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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快樂女人]神扇[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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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2 01:35:04
第七十五章 乘風破浪去遠航(三)

  鄭梅整個人幾乎赤祼的伏在了我的身上,雙手雙腳八爪魚一般死死的纏住了我,小嘴在我的耳邊輕輕的敘說著讓我聽著心驚膽顫的故事。

  我能夠感覺到我的下身與鄭梅下身的接觸,更何況我本身就穿了條開了擋的褲,這種接觸讓我實在是難以把持住自己的身體。

  我的雙手自然的撫在了鄭梅的後背上,手也有些不太聽了自己的克制,上下不住的、輕輕的滑動著。

  這個年輕女人的結實而又光滑的身子漸漸的讓我有了些衝動,當她將身兒在我的身上晃動了幾下,似乎是想找到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時,我已徹底的控制不住自已,手也漸漸的向下摸去,停在了她渾圓而硬實的下體上。

  這一刻的我其實恍恍惚惚,覺的自己是在家中,紅紅伏在我身上,正與我嘻戲。恍惚間想起臨別時,身子與紅紅相貼時的早已模糊的感受,想著手中紅紅胸前的溫柔和我心底迷茫的衝動,輕撫著紅紅讓她安安心心的在我的身上休息。

  可能是查覺到我的粗糙的手不住的滑動,鄭梅將身子一擰,一隻手摸向了我的下身,接著我耳邊就聽到一聲小小的驚呼,然後又變成了吃吃的輕笑。

  我感覺到了陣陣的涼風,知道這一刻我的衣服的下擺已是被她的手撩了去,那個關於褲子的小秘密自是再也隱瞞不住了,心底一陣顫慄,幾年來深壓在心靈深處的情感隨著鄭梅柔弱無骨的小手的探入想盡情的釋放。

  鄭梅的小嘴吐出的熱熱的氣息繼續在我的耳邊輕撫:「該告訴你的我都說了,現在希望你能收留了我們,我會好好的伺候你,別趕我們走好嗎?」聲音極是溫軟糯柔。

  這一句話讓已失去了神志的我頓時如頭頂澆了一盆冷水,猛然間清醒了過來,心裡是一片冰寒。我雖然不懂人世間的真真假假,可這個事情擺明了鄭梅是在和我做一個交換,用她的身子換來所有漁民的生存,也顯然她已將這裡看成了我的領地。

  似乎是我沒有說話的緣故,我身上的鄭梅身子已是有了些顫抖,用手扶住了我的下身,身體蠕動著向我靠近。

  清醒異常的我感覺到像是一陣潮氣向我撲來,就如同將要邁步進入深深泥濘的沼澤,儘管身體千萬個不願還是決然地坐了起來,將鄭梅隨手推開站起了身,身後隨即傳來鄭梅輕輕的抽泣聲。

  我呆呆的站立了一會,將身體的無奈強行壓了下去。雖然我還未曾經歷過人事,可畢竟已是近十八歲的年齡,對於男女之情又怎能拒絕的了,一時不由的、不由的思緒百轉。

  從識得紅紅到熟悉再到老人們給我倆定親,紅紅的萬般體貼始終在我了心底留下著深深的印痕,這豈是一個才識得不過數日的女人所能知曉的。

  想著紅紅,想起老人,想起師傅、無心大師、智光大師,想起村長、校長和老黃,想起班主任開心的目光,想起一個個的村民們熱切的眼神,那些音容笑貌似乎就在眼前閃動,我心底有了種已這幾年都未出現過的、強烈的想回家的衝動。

  回過了頭,對著黑暗中不斷傳來的輕輕的哭聲,我發出了自已都不敢相信的冷冷的聲音:「你不必如此,這個地方你們能不能住的成俺說了也不算,這還得與俺弟弟商量。不過你們暫時可以先住下來,待有了好去處再說。」

  「謝謝大仙收留」,「謝謝大仙,」「菩薩保佑,」「這下好了,」「可以安心睡了,」黑暗中四面八方的傳來十幾聲漁民們亂亂的、顯的如釋重負的聲音,讓我心裡很是有些吃驚。這些人的聲音十分的清晰,顯然根本就未能入睡,他們發出的酣聲是故意做給我聽的,以便我與鄭梅進行身體與生相存的交換。

  稍一轉念,心裡已是異常的明瞭。這些人早已是商量好了的,故意讓鄭梅貼近我,不惜犧牲自己的身體,以女色引誘我來達到他們長久居住的目的。想到著,我很是搖了搖頭,又覺的十分的好笑。這個地方現在暫時不屬於任何人,誰願居住又豈是我所能管得了的。也幸虧我沒做出個傻事來,不然讓如此眾多人的耳邊響著我和鄭梅的春風折柳之聲,這讓我明天如何去面對他們。

  繞過了躺的橫七扭八的地上的漁民們,我站了在洞外。風小了許多,潮氣也大了許多我不喜歡腥腥的海風,讓我總是想起這幾年吃過的魚。

  抬頭望天,和我們那兒一樣,也有一條銀河橫貫南北蒼穹,只是星星顯得不是那麼多,光亮也不如我所熟悉的銀河。

  仔細的想著剛才鄭梅告訴我的關於這個世間的事,對於鄭梅所說的相爭鬥我可以理解,在我們的那個世界不比這少了絲毫。只是有一點不同,我們那裡早已是完全的利用了火藥,可是他們依然使用大刀長矛的殊死拚殺,就讓我很有些想不明白。

  「哥,你不多睡會?」李華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來。

  我嘆了口氣,這個時候如何能夠回的去呢,還是在外面過了這一宿再說吧。

  「華子,你說俺們的世界來自老元,對不對?」我心裡想著那個讓我不太明瞭的事。

  「對,」李華站在了我的身邊臉兒衝著黑衢衢的大海道:「老元創了俺們的世界,可是這會兒誰知道他在何處呢?真是愁死個人了。」

  「華子,即然俺們的世界是老元的,可為麼老元所在的世界還在用那些個落後的東西呢?俺們的世界是他們造的,他們怎麼都該比俺們強些不是,他們怎麼可能這麼落後呢,俺們可比他們發展的快的多的多了。」我搖搖頭輕輕的道。

  「這事兒很簡單,」李華輕笑著說:「哥,你聽過『爛坷』這個傳說麼?」

  我楞了一下後想起了這個有點誇張的神話傳說,那還是從村口的大樹下聽來的。

  一天一個砍柴人進山砍柴,在一座山上遇上了兩個老者正在路邊下棋,不由的一時也著了迷,在一旁駐足觀看,待老者們將一局下完後才轉身回家。誰知到了家中才發現時間已不知過去了多少年,而還是當年一樣年輕的他已沒有人再記得了,當有個很老的人想起有他這麼號人時,告訴他,那已是什麼祖先之事了,有他這麼號人進山後失蹤了等等。砍柴人想了想轉身又進了山,去找那兩位老者,從此徹底的從人間消失了。這以後,人們也將圍棋稱為「爛坷」,我想可能意思是指已沒了時間的概念,讓砍的柴都爛了的意思了。

  「對於老元而言,不過是短短的幾十年,可對於俺們而言那可是俺們那個宇宙的壽命了。老元是按他的世界的樣兒創了我們的世界,從創世到現在對他而言不過才幾年,他的後半生相當於俺們那個地介的幾十上百億年,俺們那裡自然要比他所在的地介發展的快些了。」李華在漸漸有些發亮的天際背景中,扭著頭對我道。

  我好像一時明白了些,也一時糊塗了些,心裡想著一句老話是:「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這可能就是說神仙們的幾十年相當於我們的成百上億年了。如果真是這樣,神仙們往往一轉眼的功夫,我們的世界上已是幾代人生生死死了,這也難怪神仙們將人和畜物們看的一樣了。這些個生命對神仙而言,真還不如過眼的雲煙了,那些個雲煙還能讓他有個記憶了不是。塵歸於塵、土歸於土也不過如此了。

  忽的心中又想起來自已的家人,我們在這個世界已是多少年過去了,如果我們再回去,已不知過去了幾千幾萬年了,我們的家人與我自是再難相見了。心中剛有些難過轉而又一想,李華說過我們的世界時間是與我們相同的,在我們來時這個時間已是停止了,可這會我們在這裡明顯的長大了,回去後我們會不會老的走不動了道,而他們還是我們離開時的樣,誰也說不準。使勁的搖了一下頭,無影的事還是少煩些心的好。

  「華子,俺想這幾天就起程,你看可好?」我側了身看著李華,天已漸漸的有些亮了。

  「哥說了算,」李華笑嘻嘻的看著我道:「哥說走俺就走,哥說停俺就停。」

  我故意板了一下臉道:「油嘴滑舌。」

  「大仙你可是要去陸地上?」我身後傳來一個俏生生的聲音,我沒有回頭。知道是鄭梅出來了,心裡很是有些尷尬。

  「對呢,」李化卻是笑著轉了身:「俺哥在島上呆的有此膩歪了,想去些個大城市逛逛,好尋些衣服呢。」

  身後是「撲哧」一聲嬌笑,我已是覺的臉上在發著燒了。這個李華真是那壺不開提那壺,沒事淨是瞎扯了不是。

  我剛想說話,鄭梅在我身後笑著道:「成,我帶些人駕了船陪你們同去,順路接些老人回來安頓了。只是我與你說的事,你一定要幫幫我們才是了。」語氣竟是異常的柔順。

  我輕輕的嘆口氣,心中知道鄭梅所說的意思。百姓們真是不易了,像鄭梅為了些漁民就能夠捨得了自己的身子,比我們可強了太多了,可是這個地方的主人還沒回來,誰知他同汪同意了。剛想張嘴回答,李華已是開口說了起來。

  「行,就這麼說定了,俺哥和俺給你們作個主,你們後來的人盡可在此地生活了,不過來的人也不能多的沒譜就是了。」李華笑著道。

  我的胳膊一下被緊緊的抓住,心裡一驚,回過頭來卻見是鄭梅站在了我的身旁,雙眼通紅的看著我,一付要落淚的模樣。我一時有了些不知所措的感覺,最怕就是女人落淚的神情,這些個女人們簡直是碰不得、說不得,罵又罵不得、打又打不得。就如紅紅每次眼圈一紅,我都覺的天要塌將下來一般。

  「好了、好了,千萬別哭,不然俺可要反悔了。」我轉了身對鄭著梅說道,可眼的餘光向洞口一掃間,竟然發現身後的洞口外已是安安靜靜的站滿了人,一雙雙熱切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我,後背不由的有些汗津津的感覺了。

  鄭梅卻又是「撲哧」一笑,轉了身對著數十個漁民道:「你們還不快去收拾了,該做什麼就做什麼了,當然先蓋房是最主要的。」

  黃家兄弟上前「喏」的答了一聲,將腰彎了一彎,隨即各自帶了眾人離去。

  鄭梅的手很是有些熱,仍是緊緊的抓住我不放。聞著她身上傳來的香氣,我也有了些陶醉。

  不到三天,房屋的建設就形成了一個小小的高潮。

  在洞後幾百米遠的地方,黃家兄弟已是領了人清出了比學校操場還要大上兩個的一大塊平地,隨即無數的木料被不停的從後山中扛出後,堆放在了場地中。人們挖溝的挖溝、搬石的搬石,許多的房柱被高高的、筆直的矗立了起來。

  漁民們帶的工具可是不少,生活用物更是一應俱全,很多的物事被不停腳的人們從船上搬了下來,在平地上堆的如同個小山。

  來來往往、忙忙碌碌的老老少少們,竟都是一付精神十足的樣兒,臉上的笑容根本沒有停止過,在吵吵嚷嚷的大聲的呼喝聲中,笑語聲不斷。

  我很是樂的清閑,這個地方又不屬於我,李華即然答應了就一定是有了他的道理,蓋就蓋去好了,與我沒有什麼關係。只是大刀讓鄭梅順手拿了去,每天手中提了個大刀走來走去,颯爽英姿的威風是有了不少,身子就顯得有些過於的柔弱了。

  我將洞裡的物事很是清點了一遍,誰能知道出去後什麼有用、什麼沒用了,似乎這個也可能有用、那個也必須要帶的很讓我有些頭痛,難不成將個洞內的所有物事全部搬了上船。

  李華這小子不知又跑向了何處,帶著個鳳凰滿島亂走,有時更是攜了個把漁民的孩童,一起在空中呼嘯,根本沒有一些長大的樣。可這話又說回來,長大後的人又該是個什麼樣。

  尋得那個有文字的布兜,我將打掃洞裡時尋得的一些小玻璃球和小木珠裝了進去,這些東西在我們的世界中,可以讓幾個孩童不吃不喝的戲弄個一整天。布兜上面記有李華所想知道的事,肯定是要帶的,順手也可以裝些個別的小物件,很是方便。

  想來大刀是必須的,不過只能提在手中了。

  李華的定劍可以用些個布包起來,也好在路上攜了。

  一些換洗的衣物也得備上些,只是沒有鞋穿只能先將就了。

  我慢慢的清理著可能或不可能用得著的物事,很快就打成了一個大大的包衭,長出了一口氣。

  這裡已沒有什麼可留戀的,幾年來如同監獄一般將我和李華死死的困住,一步也離不得,可畢竟生命還是有些保障的,如果再少些蚊子之類的小蟲,這裡何嘗不是人間天堂了。

  如今脫困而出,能夠去外面的人世間到處走走,誰又能說是個喜還是個福的不是。只是不知這個世界用的什麼東西作了錢物,不然出去後一口像樣的飯也吃不到嘴中。

  「你都收拾好了?」鄭梅的聲音從我的身後傳來,這個女人總是悄沒聲的出現在我的身旁,讓我時時有種被曝露在空中一樣的不太安全的感覺。

  「你來了,有什麼事麼?」我扭過頭看著眼前這個臉上出奇平靜的女人。

  「我想來看看能幫你些什麼忙,」鄭梅輕輕的道,臉上的神色就像我和她之間從沒發生過任何事一樣:「明天就要出行了,我已安排了十多個願意先回去的人,讓他們順路將家中的親人接來。你再看看還缺些什麼?」

  盯著鄭梅毫無表情的臉,已是明顯的有了些憔悴,可能是為幾天來為漁民們過於操勞的緣故,我心裡有了些歉意:「沒什麼了,你也要注意些身子。」

  鄭梅將握在手中的大刀輕輕的晃了幾晃,眼中又有了些濕潤。

  飛快的回過了頭,我不敢再看她,心裡想起了那晚上她伏在我身上時的溫存,不由的心裡有些亂了起來。

  身後傳來了一聲幽幽的嘆氣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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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2 01:35:42
第七十六章 乘風破浪去遠航(四)

  淡青又有些淡藍色的光在東方漸漸的漫散開著,輕風吹撫著的霧帳像掛在海面上的輕柔飄蕩的薄薄的紗。一道明亮的光線從紗中透出,一輪扁扁的紅日浮出了海面,海面立時綴上了無數細碎的金鱗,變換著萬千的姿彩。眨眼間,如夢幻般顫動的紅日猛然躍出了海面,圓圓亮亮的升起在了海面之上,天地間頓時光芒萬丈,嶄新的陽光又正正的照耀在了船頭甲板上盤腿而坐的李華和我的身上。

  我看了看前方已是明亮一片的海面,扭回頭李華正緩緩的睜開微閉了雙眼,看著我一笑復又長身而起,新的一天開始了。

  屈指算來我們已經在海上漂流了近三十個日日夜夜,可大海還是沒有個邊沒有個盡頭,

  鄭梅帶著水手們努力的記錄著一切可能記錄的事和物,用她的話講來是「萬一回不去該如何是好」,因此天明時小心的核對著航向,夜臨時認真的觀看著星光。

  我和李華在船上已幾乎成了無用之人,除了吃和睡,什麼也做不成而且什麼都有人去替我們做。就算是我想伸手去端上一杯水,也有人飛快的送到了我們的手中。這也讓從小到大一直忙碌的我,有了些不知該做些什麼的茫然。李華對這些反而絲毫不以為意,似乎天生就是有人伺候習慣了一般,心安理得的享受著自己的生活。

  登船時,李華想將鳳凰帶到船上,可那隻鳳凰又恢復了原來堅決不越雷池一步的想法,一到海水變的極深處大翅一揮就上了岸。如是者三,李華才放棄了自已的打的山響的如意算盤,不過與鳳凰分別時到也有一番纏綿的景。

  李華本想用些大法術,可仔細體會後才發覺我們在這裡已與這裡的普通人一樣,唯一的區別是我們強大的內功還存在,無心師傅的咒術似乎還有點用。於是催促著我對於武功又加快了訓練,要不在這個亂哄哄的世界如何才能保護住自己。

  我和李華練功時更多的是對打,我將個大刀直來揮去大開大闊,用得是在萬丈叢林中自己披荊斬棘時所悟到的刀法。李華將個寶劍靈活多變如蛇吐信,用的是在跨躍虛空時心裡所領會的氣機。現在我倆個已能對舞個一兩個時辰,雖然最後我也會敗給李華,可這說明我進步了許多不是。

  閑來無事時,扔下了刀劍,我倆人空了手相搏。一個使太極、一個用少林,呼呼喝喝的讓一旁的人臉都變了色,很是有趣的緊。

  李華的意思當武功達到頂峰時,每個人其實都是差不太多,甚至是不相上下的。李華的說法是對是錯,我根本不知道。

  點點的功夫的確很高,可見到我和李華的對拚,直是不住的咂舌,說是「你們倆個已是當世難得的高手了。」李華聽了毫不在意,我卻是十分的受用。李華也曾多次相邀與點點過個招什麼的,可點點總是忙不迭的擺手,向後退的速度比轉身跑的還要快了些。

  眼見的這一天天的過去,風平浪靜的始終是一個景的樣子,我心裡也覺的有些煩燥。

  鄭梅臉上總是帶著笑,說自己是十分的開心。每天都是不住的在我的身邊轉來去的,很是讓李華有些羨慕,我的心裡也得到些小小的滿足。

  看著朝霞中的李華直起了身,我也笑了一笑站了起來。鄭梅早已是俏俏的立於我倆的身側,遞過來了兩碗水,對於長時間在海外的漁民來講,一滴水是可以同最好的財寶相媲美的。

  我伸手接過了水碗,剛對著鄭梅輕輕點了一下頭表示感謝,李華已是將碗裡的水喝了個乾淨。

  「哥,這一天天的何時是個頭,是不是俺們行的這個方向上沒有陸地?」李華用手抹了一下嘴角,歪著頭看著我道。

  「不會的,可能是俺們呆的那個島是在大海的中央了,離有人的地方太遠,要不俺們在島上那麼久都見不到有船,你說是不?」其實我心裡沒一點底,臉對著李華眼瞄向了鄭梅,也希望她能有個解釋,讓我們也好放下了心。

