堆在靜靜的休息,看來將士們也已是提高了警覺。

  一騎快馬蹄聲踏踏的飛速而來,到了我的身旁一聲長嘶定住了蹄,一人已從馬背上飄落,火光定眼一看正是李鐵拳。

  「大將軍,有緊急軍情,」李大拳順著粗氣大聲的對著我道:「婆羅洲的人馬已從玉山斜插了過來,其前鋒帶著三萬兵眾,估摸著後日即可抵達了此鎮。」

  我不由的一驚,從戰事一起就並未考慮婆羅洲的兵將們,想著有山勢的阻擋,即使交戰也須待我們平了國內的亂事。可如今終於要面對氣勢洶洶的來兵,而此時任清河之事尚未解決,如果讓他們兩下裡對我夾攻,我方這一下就等同於兩面作戰了。

  剛想說話,金吒和哪吒出了不遠處的大帳飛奔而來,忙將三人讓於帳內,將軍們也已是紛紛而至。

  亂亂的吵了一陣,剛安靜下來四下坐定,金吒就不容眾將討論,直接就說起了重新排兵佈陣的法子。其實眾將軍也早已習慣了金吒和哪吒的指揮,聽了安排倒也沒再提出什麼反對的話,見我做了首肯,於是一個個又領命而去,重新調動起來。

  兵將們分成了兩處,分別由李鐵拳和彭鏗做了指揮。

  李鐵拳引著周大刀、趙一劍、張世泰和許寺和帶著四萬兵將先行進入玉山,尋個有利之地埋伏下來,待婆羅洲人馬過去後從後掩殺。張仁、劉節才、楊林和方明引三萬兵將堵住山口建起大寨,多備拒馬,以重箭、炮石壓住陣腳,待婆羅洲人馬大亂時與李鐵拳前後夾擊,務爭不放走一個來兵。

  彭鏗引了曾鐵錘、張蘇裕、陳中機、黃燦做好明日清晨攻入鎮中的準備,白應傑、張進帶著兵馬接應,金吒和哪吒引兵在各處大營牢牢的守了,作了個後備之師。安排停當時,天已有了些生亮,各將紛紛而去,不久號炮聲起,營中兵士們紛紛列隊而去。

  我本想著自己也帶著兵勇們衝殺進鎮,可金吒與哪吒抵死不從,只好做了個觀光的客,在大營中靜候消息。

  天漸漸大亮,號炮聲在四面不住的響起,喊殺聲也如滾滾的洪水般遠遠的從鎮中傳來,對於目前這種攻擊來說,我根本沒有了絲毫的擔憂,如此巨大的兵力優勢若還不能解決任清河,當真是將領們無能了。

  不一會訊卒們如飛的傳來一個個消息。

  「彭將軍已帶兵衝入了鎮內。」

  「曾將軍攻下了鎮前大營。」

  「張將軍和陳將軍圍住了李風清正在惡戰。」

  「黃將軍已衝入大營。」

  「彭將軍引兵圍住了任清河,正在混戰。」

  「白將軍和張將軍放火燒了任清河的營帳。

  如此種種,讓我有了些耳不暇給,直到最後有一個訊卒來報:「任清河帶著數十人躲進了一個院落,彭將軍已引兵將之團團圍定。」

  聽了這些話,我狠狠的喘了口氣,立刻讓親兵傳來了金吒鎮守了大寨,叫上了哪吒帶了千餘兵勇向鎮中進發,派訊卒傳令彭老將軍先不要進攻,我要與任清河見上一面。

  其實這麼做主要還是因為幾次交兵任清河都能夠料敵先機,自是有著出眾的本領,也不知是不是與李華一樣,能夠算天算地,還是先瞭解一下,也滿足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不久後進了小鎮,沿途遇到的兵將們無不雀躍著向我大聲歡呼,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一進到鎮中,頓時滿目蒼痍,幾乎沒有一間完整的屋宇,到處是還在燃燒的火焰和滾滾而起的濃煙,各種兵器十分零亂的扔的到處都是,死傷者更是幾乎一步一人,如此看來這場戰事直是十分的慘烈了。

  彭鏗引著近兩萬之眾,將任清河緊緊的圍在了一座不大的院落之內。院落的風火牆甚為高大,兩扇紫紅色的大門緊緊的閉了,看來攻下這個小院只是早與遲的事。

  我將我的想法告知了彭鏗,老將軍歪著頭想了想,喝令身邊的一個親兵前去傳話。

  親兵大踏步的到了大門前,舉手重重的拍打幾下,大聲的對著裡面道:「我家大將軍請任將軍答話。」

  院落裡面立時有人狠狠的應答道:「沒什麼好說的,只管攻來便是了。」一聽這人的聲音,我知道他便是李風清。

  我甩開了彭老將軍拉我的手,緊走幾步到了門前大聲的道:「是李將軍麼?是俺來看你來了,事已至此,不妨開了門與俺敘敘,俺與你還少戰一場不是。」然後靜靜的聽著裡面人的回答。

