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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快樂女人]神扇[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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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6 20:53:49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一怒懲惡少(二)

  我靜靜的站在校門外,看著周圍十幾個一個個懷裡藏掖著各種器具、臉上帶著惡煞之氣的少年,不由的覺的這些人十分的可笑,說他們是些社會的敗類卻是不夠資格,說他們是惡霸團伙的一份子,可是又達不到那個我心裡給他們定下的作個惡奴的標準,心裡漸漸的對他們反而生出了一種真是可憐的的想法。

  黃軍帽看著我微笑著道:「你可知道你今天要吃些罪呢,不過,如果你能給俺磕個頭,這個事也就一帶而過,你看可好?」

  我淡淡的應道:「好啊,如果你能給俺磕個頭,俺也不為已甚,這個事也就罷了。」

  花格子大聲道:「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好,俺們這些哥們就成全你得了。」說著從懷裡緩緩的抽出了一根短鐵棒,然後小心的向我挪著步,其他的人也緩緩的圍了上來。

  「你再好好的想一想,俺看你也是條漢子,不如這樣罷,你請俺們兄弟喝頓酒,這事也能過的去,你說可好?」黃軍帽臉色平靜的看著我道。

  我笑了笑,對著他道:「正好俺也有這個想法,不如你請了俺,要求不高,十個菜一碗湯俺們倆的事就了了,你看可成?」

  黃軍帽的眼珠似乎在一點點的縮小,緊緊的盯著我道:「你是個人物,本來俺也不想為難你,可是你早晨摔了個俺的兄弟,跌壞了一個胳膊,還讓個女的踹了他幾腳,現在人已是在醫院住了,要不這樣罷,你出了醫藥費這個事也算了了可行?」

  我仰天大笑了起來,心裡不知怎的有了些許久未能體會到的歡悅,斜了眼看著黃軍帽道:「你那個兄弟可真是個笨人,想做個偷兒水平太差,只好想強取可又遇上了俺,也真夠倒霉的,俺看這樣算了,讓他來給俺到個歉,這事也就了了可成?」

  黃軍帽的臉色變了數變,一張圓臉本來在寒風裡就有些鐵青,這下又帶了些漲紅,一時也說不出是個什麼顏色了,雙眼已是瞇成了縫狠狠的盯著我道:「好,你有種,那就別怪俺不客氣了。」話一說完,對著身後一揮手,然後身子向後緩緩退去。

  看了他的這個動做,我心裡明白他們就要一湧而上開始對我群毆了,於是定定的站穩了身,將雙腳漸漸的錯開成了個「丁」字,雙手緩緩的平舉到了胸前,將內息強行帶起,然後一手反轉到了身前掌心向了外,一手緊緊的護住了胸口,使的正是是智光師傅所傳的硬功夫。

  說不緊張那是不可能的,這麼些人湧上來萬一不小心看不住一個飛來的什麼物事,那這個虧可就吃大了,只是內息過於的微弱,如果僅僅依靠強壯的體魄不一定能防住從四面八方奔了來的鐵棒,所以還得小心的應付了。

  十幾人已是行到了我身子周圍兩米開外,然後即見那個花格子大叫一聲,手中的鐵棒帶著風聲奔向了我的右肩,我急忙一側身,順勢將手搭上了鐵棒用力一帶,鐵棒已是從花格子的手中帶著「嗚嗚」的風聲飛向了街對面,花格子腳下一個踉蹌已是重重的摔向了校門的方向。

  剛想回過身來,幾道風聲已是迫近了頭頂,心念一動將身子向前一躥腳下錯開了步,右腳向右後方輕輕一點。身子向左急閃已是擰回過了頭,黑衣少年帶著三個人揮著的鐵棒從我的身邊帶著風聲擦過,四條鐵棒全部走了個空。

  剛想再盤步上前揮拳直擊身後風聲又起,想來定是方才與我面對之人也趁勢發難,這時候已是來不急躲避,身子慌忙一矮,雙腿如旋風般交錯的掃向面前的幾個人,使的正是羅漢十八手裡的最後一式「鉤腿盤旋」。

  眨眼間兩轉後已是到了幾人的身邊,眼看著他們似乎想高高躍起躲開我這一招,遂大喝一聲向前直縱,左腳重重的點了地微弱的內息已是運至了全身,不過這已是足夠了。

  將身在空中一旋,隨即展開雙腿行了個「剪刀腳」,如風般的在正躍身而起的四個人的胸口處狠狠的都踹了幾腳,耳聽的幾聲慘叫,身子向前再次一縱,這主要還是防著身後的偷襲,將身子一轉面對了身後的人,七、八個少年手中高舉鐵棒竟然呆呆的立著,雙目中隱隱有帶了些不信,臉上的神色也是一付恐懼的模樣。

  不等幾人有所動作,將身子一團生生的撞了過去,身側的一個年輕人瞪著眼睛看著我到了他的身邊,然後我將身子一轉雙手重重的擊在了他的胸膛,眼角的餘光隱隱的看著他輕飄飄的倒飛而去,重重的摔在了街道旁打了幾個滾一動不動了。

  這時候根本沒有思考的時間,如果能將這些人快速的解決,那麼對我將會十分的有利,腳下盤錯,已是到了一個呆怔著的人的面前,隨手抓住了他還在高舉著的胳膊,右腳一抬重重的踹向他的小腹,看著他本能的向後一縮,可怎能躲的開的如同奔雷般的一擊,再隱隱的看著他倒飛而去,口中已是向空中噴出漫天的鮮血。

  腳步不停,身子斜轉已近了另三個人的身邊,其中的一個終於清醒了過來似的口中大喝著將鐵棒亂亂的舞向我的身前,我不由的輕哼了一聲,這種小兒一樣的把戲豈能入的了我的眼。

  右手對著來人的雙眼一揮,那少年將頭忙不迭的本能的一偏,我的左手已是沉沉的劈在了他的右肩,再一轉身左腳狠狠狠的踹在他的右腿上,耳中再聽的一聲哭叫時我已是轉倒了另一個人的身邊,右拳已重重的擊在了他的胸脯上,感覺的似乎擊碎了他的肋骨,看也沒看即飛快的轉了身,盯著正面的幾個人飛身撲了上去。

  面前的四、五個人終於明白了過來,口中亂亂的喲呵著怒目圓睜著,揮動著鐵棒向我衝來,不過對他們來說已是晚了太多,我早已運起了內息,雙臂展開腳下重重的一點已是躍過了幾人的頭頂,身子在空中一個反轉,雙拳各擊中了一人,看著他們向前直衝而去,隨後栽倒在街道的中間,耳內聽的是汽車司機驚慌的鳴笛聲。

  不待其餘幾人停身後轉,凌空的身子一個倒旋,雙腳再次交錯如風般的踢向幾人的後背,腳下明顯的感覺到吃住了些氣力,然後借力將身子再凌空一折如箭般的衝向另一側的五、六個人,雙掌交錯擊向幾人的胸口。

  眼中看見近身處的一個人已是明顯的慌張起來,不過他的反應倒也稱的上是迅捷,可我本就是借勢而發,這一時渾身都似乎有著使不完的氣力,眨眼間已近了幾人的身,左右兩拳早將兩人擊飛,順手向側方一撩撥開了一個已近了頭頂的鐵棒,然後將手腕一反緊緊的握住了鐵棒的一端,身子再一借力,左腳已重重的踹在了那人的肋下,即看著他盤著旋向側方飛出。

  手中有了武器,不由得覺的精神大振,一股豪氣頓時充滿了全身,隨手將鐵棒在手中一個急速的舞動,右腳點地左腳一個飛旋將身邊的一個踢飛而去,鐵棒隨手砸在了另一個人的身上,看著他癱坐在地上。

  左腳著地一點右腳即凌空而去,手中的鐵棒向身側的一個人揮來的鐵棒猛力的擊出。耳中聽的金鐵交鳴的「光」的一聲,眼角的餘光一掃即見那人跌跌撞撞的向後而去,然後身子一側倒在了地上,而我的右腳已將另一側的一個人踢飛。

  其實這一過程不過眨眼間的功夫,我已是將包圍圈擊破,手中的鐵棒隨即如風掃去,耳中聽的慘叫聲不斷,我也根本不再理會,只要見著一個立著的即會猛猛的一棒掄過去,砸不倒人是決不會罷休的。

  一圈轉完不過片刻,手中的鐵棒已是狠狠的掄了十幾下,眼光迅速的一掃見著的俱的橫坐側倒的人,不由的鬆了口氣。哭爹喊娘的聲音頓時在我周圍響起,慘叫的、呼痛的的聲一個個比著嗓音扯開了吼著。

  街道上也倒著三、四個,原本來來往往的公共車、小汽車們早將大路堵了個結結實實,想來正是為了躲開那飛了過去的幾個人,車的喇叭聲一個個直了音的鳴叫,尖聲的、粗氣的比著音高,真是熱鬧非凡。

  心裡默默的想了片刻,看來這個事也算是有了個了結,這個小小的團伙想來從即日起將不復存在了,就算他們能夠將身子養的再次能站起來,諒他們也再沒了作惡的膽量。

  回了頭看了看校門方向,裡面到是靜悄悄的似乎沒有一個人,想來同學們也是俱怕我萬一頂不住他們的群攻棒擊,所以只好在教室內靜靜的等待,如果我贏了倒沒什麼,如果輸了,這伙少年也不敢大白天裡掄著鐵棒衝進校園,對於同學們來說當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四面看了看似乎沒見著那個黃帽子,定是方才未戰之前躲向了一個隱密之處,看來那人也不簡單,明知白日裡行兇過於招搖所以先避了去,不過也算是他的命大運氣好,如果現在讓我看見了他,說不定會敲斷他的兩條胳膊兩條腿的,隨手將鐵棒扔在了地上,即然尋不著人,也只好緩緩的轉了身向校園內行去。

  進了教室的門,同學們的眼光頓時緊張的盯向了我,臉上的神色各異,班長輕呼一聲跑到了我的身邊上下打量著,王成和陳一凡飛也快的衝了過來,張玉梅呆呆的坐在坐位上看著我。

  「你沒事罷?」班長小心的拉著我的胳膊,眼光在我的身前身後上上下下的不停的遊走,讓我有了些尷尬,雖然是同學的情誼,可這也明顯的過於的親熱,然後見她長出了一口氣,將手輕輕的拍著高聳的胸部道:「謝天謝地,看來你果然沒事,我就放心了。」

  我不由的笑了起來,這人可真有意思的緊,想來是對我過於關心的緣故,不由的心裡也生了些感動,剛想出言相謝,陳一凡已是對著我大聲的說了起來。

  「你竟然沒事?」陳一凡也如班長一樣對著我開始上下的飄著眼神,嘴裡不住的大聲道:「你怎麼可能沒事?那麼多人對你一個你不可能沒事,可看你這會又分明沒事,你到底有事沒事?如果有事還是說了出來的好,如果沒事你也吱唔一聲,如果你果真沒事,那我們也就沒事了,我們也就徹底的放了心了。」

  看著陳一凡我輕輕的點了點頭,故意沉著臉道:「說有事也沒事說沒事也有事,不過不是我有事而是他們有事,他們一個個的現在惹上了麻煩的事倒在了校門外,我回到教室內本想著告訴你們,」說到這故意的停頓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其實俺真的沒事。」

  王成緊張的聽完我說的話,隨手在我的左肩上輕輕的砸了一拳,楞楞的看了看我忽然放聲大笑起來:「你現在的樣子說明你現在沒事,可也證明了外面的那些人就有了事,即然他們的確是有事倒在了街道上,那也就意味著你沒有事,『我們也就徹底的放心了。』」

  最後的一句話王成明顯的是學的陳一凡,而且口音也極是像了,我怔怔的聽完,想想三人前後說的話頓時禁不住了放聲大笑,陳一凡楞了片刻想來是明白了過來也隨即大笑了起來,王成早笑了彎下了腰,班長緊緊的抓著我的胳膊笑的幾乎喘不上氣來。

  張正、李建軍、劉軍、王道川幾人呆楞了好一會,隨後大聲的歡呼了起來,班裡的其他同學也一個個興奮的看著我。劉軍乾脆一跳站在了課桌上扭動著身子,將腿一抖一抖的來來回回的學著卓別林,教室內頓時又是一陣歡笑。

  看樓的老人將頭探進了教室的門,隨即一臉奇怪的不知說些什麼,然後走了進來對著劉軍喊了一聲:「你給俺下來,這桌子是用來上課的不是讓你在上面亂蹦噠的。」

  劉軍只好怏怏的爬了下來,不過身子一轉又是接連的扭動了幾下,同學們更是爆笑如雷,班長樂不可支的幾乎都栽入了我的懷裡,伸了一隻手不停的抹著眼淚。

  當所有的人都平靜下來後,一些同學放心的離開了教室回了家,我被幾人圍住讓講講事情的經過,也只好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帶過。

  王成呆楞楞的看著我道:「這就是說那些人連還有的機會也沒有,就全被你給整的趴下了?」

  我笑了笑道:「如果他們能有機會還手俺還能這樣與你說話麼?」

  陳一凡不相信的搖了搖頭道:「你什麼時候有這麼好的功夫了?」

  我還未來的急回答,張玉梅看著陳一凡大聲的道:「功夫豈是一日就能學的會的?他也不過是碰巧了,不過也說明那些人太笨了。」

  陳一凡諤然的看著張玉梅,怔了片刻後小心的問道:「你沒事罷?」

  張玉梅「咯咯」一笑道:「我當然沒事,如果有事『還能與你這樣說話麼』?」

  這明顯的學的是我的口音,山裡人重重的腔調竟讓她學了個八、九不離十,我不由的笑了起來,看著張玉梅道:「你學俺的腔學的可是真像。」

  陳一凡重重的「哼」了一聲道:「還好,沒能學的走了音,不過也算是勉強充了數罷。」

  班長樂的臉上有了些紅暈,看著我道:「這下好了,那些人可算是碰上了個對頭,這一下子可算是清靜了,這條街從此後也能夠安穩些了。」

  「未必,」王成沉聲道:「那些人沒一個是好人,我們還是小心些的好,他們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可不能吃了虧。」

  班長笑著道:「如果他們再敢來,就不怕再挨一頓麼?」

  王成搖了搖頭道:「如果他們是那麼容易被改造的,他們也不叫社會上的小青年了。」

  我點了點頭對著幾人道:「是的小心些,不過這天看著就要晚了,俺們還是回去了罷。」

  班長看著我點點頭道:「好,我們走罷。」然後拉著我的胳膊抬腿即向教室門外而去。

  這個動作讓我有了些緊張,不由的偷眼看了看班長似乎並未太在意,便悄悄的鬆了口氣。

  幾人剛出的教室的門即聽見校門外救護車「嗚、嗚」的吼叫聲,細細的聽來還不止一輛,緩緩的走至校門前定神看去,七、八輛救護車在校門外一字排開,車頂上閃著道道的紅光,一個個身著了白衣白帽的護士飛快的用抬架從地上抬起一個個的人送上車,慘叫聲竟是不絕於耳。

  與同學們揮手作了別,班長卻是定了腳看著我道:「你家住哪兒?」

  我笑了笑道:「住在城南口上。」

  班長輕輕的咬了嘴唇,目光閃爍著看著我道:「我有些題不會作,想到你家去讓你教教我,你看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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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6 20:54:06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成神之路

  「貳零貳號,吃飯嘍。」鐵門上的一個小窗被從外「光」的一聲推了開,接著一個小托盤上托著一大碗米飯和一小碗很難下嚥的菜湯從小窗遞了進來,我默默的走了過去隨手接過。

  小窗外是一張皺皺的笑臉,瞇成了一條縫的細眼看了看我道:「你進來四十天了罷?俺聽說你的案子可能要重審,你就耐心的等著罷,」然後聲音小了許多,一張滿含著一口黃煙釉牙的大嘴湊到了小窗口,「有不少人上訪,聽說你們學校的老師們都要上京城裡告御狀了,省公安廳的李副廳長已被停職,你可真能。呵呵,俺走了。」隨即小窗又「砰」的一聲重重的關上。

  端著托盤緩緩的走到小床前放在了小桌上,昏暗的燈光下看著稠的像糨糊一樣的菜湯一點餓的感覺也沒有。心裡覺的很平靜,好像這個事遲早要發生的一般,也許我必須經歷過這個事才能繼續自己的人生。即然現在已是這種結局,也不妨順其自然,所謂即來之則安之。

  其實依著我的年齡怎麼都不可能進了大牢的,我剛滿十五歲,按一些法律法規的條文又屬於正當防衛,依校長和班主任的話是為民除害國家應給予獎勵才是,而且未滿十八歲也該由少教所來進行教育,不過省公安廳的幾位領導卻是堅持原則,法院經過二審後,我便被定了半年的刑住進了這間獨立的小房。

  聽班主任說,當省城的百姓們聽說那個惡團伙三死十六傷時竟然滿城燃放鞭炮,市供銷社庫存的不少鞭炮和煙花一日內被搶購一空,許多沒買上東西的百姓將市供銷大樓圍了起來不願離去,多虧副市長解了圍才將供銷社的主任從人堆裡刨了出來,據說那位主任當時已是被情緒激動的百姓們幾乎剝光了衣服,著了個大褲衩很是狼狽。

  當我被一審被定成是故意傷人的罪名的事傳開後,不少市民們闖入政府大樓要求將我釋放,並給予相應的表彰,此事不久即轟傳了整座省城,各方的壓力迫使省長在徵求了各方的意見後,要求法院從輕量刑,我才算是保住了一命。

  二審時,班主任不知從何處請來了個律師為我辯護,這在省城內成了一件新鮮的事,庭審時法院裡的那間作了法庭的小屋被人們擁擠的水洩不通,當我被提入屋內時,許多不認識的人衝了過來拉著我戴著鐵銬的手給我鼓勁,讓我十分感動。

  那位女律師在法庭上口若懸河的將原告中街公安分局的幾位訴狀人駁了個體無完膚,聽著那位律師的話讓我覺的似乎打傷人的不是我而是他們,加上有班長當庭的證詞和班裡同學們的證言,法院未敢當庭定案,也多虧了那一日很多市民們的聲援,法院將一審的宣判全部推翻。

  聽說老人們幾乎是要帶著人上街遊行示威,我一直奇怪他們能從何處組織人手,不過當後來翠翠探視我時才知道,老人們取了桌在法院門前立了個大紙牌,上面是村長手書的所有事的經過,前後歷時達三十天,想著他們在天寒地凍的街道上為我申訴而四處求助讓我直想落淚,聽說在紙牌上簽名支持的百姓已超過了九萬人,這當然是一件大事了。

  當我被關了近四十天後,法院終於未公開的悄然的進行了宣判,那日裡只有我一個人站著其餘的人都有個凳,家裡的老人們看來也不知道所以未來參加,一個新臉孔的年青女法官大聲的宣讀了對我處罰的結果,罪名是過失傷人,不過從動機上給予了積極的肯定,然後判為入獄服刑六個月,我便成了這所監牢目前最年輕的罪犯。

  這些日子來坐在床上想著許多以往的事,不知怎的反而有了些超然的感覺,眼前的事似乎也與我無關,隱隱約約的有種這本是個定數的想法,不過管理大牢的人們對我都很好,聽說不少犯人是四、五個人一間房而我卻獨自享用,這定是他們給予的照顧,所以也就安下了心住了下來。

  小屋不大約有個十八、九個平方,一張床一個小桌便佔去了小一半的空間,閑著無事便靜下心來想做些什麼,可目前唯一能在這間小屋內做的好像就是練習李華教給我的一些運氣的方法,這幾天我似乎領悟到了什麼可又模模糊糊的理不太清,所以從昨日起已是從頭開始了這一個大法的修練。

  李華的扇子上的功法我雖然理解的很少,可心裡卻是死記了一些,在小時候所學的第一捆中的十篇更是牢牢的記在心底,即然自己現在可以說是根本沒了內息,想想不妨從頭做起。

  第一捆中共分了十個篇章,雖然字數僅有六萬餘,可實際每一個字都可以分出幾十種不同的解法,所以相當於幾十萬字的厚厚的一本書了。

  開篇即是入門的方法,在入門篇章裡分成了九個小節,每一節想當於千餘字的一篇作文,從打坐的基本功直至內息養成,這一篇章的每一節又分成了九個大段,從初級至九級共將內息化分成九種不同的大類,如果修完了這一部分,與傳說的神仙的能力已是十分的接近了。

  第二篇說的是養身,所謂養身即是養生,而養生也就是避禍保命,修道即是修的生命,也即是想盡一切辦法保全自己的性命,通篇不提修練的方法,而是從生活中入手,比如看見較陡的山如果沒路就不要去亂走,看見較深的洞如果不知其底細就不要進去免得遇上些什麼動物之類的東西,這一個結局當然是遠離人世逍遙去了。

  第三篇是納氣,也分了九節。從第一節開始即是將氣如何歸入腹海,如何練製成實物敘述了個分明,其實這九節我想一句話就可以說的清,也就是使出渾身的氣力將體內的氣壓實然後不停的鍾打,真到它們成了一個鐵塊一樣的物事即完成了,然後會有一個新的世界的誕生,一如夜空的銀河燦爛奪目。

  第四篇講的是提神,所謂提神即是練神,練神也就是鍛煉心志,將自己打造成一個與內息完全相互包融的新自我,這一過程說來簡單可我當時竟然幾乎無法完成,內息這時已是成了自己,可以幻化成一個新的物事,這一個物事對人身所產生的影響非同小可,也是後來能煉實化虛的基礎。

  第五篇卻突然講起了另一種法術的修練方法,即讓他人產生幻像,所謂幻像就是將氣息變成為一個實物展現在人們的面前,並讓人們確信它是真實存在的。李華洞府前的那道氣幛,能讓生活在它周圍的百姓們相信它不過是塊岩石,這也就是幻像的一種實質的用法,是氣機的最成功的表現。

  第六篇說的是包容,這完全是對一種大道的理解,包容即是讓自己的心含盡天下的物事,讓所有的一切皆為我用,一棵小草一塊石子也能成為我的一隻臂膀或一條枴杖,然後依靠著包容行走天下進行自己人格的鍛煉,這一個過程我根本沒有進行,也許這也是我與李華的本領有著天差地別的原因了。

  第七篇即是破空。所謂破空講的是如何讓自己在未能看見的事物裡尋出一條坦途,然後不再去行了彎路以最短的時間到達自己所要去的目的地,這一過程我到現在都未能理解,雖然也隨著李華在空間中穿行,可那是在他的指引下才做的到的,說起來簡單其實是一個時間的轉變,我心裡隱約覺的,如果能徹底的掌握這個方法,那麼也就能看清了所有事物的本質,一步跨千里自也是平常之事了。