  鄭梅卻是笑了笑,接過空了的水碗轉身輕盈而去,走路一搖一擺的讓我有些心動。

  「正前方有船。」一聲大喊從船的主桅頂上傳了下來。

  我抬頭順聲看去,點點正站在幾丈高的主桅頂的瞭望筐中,斜著身子,一隻手抱了主桅,一隻手指向了船頭的正前方的海平面。

  李華身子一晃,人已是站在了主帆下,身子一頓高高的躍起,左手一拉右手一扯,在主帆上兩個起躍已是到了點點的身邊,手搭了個涼棚的樣子,順著點點的右手指著的方向看了過去。點點後來說,從沒見過這麼快的身法,當時自己根本不知是該看遠處的船還是該看李華。

  甲板上一下子湧上來了七、八個人,黃家兄弟跑在了最前面。幾人迅速的跑到船頭,將船頭上堆著的一大推類似於我們用的雨布一樣的東西扯到一旁,露出了一門小半人高的炮。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火炮。又是慌忙的幾下收拾,早有幾個漁民從船艙中飛快的推了一筐鐵球,另幾人拿了一塊塊的黑色的物事跟在了他們身後,很快到了船頭,站在了黃家兄弟倆的身旁,顯的有些緊張。

  遠遠的海面漸漸的露出了幾道白帆,看來船不止一隻,從帆的樣式瞧著與我們所乘的船相差無幾。當船的身影漸漸的高大起來後,可以分辨出來船一共是三艘,相排並行,很多青色的旌旗在船桅上亂亂的飄舞。接著三艘船上的船頭上冒起了幾縷輕煙,隨即傳來幾聲悶悶的聲響。

  「是太清的戰艦,快些準備。」已站在我身邊的鄭梅忽然尖聲叫了起來,甲板上的十幾個漁民一下子亂了起來,大聲的呼喝著不停的跑前跑後,一道道的繩索被不住扯來扯去,三道大帆緩緩的的調整著受風的角度。

  我卻是有了些興奮,聽了太多的海戰的故事,這時終於能夠親眼看的見了。如果我沒有猜錯,不久後我們就將看見陸地了。那些輕煙估計是從船頭上的小炮上發出的,這也就是說他們正在訓練或是在追著什麼。

  「他們在追一小舨。」點點的聲音再次傳來,停頓了一下後再次大聲的吼著:「舨上有幾個人。」

  「升旗。」鄭梅右手一揮大聲的喊了起來。

  一個漁民匆匆的從船艙中跑了了出來,將懷裡抱著的一堆布亂亂的扣在了一道繩索上,隨著「哧哧啦啦」的聲音,幾團亂亂的白色的布迎著海風很快的在主桅上抖了開來,竟是幾面大大的旗。

  我仔細的看了看,這幾面高高飄揚的旗幟與迎面而來的三艘船上高懸的旗的極為不同,白色的旗面正中,一團看不太清的金色的圖案在風中獵獵的抖動。

  小船飛快的竄著,船上依次站著五個穿著相同的白色長袍的人,低著頭奮力的劃動著手中的槳,在鼓著帆的大船的瘋狂追趕中,小船竟能絲毫不弱於大船的速度。

  三艘大船上不斷冒出的輕煙,一道道水柱圍著小船不斷的升起又落下,小船如同水中的一片柳葉在海浪中上下起伏。

  黃家兄弟已是將一個大鐵球順著炮口送了進去,一個漁民已是手執了火把,站在了兄弟倆的身後。

  「像是我們的人。」點點的聲音再次從桅頂傳來。

  「哥,有危險。」李華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我的身旁,神色緊張的一把拉住了我的手。

  「準備作戰,」鄭梅從我身邊跑了開,大聲的喊著,十幾個漁民已是手拿了些細細的彎刀站在了船舷邊,指揮完人們在各處站了,又跑到我的身邊抓著我的胳膊緊張的望著小船。

  「可能要發生打鬥,快去取了刀劍。」在隆隆的炮聲中,我扭了頭對著李華大聲喊道:「如果避免不了,俺倆個千萬不可分散了。」

  聽了我說的話,李華鬆開了我的手,身子一晃已是沒了影。我再一轉身,李華一手拿劍、一手提刀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不由張了張嘴,心裡卻很是震驚這種快的出了奇的速度。隨手接過了大刀,心裡也有了些安穩。

  李華將劍在的手中滴溜溜的了幾個圈,原本臉上有些緊張的神色消失不見了。

  「打旗,讓他們上船。」鄭梅對著桅頂的點點高叫著。

  隨著鄭梅的尖叫,桅頂上兩個有些黃色的小旗快速的舞動了幾下,小船明顯的一頓,隱約可以聽的見船上幾個人的大聲呼喊,然後小船飛快的轉了方向對著我們衝了過來。

  我這時並沒有什麼太過於的緊張,拄著大刀站在船中,覺的自己的樣子很有些滑稽,對於戰爭什麼的更是沒有一點心裡準備,好像是在看電影一樣看著眼前發生的事。不過心裡對於鄭梅的指揮若定還是很有些敬佩,回頭看了看她,鄭梅也正看著我。我衝她一笑,轉回了臉,一隻胳膊上感覺到已是被她依住了。

  眼看著小船已是離了我們不遠,終於有兩顆炮彈同時擊中了小船,可以看見兩道水柱從小船中沖天而起,在水柱中被水浪高高拋起的小船瞬間四分五裂,濛濛的高高被擊起的水浪中幾個身景同時輕盈的躍起,在空中一抖,鉆入了海水裡。

  大船上的許多已能看的清服色的人,在甲板上跳著大聲的歡呼了起來。

  「開炮,」鄭梅大喝一聲,隨即船冒起了一股濃煙,「轟」的一聲,我腳下感受到了劇烈的震動。接著,離的最近的一隻大船上的人們很是忙亂了一下,可以看得見大船的船頭上冒起了一股黑煙,很多的人四處躲避,隨後是一陣劇烈的爆炸聲傳了過來。

  「擊中他們的火藥了。」圍著小炮的幾位漁民已是手舞足蹈的歡呼著跳了起來。

  「裝藥,填彈,」黃家兄弟倆很是有些不滿的對著正跳著的人們大聲的喝斥起來。

  幾個漁民慌忙的圍著小炮又轉了,片刻又是「轟」的響了一聲,對著大船已是又開了一炮。

  三艘大船明顯的調整了航向,排了一排飛快的向著我們衝了過來,一股股濃煙夾著閃光不斷的從船頭飄起,我腳下的船早已是左右不住的晃動著,船的周圍不斷的跳起一條條高高的水柱,隨即一股股水浪不斷的沖刷著甲板。

  黃家兄弟指揮著幾個漁民也不停的開著炮,不住的反擊著,「轟、轟」的聲音連續不斷,船頭早被嗆人的濃煙籠著看不清了人影。

  「大小姐,是白龍教的人,」一位漁民從船舷邊上用力的向上拽著繩索,回了頭大聲的對著我們喊著。隨著喊聲,幾個身著白衫渾身滴著水的人狼狽不堪的爬上?舷,翻身跳到了甲板上,在漁民的引導下快步向我們走來。

  「這是我們的大小姐。」走到我們面前的漁民對著鄭梅一彎腰,轉身對著引導而來的幾個人道。

  「謝謝援手,我五人是白龍教的護教真人。」一個年紀大些有些花白鬍鬚的老者上前一步,雙手在胸前一握微彎了下腰,對著站在我身邊的鄭梅說道。

  「小心,」「當心,哥」。未等老者說完,李華和鄭梅同時對著我喊了起來,從左右分抓了我的胳膊將我的身子猛的向後一帶,我已是轉著向後退了十幾步,幾個漁民也已是將那個說話的老者和周圍的人一下拉出十數步遠。

  「通」一聲,一個鐵球從空而降已是正正的砸在我剛才立腳的地方,將個甲板砸了個大洞,洞周圍的木條歪七扭八的翹了起來,鐵球已是魚貫而入沒入了船內。

  眼睜睜的看著這個眼前發生的事,讓我不由的有些心驚。這麼個東西砸在我身上,我立時會成了塊玉米餅。扭了頭對著鄭梅勉強的笑了笑,表示感謝。鄭梅臉一紅,對著我也是一笑,身邊又傳來了李華不滿的「哼」聲。我忙轉了頭看著李華,伸手在李華的頭上輕撫了一下,李華臉上生氣的樣讓我又覺得輕鬆了一些。

  「所有的人上甲板,你們幾個護住右邊,你們幾個去船尾,不要讓他們上船,其他人相互幫了準備作戰。」鄭梅不知何時手裡已是提了把細細的彎刀跑向了船頭,白龍教的五位真人也亂亂的散了開。

  李華緊緊的握著寶劍,定定的立在我的身邊,眼珠四下裡瞄著。

  我緊握著手中的大刀的柄,手心已是有了些汗津津的,心裡很是緊張,畢竟是第一次面對著真實的戰鬥場面,一時不知該做些什麼。

  一陣箭雨撲天蓋地的衝到了船中,我將大刀在頭頂揮了個水洩不通,死死的護住了李華,「叮叮」的箭桿與大刀的撞擊聲在耳邊密密的很是響了一陣。

  待箭雨停止,四下裡的吶喊聲已是響成一片,我四下裡掃了一眼,其實更多的是想看看鄭梅是否被箭傷了,待看見她的身影依舊在頭挺立,看著幾個身上中了箭的漁民從身邊經過被人扶著去了船艙,不由自己的鬆了口氣。

  「嗖、嗖」的聲音不斷響起,猛的數十條帶著鐵彎鉤的繩索從船的兩舷舞向了船的甲板上,鐵鉤與甲板上的鐵器「叮鐺」的撞擊聲不絕於耳。

  點點大聲喊著從桅頂飄落下來,手中的彎刀一揮已是砍向了一條條繃緊的繩。

  黃家兄弟如瘋了一般隨在了鄭梅的身後,幾把彎刀上下揮動著砍向船舷,帶起一溜溜的寒光。

  我不知該幫些什麼,看著在甲板上來回大吼著、奔跑著、跳躍著揮著刀的漁民們,拚了命的砍著不斷搭上船舷的粗粗的繩索,很奇怪自己的感受,好像這一切紛亂與我無關似的。

  我也想加入他們與他們一起去砍那些個源源不斷拋上甲板的鉤繩,可心裡總是隱隱的有個說不清的威脅,這個是不知是什麼的威脅好像正在漸漸的與我們靠近,於是萬分戒備的感覺著這個威脅的所在,雙手將大刀緊緊的抱在懷中。

  李華靜靜的站在我的身邊,小小的身子繃的很是有些緊,眼睛迷成了一條縫,右手緊握著早已出了鞘的寶劍,目光中透出的冷森森的寒氣讓我有點想顫抖。

  眼看著漁民們已是來不急的奔走了,無數帶了鐵鉤的繩又是從船下高高的拋到了船的上空滿天的蓋了下來。有幾個漁民更是慘叫著被鐵鉤鉤住了身子,隨了鉤向船舷狠狠「砰砰」的撞了去,更多的人大聲呼喊著慌忙的前去搭救。

  一聲大喝從我的身後傳來,隨即「嗆啷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拉著李華忙轉了身,幾個漁民手中的彎刀已是飛上了半空,身子也隨著彎刀向我們飛來,慘叫聲立時衝入了我的耳中。

  一陣「呼呼」的風聲,一個黑臉大漢鐵塔似的高高的躍過了船舷,「通」的一聲落在了甲板上,手中一根黑黢黢的鐵棒車輪也似的在他身邊揮舞,近前的幾個漁民手中的彎刀在「叮噹」聲中遠遠的飛出了手。

  另一側船邊的鄭梅發瘋一樣的繞過不斷翻上船舷的人向大漢撞去。

  緊隨在鄭梅身後的黃家兄弟早已是一聲大吼,跳起在空中,高高的躍過了鄭梅的頭頂。

  一雙彎刀舞出一片矇矇的刀花,雙雙罩向了大漢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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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乘風破浪去遠航(五)

  一陣金鐵交鳴聲中,「噹啷啷」的幾聲脆響,黃家兄弟的雙刀碎成了數段四面散亂亂的飛了開來,兩人身形一滯後復又幾聲大喝,一個隨手奪下了鄭梅手裡的彎刀又揉身而上,一個使勁的從船舷上拽起根繩索,帶著鐵鉤竟是使的飛轉,鐵鉤一下下的如流星般砸向大漢。

  黑臉大漢哈哈大笑著,不住腳的忽左忽右的堅實的踏著步,將手中的鐵棒如飛的舞動著,時不時橫掃一下,迎頭狂砸一下,黃家兄弟便忙不迭的後退幾步。眼見的將黃家兄弟的手裡的刀和鐵鉤不住的被擊飛而出,黃家兄弟身形閃動,竟又是從身旁人的手中奪下彎刀再次衝上去,三人在船舷邊如風般的打了個旗鼓相當。

  李華跳前幾步將鄭梅拉到了我的身邊,這時,船上的狠鬥自也是見了分曉了。

  幾十個穿著青衣長褲跳上船來的人,左手持著個小小的籐盾,右手的刀不住的砍向漁民,漁民們左支右擋的根本不是對手,慘叫聲不住的在船上的各個角落響起。

  隨著更多的人翻過船舷湧上了大船,剩餘的十幾個跟隨鄭梅的漁民和五個白龍教的人,在不斷湧上來的人的刀光中,不住的後退,漸漸的集中到了我和李華的身後向外圍成了圈,「叮叮噹噹」的鐵器的撞擊聲和著一陣陣的驚呼聲,不斷的從我的身後傳入耳中。

  我並未為眼前的情景所動,此時已真切的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息逐漸的向船靠近。這股氣息帶著一種奇怪的波動,是我從來未感受過的,即使在縣大禮堂的中千餘人同時發出的先天之氣,也及不上這股氣息的十分之一。

  李華四下裡看了看,緊緊的拉了一下我的胳膊,將我的身子擋住了鄭梅,身子向外一傾和著手中的寶劍已如風竄出,「叮叮」的聲音瞬間響成了一片。李華如游龍般的在激鬥著的人群中轉了一圈後,一聲不啃的又站回到了我的身旁。

  船上除了黃家兄弟同黑臉大漢時不時的大呼聲和金屬撞擊聲,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隨後一聲聲的慘呼在船上響起,到處是「匡啷啷」的彎刀墜在船甲板上的的聲音。

  定眼看去,六、七十個穿著青衣的人早已是扔下了籐盾,左手抱著右手不住口的哭叫起來,一股股的鮮血從這些人的右手腕上迅速的湧出。

  我根本未看得清李華是如何出的手,用了些什麼招式,看來這小子平時與我對練時很是藏了一些東西。回頭看了李華一眼,李華衝著我一笑,隨手將寶劍入了鞘,雙手抱在胸前四面張望著。

  我身後人們立時齊聲歡呼,一下子如水般散向了甲板,彎刀不停的劃起優美的弧,每一次閃亮起耀眼的光時,總是在一聲慘呼聲中倒下一名青衣人,隨即揚起一縷血光。

  有些青衣人彎下身用了左手從甲板上拾起了刀,拚命的格擋著兇狠而至的漁民,可是沒幾下就被重重的砍翻在地,有些青衣人不住的四處亂跑著,躲避著發了瘋似的漁民手中的刀,不一會,也沉沉的倒在甲板上,濃濃血腥氣很快的在船甲板的上空瀰漫開來。

  我的心不斷的顫抖著,這種不要命的讓我有些頭暈的打鬥,讓我的口中直犯酸,很想掉了身子大吐上幾口。

  不久,眾人已是將船上的青衣人全部砍翻,圍成了個半圓弧後,遠遠的將船舷邊的三個依舊是大聲呼喝著、狠狠相搏的人團團圍定,大有一種將黑臉漢子亂刃分了的樣。

  黃家兄弟看來確是長了心眼,在開始時連續被鐵棒砸斷了幾把彎刀後,手中奪來的彎刀不再與兇狠的鐵棒相碰,而是兩人相互配合著你進我退,圍著黑臉漢子的身子不住的團團的旋轉,在鐵棒的空隙裡不住的欺近黑臉漢子的身邊,刀刀向黑臉漢子的身上遞著,每次將大漢呼呼的鐵棒的迫回手自救,周圍的人就齊聲喝聲采。只是如此以來,兩人的功力卻也減了許多。

  黑臉大漢眼中明顯的有了些怯意,腳步雖已是緩緩向船舷邊移動,鐵棒卻依舊虎虎生風,時而揮著圓將黃家兄弟逼得離身子遠些,時而鐵棒狠狠的當頭砸下,迫得黃家兄弟左晃右晃的躲避,周圍的人便隨了是一陣陣的驚呼。

  我猛然感覺到強大的氣息已是到了船邊,想著再同李華確定一下心內的感受,是不是我的感覺有些差了。回過頭看了看李華,李華也正扭著頭看著我,向我輕輕的點了點頭,我頓時有了些信心,知道自己沒有錯後,再回身看了看身後的已是滿臉興奮的鄭梅。

  「你快帶了所有的人進艙,沒有我倆的叫聲不得出來。」我很是冷冷的對著鄭梅說道。

  這個時候,還不知道來的是個什麼樣的人,內功又如此了得,我根本沒什麼把握,決不能讓漁民們在一旁礙手礙腳的亂了我和李華的陣腳。

  轉回了頭,不再理睬鄭梅,雙眼死死的盯著場中拚鬥的人。其實就算再多個十個黑臉漢子,我和李華也有信心將他們一舉擊潰了去,只不過第一次見得真刀真槍的打鬥,一時沒能適應罷了。

  鄭梅明顯的一楞,可能是見我唬著臉,忙從我的身後閃出,向著後背對著我們的、圍成了一團的人們大聲喊了起來:「大伙聽了,所有人速速入艙,快些。」

  圍著的人很是呆滯了一下,有人回過頭看著身後站著的鄭梅發了發呆,然後十幾人大聲的呼喝起來,轉了身亂亂的向船艙奔去。

  黃家兄弟也明顯的聽見了鄭梅的喊聲,倆人的身形猛的快了起來,雙刀同時劃著亮從頭頂腳踝的狠狠的砍向黑臉漢子。

  黑臉大漢頓時有些手忙腳亂,口中大聲呼喝一聲,後退了一大步,奮力將鐵棒舞成了個飛旋著的車輪,當真是水潑不入。

  黃家兄弟倆人配合的妙到毫顛,同時猛然的一攻,倆人的身子先後已是向後迅速的飄去,眨眼已到了鄭梅的身旁,三人盯著大漢徐徐後退著進了船艙。

  黑臉大漢手中的鐵棒「通」的一下狠狠的拄在甲板上,一臉不解看著船艙,長長的喘了一口氣後,目光飛快的將甲板上躺在血泊中的橫七豎八的青衣人掃了一遍,一臉兒的悲憤,隨即用力的甩了甩頭,長長的頭髮遮了半張臉,單手將鐵棒一揮,棒頭已是對著了我和李華。