  院落裡先是有人大聲的喝斥,隨後是激烈的爭吵,不久兩扇大門重重的「光」的一聲撞向兩側,李風清一臉怒氣的手提著大斧大踏步的走了出來,身上的戰袍早已浸的黑紅辨不出色澤,一臉的疲倦頭髮散散的隨意披在了腦後,人剛走出來,其身後的兩扇大門又沉沉的「鐺」的一聲緊緊的閉了。

  「上次讓你逃的快了些,沒能拿的住你,看這次你還往哪裡逃了。」李風清將大斧在手中打了個旋,狠狠的盯著我大聲的喝道。

  我一時覺的有了些可笑,這時明明是我們圍住了他們,可以說如果一陣猛攻,院落內的人生存的可能性幾乎不存在,可這人在這麼個處境下仍是如此的勇猛,完全不理自己身處的逆境,依舊還是一付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

  「李將軍這話說的有些詫異了。」我不由的大笑了起來:「這一時不知是俺等戰敗了還是你們戰敗了?」我身後的將軍和兵士們聽了我的話,一時哄笑聲從四面八方響起,嘲弄的話更是亂亂的傳入耳中。

  「少說些無用的話。」李風清仍是冷冷的道:「且取了你的兵器,與我大戰二十個回合。還是那些話,你贏了,我陪著你去尋我的師祖,你輸了,由我家將軍發落。」

  我一時也有了些氣盛,轉過身對著親兵們大聲喝道:「取俺的大刀來,俺還真不信能輸與了你了。」早有親兵飛快的從車轎上取了刀,快步的走到我的身邊遞到了我的手中。

  看著對面後退了幾大步的李風清,將手中的大斧雙手緊握著在胸前打了個橫,我也有了些緊張。不管從何角度來說,面前之人號稱太清第一勇將,其本領自不用再言,無論如何不可敗了給他。一面想著一面將內氣緩緩的運了起來,迅速充滿了全身的每一個角落,許久沒有的俯視天下的感覺又湧上心頭。

  「你先出手就是,不過你沒有多少機會。」我將大刀重重的在地上一頓,然後提到了胸前死死的盯著李風清。

  「好。」李風清大聲的應了一聲後,身子一晃已是閃到了我的身前,雙手將大斧輪了個大大的圓,帶著「嗚嗚」的風聲對著我的頭頂狠狠的砸了下來。

  我這時到又不是太緊張了,將手中的大刀向上一橫,耳旁只聽的「鐺」的一聲巨響,不由的雙臂有些酸疼,身子也不由自己的後退了幾步。定眼看時,李風清也不比我強了多少,已是踉蹌著後退了幾大步,盯著雙大大的環眼狠狠的喘著粗氣,不相信似的看著我。

  「好。」我身後立時傳來震天的喝采聲。

  李風清盯了我片刻,默不做聲的又是大步向我走來,手中的大斧依舊高高的舉起,再次向我的頭頂劈落。

  在接第一斧時我對自己就有了絕對的信心,前面幾次遭伏後將軍們對我極盡描述此人的武功,我也是對他有了些懼怕,這一斧接下來,讓我自信到是不弱於了他。看著斧到,渾身的內氣流轉,雙手再次將大刀舉火朝天,耳邊又是一聲巨響,耳中「嗡嗡」之聲不絕,不過身子未再後退。

  張眼看時,李風清一臉痛苦的退離了我近十數步開外,手中的大斧也甩在了身側,一隻手緊撫在胸前,口角浸出了一絲絲血跡。

  「好。」身後再次傳來震天的叫好聲,近萬名兵士們歡呼的聲音也立時響徹了小鎮。

  我看著李風清的神色,不由的有了些奇怪,按理來說他不是這麼不堪一擊,而且給我的感覺現在其臂力還不如了張仁張將軍。轉念一想,便恍然大悟,定是幾日裡未曾進了米水,交戰頻繁又勞累過度,根本上來說還是體力急劇下降的緣故了。

  右手將大刀緊握了,走前了幾步我對著李風清道:「李將軍可是身上有疾或是身體不適?不如且至俺軍中休養數日,俺倆個再行比試?」

  話音未落,身側院落的大門「光」的一聲又打了開,隨即一個聲音冷冷的傳了過來:「你別是欺人太甚,李將軍甚是勞累,不然你豈是他的對手。不用太多廢言,你可敢與我比試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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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戰玉山(一)

  隨著冷喝聲從院門裡走出來一人,面容甚是白淨,臉龐清螱猶如刀刻一般。五綹長髯在胸前隨風飄蕩,高鼻樑四方口,兩道臥蠶眉斜插入鬢,濃眉下一雙丹鳳眼皂白分明,顧盼間不怒自威。右手持了一根通體渾圓長約三尺的黑鐵鞭,左手背在了身後。身披黑色鎧甲,足登了雙皂靴,神情凝重。只是未戴了頭盔,雖發如霜雪卻一絲不亂。

  我心裡不由的很是贊嘆幾句,無論從什麼方面來看,這人都可算是一個標準的美男子,讓我不由自主的自漸形穢,不過其臉上顯的殺氣太重,若能換了衣裝臉上有了些笑容,當是一個風度翩翩、人人敬仰的老學究了。