  第八篇是分神,這一篇自始至終的說的是氣機的用法,將個氣息內斂外放,如果氣息足夠強大,便成幻化出幾個自我,雖然是處於一種虛生的狀態,可對人們來說也是真實的存在,如果遇上強敵不妨隨手化一個去與之爭鬥,而真身早已逃出了十萬八千里路了。

  第九篇是咒術。這一篇的字數是所有篇章裡最多的,約有兩萬餘字。咒術共分二十二大類約三百餘種,從防身至解生等繁雜反覆,一些咒術如五雷咒、天雷破、玄冰咒、火雲咒、紫幽咒等與無心師傅所傳大同小異,至於金剛咒、降魔咒、鎮妖咒、御風咒、飛翔咒、破邪咒也與之多有雷同,不過有一咒為華佗仙師法,還有一篇是關於天兵召喚的手訣,看來這些咒語也當是這個世上的人所為了。

  第十篇氣勢一變開始了天地的大法,與李華所持的扇子中的功法相輔相成,是對前九篇的一個完美的總結和延伸,讓我覺的所有的修練是沿著一條螺旋線在一圈圈的上升,總是有一個地方能向下看到曾經經過的路途,就如同沿著一條盤山的道在向山頂而行,最後站在了頂巔一攬天下時,才發現眼前又出現了聳入雲天的盤旋梯,而沿著梯登天時所用的方法即是子上的功法了。

  扇子上記載的功法當真是一個了不起的創造和發現,那些篇章裡將所有的一切無不含入其中,最後可以讓修成之人對於世人來說已是入了仙道而長生不老了,不過長生也只是對世人的時間而言,自己本身卻能夠知道活的年月並未改變,只不過能在時空裡任意行走。對於普通人來講,十年前見著了他,十年再見他時還是那一個模樣,可對於那個人來說,他不過是先後進入了兩個不同的時空,分了兩次讓世人所見,對他而言不過片刻的事罷了。

  第一篇並不是說的功法,而是講述了些做人的道理和應天道而行的一些必修之課。我也曾背誦過扇子上記述的那些文,也曾與李華探討過為何會出現如此大的差異,後來想想也許修練到這個階段時已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了的了,此時身居的功力已能通天,隨手揮去可翻江倒海,如果是個性惡之人習之不定會給人世間帶來多大的苦難。

  第二篇卻是算天算地的功法了的基礎了,天下無不是以一個點生成,這個點實際上是一個空間延伸的斷面,現在想來即是一個三維空間斷面的又一個斷面,說明了就是一條直線上的一個確切的點,由此展開為一個新的世界,天地間所有的規律也都在這個點上反映了出來,所謂以點定面、以小見大。

  到了第三篇已是能夠算天算地,也能夠隨意的跨躍時空而不在受自身的局限,而我恰恰的停在了這個層面無法再取的絲毫的進展,如果我能理解了時間與空間的關係,那麼我也能如李華一般一步跨入時空任意翱遊去了。

  我曾經所修的功法到了這一步已無法再前行,這也是受了本身對空間理解的局限,如果能讓我想像出五維或四維空間的模樣,理解了空間相互轉換時的一些基本的方法,也就能再次將破空的功法提上一個更高的階層,那時對於世人而言我也就成了神仙。

  呆呆的盤腿坐著,靜靜的想著曾發生過的所有的事,記起在碧海山莊那個石室中所看到的牘文,上面有幾句話想來定是有所指,當時我被困住後也是被那幾句話激起了求生的慾望。

  「一車之中,亦有生地,況一房乎」?這句話如果讓我現在來理解,可以認定是處處都有出路、處處都能求生,如果套用在現在我的處境中,那麼我應該能夠隨時的從牢中脫身而出,也就是說,這個牢房對於常人已是個死地,可對於修練之人來說處處都開著雙扇的大門,只不過看我是不是願意推門而去。

  呆楞了片刻,心裡忽然一動似乎有了些新的想法,迷迷茫茫的總也看不清,於是隨手記下了時間,看看今日是不是有些什麼事發生。

  緩緩的將手心向上放在了盤坐的雙腿上,然後左手一個訣即是雙毫光,將自己的身體完全的護住不受侵擾,右手大姆指和中指一捏做了個開仙關,意指讓氣息通行無阻,遂微閉了眼將內息慢慢的運行了起來。

  微弱的氣在體運行的十分緩慢,一路似乎翻山越嶺的行的極是艱難,從下腹中細細的如同一道溪流涓涓而出開始了其漫長的旅程。

  氣息與呼吸開始相合,漸漸的能夠感覺到呼吸已是極為緩慢,想來是因為氣息運行的過慢的緣故,便將精力集中引導著氣流順著三十六丈二尺的大道而去,如果真的恢復了曾經所擁有的功力,這一刻氣息已不知自行運轉了多少圈了,接著意識有了些恍惚,淡淡的沒入到一種忘我的境界之中。

  感覺著自己正行走在一條山間的小路大踏步的前行,雖然艱難可也沒有太多的荊棘,看著這一路上的高山峻嶺心裡很是安然,這一路行去早已忘記了時間,天地總是一片通明,讓我能看清腳下的道路。

  不知翻過了多少山,在我的身側始終有一條小河在蜿蜒隨行,看著小河水歡快的流淌著,心裡似乎有了種奇異的念想,如果我扎個木伐順水而去豈不要快了許多?方想到這個方法,我似乎已是身在了木伐上順著河水向前衝去。

  小河水流潺潺不絕,雖然一路上有著不少的險灘,可總是能夠繞行而過然後再行入寬敞的河道,漸漸的河水湍急了起來,小木伐也開始有些上下的顛跛,不過看來也還穩便。張目向遠處望去,到處是濛濛的霧而看不真切,不過樹木甚是繁茂,直到河道一個急轉,前面的岸上似乎有了條大路,方想上路而去,已是邁著大步在大道上行了起來。

  大道從眼前直鋪而去極是平整,不過一路上行似乎沒入了雲中,便順著而去不久即到了一處狹窄的關口,幾方大石如同從側面的石山上崩塌下來一般將大道堵了個嚴嚴實實,呆楞著想了片刻後,這個地方定是個關鍵的所在,如果能將大石去除,說不定後面是條坦途。

  即然已是到了大石前說不得動手看看再說,遂挽了衣袖上前仔細看去,大石層層疊起,似乎無下手之處。在石前來來回回的看了幾遍後,也還是沒有可行之法,呆呆的坐了下來,眼光一轉盯著了側面的一塊小石,如果能將它先行抽去,所有的石塊說不定將會瞬間坍塌,那時只須一塊塊的搬除即可。

  主意即定立時動手,轉身到了河岸旁尋了個大樹桿快步回到了石前,將樹桿塞入小石後藉著大石的力使了勁一翹,小石有了些鬆動,塵煙從抖動的大石上陣陣而起,心裡不由的大喜,遂將樹桿再次小心的擺放,如果真的能將大石去除,它們跨塌時自己也要小心些,免得被大石砸傷。

  仔細的看了看地勢,緩步的行到自己以為的一處安全的位置,緊握了樹桿用力向懷中一搬,耳邊只聽的「轟隆隆」一聲巨響,急忙轉身如飛而逃,不知奔出了多遠扭頭一看,大石以分成了數塊歪歪斜斜的栽在了路旁隨後消失不見了,留下漫天的塵土在緩緩飄落,還未神醒過神來身子不知被什麼一推猛然向前飛速而去,心裡一慌已是睜開了雙眼。

  我還是端坐在床上,不過體內的氣流如大海咆哮著從下腹滾滾而出,迅速的將我淹沒在了溫暖的海水中,一個大浪接著一個大浪的拍打著我身上的每一個角落,讓我有了種直欲飛去的感覺,隨著更多的氣流向身體中湧入,腹中漸漸的也明亮了起來,煙塵漸漸的消散,我分明的感覺到下腹內已是內息澎湃,無數的氣流瞬間旋成了一個個星球,展眼內視,下腹內如同一個嶄新的宇宙星光璀璨。

  呆呆的感覺著這一刻的奇異,我還是無法明白自己方才到底做了些什麼,如果僅僅是除了幾方巨石就有了現在的結果,那麼這意味著什麼?

  氣息蕩漾著迅捷在體內流轉了數遍,用心體會後發覺計有一萬三千五百息,順著似乎曾經有過的大道而瘋狂的運行著。

  放開盤坐的雙腿,散了訣後站起了身,內息仍是滾滾的流轉。

  隨手一個天兵召喚的訣,一陣霧氣飄過後,眼前一個金甲金盔臉色金黃的將領出現在了面前,不由的吃了一驚,忙退了一大步再仔細看去,這正是我方才使訣用氣機幻出的金甲真神,再看他目光如炬滿臉金色的鬍鬚在頜下蓬蓬雜起,心裡已是徹底的明白了過來。

  我已恢復了曾有過的功力,對於現在了我來說,正是一個仙神在招喚天兵,不過這個天兵本就來自我的氣機,雖然他幾乎將我唬了一跳。呆呆的看著頭已是頂在了屋頂的金甲神,心裡一陣陣的歡喜一陣陣的茫然。

  「啊,」身側的牢門外傳來一聲見了鬼般驚魂似的尖叫,接著是「叮叮鐺鐺」的物事墜地的響聲,這聲尖叫將我的心震的不由自己的狂跳了起來。

  忙扭頭看去,門上的小窗不知何時被打開,一張皺皺的呆癡的臉從窗外迅速劃過向窗下縮去,忙緊行幾步到了窗前向下一看,正是一直給我送飯的那個看牢之人,不過他已是緊閉了雙眸癱倒在地一動不動,身前零亂的扔了一地的米飯和菜汁,一隻空碗還在「光啷啷」的緩緩轉動著。

  看來我的晚飯已是讓他隨手甩出而不復存在,不過還好我還未感到飢餓,了不得他再折身而去重新的取來一份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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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7 01:39:39
第一百七十七章 神功小成

  隨手一訣將金甲神將收回,向小窗外看著那人還是癱在地上,於是便想著將他扶起,不知不覺的向前行了幾步,伸手將斜躺著的人扶坐了起來,看來這一下將他唬的著實不輕,想想原本是我自己創造出來的金神也將我唬的倒退一步,他現在的模樣便也可以理解了。

  「哎呵呵呵,」看牢人終於口中輕輕的顫呼出了聲,費了力將眼睜開顯的即呆滯又無神,伸手撫向了胸口。

  「你覺的怎麼樣,好些了沒?」我盯著他大聲的問道。

  「好些了,方纔你身邊的的那個是什麼?」看牢人吃力對著我道,臉色蒼白。

  我故做詫異的問著:「你說的是什麼,俺怎的聽不明白。」

  看牢人長長的喘了口氣,又長長的「嗯」了一聲,雙眼中漸漸的有了些光澤,看來他已是醒過神來了。

  「那個一身金黃的東西是什麼東西?」看牢人眼中透著恐懼的盯著我問道:「你怎的會與那個東西在一起的,他是如何進了牢房裡面的?」

  我盯著他胡亂應付著:「你說的俺聽不懂,牢裡什麼都沒有啊?」心裡卻想著如何能將這個事讓他誤以為眼花好胡弄過去。

  「你別哄俺,俺看的可清,那個金黃色的人是從何處冒出來的?」看牢人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笑了笑對著他輕輕的搖了搖頭:「你看花眼了罷,那裡有個什麼金色的人,俺怎的沒有看到?」說著手上吃了力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隨手拍了拍他身上沾著的灰土。

  看牢人呆了一下看著我道:「可能是俺花眼了,那個人的個子與房子一樣高,這是不可能的。」說到這語氣很有些堅定,然後看著我接著道,「謝謝你了小傢伙。」說完彎了腰去拾揀散落一地的碗筷和托盤,然後將傾了一地的米飯粒撥到托盤中。

  我也蹲下身來幫著將米粒菜葉歸了一小堆,然後眼看著他伸手將它們撥入托盤,然後長吁了一口氣。

  「老天,俺的確有些年紀大了,看來得提前退休了,」看牢人搖頭嘆口氣道:「送飯都能看見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人,真是不行了。」然後回過頭來看著我笑了笑接著道,「好了,沒你的事了,謝謝你。」

  我站起了身看著他也緩緩的直起了腰,不過身子還有些搖晃,急忙伸手將他扶住,心裡生了些懊悔,以後再招個什麼一定要避開了人,不然定能將見著的人唬個半死,那種氣機豈是普通人所能理解的了的。

  「等等,」看牢似乎想起了什麼,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看看牢門再看看我、看看我再看看牢門,雙目中透著一種讓我很難說的清的神色,臉上的表情也奇怪的扭曲著:「你是怎麼出來的?」

  我楞了一下,猛然間明白了過來,遂偏了頭看了看牢門,心中不由的輕輕的呻吟了一聲,老天知道是怎麼回事,牢門上的那把鐵鎖依舊穩穩的掛著,不知何時自己就這樣走了出來,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你是怎麼出來的?」看牢人的臉上有了些驚恐,雙手猛的死死的抓著我的胳膊尖聲的叫了起來,手中的托盤又「光」的一聲墜了地,盤中的物事早又在兩人的腳下散開,那個方才轉著的鐵磁碗又是「咕碌碌」的向不遠處滾落。

  我怔怔的看著他,腦中的思緒卻是飛轉起來。方纔我看著他倒在地上,似乎心裡為他有了些擔憂,然後邁著步就走出了牢房,這一個過程中並未感覺到牢門的存在,也就是說那個牢門在我將腳邁出時便化做了烏有,真是讓我有了些糊塗。

  看牢人可能見我呆怔著便長出了口氣:「這間房子看來有些古怪,俺方才明明看了一個東西而你卻沒見著,這一會你又穿門而出定是那個東西所幹的,這裡看來的確有些個不潔的東西。」說著從腰下摸出了鑰匙,然後轉身哆嗦著手摸著鎖似乎想將將鎖啟了然後將牢門打開,不過他的手顫抖了過於厲害,鑰匙怎麼都對不著鎖孔,我只好一手扶住了他人胳膊,一手抓著他的手將鑰匙伸向了鎖。

  我覺的啟開牢門上的大鐵鎖的時間前後可能花費了有個十幾分鐘,總算將牢門打了開,我然後信步走了進去,看牢人卻死活不進門,臉上帶著驚懼和恐慌,飛快的將牢門「光」的一聲緊緊的關了,「咯」的一聲將鎖鎖了。

  「你先休息著。」看牢人在小窗中對著我喊了一聲,然後聽著他的腳步聲飛快的離去,不過他的聲音還是在過道內遠遠的傳了過來:「你等回,俺去尋班長。」

  呆呆的走到了床邊在床沿上坐了下來,不由的心裡對方纔的發生的事也感到莫名的詫異,按理如果我真的能穿過牢門而去,應該在此前後有些讓我能夠明瞭的事發生,可事實上就那樣隨步而行即能將肉身透過了足有三指厚的鐵木門,不知自己是如何做到的。

  努力的回憶著自己的一舉一動,似乎在邁步而去時自己身內的氣息並未停止流轉,看著金神後將訣散了,然後隨步而行,這一個過程中只隱隱的似乎眼前出現了一個極大的門,那扇門似乎向屋裡寬敞的大開著,不知那扇門是怎麼憑空冒了出來的,看來對所修的功法我一定還有些個地方未能明瞭。

  不久亂亂的腳步在走道內響起,看牢人的聲音隨著傳了過來:「那裡面有個金色的人,不過太高和屋一樣,那個小子就是被他給甩出來的。」隨後腳步聲在門外停了下來,隨著鑰匙「嘩啦」的音和門鎖的開啟聲,牢房的門被推開,隨後四、五個人走了進來。

  這幾個人我也識的,當初我被囚車送到這裡來時,就是他們幾人接的我,然後一個個表示著對現實的不滿將我帶到了這間屋內,領頭的正是盯著我看的大高個,只記的他姓水,極少聽過叫這個姓的人。

  「水班長,方才就是在這裡,」看牢人激動的大步走到方才金甲神所立的位置,不停的比劃著雙手對著水班長道:「那個人的頭頂在了屋頂上,一身金光燦爛的很是晃眼,手裡好像還提著個傢伙什,可真嚇人。」

  水班長扭頭看了一眼看牢人,對他所說的話似乎並不打算應答,只是雙眸盯著我我問道:「你也看見了?」

  我當然不能說看見了的事,只是笑了笑道:「並未有什麼金色的人,如果有那人怕不有了個三米高,俺方才就說他可能是花了眼了。」

  「那麼你是怎麼出了牢門?」水班長盯著我目光游移不定。

  這個問題還真的將我難住了,不過即然看牢人花過一次眼,讓他再花一次又何妨?於是笑著道:「俺一直在這坐著並未出門,那扇門那麼厚,想出去怕也太難了些,說不定也是他花了眼了。」

  水班長長出了一口氣對著我點了點頭,緊張的表情也放鬆了下來,回了身對著幾人道:「好了,這事過去了,誰都不準再提,老孫,這事就了了。你還有半年就退了,俺想著讓你以後不要再送飯,到外面去做個監工可好?」

  看牢人原來姓孫,這我也是才知道的,看著他呆怔怔的望了我一會,忽然跳了起來對著我嚷道:「俺不去,俺沒有花眼,」然後目光兇狠的盯著我道,「你為何不說真實的景,你明明就那樣出去的,還是俺開的門又將你送進來的,你為什麼騙人?」

  我只能苦笑著聽著他的話,心裡對他也有些歉疚,可這事不管怎麼來講總是不能公示於人,所以也只好犧牲了他,不過他以後在人前說話恐怕信他的人不是太多了,他的同事們也許會認為他有了些臆想的病癥而小心的照看起他來,如果真的如我所想,說不得還是我害了他。

  水班長怔了片刻,然後對著姓孫的看牢人道:「對,你說的沒錯,不過這事不能聲張,那裡說就那裡了了罷。俺們快些出去想想辦法,給這個小傢伙重新尋個屋。」

  幾人點了點頭亂亂的應了。然後拉著姓孫的看牢人走了出去,門又「光」的一聲關了,聽著他們腳步聲離去,那個姓孫的看牢人還在喋喋不休的解釋著,我長出了一口氣,看來這個事已是被生生的瞞了過去。

  接下來的三個多月裡,我一心一意的投入到功法的修練中,這一次因有著太多的時間和精力,讓我能定下心來細細的理解所修功法的每一個字的含義,從第三篇開始我已經有了許多新的義識。

  納氣的過程是一個實力增強的過程,也是集聚能量的過程。

  在這一過程中,自身所擁有的先天之氣經過無數次的虛實的轉變,便能夠理解了當初為何李華突然假死然後再次復活的事,也對他當初在上元節時脫身而去欲入大道的想法有了深一層的理解。

  李華並非一定要脫身而走,他實在是有著許多不得已的苦衷,這個世上的仙神們其實本來可有可無,而對於樂靜信來說他就不得不盡力的去維護了,李華所處的境況與樂靜信十分的相似。

  為了修生不得不保護自己所創的世界,再靠著這個世界產生的先天氣來補自己的不足,其實更為重要的是世上的常人對他的頂禮膜拜,然後放心的將自己托付與他,也即是心甘情願的將自己所擁的一切無償的給予創世之神,這便是他能夠擁有強大法力的根源。

  李華也到了這一步。他現在也已開創了自己的天地,只不過他緊緊的護住了他並小心的珍藏,為了那個人世他不得不再次努力的進入上一層天地來改變自己的處境,也能讓自已的天下平安永存。

  我由於當初一步跨過了這一個必須經歷的過程,所以本身先天氣息的不足成了橫在我面前的陰攔我無法向更高一層修練的關山,如果硬要強行的繼續逆天而為,那便是我的末日了,不過想明白這一點心裡也有了些坦然,一切都是緣法所至,而這緣法便是定數了。

  靜下心來將第三篇功法用心的修習,確也發現自己當初遺落了太多,我體內的氣息並非我自己修來,而是被子李華幾次強行的灌入,因此如果不能時時的運用,時間一長自已也就漸漸的散去,不過即明瞭了此種結果,於是抓緊一切的時間對內息進行改造,一點點的吸納它們化為我的身內的血肉,看起來我進行的還算順利。

  平時裡坐在床上,自己也能與自己開個心,隨手將索要來的報紙撕下一些,然後使出內息輔以咒術,便能將紙片化成個小鳥什麼的,歪了頭看著它在屋內飛翔,定下神靜靜的聽著它對我歌唱,倒也是其樂融融。

  內息的修練終於到了一個十分關鍵的時刻。當初我是在禮堂中強行吸納了上千人的先天之息,然後並未為我所用,不過成了一些零散的內氣而存於體內,想著將它們完全融合似乎過於的難,不少的氣息總是四處散著與本身的氣根本無法相生,想想沒什麼好辦法便也只能隨了它。

  晚上吃罷了饅頭喝過了肉湯,便安安靜靜的躺了下來,這可是數月來第一次平躺了身子,不過感覺還是很好。

  內息經過鍾練自是精純了不少,在沒有燈光的夜晚也能看的清屋內的物事,扭了頭呆呆的出了一陣神便靜靜的沉入夢鄉。

  這一陣子也未再做個夢,迷迷糊糊的感覺到體內的氣流在緩緩的自行流轉,順著後背一路上行直至頭頂,在那裡靜靜的盤旋起來,似乎沒有擊起一點激流迅速的越過額頭在眉間的位置安了個新家,立時清醒了過來,心裡有些隱隱的奇怪遂用心體會著。

  氣流漸漸的有些湍急,似乎被什麼東西強行吸入而去,展目內視,一個新的空間正被氣流擴展著,一個深潭在緩慢的形成,一些隨意流動的氣流不斷的注入其內濺起陣陣的水花,似然後被強行的融入,只不過在融合的過程中似乎有些畫面。

  用心體會不由的啞然失笑,那些畫面正是當初在禮堂中被我強行吸納先天之氣的那些人一些生活的片段。細細的看著有些很讓我神往,讓我不由的對生活又激起了些渴求,只是這一刻不敢稍動,只能安然的放鬆自已,讓第二個小些的丹田就此在眉宇間形成。

  靜靜的躺了一夜快天亮時氣流才緩緩的靜了下來,似乎從眉間的深潭中小心的探出了一股水流緩緩的向順著臉頰分成了兩股向下而去,在舌間天橋處匯成一股沿著胸膛流向下腹,下腹也探出了一股強大的氣流急迎而上,在玄關處猛猛的撞在了一起。