  這一動作看似簡單了,可用一隻胳膊將個鐵棒如此橫起,卻是有著了不起的臂力了,我不由從心底贊嘆了一聲。

  我並未將大漢看在眼裡,只是靜靜的站著,雙手把大刀抱定,將體內的氣息飛快的運轉著,等著那個還未出現的人的出現。

  強大的氣息已是到了船的一側,空氣中冷然的多了一種冰寒的威脅,隨著如衣服在風中陣陣的抖動的聲音響起,一個身影從船的側面高高的飄出船舷,如同一隻大大的青鳥飛落到了甲板上,背對著我和李華穩穩的站定。

  黑臉漢子神情一呆,將著鐵棒「匡啷」的扔了,粗壯的身子一矮,單膝跪了下來,一隻手拄在了甲板上,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青衣人「哼」了一聲,抬腿緩緩的向船頭行去,竟如看風景一般沒有回頭,只是飄散在身後的長長的夾雜黑白兩色的長髮,在海風的吹拂下亂亂的飛舞著。

  黑臉漢子狠是咬了一下嘴唇,一絲絲血流到了下頜上,伸手從甲板上握起了鐵棒,身子一長站立了起來,目光很是兇狠的盯了我一下,然後大踏步的走到了我的面前,左手在胸前一放,身子微微的一彎。

  這個姿勢這些日子來我見的太多,可以肯定是一種禮節了。於是學了他的樣子,一手扶住了大刀,另一隻手放在了胸前,對著大漢也微微的彎了一下腰。

  大漢身子向後接連退了幾步,雙手已是將鐵棒握住了,然後死死的盯著我的目光中透出了濃濃的恨意。隨即,大鐵棒被輪起,帶著「嗚嗚」的風聲直直的向我頭上砸了過來。

  我根本不在意,只是早已注意到大漢雙手的動作,在鐵棒還沒輪起來時,已是伸手將李華推到了一邊。眼見的鐵棒帶著風砸過來,運足了氣,將大刀也輪了起來,狠狠的磕向已近面門的鐵棒的影。

  轟然一聲,我手中的大刀與鐵棒撞個正著,我身子一震,雙手震的有些發麻,耳內儘是兩般兵器相撞後的巨響在耳內剩下的「嗡嗡」的音。不得不說大漢還是有些氣力,我如果沒有內氣支撐,這一下已是將我砸的趴下了,也說不定會直接將我砸入了船內。

  大漢「騰騰」的倒退了十數步,黑臉顯得有了些紅,將個鐵棒上下打量了一番後重重的吐了口氣,抬起頭有些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呆呆的楞了一陣,又是大踏步的向我走來。

  如果沒有那個站在船頭的人,說不定我會按黑臉漢子的想法讓手中的大刀與他手裡的鐵棒多碰幾下,可現在不能這麼做,應是早早的打發了他後,以便專心致的對付那位青衣人。

  我不等黑臉漢子將粗粗的鐵棒揮起,邁了一大步走向前去迎住了他,學著他的樣,將內氣足足的運起,將手中的大刀輪了個圓,狠狠的向他當頭劈去。

  大漢先是一呆,然後飛快的用雙手托起了大鐵棒,竟是要硬硬的接了我這剛學了他的一招,眼中露出些嘲弄。

  「砰」的一聲巨響,我手中的大刀與大漢手中的鐵棒狠狠的撞在了一起。並不是金鐵交鳴之聲,而是像兩根木棒撞在一起發出的聲,我不由心下大奇,這個鐵棒不知是個料做的。

  黑臉大漢的臉上又是一紅,身子晃了幾晃,用一隻手兒提著鐵棒,再度向後踉蹌的退去。

  我穩穩的站了,終於知道自己一身的內氣的確了得,能完全感受到內氣在刀棒重重的碰撞時飛快的向大刀上湧去。

  我根本不去想大漢此時的感受,接著幾大步走到他的身前,簡單的將刀輪了起來又是一下狠狠的劈向大漢的頭頂。大漢又是將鐵棒架過了頭頂,一聲轟響後繼續後退。

  接連劈出五刀,大漢抗了五棒,一張黑臉已是發了白,嘴角處不斷向外泌出了一絲絲的血,眼中極是恐懼和慌亂,一個壯實的身子如同風中的殘葉般晃晃蕩蕩的已是立不穩腳,退到了站在船頭的青衣人的身後,雙手緊緊的拄著鐵棒,大口大口的粗粗的喘著氣。

  我看著大漢已是蒼白的臉笑了笑,心裡想道,凡事不可將人迫的太甚,這個大漢已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我只需再劈上兩刀,他一定會攤在地上再也無法動的了身,現在的他對於我們已是沒了危險,遂轉了身反手拖了大刀慢慢的走到了原來站定的位置,看著李華笑了笑,回過身來盯著青衣人。

  這時黑臉漢子手中的鐵棒似已再也握不住,「匡啷」一聲重重的摔在甲板上,整個人十分奇特的扭著,慢慢的、軟軟的滑向甲板,大張了嘴「噗」的一聲仰天噴出了一大口血後,身子一歪攤在了船頭上。

  青衣人並未回過身來,而是低下了頭似乎在想些什麼,呆呆的站在船頭上一動不動,強烈的陽光在正前方融入了他的身子,很是讓我看不太清。過了許久的時間,青衣人的身子動了動,接著猛的一下彎了腰,伸出右手將黑臉大漢一把提起,夾在了腋下,身子一頓,雙膝一彎,已如大鳥一般高高的躍下了船頭消失不見。

  感覺著強大的氣息飛速的離去,我不由的有了些詫異。本想著會有一陣兒狂風驟雨般的進攻打的我是手忙腳亂,不知怎的會是這麼個結局。呆呆的站了一陣,回頭看了看身邊的李華,不由的大吃一驚。

  李華已是坐在了地上,臉色紅的像塊紅布,身子不住的一陣陣的顫動。我慌忙彎下了身,一把將李華摟在懷裡。李華臉上滿是疲倦的樣,衝著我笑了笑,靜靜的伏在我的胳膊上,過了許久臉色才恢復了原樣。

  「哥,這個人太了不起,俺幾乎抗不住他的氣。」李華微微的睜開了眼看著我道。

  我呆了一下,在與黑臉漢子比拚氣力時,並未感覺到青衣人的對我發出的氣的攻擊,如果青衣人能夠將氣凝結成氣流對李華攻擊,這個人內功已是讓人十分的恐懼了。不過在我進攻黑臉漢子時,他應該首先的是對我攻擊而不是李華才對。

  「俺怎的一點都沒受到他的攻擊?」我有些不明白的看著懷裡的李華。

  「哥,他一來,俺和他就拚了一下內氣,不過好像俺比他還高些。用氣的法子差不太多,只是他將氣運轉的比俺靈巧了些,俺幾乎吃了虧,被他用氣做的氣棒在身上掃了一下,不過他也被俺使出的寶劍的劍氣狠狠的刺在了胳膊上,他的胳膊沒個十天半月的根本抬不起來。」說著,小臉上又有些得意。

  我實在是想不出氣是如何做成棒的,而李華一直站著未動,是如何讓劍兒發出氣,隔著我和那個黑臉漢子去攻擊青衣人的。青衣人一直背對著我們站著,到底長了個什麼樣子,只是如此看來他一定是吃了大虧,不然不會突然放棄進攻的。

  罷了,如此想下去會沒個完沒個了的,閑下來時再慢慢的問了就是。將內氣通過了緊握住李華的手上不住傳了過去,片刻後,李華的臉色恢復如初。再停了一會,看著已似乎沒了事的李華,我雙手使了一下勁,將李華扶了起來。

  向遠處望去,海面上三條大船已成了個三個小點,在光亮亮的海面上很是模糊,漸漸的消失在了陽光中。

  李華一臉的興奮,衝著大船消失的方向,咧開了嘴「呵呵」的笑著,陽光照在這張開心的、有些發黑而油亮的臉上,顯得十分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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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價值連城的琉璃珠

  太清國的國都位於南大陸的中部,沿著大路,李華和我兩人日夜兼程的直奔太清國的國都京城。

  一路上有不少的百姓拖兒帶女的慢慢而行,放眼看去太多的田地已是荒蕪。在路旁時不時的可以看到有些草屋門上掛些白布,路邊更是有許多一小堆一小堆的燒過紙錢的痕跡,看來,太清國當是在鄭梅口中的大戰裡,死傷無數了。

  離京城漸漸的近了時,路邊的景也隨著變了許多,傷悲的氣息明顯的少了。到了一個城鎮模樣的地方後,一條大河從鎮前流過。問過行人,知道大河直通京城後,我和李華棄岸登船,順流而下。

  河兩邊疏林薄霧中,時時可見些林兒掩映著的茅舍,牽著像毛驢一樣的畜類的腳夫,幾個人抬的一頂頂的轎子,偶而還可見到轎內坐著的人。騎馬的、挑擔的,更是時常的見了,順了道向京城而去。

  船在大河中順風順水,行的極快,一天後,我們就進了京城。

  太清國的京城是一座不錯的城市,到處雕樑畫棟,一條大河從城中橫貫而過,來往船隻如穿梭般,一掃路途中所見的悲涼,很是熱鬧。船在離一座大橋不遠的碼頭停靠穩便後,李華拉著我的手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橋很長,大約有個四、五十米的樣子。大橋的前後顯然是一個集市,也可能即是這座城市最熱鬧的所在。

  橋上、橋下,船上船邊,人們手忙腳亂,喧呼嘈雜,一些穿著鮮亮的的人靠著橋側的欄桿,指指點點觀看河中往來的船隻。

  大橋上,是一條熙熙攘攘的人流;一頂頂的大大小小的轎子來往不斷,時不時的有些騎著高頭大馬的人十分小心的幺喝著,挑著各種各樣的擔子的百姓見面時問候聲不絕於耳,獨輪車的吱吱呀呀的聲融入其中,人頭攢動,雜亂無章。

  橋的一側高高矮矮的儘是酒樓、藥鋪、香鋪、弓店、作坊、小茶鋪和酒鋪,還有門前掛著「噹」字招牌的當鋪,一間挨著個一間一眼看不到盡頭。橋的另一側是個集市,無數的貨攤亂亂的沿著街道兩側密密的排了去,有賣刀的、賣剪的、賣針頭線腦雜貨的,有賣茶水的、有擺了攤看相算命的,有大聲喝呼著賣瓜果的、有牛車拉了賣蔬菜的,有提著短刀賣肉的,有路邊蹲著行乞的,還有一些如我們那兒和尚裝扮樣兒的在人群中化緣。

  街市行人,摩肩接踵,絡繹不絕,川流不息。

  正是中午時分,李華和我倆人步入了路邊的一個小酒館,裡面已是坐了不少的人,捏了捏包中已不多的銀兩,我心中有了些擔心。

  這個世界與我們所在的完全一個樣,只不過似乎相當於我們那兒千百年前的朝代,錢就是黃金和白銀,與鄭梅臨別時,鄭梅送了些與我們,只是眼見的一大塊的金子不數日已少了一大半。沒有了錢源,我倆個總不能去打劫不是,總的好生想個法子,將這個很快就將來臨的窘境解了去。

  臨著街坐了,李華飛快的點了些麵食,不久兩大碗熱氣騰騰的用手揪出的盛了湯的面片,就擺在了我倆個面前。

  按李華的想法,老元即然是這個世界很有些名的氣功師,自然是住在了城裡,我們只需在不停的在各個城中打聽了,自然能尋的他的下落,名人總是愛生活在熱鬧處不是。

  看著李華狼吞虎嚥的吃相,心中總是有些發酸。要不是沒了法術,只需掐掐手指即能將個老元從地底下挖了出來。可是這麼個奔波的法也不是可行了。假如我們到了這,而那位可愛的老元又去了別處,這可如何是個好。得給李華商量了,我們還是先有個立腳之處才是上著。

  「華子,這麼個找法不是個事,」我看著一邊不住的吸溜著面片、一邊不住的用手擦著嘴角的李華道:「俺倆個應先穩便了下來,尋些個錢物什麼的。即然已來了四年多了,也不在乎這幾天了不是。」

  李華聽了我的話,將一雙大眼撲閃了幾下,嚥下了口中的食後道:「哥,你的意思俺還不太明白,你說給俺聽聽。」

  「俺倆個先將生活穩定了,在一個地方先紮了根,待有了些個收入,再慢慢的認識些有名的人後打聽老元就方便了許多。這麼個跑路法子即使俺倆跑斷了腿,也不見得能尋得到認識老元的人,你說是不是。」我盯著李華道,其實心裡對於立時沒錢的日子有些慌張。

  李華將個頭歪了一歪,看了我好一會道:「成,就按哥的法子辦。可是話說回來,俺倆個在這裡又能做些什麼掙錢的事?」

  這個問題我還真沒想過,嘆了口氣呼嚕了幾口面片,不再說話,都是錢鬧的。有錢的生活是多姿多彩,沒錢的日子似沒了個盼頭。

  想了想,我對李華道:「看來這裡也不太平穩了,剛才應見到一些像是給別人看家護院的一大群人,不如俺倆個尋個類似的工作也好掙些錢。」

  李華低了頭,發了狠的吃著面不再看我,也不再說話。

  吃完了飯,叫過招待生,從包中拿出了些散碎的銀時帶出了個小琉璃球,也不在意又放了回去,這本是為了李華能有個消譴的物事。招待生大張著嘴看著我,竟忘了接我拿在手中的錢,李華在一旁大聲的喊了一句,才慌慌張張的接了向後堂跑去。

  提了大刀,拉著李華剛出店門,身後有人喊了起來:「門上的那兩位小兄弟且慢行。」

  其時,站在門口的只有我和李華,我四下裡打量一下,只能是對著我倆個說了。拉著李華回了身,一個紅光滿面有些發胖的中年人已是站在了我倆個的身後。

  「倆位客官,且慢行走,能否到後堂去,我有些話對你們說。」中年人將雙手執在了胸前,微彎了一下腰後道。

  李華和我對看了一眼,不知這個人有什麼事。

  「不知你有什麼事,俺倆個還要趕路,直說就是了。」我對著中年人還了一禮道。

  「此處不是說話的所在,倆位小哥請隨我到後堂,我會一一的說來與你們聽。」中年人的語氣有些不讓人反駁的樣。

  李華看了我一眼對著中年人道:「俺倆個雙不認識你,如果有事你就說了就成。」

  中年人四下裡看了看,小聲道:「倆位小哥不用緊張,我不是個壞人。只是剛才小二看見你倆個帶著如此的寶物滿大街行走,靠訴了我,我有些擔心,所以才出來相約。」

  我楞楞的看了看李華,身上什麼時候有了寶物了。李華閉了嘴看著我的眼神中一付我就是錢的樣子,這讓我有些不明所以。身上除了一個大包,再沒別的東西。

  再看看李華滿臉的渴望的樣,回了頭對著中年人道:「好,你帶我們去。」心裡想的卻是「如果你敢對我倆個用橫的,我倆個也不是吃素的」不是。

  拉了李華的手,隨著中年人走向後堂,推門進去竟是個長長的廊,過了迴廊又是一處很大的院,這讓我有了些警惕。這個中年人絕不是平常百姓,能有的起如此的宅院,在這個世上也已屬於富人了。

  中年人笑嘻嘻的將李華和我讓到了一間很是漂亮的大房內,很像家裡的堂屋,坐下後,立時有兩個小女孩端了茶送到我倆面前後退了出去。

  中年人笑著說:「小兄弟請先坐了,待我尋個人來與你們見上個一見,可是對你們有些個好處呢。請稍待了。」說著向我和李華微一彎腰,轉身出了門。

  「哥,你說,他會不會是去尋的老元,然後來與我們見面」。李華的眼中有了些期待。

  我想了想,如果真是老元,那可就解了所有的事了。這個中年人說我倆個身上有寶物,這明顯的是個不可能的事,除了我手中的大刀和李華腰間的寶劍,就是我背的這一個小布兜和一小包衭的衣物,何來寶物之說。

  「華子,俺倆個先不急,看看那人要做什麼。如果他相害俺倆個,俺們也不懼了他就是。」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好茶」,我不由大聲讚了起來。一股茶的清香直衝心底,似將多日奔波的疲勞沖洗了個乾淨。

  李華疑惑的看著我,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再皺著眉頭看看我,一付似乎沒什麼了不起的模樣,接著將茶水一飲而盡。

  這一等竟是近一個時辰,李華有了些不耐,不停的走到門口伸了頭向處觀看。

  我靜靜的坐著,四下裡打量著這個房屋,十幾天來一直不住腳的奔走,見山拜山、遇害廟入廟的打聽著老元,難得有這片刻寧靜。

  屋內的正堂的桌案上供著個大大的雕塑,估計是座神像。在四面的牆上掛了許多的詩畫,這個主人看來是個極為文雅之士。端起手中的茶碗,入手極是細膩,也是個很好的茶具了。

  一陣「咯咯」女人的笑聲從院內傳來,接著屋門口人影一閃,一陣香氣撲鼻而入,一個年紀不太大的小婦人施施的進了門。

  我抬眼看去,這個小婦人著了白色的煙羅軟紗,身穿逶迤白色拖地煙籠百水裙,比桃花還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膚如雪,一頭黑髮挽成高高的美人髻,鮮紅的嘴唇微微上揚,還真有點粉膩酥融嬌媚欲滴的味道。

  中年人隨在了她的身後,一同還有個長相極為猥瑣的老人。

  「這位是張記當的大當家的,」中年指著小婦人對著仍是端坐不動的我和李華道:「她很有本領,我將所知的告訴她後,她就想來看看倆位。」

  我慌忙的站了起來,將個大刀倚在了幾旁的牆上,對著小婦人彎了一下腰,表示個禮節。

  小婦人卻是身子微微的蹲了蹲,立直了身後,一臉的笑靨將我和李華看來看去,沒一點羞澀的樣子,很是大方。

  中年人招呼坐了,兩個小女孩再次端上了茶水,站在了中年人的身後。

  「小兄弟可將個珠兒取了出來,讓大當家的見識見識。」中年人笑迷迷的對著我道。

  我看了看李華,有些太多的不解,那些琉璃球竟是成寶貝不成,不過是些個與李華消譴之物,讓他們看的如此之重,會不會有些什麼陰謀了。李華也是疑疑惑惑的看著我,眼中不住的向我訊問,只是緊閉了嘴一言不發。