  「見過將軍,我未能贏得了他給你失了顏面,請將軍責罰。」李風清見著此人後身子一彎行了個禮,然後面色慘然的道。

  「這與你無關,是我太大意的緣故,讓你受了諸多的累,先進院中去歇息片刻。」那人對著李風清說完後不再對李風清看一眼,扭過頭又對著我道:「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無所不能的護國大將軍?」

  我點了點頭,護國大將軍是我不假,可要說是我無所不能卻也有了些傳奇。眼前這人比我還高了半個頭,威風凜凜的很是顯的高傲,心裡有了一種想與此人多多親近的想法,眼看著李風清身子一閃晃悠悠的進了院門。

  「果然英雄出少年,老朽任清河前來領教大將軍的威儀。」那人臉色平靜的對著我道。

  「你就是任清河任將軍?」我不由的有了些錯諤,這人怎麼看都不像是個勇猛無匹的武將。

  「正是,不知大將軍有何見教?」任清河冷冷的對著我道。

  「大將軍且慢,可還記得哪吒否?」聲音未落,一道人影已如風般的旋在了我和任清河的面前,正是哪吒。只不過這一時的哪吒臉兒憋的通紅的盯著任清河,嘴唇有些顫抖的大聲的叫道。

  任清河明顯的怔了一下,斜著眼看著哪吒像是極盡思索了一會,微微的點了點頭道:「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跟在元始身後的那個到處闖禍的小童。」

  哪吒聞言大喜道:「正是小子,將軍且別忙動手,小子有話與你說。」一邊說著轉過了頭接著對著我道:「大將軍。這下好了,我們又尋的了一個,你可知他是誰?」臉上顯的很有得意之色。

  聽了這話,我心裡也隱隱的有了些明白,如果沒有猜錯,這個人也是當初去過我們那個世界中的一位大仙了。果然,哪吒接著的話讓我大吃一驚。

  「這位可是很有道名的,曾在那裡做了個道士的趙朗趙公明。」哪吒笑嘻嘻的對著我接著道。

  我只覺得腦中轟的一下有了些暈眩,看著這個在百姓中傳說良久的大神,一時手腳都不知該如何的放置了。

  傳說中趙公元帥原是日精之一。古時天有九日,九日被后羿射下以後,變化為九鳥,墜落於青城山後變成九鬼王,其它八鬼行病害人,但是趙朗卻獨化為人。一代天師張道陵在青城山煉丹時,收趙朗護衛丹室。天師丹成,分丹餌之,遂能變化無方。

  姜子牙封神,封趙公明為金龍如意正乙龍虎玄壇真君,率領招寶天尊、納珍天尊、招財使者和利市仙官等,統管人世間一切金銀財寶,其武功是哪吒、黃天化、雷震子和楊戩四神聯手才方可相抵,當是了得。村中的鄉親更有如遇不平之事均可向其禱告,結果鮮有不如已意的說法。

  我呆呆的看著眼前之人,想著老人們逢年過節的向他祭拜,不由的一時竟是癡了。

  哪吒看了看我笑了笑:「大將軍且稍待片刻,我與任將軍說些話再來。」說完不管不顧的走向前去拉著了任清河的一隻胳膊就向院門走去。任清河一臉疑惑,也沒再說話轉了身隨著進了院門,兩扇紫紅的大門在他們進去後重重的合在了一起。

  我回過頭來看了看不遠處立著的一群將軍們,也是呆怔怔的看著我一語不發。再低下頭想了想,估摸著哪吒此刻定是將我和李華的來路知會了任清河,就看他如何去做了,慢慢的轉身走向了車轎。到了車轎前,反了身一個跳躍坐在了車轎的側木上,呆呆的想著可能發生的事,但願哪吒能勸的動他才是。