  隨後體內的氣息頓時亂亂的散向四肢,如同決了口的大堤讓洶湧的洪水狂奔而出,洪水行過的地方身體都感到上種說不出的巨痛,這股痛漸漸的讓我無法忍受,似乎是有人取了刀在一點點的刮著體內的肉,那種撕扯著內心的刀攪讓我不由的大駭,急忙想坐起身來才發覺自己已是根本無法行動。

  數十把刀在體內劃來劃去,我痛的已是有些失去了意識,只能強行的一遍遍的告誡自己忍耐,可這種忍耐我根本無法做到,如果這時能移動了身,我寧可死去的念頭都有。

  天可憐見幸好這一過程未經歷大多的時間,當端早飯的聲音在過道內響起時,我不知痛昏過去了多少次,小心的掙扎一下才發覺手指已有了些感覺到能夠活動起來,遂帶著一身的大汗強行坐了起來。

  忍著身上如同被刀刮火燒了一遍的痛,強行帶著行一步如同上刀山的身體踱到了門前,緩緩的端過了遞入小窗的托盤,放在桌上後倒身大睡,醒來時才知已近午時。

  盤腿坐在床上細細的將內息運起,從下腹和眉間同時湧出兩股暖流在體內合為一股後,如同含了鉛一樣的氣流運行的沉重無比,不知道究竟為什麼會這樣,可能這是修練過程中所必須經受的,所以也只好聽天由命的一遍遍的運著功。

  偶然間發生一股氣流順著手腕入了掌心,在那裡越聚越多似乎想尋個發洩的口,心裡一急便想著如何讓它們散去,方一動念那股氣流即如鼠般的迅捷順著胳膊沒入了體內正緩慢運行的氣流之中,心裡又的了些好奇,再轉念一想遂由小心的分出一股沒入了手心,然後將手掌鼓漲的十分難受。

  將手抬起看看並未發覺手什麼地方腫了,想想也許是一種全新的體會,小心的將手掌對了地想像著氣流從手心發出,卻是根本沒一點響應,想來是根本做不到也只好罷休,感覺著更大的氣流似乎順著胳膊而來,與手心中的氣合在一起,只覺的手腫的比腦袋還要大些,心裡明白是種錯覺,也不知為何又會如此了。

  呆呆的怔了片刻,隨手一甩想著將脹的已是有些麻木的手活動活動,不曾想眼光早看見一道耀目的光柱從手心發出奔了地面,耳邊只聽的「轟」的一聲巨響,耳內已是陣陣的轟鳴,頭也震的如同裂開了一般的痛。

  定下神來仔細一看,桌前的地面向下被手心內發出的光柱轟出了一個面盆大小的深坑,這下讓我不由的有些呆怔,心裡也是一陣陣的發緊,耳內依舊是「嗡嗡」作響,頭還是在隱隱的如同被鐵絲箍的疼痛不已,起身下了床小心看去。

  坑有些深,好像被什麼強行鉆出的一樣探了胳膊還到不了底,呆呆的蹲在坑邊,看著自己的手努力的想著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何自己不過隨手向外一甩即有如此大的威力,要知這厚達幾尺的水泥灰粉地應是持了鐵鍾狠狠的砸了,也不過一錘一個白印而已。

  方纔的轟鳴聲著實了得,震的屋內的物事不停的晃動,桌子也如同要散了架一樣吱吱作響,看來這就是一種內氣外放的結果,如同無心師傅所傳的五雷掌法一般,運行起來也「轟轟」做響,只不過威力差了太多。

  如果真如我所設想的內氣外洩確是威力巨大,那麼它應是一種帶有攻擊性的功法了,可在修行的篇章中根本未曾提及,嘆了口氣迷茫的行到床前坐了下來,我還是有著太多的不知之處。

  小心的想將內息再次運起時才發覺,原本散落身體內各處的氣流此時不知怎麼如同大海般滿滿實實的充盈了全身,所謂的運氣也根本沒了可行之路。

  整個身體就是大海,整個身體就是內息,身體就是無窮的天地,認真說來我已是成了遨遊在無限空間內的一團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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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7 01:40:17
第一百七十八章 比賽第一(一)

  水班長呆呆的看著地上的洞一言不發,我也故意裝做一付呆癡的神情坐在床沿上看著屋頂,姓孫的看牢人一臉得意的神情將屋中的七、八個人看來看去。

  「你確信沒看見任何的東西?」水班長怔怔的盯著我道。

  我點了點頭,其實已給他們說過許多遍,我正在睡覺一聲巨響將我驚醒,然後牢房中就是現在這個樣子了,可這幾人就是不信一遍遍的尋問,多虧了姓孫的人硬說屋內有個像鬼之類的物事存在,水班長是將信將疑,鬼怪之說本來就無足為憑,可現在看著地上的這個洞,也真是不由人不信。

  按水班長的話說,要在這麼硬的地面上打出這麼大的一個洞來,除了需要的風鉆之類的工具還要埋入上百斤的炸藥,即使控制的好,也不一定能夠達到現在這麼完美的成度。

  旁邊站著的幾個人將洞口認真的量了十幾遍,據他們說洞是一個相當標準的園,直徑什麼的相差不到一毫米,直上直下深達一米整。我也覺的十實詫異,如果在黃士地上有心去挖出這麼一個洞恐怕也有些困難,更何況是在為了防止犯人挖洞逃跑而專用高標號的水泥打成的、厚達數尺的地面上去專門打出這麼標準的一個洞了。

  經過幾人蹲在洞邊長達數小時的再三的研究和學習,得出的結論是想在這麼硬的地面上挖出這個洞,根本不是人所能做的到的,不過對於姓孫的看牢人的說法也未表示贊同。在幾人將小屋裡裡外外的摸了一個遍後,我被帶出了牢房,安排在了操場邊的特殊犯人專用的平房之內,不過還是一個人住,對於我來說這應當算是喬遷新居了。

  新屋位於幾排平房的最前一排的中間,小屋不大有個十幾平方,一張床一方櫃即佔去了大部分,面東背西的很是讓我覺的舒適,每天清晨陽光早早的透進窗來讓我覺的非常愜意,屋內也極乾燥,至少沒有那種潮濕的感覺。

  即然進入了一個新的環境,我也就有了一個的新的管教,每天天不亮即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早晨的工作也不甚勞累是圍著操場跑步,不過一跑就是三十圈,雖然操場不大可也相當於個十個藍球場,每天集合時報數的人近四十,可跑完了再聽點名的個數往往不到十人,體力不支看來是所有人的通病。

  做完了早操即開始了一天的為人民服務,幾十人列了隊唱著整齊的歌,在管教的帶領下邁著整齊的步伐去附近的田野修路。

  修的路曾是一條備戰的小道,在深挖洞的運動中它曾大有作為,只是後來漸漸的被人們放棄。監獄的幾位領導與這條路的管理者經過認真的協商,兩年前決定將它擴大為一條鄉村級的兩掛大車的通途,這一修已是兩年過去,看起來似乎他們並不在意這條路在什麼時候完工、什麼時候通車。

  中午吃完飯後便開始了一個小時的自由活動,不過活動也僅限操場的範圍,這也足夠不少人想往了,每天午時坐在藍球架下懶懶的曬會太陽可真是種享受,不過也有陰天的日子,那時往往能看到自由散步的人們指著天罵著地。

  下午的活動很少,基本上是在各自的屋內進行,我學會了睡覺和打呼嚕,有時聲音過大,便被不停砸牆的重擊聲所驚醒,時不時隱隱約約可以聽見隔壁鄰居們不滿的吵嚷聲,後來管教又讓我換了新居,也就是從正中間的一間搬到了最邊上的一間。

  搬入新居後即將所有衣物換洗了一個遍,原來穿的內衣、內褲裡生了些很小的動物,雖然對我的生命造不成什麼威脅,可每天在衣角褲縫中認真的尋找它們的去處也的確過於繁瑣,而且太累眼神。

  在徵得了管教的意見後,我在操場邊架了火燒起了一大鍋開水,將所有穿過的衣物和蓋過的被褥具投入鍋中對小動物進行改造,免得它們今後不勞而獲再吸食勞動人民的鮮血。

  當然對小動物們進行再教育時我也未赤裸了身,管教將她男人的舊衣借給了我幾件,不過再沒要過,用她的話說是相當於「肉包子打狗」,聽另一些人說她的男人似乎不在了人世,她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生活的很清苦,所以雖然人們時不時的出些讓領導們困惑不解的難題,倒也未為難她。

  晚上的時間大部分是屬於個人所有,這也是我開始正常練功的最佳時機,對我來說床鋪在夜間基本上成了一個大板凳,每天在上面盤腿打座將滿滿的氣息強行攪動,漸漸的又有了些新的體會,在紅紅和翠翠每月兩次的探視中,時間又過去了近兩個月了。

  再有三天是一個偉大的日子,領導們說要舉行幾場藍球比賽和幾場乒乓球的較量以示慶祝,我的名字在管教的強列要求下暫時列入了藍球隊,雖然對他們來說我還是過於的年輕,不過那位教導員對我是大加稱讚,說我是一個正在冉冉升起的明星,是未來的好大好大的一朵鮮艷的大花朵。

  早晨起來後方洗梳完,管教打開了房門,帶著我去了她的辦公室,我不知出了什麼事,再三詢問後才知是初中時的班主任前來看我了,這讓我不由的喜出望外,班主任待我情誼之深如同家人,本想著去看她可一直沒有個機會,沒想到她竟然找到了這裡。

  推開辦公室的門,管教即對著我向屋內努了努嘴,我好奇的看著她轉身關門離去,腰已是被一條柔軟的胳膊圈住,回過頭來即看見班主任清秀的面龐和有些紅腫的雙眸。心裡一時也有些百感交集,恍恍惚惚的被她拉在了桌後的椅子上緊挨著坐定,才覺的有些清醒。

  「你可真是命苦,」班主任紅著眼圈看著我道:「這些日子還好麼?」

  聽了這句軟軟的相詢我真想放聲大哭,若說這些日子來自已所經歷的事可真是不少,可每次都堅強的硬扛著頂了過去,雖然一次次的打擊讓我幾乎失去了自我,但我還是一次次的頑強的再爬了起來,繼續著自己的生活,這裡面的酸甜苦辣可真是說不出道不明,有時也想著對紅紅和翠翠訴說,可看著她們又似乎比我還需要安慰也只能作罷。

  「還好,」我低了頭不敢看她光彩閃閃的雙眼,強忍著自己反問道:「你還好罷?」

  班主任輕輕的點了點頭:「還好,我準備回去了,本來上次想帶你走,可是你又受了傷,幾次去看你你都認不出我來,現在剛好了些又來了這個地方,真讓人心碎。」說著眼圈又有了些紅暈。

  我默默的抬起頭看了看她,臉上顯得很憔悴,眼神多了些混濁不像從前的那麼清澈,似乎是多了些痛苦的經歷,不由的呆怔著看著她,只是覺的有許多話可又說不出口,她也靜靜的看著我眼中流出了淚水。

  輕輕的伸了手將她臉上的淚抹去,這時她猶如一個孱弱的少女般任我的手在她的臉上撫動,然後微微的閉上了眼輕輕的嘆了口氣,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顯的極是無助的模樣。

  「好了,」班主任猛然睜開了大眼,一絲絲的笑容在她的臉上浮現,對著我輕聲的道:「先前辦好的手續過期沒了用,要不我去重新給你辦一個?」

  我怔怔的看著她,心裡卻想著如果真的同她一起去了那個什麼國度,老人們、紅紅和翠翠該怎麼辦,不由的有了些猶豫。

  班主任歪了頭看著我,忽然「吃吃」的笑了起來:「你不用那麼為難,出國的事不是短時間內能辦成的,現在國家又管理的太嚴,就是出去也得先有個接納的人,這事以後再說罷。」說完著依著我的身子緩緩的站了起來,低著頭又緊緊的盯著我,「對了,你的那個紅紅還好麼?」

  我點了點頭抬起頭來看著她,心裡有些奇怪,這時候問起紅紅來不知是什麼意思,心裡頓時時有了些茫然。

  班主任「咯咯」一笑道:「你那個紅紅可真有意思,上次我去醫院看你她緊張的似乎害怕我將你帶走,她對你可在乎的緊了。」

  想著紅紅可能說的話和她緊張的表情,我不由的笑了起來,對我來說紅紅可真是一個知冷知熱對我關懷倍至的女人,這一輩子如果能得到一個關心我比關心她自己還要多些的女人可著實不易,紅紅算是一個罷。

  主任輕輕的晃動了一下身子,輕笑著道:「好了,即然看見了你一切安好,我走的也放心了。明天上午的飛機,先去北京然後轉道廣州再飛香港,這一別不定何時才能再見了,你可要好好的照顧好自己,好好的考個學校也能過個好日子。好了,我走了。」說著對著我笑著點了點頭,轉身向門外緩緩行去。

  在她轉身的一剎那,我清楚看見她眼中流出的淚水順著臉龐飛快的滑落,不知她到底遇上了什麼事,依我現在的能力怎麼都能夠幫上她。忙緊走幾步,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輕輕的一帶已是將她擁在懷裡,嬌小的身子頓時在我的懷裡抽搐了起來。

  靜靜的擁著她似乎過了許久,她才緩緩的仰起了臉看著我,臉上帶著一絲潮紅讓我有些「砰」然忙亂動。

  「你終於長成大人了,」班主任看著我微笑著,面上還掛著些淚水輕聲的道:「好了,能被你安慰安慰我也心滿意足了。你要學會保護自己,一定要做個好人,當然那會很難很難,這個社會好人很難立足,好人其實要學的比壞人還要奸滑才行,記住了麼?」

  我點了點頭,輕輕的撫著班主任瘦薄的肩膀,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她對我的好,如同姐弟之情,這份情誼看來此生只能深深的埋在心底了。

  班主任依在我的懷裡輕輕的說著:「這個社會明顯的在發生變化,以前的我為人人的思想可能再過幾年就會變成人人為我了,到那時與國外一樣,一個個的向上爬的人會使出無盡的手段將他人踩在腳下,一個個拚命的掙錢的人會用上種種欺詐的方法將他人的血汗收入自己的袋中,太可怕了,我在那種環境裡生活了近九年。」說完將頭在我的胸前輕輕的拱了拱,一如一個幼鳥正在尋找保護自己的小窩。

  我呆呆的聽著她的話,似乎有著太多的不明之處,於是想了想道:「你能不能不走?俺這裡有著太多的事需要人你,本想著元旦時去看你,可誰知又來到了這個地方,其實有許多的話想與你說說可又不知怎麼說,實在不行待俺出去再走行麼?」

  班主任輕聲的笑了起來,伸了胳膊將我緊緊的抱了,她胸前的溫柔讓我頓時如同遭了雷擊一般呆呆的立著不敢亂動,細細的感覺著她身上傳來的溫暖,伸展雙臂將她輕輕的擁住。

  「你真是長成大樹了,可以讓人放心的做個依靠,」班主任將身子再輕輕的向我懷裡擠了擠接著道:「就依了你,我先不走了,不過你得給我尋個住的地方。」

  我頓時不由的覺的欣喜異常,心裡對她的依戀怎麼都無法說出口來,如果她不離去,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好她,忙低了頭對著她道:「有地方、有地方,俺家新買了一個院,那裡有住的,你若不嫌俺家是農戶想住多久住多久。」

  班主任仰了頭眼睛緊緊的盯著我,讓我有些後背生涼,耳中又聽的她幽幽的嘆了口氣道:「好,先這麼辦罷,你寫個條給家裡說一聲,我明天就搬過去。」

  聽了這話我不由的楞了一下心裡生了疑惑,為什麼這麼急說搬就搬,學校裡莫非出了什麼事?遂張口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班主任輕輕的點了點頭道:「是出了事,不過是因我而出的事,如果我不躲了說不定今生都會毀在縣裡,所以只能選擇離開。」

  聽了她的話似乎事情極是嚴重了,可天知道這麼個弱女子一個人能不能扛的住並將它化解,無論如何不能讓她受到傷害,遂雙手扶了她的頭問道:「你告訴俺到底出了什麼事?」

  班主任輕輕的嘆了口氣將身體一縮又綣入了我的懷裡,這讓我有些著急起來,我現在在牢中無法出去,按時間計前幾天就能脫了困,也不知為何現在仍是在這裡待著。班主任明顯的已是無法在縣城立足,看來定是發生了些大事,不然以她的教學本領學校根本不會放她離開的。

  「你告訴俺到底出了麼事?」我硬硬的搬起她的身子看著她道。

  「是那個副縣的少爺,天天去學校纏著我,課也沒法上,還差點被他。」班主任緊咬了一下嘴唇小聲道:「學校也沒辦法,勸說我離開,所以只能走了。」說完班主任突然輕聲的哭泣了起來。.

  我不由的勃然大怒,這些個公子哥可真是害人不淺,在省城裡他們為所欲為,在縣城對一個可敬的教師也不放過,這個天下真的不再如我想像的那麼美好,再看著班主任的雙肩在我的懷裡不停的抖動,心裡湧起一陣陣的酸楚。

  「你今天就直接搬去屋裡住了,家裡的人會待你很好的,」我強壓著怒火道:「這事沒個完,不就是不能做老師了麼?俺們現在在省城已有了個大的商店,你就做個最大的領導,看他們還不後悔死。」

  班主任「咯咯」的笑了起來::「我聽說了,你們搞了個大商場,天知道這個新生事物現在能行還是不能行,政策會不會變化也不知道,不過這一步看起來走的是對的。怎麼樣,借我點錢?我也去開一個大點的店。」

  我慌忙點頭道:「能行,你說罷,要多少。」

  「不多,要個二十萬就夠。」班主任笑著看著我道:「我從外面發貨回來,雖然關稅太高是貨價的幾倍,可現在國內缺的東西太多,一定能掙上錢的。」臉上的神情顯的很是自信。

  我想了想這到是一個好辦法,如果自已相信的人能開闢出一條新的進貨渠道,我們也就不再受那幾個客商的要脅了,於是笑著道:「好,那就這樣辦了,不過可能得等俺出去才行,你可得耐心些,別再回縣城了,萬一遇上了那些害人的東西吃些個虧可就太不劃算了。」

  這時門「吱」的一聲被推開,然後我眼看著管教呆呆的立在了門前,一雙杏眼大睜著盯著我,一臉奇怪的表情顫抖著嘴唇大聲的問道:「你們在做什麼?」

  我有了些慌亂,這事要是傳了出去可真是能讓班主任的名聲一落千丈,對她今後的人生路影響太大,忙伸手想將她推開。

  班主任橫了我一眼,不慌不忙的將環著我的手臂鬆開,柔軟的身子離開了我的懷裡,扭過了臉對著管教道:「我姐弟兩人見面抱著哭一場難道不行?」

  管教一楞,然後長出了口氣顯的一臉輕鬆,語氣含著歉意的道:「我聽教導員說你是他的班主任,不知原來還是他的姐,差點誤會了。」

  班主任緩緩的立直了身,輕快的邁了幾步到了桌前,隨手從桌面上的一摞文稿中抽出一張空白的紙,對著我抿了嘴輕輕的一笑,我頓時呆呆的怔住了,從未發現班主任笑起來實在是太美,耳聽的她輕聲的道:「過來,把我給你說的事寫出來,我現在就去。」

  我慌忙的緊走幾步接過了她遞過來的鋼筆,彎了腰伏在桌上將事情的原委飛快的寫在了紙上,然後讓老人們給安排個住的地方,直起身將紙和筆交給了班主任。

  班主任接過了紙張看了一眼,緊皺著眉頭道:「你的字一點沒變,這次出去後每天要臨摹兩百字,寫不好不行,這歪歪斜斜的會讓人笑話,要知道字是人的一張臉,人家雖沒見過你可看一眼你寫的字就知你的水平有多高,還是從頭再練了。」語氣分明又是個老師的說話的樣子。

  我慌忙唯唯的應了,心裡可又生了些奇怪的念頭,方纔她還是一付弱女子的樣,依在我的懷裡輕聲抽泣,怎的這才片刻間已是又意氣高昂、指劃天下了?