  想了想,我右手從布兜中摸出了一個琉璃球,將胳膊伸直了,讓婦人觀看。

  小婦人直著眼死死的盯住我手心裡的琉璃球,臉上神色變幻不定,手中持的茶碗與碗蓋不住的輕輕的撞擊著,發出「的、的」的響聲。在小婦人身旁的那位彎著腰的老人,一見到我手中的物事,眼光立時如刀一樣閃著光。中年人一語不發,嘴裡不知嘀咕些什麼,嘴唇不住的抖動著,眼中很有了些狂熱。屋內一時極為安靜。

  「小兄弟,不知你這個珠兒從何處得來?可肯出手?」小婦人的聲音有些發顫的對著我道。

  看著這幾人的神情,我心裡很是納悶。這麼個琉璃珠子對我和李華而言極為普通,在我們那裡三歲的小童都可以拿出個三、兩個來,何時在這裡成了寶貝。耳邊聽的小婦人問起,心裡也有些高興。

  以他們的模樣,說明對這個珠子很是在意。如果就此能夠解決我和李華生存的問題,我不會介意將它賣了去,只不知能賣個多少銀兩,它到底價值幾何,也不能吃了虧。

  「如果你想買了它,俺可以出讓了,只是這個價俺說不準。」我靜靜的來回看著小婦人和中年老老實實的道。

  小婦人激動的神色慢慢的恢復了平靜,扭回了頭看著中年人盈盈的道:「如果憑我一家恐難以付的起這個買金,還得需大哥暫時幫了些,待那人回來後自是償還了。」

  中年人目光從我的手中收回,側了身看著小婦人道:「當然,我自是會盡力的。只是我這裡也有限的緊,」回過頭來看著我道:「小兄弟不知能不能緩的一緩,我們先付些訂金,待將銀兩籌集齊後再一併付了。」目光灼灼很是有些熱切。

  我不知他們所說的到底是多少錢,只要能幫了我和李華,這個小琉璃珠子自也不太看重,便對著中年人點了點頭。

  中年人頓時騰的一下站起身來對著我道:「小兄弟果真是個豪爽之人,我們也不會讓你吃了虧,如此定個價,四千兩金可否能應了?」

  我一時有些發暈,記得當日裡鄭梅給我和李華不過一塊也就是五兩的金子,如今這一個小琉璃球就值個幾千兩,而我的小布兜中還有相同的幾十個。只是不能讓他們知道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不是。

  我看了看李華,李華根本不知我手中的東西從那裡來的,緊皺著眉頭瞪眼看著我,我只好對著李華笑了笑,回過了身。

  「一切聽從您的安排就是了。」我對著中年人強壓下心中的喜悅,平平靜靜的道。

  「好,我就代兩位兄弟安排了。」中年人開心的拍了拍手,立時有個穿了一身黑色衣服的年輕人進了門,「你快去錢莊重新開個戶,再取上百兩金兒讓兩位兄弟先用了,」年輕人了頭「喏」了一聲轉身而去,中年人回過頭來看著我和李華接著道:「不知小兄弟在此要待個多久?」

  我想了想,如此飄泊不是事,如果能暫時裡有個去處,以後再慢慢的想些辦法就是了,於是對著中年人道:「俺倆個想在這個地方暫時的住了,不知能不能尋個房屋什麼的?」

  中年人「哈哈」一笑:「今日可在我這暫時歇了,明日我去尋個院子給你倆個買了,可先安定下來」

  小婦人站起了身,抿了嘴也笑著道:「你們不知他的本事,要說尋個房、找個人,那他在這個城裡可是不作第二人想。」

  李華明顯的呆了一下,看著我的眼神也有了些光彩。我知道李華聽著這些個能尋找人的說話有了些心動,於是對著中年人乾脆的說:「俺倆個在這裡如果能有個出頭之日,也想在此地長住呢。」

  中年人臉上很是有些興奮,不住的搓著手,眼中的神色似乎已飄向了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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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大地主李華

  購買了我和李華的琉璃珠兒的中年人叫程東,在這座城內很是有些名聲,走在街上時,來來往往的與他打招呼的人竟是不斷。程東開了一個錢莊、一個布莊和我們吃麵片的小酒店,生活很是富足。

  程東辦事很幹練,只用了三天的時間就為我和李華買下了一座莊園。

  莊園位於城東座北朝南、沿街臨河,高達五米的風火牆形成了一個大大的院落,將整個的莊園包在了其內。

  莊園不太大,沿南北縱軸線依次有轎廳、正廳、過廳,東側有門廳、帳房、花廳、廚房,旁邊又一字排了似家中的四間耳房,西側有書房、轉廊、臥室等十數間房,地上儘是青磚鋪就。在院內的西南角上有一口小水井,井水十分的清涼。

  正門沒有在院落的正中,而是位於莊園的東南角。推開兩扇大門,門上新掛了塊大匾,黑底上書兩個金字「李宅」,是請了城內書法的名家揮就的,當然禮金比鄭梅當初交給我們的要多的多。門外有兩隻石獅子很是威嚴,下了五級臺階後就到了街面,臨街處立了兩根拴馬的石樁。

  據程東說,這處園子原為個當朝的很了不起的人所擁有,後來不知怎的得罪了什麼人,被充了軍,家人為避禍,將個莊子賤賣了,程東得到消息後趕了過去,只花了七百金就將個莊園歸了我們,當然錢從未付的琉璃金中扣除,言下很是得意。

  那個買珠兒的女人,是個當鋪的大掌櫃,在當地也很有些個名氣。對於我們不是太操心錢在什麼時候才付的前提下,女人也極是熱心的從城南尋了近五百畝地,根本未與我和李華商議,自做主張的拿回了地契,作了五百金的價後交給了我和李華。

  將莊園和土地在城府作了個解,改了地契後歸在了李華的名下,接著又在程東的錢莊開了一個戶,將還不存在的剩餘的兩千餘金存了進去,戶主用的當然是李華的名字。

  做完這些事後,我才很是鬆了口氣,對自己也很得意,因為李華從現在起如同我們那個世界早已消失的舊社會的大地主一樣,生活可以無憂了。

  我主要考慮的是我以後可能會離開這個世界,返回去與老人和紅紅共相斯守,而李華找到了老元後再回家的可能性已不太大了,還是在這裡給李華留下些今後可以生存的物事,也便於李華不用為煩瑣的生活操了心。

  忙忙碌碌中過去了近十天,在程東的介紹下,招了一位生活很是落泊的教書先生做了管家。

  管家名叫趙平,年紀也有了個五十開外,打的一手好算籌,長的白白淨淨很是清瘦,一口長髯直落胸口,很有些知識分子的氣度,李華和我對他極有好感。

  在老管家的安排下,陸續的招進了六名年方二八的少女做了侍女,招了兩名少婦負責廚房和衣物。

  據老管家所言,這些女子身世很是可憐,其家中父老兄長多已戰死,為維持個生計幾乎出家門去賣笑,將她們招入莊中,也算是他對他的近鄰們有個照應,不為它,只因看著我和李華兩人不像個歹人,所以也很放心。

  聽了老管家的話,我心裡雖然開心,這份開銷就大了許多,也不由的心裡有些擔憂。可總的來說,我和李華的生活已是極為安定了。

  城南的五百畝地,在管家的安排下,我去了幾次,雇了人在地頭上蓋了數十間草房,將些個流漓失所的農戶招了來,很是辛苦的又花費了幾天的時間,種下了些蔬菜,才安了心,將個五百金給了管家作些個事用。

  老管家很是落了些淚,說是這些年來很少人將他看的起,我竟然放心的交給了他這麼大一筆他幾輩子也花不完的錢,很是表了一番忠心。這也讓我有些自得,人心不是那麼好收的不是。

  眼見的一切正常了起來,院中已是紅衫婷婷、鶯語聲聲,李華還是憂心沖沖,對著我有時想說些什麼又閉上了嘴。

  我當然知道李華煩悶的原因,讓管家寫了個招莊勇的通告,在政府的批示下交了十兩稅金,將個大大的告示貼在了城門口,一時人來如潮。

  一大早,我幾乎是粗暴的將要進門服侍的少女趕了出去,可不想光著身子讓她們看了去,慌忙的洗梳了,換了一身的新衣,褲子還是開擋的那種,讓我很有些心悶,遂讓管家去叫裁縫將所有的褲擋全部縫實了。

  管家瞪眼看著我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做,我一時也難以解釋的清。

  李華還是要同我擠在一間房內,近十六歲的人依然如小童般對我十分依戀。

  看著李華從鋪上起了身,聽著院門外吵吵嚷嚷的很是熱鬧,忙走了去。看見我的身影,老管家已立在院門口垂了手站著。

  「趙叔,門外為何事吵嚷聲不斷?」我有些奇怪的問道。

  管家笑笑道:「來了三十多個要當莊勇的人,現在正在外面比試力氣。」

  「比力氣?」我有些不明所以,隨了管家身後轉身出了門,站在臺階上向外看去,不由的大吃了一驚。

  一個長滿了亂蓬蓬鬍鬚的大漢,臉兒憋的通紅,雙手環了門前的石獅子慢慢的抱離了地面,然後猛的鬆了手,石獅子「轟」的一聲重重的落在地上帶起了一片塵煙,我猜想這個石獅子怕不有了個四、五百斤。周圍圍了約有個三、四十人,見狀轟然的齊聲喝采。

  另有幾人上前試了試均搖頭走開,一時門外熱鬧非凡。街上不少的行人駐了足,遠遠的觀望著。

  「哥,出了什麼事?這麼吵。」我回頭一看,李華正雙手揉著眼睛站在了我的身後。

  「是些來應徵的莊勇的人在門外比力氣。」我看著眼睛還未完全睜開的李華笑笑道。

  「應徵?招人做什麼?莊勇是什麼意思?」李華睜大了眼睛有些詫異的望著我。

  「讓他們代替俺們,去到其它的地方去尋老元。」我笑了一笑,伸手將李華頭上的亂髮理了理。

  「啊。」李華頓時張大了嘴,瞪著眼看著我好一會才接著道:「哥,你真行,這麼個主意也能想的到。這樣,俺們只需指揮了,他們人多自是比俺們去的地方多了,機會也多了。」

  我笑了笑:「正是這個意思,這下你不用不理俺了,好好的等著就是了。」

  李華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歪了歪頭:「俺什麼時候不理你了?只是這些日子俺有些著急而已。」

  我笑著看著李華,耳邊聽著眾人不住的呼聲,遂轉了頭,李華也隨著我向臺階下看去。

  一個滿臉憔悴面色發黃的中年人走出了圍觀的人群,也學了前面人的樣,雙手將石獅子環了起來,猛的一提身,石獅子絲毫未動,那人卻是「哇」的一聲吐了一口血,將個石獅子著了些紅,身子已是軟軟的伏在了石獅子上。

  這一下子出乎了人的預料,周圍的人包括我都一下了楞在了當場。

  李華驚呼一聲,身子一躍已是到了石獅了旁將中年人扶住,回頭看著我不住口的道:「哥,他暈過去了,快些去請了醫生,要不俺們快些將他送去醫院。」

  管家聽了李華的話很是有些發呆,眼中有些疑惑的看著我道:「不知少莊主口中的什麼醫是作什麼用的?到何處可以尋的見?」

  聽了管家的話我也是呆了一下,然後即明白了管家的意思,不由的想笑了出來。可眼前這個景我如果笑了,這些個漢子還能為我和李華做事麼?於是強忍了自己皺著眉慌忙對管家道:「趙叔,你先讓周圍的人將那人抬了進來,再叫人速去請個郎中前來看了就是。」

  管家忙應了一聲,跑上前去招呼周圍的人將黃臉漢子抬入了正廳,放在木椅上後慌忙又叫了個侍女出門尋醫去了。

  李華緊皺著眉頭站在黃臉中年人的身邊,不住的打量著一聲不啃。

  不一會,一個身著青衫的老者背了個木箱匆匆進了正廳的門,話也沒說伸手抓過了中年人的手腕,兩根手指已是搭了上去。片刻後,長出了一口氣對著管家道:「莊主不必擔心,此人並無大礙,只是身體過於虛弱,似乎有些內傷未癒的緣故,何況恐已是多日未進食了,可偏又強使了氣力,只需靜養數日便可無事。」

  管家聽了偷眼看看我,見我只是笑了笑,於是顯得鬆了口氣的樣,然後讓郎中開了方,遞了點銀兩後,叫侍女將個方子去抓藥,自己轉了身將郎中送到門外。

  一番忙亂後,轉眼間已是到了晌午,人們亂亂的來來往往,在管家的努力下共招募了三十三個人,個個的身強體壯,手上都有些功夫。黃臉的中年人在吃了些湯湯水水後,臉色好了許多,雖然還是很有些灰敗,可已不再是黃的讓人發糝了,經不住李華的再三要求,算上這位黃臉的中年人,一共是三十四人了。

  我第一眼看見的抱起石獅子的人叫周民,城裡人稱周大刀,是個很有些功夫而又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手中使的是一雙穿著一串大鐵環的厚厚的鋼刀,舞動起來「光啷啷」的響個不住,很有氣勢。我很想與他比劃比劃,可一直沒有空閑。

  愛穿一身皂袍的中年人叫趙虎,愛迷著眼,手持的是一把寶劍,李華與他對了一番,結果自然是李華贏了,趙虎很是不服氣,說是李華不敢與他正面相對,總使些彎彎的道。

  黑衣打扮的是曾文成,不論何時頭髮都梳的光亮亮的。說是文成,手裡的卻用的是一對大鐵錘,我試了一試很是有些份量,如果按我們那兒的算法,每個錘不會少了六十斤。

  周民、趙虎和曾文成暫時做了頭領,每人帶了十人,在莊中住了下來,這一下房子便顯的十分的擁擠。與程東商量後,將莊子旁的大約有個二畝的空地買了下來,請了人在空地上起屋起院牆,不久三十餘間青一色的瓦房拔地而起,將眾莊勇遷入後,莊內的小侍女們才長出了口氣。

  眾莊勇在遷入了新居後,那個大院每天都是呼呼喝喝的響個不停。按當初的意願與每人都簽了份契約,一人二十五天付金十兩,這也才讓我知道這個世界一個月是多少天了。不過老管家臉上很是心痛的樣讓我安慰了許久才算平靜下來。對於老管家李華和我是極為厚待,每個月十五兩金子的份錢讓老人很是開心。

  據管家說,一個農家小戶年入不過十金,城裡的過的好一些的人年入也不過二十金,我和李華給出的份錢是這個世界最高的。

  小侍女們很是不將我和李華放在眼裡,當著我倆個的面就敢脫了上衣,露出個紅肚兜走來走去,光著個背挺著個胸總是讓我心跳,說話也是嘻嘻的笑著很沒個做侍女的樣。老管家為此不知將她們訓了多少遍,訓的時候一個個低著眉頭,可一轉眼又是眼兒高佻,只好搖搖頭踱著方步而去。

  侍候我的兩個女子一位叫艷艷,一位叫盼兒,長相均很一般,是那種扔到女人堆裡再難尋的出來的模樣。

  艷艷本就是個女孩的名,可盼兒我卻不知何意,隨口問了問,卻是其父母盼兒子的意思,當是出生時看是個妮子隨口的取的名了。這事讓我有些驚奇,這同我們那個世界是相近的,由此可見神仙們也是每天頭痛的想著如何去傳宗接代了不是。

  照顧李華的兩個女子一個叫鼕鼕,一個叫秋秋,均是李華給起的名,很有些詩詞的味道。

  鼕鼕很是乖巧,高高的個兒一雙大眼很是漂亮,日子一長將李華照顧的一時都難以分了。秋秋很是美貌,一雙鳳眼總也不住的亂轉,只是話有些多,不論在什麼地介兒,總是見她隨在李華的身後喋喋不休,不過看起來李華也並未生氣,而是顯得很開心的樣聽她說著東南西北的事。

  陪了管家負責院內的物事的女子,一名叫萍兒,一名叫樂兒,倆人隨著管家在莊園進進出出的很是風光。

  這後來李華終於和我分開了住,用他的話說是讓我方便。我也知道方便的意思,只不過還沒來的急去方便方便了,也不知李華方便了沒有。

  一個月後分完了第一次份子錢,在所有人的歡呼聲中,我說起了老元的事,希望大傢伙能夠幫了我們外出尋找,當然份子錢只多不少了,眾人低著頭不知該如何去做。

  已完全復原了的不再是黃臉的中年人出了個主意,意思是將人手分了十七拔,兩兩一組去不同的地方,這讓李華和我聽了很是開心。

  中年人叫李永成,仔細問將起來他的身世,卻讓李華和我倆人震驚不已。

  李永成本是個內家高手,在無心師傅所說的這個世界的江湖中人稱鐵拳,排名更是在前幾位,一路拳法使起來,讓我和李華倆人合起來與他對陣時都不知該如何應對。於是李華便天天的磨著李鐵拳要學他的這個拳法,李鐵拳對李華雖是極好,但要傳拳法是萬萬不能的,這也讓李華很是懊惱。

  時間過的很快,我硬是將所有莊勇的服飾統一了樣式和顏色後,已是又過了半個月,地裡的菜也漸漸的開始入市,莊裡的飯桌不斷的有了自己產出的綠,不由的有了些舒心。

  通過程東買了四十匹馬兒後,將每人的盤纏不分遠近的全部準備齊當,與李華商議著,再過個三、四天就能讓人們起程了。

  李華聽了很是興奮,慌忙讓管家備了酒宴,將城裡最好的酒水搬了好幾大壇,是夜在莊內點了數十根火把,請來所有的莊勇們,要與他們共醉。

  莊勇們很是開心,這大碗酒、大碗肉的很合他們的胃口,在幾個頭兒的帶領下,高舉著酒碗,齊聲謝了李大少莊主之後,將個酒做了水一般,不住碗的往肚裡倒。

  天已是黑的透了,莊院中大傢伙在酒的陪伴下漸漸的露出了本性。有些擼著衣袖,有些光了膀子,還有些乾脆蹲在了椅子上,口中呼喝著、手裡比劃著、酒碗「叮噹」著,聲音不知傳出去了多遠,亂哄哄的很有些我們那裡電影裡土匪窩的樣子。