  過了大約半個多時辰,院門輕輕的打開來,任清河與哪吒走在了前面,身後是晃晃蕩蕩的李風清,然後是四個著了青袍身材高大的壯漢,接著又是十數人走了出來。

  看著這些人慢慢的走出,我不由的大喜,這就是說從現在起,我與他們將不在是敵對之人了。慌忙從車橫桿上一躍而下,匆匆的迎了上去,結果果然正如我想的一般。

  任清河對著我微彎了一下腰,臉色甚是平靜的道:「看來這些事的確很是有些緊了,我也不該在這時只顧了自己,還請大將軍寬恕則個。」

  我開心的對著任清河也一彎腰,隨後大笑道:「任將軍還請不要太多禮,這幾天你可是將我鬧了個手忙腳亂,如果不是我這方兵將眾多,早敗了與你了。」

  任清河直了腰「哈哈」一笑:「敗就是敗了,盼著以後能為大將軍盡些力就是了。」

  哪吒笑嘻嘻的插言道:「你們就站在這裡你謙我讓的何時是個頭了?不如一起回大營中再敘也不遲。」

  彭鏗有些呆楞的走上前來,上下不住的打量著任清河道:「你個老東西,這下不打了?可把我累的半死,怎麼投順了麼?」

  任清河雙眼一翻還未出聲,李風清在其身後大聲道:「投了也不會投你。」

  黃燦不知何時也來到了我的身邊,對著李風清也大聲道:「不管投誰,總歸是投了,這下不打了?」

  李風清也翻了翻白眼仁卻是沒再出聲,哪吒在一旁對著幾人笑嘻嘻的道:「眾位將軍,我們還是先回了大寨罷。」

  黃燦「哼」了一聲車轉了身大踏步走到了戰馬前,身子一躍上了馬背,口中大聲呼喝著絕塵而去,圍的水洩不通的兵士們忙不迭的讓開了一條大路。

  看著這幾人仍是一付不肯作休的模樣,我笑了笑,拉著彭老將軍的手,謙讓著幾人上了馬後,衝著哪吒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想辦法勸住黃燦,起因當是為了戰死的陳崗,只是人死不能復活,今後的路還長著不是。

  哪吒衝著我一笑點了點頭,飛快的追著黃燦而去,眼看著眾將士一隊隊的開始整裝而歸,我開心的帶著眾人也向大寨緩緩而行,一路上與彭鏗、任清河幾人說說笑笑,只隨在任清河身後的李風清雙目不住的四處觀望,一付甚是警覺的樣子,不由的也覺的此人有了些可笑。

  在營中大帳內坐定,喊了親兵慌忙備了酒宴後,還未說開席之話,李風清已是趴在了桌幾旁,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眾將無不驚諤的看著,然後笑聲四起。李風清倒是不以為忤,只是埋著頭不理眾人,口中早已是塞了上滿滿當當。

  「李將軍已是數日未進食水了,還請大將軍勿怪才是。」任清河雙目中有些濕潤的對著我道。

  看著這麼一員悍將現在的狼狽,我心裡也有了些不忍:「老將軍說那裡的話來,還請上座了。」一面說著一面讓著任清河。

  此時彭鏗、金吒、曾鐵錘、白應傑、陳中機、張蘇裕、張進等人也已圍在了桌幾邊,親兵們端著酒罈挨個兒在碗中斟滿了酒,這時哪吒強拉著黃燦走了進來。

  坐下的黃燦雖扭著頭臉色沉沉的不看李風清,可仍是讓李風清不管不顧的狼吞慮咽的動作惹的笑了起來,然後猛的將嘴角一撇,這才臉色稍霽,看來竟是不再怨恨了。

  「這幾位是隨著我多年的師爺,為我當真是潑出了性命。」坐在我身邊的任清河手指著四個坐在他對面的青衣大漢,對著我笑了笑道:「這位是蕭升,這位是曹寶,長鬍子的是陳久公,那個和尚模樣的是姚少思。」幾人紛紛的又直起了身子,對著我亂亂的唱了一個肥「諾」。

  我笑著點點頭,忙也直起身對著數人彎了彎腰,示以禮數。

  彭老將軍伸出大手將面前的酒碗一端,瞪著大眼對著任清河大聲的道:「戰場上未能勝的過你,今日便與你拚個酒水,看誰能喝的倒誰?干了罷。」說完一飲而盡。

  任清河張口將鬍鬚使勁的吹了吹,一語不發的端起酒碗也是一飲而盡,隨後伸手將鬍鬚上沾了的些酒滴一把去了,瞪著眼看著彭鏗。

  彭鏗「哈哈」大笑起來:「真痛快。來呀,將任將軍的酒滿上了。」親兵們慌忙雙與兩人斟了,然後兩人對視著又是一飲而盡。如此反覆,我們還未喝上一口,兩人已是七八碗下了肚,口齒都有了些不太利落了。

  看著兩人喝的盡興,眾將們也紛紛的相互勸喝了起來,帳中一時亂做了一團,賭酒的呼喝聲吵的我根本聽不清他們說些什麼。

  對面坐著的四人對著我齊齊的端起了酒碗,我也慌忙的隨了一口,然後眼看著他們也加入了戰團。

  其實當時的我並不知任清河介紹的四人是做些什麼的,可後來卻是讓我吃了一大驚。面前的這幾人無一不是讓百姓們叩頭求拜者,他們的名字在我們那個世界裡當真是如日中天。

  招寶天尊蕭升是東路武財尊神,主管人間的黃金、美玉等物事。納珍天尊曹寶是西路的武財尊神,主管著大地上的動植物及礦物。招寶天尊陳久公是南路的武財神,主管百姓的進財事理。利世仙官姚少思是北路的財神,專使大利市場的買賣。

  這四尊神祇無一不是名動天下,常人見之無不三牲九香的敬了,可當時出現在我的面前,只不知這是不是算是我的利事了。

  這一場酒至夜才散,我不善飲酒也喝的有些暈眩。眾將們無不是喝的盡興、銘汀大醉,親兵們挨個的將他們扶回了大帳。只是黃燦喝到最後是大哭不已,口中不住的念叨著陳崗,聽的我是心中惻然。