  同管教一起將班主任送到內牆門前,本想返回小屋可又被管教帶入了辦公室內,只好怔怔的在桌前的木凳上坐了下來。

  聽人說管教年數並不大也就是三十才出了頭,不過人長的極是富態,走起路來身子便顯的顫顫悠悠的,一雙大眼睛黑白有神,皮膚出了奇的白如同二虎娘手中的白瓷瓶,自由活動時牢內的人說起她來都稱呼她為女觀音,想來是她對人極為和善的緣故。

  管教穩穩坐在桌後,隨手拉開了一個抽屜取出了一個擋案袋,然後小心的從中取出了一摞紙,將其中一張平放在桌上看了幾分鐘,抬起頭盯著我仔細的瞧著,讓我心裡有了些不安穩的感覺。

  「你本來應該上周就出去,你的相關手續俺也為你辦完了。只是教導員說因為你曾入選過省藍球隊,她的在省體委的那口子說你是個了不起的人,這才開了個會決定將你再留上幾天。沒別的意思,是想讓你參加比賽為俺們爭個光,如果這次俺們三監能拿個第一,那可是有八百元的獎金呢。」管教有些歉然的看著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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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7 01:40:52
第一百七十九章 比賽第一(二)

  按著臨時作了籃球教練的被管理員稱為教導員的「她那口子」的安排,我做了個中鋒,當然也與我的個子的高矮有很大關係,「她那口子」姓關,是省體委的一名幹事,人長的極是英俊,管理員說他是「粉面小生」中看不中用,我很不明白她說這些話的意思,不過看起來關教練對管理員倒很是親熱,張口閉口的稱她為「小寶寶」,我即有些詫異又有些想笑出聲來,這個「小寶寶」也未免太過於的大些了,其實後來才知道那是管理員的小名。

  關教練還真是有些能耐,將籃球比賽裡可能發生的攻防戰敘述的極為分明,雖然我們這幾個人按他的話說是「一群烏合之眾」,又「沒有快速攻防轉換的意識」,所以也只能「勉為其難」的「趕鴨子上架」了。

  在可能發生的一些猜想裡五個人細細的分了工,我的主要任務是防護籃下,阻止對方可能出現的「三大步」,並在攻擊時想盡一切辦法掩護一個個子較小的後衛向內側跑動,把防守者帶出然後擋住自己的對手,擺脫時要先慢後快,迅速改變方向由另一側空插籃下,當同伴擋住對方的中鋒時變向切入時要突然加快速度,不停的尋找空隙,要真假結合,如果防守者重點堵住外側時,可立即改變原來意圖,由內側空切插向罰球線或籃下完成攻擊。

  在由防守轉入進攻時,力爭一切機會打快攻,快攻和陣地進攻相輔相成,依著關教練的話是要「動起來打」,穿插、掩護、策應,內外結合擴大攻擊面,兩、三人在幾秒鐘內完成一次進攻配合,充分發揮個人攻擊能力提高二次進攻的質量,每一次投籃後均由近旁的兩人補籃或搶籃板球。

  這些說法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如此看來藍球的攻防戰根本不弱於一場戰事,每次快速突破或緊急後防時均是有主、有次、有攻、有防,阻攔的、搶藍的、穿插的、協防的、無球跑動迷惑對手的、得球後轉入快速進攻的,有章、有法,馳緊相合。不過關教練的意思是說我們這些人意識太差,現在也只能落實些以我為主的進攻方法,不過也足夠用了。

  訓練只進行了一個下午,其間鬧出了不少的笑話,負責防守的前鋒將負責進攻的我幾乎攔腰抱著,在我轉身沖籃時他抱著我一路跌跌撞撞的衝入到了籃下然後摔在了鐵架子上,在教導員的關懷下讓監中的醫生們緊張了一個晚上。

  參加比賽的一共五個隊,分別來自省內的五所監獄,關教練說我們抽了個下下籤,第一仗即與上屆冠軍一監對擂,據他說那個隊作風極為兇狠,其中兩人更是身材高大比我還高了半個頭「極為強悍」,聽了後倒也沒什麼太大的擔憂。

  又是一天飛快的過去,早晨破例沒讓跑步,管理員取來了一套背心和短褲讓我換上,我本也想動作快些,可看著她雙目炯炯的盯著我,雖然天氣不熱我仍是感到後背直髮熱蒸氣,在躲躲閃閃中總算完成了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上午十點多鐘即到了操場集合,這才發現原來監中竟然住了近五百人,一個個列隊後搬了小板凳圍著個籃球場坐了幾圈,最前面坐著的人懷中抱著一些大大的紙牌,仔細看了看,每一個小方桌大小的牌上都寫的一個大字,如果連起來正是一個標語,「友誼每一、比賽第二」,然後在十幾個管理員的指揮下,分成了一個片區一個片區的開始整齊的訓練喊口號,無非是「加油、一監」、「加油、三監」,喊完後在管理員的手勢中整齊的鼓掌。

  在關教練的帶領下在大嗽叭的高歌聲裡踏著運動員入場曲的節拍,我與其他四個人「一、二、一」排著隊進入了場中,對方的五人也列了隊齊齊的站了,一個個身強體壯個頭幾乎與我相仿,我身後的小個子後衛有了些緊張,抬起頭看了看我,眼中有著說不清的恐慌。

  我當時並不知道這場比賽對於身邊的幾人意味著什麼,嚴格的說來我已不算這裡的人早是個自由身,可對於他們幾人來講,這可是獲得去除些在這裡的時間的最好機會了。

  兩個隊的隊長在裁判的引導狠狠的握了握手,對於兩人的奇怪的表情我有些不明所以,對方的臉上是帶著些深沉的笑,我這邊做了前鋒的隊長的臉上好像方才哭過一般極是愁苦。

  在裁判的安排下,我與對方高大的中鋒面對面的站在了籃球場正中的白圈內,裁判一聲哨響將手中的球拋向空中,比賽在整齊的「加油」聲中開始了。

  我腳下一點高高躍起,對方也跳了起來,當我的手抓住籃球時對方的手也重重的擊了上來,感覺到他的氣力極大在籃球上傳過來,將我持了籃球的手震的偏向一旁,不過也算不了什麼,腳未著地已隨手將球扔給了飛快的奔向對方籃下的小個子後衛,再眼看著他飛快的跳起將球擦著籃板撞進了球框。

  場邊的的五百餘人在管教們的帶領下齊聲呼喊著「加油、加油」,對於人們為了鼓足幹勁時不時就喊出的這個詞我心裡一直不甚理解,為什麼是為了能產生更大的力量要加油而不是加些別的什麼?這人加了油又能做些什麼?難道還能像個拖拉機一樣不加油就跑不動麼?

  對手們攻防轉換的非常快,我還未跑到籃下時對方大個子的中鋒已經將球狠狠的砸入籃框,便回轉身向著對面的場地飛跑。

  其實這時如果運了功,想像著氣在頭頂般旋,我這一步已能跨出幾數米開外,從中圈到籃下不過幾大步即成,可眾目暌睽下根本無法也不敢施展,那樣會讓人們認為我一定是有什麼地方出了問題,所以拚命的控制著自己像個常人一樣。

  剛到了三米線外,幾個隊友已是在場中相互快速的來回傳遞著球,見我到來小個子後衛便將球甩給了我。

  使出才學會的交叉步法,微屈了兩膝將身子伏了些,隨即雙手將球緊持了,左腳迅速的蹬地身體稍右轉,已是晃過了對方一個防守的隊員,然後左肩向前下方壓低了些身子向右前方快速移動,左腳再向右側前方跨出將球在身子的右側飛快的拍了,腳再一蹬地向前跨出已將兩個衝過來的對方的球員甩在了身後,兩個大步跨了出去已到了籃下,身子一傾雙手持著球重重的砸入了籃框。

  「好」、「好」,轟然響起的叫好聲從球場周圍四面八方的震天的響起,人們顯的亂哄哄的根本沒齊聲吶喊的意識,也不知管教們是怎麼指揮的,轉了身飛快的又向對面跑去直奔籃下,目的是為了擋住對手中鋒的衝擊,這時必須嚴格執行教練的意圖並實現他的構想。

  對方的中鋒在我的身前轉過身來轉過身去讓我有些奇怪,他明明幾次都可以繞過我撲入籃下將球投入,可不知為什麼就是不那樣做,眼看著他將球又傳了出去便身子向前一衝,伸長的手臂硬硬將飛快而去的球攬入懷裡,這時小個子後衛已越過了中圈衝向對面,隨手將球甩給了他,看著他幾個躥躍將球送入了籃框。

  回過身即看見對方的中鋒大瞪著眼睛狠狠的盯著我,不過臉上有了些茫然,心裡不由輕笑一下。小個子後衛可真是個機靈人,方才看我出手時即飛快而去,已方其他的三位隊員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他已是到了對方的籃下,對手更是呆呆的立著,看來只要我與小個子倆人能配合好,今天這場球拿下沒有什麼問題。

  場中雙方的比分交替上升的很快,這十幾分鐘的時間裡已是打成了二十比十八,我們反而落後了些,除了小個子後衛外其他幾個人明顯的跑不動了,對手似乎越戰越勇要將比分拉開,關教練便叫了暫停,於是慢慢的走向場邊,心裡也有些悶,幾次傳球給那個個頭高些的前鋒,不知為什麼他總是將球砸在籃板上然後讓對手打個快攻,其實他明明可以投入的卻總是投偏,其中一個球我眼看著他衝到籃下後手腕一翻將球反而傳給了對手,這可是讓我不太明白了。

  關教練有些生氣,按著他的說法是這時我們應該能贏對手至少八分,對著前鋒大發了脾氣,然後無可奈何的又讓他上場,要知參加比賽的只有我們五個,坐在一旁替換的卻是一個也沒有。

  重新開始後我伸手將小個子拉了過來,對著他飛快的說道:「你就站在中圈附近不要跑回來了,俺在這邊直接給你傳球,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將球投進去就成,這邊你別管了。」

  小個子後衛遲疑了一下然後對著我重重的點了點頭,幾次攻防中我與他已建立起了信任,他只要能將我甩給他的球投入,我們也不會敗給對手。

  球很快被對方的前鋒傳給了中鋒,我只是站著不動,眼看著他運著球衝到了籃下一個轉身想繞過我,我已是將手一伸即將拍向地面的球攬了過來,轉了身看也沒看的向後場甩去,隨即遠遠的見著小個子高高的躍起將球送進了框裡。

  我和小個子後衛倆人的這一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配合可能打亂了對手的佈署,眼看著比分已成了三十比六十,當然是我們領先了,對方的教練終於坐不住站了起來,然後對著裁判比劃了個手勢,裁判便嗚了哨喊了暫停。

  這一段時間的比賽,等於我和小個子後衛兩人根本沒有挪動身子,他立在對方的場地中靜靜的等著我傳球,我只是隨手即能將運到我身邊的球攬在手下,也不知對方將球運的為什麼那麼慢,只要球在我身前左右不超過一米遠的地方我即能隨手搶奪過來,而且幾乎次次成功,看來還是我的速度過於快了,只不過這樣以來其他三個隊友卻成了擺設。

  半場交換場地後,關教練顯的極是高興,重新將人分了工,我還是做了個中鋒,不過除了小個子後衛沒有安排新的任務,要求其他三人全力防守即可。看來他已是明瞭了我和小個子後衛倆人的企圖,重新排兵佈陣。依著他的話說是三十分的差距只要保持住,我們今天就能依著教導員的說法美美的吃上一頓紅繞肉,這讓我想起了在外面的生活,也對還未能能聞到味的美食大動了幾下食指。

  一監的教練也似乎明白了我們的想法,竟然分出兩個人一步不離的盯著小個子,這讓他有了些吃力,接下來投籃時的動作就差了些,不過也能投入一部分,投丟的和投進的數幾乎相同,雙方的比分又接近了許多,始終在五分左右爭來爭去。

  對手明顯的改變了進攻的方式,除了那個中鋒不離我的身側,其他的人均遠遠的避開了我,離我最近的也有個七、八米遠,在籃下的投球幾乎沒有讓他們成功過,他們便遠遠的站了立定遠投,我也曾將一個快入了框的球從籃裡又撈了出來,可裁判說我犯了規,我對於那些規則本就知道的不多,接下來也只好看著球高高的躍過我的頭頂撲入框內。

  當關教練再次喊了暫停時,場上的比分是七十六比七十六,雙方持了個平手打了個旗鼓相當,關教練徹底發起火來,白淨的沒有鬍鬚的臉上溢滿了怒氣,將另三個隊員罵了個「狗血噴頭」,說是如果還有其他能換的人一定將他們換掉,盯人防守都做不到還打什麼球,看見幾人垂頭喪氣的模樣我也有些不忍心。

  再開場時我改變了進攻和防守的方法,沿著場邊飛快的跑動,不管球在誰的手中我一定會將它奪過來然後扔給小個子讓他去投,幾個反覆,對手明顯的擋不住我的這種奇怪的打球方式,除了中鋒外又加了兩個人不離我的左右,這一下相當於小個子一人對付對方的另外兩個人,我那三名隊友一點忙也幫不上只能呆呆的站著,面無表情的看著球飛來飛去。

  下半場臨終場時場上的比分一直在交錯上升,偶爾看見了管理員焦急的臉色我知道時間不多了,此時我們已落後了對手一分,好像突然間明白了管理員在她的辦公室內對我說的一番話的意思,如果得了第一名將分下來八百元的獎金,管理員也能得了些,對於她來說每一塊錢似乎都很重要,看來我無論如何要幫著拿下這場球賽,至於是不是與一監建成立些友誼的說法還是賽完了再說。

  悄悄的將氣息緩慢的催動,然後看著對方將球發出,一個大步跨了過去隨手將還在空中飛奔的球強行攔了下來轉身投入了籃中。對手發球的人呆楞了好一陣不相信的看了看我,然後快步行了過去將球揀了,對著另一旁的一個人扔了過去,我還是一個大步跨去將飛快而去的球攔下隨手又投入籃中。

  這兩個球的投入讓場中整個的安靜了下來,震耳欲聾的「加油」聲也聽不見分毫,對手的幾個人似乎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事,那個高大的中鋒緩緩的行到籃下,將同伴扔過來的球持了後站在了底線外,狠狠的對著似乎是前鋒的同伴丟了過去。

  我將身子一側未等球飛到他的同伴手中已是伸了右手擋了過來,左手一拿投向籃框,球應聲而入,圍著球場坐著的人們竟然一個咳聲也沒有,場中的雙方的隊員們更是目瞪口呆的看著我不做聲,一切似乎安靜之極,就如一個人也不存在一般。

  裁判猛的向前行了幾大步來到了我的身邊,從口中取出了哨對著我道:「你得讓人把球發出來後再去奪,你這樣雖然不算犯規可這球賽就失去了它的意義,你接下來不能擋著,如果有人接了球後你再去阻攔我不會反對。」

  我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即然必須第一個人接到球後我才能去奪,那麼便照著裁判的話做了就是,當我飛快的攪動氣息時在我的眼中看來他們運球的速度可是慢到了極點,籃球就如個緩緩飄動的氣球在他們的手和地面之間上下緩緩的飄動,當氣息被攪動的更快時所有人飛快的跑步的動作也都緩緩的慢了不知多少倍,我只要伸手即能將球拿過而他們還在作著拍球的動作。

  球很快又發了出來,不過是對方的前鋒發球中鋒接了,然後看著他拍了幾下想跋腿飛奔,遂將氣一動一步跨去隨手將將處於他的手和地面之接的球拿了過來後,轉身投向籃框,長喘口氣即眼看著球飛快的奔了籃框「呼」的一下鉆入框中。

  對方的前鋒不相信的呆呆的看著我,忽然大叫起來,臉上的表情極盡扭曲,我也並在意。恰在這時裁判吹響了含在口裡的銀色的哨,「嘟、嘟」的聲音響過後意味著全場比賽的結束。

  小個子後衛飛快的跑到了我的身邊,興奮的看著我不停的蹦跳著,讓我也有了些興奮的感覺,不過我並不知道我今天的所做所為其實將他在這裡停留的時間減少了五分之一,原本對手那幾個可以減刑的隊員又得去搬上幾個月的石頭了。

  方走下球場,場邊整齊坐著的人猛然大聲的歡呼了起來,紛紛的站起身,不少人離開了小凳跑到我的身邊將我圍了,對於能將這幾乎無法戰勝的對手擊敗對他們而且可是又多了一個少有的、足可以議論上半個月的話題。

  管教開心的跑了過來,渾身都顫巍巍的抖動著,一把拉著了我的胳膊笑嘻嘻的似乎揀了個寶貝一樣讓我有了些緊張,關教練擠入人群費力的行了過來樂呵呵的上下打量著我,眼中透出的光更是讓我不知所措,好在教導員及時宣佈讓各處的管理員帶著各自的人馬回到各自的屋內,我才算被從圍著歡呼的人群中解放了出來。

  這一天整個監中如同過年一樣的熱鬧,無論我行到何處到處都有人熱情的迎上來與我打著熱情的招呼,幾個不認識的男管教更是提了些酒肉拉著的要去喝酒,我的管教與他們幾乎爭執起來,後來教導員派了人來說讓我去她的辦公室,我方才脫了身。

  教導員實現了她讓我們吃上一頓紅燒肉的諾言,我和四位隊友圍著她的辦公桌吃了個心滿意足,滿滿的一盆肉硬是被幾個人撐下了肚,這可算是進了這個大門來吃的最開心的一頓飯了。

  第二天的比賽根本沒有任何的懸念,四監理所當然的敗給了我們,接下來我們又與五監爭奪冠軍,當然大比分戰敗了他們,可憐的一監只得了個第三名。

  管教對我的表現十分的滿意,她也如願以償的分得了二十元錢,不過她小聲的告訴我說她不能請我吃飯了,這些錢她要給她的兩個孩子交納一些費用,我當然十分的理解,記的當初我才上縣學時為了怎麼能解決一頓午飯都費盡了心思,後來多虧有了無心師傅在火車早帶下來的鋁飯盒我才能從家中帶些飯菜,才能讓自己繼續學下去,要說起那個飯盒可是無心師傅吃了一頓五元錢的飯後悄悄藏起來的,說白了有些偷的味道。

  籃球比賽結束後的第一個星期日,我在教導員和管教的陪同下終於走出了監牢,踏過兩道紮著鐵絲網的高高的圍牆行到了重重厚實的大鐵門外,前前後後的時間加在一起一共十個整月零三天,季節已是入了秋了。

  老人們並沒有來接我,紅紅和翠翠怔怔的立在不遠處的樹下,一看著我即急步如飛的雙雙投入了我的懷中,看著兩人我真是有著說不出的欣慰,這即是說她倆人已是結成了閨中的夥伴。

  不知等了多久的班裡的十幾位同學也大聲的歡呼起來,在班長的帶領下衝了過來將我們三人圍在了正中大聲的說笑著,看著他們的臉上一個個顯著的儘是歡喜之情,我心裡也有了些釋然和歡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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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7 01:41:26
第一百八十章 初展神功報恩怨(一)

  翠翠最喜歡吃餃子,按她的說法是那裡面菜、肉、香料什麼的都有,一口咬下去想當於同時在吃幾樣東西,非常省力氣,聽了她的話我只覺的十分好笑,不過看著她香香的吃著心裡也極滿意,畢竟這是縣城最好的一家餃子館,做出的餃子的味道也讓省城裡不少的百姓牽掛,有不少路過的省城裡的人隨手買些餡帶了回家自已包了,讓家人也能享用可口的美味。

  「他們過來了,有十幾個,領頭穿紅襯衣的就是他。」飯館的女服務員匆匆的跑了過來對我小聲的說完,然後又匆匆的向後堂跑去。

  透過小窗的玻璃向外看去,十幾個年輕人嘻嘻哈哈的向飯館而來,上身上穿的是花紅柳綠,下身著的清一色的灰顏色的直筒褲,鋥亮的皮鞋在陽光下閃著道道的輝光。

  雖然他們讓我十分的憎惡,可對於他們的扮相不得不說是顯的很灑脫。聽紅紅說直筒褲是才流行起來的,褲腿上下一樣肥大,迎著風行來,褲腳不住的抖動著極盡瀟灑,加上一個個年輕的笑臉,任誰見了都會暗挑姆指,只可惜這樣人是我今天所要報冤的對象。

  一連兩日,我帶著翠翠悄然的在縣城暗地裡打聽那位副縣的公子,以便向讓那位將我初中的班主任逼的無路可去的人撥散我心裡的怨氣,好不容易在這家館中打聽到那位少爺每天都要來這裡,雖然他並不是來吃些什麼,主要還是為了那位女服務員。

  要說女服務員的長相那可是百里挑一,初看見她時我的眼也幾乎直了眼珠有些不會了轉動,翠翠並未在意,與服務員聊了幾句後兩人竟然話說的很投機,加長翠翠本就長的玲瓏無邪誰見誰喜歡,我十分容易的知道了那位少爺的行蹤,眼看著一個著了白襯衣的年輕人隨手推開了門,著了紅衫的副縣長的貴少極有風度的踱了進來,身後跟著一群面帶微笑卻又目含兇光的追隨者。

  幾人亂亂的在廳中坐了,一陣椅子搬動的響聲過後,一個年輕人對著後堂端菜的口大聲喊了起來:「來人那,上三百個餃子,要蔥肉餡的。」

  胖胖的中年女經理快步從後堂行了出來,一看見著紅襯衣的年輕人臉上立時堆滿了笑容:「喲,俺當是誰呢,原來是小馮,今天你可是來的湊巧,剛包的新鮮著呢,要三百個?好咧,後面的聽了,三百個蔥肉的。」隨即聽見後堂裡面隱隱的有人應了。

  在著了紅襯衣的年輕人身邊坐著的一個穿了紅方格子襯衣、梳了個大背頭的年輕笑著大聲道:「俺說經理,怎麼你這裡換了人麼?小芳芳不在麼?俺家哥哥可是為了她才來這裡的,你還是讓她出來罷,俺們又吃不了她。」

  女經理笑著道:「芳芳早晨回家去了,現在不在店中,要不俺讓人去叫她?」這話明顯的是個推諉之詞,我細細的看著她的表情,一臉的笑似乎是發自內心的,可是眼光中卻飽含著一些冷淡和一點憤怒,看來她是強壓著心裡的怒火。

  著了白襯衣的年輕人將桌子一推,起身站了起來大聲嚷嚷道:「不吃了、不吃了,那有這樣待客的?俺哥來看她是看的起她,如果她今天不來伺候俺哥,你今天就別開門了。」十幾個年輕「轟」然一聲亂亂的大聲應和著,接著有幾個人站起身來向著店門大步而去,到了門前伸手將店門從內插上了門上原帶著的鐵插銷。

  女經理頓時慌張了起來,看著門前站著的一個年輕人道:「俺說小張,你父親對俺家可是百般的照顧,你這樣做可就不對了。」

  「俺父親剛好是管你們的,就這樣你們還明一套暗一套的,今天要不是看在俺父親的面子上,剛才早將你的店拆了,去叫那個芳芳出來。」年輕人冷冷的道。

  聽了這句話,我心裡徹底的對他們失望了,這十幾在座的年輕人看來一個個均是有著相當背景的家庭,平日裡在縣城驕橫跋扈,想來沒有多少人能夠與他們做個對頭,我這一次來對了。

  女經理一臉的無奈,回了頭對著著紅襯衣的年輕人道:「小馮,你給說說,這看看馬上就要午時了,吃飯的人陸陸續續的就要來了,你還是幫俺說句話,要不今天的餃子算俺請了成不?」

  那個叫小馮的年輕人笑著道:「這可怎麼好意思,不過也只能這樣了。」然後頭一偏對著門前仍站著的幾個人接著道,「經理請客,俺看今天就算了,給她個面子。」幾個年輕人忙點頭應了拉開了鐵插銷回到了坐位上。

  翠翠有些生氣,將放入口中的一個餃子張嘴吐在了小碟中,然後扭頭對著十幾就要說話,我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輕輕的「噓」了一聲,翠翠身子不情願的晃了幾晃,兇狠的對著那些年輕人盯了一眼,低下頭來狠狠的小口小口的吃了起來。

  餃子上的很快,女經理匆匆忙忙的幾次進出,將餃子分做了幾個盤端出了後堂,那們叫芳芳的少女一直未露面,看來她對這些人恐懼之極。

  想了想,小心的從口袋中取出了一疊早已備好的剪成各中形狀的小紙片,這些可是紅紅和翠翠兩人一夜細心雕刻的結果,緩緩的在桌面上鋪開,再小心的從中選出了一張剪做了女人模樣的,看著翠翠對著小窗努了努嘴,翠翠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伸手推開小窗,我便將小紙片用力的甩向窗外。