  我也有了些醉意,本不善酒的我硬硬的被眾人灌了兩碗,走路都打晃,舌頭更是已屬於他人了。

  管家看著我有些不勝酒力,忙叫了艷艷和盼兒送我進屋休息。兩個少女一左一右的攙了我,暖暖的身子讓喝了酒的我根本沒了一點抵抗的能力,在回屋的路上,我的雙手已是不住的在她倆個胸前摸來摸去。

  倒在了床鋪上,我有些昏昏沉沉的興奮,一使勁將兩少女同時拉入了懷裡,在油燈微弱的光下,艷艷低著頭吃吃的笑著,盼兒卻是閉緊了眼身子緊緊的一動不動。

  我已是失去了理智,翻身將艷兒壓在了身下,有些粗魯的去掉了她身上的衣物,看著眼前朝思暮想的景,已忍不住的想進入了她的身,手兒有些顫動的摸著她光滑的身子,輕撫著讓我沉醉迷茫的濕濕的花蕊。

  艷艷已是羞紅了臉緊閉了不住顫動的雙眸,呼吸極重的向天空大張開了雙腿,雙手輕輕的抱住了我的腰。盼兒也已是赤裸了柔弱的身子,急促的喘著氣伏在了我的背上慢慢的磨著,背上頓時柔柔軟軟的如一團綿。

  正在這時,屋門「光」的一聲被狠狠的撞了開,李華站在門口對我大聲的吼了起來:「哥,不好了,出大事了。」

  我當即被驚的出了一身大汗,翻身坐起,酒早已是十成中跑了九成九。

  艷艷忙不迭的尖叫著取了衣物擋在胸前,盼兒卻是驚恐的從身後緊緊的抱住了我。

  莊院中已是人聲鼎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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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逃亡

  無數的馬兒狂奔著從莊院門外經過,地面「轟轟」的震動著。沉沉的盔甲聲「嘩楞楞」的不斷的在街道上響著,吶喊聲連綿不絕的在城的每個角落迴盪。街上到處都是火把,如同長龍般舞來舞去。

  登上了高牆,極目望去,遠處火光沖天,將個夜晚的天映了半個紅。

  「大莊主,不好了,著火的那裡是皇上的宮殿。」管家有些焦慮的對伏在牆頭上我道。

  「哥,你看是不是失火了?」站在牆頭上的李華低下頭對我說道。

  「不會,如果是走了水也不用動了重甲兵。」和我一樣伏在院牆上的趙虎肯定的說道。

  「我看也不像,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周民沉聲道。

  「我想不管出了什麼事,讓大夥兒先準備了,免的事到臨頭來不急。」李鐵拳望著遠處熊熊的火光頭也沒回的道。

  「正是。」十幾人迅速的跳下了圍牆,不住口的呼將起來,院內立時忙成了一團。

  三十條好漢在李鐵拳、周大刀、趙一劍和曾鐵錘四位教頭的帶領下分成了四隊。

  一路人忙著在風火牆內搭建架子,當然包括了所有的桌椅和凳子,將個廳堂拆了紛亂,讓我很是心痛。

  一路返回了莊勇們居住的大院帶回了所有兵器,包括了練武時用的弓和箭。

  一路準備著各種可以燃燒攻擊的器具,將個廚房內的罈罈罐罐變成了一個個的燃燒瓶。

  一路乘黑出了莊園向皇宮的方向摸去,以便打聽到底出了什麼事,如此的驚天動地。

  在村口的大樹下,老人們悠閑的搖著蒲扇談古論今,我對於戰爭的印象來就來自老人們口中不斷重複的故事。從《三國演義》到《水滸傳》、從秦始皇到李世民,老人們無不說的是驚心動魄、機謀百出。

  在老人們的口中,大則武將廝殺疆場萬人混戰、小到岳飛千人出襲勇鬥匈奴,戰場無不是火焰沖天、大水漫地、旌旗遍野、血流成河,即使在打個小倭寇時,偉人們帶著八路也是機智勇敢、橫衝直撞,將些個小鬼子打的是落花流水、嗚呼哀哉。

  現如今那些個傳說似乎離的太遠,我也沒有朱元璋一根哨棒打遍天下的本領,心裡自是十分的慌亂,待見得李鐵拳將人手安排的井井有條,才稍覺得安穩了許多。自從見識了李永成他們幾個的功夫,我稱呼他們時便以他們手中的武器替代了他們的名字,不過幾人到是一付開心的樣子。

  雖然一切在平穩的進行,我心裡隱隱的有種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想法,如果是個犯上作亂的事我們可就真得防備些了,亂兵強於匪不是。

  陪著眾人很是忙了一陣,待看到似乎沒什麼可做的時候,我回到廳堂內。李華早已叫來了管家在等著我,身後婷婷的立著六個少女和兩個少婦。

  艷艷和盼兒一見到我迅速的撲了過來,依在了我的懷裡,不管怎麼講,她倆個都已是與我有了肌膚之親,當然如果沒有李華的撞門,結局會更好些。

  「哥,你看這個時候該咋個做?」火把下的李華有些悶悶的問著。我知道這個變故又打亂了李華原來的想法,李華的煩燥是準備出發的事可能要有所耽擱緣故。

  「華子,這兩天能有些事,俺們要作個準備了。如果真是有些不好,你和趙叔帶著其他的人去城外的地裡的草屋內待了,待亂勁去了再回來。」我想了想對李華道。

  李華剛想說什麼,已是有人在「通通」的亂砸著莊園的大門,喊聲隨即傳了進來:「大莊主、二莊主,我是程東,快些開門。」

  管家楞楞的看著我,見我點點頭後轉身飛快的跑了去,些時鼕鼕和秋秋也依住了李華的身子,李華很是不好意思的偷眼看著我。我裝做沉思樣沒見,心裡很是有些樂,也替李華開心。

  不一會,程東拉著個女人奔走著進了廳堂,一身的肉抖個不住,身後遠遠的似乎竟然跟著二、三十人,管家隨在了後面。

  「大莊主、二莊主好,我們來投靠你們來了,還望收留。」程東微微的彎了一下腰說道。

  「是啊,二位莊主一定要幫幫我們,不然我們一個去處都沒了。」說話的正是當鋪的那位女大掌櫃,臉上黑一團、紅一團的很是有些狼狽。身上的衣裝也是沒了個樣,有些亂亂的。

  我不由的有些心跳,難不成我想的事是真的發生了?回頭看看李華,李華正忙著將秋秋的手從身上不停的往下摘,眼光斜斜的一遍遍的向我溜著。於是,我對著李華笑了笑,秋秋有了些不好意思,將不住上攀的手從李華的身上挪開。

  「外面到底出了什麼事,讓兩位這麼晚上門來?」我轉了身對著程東彎了彎腰道。

  「是京衛二部軍兵變了。」程東直起了腰定定的看著我,臉上很是頹喪。

  「我的當鋪被擄了個空,要不是我跑的快,恐已難相見了。」女掌櫃抬手搓了搓額頭,一付心有餘悸的樣。

  我扭頭看了看李華,李華也正呆呆的看著我。

  「二位掌櫃還是早些拿個主意,我估計不久那些亂兵也會到這裡了。」程東有些焦燥的說道。

  管家在一旁看著我小心翼翼的道:「程掌櫃說的是,加上這次兵變,我已是經歷了兩次了,上一次還是二十多年前了,我一家十數口人只跑出了幾個,這種事還是小心了好。我看不如我們暫時迴避一下,待平靜了後再說。」

  李華走到我的身邊拉住了我的手,艷艷和盼兒知趣的退到了一旁。我知道這一刻的李華又有了些不知所措,伸了手摸了摸李華的頭笑了笑,意思是讓李華別擔這個心。扭過了頭,看了看管家。

  「張叔的意思俺明白,只是這會去何處避了?」我對著管家道。

  「去地裡,那裡離城遠,也有住的地方,如果不成還有圍牆可以抵擋。而且一旦發生什麼事,也可很快的走脫了。」管家臉上一付心中成竹的樣。

  我想了想,這也的確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更主要的是可以讓李華平安無事,於是對著管家點點頭,只是不知這一路上可平安了些。

  「就依張叔的意思了。」我其實心裡也沒了個主意,拍了拍李華的手,意思是讓李華儘管放心了就是。只要有我在,自是不能讓李華承受到這些無謂的擔憂。

  「大莊主、二莊主,」趙一劍匆匆忙忙的擠過了廳堂外的人群對著我和李華道:「是兵變。我帶著人一路繞到了皇宮附近就無法再前行了,不的已抓了一個散兵才知道。京衛部二軍的兩位將軍又各自帶了兩師在皇宮前發了狠的鬥,這會恐怕已徹底亂了。」說完,用手擦了擦頭上的汗。

  我心裡已是七上八下,四個師的人馬在皇宮前持強鬥狠,皇宮前只怕是人擠人了。一轉念,心裡又有些狐疑,一個軍到底是多少人?這個世界不會像我們那裡一樣不是?可現在不是考慮這些事的時候。

  「趙師傅辛苦,先去歇了,待俺與弟弟商議商議。」我強壓下心頭的慌亂,笑著對趙虎道,側過了身,對仍站在一旁的程東和女掌櫃笑著道:「二位當家的且去休息片刻,俺與弟弟說些話。」

  管家一聽忙將眾人向門廳裡讓,趙虎轉了身離開。程東和女掌櫃長舒了口氣,對著李華和我施了一禮,帶著幾十個家人隨了管家而去。正廳裡一時安靜下來。

  我拉了李華的手走到了廳堂內剩下的唯一一條長凳上坐定,看了看周圍已是圍成了一團的少女們,對著李華道:「華子,你得帶著大夥兒去地裡了。俺琢磨著這一路上的人不會多了,只要小心一些就能躲開這些個事了,俺將家裡的事處理完就去尋你,不知你是咋個想的?」

  李華眼中很是茫然,期期艾艾地道:「聽哥的就是了,只是哥要小心,快些來尋俺就成。」

  我笑了笑:「放心好了,俺還不想出些個事,何況哥又有了兩個女朋友,這可讓哥捨不得呢。」

  李華聽了先是一楞,然後看看我身邊站著的兩位少女,頓時哈哈一笑,愁容盡去。

  我鬆了口氣,放開了李華的手走到廳門前,管家已是垂手而立。

  「趙叔可快去尋得幾位師傅來,俺有話對他們說。」我對著管家道。

  管家點點頭,一言未發,轉了身迅速離去。只片刻功夫,李鐵拳、周大刀、趙一劍和曾鐵錘已立於堂前,我忙將幾人讓進了正廳。

  「俺有個想法想對幾位師傅說說,不知成不?」我看著幾人認真的道。

  幾個人相互看了看佔了點頭,李鐵拳張口對我道:「我們幾人平時裡多承大莊主的照料,有什麼事需要我們去辦只管說了就是了。」

  「李師傅、周師傅、趙師傅可帶了二十人,將俺弟弟和莊裡的其他人護到地裡去不知成不?」我看著幾條大漢接著道:「曾師傅帶十個人留下來,同俺一起看看能不能將莊護住了,如果不成俺們自是也往地裡去,人少沒個拖累,跑的也就快些,不知幾位的願不願意?」

  幾個人又相互的看了看,李鐵拳早已是張口說道:「曾兄弟可去護了人,我與大莊主一起留下來守莊。」

  趙一劍大聲道:「不行,我留下來,去地裡的路上不知會發生什麼事,你鐵拳可是我們這裡第一個了的的人,你可不能推脫了。」

  幾人頓時吵嚷了起來,亂亂的誰也說服不了誰,讓我心裡感動。

  李華走到我身邊,拉住我的手對幾人輕聲道:「各位師傅別爭了,聽俺哥的錯不了。」話語中有一種不容抗拒的沉穩。

  幾人聽了李華的話是怔了一下,相互看了看停止了爭執,然後板直了身雜亂的道:「諾」、「是了」、「好」「行。」亂亂的轉身而去。

  管家在一旁聽的仔細,見眾人離去也慌忙出了廳門。

  夜幕下,所有的人靜靜的站在莊園的內院中,火把早已全熄了去。

  星光中,李華和管家並排的站了。李鐵拳不住口的小聲喊著一個個人的姓名,聽到的人忙不迭的小聲應承著。程東也小心的一個個的數著人,女掌櫃站在了他的身旁。

  當李鐵拳和程東到了李華身邊的時候,李華轉過身來對著我道:「哥,俺們先走了,你小心些,辦完事後快點過來。」

  黑暗中我根本看不清李華的臉,只好對著影兒道:「路上小心些,」側了身對著李鐵拳接著道:「全靠你們了。」

  李鐵拳聲音很是有些硬當朗:「大莊主放心,我們一定會護了所有人的周全的。」

  聽了李鐵拳的話我有些感動:「謝謝了,快走。」

  李華和管家走在了最前面,人們默默的一個挨著一個的從耳門出了莊,艷艷和盼兒從我身邊經過時,在我的臉上很是重重的親了一下,程東和婦掌櫃輕聲的對我說「小心後」也隨後很快的消失在黑夜中。

  這時,莊園外的街道上早已是讓火光映的一片紅,人們來回跑動腳步聲和大聲呼喊的吵雜聲讓我已如身處鬧市一般。提了大砍刀小心的叫過了曾鐵錘,帶上了十個莊勇上到了風火牆邊的架子上。

  大火已是接近了這條街,已可以清楚的看到無數的房屋在火中搖曳著,不時有些轟然倒塌,引起濃濃的黑煙,火星更是直入九霄。

  街上的人們毫無方向亂亂的跑著,也有些人得了水具大聲呼喝著來來往往的人們,迎著大火而去。眼見的火勢越來越大,更多的人紛紛向黑夜中跑著。

  猛地從大火捲來的方向不住的聽到更多的人們的哭喊聲,不一會人們幾乎匯成了洪流,滾滾的沿著街道跑了過來,。然後從我們的眼皮底下衝入黑夜之中。前面的已消失在黑夜裡,後面的還源源不絕的湧過來,竟是沒個頭沒個尾,隨後又聽見了從火光的方向傳來的轟轟的馬蹄聲。

  曾鐵錘一下子緊緊的抓住了我的胳膊,火光下我能看的清,他的嘴唇在輕輕的抖動。順著他的目光再回過頭去,從光影中早已衝出來幾十匹戰馬,根本不顧正在街道上已躲無可躲、湧成了一團的人們直撞而來,說時遲那時快,馬蹄翻飛已是從我們的眼前飛速踏過。我聽的十分分明,馬上的人影高舉著火把不住的、大聲喊著的是「別讓他跑了」、「抓住他得萬金」、「快點」,然後轟轟的消失在遠方。

  街面上早已是哭喊聲一片,也不知多少人被這一群馬踏在蹄下死於非命,隱隱的火光中可以看見有不少人已是跪在了地上放聲大哭,還有不少人哭叫著拚命的去拉已軟在地上的身影,到處響起的孩童的哭叫在夜裡更是十分的刺耳,更多的人更是默默的、艱難的、急促的繞過他們亂亂而行。

  我的心裡早已是揪成了一團,手中的大刀狠不能將那些個馬上的人砍成肉醬,回頭一看,曾鐵錘的黑臉已是擰的走了樣,雙眼中映著的是熊熊的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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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4 19:42:29
第八十一章 死戰

  街上的的人流漸漸的消失了,街道上到處是躺著的不斷呻吟的人,曾鐵錘硬扭著頭看著我,眼中滿是希冀。

  我明白他的意思,對著他點點頭道:「開了莊門速去救人。」說完長出一口氣,將心內的壓抑釋放出來。

  李鐵錘聽了我說的話,臉上有了些笑容,從架子上跳了下來,慌慌張張的帶著人打開了莊園的大門,衝到了街道上。

  我嘆了口氣,心裡對這個國度沒有絲絲的好感,士兵都如此草緘人命,它的皇帝也好不到哪裡去。走下架臺,到廳堂內坐了,又聽的一陣馬蹄聲、一陣呼喝聲,然後一切又靜了下來,想著事情可能過去了,只是對於不斷逼近的大火束手無措,但願這火能停了。

  剛坐下一會,曾鐵錘帶著一個十一、二歲模樣的孩童進了門,滿臉的血唬了我一跳,忙細問後才知道竟是與人惡鬥了一場。

  曾鐵錘開了莊院的門,帶了七八個莊勇到了街上,原本想著救治受傷的人,可到了近前才發現沿著剛才群馬奔過的路,倒下的人太多太多,耳中聽得人們的哭喊聲,一時不知從何處救起,只能硬著頭皮挨著個兒看了起來。

  百姓們可真是遭了秧,被馬隊撞斷了胳膊撞斷了腿的幾乎連成了一條線,死的到還不是太多,可圍在已死之人身邊的親人們的哭叫聲,將個心亂的甚是煩燥。曾鐵錘遂讓莊勇們取了些碎布,一個個的包紮著。

  正在這時,曾鐵錘耳邊又聽到了去而復回的馬蹄聲,還未直起身來。一大群馬兒在士兵的驅趕下如風一般已到了身邊,眼見的馬蹄已是向自已的身上踏來,心裡早已是壓不住的怒火萬丈,飛跳起身,將個已近身的馬上之人踢的直飛而出,狠狠的撞在了路邊的牆上,眼見的不能活了。

  這時,一個手持了火把的像是個頭一樣的士兵,大喝一聲,掉轉了馬頭,帶著眾人將曾鐵錘圍在了中間,亂刀頓時從四周向曾鐵錘砍了下來。

  曾鐵錘手中不曾帶了鐵錘,人又在馬下自然吃了些虧,還沒站穩腳亂刀已至,慌忙間躲避,讓一把刀亂中消了點頭皮,血當時就湧了下來,用手一摸就著火光早已看的出來不由大怒,飛身跳了起來,將個連環腿使的飛轉,身邊馬上之人立時跌落一片。

  莊勇們對這些兵心裡也是恨到了極點,鐵錘踹下一個,立時湧上將去砍翻一個,三、四十個兵勇眼看見死了一大半,那位當頭的兵可能見計不了好,呼哨一聲,扯了韁繩飛馬就走。

  豈能容他這般的全身而退,曾鐵錘跳上了一匹馬,緊追幾步,從馬上飛身躍起,一腳正踢在那個兵勇的後背上。兵勇當時即噴出一口血來,從馬頭上直直的飛了出去,眾莊勇也已趕上,一頓亂刀分了其身。

  曾鐵錘這時才發現馬背上橫擔了一個小小的人,身上的麻繩密密扎扎的如蜘蛛網。慌心讓莊勇們取了下來,鬆去了幫後細一問才知,被捆的小童竟是當今太子,已是被唬的如同癱了一般,身上早已是腥臭一片。