  數日的疲勞這一放鬆下來便顯的極是沉重了,待眾將陸續起身已是第二日的午時。便讓眾將自行休整,眾將領卻是齊至了我的大帳內說說笑笑的至晚,接著繼續擺了酒水,不過這次倒不像昨日般恃強鬥狠了。

  天一放亮,估摸著前方婆羅洲的兵馬已近了山口,李鐵拳和張仁帶兵布下了大陣,也不知現在如何了,於是傳令眾將引兵齊發玉山。

  任清河自告奮勇的擔崗了前鋒,李風清做了個副將,引了三萬兵眾先行。

  彭鏗居中坐了帥,指揮著曾鐵錘、白應傑、陳中機、張蘇裕、張進各率了一萬將士隨後進發,我和金吒、哪吒帶著大營近萬人走在了最後。

  這一路上竟是號炮震天、旌旗蔽空,將士們整裝前行,士氣甚是高漲。一個個方陣如同一個個鐵拳向著玉山出擊。

  不久訊卒傳來消息,張仁、劉節才、楊林和方明據險立寨,已將前出的波羅州兵馬阻在了山裡,來將甚是威猛,數次引兵直衝大營,均被亂箭射回。只待明日陽光初升,即可全營出兵,與李鐵拳前後夾擊。

  聞聽之後,忙催眾將速行,兵馬瞬時加快了腳步,十數里路不過眨眼即到。任清河和李風清早已帶兵到了張仁的大寨前,通傳欲入。

  劉節才和方明也知兩將已是歸降,只不過一見到任清河、李風清,立時念起城下夜戰時戰死的大將陳崗,滿腔怒火壓仰不住,不容分辯即橫兵就戰。

  任清河不明所以頓時大怒,也不多言與劉節才斗在了一起。這兩人尚未分出勝負,李風清已幾大斧即將方明打翻在地,不過未下重手人也未曾傷著。誰知兵士們終於隱忍不住幾以兵變,帶來的三萬人中幾近半數反身,將兩人圍在其中不肯罷休。

  眼看著方明栽倒在地,楊林心中不忿,對著李風清揮戈相向。張仁不明所以左右勸說不住,彭鏗趕到將眾人喝止,尚有數千兵士們將幾人圍在了當中,憤恨之情直衝髮冠。此時大營駐守的將士均不知發生何事,紛紛列隊出了轅門前來相助,只是一見著李風清,無不咬牙切齒的欲拚死一戰。

  任清河和李風清在曾鐵錘和白應傑的護送下,退到了我的中軍大營,一時唉聲嘆氣。要知李風清數次偷營,兵將們死傷無算,親朋好友的也有不少傷亡,見著任清河、李風清兩人在軍中與主帥大戰豈肯干休,我也只好將他們留在了身邊,眾兵士們敢怒而不敢多言。

  剛近午時,李鐵拳派訊卒傳來消息,婆羅州前部三萬兵馬已至玉山山口,隨後尚有三萬餘人,兩隊相距不過十里。

  任清河聽了消息後精神一振,欲領兵出征,我強行制止。誰也說不清萬一混戰之時有無兵士暗中襲之報仇,若未出事倒也罷了,可一旦真個引起兵亂,則是得不償失了。

  眼見的我方將士之數遠遠的多於來兵,我與金吒商議,可否傳令眾將夜半造飯,天明即擊,不問來兵多寡,只需亂拳擊出,知會李鐵拳一伺敵方兵亂即可猛攻而回。

  金吒思索片刻後同意了我的想法,用他的話來說,我方優勢較明顯,對於來兵群起而攻之倒也可行的通。於是更改了原由李鐵拳先行進擊的軍令,訊卒們迅速離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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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戰玉山(二)

  夜間睡於大帳之內,想著到如今所見除李家三兄弟外其餘均為散仙遊神,正主兒更是一個不現,這些個神靈現在到底在什麼地方?李華這一走已是多日了,不知與桑托國的戰事如何了,也不知見到那個什麼天王沒有,這些日子來胖了還是瘦了,功力進展了多少,無一不讓人牽掛。

  迷迷糊糊的睡了又醒轉、翻身又睡去,不知不覺間,天已是大亮了。

  「報大將軍,波羅州三萬人馬已進入谷中,彭將軍讓訊兵回來相詢,是否可以出戰了。」親兵在帳外大聲的喊道。

  我猛的翻身站了起來,大踏步的走出大帳四下裡一看,才發覺大營中的兵將們已多是人去帳空,想來他們離去時怕擾了我休息,不遠處任清河和李風清及任清河的四個師爺正在站在自已的大帳前,小聲的在說些什麼,一看見我,幾人便快步向我走來。

  「大將軍。這次出兵雖然萬無一失,可是不是應這麼將人馬調動了。」任清河到了我的身側,將身子一彎蹲了下來,隨手拾了根草棒在地上畫了起來,竟是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對於任清河的排兵佈陣,我是深深的欽服的,如果沒有李華的數次傳書,我們根本不是其敵手,早已不知敗了多少次了。聽的其言,忙也蹲在了他的身邊,細細的聽他解釋。