  方將桌上的紙張收回衣服口袋中店門便被輕輕的推開,隨即傳入耳中的是高跟鞋的後跟與水泥地面「咯咯」的撞擊聲。

  「來人呢,要二十個餃兒。」脆脆的聲伴著桌椅輕輕挪動的音在我的側面響了起來。

  女經理慌慌張張的喊著「來啦」從內堂跑出,臉上的神情明顯一呆,忽然笑顏如花,對著方坐下來的人笑著道:「好俊的姑娘,你來到俺這個店可真是俺店的榮光,你是那個村的?」

  嬌嬌的聲音脆生生的響起:「我不是這個地方的人,來這看男朋友來了,可男朋友不知去了何處,這一找好些天了,這就要回去呢。」

  女經理興奮的說道:「俺說姑娘,你要是沒個去的地方俺看就在俺的小店裡幫個忙可行?要不俺重新給你介紹一個?」

  脆脆的聲音甜甜的道:「不用了,謝謝你,我吃完飯就走了呢。」

  女經理失望的道:「原來是這樣,俺還想著將俺的娃介紹給你了,看來是癡心妄想了。」然後扭了頭對著後堂大聲喊道,「二十個鮮肉的,快些。」

  我緩緩的扭了頭向側面坐著的少女望去,待看見她的相貌不由的呆楞了一下,然後搖著頭心裡大聲讚美了起來。

  少女長的真是貌如天仙,清澈明亮的鳳眼彎彎的柳眉,長長的眼睫毛微微地顫動著,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暈紅,雙唇如塗了丹粉一樣嬌嫩欲滴,要說這還的靠紅紅和翠翠的本領我才能硬生生的變出來這麼個可人兒。

  翠翠怔怔的看,忽然低了頭猛嚼著口中的餃,我有些奇怪的看著她,她竟然對我不理不睬,真是難以明白她此時的想法。

  「這位小姐你打那來?」紅襯衣站起了身緩緩的向少女行來,臉色興奮中帶著亂慌亂。

  少女慢悠悠的頭也未抬的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著了紅襯衣的年輕人此時已繞過了我行到了少女的對面挪凳坐了:「俺爹是這個縣的副縣長,你有什麼為難的事直管告訴俺,只要俺出面沒有辦不成的。」

  少女笑了笑沒有說話,那笑讓我幾乎也癡迷起來,若不是知道她就是那張紙片兒所化,不定我也會一直不錯眼珠的看著她。

  「餃子來咧,」女經理端著盤子飛快的走過來,然後輕輕的放下後,手中取了雙筷子遞給了少女道:「你看這會兒天已午了,不如你先去俺家休息,明日一早你想去那俺送你,你看可行?」

  其實我這時對於女經理的話中透出的意思極是明瞭,她是想保護這個在她看來極是嬌弱的少女,不過我卻不能讓她這麼做,遂大聲的道:「算算帳,一共多少錢?」

  女經理瞪了我一眼張口道:「三元錢。」

  我點了點頭,翠翠從衣袋裡取出了個五元遞了過去,女經理找完錢後一轉身不由的楞楞的站了,我當然千道,那十幾個人已是將少女坐著的桌兒團團的圍住了,遂笑著拉起翠翠,不等她吃完嘴裡的一個轉身向門外行去,翠翠一臉不解的看著我,不過還是將手緊抓著我的胳膊快步隨了。

  走到了街對面一個汽水灘前,隨手取了兩瓶「青蘋果」味的,張嘴咬開了一個瓶子口的鐵蓋隨手將瓶遞給了翠翠,翠翠接了後幾乎是仰著脖要一口氣喝個淨空。

  我忙不迭的伸手從翠翠的手中將瓶奪了過來,見著她一臉茫然的看著我,然後一陣嗝聲從她的喉中傳出,不由的大笑了起來,這樣喝汽水不打個大大的嗝已是極為不易了,翠翠輕輕的吐了一下舌頭對著我一笑,然後劈手將瓶子又奪了過去,不過卻是小口的飲了。

  看著對面餃子店的門被一個年輕人飛快的推開,隨即少女邁著輕盈的步子先行而出,在她的後面是那一串年輕人,著了紅襯衣的那位縣少緊行幾步與她走了個身前身後。看著幾人順著街道向西而去,忙仰頭喝乾了瓶中剩餘的水,讓翠翠付了錢後拉著她的手緊隨而去。

  繞過了幾個街角,一行人步入了路旁的小樹林裡,我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將左手輕輕的捏了個訣,右手摧起了風雷,一陣狂風從我的腳下向林中而去,看來今天的一切進行的真是順利之極了。

  靜靜的拉著翠翠的手站在街旁看著小樹林,不久一個年輕人衣衫爛褸的大聲喊叫著率先跑了出來,腳下一拌隨即踉蹌的摔在地上,不過他真是夠頑強,就地一個驢打滾後仍是一蹦而起飛快的順著街道而去,隨後又是幾人從林中跑了出來,不過原先著了的那種極顯身份的筒褲卻未穿了,而是僅著了條褲叉哭叫著。

  翠翠好奇的看著我,我對著她輕輕的一笑,心裡道,所有了一切不過是才開始,這只是個序曲,接下來我要大鬧縣城,要讓這些公子哥們好好的明白這個天下並不屬於他們。

  輕輕的揮了揮右手,傳起天罡大咒、喚風雷續咒,將左手的一訣反手一變,口中喃喃的唸起了拘魂咒,然後再輕移左手放入懷中取出了另幾張紙片漫天散去,天空一暗復明,隨即狂風捲起砂土將街道頓時迷漫。

  翠翠靜靜的依著我沒有說話,這種施咒的方式其實我也方才理會的明白,每一步隨心而去與體內的氣息相溶,眼中所見是狂風中十幾個著了金甲的神人手執著刀斧,一些奔了林中,剩下了幾個追著方才跑出的年輕人而去。

  天罡大咒配上拘魂咒,相當於我們世上的公安、刑警和法院同時對一件事作為,這可是讓一般修道的人不可理解的事但是我做到了,接下來這些年輕人將在及長的一段時間內神魂顛倒,他們將如同癡瘋一樣活在人世上,這也是他們應有的報應。

  風越來越急,隱隱的帶了些雷聲,本來我和翠翠的立腳之地早讓我用了靜風咒,可現在看來用這一個咒術真的難以抵擋的住了。

  風似乎有些不太受了我的控制,雷電追著風不停的擊向金甲神人奔去的方向,這幾個咒同時施出似乎有些地方出了問題,不過還好,一切還在掌握之中。

  翠翠笑了起來,看著我的眼神裡有些太多的柔情,遂笑著拉著她的手緩緩向林中而行,剛跨上街道,即見先前從林中跑出的幾人又飛快的哭爹喊娘的跑了回來,在他們的身後是雷電交加、狂風捲砂,灰土裡隱隱可以看見幾個金甲神人不慌不忙的大步而行。

  其實這時街道上的行人可真是不少,不過似乎絲毫未受到狂風雷電的影響,不少人站在街道旁駐足觀看指指點點。

  「那位是國稅局長的大公子,我認得的」,「看,摔倒的那個是林業局長的少爺」,「左面的那個你識得麼?」「倒底出了什麼事?」「天不容啊,壞事做絕了。」「該,天終於開眼了。」

  聽著人們的議論,我和翠翠已緩緩的到了樹林旁,透過林木的間隙看去,十幾人被金甲神一人一個的執在了手中,似乎均昏迷了過去,風漸漸的停了,弱弱的雷電圍著金甲神人閃爍不定,看來我的驅咒水平還有待提高。

  看見少女站在一個小樹旁正笑嘻嘻的看著我,便隨手一晃將咒散了,一張紙片隨即蕩然落地,翠翠嬌笑著跑了去揀了起來看了看,對著我揮動了幾下跑了過來,看著她手執的紙片已是從原先的純白變的有些焦黃,心裡似乎又明白了些什麼,可是又不能夠確定下來。

  嘆了口氣拉著翠翠轉身順著大道向長途車站而去,咒術本就有它特定的時間,如果時限一到即失去了作用,所以此時也不需再擔了心,更不用為是否有人能破了咒而再操勞一番,現在修道的如果想與我作了敵,就算他能破了一道咒,另兩道咒也早將他拘入牢中。

  坐在了班車上長出一口氣,翠翠似乎並未在意我今天做了什麼,將個焦黃的紙片翻來覆去得看個不停,忽然「咭」的一聲笑了起來,調皮的看了我一眼將個纖纖手指順著紙片輕輕的一捋,然後隨手向身旁的空座上一扔,一個天仙般的少女晃動著身子輕笑著坐在了她的身邊。

  對於咒術的使用對我來說是初戰告捷,這種法術的威力是根據施法者的道行、法術類型、符菉的類型、施法的環境等決定的,因此即使用一個非常簡單的法術在道行高深的大師手中,其威力也足以能夠撼動天地。

  對於配合著施法時所結的手訣,我還有些迷茫,手訣在一些書中也稱法決、斗決和神決等等,是道家行法事時最常用的手指功訣,又分了單手行訣和雙手行訣,如果細細的算下來也竟有七十餘種之多,其間反覆變換極盡雜陳讓我有時也不敢習練。

  在紙片上我曾書就了一些符用來協助變化,書符時所念的咒即是「霍霍陰陽,日出東方,吾今書符,普掃不祥,口吐三昧真火,服一字光明,捉怪使天蓬力士,破七用來疾金剛,降伏妖魔,化為吉祥,急急如律令。」

  對於這個咒語無心師傅也曾傳過,不過他的念法與李華所述有著少許的不同,李華念時如同歌唱一般的哼哼嘰嘰,無心師傅卻是跳著腳踏著一定的步伐大聲呼喝,不過兩人的目的一樣賭了是為了將符在書寫時即能有些威力,其時這個威力正是畫符者自己的功力所為。

  眼看著翠翠隨手而做,我頓時幾乎不會了呼吸,按理所論,一但咒術結術那麼施過法的物事將不再具有再次使用的能力,可我明明已是施展過了,翠翠隨手再次做了,說明她已是去過洪荒,她的能力也遠超過了我。

  「那位小姑娘你去哪個地價?買票了沒?」車上售票的中年婦人手提著票夾看著翠翠身邊的少女大聲的問:「你從那個地價上的車?俺怎的沒看見你?」

  少女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起身站了起來,這時車臨時拐入了一個大院中,司機失開車門從車座上一躍而去,售票的人忙對著車中的人大聲的道:「他去取些東西上就回來,請稍座片刻。」

  我扭頭看了一下,那個少女已是沒了蹤影,想來已是被翠翠收了去。

  售票員緊邁了幾步到了翠翠的身邊,一臉疑惑的四處打量了幾眼,然後看著翠翠溫柔的道:「小姑娘,看見沒方才有一個姑娘坐在這裡,她去哪個地介了?」

  翠翠一臉茫然的看著她,想了一想輕聲的問道:「我怎麼沒看見身邊有人,你看見了?」

  售票員猛的一下楞楞的站著一動不動,嘴角在不停的抽搐著,臉色也漸漸的蒼白起來,眼中透著太多的恐懼和驚慌,忽然大叫一聲將手中的票夾隨手扔出,轉了身飛快的衝下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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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初展神功報恩怨(二)

  翠翠的做法讓我有些吃驚,雖然她是戲鬧之心過重,可是將女售票員唬的直直的衝下了車去,雖然心裡有些奇怪,可對翠翠的做法也有了些不甚滿意,看著翠翠責備了一眼,翠翠嬌笑著依著了我,也只好將些幾乎說出中的責備話硬生生的嚥了下去。

  當司機提著個小包拉開座位旁的車門甩了上來時,女售票員已是遠遠的跑到了路邊呆呆的站著,似乎想攔住一輛過往的車輛去縣城,這讓我有了些好奇。隔著車窗看著她對著路上來來往往的車不停的揮著手,心裡可以肯定的告訴自已,她一定見過些什麼,甚至可以說這輛車上曾經發生過什麼。

  司機呆怔了片刻,跑了過去,兩人在路邊上說些什麼,然後司機返身走來上了車後將車熄了發動機,然後對著車裡面不多的十幾個坐著呆呆看著他的人大聲的道:「車壞了,所有的人等下一輛,請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然後下車而去。

  翠翠眼中閃著狡猾的光,笑著看著我道:「哥,他們說謊,車根本未壞,那個賣票的人方才是想起來什麼才嚇的跑下了車去的。」

  我點點頭,這事倒是十分的明顯,不過如果要在這裡等下一輛恐怕還的一個多小時,起身拉著翠翠走下了車慢慢的向女售票員行去,到了她的身邊才發現,她的眼中飽含著的驚恐,臉色蒼白的不帶一絲血色。

  「出了什麼事?」我看著她慢慢的問道。

  「那是鬼,我活見鬼了,這大白天的怎麼可能?」女售票員顫抖著嘴唇看著我道:「那天她就是坐在那個座上讓那人給害了,真是可憐,不是俺不救她俺也是沒辦法,他們那麼多人,全車的人沒有一個去幫忙的,可她為什麼單單找上俺來。」

  聽了這些話我心裡已是十分的明白,曾經有一個少女受了欺辱後死在了這輛車上,當時女售票員正在一旁站著看了整個事的經過,這次定是將翠翠化出的少女當成了那個已西行的人,看來此事在她心裡留下的鉻印極深節。

  扭了頭狠狠瞪了翠翠一眼,她似乎無所謂的抱著我的胳膊在看著遠方,也只好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看來這個事也只能如此了。

  半個多小時過去後一輛班車停的了路旁,人們在司機的安排下登上了車,車在轟鳴聲中向省城而去,我和翠翠拉著女售票員上了車,雖然她一直很是畏懼,可畢竟是清天白日和不久漸漸的定下神來,臉色也好看了許多,遂又一同向縣城而回。

  一路上車行的很快,女售票員零零散散的說起她曾遇上的那個讓她一直在心裡恐懼的事,按她的話說,她曾幾個月內都無法正常的睡眠,只要一閉眼就能看見那個少女哭喊著向車內所有的人瞪著哀求的大眼,那雙大眼直到她離開人世也沒再閉上。

  我默默的聽著她的話,對於那位少女的遭遇也十分的同情,可接下來女售票員的話讓我徹底的憤怒了,帶著翠翠重返縣城住下後,天已是黑了下來。

  縣城的夜晚有了些現代化城市的味道,主要的街道已是立起了高高的燈桿,忙碌了一天的人們三三兩兩的在燈光下散著步,按著女售票員話語中的透出的一些內容,我帶著翠翠扮做了一對情侶漫步在夜景中。

  翠翠似乎有了些興奮,依著我的身子不停的說著話,也許這許久來我一直未能好好的陪著她讓她有些寂寞,現在似乎是終於將一生的話都說來出來似的一直沒有停嘴,我笑著聽她的傾敘,心裡對她也有了些歉疚。

  眼看著我們幾乎步到了十字街口,接近了縣城的人們口中所說的讓他們十分恐慌的地方,輕笑著聽著翠翠的敘道將翠翠擁入了懷裡,翠翠明顯的有些緊張,不過也好像明白我要做什麼似的將個硬硬的身子緊緊的依偎著我。

  漸漸的行到了十字路口的花園前,我將翠翠輕輕的一擁幾乎將她抱在懷裡,翠翠身上的火熱讓我不由的心動不止,再低頭看看她,燈光下一雙眼迷漓的仰看著我,眼神裡透出的火熱讓我早情不禁將她攔腰抱入了懷中。

  這些日子來也真不知翠翠是如何的生活的,雖然老人們對她如親生的兒女,可畢竟沒血緣的關係,就是對她再好在她的心裡也有著一層說清道不明的隔閡,更何況她本是來自另一個世界,對人人生的體驗還差了許多,在宮內的日子雖然讓她覺的度日如年,可來到這裡何嘗不是如此了。

  翠翠滿臉醉意的瞇眼看著我,將個身子不停的在我的懷中拱來拱去,抱著翠翠讓我「砰」然心動,不由的伸出手輕的撫向了她的飽滿的胸,耳中聽的她輕輕的哼了一聲後將身子一挺便沒了音,少女身上的氣息幾乎讓我陶醉。剛想將手從翠翠的單衣下伸入,耳邊已是傳來了亂亂的腳步聲,我知道他們來了。

  抬頭看去,十幾個年輕人悄然的將我和翠翠圍在了花壇前,一個個臉上帶著輕鬆的表情,領先的那一個的長相與售票口中所描述的幾乎分毫不差,看了看翠翠早已呼吸急促起來,高聳的胸在急促的上下起伏,悄悄的將手收回後,對著朱唇狠狠的親了下去,耳邊再聽的翠翠嬌「嗯」了一聲,整個人似乎已癱在了我的胸前,軟軟的垂下了四肢。

  「嗨,朋友,你好啊?」

  聽了音的抬起頭來一看,一個梳著大背頭的年輕人在離了我身前不到一米的位置立定了腳,正笑嘻嘻的看著我,便故意的裝出一臉不解的模樣看著他,眼中的餘光早看見其他的人緩緩的圍了上來。

  「你是誰,俺不認得你。」我將翠翠向懷裡緊緊的抱了抱,對著年輕人道。

  「俺們是誰你別問,怎麼樣,將你的果實與俺們分享、分享?」年輕人看著我嘻笑著道。

  我笑了笑道:「不可能,你的要求俺做不到,」然後低了頭對著翠翠道,「你說是不是?」

  翠翠似乎沉浸在了我對她的溫柔中,將個身了在我的懷呷輕輕的一顯,然後綣著身伸手緊緊的圍住了我的腰。

  「呵呵,好一對情人,不過,你最好鬆了手,讓俺們將她帶走。」年輕人笑了起來。

  我心裡此時有著說來出的悲涼,記的在幾年前人們對於自已的要求還很高,年輕的人們雖然也是有些懶散,可並沒有這類事情的發生,假如整個國家都是這樣,社會治安真的差錯到了極點,百姓們可以說是幾乎提心吊膽的在過著日子,也許我的看法是錯的,可眼前的情景又怎能說是一片歌舞昇平了?

  在老人們對過去的回憶中,儘管那個時代讓他們吃了太多的苦,可從他們的話語中明顯的可以聽的出歡樂遠遠的大於苦痛,也許這是時代的進步所來的必然結果,也許人生原本就該這樣了。

  「聽見沒,俺哥與你在說話呢。」在一旁的一個年輕人大聲的喝道。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將頭湊到了翠翠的耳邊小聲的道:「翠翠,你得起來了,來了好些人不讓俺們親近,俺們走罷。」

  翠翠懶懶的扭了扭腰,伸手環住了我的脖子,口中喃喃的道:「哥,讓他們走,親我。」

  我笑了起來,少女一但沉入感情之中任你是十頭強驢也無法將她拉的回頭,更何況這時我與她正處於情感交流之中,外來的事物和驚擾對她來說是不存在的。

  抬起頭來看著年輕人道:「聽見了沒?她說讓你們快些滾,俺也是這個意思,你們走罷。」其實心底的確盼著他們能轉身離去,那可真是他們的造化了,在車上翠翠的形為明確無誤的告訴我她已遠遠的強過了我,這些年輕人根本不是我的對手更何況翠翠了。也不知翠翠生起氣來是個什麼模樣。

  「好、好,你可真有能耐,兄弟們,俺們該怎麼辦?」正對著我的一個年輕人大聲的道。

  「那還用說」,「將女的帶走」,「哥說咋辦就咋辦」,隨即哄笑聲也亂亂的響了起來。

  我嘆了口氣,這些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如果他們就此離去,說不定我會饒過了他們,頂多讓他體會到為惡鄉親的後果,可明顯的這些人並未再意,以為靠著人多勢眾就能如願,可真是打錯了算盤。

  「哥,抱緊我、親我,咦,他們為什麼不走?」翠翠緩緩的睜開了眼扭頭四面看了看又看著我道。

  我笑了笑道:「他們說要將你帶走呢,你願不願意?」

  翠翠撇了撇嘴,將身子一晃從我的手中滑了下來,然後挺身一立看著周圍已是圍了個密實的人仰看著我道:「哥,讓他們走,方纔你撫的我身上真的很舒服,我還想要。」臉上是一付癡迷的樣。

  「不行,他們說不帶你走可能就不願意了,看來俺們現在有了些麻煩了。」我輕輕的道。

  「你真聰明,好,俺們也不為難你,只要你將這個妮讓與俺們,俺們就讓你走。」年輕人看著我大聲的道。

  翠翠一怔呆了片刻,臉上有了些怒意,對著我道:「哥,他們是什麼意思,轟他們走,抱我。」說著將身子又緊緊的靠了過來,臉上的神情又是萬般的嬌柔道不盡的媚態。

  我有些疼憐,翠翠不懼生死的隨在了我的身邊,我方纔還想著激她出手讓我好對她的身手有個大致的瞭解,看來我的想法讓我自己都無法承受。

  「好,聽俺的翠翠的,」我大聲的道,然後看著周圍的這些年輕人,一個個年齡不過十七、八歲,不少人臉上還帶著雉嫩。苦笑了一下將翠翠隨手拉向身後,看來今天的爭鬥已是無法避免了。

  「哈、哈,」年輕人笑了起來,對著我道:「即然這樣也別怪俺們哥們不照顧你,兄弟們動手。」

  不等年輕人的話音落地,我已是飛快的一拳直擊而去,即聽見一聲哭嚎,看著年輕人的身子已是平平的倒飛而去。這一拳可能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周圍的年輕人均呆呆的立住了腳。

  「哥,」幾個年輕從大叫著跑向了已栽在地上的年輕人的身邊,隨一後一人大聲的哭喊了起來,:「哥、哥,你醒醒、醒醒。」

  我看了看翠翠,她已是踮了腳嘟了嘴向我的嘴邊靠了上來,看不她已完全沉醉在了兩人的情愛的氛圍之中。

  「俺殺了你,」在倒地的年輕人的身邊哭叫的幾個人中的一個忽的站了起來,隨手從腰間抽出了一把我曾聽說過名字的電工刀,然後大踏步的向我行來。到了我的身邊後對著正依著我的翠翠的身子隨手飛快的刺出。

  我將翠翠一拉,左腳輕輕的踢了出去,正正的迎著了他的手,然後聽的一聲怪叫,隨後看見那把刀帶著寒光飛向了空中。

  「大膽,」翠翠一聲嬌喝,然後鬆開了與我片刻未離的小手,扭了身對著周圍站著的年輕人道:「你們不怕報應?我勸你們快些離開,從此過些安寧的日子,不然,今日你們將後很慘。」

  周圍的年輕人頓時「哈哈」的笑了起來,其中一位看著翠翠笑瞇瞇的對著翠翠道:「小妹妹,你跟俺走,今天俺會讓你很舒服,會讓你樂的很慘很慘。」話音一落,所有的年輕人都開心的大笑了起來。