  我對於什麼太子根本沒個概念,眼見這個孩童眉清目秀的也有些歡喜,聽的說書人常提及的太子,也知道眼前之人正是皇帝未來的接班人,所以也不敢亂了禮數,我們還要在這裡多待上幾年也未可知,還是不要惹了了們的好,只是當時不知這樣以來已引火上身了。

  站起身來,剛想對什麼太子安慰幾句,莊園門口已是傳來「叮叮噹噹」刀劍撞擊聲,一們莊勇渾身是血的跑將進來。

  「大莊主不好了,官兵們打上門來了。」莊勇慌慌張張的道,手中的彎刀已是向下滴著血。

  曾鐵錘大叫一聲,轉身取了在廳堂中的一雙兵器,怪叫連連已衝出門去,隨即「聽光」之聲伴著慘中聲隨著他的身影向門口移去,報信的莊勇也發了狠的隨他而去。

  看著眼前太子這麼個寶貝,我也知道這個禍闖大了,這一時雖能佔了上風,可一陣後不知有多少兵勇們圍住了園子,忙提上了大刀,長身而起立在了廳堂口。張目望去,從院外正源源不斷的湧進來身穿黑衣之人,刀光凜凜,火把的光一時映的院內一片通亮。

  曾鐵錘慢慢的後退著,與一個穿了黑色盔甲的很是高壯的長鬚人面面相峙,身後隨著七、八個莊勇,步履踉蹌的似乎都已受了傷。

  長鬚人手提著一把長長的亮銀槍,一路逼著曾鐵錘到了院正中後停了下來,將大槍在地上一頓,對著曾鐵錘道:「這位英雄,我也不為已甚,你只需將你帶走的小童交與我,我領了人就走,決不會為難了你。」

  遠遠的聽了這人的話,我有些心動,眼看著院內已是不知湧進了多少兵勇,而院外火把的光更勝,心裡已是極為慌亂了。回頭看看小太子,滿臉驚恐的正看著我,火光下眼神中有著李華遇了事後看我的樣,不由的心裡一軟,立時將他當成了李華,心底湧起萬丈毫情。

  「想要從俺的手中要人,看你有沒有本事了。」將太子一把推入廳內,我大踏步的走下臺階到了曾鐵錘的身側,將刀柄狠狠的向地面一磕,耳內聽的是青磚的碎裂聲,心裡不由的一陣心疼,這裡可是我和李華的家,每件物事都是我倆個的財產不是。

  「好,我們就比試比試。」長鬚人用手正正頭上的黑色的盔,將手中的亮銀槍在手裡「撲嚕嚕」一轉,槍口對著我紮了過來。

  我畢竟已經歷過一次,對於這些兵器根本不畏懼,何況根著李華學了一身的內氣,眼神之快自信已是鮮有對手,想起在船上時與黑臉漢子的比對,不顧迅捷而至的槍頭,將個大刀輪了個圓,狠狠的對著長鬚人劈了過去。

  果然,長鬚人將槍尖一縮,槍身已持了平,用的是個舉火朝天的樣,想架住我手中的大刀。

  這一刻我只覺的渾身的內氣轟然沿刀而去,耳邊並未聽到應有的兵器撞擊之聲,而是輕輕的「哧」的一下,長鬚人已向後連跳數步,手中的長槍已是成了兩斷握於兩個手中,滿臉驚恐的望著我。

  我也不知到底為什麼會這樣,怔怔的看著長鬚人還未想個明白,曾鐵錘已揮起手中的巨錘揉身而上衝入了兵士之內。

  曾鐵錘揮著手中的鐵錘,將兩條胳膊輪了開,上下翻飛如虎入羊群,從已擠滿了的人群裡硬硬的砸出了一條路,頓時慘叫聲和著兵器碎斷之聲不斷於耳,血光飛濺,與他對面的士兵們不住的後退,火把扔了一地。

  緊隨在曾鐵錘之後的莊勇們更是惡虎撲食一般,輪著彎刀向兩邊之人身上狠狠的遞著,每一道亮光過去都帶起一路血線。

  我靜靜的看著長鬚人,任憑身邊尖叫聲不絕,心裡明白只要看住了此人,小小的士兵豈能經的住曾鐵錘的一揮。果然,兵士們驚慌失措的腳步不住的向門口退去,只是人太多,百十人已擁成了一團,也有的摔倒在地被擁擠的腳踏的不住狂呼,近門的兵士早已退到了門外。

  長鬚人明顯的沒料到這下的變故,眼中有了些驚慌,稍一猶豫目中精光大盛,竟將手中的兩截斷槍當成了兩條鐵棒,胡亂的舞著向我衝來。

  想起與李華對攻時的招試,我將刀先向身側一揮然後斜著劈了過去,不等遞到他的身邊,手腕一晃已將刀翻轉了過來,狠狠的拍在了長鬚人的肩上。這一招對李華而戰時開始是屢試屢成,如今用在長鬚人的身上一蹴而就。

  長鬚人大叫一聲,手中的兩截鐵棒已飛在了空中,身子重重的向側面飛了出去,口中噴出了一道血箭,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動不動。這人在我的手下竟是不知躲避,一招也未能過的去,不由的讓我信心大增。

  曾鐵錘楞楞的站住了身,舉著兩個巨大的鐵錘不相信似的回著頭瞪眼看著我道:「好功夫」。身後的莊勇們也是呆呆的站了,院中擁擠成一團的兵士們舉著彎刀楞在了當場,眼中儘是恐懼,院內一時竟是十分的安靜。

  我不再理睬兵士們神情,走前一步對著發楞的曾鐵錘道:「別發呆了,將他們轟出去,我們得走了。」心中想的是這一下肯定惹了事,看著長鬚人噴出血來,心裡已是狂跳不已,只是想大口嘔了出來,胃裡直犯酸,眼下還是趕緊的脫了身去地裡才是。

  聽了我說的話,曾鐵錘一下跳起來,轉了身將手裡的鐵錘「光」對碰了一下,對著已是離了他幾步開外的兵士們吼道:「要命的還不快滾出去。」

  兵士們如大夢初醒,怪叫著亂亂的擠向門口,片刻如潮水般退了個乾乾淨淨,地上只留下了十數名無法再起身的死傷者,「哼哼」聲不斷。

  我剛想回身,門外伸進幾枝火把,接著又有幾名兵士小心的從院門外探進頭來,看著我沒理睬,立時衝入十幾人飛快的衝到死傷者的身邊,抬起即走衝出門去。

  沒了火把的照明,院內又恢復了黑暗。

  曾鐵錘走到我的身邊道:「好功夫,第一次見大莊主如此使刀法,我自認不是對手。不過,我們還是速離此地,估計不久就有戰將前來,那時想走也走不脫了。」

  我點了點頭,隨即意識到根本看不見,於是道:「對,帶上那個什麼太子,現在就走。」

  我們一行十數人從莊園的耳門悄悄的融入了黑夜之中。

  曾鐵錘背著太子疾步如飛,走在了最前面,回頭望去,莊內已是大火沖天而起,隱隱可以聽到兵士們的納喊聲,不久一條暗暗的火光從莊後急促而出,我知道那些兵士已在他們新的兵將的帶領下追了上來,忙催促眾人加快腳步。

  天邊剛有些明亮時,我們已能看的見田地的圍牆,當初建圍牆時,我還特意的選了石料,如今自覺的是萬分慶幸。

  眼見的到了圍牆外,身後響起了陣陣的馬蹄聲。我回過頭一看,不由大吃一驚,至少有幾百匹戰馬如風而來,馬上之人隱約可見,身著黑甲,手中高舉的刀在光線下甚是明晃。

  慌忙間讓眾人急行,看見曾鐵錘帶了太子翻身進了圍牆,身後已傳來刀劈的呼嘯聲,回身一看,一匹快馬已到了身前,彎刀極是耀眼,匆忙將大刀舞起格擋,耳邊只聽的「嗆啷」一聲,馬上之人手中的彎刀已是飛向了半空,那人將馬一個迴旋,手在身邊一摸又是一把彎刀向我頭上劈了過來,竟是異常的兇狠。

  我不由有些慌亂,挺身疾退,手中的刀早迎了上去,這時眼角餘光中隱約一個人影從身邊一晃而過,馬上之人聲都未出一頭載下來馬來,仔細一瞧來人是李華。

  我剛想說話,李華將我的手一拉,飛身而起,幾個起落已到了圍牆下,然後將手在我的身下一提,我已騰雲架霧般的躍過了圍牆站到了地裡,四下裡人們早已圍了過來,艷艷和盼兒更是驚喜的尖叫著撲入了我的懷裡。

  數百名穿著黑色盔甲的士兵排了方陣,手執彎刀籐甲整整齊齊地肅立在各自的位置上。在左面是騎著馬兒手執長矛的幾十名輕甲兵,站成了三排,右面是執著近一人高的長弓身穿白色甲冑的百十名重弓手。

  一聲呼嘯,在隊列中一個騎著戰馬的將軍似的人將手中的馬鞭一舉,立時有幾匹馬兒衝到了隊列的前方。

  幾個號手吹起號角,步兵、騎兵、弩兵,一隊隊地按各自的編制開始移動。整支隊伍秩序井然,絲毫不顯雜亂,刀槍尚未出鞘,已讓我領略到一股肅殺之氣。

  隨著有節奏的鼓聲,隊伍開始緩緩的向圍牆逼近,在離開圍牆約有個二十多丈遠處停了下來。

  然後又是一聲號角長鳴,約百名駑兵從隊列衝到了隊列的最前沿,很快形成了兩排,強駑已是對準了牆後深藏的我們。

  接著鼓聲又起,頓時駑箭如暴風驟雨般的狠狠的砸在圍牆上,一陣亂亂的「噗噗」聲,已有莊勇大叫著從圍牆後跌下。

  駑箭還沒停下,號角聲再次響起,穿著黑色盔甲的士兵們如決了堤的黑色的洪水,再次向圍牆湧了過來。

  這已是第三次強攻了。

  二百多名高聲納喊的兵士們右手揮著手中的彎刀、左手臂是挽著小籐盾大聲喊著亂亂的衝到了圍牆邊,不少兵士已翻身上了不高的圍牆。

  李鐵拳口中呼喝著在牆邊飛來飄去,每次揮拳間都有一名兵士從圍牆上倒飛而出。

  周大刀雙手的環刀「嘩楞楞」的響著,每一刀下去都有一名兵士倒在地上,整個人如同從血中撈出的一樣。

  趙一劍將支寶劍舞的是如行龍走鳳,身形極是飄逸,翻上圍牆的兵士不住的載了下去。

  曾鐵錘每揮一下錘口中就大喝一聲,隨著喝聲就有一名兵士身子軟軟的倒下,當真是威風凜凜,不可一世。

  眾莊勇們身上早已是傷痕纍纍,手中的彎刀不住的橫消縱劈,死死的守在牆邊。

  太子和李華站在了一起,離了圍牆十數米遠,身旁立著管家和渾身顫動不已的幾十個驚恐不定的人們。

  幾十個人守在了圍牆內,更多的兵士源源不斷的爬了進來。

  我揮著大刀在圍牆內將對著人們兇狠而去的兵士砍翻在地,這時已經是木然的沒了感覺,只知不住的跑著、不住的揮刀,心裡卻明白我們堅持不了多久,只要對方下了狠心,從四面一起湧入,憑我們這幾十號人怎能抵擋的住。

  一聲號角鳴起,丟下了幾十個死傷者,兵士們如潮般又退了回去,在幾個來回跑動的騎馬的人的喝呼聲約束下很快又重新列了隊。

  李華走到了我的身邊,拉著我的手向圍牆外看去。遠處塵土滾滾如煙,馬蹄如雷聲震動著大地傳到我的耳中。我扭頭看了李華一眼,發現李華也正看著我,臉上有了一些驚懼。

  遠處趙一劍已驚呼起來:「是重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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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神光初現(一)

  一陣號角整齊的響起,七十餘個重騎兵們排成了一道牆,許多馬不斷地將頭昂起嘶鳴著、馬蹄不斷的重重的踩踏著地面,手中的長矛而李鐵拳說是大槊斜指天際。

  陣列一旁的重弓手已長長的列成了一排,一人半蹲著扶著弓、一人立於其後拉開了弦。

  幾十名輕騎兵立於重弓手的一側,引馬揚刀虎視眈眈。

  陣形最中間的數百名兵士們在胸前挽著籐盾,單手握著的彎刀齊齊的指向地面,口中不住的齊聲吶喊,雖人數無多,卻如同萬千軍馬、氣勢逼人。

  幾百名兵士列成的方陣後,一將黑盔黑甲黑羅袍立於一道大幡下,胯下一匹黑馬、掌中一桿長槍,威風凜凜,大幡迎著風獵獵的抖動著,不斷有兵士騎著馬到了他身邊不久又匆匆而去,在他的身邊四、五個穿同樣裝飾的漢子騎著高頭大馬耀武揚威。

  號角聲不斷的響著,隊伍不斷的變幻著隊形,最後成五個步兵一組、五隻重弓一組、五個弩兵一組、五個重騎兵一組,散了開,看似雜亂卻又十分有形,整只隊伍卻又未散,形成了一個個的方陣。

  眼看著對面到處是旌旗飄動,卻又顯得十分的安靜,我知道接下來如果發生爭鬥,對方對我們將是致命的一擊了。

  早已聚集在我身邊的李鐵拳、周大刀、趙一劍和曾鐵錘幾人,默默的看著對面不遠的軍隊的調動,臉上均極是灰敗。

  「強大的隊伍除了要能夠把陣型排的整整齊齊之外,還要做到行軍的時候陣型不亂,面對強敵衝鋒的時候陣型不散,進攻敵軍的時候迅速但是陣型不疏,面對不同敵情和地形的時候,陣型能夠快速變換,具備這樣的條件才是真正的精兵勁旅。」周大刀皺著眉頭道。

  「我們對面的算不算?」趙一劍抹了一下臉上的不知是汗還是血跡,喃喃的道。

  曾鐵錘大聲著說:「不管它是精兵還是粗兵,老子今天都要砸它個痛快。」

  我根本不懂排兵佈陣的事,眼看著只有李鐵拳未啃聲,便對著他問道:「不知李師傅是如何想的,能否給俺說說?」

  李鐵拳將頭來回的擺了擺,目光從坐在圍牆下的莊勇們顯得疲憊的臉上掃過後道:「今天我們要麼打倒對方,要麼被對方殺了,反正也是逃不出去了。不過一會兒如果對手衝過來,你們只管戰,將所有的人護住了,我去抓那個傢伙。」一邊說著一隻手已指向了對面大幡下的黑甲戰將。

  聽了李鐵拳的話,我也不禁心裡惴惴,如果僅僅是李華和我們幾人,逃出去自是沒有絲毫的難處,可現在如果走了,剩下的幾十人將不可能倖免的,可如果照眼前的樣子,我們同他們將會一起同歸於難,這可如何是好?不由自己的回頭看了一眼原先在地裡站著的李華,這一望讓我不由的驚諤的楞住了。

  我的耳邊上趙一劍還在吵嚷著:「不成、不成,我看還是我去抓那個大將,你們將圍牆看好了。啊。」隨著「啊」的一聲,然後就靜然無音了。

  所有手裡沒有武器的人都圍著李華端坐在地上,面色端重臉兒向外形成了一個大大的圓。人們左手捏了一個訣、右手手心向上平放在腿上,一樣的姿勢、一樣的表情,在此時顯得十分的怪異。李華端坐於人群的正中,面朝著圍牆,臉上的表情很是看不清楚。

  不知楞了多久,我被一聲號角從驚異中驚醒過來。轉了頭一看,不由的心中狂震,對方的進攻開始了。

  李鐵拳也一下子醒了過來,對著人們大聲喊著:「每人守住一段,如果放一個進來,我們就沒命了,大伙拚了。」

  圍牆邊的二十多個莊勇「轟」然一聲應著,紛紛提著手中的兵器,矮著身子伏在圍牆裡探了頭向外盯著,臉上分明多了些悲壯。

  號角聲猛的一停,重弓手狠狠的拉開了大弓,隨著一通鼓聲響起伴著「撲楞楞」的重重的弦聲,亂箭帶著呼哨如飛蝗直衝而至。

  「蹲下。」趙一劍怪叫一聲,已是呆楞在圍牆裡的莊勇們齊刷刷的蹲下了身,隨即一陣「撲、撲」聲響起,圍牆上已是塵土飛揚、牆上被擊碎的石子四處亂濺。

  一支箭穿牆而入,箭頭正正的在距我的額頭不到一個手指的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後半身仍死死的埋在牆中,鐵箭頭直直的對著我,光亮亮的很是森寒。

  我不由的心裡「通、通」的亂跳個不止,這麼強力的弓箭,絲毫不弱於槍彈,就算在我那個世界仍是極具殺傷力的。平心而言,如果面對著這麼支隊伍,就算是我那個世界最強捍的軍隊,仍然是會小心應對的。

  又是一陣鼓響,號角也隨即響起,急促的馬蹄聲如跳著鼓點碎碎的響起。牆下的我們幾個人相互對望了一眼,心裡都明白對方想說的話,那就是「開始了」,然後相互一點頭,迅速的分開,一人守著一大段圍牆,儘管牆下還有零散的莊勇們。

  抬頭向外看去,重弓手旁的幾十名輕騎兵伏著身策著快馬已快到了圍牆邊,我剛想立起身,耳邊聽得一聲呼哨,輕騎兵們亂亂的如飛燕般從圍牆邊一掠而過,並非直攻而是張開了手中的弓箭,隨即是密密的箭射了過來,圍牆上又是一陣塵土揚起。

  我不由慌忙的急縮回了頭,只覺的頭皮一涼,一隻箭早已從我的頭皮上掠過。如果我將身子再立的高些,此時已一命嗚呼了,心裡頓時緊張了起來,原先還是毫不太在意的心裡已是不由自主的徹底慌亂了。

  隨著一波又一波的箭雨,輕騎兵們在圍牆前來回奔馳,在十幾丈遠的距離上用輕弓飛快放箭。步兵們已是齊聲高呼著,重重的一步步的向圍牆逼近。

  牆裡的人們被不斷飛到的箭支壓的抬不起頭來,臉上分明多了些驚慌。我清楚的看見一個莊勇挺身想立了起來,手中的彎刀風一樣的舞著,還沒直起身就被幾支箭從胸前狠狠的穿過,一聲沒啃身子即向後沉沉的栽了下去,那裡的圍牆也已是被呼嘯而至的重箭狠狠的消去了半個人高。