  任清河隨手畫出了玉山山口至內的地形圖,又放了幾顆石子表示是婆羅洲的兵馬,然後畫了幾個圈表示是我方的佈陣。隨著幾顆石子前後左右的挪動,幾個圈陣已是被破的支離破碎了。然後幾顆石子再前後左右的衝突,已有一顆出了山奔了我的大營。

  我不由的吃了一驚,如果對方真按任清河的排兵佈陣法,我方將士將會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大敗,不由的抬頭看著任清河,想著這該如何的應付了。

  任清河看著我一笑,隨手將地上的圖抹了去,然後重新的布了,卻是將圈陣分成了幾重,有伏有起,相互呼應。

  幾顆石子如果強突,總是有幾路圈陣與之相觸。隨後圈陣翻滾湧上,石子便被層層的圍困了。接著再有幾個圈進入山谷,布下了幾個陣,有埋伏有強擊,將谷內迅速而入的石子圈入了其中,一如身臨大戰一般。想著自己便是石子早陷入天羅地網,當是一場大敗了,如此復復重重竟是將我看了個冷汗迭出。

  再次看著任清河,思索良久,一把拉起了這個讓人生畏的大將軍,快步入帳後,讓親兵去請金吒和哪吒一同前來,然後一言不發的將桌案上的兵符抄起直接遞到了他的手中。

  任清河先是有些驚諤的看著我,然後眼中有了些濕潤,沒再多說一句話,轉身坐在了幾案前,大聲的喝令起親兵速傳訊卒,不久金吒與哪吒進了大帳,立在了我的身邊,滿眼疑惑的看著我一語不發。

  幾十個訊卒迅速的佈滿了帳中,任清河口敘手寫竟是絲毫不亂,不斷的調兵遣將讓我覺的眼花繚亂。隨著一支支令箭和絹書的發出,訊卒們一個個飛快的離去,不久帳中只剩下我們幾人。

  任清河將雙手一拍,長出了一口氣對著我笑道:「大將軍只需靜候佳音,這場玉山的爭戰自此已是結束了,除非天祐其兵,否則不作他想。」

  李風清將嘴角一抿,對著我道:「大將軍當真是胸襟極寬,我想討一支人馬從谷後殺出直奔對方大營,不知可否能允了?」

  我看看任清河,方才調兵中似乎未聽到對敵大營直接攻擊的佈署,一時沒了主意。

  任清河笑著對我點了點頭道:「這正是最後的一支奇兵,如果能將對方在谷外的大營一舉去了,婆羅洲人馬將全軍覆沒,從此西線再無戰事。」

  聞聽之下,我不由的大喜過望,這個任清河,不,應該叫趙公元帥當真了得,如此輕言軟語、彈指揮間,竟已將對方來勢洶洶的兵馬化做了塵土。回過頭看了看金吒和哪吒,兩人大張著嘴臉色蒼白的瞪著任清河,神情極是可怖,伸出手輕輕的拉了一下兩人,兩才恍若夢醒般的長出了口氣。

  「將軍真是了得,我甚是欽服了。」金吒長嘆一聲對著任清河道。

  哪吒眼仁兒咕嚕嚕一轉,對著我笑道:「我陪李將軍同去,將婆羅洲兵將殺他個人仰馬翻。」

  我心中一喜,知道哪吒的本意是護住了李風清,在軍中坐了鎮,以免兵士們因前面的血戰在心裡刻下的印痕太重而不服,於是也對著哪吒笑了笑,表示感激。

  任清河接著手執了桌幾上的最後一支令箭,對著李風清大聲道:「你領了兩萬輕騎,迅速繞道出谷,不與對方兵士們糾纏,直奔對方谷外大營。如遇阻攔,可分出兩千人馬與之交戰,其他你當臨時便宜處置。」

  李風清欣喜的大叫一聲,上前一把將令箭奪在了手中,斜眼看了一下哪吒。哪吒輕輕的笑笑,幾步到了李風清身邊,兩人相視一望,大笑著相攜出帳而去。

  不久號炮連聲的響起,我們幾人緩緩的出了大帳,親兵來報是李風清和哪吒已引兵出了大營。

  這一刻我心裡早已沒有了任何的擔憂,看著身邊沉穩的傳說中的趙公元帥,只覺的渾身極是暢快,喝令親兵端上了酒水肉乾,與任清河、金吒、蕭升、曹寶、陳久公、姚少思幾人在帳中痛飲起來。

  不久訊卒即傳回消息,一切果然如任清河所料,我方兵將們依著安排竟是一步一勝,讓人心裡極是振奮。

  與任清河細細的說著話,任清問起了我和李華如何來到這個世上的過程,聽了我之言,不住的長吁短嘆,讚不絕口,時不時的還評說上幾句,一罈老酒不知不覺間已被喝了個罄盡。

  第二日天一亮,還未能起的身來,訊卒來報前方大勝,婆羅洲人馬只突出不足三千人,生俘一萬有餘,其餘或死或傷達四萬餘眾。

  剛想大聲歡呼數聲,又有訊卒飛快來報,李風清和哪吒奇兵出谷,一舉攻入婆羅洲大營,生擒婆羅洲引兵大將朵正,現正向谷中而來。

  還未將思緒理的清楚,訊卒們已流水般的報來,最後一個幾乎是開心大笑著大聲的報,李風清、哪吒圍住了婆羅洲逃出的三千眾,全部生俘。

  我立時覺的歡喜無限,這一場爭戰竟能如此輕鬆的取得大勝,將對方近七萬人馬瞬間灰飛煙滅,當是任清河排兵佈陣的恰到好處,一邊想著一邊飛快的將自己收拾利落後,命中軍通傳備下大宴,犒勞三軍,傳訊卒入京報捷。