  我冷冷的看著他們,這些人明顯的對他人過於冷漠,就方才而言,那個衝鋒在前的人被我一拳擊飛,他們中也並未有太多的人衝過去表示自己的關心,看來這些人也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百姓們看著他們人多勢眾而政府相關的一些人又並未對他們嚴加管理,所以對他們畏懼如虎,如果地方上有一個敢於不懼惡勢的人,這些人早已散了個乾淨。

  「翠翠,你先動手讓哥看看?」我笑著對翠翠道。其實心裡一直想知道她的功力到底比我高了多少,只要看看她動手即能滿足了我的心願。

  翠翠點了點頭道:「好,哥你先坐會,我動手了。」

  看著翠翠輕輕的向前邁著步,我不由有了些緊張,不錯眼的掃視著周圍的年輕人,只要翠翠有一絲的危險,我都會衝過去將那個帶給她危險的人撕個粉碎。

  翠翠輕扭著腰身,行到了正對著的幾個年輕人的身前嬌喝道:「如果你們現在後悔還來的急,否則你們會後悔這一世呢。」

  幾個年輕人笑嘻嘻的相互看了看,然後微低了頭看著她,其中一個伸出了手摸向了她的臉。燈火下的表情讓我心裡生了些想衝上去掐住他然後扔向遠方的感覺。

  翠翠怒喝一聲左手一擋抵住了年輕人的手,身子一擰右手已是握了拳砸在了年輕人的胸口,我本想著這下那個年輕人定會向後飛去,可眼中所見真是出乎了我的預料,那個年輕身子一軟瞪著眼大張著嘴緩緩的癱向了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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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初展神功報恩怨(三)

  翠翠的這一招事後想想真是平常到了極點,可以說幾歲的孩童方習拳術即已得知,在我看來雖然招式簡單,可內中所含的氣機已不是我所能理解的了。在我離開太清後翠翠不知有過什麼樣的遭遇我未曾問過,後來我只知道李華強行削去了她所具有的能力,可在我離開的這十個月中她一定是又悟到了什麼,才能使出如此霸道的功法。

  簡單一式中含盡了我的所學,包括了無心大師的道家法術、智光大師的運氣法門、笑指天下的步法和強大的內息,我心裡也曾想過,如果我與她動起手來可能遠遠的不是她的對手。

  眼看著翠翠將身子一晃,雙手如飛的在身邊的年輕人身上俱各擊出一掌,七、八個被她的纖纖粉拳擊中的年輕人一個個呆若木雞,隨後眼、口、鼻、耳中均向外緩緩的流出血來,慢慢的癱在地上。然後看著她回過頭來看著另一邊圍著的七、八個人嬌笑著,輕晃了一下身子,雖然她的動作很快我根本沒有出手阻攔的機會,可也能看的清,她的纖手再次撫過了那幾人的胸膛,接著是一個個的軟軟的倒向地面。

  我當真是吃了一大驚,楞楞的看著她說不出話來,看著地上歪東斜西抽搐著的十幾個人,用心感覺才發現他們早已是沒了氣息,看來在翠翠似乎不經意揮動的小手下竟然讓他們全部一命奔了西天,去尋找光明的世界去了。

  在我看來這些人雖然作惡多端,可其中必定有些罪不致死,翠翠如此出手真是不可理喻,看著她在高高的路燈光影下的嬌笑,似乎更多的帶了些猙獰,讓我不由自己的打了個冷顫,心也不由的劇烈的顫動起來。

  「好了,哥,我們走罷。」翠翠嬌笑著快步到了我的身邊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我本能的躲了一下,她的臉上頓時有了些訝異,忽然又開心的一笑緊緊的依住了我。

  不知怎麼心裡對翠翠的感覺有了些恐懼,她對於生命的看法似乎簡單之極,也許在她想來惡人就不該活在世上,方纔那些人闖入了我們兩個親密的空間,這可能是導致翠翠盛怒之下出手沒有輕重的原因罷,當然我們來這的目的也本想會會這些人。

  想通了這一節,不由的長出了一口氣,再看看翠翠仰頭看著我嬌艷如花、笑的似乎天真爛漫,心裡便不禁釋然隨手將她攬入了懷裡,聽的她嬌嬌呻吟一聲,心裡也明白她對我已是動了春心了。

  對著翠翠笑了笑隨手攔腰抱起快步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不過四周看不見一個人,想來百姓們對他們畏懼之極,知道他們來這個地方定會如避惡虎般遠遠的躲開,不過這樣也好,以免給自己尋些不應有的煩惱。

  翠翠將手環在了我的脖中閉著眼輕輕的搖晃著身子,我能感覺到她身上已是十分的火熱,讓我有些「砰」然心動,快步行走到了白日裡定下的旅店,看來我們來的正是時候,店的負責人正在店門上拴著個小牌,上面寫著「關門」兩個字,這就是說時間已是十二點整了。

  小店不大只有九間客房,雖然一天一元的費用對於百姓來說有些過高,可畢竟這個時代住店的人幾乎廖廖無幾,如店主人再不將費用提的高些,恐怕早已養不起自己了。

  白天來時開了兩間屋,我住在了中間的一間,翠翠住的房緊挨著我,將翠翠送入房內後行入了自己人的屋,這時已是有些睏倦便合衣躺了下來,想著今日發生的事不知明天會被人們怎麼去評頭論足,那些公安們說不定會急紅了眼的四處搜尋肇事之人,明天一早還是離開的好,迷迷糊糊的想著睡了過去。

  「起來,起來,」走道內有人大聲的喝呼著將我從夢中驚醒,聽著亂亂的腳步聲紛雜踏至,正呆呆的坐起來時屋門已被推開,三、四個公安衣著鮮亮的快步而入。

  「你是幹什麼的?」一個著了一身白衣的戴著白色大沿帽的中年人對著我大聲的問道。

  我看著他兇狠的模樣心裡有了些生氣,真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人們竟然變的如此的冷漠,對於這些人而言,本就是為人民服務的公僕,怎麼對百姓會如此的態度了?遂沒有理會,合衣又躺了下來側身睡了。

  「你給我起來,」中年人一把抓住我的胳膊狠狠的將我拉了起來。

  由於未曾防備一下被甩出幾乎跌倒,我不由的心中大怒,看著中年公安大聲的問道:「你是什麼東西?你想做什麼?」

  旁邊一個年輕些的拉了一下中年公安對著我點了點頭,面色和藹的道:「我們來查房,今天發生了命案,所以不得不仔細些了,你從哪裡來?要去什麼地方?」

  我頓時明白了過來,這就是說命案之事已發了,作為當地的治安責任者當然會認真的查尋每一個過路或駐足的人,這也是他的職責不是?本來還不想回答,只是這個問話的人說話不是那麼盛氣凌人,於是微微的點了點頭答道:「俺從省裡來,明天一早就要回省裡去了。」

  「你來這裡做些什麼事?能不能說說?」年輕一些的繼續問道。

  當然不能說,如果說了豈不是自找煩苦,看著他笑了一笑輕輕的搖了搖頭,表示這是我的私事沒必要告訴你。

  「你給俺老實交待,你來俺們這裡想幹什麼?你又幹了些什麼?」中年公安怒氣沖沖的大聲的道,目光中出的兇狠讓我也有了些不安。

  「你給俺出去。」我伸手指了指屋門,在過去的十個月的監中生活中,雖然對別的事知道的不是太多,可對於一些法律法規卻是耳熟能詳,管教們天天的在耳邊嘮嘮叨叨的都是出去後怎麼重新做人、要尊守國家的法度等等,對於這些執法者今天的做法依著法律而言他們自己早已是違了法,心有所持自然不懼。

  「你也別生氣有話好好說,這位是我們分局的副局長,他今天心情不好。你最好還是說個清楚,不然會有些麻煩呢。」年輕一些的公安面色不變的繼續道。

  我想了想看來今天得說個謊言將他們搪塞過去,這次前來本就是為了初中班主任?不妨說來看老師來了,對著年輕一些的公安方點了點頭剛想說話,耳中已分明的聽到了翠翠大聲的呼喊:「你們給我滾出去,流氓。」頓時心中勃然大怒,伸手將幾人推開,大步行出。

  翠翠所住的屋門大開著,她僅著了小衣將自己裹在被中,眼中驚慌的看著床邊站著的兩個年輕的戴著紅袖標的人,遂快步到了兩人身後,伸出雙手一手抓了一個人的胳膊重重的向身後的門外甩去,兩人幾乎是倒飛而去,沉沉的摔在了門外。

  幾個公安飛快的衝了進來,一看眼前的景臉上均有些尷尬,其中的一個似乎嘆了口氣輕輕的搖了搖頭。

  「她是誰,」方才問我話的年輕一些的公安看著我道。

  「她是俺的妹妹,你們家中沒有姐妹麼,都給俺出去。」我冷冷的看著面前的這些人,強壓著心裡的怒火。

  「好了,都出去。」年輕一些的公安轉了身伸開雙臂將所有的人都圈了出門,然後扭了頭看著我道:「你出來一下,有些話還要說清楚。」

  對這個人我已是心生了些好感,遂對著他點了點頭,翠翠早已藏在了我的身後,回過身來想安慰她幾句,卻看見翠翠的大眼撲閃著緊緊的盯著出門而去的幾個人,臉上隱隱的帶著些嬌笑,讓我心中頓時有了些不安的感覺,伸手將已有些散開的被子緊了緊,對著她輕輕一笑轉身出了門將屋門緊緊的關了。

  回到自已的屋中,兩個戴著紅袖標的年輕人呲著嘴角對著我怒目而視,這種人憑著身後強大的支持自以為自己多麼的了不起,其實在我看來真是可憐到了極點,如果他們真是為百姓,我也當認真的尊敬了不是,可是他們在屋中方纔的作法早已說明他們不配做一個百姓信賴的執警人。

  「你從哪裡來要?到這裡做什麼?」年輕一些的公安似乎沒看見那些人的目光似的對著我認真的道。

  「俺從省裡來,這不俺帶著俺妹來縣學看俺的老師來了麼?明天俺們就要回去了。」我淡淡的應道。

  「噢,是這麼回事,行了,你好好的休息罷,俺們再去別處查查。」年輕一些的公安對著我輕聲的笑了起來:「俺認的你,那年你和你的弟弟捉鼠來著,現在在省裡上學麼?」

  我頓時鬆了口氣,將個一直緊張不已的心安穩的放入了肚中,看著他笑了笑道:「謝謝你還記的那些事,是了,俺現在在省一中上學。」

  年輕一些的公安點了點頭道:「好了,快天亮了,你就再休息一會,俺們走了。」說著領頭向屋外行去,眾人紛紛的隨了去,戴著紅袖標的兩個年輕人行在了最後,隨後看著他們身子一頓然後向我的身子一邊一個迅猛的撞了過來。

  我當然明白了他們這是要轄公報私,真不知這些人是怎麼被選中的,讓他們做了執法者真不知多少百姓要遭了秧。身子向旁輕輕一側,兩人的手臂頓時露了出來,原來兩人握了拳的五指上竟然都套了個尖牙的鉛套,如果我是一個普通的百姓,這一時已是被兩人從身側分別重重的擊中了。

  不由的大笑一聲,隨手抓住了兩人的疾衝而來的手腕用力一擰,耳中只聽的「卡吧」兩聲脆響,隨後即聽著兩人震天價的哭喊起來,屋外的人早又衝了進來,緊張的看著我,有幾個已是對著我大聲的呼喝著。

  「發生了什麼事?」中年的副局長沉著臉看著兩人,兩人正用一隻手持著我方才擰過的手臂痛的不停的跳著大聲哭叫著,其中一個轉了個圈流著淚哭喊著:「叔,俺的手腕被他擰斷了了,好痛,啊,痛死俺了。」

  年輕一些的公安楞楞的看了看我問道:「發生了什麼事?你為什麼要出手傷他們?」

  我一聲未出只是伸出手來,用手指點向兩人高舉著的手指上戴著的鐵套,再看看幾個公安似乎一臉明白了的神情,門前的幾人已是轉身離去。

  「您竟敢出手傷人,竟敢傷害治安人員,來人,將他帶走。」中年公安暴喝著對我道,門外幾人頓時大聲應了,隨即衝入屋內將我圍在了中間。

  年輕一些的公安猛然伸手將幾人拉開,在眾人不解的眼光中伏在中年的副局長的耳邊輕輕的說了幾句話,然後即見著中年的副局長臉色一呆迅速的灰暗了下去,對著我點了點頭後狠狠的瞪了眼還在哭叫著的兩個年輕人轉身離去,幾個公安緊忙將兩人小心的拉著向門外行去。

  看著人已是散了,我長出一口氣,那位我深有好感的年輕一些的公安並未離開,而是看著我笑了笑道:「你想不想知道俺方才對著副局說了些麼?」

  我有些諤然的看著他道:「你說了些什麼?」

  年輕一些的公安咧了嘴笑了起來:「俺對他說,你是省長的侄兒子。好了,俺走了,下次你來這裡時如果可能去看看俺,說不定俺們會交成個朋友呢。」說完放聲笑了起來,然後大步流星而去。

  我呆楞了許久,心裡隱隱的有種感覺,這個人絕不簡單,看他行事即方正又圓滑,正如班主任對我所說的做一個好人要比壞人還要狡猾些才能生存下去的話,緩緩的坐在了床沿上,想著說不定這個人已發現了我此行的密秘。其實我猜對了,多年後在一次與他的酒醉後,他道出了實情,當日夜裡他正路過路旁將我和翠翠所有的一切所為全部看在了眼中,他在屋中的做法正是保護了我。看來,對那些惡人他此時也是無可奈何。

  想想翠翠還在另一屋中也不知她怎麼樣了,忙快步行了去,推開屋門一看不由的呆呆的楞住,屋中空無一人,翠翠不知去了何處,她為何離去時也不知會我一聲,不過想想她所具有的能力,便也放下心來,忽然又想起方纔我轉身出門時她眼中放出的光彩,讓我情不自禁的又打了一個寒顫。

  不知呆楞了多久,翠翠一直未曾回來,慢慢的步回到屋中靠在了床上的被子上,伸了雙手放在了腦後頭有些昏沉,讓這些人這麼一鬧幾乎過去了小半夜,扭了頭年地看小窗透進來的光,外面的天漸漸的有些亮了。

  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身邊有人輕手輕腳的爬上了床,然後輕輕的依在了我的懷裡,雖然昏昏沉沉的可心裡也明白是翠翠回來了,便伸手將她圈住,這下才算是徹底的放下了心。

  一覺醒來窗外陽光大盛,看來至少已是十點多了,按著旅店的作息時間,十二點前必須離去,不然房價又會多算一日,遂動了動身子,微微的抬起了頭中向懷之人看去,翠翠一臉安祥的吐氣如蘭,閉著雙眸在我的懷中睡的正香,便不敢亂動,伸手將垂在她臉上的長髮撥開,看著她小巧的鼻子微微的忽闔著,不由的有些開心,心裡升起了淡淡的柔情。

  「你醒了?」翠翠忽然睜開了大眼,在我的懷裡輕輕的拱了幾拱,然後將雙手一伸身子展開伏在了我的身上,雙腿緊緊的夾住我的腿,眼中透著羞澀和歡喜,軟軟的胸緊緊貼著我讓我心跳不已。

  「你幹什麼去了?」我疼憐的伸手輕輕的刮了一下她的鼻樑問道。

  「嗯,」翠翠輕輕的扭了扭身,撒嬌似的將頭頂著了我的下頜:「我方才將那幾個人送入醫院去了,幸虧跑的快,差點被人看見。」

  我頓時驚的呆呆的不知該說些什麼,昨夜她出手時看起來似乎輕描淡寫的,可那些人均去了西天,天亮前又去將夜來的那些人送入醫院,聽起來似乎沒什麼,可細細一想卻是讓我如同被雷擊一般,那幾個人看來兇多吉少了。

  「你傷了他們?」我聲音有了些急促,可還是拚命的壓制著自己,以免驚擾了她。

  「只斷了幾個人的手腳,」翠翠的聲音有些飄移,似乎又要沉入夢鄉的呢喃道:「不過你放心,那個幫我們的人還好好的。我沒動他。嗯,我再趴一會,這樣好舒服。」

  將翠翠緊緊的抱了抱,感覺著她輕輕的呼吸呆呆的聽完翠翠的話,亂亂想著那些人不知經她的手的捉弄慘到了什麼地步,算了,如果那些人能好好的認真為百姓做些事,怎麼會有這種結果,翠翠還是能分的清是非的。

  「哥,什麼是判官?」翠翠忽然睡意朦朧口齒不清的問我道。

  聽了這話我想起了老人們所傳誦的一些關於鬼怪的故事,判官在陰間掌管著人世間百姓的生死薄,可以說人的性命有一半握在了他的手中,只不過這只是個傳說而已,可翠翠突然的問起這事不知是什麼意思。

  「判官是管人生死的,你問這個做什麼?」我有些好奇的問道。

  「國師說,我如果不回去他生怕我成了個判官,嗯。」然後長長的吐了口氣,將身子在我的身上使勁的動了幾下,然後安靜了下來,似乎尋找到了她認為最舒適的姿勢。

  我癡癡的聽完她說的話,不由的心中隱隱的有了些擔憂。

  那日裡李華將她的能力除去,似乎正是擔心她隨性而為,對我說的話也正是因為擔心她給百姓帶來災禍,現在翠翠的做法已明顯的不同於一個少女正常的行為,如果放任她這般做下去,說不定她真的會如李華所言為害人間,我無論如何不能讓她這麼做,這一夜她的小手已斷送了十數條人命,那些夜間來尋查的人可能也好不到那裡去,一定要想個法子勸說她才成。

  方想將她喚醒,耳邊聽的輕柔的呼吸不由的又有了些不忍心,想想如果按正常的年齡計算,翠翠也不過年方十五,正是處於蓬勃向上快樂開心的時候,怎麼也不能讓她的心裡生些陰影,看來這事還是緩緩的辦了,只能在日常裡慢慢的說道了。

  「嗯,」翠翠懶懶的長長的呻吟一聲,然後手腳並用的在我的身上又向上爬了幾下,將頭頂在了我的耳邊,臉與我緊緊的貼了後便又緊閉了眼。

  看著她似乎又沉沉的睡了去,我不由的心裡生了些婍念,感覺到她玲瓏起伏的身體,一隻手不由的緩緩伸手在她的背上輕輕的撫著,另一隻手順著向她的身後撫去,感覺著種種的溫情不由口乾舌燥,不知不覺的將手探入了她的衣內,猛然間覺的翠翠的大眼正盯著我,扭了頭一看,翠翠正一臉似笑非笑的看著我,將我唬了一跳幾乎翻身坐起。

  翠翠臉上蕩漾著無盡的媚情,慢慢的閉上了眼伸手將自己的衣衫飛快的除去,然後伏下了身倦在我的懷中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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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7 23:01:49
第一百八十三章 峰迴路轉(一)

  當第一場雪緩緩的漫天飄落時,已是又重新上了二個多月的課了,老人們說現在的氣候似乎與從前不同,他們年輕時天最冷的時候戶外可以凍死一隻狗,可現在季節已是進了四九,不知為什麼還是如此的暖和。

  呂村長和黃校長終於分別辭去了村中村長和校長的職,在家中安心的與老人們一起生活。我知道家中的這些老人們其實十分的孤獨,雖然看著他們四、五個人每天早晨都是嘻嘻哈哈的結了伴去公園打太極拳,可回來後全都圍住了電視不再去商場做樓層的主任,幾雙眼睛好像從來沒有離開過那個小小的屏幕,隨著電視裡的情景說說笑笑的過完一天,然後沉沉睡去,日日週而復始生活的很有規律。

  商場這些日子來聽班主任說經營的很不好,幾乎是入不敷出,如果場地還要交租金,那麼簡直就是殘不忍睹,許多服務員紛紛離去,看來我們還的需要一個更有能力的人。

  當聽說那位縣少一命西去後,班主任坐在我的床邊上默默的流了許久的淚水,然後開心的笑了一整天,第二日即從黃校長手裡支出了二十萬元,踏上了飛向她心中理想的王國的征途出國去了,那日家中所有的人都去機場為她送行,在候機大廳裡她將要步入後廳前衝到了我的身前,伸手緊緊的抱住了我然後張口在我的肩上狠狠的咬了一口,這道傷痕從這時起便成了我身體上特有的一個標誌。

  郭鳳最近有些沉默,我明白這是因商場銷貨的不順,眼見的又要臨近了年關還須要振做精神,郭鳳勉強的應了,我也將她和章文斌的工資提高了不少,兩人重新再鼓起勁來,據說新一輪的招工就要開始了,趕在節前將一切完善後爭取在節前後有一個好的開端。

  翠翠讓我一直擔心不已,從縣城回來後等於關了她的禁閉不準她邁出大院一步,她好像並不在意,當日在縣城我們雖然有了肌膚之親可並發生其它的事,我將自已很好的控制住了,只不過當日她出手傷人的事在省城裡傳的用百姓們的話說是十分「邪乎」,說是老天對惡人懲罰的時辰到了,省內一些相關的單位通過大量取證後也得出了一個讓百姓們津當樂道的結果,那就是那些人是自己傷了自己,是他們內部爭鬥的惡果,直到三天前聽了這些傳聞我才放下心來,翠翠便也恢復了自由。

  功課有了些緊張,主要是老師們佈置的題目過於的多,幾乎每天都要寫到子時結束,那些題雖然沒有什麼難度可時間卻是過的飛快,這也讓紅紅看著我的眼中透出無限的關愛,我只要一頓沒有吃上她親手做的飯都會讓她緊張的到處尋我,有時夜半時看著我仍在不停的寫著一些試卷,似乎讓她心疼不已,總要再做些吃生怕我餓了肚子。

  紅紅在一定的程度上已相當於這個大家庭的保姆,鄉長一家人雖然很少讓她照顧,可校長、村長及兩位老人的衣食住行無不讓她操碎了心,看著她每天進進出出忙忙碌碌的停不住腳步,也曾想讓她休息對著她說些知冷知熱的話,可她頭一擰說是「俺樂意」,便又衝入廚房中去忙起八、九個人的伙食。

  總的說來家中的生活還算平靜,由於多多少少的有些積存生活上便也過的去,黃校長與我商議後將手中的財政大權徹底的交給了紅紅,說是不想再操心想多活幾年。

  紅紅當時看了我許久,然後默默的從黃校長手中接過了存折,打開看了一眼將存折向地上一扔後即轉身而去將自己反鎖在房裡近一個時辰,這讓幾個老人們對著我怒目呼喝不止,最後看著她總算是微笑著踏出了門檻,翠翠緊忙著上前安慰,細細的一問,原來她被存折上的錢數給唬住了,我雖然知道我們有不少的錢,可到底有多少從沒過問過,見她沒事便也就放下了心。