  我是根本不敢抬頭,心裡明白如果讓那些輕騎兵們發現,除了挨上一頓細箭隨之而來的定是重箭,那長達數尺的箭桿如果集中在一處,絲毫不弱於幾顆電影中小倭人的小鋼炮彈的轟擊。

  可是我們就只能這樣挨打而不能有所動作麼?我正苦苦的想著,耳邊早已傳來了兵士們在圍牆外整齊的腳步聲。

  一陣鼓聲整齊的響了起來,然後越來越快後來已是連成了一個聲,牆外面喊聲已是震耳欲聾。

  我不知對面的將軍們又想做些什麼,剛一錯諤間,頭上已是一陣的灰土掉落下來,一個兵士已翻牆而入立在了我的面前,手中的彎刀帶著一條弧線劃向了我的肩膀。

  我不由的心中大驚,一下子跳了起來,手提起大刀對著來人就是狠劈了過去,一陣風聲隨著刀從那個兵士腰間劃過。

  那個兵士滿臉的驚異,目光中有著太多的不信,手中高舉著的彎刀終於也沒劈在我的身上,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身子,然後鮮血從他的腰間一下向四外飛濺,斜斜的倒在地上,人已是被我砍成了兩段。

  我不由的一陣噁心,掉轉了頭張口大吐了起來,心中的酸悶一時難以壓仰,蹲下了身子,一口接一口的乾嘔。

  耳邊聽的幾聲大喝,隨後是幾下兵器的撞擊聲和慘叫聲,隨即有人將我扶了起來:「大莊主,你沒事罷。」

  我迷迷糊糊的聽出了聲,是周大刀,強行壓下了自己還不停翻騰的胃,嚥下了滿口的酸水道:「沒事。」隨即又是聲「小心」,接著又是幾下兵器的撞擊聲和慘叫聲。

  我猛的清醒了過來,現在是在戰鬥,不能拖了大傢伙的後腿,隨即狠狠的抹去了眼內因嘔吐湧出的淚水,幾名兵士身上向外湧著血倒在地上。

  周大刀站在我的身邊,手中的雙環刀「嘩楞楞」的不斷響著,迎著從牆上伸過來的彎刀和一個個跳下來的兵士狂砍亂劈,已是根本沒了章法。

  我大喊一聲,對著牆頭上又爬上來的幾名兵士一陣狂砍,大刀下去帶著一道道的血飛向半空,心裡已是一片麻木,好像這些事不是我做的,只是我身不由已的隨了人而已。

  偷眼四下一望,無數的兵士狂呼著,高舉著彎刀從牆頭上探出了身子,莊勇們奮力拚殺,刀與刀的撞擊聲四下裡不斷。兵士們似乎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前面的倒下去,後面的填充上來,竟是源源不絕。

  我只知道自己此時是一刀接著一刀的狂砍著,什麼李華寶劍的招式,什麼大刀一上一下的應對,根本失去了作用。見了人就是一刀接著一刀劈,一刀接著一刀的擋,不停的跑、不停的揮,身上也沒有絲毫疲倦的感覺。

  一聲號角從牆外傳來,隨即轟轟的聲將地面震的如同敲擊的鼓面,我不由的打起抖來,心裡的驚懼讓我立時又有所清醒。

  四面再看,整個圍牆後只剩下了李鐵拳、周大刀、趙一劍和曾鐵錘幾人,渾身已是成了暗紅色,一個個呆呆的木立著看著牆外。地上是成片的屍體,一個個東倒西歪,在圍牆下形成一個個奇怪的波浪。

  遠處還活著的這幾個人向我看了一眼,又扭頭盯向牆外。我心中已是十分的明白,此一戰,莊勇們已是全部戰死,可也暫時擋住了對手的兵士們的狂攻。

  心裡猛一下想起李華,回頭看去,眾多的人們還是端端的坐著一動不動,嘴裡齊聲唸著相同的文字:「上帝有敕,吾故降靈。闡揚正法,蕩邪辟兵。吾目一視,五嶽摧傾。急急如律令」。一遍遍的不停的重複著。

  我一聽即知,這是無心師傅所傳的《佑聖神咒》,只是不知李華在這個時候讓眾人齊誦是什麼意思,而且也省略了太多。

  耳邊隆隆聲漸近,馬蹄聲中一聲轟響,圍牆狠狠的向我砸了過來。

  我被唬的向後使勁一跳才看清,原來是早已被亂箭射的酥軟的圍牆,讓一根長槊直接的挑塌。心裡不由的呆了一下,長槊已是到了我的胸前,忙揮刀一擋,耳中「堂」的一聲,長槊被蕩到了一旁,隨即是一聲馬嘶,一個身穿黑色盔甲的重騎兵出現在了圍牆坍塌之處。

  此時已沒有了太多的思慮,跳將起來,將手中的大刀狠狠的劈向來人,一聲響亮,那個重騎兵手中的大槊已是飛向了半空,可接著耳邊聽的是「嗆啷啷」一聲響,重騎兵早已從身側抽出了一把寶劍,手中將劍劃了一個圈,竟是將寶劍做了大刀,馬飛到了我的身側寶劍也向我當頭狠狠砍下。

  這一下用說時遲、那時快也難以形容的了重騎兵來的速度,我只能倉促的將手中的大刀去格擋,又是「堂」一聲,重騎兵手中的寶劍已是高高的飛向空中,重騎兵也已從我身側一閃而過,我身後又傳來重兵器帶來的風的呼哨聲。

  慌不迭的點腳後退,又是一名重騎兵挺著大槊直衝著我的胸膛而來,再次揮刀擋去,一聲重擊,大槊被蕩了開,重騎兵已是帶著風聲呼嘯而過,還沒來的急阻擋,身後又是一名重騎兵呼嘯而來,我心中立時絕望到了極點。

  眼見得十幾個重騎兵已是騎著戰馬從圍牆的缺口處魚貫而入,我已根本無力去攔阻,只好狠狠的跺了一下腳,提起了大刀飛快的向李華所在的地方衝去,身後馬蹄聲不絕於耳。

  更多的重騎兵從十幾處圍牆的缺口衝入了地裡,我一面狂奔一面掃眼看去,李鐵拳已是失去了蹤影,不知去了何處,心中想著這個時候能逃的還是盡量的逃了好。眼中的餘光看見周大刀、趙一劍和曾鐵錘邊揮著手中的兵器邊和我一樣向著地上坐著的人們狂奔,心裡頓裡又有了一絲絲溫暖。

  已在之前衝入的重騎兵們並沒有直接向李華和他身邊的人攻擊,而是一個接一個的舞著手中的大槊或寶劍高聲呼哨著,催著渾身披滿了皮甲的馬兒,圍著端坐在地上的人們轉著圈,隨即更多的兵士們歡呼著衝入了圍牆。

  我已經不知該做些什麼了,腦海裡只有李華的哭笑的樣,心中一陣酸疼,飛奔著強硬的舞了大刀衝開了轟轉不已的馬群。

  不斷揮著刀格擋著來自身前身後的大塑、寶劍,好像過了太久的時間,我終於站在了端坐著的眾人們的面前,將大刀向地面狠狠的一頓,周大刀、趙一劍和曾鐵錘已是身形晃動著站在了我的身邊。

  耳中儘是重騎兵們的呼哨聲和錯落不斷的重重的馬蹄聲,不久透過面前一匹匹風駛而過的馬兒的身影,眼中看見了更多的步兵兵士們高舉著彎刀在重騎兵的馬圈之外狂呼暴跳。

  看了看身邊幾個渾身沾滿了鮮血和泥土的木木的神情的人,我心中知道我們已是絕不可能再逃的出去了,也可能這條命就送在了這裡,不由的一時心中甚是淒苦。

  我想起與李華真是歷經了千幸萬苦的到了這裡,誰能想道我們受了多少的罪,可誰能料到卻是這麼個結局。

  真想對著天空大叫一聲,出出心裡這些年的悶氣,轉念又一想我還是先與李華告個別的好,免得待一會兒來不急了。遂回了頭,向身後端坐在人群中的李華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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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神光初現(二)

  我站在端坐著的人群的前方,回頭看著仍是端坐不動的李華,心裡很是難過。雖然我已拚盡了全力,仍是不能將李華護的周全,耳邊上兵將們的呼哨聲已是說的明白,我們今日已是難以逃脫這生死一線的困境。

  想著老人、想著紅紅,又想著師傅們,心裡很是留戀。算了,那些事離這裡似乎已是過於的遙遠了。見著李華微閉了雙目,眾人們還在高聲吟唱著咒語,猛的回了頭,大不了把這條命送在了這裡就是了。

  幾十匹戰馬圍著我們不住的轉著圈,帶起的塵土四處迷漫,眼前全是烏亮的大槊和明晃晃的寶劍,我不由緊張的握著手中的大刀。

  看著兵士們手舞足蹈,心裡忽然有了一個想法,萬一不成,我會衝入人群拽了李華拚了命的逃亡,那怕將眼前的這些人全部丟掉也在所不惜。一念至此,心裡又輕鬆了起來,憑著我手中的大刀和李華的寶劍,相信我倆人是能夠全身而退的。

  恰在這時,一個讓人感覺很不舒服的尖尖的聲音傳了過來:「大將軍有令,不可傷了太子和一干人等,眾將士可先退後,團團圍住了不讓逃了就是了。」這個聲音在隆隆的馬蹄聲和兵士們的歡呼聲中仍能平和的傳送,我心裡自是十分的吃驚,側了頭看看身邊的人,一個個如臨大敵一般,也都緊張的雙眼迷成了縫。

  四下裡慢慢的安靜了下來,不少的馬兒在主人的意志下不斷的打著旋,停下了瘋狂的奔跑,響著粗鼻嘶鳴著。

  透過馬隊的間隙,我分明的看見許多的兵士們臉上明顯的有了不解的迷茫,身子轉向了聲音發出的方向。

  「還不快些列了隊,大將軍就要到了。」尖尖的聲音在大聲的喝斥著。

  隨即轟然一陣四下裡亂哄哄的聲音響起,馬隊已是飛快的跑了開。

  數百名步兵兵士們在離我們幾十步遠的地方列成了三列,手中彎彎的尖刀森森明亮。重騎兵們早已驅著戰馬跑到了列完了隊的兵士們的右後方,長長的大槊如同一根根巨刺整齊的指向天空。輕騎兵們在隊伍的左前方也列成了幾排。

  一個白白淨淨的穿著黑袍的中年人定定的坐在一匹黑馬的身上,頭上戴著一頂燕翅帽,腰間紮了一根寬寬的彩色腰帶,像極了我們那個世界裡戲臺上八仙過海中曹國舅的樣子,只不過沒有了鬍鬚而已。

  周大刀「哼」了一聲,一下坐在了地上,顯得很是疲倦,隨後幾人紛紛的坐下。我也覺的渾身酸痛,將大刀「光啷」的扔在了地上,身子不由自主的已是狠狠的坐了下來。

  一騎馬從圍牆的缺口處緩緩的踱了進來,馬上端坐的正是那位黑盔黑甲黑羅袍的年輕的將軍,臉色蒼白,隨著馬兒越來越近,我才發覺這位將軍似乎一臉的很是不情願的樣子。再一細瞧,不由的狂喜不已,身子呼的一下站了起來。

  在這位可愛的將軍的身後,同樣坐著一個臉色發紅的大漢,手中握著不知從何處得到的寶劍,劍尖狠狠的斜頂在將軍的腰間,臉上極為平靜。

  趙一劍楞楞的看著,忽然「哈哈」的大笑了起來,抬起了一隻手臂用力的指點著那個將軍後面的人道:「你個死不了得,果然了不起,硬是將這個壞鳥捉來了。」

  周大刀也是「呵呵」的笑著,坐在地上沒動。曾鐵錘卻鼓起了雙目,一臉不服氣的樣子,讓我覺得十分的好笑,似乎此刻應該是他坐在了馬上,拿了劍指著這位將軍。

  李鐵拳在馬上探出了身後也是「哈哈」一笑,翻身下了馬,隨手將年輕的將軍從馬上提了下來,然後重重的摔在了我的面前。

  年輕的將軍倒在地上目光發呆,臉上一陣陣的抽搐,神色間很是慌張。

  周大刀身子一躍而起,一個大步到了年輕將軍的身前,抬手就是狠狠的一掌,年輕的將軍的臉上頓時出現了五個紅紅的手指印。

  「說,你們為什麼追殺我們?讓我們死傷了這許多的兄弟」周大刀惡狠狠的對著年輕的將軍大聲吼著,眼中已是有些晶瑩,一點也沒在意還有那麼多的兵士們在正前方駐立。

  「我沒有追殺你們,我是在追太子。」年輕將軍嘴唇哆嗦著道。

  「追太子?你怎知道太子在我們這?」曾鐵錘奇怪的問道。

  「是丞相派人來通知我的。」年輕的將軍身子顫抖的答道。

  聽了這個將軍的話,李鐵拳身子一抖,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時而通紅、時而蒼白,雙拳使了勁的捏在了一起,骨節「卡卡」的作響,眼神早已不知散向了何方。

  我終於明白,這幾人並不是在意是否與我和李華並肩抗敵,實是因為當朝太子與我們在一起,他們不得不盡力的保護。如果沒有個太子在,這些人,包括英勇戰死的莊勇們恐早已做鳥獸散了。

  看著李鐵拳的眼中的神情,我已可以猜到他定是與那位丞相有著不小的仇怨,說不定他四處流浪也是那位丞相造成的。不過這個時候,這個將軍卻是最好的擋箭牌了。在我身後,整齊的、陣陣的誦讀聲此時已是十分的悅耳。

  「讓你的兵士們退後,給我們讓條道,讓我們走。放心,我們不會再傷你,等到了我們自已為不會有事的地方,我們自會放了你。」趙一劍笑吟吟的半蹲了身,對著地上的年輕將軍道。

  年輕將軍眼中神色一喜道:「我放過你們,你們真的會放過我?」

  幾個人的目光同時看向了我,我點點頭道:「只要你不再為難俺們,俺們自會放你走。當然,如果你同意的話,自認為能夠實現你的諾言,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你說的是真的?」年輕將軍目光死死的盯著我,臉上明顯的有著太多的不信。

  「俺們都是一言九鼎之人,說話豈能不算了。」我不由的曬道。

  「好,就隨了你們。」年輕將軍臉上一鬆,一個虎躍從地上跳了起來,對著遠方的兵士們大聲喝道:「所有將士們聽令,將倒下的兄弟們帶了,立刻撤回城內。」語氣甚是勇猛,讓我有些不太相信這就是剛才的那個人。

  幾百個兵士包括重騎兵遠遠的轟然一聲的應了,然後一列列的開始有序的轉身退去,不久,最後一個輕騎兵也帶著倒在地上的人退出了圍牆。

  我真的從心裡感嘆此人帶兵的神奇,當真是軍令如山,雷打不動,於是對著他笑著道:「對不住了將軍,你可以離開了。」

  年輕的將軍神色極是傲慢,眼光四下裡一掃,狠狠的瞪了李鐵拳一眼,然後車轉了身,大踏步而行。

  「丞相有令,見到太子死活不論,有敢阻擋者格殺無論。」正在這時,一騎快馬的蹄聲從遠方如飛而來,馬上之人一遍遍的大聲重複著相同的話。我的目光越過圍牆,可以清楚的看到馬上之人一身青衣,身子半伏在馬上,手中高舉著什麼。

  年輕的將軍背影一陣抖動,腳步似停還走,曾鐵錘剛想動身去追,我一把拉住了他。

  回了頭,我對著漸漸遠去的年輕將軍的背影大聲道:「此時就算那人反悔,我們也是明顯的追之不及,不如送個人情,就看他是不是條漢子了。」

  那個將軍腳步一頓,身子一停然後又飛快而行,明顯的聽見了我說的話。

  周大刀轉過了臉認真的盯著我,然後「嘿嘿」一笑,向我挑了挑大姆指。這讓我有些驚奇,這兩個世界竟是如此的相同,就算是一個小手勢都如同出一轍不是。

  圍牆外遠遠的兩個人騎了馬,迅速的跑到了年輕將軍的身邊。一人翻身而下,看來好似牽了馬韁繩,另一人挺直了身大聲的呼喊著,聲音早已遠遠的傳了過來:「將軍有令,諸將士速速回城。」

  圍牆外的兵丁齊聲大喝一聲,正緩緩轉身一隊隊離去時,遠上又是塵土飛揚,片刻無數的戰馬從滾滾的塵煙中飛奔而出,將那個年輕將軍和他手下的兵士們圍在了其中,另有一隊騎士直接衝過了圍牆,口中「呵呵」的不住呼喊著將我們又圍了起來。不久後,一個身著了青袍的老者披散著頭髮騎了匹快馬到了我們面前。

  看著眼前的騎兵明顯的與前者不同,俱是身著青衣、手執彎刀,用了青巾裹了頭蒙了面,背上背了一個大大的彎弓。這讓我猛然想起在海上船中發生的事,心中很是確定這些青衣人完全是一個將軍指揮下的兵士。

  披散著灰白頭髮的老者的身形讓我想起在船上那個背影,儘管他一直未轉了身,我可是一眼就確定了,在船頭上站立的那個人就是眼前的這一位。

  青袍老者臉色極是高傲,在我們面前用手輕輕的提了馬的韁繩立定了戰馬,狠狠的盯著我們幾人大聲道:「速將太子交出,或可饒了爾等,否則定將爾等化為齏粉。」

  我不由的很是生氣,此人沒有一點禮貌可言,在我那個世界聽老人們講的故事中,兩軍陣前還要相互的謙虛一下不是?剛想上前一步,耳中傳來了李華的聲音:「哥,你不是他的對手,可先後退,讓俺來趕走他。」

  聽見李華的聲音,我不由心中大喜,李華終於出了聲,也就是說我們的災難快到了頭了。

  長出一口氣,回過頭來,地上的人們還是靜靜的端坐者,李華已是立在了人群之中,伴著眾人口中朗朗的唸育聲,微啟了雙目盯著老者。

  李鐵拳臉色蒼白,雙拳也已是緊握的毫無血色,慢慢的走前幾步,到離老者十幾步遠處大聲道:「你個老匹夫,使鬼計害了我的將軍,如今又想來害太子,先得問問我的拳頭同不同意。」