  營中將士們得訊後歡呼聲四起,一個個忙裡忙外的站不住腳,要知備個上萬人的宴已極是不易,何況是十數萬人的酒席,這一通亂直到午後方才有了些模樣,酒肉菜茶勉強的備了個足。

  天近黃昏,遠處傳來兵士們的陣陣笙歌,不久即見大旗鋪天蓋地而來,彭鏗引著眾將走在了最前列,見我帶著任清河等人迎出了數里,忙快馬到了我的身邊。此時的我欣喜的立在路旁,只覺的這一時天下當非我莫屬。

  看著彭鏗等人的來到忙上前幾步,剛想說上幾句讚美之言,彭鏗卻將身子一彎將我一帶,我騰雲駕霧般的已上了馬背坐在了他的身前,周圍的將軍們立時大聲歡叫了起來,一個個的騎著馬圍著我和彭鏗歡快的轉個不停,大聲的叫著、大聲的唱著,隨後是兵士們的歡歌笑語之聲震動蒼穹。

  夜晚,玉山外各處大營中火光通明,無數的火堆將夜空映的如同白晝,十數萬的兵士們圍著一堆堆的篝火,吃著肉乾、喝著烈酒。

  有載歌載舞圍著火堆歡笑蹦跳的,有高聲喧嘩大講著爭戰時如何拚鬥而鬥嘴的,有相互扳了腰在一陣陣喝采聲中摔交的,有大聲哭著喊著死去的人擦淚的,有醉醺醺四下裡撒野不住亂走的,到處是一片混亂,可沒人願意去制止,更多的都尉將領們早也與他們滾在了一起,同聲同氣共祝大捷。

  我和眾將軍們也在大帳之中高歌歡飲,帳內也是一片混亂不堪。

  任清河此戰指揮若定,讓眾將軍們輕鬆獲勝,眾人無不欽敬,雖也有些心服而口不服服,卻也是開心的大碗酒大塊肉的嚷個不住,根本沒有了上下等級之分,在亂亂的話語中,我漸漸的明瞭了這一場爭戰的全過程,不由對任清河又多了些敬意。

  張仁、劉節才、楊林和方明各引了五千兵將直衝出大寨,在對方尚未立住陣腳時已如旋風般殺至陣前。對方大將也甚是了得,不慌不忙的指揮著兵士們列了數個方陣,箭如飛蝗而至,將幾人攔在了大陣之外,一時傷亡具重。

  眼看著婆羅洲兵馬迅速的調動了起來,張仁假做兵敗,引著婆羅洲兵將們緩緩而退,對方步步緊壓直至谷口。一聲炮響,曾鐵錘和陳中機各引一萬輕騎從左方殺至,白應傑和張蘇裕各引一萬兵從右方殺至,張仁和幾員將領復引兵再戰,頓時谷內陷入了一場混戰。

  張進引了一萬步卒悄悄的沿山側繞到了婆羅洲兵陣的後方,見著谷內已是亂成一團,遂強驅兵士們從山坡上滾落而下,雖死傷較眾,可仍有近九千餘兵士衝入了沙場,前後一擊,婆羅洲兵馬首尾不能相顧,大亂。

  婆羅洲幾員將領見事急,遂強行衝開了張進步卒的攔截,慌張向谷內退去,意圖與後軍相合。

  周大刀和趙一劍此時見時機已至,遂各引一萬兵殺入谷中,將退卻的婆羅洲人馬重重的阻攔,兵士們正是銳氣大盛,又休養有時,兵強馬壯一路風行而來,將個山谷變成了血湖,三萬婆羅洲兵士至此已是十停去了七停。

  彭鏗領命引了重騎兵從谷中直穿而過,將婆羅洲將士們最後一點再戰的信心徹底擊碎,太半兵將棄械而降,戰局一鼓而定。

  婆羅洲後繼兵馬得到訊報迅捷趕來救援,正撞入已是三面設伏的大陣之中。待看著大隊幾乎全入了包圍圈裡,鼓老將軍大手一揮,號炮震天響起,十路伏兵直撞而入,李鐵拳、張世泰、許寺和引兵從後掩殺而至,十萬人馬將三萬之眾圍而猛擊,降者不計其數。

  彭鏗見大事已定,指揮眾將復引兵從谷中穿過直殺婆羅洲的大營。

  李風清和哪吒在大戰初起時早已引兵尋小路過了谷,距谷約五里處,萬餘婆羅洲人馬守著大營。一聲號令悄然出擊,輕騎如風殺入營中。婆羅洲兵將們根本未曾料到,頓時四下一亂,主將引兵向西奔逃,幾員婆羅洲武將圍著李風清,拚命的攔截。