  學校第一次的模擬考試將要從今天開始,據班主任說從現在起直到高考前一周,相關的考試將進行多達百餘次,以便能讓同學們掌握住應學的知識,對此我不以為然。在我看來所有的功課不過是對自然存在的一種解釋,雖然裡面含著過多的計算,可那畢竟也算是一種解釋的手段,對於相同的一道題目可以有不同的解釋的方法,有時甚至是劍行偏鋒用生活中最基本的一些原則即可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語文本是人們隨著時間記錄下來的人們的行為和做過的事,只要強行記住了年月便記住了過去的人們曾發生過的故事,那些故事裡有悲有喜有愁有樂,伴隨著人們的生老病亡映襯著社會的興旺衰敗,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機會在時間上表現自己,當然也就有了英雄和草民了,這是人類進程中必然的過程。

  數學本就是無中生有,是對一些現象的巧妙的引用和推演,目的是為了證實自己對事物判斷的正確與否,那位亞里士多德雖然能夠用數學的方法解決了皇冠的真假問題,可那也是對生活中一些時常發生的事所表現出的現象的總結而已,當然這也有了物理中的浮力的知識。

  物理課的學習過程不過是生活中所發生的現象在教室內的再現,這一個再現的過程是以數學做了基礎,總結出相應的理論,雖然牛頓很了不起,可他還未出世前幾萬、幾十萬、幾百萬年前蘋果就自己從樹上自然而然的掉下來了,那些定律在他未出世前的幾萬、幾十萬、幾百萬年前就已在天地間默默的存在了,這個世上如果少個牛頓也並少不了什麼,一定會有個叫羊頓、雞頓或狗頓的人去發現那些個規律。

  化學來的較為簡單,如果能瞭解了物質相互作用時其間所發生的變化便萬事休了,當然有時我也不甚明瞭為什麼鹽一定會溶於水中而不是其它的固體裡,雖然書本上用了不少的反應式來說明這一個正確的結果,可誰又能道的清究竟是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一定是鹽溶於水而鐵就不溶?這迫使我開始大量的翻閱相關的書籍,可看到的依然是些人們強行的自我解釋,使我苦於心智時時陷入苦苦的思索當中。

  清早在紅紅的敲門聲裡起了床後緊忙著收拾得利索後,咬著才烙出還熱乎乎的大餅便匆匆的到了學校,班長這些日子來成了我的同桌,不停的向我說東論西,雖然關於功課的事佔了相當的部分,可大多數都是些家長裡短的人之常情,對於社會上的事我並不想過多的思索個為什麼,現在只要能踏入大學便了了我心裡多年的夙願。

  卷子很快的發了下來,打開來看時對於上面的題目早已熟的幾乎能倒背了下來,隨手一個個的寫了過程和答案後第一節課便結束了,由於我寫完卷子所化的時間比正常答卷的時間少了近一半,數學老師對我的表現十分滿意,隨手又塞給了我兩張他私人擁有的秘題,這讓我有些哭笑不得,也只好做出恭恭敬敬的樣子接了過來,全部作完第二節課的下課鈴聲也響了起來,數學老師看完後開心的咧著嘴,我眼角的餘蔭裡滿滿的是同學們羨慕的目光。

  物理考試簡單了許多,飛快的做完後便出了教室的門,本來中午並沒有時間回家,看了看手腕上戴著的電子錶時間還早,踏著雪跡大步向電力招待所而去。

  手腕上的電子錶據郭鳳說是來自一位南方的客商,那人原本想在省城有所發展,剛開始小打小鬧的三五十個在當地沿街叫賣,不曾想竟然次次一銷而空,我也就對時間有了個確切的認識。後來聽說那人乘了火車帶了幾麻袋的表踏上了旅程,被相關的人員查獲後背了個投機倒把的罪名,現在住在旅店中已沒有了返回的費用,說不定對我來說這是個機會,如果能從這裡打開一個突破口將電子錶堂而皇之的擺進商場,也許會有個好的收穫。

  電力招待所位於省城的東面,離我所在的學校不過兩站公共車的路程,十幾分鐘後即到了兩層的小樓外,隨手推門而入不曾想似乎我的力道大了些,門正正的撞倒了從裡面欲出門的滿臉愁容的一個中年人,於是有些歉疚的緊忙著將他扶了起來。

  「對不住,俺實在是不小心,碰壞了你沒有?」我不住口的道著歉。

  「沒什麼事啦,」中年人苦笑著道:「真是人倒了霉喝水都能塞住牙縫啦,這麼匆匆忙忙的想要做什麼去?以後你小心點的啦。」

  我忙點了點頭道,看著他似乎又不想出門在門前來回踱著步,便回過身對著窗中內坐在櫃臺後的一個中年的女服務員問道:「打擾您了,俺想尋一個人,據說當時是個賣表的,有人說他住在這裡,不知在那間房?」

  女服務員瞪著眼上下打量著我,可能看到了我身上的書包臉色和藹了許多,遂對正著低著頭來回踱步的中年人努努嘴。

  我楞了一下,不知她是什麼意思。不過瞬間即明白了,言才我撞倒的那個人正是我要尋找的人,忙對著女服務員點點頭表示謝意,轉身幾步到了中年人的身邊。

  「你好,請問你曾經是賣表的人麼?」我楞楞的看著正低頭做思索狀來回踱步的中年人問道。

  中年人一呆停住了腳步抬起頭看著我,眼中有了些驚慌和詫異:「你怎麼知道我是賣表的啦。」

  我笑了起來,南方人說話與北方極是不同,不過此人的話音裡雖然也有那些捲著舌頭的味道,遠比給我們供貨的客商要說的清楚的多了,聽起來也不甚費了氣力。

  「你好,俺正想來尋你,」看了看中年人消瘦的臉龐和一臉的愁苦笑著道:「俺來尋你是想讓你幫俺進些貨,就要你曾賣過的表,」伸手讓他看看手腕上戴著的正不停閃爍著數子的電子錶接著道,「俺想大量的進貨,當然錢由俺出先出,可以提前支付給你,你看可行?」

  中年人呆呆的看著我臉上的神情極盡變幻,忽然小心的向四周看了看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飛快的向二樓的樓梯口走去。

  隨著中年報人進了二樓中間的一間房,一進門即看見是滿地亂亂扔著的煙頭,屋內仍是煙霧繚繞著嗆的我幾乎喘不上氣來。四邊看了看共有四張床順牆而布,不過似乎只有中年人自己住了,再看著中年人緩緩的行到一張床邊坐了下來,我便行到了他相鄰一張床邊也坐了下來。

  「你可別哄我,」中年人眼光呆滯的看著我道:「這事將我害的幾乎坐了牢,我的錢都被子罰掉啦。」

  我笑了起來,雖然現在還不允許個人販賣貨物,可對於大一些的商場進貨並未聽說有什麼限制,看著中年人道:「俺是百貨大樓的東家,想讓你幫俺們進些表,怎麼可能哄你?」

  中年人中呆楞楞的還是一臉的不信,不過他雙眼中透出的興奮讓我盡看在眼裡。

  「我沒有錢的啦,如果老闆你要進貨,必須先付定金。」中年人不慌不忙的穩穩的說道:「這事也過於危險,我上次的貨就讓這邊給沒收啦,我已幾乎破產的啦。」說著臉上又有了些痛苦的神情。

  我點點頭:「你的事俺已聽到了些風聲,不過這次不同,只要你光明正大的去辦貨,帶著些俺們給你出的手續,想來不會有人再查你。」

  中年人歪著頭想了一想道:「不知小老闆要進多少的啦。」

  我笑了起來,這些人說話時臉上所有的肌肉都牽扯著亂動真是費力,不過如果這事真的能成,專門騰出一層樓來賣電子錶也不是不可以,更何況現在看起來那種東西在省城似乎成了個身份的標誌,說不定商場的銷售也能由這種表一帶而起,如果將一整層樓的櫃臺都擺滿並有存貨,那麼按面積估算可能要五萬多塊。

  「俺可能要進三萬塊,如果一次進的太多,萬一積下來佔些錢不是。」我靜靜的看著他道:「如果你現在能將貨辦來,俺可以提前一次付清你所有的費用。」

  中年人楞楞的看了我片刻。忽然間眼中有了些淚光,身子一晃幾乎跳了起來:「先不要你的錢,如果你能與我簽個合同,我就將貨辦來,你驗後付款。」

  聽了他的話我當然願意,現在的人們已開始有了些變化,似乎沒有老人們說的那麼純潔無私了,即然能先辦來再付錢,對我來說是最穩妥的方法了。

  「那就這樣辦了,」我笑了起來道:「快午時了,俺請你吃個飯,你看你有沒有時間?」

  中年人開心的點頭大叫道:「有、有。」臉上的神情是一副雲消霧散後的睛朗,輕輕的晃了晃身子側轉了頭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小聲道:「不瞞小老闆啦,我正發愁從何處解決午飯的問題的事,這是我轉運的機會啦,小老闆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啦。」

  我笑著站了起來,看著中年人道:「俺請你去吃餃子可行?」

  中年人呆了一下,然後伸手在頭上使勁的撓了撓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瞞小老闆,我不習慣吃這裡的面,還是請我吃米飯好啦。」

  我點點頭,飲食習慣可是人們從小從所處的環境帶來的,任誰也無法一時片刻的改了去,遂對著他道:「好,俺請你吃米飯炒菜。」

  中年人咧著嘴角開心的笑了起來。

  同中年人行出了電力招待所,由中年人帶著順著街道向斜對面而去,看來他來的時間不短了對這一帶很是熟悉,一路上亂亂的說著閑話,我才得知中年人叫雷海,據他所說在南面的不少地方許多人早已是開始了個體經營。

  電子錶在南方雖說同這裡一樣也未盛行起來,不過在最南面的那個大城市裡已是有了幾個大的批發商,按著中年人誇張的說法是在那裡批發表是論公斤稱出來的,一公斤才幾元錢,然後分開一隻隻的賣去,一隻要賣個幾十元,偶爾運氣好時,稱出來的表中有些特別的,便能一塊表掙個上百元,心裡雖然不信可畢竟沒看見又無法反駁,遂不置可否。

  順著街道轉了個彎已看見街旁一棟平房的一間小屋門樑上立了個小小的牌子,牌子上面寫著「廣東生猛海鮮」,隨著雷海走了進去,一個胖胖的中年人笑著迎了上來,四下打量一番,店不大,看起來不過有個二十幾個平方,整齊的擺了四張條桌,在胖胖的中年人熱情的招呼聲中坐了下來。

  雷海向正忙著倒茶的中年人大聲的道:「梅子蒸排骨、東江春卷、一帆風順,再來兩大碗米飯,快些。」

  胖胖的中年人頓時時滿面的喜色,隨手取了只筆在一張小紙上飛快的記了,扭頭對著裡面一小間大聲的道:「梅子蒸排骨、東江春卷、一帆風順,再來兩大碗米飯。」

  裡間頓時有人大聲的應了。

  這一頓飯將我身上所帶的十張十元的錢花了個盡空,雷海打著飽嗝笑瞇瞇的看著我,眼光中透出的狡詐讓我生了些警惕,不過還好他也並未再有個什麼別的打算,即然知道我身上的錢已是盡空,便拉著我慢慢悠悠的出了門,約好明日一早即去商場與郭鳳細談,我因還要上課,匆匆的與他道別後趕回了學校。

  下午是史、地聯合作卷,不到五十分鐘的時間便依著卷子上的題目寫完了答案,離開了教室後飛快的向校門外走去,想著早些回家也能幫著紅紅做些家務,方到校門口,班長邊跑邊喊著追了上來。

  「等等我,」班長氣喘吁吁的到了我的身邊,臉上帶了些紅暈,嬌媚的橫了我一眼道:「我有些事想給你說,還是邊走邊談罷。」

  我點了點頭,隨著她的腳步慢慢的沿著街道而行。

  「我叔從國外回來了,」班長看著我緩緩的道:「他是日本日立電視機在東南亞的經銷商,他想與你談談。我也知道你家裡的老人對那個國家不感冒,可好東西是無國界的,現在你還剛起步,如果能與他達成個協議什麼的,說不定對你會很有幫助。」

  聽了這幾句話我只是淡淡的笑了一笑,對於在商場內賣什麼的事一直是郭鳳在主管著,而且郭鳳對於銷售的物品的來歷很講究,如果明確的告訴她將要擺進那個國家的東西,不用說我一定會碰個一鼻子的灰。

  「這事還是不談了,」我看了看班長立住了腳道:「商場內的事我一般不干涉,是郭經理負責,我想我如果將你叔的事告訴她,她可能會一怒之下而離開的。」

  班長呆楞了片刻,忽的一下又笑了起來:「如果是荷蘭出產的電視機呢?」

  我頓時楞了一下,難道班長的叔還是那個小小的國家出產的電視機的銷售商了?如果真是荷蘭的,我想應該沒什麼問題,看著她便有了些遲疑。

  「好了,你也別再發楞了,」班長笑了起來,看著我的眼中滿是柔情的道:「你先回,我明日晚些時候帶著我叔去你家。」說完看著著我在胸前輕輕的晃了晃手,轉身而去。

  搖了搖頭,邁開大步向家而行,今天不管怎樣說來,電子錶的事有了些著落,如果再能得到那個小國的電視機,那麼我們將能控制全省的這類產品的銷售市場,當然我們如果能成為那些廠家的直接銷售者,說不定能將其中讓中間的人賺走了那部分錢省下來不少,那麼商品的價格將會大幅度下降,對於百姓們而言當然是件好事了。

  雷海所說的不知是真是假,南方賣的那種表真的是按公斤稱出來的麼?不知那座城市還有些什麼別的東西,這些日子來只電器賣的較好,服裝幾乎沒人去看上一眼,這並不是說百姓們不用買衣穿衣了,而可能是我們所進的服裝根本就與百姓們生活所需的差了十萬八千里,看來這事還須的從頭理上個一理。

  班主任出國時說的話我還清楚的記的,想來她用不了太久就會來,不過如果回不來也沒什麼,但願她能過的好一些不再受些惡人的氣才是。

  亂亂的想著不知不覺的到了院門外,翠翠正在院門前一個人開心的跳著鍵子,看見我後蹦蹦跳跳的迎了過來,硬要拉著我跳幾下,於是笑著接過了用幾根長長的雞的尾羽和銅錢做成的鍵子,輕輕的一扔甩腳踢了起來。

  其實踢鍵子很好掌握,只要能將腳的角度擺的正確、使出的力度合適便能一口氣踢上個百兒八十的,看著我一下一下的踢著,翠翠歡喜的圍著我大呼小叫。

  「回來了,」老人在身後聲音平穩的道:「快屋去幫忙,紅紅一個人忙不過來了。」

  我慌忙停了下來,看了看老人點點頭,遂拉著還想再踢而有些不情願的翠翠進了院門,聽了老人的話裡的意思,家裡一定是有什麼事發生,紅紅也定是滿院亂跑著忙上忙下,翠翠竟然還有些閑心遊戲,看來真是一個人一種命了。

  一進院門吃了一驚,吵吵嚷嚷的聲音從正屋傳了出來,看來來的人不少,忙對著翠翠揮了手意思讓她先回屋裡去,快步走向正屋。

  一進正屋的門,如同陷入了人的海洋,村裡的鄉親不知來了有多少,長沙發上擠了七個人,一個個幾乎是抱在了一起,短沙發的兩個扶手也坐了人,坐著的、站著的、蹲在地上的將個原本很大的正屋擠的滿滿實實,不少人有口中叼著煙袋的、手指間夾著煙卷的、嘴角旁含著手搓出來的紙旱煙的,滿屋青煙繚繞烏煙瘴氣的將我幾乎熏出門去。

  「好了,娃回來了。」張叔將手中的煙袋鍋在厚厚的綿鞋底子上使勁的磕了幾下,看著我笑道:「村裡的鄉親讓俺們來你家裡尋些個事做,快年了,今年的收成實在是太差,如果再不能尋些錢恐怕不待春時糧食就光了,如果再將種子吃些這地可咋個種法。」

  我有些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楞楞的看著這位佝僂著腰的老人,不知該說些什麼。

  「瞎,你看你話也說不全乎,」二虎娘對著張叔責備了一聲,然後回過身來對著我點頭道:「是這樣的,鄉里派了個新村長來主事,明年村裡有了個新政策說是要將田分開種,一家一戶的各包各的誰也別找誰的麻煩,這事本來是個好事鄉親們也沒有不同意,可那個村長後來變卦說,按畝計租給外人收些租金,俺們當然不願意了,這地本就是集體所有,憑什麼他能向外租而俺們不能向外租?」

  「你也沒說清,」楊家二爺「哼」了一聲道:「那些人說要在村裡建些個旅遊的景,要將地重新的平了蓋些屋,說是一戶給幾百元錢,然後還要安排些年輕人給他們做工,俺尋思著這農民沒地後吃什麼?如果真的將地平了蓋樓,那數百畝好田可就糟蹋了。」

  聽了這些話我才算明白了過來,山村裡本來地就少,今年收成不好似乎是少了過春的糧,山裡的地一家一戶攤去人均還不到一畝,那些田可是百姓們辛辛苦苦的不知多少輩才一點點積累而成,山裡地貧收成雖然不高可也足以養一方人,如果真的讓些什麼人在田里蓋屋蓋房,那個村長說起來還真是對不起祖宗了。

  「可不是咋的,俺那地去年好不容易的才重新拾掇了一遍,他說給人就給人了?」。

  「你先別急,這不還沒收回去麼?」

  「那個什麼村長,一點兒也不考慮俺們的感受。」

  「對,要不呂村長你再回去任了職。」

  「你們都跑來這裡享清福了,俺們怎麼辦?」

  「只要你回去,俺們都聽你的,你說咋著就咋著。」

  「俺看俺們聯合起來,將那個什麼東西趕走得了。」

  「你說的輕鬆,那可是上面派下來的。」

  「那又咋的?還能吃了俺?」

  「大不了將他轟走,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屋內頓時又熱鬧了起來,村民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個不停,有幾個已是臉紅脖兒粗的要動起手來,我只能呆呆的看著說不出話,不過心裡似乎隱隱的感覺到什麼,只是還未能明白自己心底的想法。

  「你們幹什麼來了?」黃校長大聲的喊了一聲:「娃這不是回來了麼?慢慢的將你們的意思說清楚,再這樣爭執下去這天就快夜了。」

  「不要著急,那個村長說的話這事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實現的,」呂村長不慌不忙的道:「他們想如果想搞些旅遊,劃地做計劃、蓋屋修公路,這事遠著呢。」

  聽了村長的這幾句話,我心裡霍然透亮,一顆心也不由的急促的跳動了起來。認真的想來村裡可還真是個好的去處,山村周圍青山綠水極具靈氣,山裡野花野草俱能入藥、飛禽走獸皆是山珍,這些日子來時時可以聽見些省城裡的人外出尋些好的去處想過幾天消停日子的話,如果能將當地的資源利用起來,說不定還真的能有個好的結果。

  「俺可看見了,前幾日有好幾些人回著村轉,那個村長就陪著說說笑笑的,」張叔重重的咳了一聲嘆口氣道:「俺當時湊上去聽,說是什麼開春就動手,這可是沒多少日子了。」

  我笑了起來,即然心裡已有個決定,不妨順著自己的心意去做,看著屋內一個個的村民們飽含著生活蒼桑的臉,也知他們其實對日子並未有過多的索求,只要能吃上飽飯,再清貧的生活他們也能忍受的過去。

  「叔、嬸們聽俺說一句成不?」對著滿屋的人我大聲的道,屋內頓時安靜了下來,看著那一雙雙期待的眼神,心裡又有了些感動,遂笑著接著道,「新來的村長是不是想搞些旅遊的事?」

  「是啊」,「那不成,他想毀地呢」,「閉嘴,先聽娃說些啥」,人們又亂了起來。

  「好了,你們先別說話聽娃講。」楊家二爺不耐煩的大喝一聲,屋內頓時安靜的似乎沒了人一般。

  對著楊家二爺笑了笑,然後大聲的道:「各位叔、嬸,你們先別慌張,俺有個想法也不不知成不成,不過這事還得你們支持才行。」

  「娃,你說」,「俺們支持你」,「看著你從小長大,你說出來的一定成」,「還是讓娃先說」,「你們能不能閉嘴?」「不說話沒人將你們當成啞巴」。

  我只好呆呆的聽著村民們又亂亂的吵嚷起來,想了想還是先與老人們商議後再說出來也不遲,再看看村民們一個個的又開始說起了他們以為正確的話,誰也說服不了誰,吵聲越來越大,不知為什麼心裡漸漸的有了些怒意,遂不再理會他們轉身退出門來,紅紅呆呆的站在門外一臉擔憂的看著我,院子當中立在雪地裡的老人們正抬頭看天,聽著兩人爭執的話題似乎是說老天明天會不會下雪的事。

  「來的人太多了,你能不能應付過去?」紅紅小心的看著我輕聲的道。

  我輕輕的搖了搖頭,在這些村民的眼中並未有任何的規矩的存在,他們所想要的東西便是他們自己的要達成的目的,他們所想要實現自己的目的的過程便是他們的行事原則,如果有人硬要他們按他們不理解的規矩辦事,結果自然是一事無成。

  看看紅紅有些憔悴的臉色不由的心疼起來,一大步跨到她的身邊將她雙手中端著的盛了滿滿的一盆面的面盆搶了過來,不用想,她這是正在想為村民們準備晚飯。對於村民們是不是能吃上晚飯我並未太在意,話又說回來,這些人來的時候根本想不起給我們帶上些物事那怕是一滴水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我也會感動的努力的去為他們做事。

  兩位老人終於雙雙停止了爭論,緩緩的轉了身看著我和紅紅,臉上滿滿的全是慈愛。

  不雙手端著面盆向左屋旁的廚房大步行去,感覺很是沉重,也不知紅紅是如何做到的,紅紅有些驚慌的搓著手上的麵粉緊緊的跟了來,我重重的將面盆放在灶臺邊的案板上,隨即便有些飛濺出來,紅紅急忙緊行幾步,緊忙著用手將我衣襟上沾著的麵粉拍去。

  隨手將紅紅圈在了懷裡,看著她已是有了些消瘦的臉心裡真是有著說不出的難受,操持一個大家庭的生活可真是夠她受的了,老人們年事已高,如果讓她一個人再前後的跑了定是服侍不過來,翠翠如同一個孩童樣根本不碰家中的鍋碗瓢盆,看來還的想法解決此事,說不得要請個人了。