  青衣老者嘴角撇了一下道:「手下敗將,何能言勇,你不是我的對手,如果強出頭豈不是自尋了死路?暫且閃到一邊,我不再為難你就是了。」

  李鐵拳大喝一聲,身子早已凌空而起,半空中雙拳如飛般的接連擊向了老者身上的幾個不同的地方,讓我一時有種眼花繚亂的感覺。

  青衣老者端坐於馬上見李鐵拳身子到了眼前後,猛然從馬背上高高的躍起,已是閃在了李鐵拳的背後,隨即雙腳如蛇信般,飛快的在李鐵拳的背上狠狠的踢了幾下,身子已是又穩穩的坐了,而李鐵拳身子遠遠的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帶起了一陣塵土。

  我禁不住心中大吃一驚,憑著一雙鐵拳在人前耀武揚威的李永成,竟然在此人手中沒過的了一招,此人的功力當是了得。眼見的李鐵拳著地後才清醒過來,慌忙衝上前去,將他扶起,幾人也迅捷的圍在了他的身邊。

  李鐵拳大口一張,一口鮮血直噴而出,手指著青衣老者眼卻看著我,頭一歪人已昏了過去。慌得周大刀不住口的狂喊,曾鐵錘身子一斜已是將他背起,飛快的跑到了人群前將他放了下來,幾人又圍了上去。

  我卻是知道此時說不定我能同這個面前之人抵擋幾下,可李華說我也不是此人的對手,看來眼前我們已是有了麻煩了。回頭看看李華,不由呆在了當場。

  一道耀眼的光芒從端坐的人群中升起,隨著光環越來越大,更為耀眼的光芒從李華身上迸發,如同水波一樣向周圍的一切空間蕩漾開來,光波越來越盛,最後將李華完全包在了萬丈光芒之中。

  不久光波再次變化,帶著七彩從李華身上浮起,漸漸的向外擴張。李華如同我們那個世界的大神一樣,身上光彩斑斕,整個人如雲罩霧籠般讓我看不清。

  耳邊聽的周大刀、趙一劍和曾鐵錘的一連聲的「啊」後,包括我們對面的兵士們都是鴉雀無聲。

  光中的李華輕輕的張了口對著青衣老者道:「你還是不能明瞭學道的理,怎的這般恃強鬥狠,如果俺今日不除了你,不知你又要去禍害了多少人。接俺一劍。」說著,我眼看著一道亮光從李華的放在胸前的手中慢慢的飛了出來,不疾不速的向青衣老者飄去。

  青衣老者臉上的神色竟是大變,慌慌張張的掉轉了馬頭竟是要轉身離去,不等他驅馬飛奔,李華發出的那道亮光猛的一下飛快的向青衣老者的身上電射而去,青衣老者大叫一聲,從馬上橫躍而起,身子斜斜的飄了幾丈遠,躲過了亮光的一擊。

  亮光在空中一個折身,如車輪般的旋轉者又是近了青衣老者的身,青衣老者忙不迭的後退,反手全手從身後拔出了一個黑色柔軟的長棒也似的兵器,一邊飄著身子後退一邊舞的飛轉。

  亮光已是旋成了一個大圓,如飛轉的輪盤猛的一下衝到了老者的背後,在老者手中飛舞的黑圈中對著老者的身體一入即沒後又電射回到了李華的手中。

  青衣老者大叫一聲,身子一下高高的躍在了空中,隨即鮮血如散花般從空中向四周飛濺而下,隨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動不動了。

  這一個過程的完成不過眨眼間的事,我卻覺的如過了幾日一般。眼見的如此厲害的一個人物剛才還趾高氣昂,轉眼間就這樣拋去了自己的生命,根本忘卻了修道即是修生的道理,正所謂是非道不生人而是人不知生也,不由心中感概不已。

  忽的想著還有數百的兵士們對我們虎視狼橫,忙回了身向立於遠處的騎士們看去,卻見地上已是青壓壓的跪了一大片,所有的兵士們身子俱都伏在地上一動不動,如同一片青色的草叢,這讓我又吃了一驚。

  再回頭想問問李華,李華早已到了我的身後,拉著了我的後衣襟,臉上甚有喜色。

  李華的笑讓我不由的心裡十分的開心,這一場大戰讓我心裡忽緊忽驚的難以承受,小李華竟還能笑的出來。

  看著李華眼中清澈如水,我心裡自也是歡喜一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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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小國師和大將軍

  我坐在一個八人抬的大轎子裡,慢悠悠的喝著這個世上最好的茶,透過小格窗看著眼前的一切。

  如狼似虎的兵士們正惡狠狠的使著勁,從丞相府暗紅色的雙扇大門中牽出用繩縛了的、一串串哭天叫地的男男女女們,不住口的大聲的喝斥著,手中的皮鞭毫不留情的揮上、揮下,心裡覺的是十分的舒暢。

  五天來,我帶著在地裡圍牆內外投降倒戈的將士,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勢橫掃一切反叛的勢力,抓捕了大大小小的官員近三百餘個,看著他們一個個垂頭喪氣的樣子,心裡有時也有些惻然,只是想到我們幾乎無法再見生天,便也很是有些揚眉吐氣。

  年輕的將軍名叫范從龍,其實是有著一身的好功夫的,只不過碰上了李鐵拳這個不要命的主,才被他捉了去。當日李鐵拳仗著一身的能耐,在基本上所有的兵士都在對我們狂攻爛打時,瞧了個機會竟是手到人來,將個危險輕鬆的化解了去。

  李華與青衣老者的爭鬥靠的是眾人大聲誦咒時悟到的新的劍術,接著收攏了那些人的先天之氣後才放出了劍光,如果用現在武俠小說中的描述,也就是飛劍了。不過李華說這不能說是劍,只不過更多的是靠了自身的氣機,光亮亮的劍其實不是劍,而是實體化了的氣,讓我有些不明所以。

  丞相被抓時,滿頭的銀絲在空中亂舞著很無助的好似要抓住什麼,瞪的極大的眼睛中似乎能噴出火來,那雙眼仁吐出的光像是恨不能將我一口吞了下去。丞相夫人見我帶著兵士封了門,慘笑著一頭撞在了牆上當時就沒了命,幾個貼身的小姑娘也隨著撞牆而去。

  我不太明白這些人為什麼這麼容易的就丟了生命,直到范從龍低著對著我一臉的微笑著說:「凡是反叛者均殺無赦,男僕發配邊疆為奴、女僕帶去粉城作婦。」

  對於發配從軍,我到還是知道些,《水滸傳》中就說了宋江臉上不是也刺了金印不是,當然還有打虎的武松,可這個粉城作婦是什麼意思?

  問了范從龍,范從龍扭扭捏捏的道:「粉城是男人們花錢取樂的地方,位於城南的二市口。」我還是不明白,其實後來我才知道,粉城就是妓院的意思,這讓當時我很不明瞭。

  當時在我們離開那個世界時,偉人們早已帶著百姓們安居樂業,雖然日子是過的窮些,可村民們卻親如兄弟一般,誰家裡有個事無不盡心盡力的去幫了。我的老人們說,我們遇上了千年來的盛世。

  那個時代的世界裡沒有娼妓、沒有毒品,壞人們無處可去、好人們相親相愛,人人都在學習雷鋒不是。在那個世界由於我們建國的時間過於太短,而以前留下底子太薄,人們都拚了命的盡出自己能出的力,一切都是那麼美好不是。

  眼看著已查完了丞相府,范從龍一顛一顛的跑了來:「大莊主,這是所有財產的清單,您過過目。」雙手捧了一本厚厚的冊子遞到了轎前。

  我裝模作樣的接了過來,正想翻一番,好好看看這些傳說中的頂天之人家中到底有些什麼東西時,一騎快馬到了轎前。

  「皇上有請大莊主去宮中詢話。」一個穿著一身青衣的兵士十分精幹的翻身跳下馬背,手舉著一個青色的牌子對著我半跪下來道。

  我明白此刻定是李華正與那個新登了皇位的小太子在宮裡說話,聽了來人的傳信,心裡頓時有了些掛念,畢竟幾日未見,也不知李華現在怎麼樣了,或是他有了些自已解決不了的事才讓人來尋我?於是慌忙的將冊子交給了范從龍,叮囑了幾句後起轎向宮中趕去。

  宮殿位於城市的最中間,沿著南北向一路排開數百間金壁輝煌的殿堂。不過,在丞相作亂時大火燒去了近一半數,這也讓我很是搖頭。你亂你的就是了,房子都是化錢蓋的,它們又礙著你作亂什麼事了,非要燒它?就算你奪了天下,你還不是重蓋了?

  大轎進了宮,在一間過廳旁的轎廳中停了下來,邁了步又過了十數間才到的正殿,沿著七七四十九級臺階上了才進的大臣們議事的場所。

  十數歲的太子現已成了皇帝,高高的面南背北的坐在正臺上,李華也在臺上側了身坐在一個板凳上,如同唱戲的一般。在他們的頭頂上懸著塊大匾,上書「澤被天下」四個大金字。

  沿著殿中左右列開了幾十個人,都是戲臺上的打扮,左面一路是青衣燕翅帽,右面一路是金盔金甲,手中均握著彎彎的玉牌,一個個眼觀口、口問心的很有些肅穆的樣子。

  在鎮殿將軍的引領下、一串串報名的聲中,我進了大殿。站在了殿中才發現,站立著的所有的人根本不看我,偶爾一、兩眼斜斜的望過來都是畏懼的神色。

  李華看見人進來,在臺上嘻嘻的笑了,端坐著的小皇帝臉上也有了笑容。

  一個手執了拂塵的官員立即走到了臺下的臺階前對著我大聲道:「皇上有旨,護國大將軍上前跪受聽封。」

  我不由的楞了一下,左右的看看沒有別人,只我自己孤零零的立著,回過身去還是沒人,再看看那個官員,他竟然「吃吃」的笑了起來。

  「大莊主,護國大將軍就是你,還不前來跪謝領旨了。」官員的臉上已是一團的燦爛。

  我一時呆住了,不用說什麼大將軍之說,我根本沒率軍打過什麼仗,而且自己幾斤幾兩還是清楚的。就說是讓我跪下,我只知道跪天、跪地、跪父母,跪了師傅跪長輩,可讓我跪一個孩子,心裡一時難以接受。

  小黃帝「嘻嘻」的笑了起來,對著正抿了嘴笑著的李華道:「你說的果然沒錯,不讓他跪了,好了,免跪。」

  臺階下的官員慌忙的走了幾步,將手中的黃絹展開後大聲道:「帝曰:為昌盛國運,重振朝綱,實授原大莊主大將軍一職,授兵權全權節制國內各軍,上喻謝恩。」

  我其實並未聽的明白,只知自己成了個亂七八糟的大將軍,似乎可以管這個國家的所有的兵,一時也有些興奮。身邊亂哄哄的早已是慶賀聲不斷,左右兩排的文武官員們都微彎了腰,對著我亂亂的說著恭喜的話。

  接著是許多的官員升了職,許多的官員丟了命,一個上午就在亂亂的恭祝皇帝的賀詞聲中結束了。

  站在大院裡書房的天井中,我不由的有些得意,這本是那個護國大法師青衣老者住的地方,當真是裡三層、外三層的庭院重重,庭門一個接一個讓我有些眼花,生怕走錯了地方。不過還好,有個管家打理著一切,我和李華根本不用費了心。

  「哥,這下你可開心了?嘖、嘖,大將軍同志,看起來還真的有點像。」李華圍著我已轉了好幾十個圈了,不住口的說個不停。

  「你也真可以,大國師是個什麼角色?官有多大?」我笑著看著轉個不住的李華道。

  「大國師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管家走了來臉上堆滿了笑容:「兩位莊主,一個是大國師、一個是大將軍,恐怕是千古難有的喜事了。」

  「哈哈,管家說的是,一個院中住了當今世上兩個最了不起的人,可也真是個千古佳話呢。」一個白面中年人手捋著長鬚跨進了庭院內:「在下是右中侍郎江萬才,本來同僚們都要來道賀,可又擔心兩位大人機務之事過多分了心,我才大了膽前來拜會,還望能賞個臉兒才是。」說著腰微微一彎,又是一長串的「哈哈」聲。

  我對於這個十分開朗的人有了些好感,李華笑嘻嘻的在一旁答了話:「大人忙中偷閑的前來,俺兄弟倆個很是感激,沒來的急去拜訪大人,還請大人諒解才是了。」說著也是微微的一彎腰,我也忙著學了。

  白面中年人大喜道:「你兄弟二人果真不同於常人,無怪乎能助當今聖上奪回了天下,在下十分的佩服,眾位大人明日午時在萬花樓設了宴,還望兩位大人能賞光相就。」

  李華笑嘻嘻的道:「謝謝諸位大人,俺和俺哥明日準到。」

  白面中年人又是「哈哈」一笑道:「果然是性情中人,在下先行告退,明日午時靜候倆位大人。」說完竟然轉身即走沒了影,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很是乾脆利落。

  我回了頭看看李華,李華一笑跑了開,遠處牆邊花叢旁隱約可見紅裙閃動。我心裡猜想,可能是鼕鼕和秋秋兩個妮子。果然,李華到的庭院裡弄的迴廊時,兩個少女已是嘻笑著圍住了他向後院而去。

  午時剛過,皇上下旨要我和李華去檢閱京衛二軍,我很有些不太情願。本想著好好的睡上一覺,又不能如願了,儘管艷艷和盼兒嘴噘的幾乎可以上了天,也只能圍著我給我換了新衣。

  在新來的小校指引下,我和李華各自上了轎,在一眾兵士的護衛中奔城西而去。

  校場位於城西門外約五里的地方,是一塊大大的平地,周圍立了寨柵和望樓,我和李華到時,數萬兵士已是整齊的列了隊,李鐵拳、周大刀、趙一劍和曾鐵錘早迎了上來,身上均是著了青色的官服,臉上堆著厚厚的笑。

  對於這些人的心思我還是能夠明白的,通過與我們生死並肩,他們也都獲得了相應的利益,看著他們身上穿的青衣上懸著的小標識,一個個也都成了將軍也似的人物,得到了他們應該得到的一切,當然包括厚祿錢財。

  在一干人陪同下,李華和我登上了校閱臺,坐在了椅子上後,身後的兵士早已在頭撐了個大傘。我很不習慣這樣被人伺候,狠是生氣的讓兵士將傘收了起來,誰知這樣一來竟然讓幾人看我的眼神裡有了些欽服,自己卻還沒知道怎麼回事。

  一個穿著一身青袍的將軍打扮的人騎著馬到了臺前,手放在胸前對著我和李華大聲道:「請國師和大將軍檢閱。」

  李華大咧咧的將手一揮,那人撥轉了馬頭「撲啦啦」的衝入了校場中,將手中的青旗一揮,頓時整齊的喊聲從場中響起。

  一隊隊的兵士排著整齊的方隊,邁著大步,在無數旗幟的引導下,一一從校臺前走過,再進入校場內排成了各種隊形。

  我看著隊伍變幻陣形時始終是以五人為主,相互穿插、跑動,馬隊也是如此,每五匹馬成一個楔形,然後整隊又是一個大大的錐陣,不由的有了些好奇。回頭看了看李華,李華很是有些沉默。

  立於我身後的周大刀可能看出了我的疑惑,低下了頭張口道:「這種隊形是我們軍隊所特有的,上陣時方便指揮,對於衝擊敵陣也頗為有效。」

  後來的我才知道,此種編制在我們那個世界從姜太公時起就已形成了,打下天下後姜太公還將地方最小的單位劃為「比」,五戶人家為一比,徵兵時則五戶中各送一名男丁,共送五人,則剛好組成一個「伍」,以後這五人生死相從的在一起。

  在我們的世界裡,現在軍隊的編制為班、排、連、營、團、師、軍,而古時軍隊編制則為伍、兩、卒旅、師、軍。五人為一伍、五伍為一兩、五兩為一卒、五卒為一師、五師為一軍。因而那時百姓們把參軍稱為「入伍」,把軍隊稱為「行伍」、「隊伍」,這一稱謂沿襲下來直至今日。

  我不懂裝懂的點了點頭,這個大將軍自己一人上陣當是可以不怕任何強敵,可要是指揮千軍萬馬,還不如陣中的一個小兵了。忽然看見每個兵士的身上都背了一個閃著金光的容器,於是便轉了頭用手指了看著周大刀。

  周大刀果然是個妙人,頭一低道:「那是以銅作的刁斗,白日裡可用來煮飯,夜間用來敲擊防敵。」

  我忽然想起老人們講的《三國演義》中,諸葛孔明帶了軍隊在進攻、撤退時所用的增、減灶的法子,是不是指增、減這種刁斗作飯時的灶,看來兵士們打仗時是自己作飯了,這樣又怎麼能休息的好並保持好體力?這個事看來還應改了,不過也只能暫時記在了心裡。

  後來回到了家中查閱了大量的書籍,果真印證了我當時的想法。

  刁斗之名,在我們世界裡始見於漢代。《漢書‧李廣傳》稱,武帝時,李廣擔任未央衛尉,程不識擔任長樂衛尉。這兩位大將,都曾奉命出擊匈奴,也都有戰績,而各自的帶兵方式卻完全不同。李廣管理靈活,「及出擊胡,而廣行無部曲行陳,就善水草頓捨,人人自便,不擊刁斗自衛」。

  宋代趙希鵠撰《洞天清祿集》,在《古鐘彝器辨》一節中認為:「大抵刁斗,如世所用有柄銚子,但可炊一人之食,即古之刁斗。古錐斗亦如今有柄銚子,而加三足,予曾見之。蓋刁有柄,故皆謂之鬥。」

  眼看著日頭漸落,兵士們的臉上已有了疲倦,我作為大將軍自是不能虧了他們不是,剛好今日小皇帝送了我萬金,說是萬金也不過一千兩金子,叫過李鐵拳去傳於眾將士:「今日俱可放開痛飲,金子你派了兵士去取將來,吃喝剩下的就分了給他們了。」

  李鐵拳幾人聽了很是興奮,叫來了下面的幾名小將將話傳了下去,不久場中歡聲雷動。

  周大刀看著我和李華說:「能將皇上的賜金分給將士的,大莊主和二莊主在這個世上當是屬第一的了,皇上沒有看錯你們,真是憂國憂民之人。」

  李華看著我笑了笑,拉著我的手站了起來。

  我心中想起了語文課本中背的精熟的范仲淹寫的《岳陽樓記》,裡面有這麼幾句話:「予嘗求古仁人之心,或異二者之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

  處於這個世上,只要有吃有喝就足已,要那麼些沉沉的物事作什麼,堆在屋中能看個幾何,去西天時又不能帶了去不是,還多了些煩惱,憂這憂那的累不累,更何況李華和我並不是久留之人,應為自己的今後擔些憂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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