  李風清大怒,手中大斧使的是上下翻飛,將幾員大將殺的是手軟臂酸。不數合,已有兩將被斧劈於馬下。剩餘幾將轉身欲走,李風清一聲大喝,一員將領心膽俱碎跌落下馬,其他數將似魂飛魄散,被李風清乘機斧起斧落再砍傷兩人,其餘心膽俱寒均棄械於馬下。

  李風清和哪吒隨即引兵緊追西逃的大將不捨,一口氣追出六十餘里,婆羅洲大將無奈轉身相戰,不數合,被李風清一斧從馬上拍落,喝令兵士們將之捆成了個過年時吃的粽子,扔於馬背之上帶了歡喜而歸。

  輕騎兵們見主將如此威猛,士氣高漲,將個婆羅洲人馬殺了個鬼哭狼嚎,四面追著亂逃的婆羅洲兵士們一個不放。這時彭鏗引兵穿谷而來,分兵十路耀武揚威,婆羅洲兵士已無鬥志,一舉俘獲將軍和都尉十數人,投降的兵士近七千餘,竟是大勝。

  這場戰事有伏、有擊,有示弱、有用強,有故做兵敗誘敵深入、有分兵合擊重重設謀,當是環環相接、防不勝防。

  戰事已畢,眾將們對任清河便十分敬重了,雖曾與之為敵,也不再相逼,對李風清更是相敬有加。兵士們也對兩人甚為佩服,對於「李大將軍一聲吼、婆羅人馬抖三抖」的傳言,早已如輕風般掃遍了整個軍營。

  這一頓酒直喝的是星兒西墜,烏雞東昇,休息一日後,大軍列了隊,在炮聲中高歌拔寨向京城凱旋。兵士們的臉上喜氣洋洋,想來不為他,只因戰事已了,不需再四處奔波的緣故。

  大軍緩緩而行,不數日已近京城,小皇帝引了眾大臣出城十里相迎。

  遠遠的看見小皇帝黃扇遮頂,身後旌旗飄揚,百姓鑼鼓喧天,爆竹響成一片,慌忙引了眾將下馬大步行去。至小皇帝身前,我作勢欲跪,小皇帝笑吟吟的一把扶住,拉著我的手即向車攆而去。

  猛然間聽的身後風起,我狠狠的一把將小皇帝推開,身子一傾,一把長劍已凌空而至從我的胸前險險的滑過,剛想回身,只聽的一聲弓弦聲起,我不由暗叫不好,身子一矮狼狽的打了一個滾,一支細箭從耳邊呼嘯而去,剛想抬頭眼前長劍寒光又至。

  忙不迭的連滾數滾,耳內已聽的眾將怒喝聲起,宮女的驚叫更是刺耳欲聵。

  慌亂間將身子左右一晃,一個虎躍跳將起來,還未看的清對方之人,一個勢大力沉的鐵棒已向我狠狠的當頭擊到,忙伸左腳在地上一頓將身子向後急退,眼前已是棒影重重、劍光霍霍,此時手中沒有兵器,只能不住的躲閃,還未想出法子,鐵棒已被一道黑影重重的擊出,隨後聽見金吒和哪吒的暴喝聲。

  剛躲開了長劍,耳邊雙聽的一聲大喝,隨即一隻長槍向我當胸刺到,一隻槍頭竟挽出了九隻槍花罩向了我的全身,這一下似乎躲也躲不開了,忙將身子一側向一旁閃去,又是一把大刀凌空劈至,忙向地上一滾躲閃開來,眼角餘光一掃,眾將早已衝了過來與幾人狠狠的斗在了一起。

  金吒與哪吒兩人合鬥一個手執長劍的蒙面人。

  張仁、白應傑與一個手執鐵棒黑塔也似的大漢戰在了一起。

  李風清大不知從何處搶的一根長槍,口中暴喝連天,與一個執刀的漢子惡鬥,竟似打了個平手。

  任清河和李鐵拳兩人赤手空拳,圍著一個手執軟鞭的青衣人一左一右的不住的忽攻忽退,青衣人不慌不忙揮著鞭將兩人逼的是不住的閃避。

  其他將領們將個小皇帝死死的護在了身後,緊張的看著眼前的惡戰。

  這些將領們無一不是人中的豪傑,論功夫更是名揚四海,如今與這些名不見經傳的人鬥個不相上下,我簡直不敢相信了自己的眼睛,一時心思急轉。天知道不知從何處冒出來了這許多的高手,而且竟是欲除我而後快。

  將身子穩住狠喘了一口粗氣,剛想飛身加入戰團,一支細箭帶著風聲撲面而來,這正是剛才拚命才閃了開的同一人射出的箭支,身子一旋剛躲開耳邊又是數道風起,忙向前一個驢打滾,數支箭擦著耳旁風嘯而去,在地上連轉身子還沒站立起來,又是數只細箭罩向了我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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