  紅紅依著我默不作聲,雙眸中透出的是說不清的柔情,我小心的輕輕的將她抱了抱表達我心裡的感受,紅紅似乎明白了我的想法,看著我柔柔的一笑,頓時讓我如同身在了雲端之上,對著她的唇狠狠的親了一下,紅紅渾身立時如同沒了骨一般軟軟的幾欲癱了。

  「哥、哥,」翠翠跳著進了廚房的門,紅紅慌忙的要起身我一把將她抱的緊些,感覺到她輕輕的掙扎了幾下似乎放棄,才長出一口氣看著翠翠笑吟吟的快步行到了身邊。

  「哥,那些人好像是來讓我們出主意的,」翠翠似乎並不在意我和紅紅正在親暱的動作,在一側抓住了我圈著紅紅的胳膊依著我的身子笑著道:「他們的心眼可真多,有些想讓我們將他們安在商場裡,還有些想來家裡蹭些個吃喝,有幾個乾脆想的是回去時盼著我們能多給些路費,哼,怪怪的。」

  聽了她說的話我先是從心裡笑了笑,再聽下去不由的有了些癡怔,待翠翠說完我已是完全明瞭了,翠翠的功力不知高出了我多少,她已完全能讀懂人們心裡所想的事,這種現象當初李華就有過,相比之下對於能讀出他人的心事的能力,我現在還依然只是時有時沒有的,看來我落後了太多。

  對著翠翠笑了笑道:「不用管他們,農家之人本就是如此,俺們與他們也相差不到那裡去,只不過俺們現在的不用再為米面奔波,生活也比他們好的太多,自然就沒他們想的多。」

  「嗯,」翠翠輕輕的點了點頭,忽然仰了頭看著我笑著道:「哥,你是不是想投些錢去村裡?」

  紅紅在我的懷中猛然將身子一挺,目光有了些訝異,小心的看著我道:「你可不能隨意的將錢糟賤了,雖然現在家裡還算是富盈,可經不住折騰,再厚實的家也難免要有些事發生,那時錢會如同流水般的外洩,老人們的身體也漸漸不如從前了,一但事臨在頭上,能有幾人幫俺們,你還是再想想。」

  我點了點頭,紅紅的話是千真萬確的,對於是不是要幫助村民的事看來還須再商議,雖然山洞內所存足夠我們幾世所用,可是總不能坐吃山空。

  「你說的對,俺聽你的。」我對著緊緊抱著我的紅紅道,然後伸將她的鼻子輕輕一刮笑了起來:「讓你管家還真對了,俺們的大管家。」

  翠翠一旁早笑了起來,看著紅紅道:「姐真有本領,幾句話就將哥給勸回了頭。」

  紅紅看著翠翠輕輕的嘆了口氣,翠翠先是一楞然後蕩起了一臉的調皮的笑妍。

  晚飯我沒讓紅紅做,而是在在家的附近尋了個麵館讓負責人下了幾大鍋的麵條,又讓用些肉菜之類的做了滿滿的一大盆的湯水,鄉親們一個個吃的似乎渾身冒汗,館裡的兩位師傅幾乎是目瞪口呆的的看著鄉親們吃完,後來我才知道那可是用了一整袋的麵粉,那盆湯如果用我家裡的面盆來盛恐怕得裝五個那麼多。

  吃罷晚飯向家中走的路上,我分明的聽見了幾個年輕一些的村民在小聲的議論著,無非是些「還是在飯館裡吃飯好不用洗碗筷」之類的話。也只能快步而行。

  晚上關於安排村民們如何的住了明顯的成了個難題,本想著讓紅紅和翠翠去老人們的屋中,我搬去村長和黃校長所佔的屋內,鄉長一家住的本就過於的擁擠根本騰不出落腳的地,將人數算計了還是住不下來,這讓我有了些發愁。

  翠翠笑著出了個主意,紅紅遂拉著我奔了省抬待所,當我們到了的時候招待所的服務員幾乎要關門回家,忙按人數和男女定了九間屋,服務員很是高興,說是這是今年來住的人數最多的一次,當然房費也就相應的低了不少,不過也讓我終於放下了心。

  在城裡住的久了便人也自然的講些衛生什麼的,時不時的洗個澡換些內衣,可山裡人卻不是這樣,天熱時還能去河中洗上幾次,天冷下來後幾乎一直到開春能洗個澡的人微乎其微,身上所帶的汗味城裡人是無法忍受的。

  家中的那些讓紅紅整天洗來換去的被褥如果讓村民們蓋過一夜,恐怕家中之人沒人再願意使第二次,我都有了這種想法,更何況紅紅和翠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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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7 23:02:10
第一百八十四章 峰迴路轉(二)

  村民們在家裡一共住了三天,這三天將紅紅累的真是有些吃不住了勁,翠翠終於開始出手相幫了,不過用紅紅的話說是不幫還好越幫越忙,還不如歇著去,翠翠一笑便又自己在院中戲耍起來,我只能看著苦笑,其實並不是翠翠一點沾不上手,主要原因還是紅紅心疼我,只因我對翠翠過於的愛寵,萬一翠翠有些什麼事紅紅可不願看到我難過。

  村民們來的第二天,班長的叔叔在班長的陪同下到了我的家中,請來了郭鳳和章文斌開始談判,老人們不甘心寂寞全變成了參謀,不知班長是不是吩咐過,她的叔叔一個字也沒提那個讓老人們深恨的國度,雙方談的均很愉快,郭鳳也很高興,下午即簽訂了合同,首次進貨二十一寸的彩色電視機共二百臺,全是菲利普牌子的。

  雷海終於同郭鳳談妥了,從紅紅處支出了五百元後在村民們來的第三天的早晨乘了火車向南方那座城市呼嘯而去,據他臨行時說的話半個月後他將組織第一批貨殺回省城,看著他說話時一臉惡狠狠的樣,我不由的笑了起來,但願這次雙方合作的事能有個好的開端。

  我未來的岳父大人呂村長實在的擋不住村民們的懇求,也帶著我的一個心願回了山村,目的有兩個,一是阻止那個年輕的村長胡作非為,千畝耕地不能毀在他的手中,二是好好的計劃看看能不能尋出一片荒地,開始我熊心勃勃的山村重建規劃。

  依著我的想法,在村裡尋個較平的地方,統一蓋了小二樓或平房,讓每個村民都能有個舒適的環境去休息,然後將所有的舊屋全部拆除,在拆除的地方蓋一些可供遊人休息和娛樂的樓宇或小院,接著修一條四車道的寬闊的柏油路直通鄉里,即能將山村與外界聯成一體,即方便了城裡人進山又方便了家鄉的鄉親們。

  我的想法得到了老人們的一致贊同,雖然紅紅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樣可當著老人的面也未說出反對的話,關於興建一個旅遊山村的規劃從這一日便踏出了實質上的第一步。

  村長帶著鄉親們走後,黃校長成了我在省城的代言人,帶著翠翠跑裡跑外的,最後又是那個省城建築公司的經理帶著他的工程師踏入了家門,熱心的說建設山村的未來的所有的設計及建設由他們全部包了去,如果不能讓我滿意他們便不收分文,這話明顯的是違心所說,不過現在他們似乎處於休整的狀態,只因為有過一次合作,所以也能放下心來,不久一份完整的規劃圖即出現在了我的眼前。

  我從未明白過家鄉山村的周圍到底是個什麼模樣,雖然也曾四處跑著自以為已將地形看了個清楚,可這張地形圖卻讓我終於明白了家鄉到底是個什麼模樣。按著圖上所示,山村正處於一個很大的山埡口中,南、北、西面均是連綿不絕的大山,東方是些較矮的丘嶺,一條大河蜿蜒的從山中繞著山腳奔出向東南方直撲向了黃河,西面的山嶺在圖上看起來只不過佔了一尺餘長的地,可聽建築公司的經理說那可是數百里路了,據說這張圖是五、六十年代搞地質普查時所測繪出的,看來當時的人們真是了不起。

  在設計圖中見著了我夢中的山村的形狀,如同一個扭成一團的啞鈴般一戶戶的沿著山路兩旁散佈著,東一間西一間的沒有個形狀,在村東北方向是一座小山,那個經理說未來的山村將會順著小山的坡勢而成,有一處要建一座大花園,村口的小河上建上幾座小橋並修一個大池塘,將未來的城裡人休息之處與景觀完全相融,原來的村口橋邊建一個大型的停車場和汽車站,我似乎看到了一個美不勝收的樂園。

  不過規劃是有了也不知村裡現在的情況如何,建築公司的一個小女孩算了算費用高達兩百餘萬,後來我看了一部電視劇,上面講述了一個人建起了一個渡假山莊的的故事,我很是奇怪,依著電視裡的山莊建設才花費了不足百萬,看來電視裡的故事與實際相差的太遠。

  當寒假將臨時,村長返回了家中,告訴家中的所有的人,村委會裡終於通過了我的計劃,村民們也一個個的興高采烈,畢竟不用佔了他們心中神聖的土地。村長說這個計劃的實施他將進行全部的監督,幾位老人經過幾日的商議,決定由村長全權負責,鄉長操心這個項目的批復和執行,我就被他們關在了這事的門外,老人們的意思我現在只須去努力這習,至於今後的發展還是等我從學校畢業後再說,想想也對便不再相詢。

  雷海終於回來了,他果然實現了他的諾言,不過我原本想的進上三萬塊表就足夠了,可他似乎想的是韓信點兵多多益善,竟然用了兩輛大車拉了足有十數萬隻,這讓我頭痛不已,不過還好,他的意思是賣了後再付款,資金便也能轉的開。

  郭鳳很是有些開心,按著我的想法重新布了商場後,將電子錶擺入二樓櫃臺的第二日,商場即迎來了數以萬計的百姓們的光顧,一日銷售電子錶多達萬餘,帶動著其它的商品也獲的了較好的收益。

  雷海回來的第三天,班長的叔叔組織的貨源也到了省城,我根本沒想到本來依著合同是二百臺,可他硬是帶來了五百臺,遂請了兩天的假,到商場同郭鳳一起指揮著在三樓擺放整齊。

  本想著第二天能銷上幾臺開個張,誰知天還未亮,省裡的幾個相關單位的人員便登門而入,據那個兇狠的似乎是個頭要封了商場的門的人語氣,我們已是攪亂了社會經濟的正常秩序,所以他們將沒收這批貨物並由他們來處理,我當然不同意,幾句話沒說完即吵了起來,那人說話即霸道又粗俗根本沒一點形象,我幾乎是對著他大吼起來,如果沒有開這個商場或者他本就是個普通的人,說不定會將他從窗口扔出去。

  見我生了氣,二柱帶著人不由分說的一擁而上,將那個滿口全是「人民」、「必須」和「違法」的人架出了商場的大門,那人可能見自己人太少討不了好遂悻悻離去,不久又帶著些工商稅務的人上了門,有幾人手執了封條當場就要封門,郭鳳和章文斌據理力爭,二柱帶著人緊守了大門,十幾個人在門前推推搡搡的幾乎打了起來。

  鄉長不知怎麼得知了消息飛快的趕了過來,然後喝止了我們不理智的行為,然後按排那些管我們的人去了一個小飯館吃早飯自己一溜煙的沒了影,再回來時天已近了午,只不過他手中執了一張小紙條,偷偷摸摸展開讓那個領頭的人看了幾眼,那人便不再說話,帶著人飛快的離去了,不過商場也因此少了一個上午的收入,我想了想後告訴郭鳳乾脆停業一天,將所有的一切重新佈置。

  一個下午大半個夜,近一半的服務員也自發的加入了擺放商品的行列,他們不時的有些好的想法讓十分欣喜,依著他們的主意重新放置後果然明顯的不同。

  終於將一切安排停當後,班長的叔叔帶了兩個人開始在三樓很有章法的布起據他說是數據線的電線來,然後從一個很小的箱子裡取出了一臺很奇怪的小設備,後來才知那是一臺錄像機,將一盤磁帶推入後,看著一臺臺新新的電視屏幕在商場內亮了起來,隨即是無數的畫面在統一的閃動著,我心裡真是有著說不出的安慰。

  早晨準時打開了商場的大門,讓我有些吃驚,門外已有不少的百姓早早的等著,幾扇大門一開即轟然而入,不多時商場內已是人聲哄吵的聽不清了說話的聲音,服務員們一個個臉上也儘是開心的笑容,據說這種熱鬧勁只在開張時的那些天才有過,看來我的做法是正確的。

  眼見的一切都似乎好了起來,我放心的開始專心學習起來,不再管理家中所有的事務,老人們也恢復了往日的模樣臉上有了些笑容,其實心裡也知道他們也暗暗為商場的事操心不已,如果商場垮了對家雖然沒什麼影響,可畢竟也白白耗費了他們的心血不是。

  寒假前的最後一次摸擬考試終於結束了,本想著能有個開心悠閑的日子,可誰知班主任說,這個寒假不再放羊,所有的課程正常進行,我只能搖搖頭,班主任竟然將我們比做了羊。

  功課的難度不大可是要做的題目實在太多,我有種怎麼寫也寫不完的感覺,眼看著漸漸臨近了春節,高二的課程便已是全部學完了,對於一些同學來說,這些日子來功課壓的他們幾乎喘不上氣來,有幾個同學說幾乎讓他們發瘋,我有些不太明瞭他們話中的意思。

  紅紅和翠翠這些日子也未來打擾我,也許她們知道功課對我而言的重要性,我也是幾家老人們的希望和未來,所以只是對我是否休息的好表示一下內心的關切,其它的話便少了許多,翠翠夜裡也不再鉆入我的被窩了。

  再有五天便是春節了,謝天謝地學校終於放了假。

  冬季的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讓我有了些懶意,實在是擋不住紅紅和翠翠的糾纏,只好帶著兩人沿著街道看景而去,目的是去商場選些自己喜歡的東西,因紅紅主管了家中的所有的錢財,這幾天便與郭鳳相處的多了些。據紅紅說,商場近日來人很擁擠,人挨著人多的幾乎是邁不開腿走不成路,她去過一次,未能上的二樓即覺得心煩氣燥轉身返回了家中。

  一路緩緩的走著,看著太多的行人一臉笑容的手提著大包小袋的在街道上匆匆來去,心裡也有了些過節時的歡喜。在街道旁遇上了不少正在遊戲著的孩童們,一個個嘻笑著躲在自己覺的安全的地方放著鞭炮,有幾次幾顆小紅炮幾乎就在我的腳下的雪裡炸響,隨後聽著是一串串孩童們開心的笑聲,翠翠幾次驚的尖叫不已,漸漸的興奮了起來話便多了些,紅紅只是時不時的看著我淡淡的一笑,緊挽著我的胳膊很少出聲。

  街面上的人們的衣飾不知從什麼時候起發生了天反地覆的變化,沿街道兩側也悄悄的開了不少的鋪面,一些小商販們開始出沒,推著獨輪車沿街叫賣,車上掛著些項鏈手飾什麼的很是好看,翠翠歡喜的不停的湊去一個個看上一遍,偶爾也能見著個金飾店,看來國家已是逐漸的放寬了個人經商的條件,只因我們生意的起步全靠黃金,便對它的價格格外留意,上去打聽打聽現在黃金的價格,才知道已是一克近七十元了,這讓我幾乎呆楞起來。

  如果黃金的價格上升的太快,那麼就意味著商品造價的上揚,我心裡隱隱的不知為何有種感覺,說不定現在靠人為控制的市場將會有一次大的自發的調整,如果調整的過快那也就意味著物價的飛漲,也就是我們將要面臨一場經濟危機,頓時心裡有了些擔憂。

  「清晨我們踏上小道,小道彎曲劃著大問號」,一串輕快的音符傳入耳中,這歌聽起來讓人覺是那麼的身心舒暢,尋聲而去是一個小小的鋪面前擺放的音箱中傳出來的,扭頭看了一眼紅紅,紅紅笑著點點頭,不用說她早已明白了我的心意,依著我向那間小鋪而去,翠翠蹦蹦跳跳的早向那個鋪子撲了過去,看來她也喜歡這首歌。

  緩緩的推開門步入不大的小店內,映入眼中的是一排排的書架上整齊擺放著的錄音帶,粗粗看去怕也有了個數千盤,見我們進門,看起來年約十七八歲的店主快步繞過了兩個書架,笑瞇瞇的迎了過來。

  「幾位想買磁帶?不知你們喜歡誰唱的?」店主看著我身邊的紅紅道,看來他定是將紅紅看成了一家的主人了,不過他的眼光倒還是不錯了。

  「就要你鋪子外正放著的那首小道彎曲什麼的。」翠翠笑吟吟的搶著應答道。

  「好勒,俺這就去取。」店主笑著轉身向後走去,片刻間又轉了回來,手裡持了兩個小塑料盒,看著紅紅笑著道:「這裡面就有你要的歌,一盤兩元。這歌走的很好,你是今天的第三十六個要的。」

  聽了他的話我不由的有些心動,這麼小一個東西就要兩元,如果依著一般商品的正常的算法他今天已是掙了近三十六元,而且現在時間還早,那就是說他一天的收入相當於普通百姓一個月的工資,可真是了不得,這個東西如果擺進商場說不定會銷的更好。

  「你從那裡進的貨?」我裝做毫不介意的問道。

  「是從廣東進的,那裡的貨品種可多了,只是我的本錢不夠,不然非拉它幾車不可。」店主笑著應道。

  紅紅放開了緊緊抱著我胳膊的手,伸手從懷裡掏出了錢包,小心的從裡面抽出了兩張一元的遞了過去,店主一臉開心的隨手接了。

  「你進貨時多少錢?」我低了頭看著架子上整齊碼放的錄音帶問道。

  「那邊才五毛,到這裡去掉運費和一些開銷,一般能掙個一塊二、三的樣子。」店主有些得意的道。

  這個數字讓我有些吃驚,如果這樣算下來他一個月的收入將高的可怕,看來這一行完全可以介入的。

  「俺是百貨大樓的,如果你能幫俺們進些貨,你少掙些走個數量,不也比你在這裡擺個鋪強的多?」

  店主諤然的看了看我,小心的問道:「你是百貨大樓的?是不是前些日子進電視機的那一家?」

  翠翠笑嘻嘻站到了我身邊看著店主道:「正是,那正是我哥的。」

  店主楞楞的看著我輕輕的搖了搖頭道:「你們別再哄俺了,俺現在已是很不容易,掙兩個小錢還讓你們尋個開心,真是的。」說罷憤憤不平的轉身向書架後走去。

  「俺們與你簽個合同,專門騰出半層樓,你去做負責人你看可行?」紅紅慢悠悠的道。

  我有些錯諤的看著紅紅,不知她什麼時候竟然有了這麼好的經營頭腦,看來以前我還是小瞧了她,就憑她方纔的幾句話,看來如果將商場交給她一點也不比郭鳳遜色多少。

  「你們說的是真的?」年輕的店主猛的幾大步跑到了紅紅面前,一臉懷疑的怔怔的問道。

  「當然了,俺們從來不說謊話。」紅紅輕聲笑了起來。

  年輕的店主呆呆的站著,臉色忽喜忽憂的讓我看的極是有趣。

  「那好,」店主像是下定了決心要去赴刑場英勇就義一般,神色剛毅的看著紅紅道:「俺願意去你們那裡上班,不過有個條件,那就是怎麼經營是俺說了算,當然錢是你們收俺也不會問,到期時候給予俺發工資就成,行不行?」

  紅紅笑了起來,仰頭看了我一眼道:「就這樣定罷。」語氣十分堅定,堅定的我根本無從反駁,對著紅紅一笑即算是認可了她的作法,紅紅看著我長出了一口氣,眼中有了些喜色。

  翠翠在一旁「咭」的輕笑了起來,踮了腳將嘴湊到了我的耳邊小聲道:「哥,紅紅姐心裡總算放了些心,從現在起她想要奪郭鳳姐姐的權呢。」

  我楞了一下看了看紅紅,可能見我眼光中有些詫異,紅紅咬了咬嘴唇沒有說話,即然此事已定,便不妨放在一旁,紅紅的心思我並不太瞭解,如果方才翠翠說的是真的,那麼這可是一個危險的信號,讓紅紅主持我沒有絲毫的意見,不管怎麼說她是我最親近的人,說不定這一生陪我至終,不相信她我還能相信誰。

  與店主慢慢的說起話來,才知店主叫錢富貴,這個名子在村裡是極為普通了,可出現在一個城裡人的身上就有些不太對了味。細細的說著,才知他早已闖過南方,現在的這個小店除了要給房東交些費用,稅務上的費用也高的可怕,認真的算下來,一個月收入的七成是為他人勞做,自已除去日常的開銷其本上所剩無幾了。

  紅紅顯的很是熱心,我不知她為什麼會這樣做,也許她感覺到了某種危機的存在,也許是郭鳳威脅到了她所的生存空間,不管怎樣講如果讓我從兩者中選擇,我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紅紅,那怕是為此傷害了郭鳳。

  緩緩踱出了小店,紅紅便讓店主隨著一起去商場,商場內真的如紅紅所描述的那樣處處都是人們歡騰的海洋,人擠人人挨人的幾乎行不動道,費了太大的氣力才到了三樓的辦公室,郭鳳正在桌上寫著什麼,見我們進門很有些吃驚,慌張的將手中所寫的東西藏了起來,我心裡頓時有所懷疑,不過仍裝出一付若無其事的樣。

  在紅紅的強硬安排下,錢富貴成了四樓的半個主任直接歸紅紅領導,對於紅紅的作法我默許了,主要原因就是郭鳳方纔的行為。

  由於人太多,我並不想再去樓中轉著看,翠翠帶著滿臉的深思的表情看著我欲言又止,當章文斌滿頭大汗的進門後,翠翠看著我奇怪的點了點頭,伏在紅紅的耳邊說了些什麼,紅紅隨即有了些恍然大悟的模樣,然後看著我的眼光中透出了無比的倔強和義無反顧,這讓我有些不明所以。

  「這事今天俺說了算,」紅紅冷冷的對著郭鳳和章文斌道:「現在讓會計來算帳,看看俺們掙了多少賠了多少,如果這樣賣東西還賠錢可真是說不過去了。你倆個人從現在起不再是俺們請的領導,待會查完帳後算算你們是不是還該支工資。」

  郭鳳的臉色迅速的灰暗了下來,怔怔的看了我一眼沒有說話,章文斌也沉著臉反常的沒有出聲抗拒,看來這裡還真是有些讓紅紅擔心的事發生過了。

  「你去將會計請來,」紅紅臉若冰霜的對著另一張桌旁呆呆站著的一個年輕的女子道:「給你十分鐘,如果人還不到,你也就不用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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