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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快樂女人]神扇[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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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6 20:15:20
第一百五十五章 故地重遊

  夜深人靜時躺在了小屋的炕上,迷迷糊糊的似要睡了過去。

  「你去哪,帶上我。」少女的哭聲又在腦海的深處響起:「帶著我,帶著我,帶著我。」

  我猛的一下驚醒,少女臉上驚恐的神色是那麼真切,讓我從心底生了些恐懼,扭身一伸手從床鋪下摸出了火柴將牆上的油燈點亮,定了定神,看著火苗輕晃著心裡又有了些驚異不定,似乎一切都是那麼自然。

  在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屋內,隨手伸出即知火柴的放置的地方,想也沒想就將劃著的火柴伸向了牆上的油燈,好像就是曾無數次的點過一般熟悉,根本不需再去尋找什麼。呆呆的盤腿坐在了炕上,自到了這裡所經歷的事一一從心頭劃過。

  方下馬車,許多人紛紛的湧了過來,一個個的臉上均帶著喜悅,圍著我不住的問候著說笑著,看著我樂呵呵的眼神中似乎憑空揀了個寶貝一樣讓我有了些不安,然後紅紅開心的牽著我的手向一處宅院行去。

  剛進了大門,一個老人流著淚衝到了我的面前,拉著我的胳膊摟住了我哽咽著說不出話來,我心裡隱隱的覺的與她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親近,只好笑著可真不知該說些什麼。

  在眾人的簇擁下進了間我十分熟悉的大屋內,屋中的桌椅板凳均讓我感覺親切,方坐下來,十幾個人在老人的流著淚的熱情的招呼聲裡紛紛坐了下來,正亂亂的說著些客氣和勸阻的話,耳中聽的有人大聲的喊著飛快進了門。

  「好小子,你活過來了?讓叔看看少沒少什麼?」一個滿頭銀髮的老人興沖沖的到了我的面前,我慌忙的站了起來,然後見他歪了頭上下看了看我大笑起來:「好傢伙,你可真行,讓全村的人都為你著急,可真是了不得。」

  我實在是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只好笑著呆呆的站著不敢亂動。

  「好了,都過去了。」老人伸手將我捺在了椅中笑著道:「總算是沒事,不過你以後可別再去那個地價,可危險。」

  「鄉長,你這是打那兒來?」坐在門前的二柱笑著問道。

  「從鄉上來,在鄉里就聽說三活過來了,還不快些來看看。」鄉長笑瞇瞇的道:「整個鄉里都傳遍了,誰見到俺誰都問,讓帶問好的可真多了去,真是驚天動地的緊。我得了消息後,騎了個騾緊追慢趕的還是晚了些。」

  「你個老傢伙在這又亂說些麼?」一個衣著十分整潔的老人緩緩的走了進來:「看你哪裡像個鄉長的樣,快入土的人了怎的一點也不穩重。」在屋內的人隨即亂亂的「村長好」的問候著,老人笑著向四下裡打著招呼。

  「你個老東西到是穩重的緊,」又一個老人邁腿進了屋,在屋內眾人又紛紛的「黃校長好」的問好聲中,笑呵呵的向四面的人們點著頭走到了我的身前:「你這個小子哪裡不能去偏要去那個地方,可知那裡有多危險,山羊都上不去你是咋個上去的,可真是能死你了。」

  我茫然的看著這一個接一個出現的老人,不知所措的呆呆的又站了起來。

  「好了,快坐著。呂村長你可的請客。」黃校長笑著轉了身對著衣著整潔的老人笑著道:「那天我說娃兒能活過來,你當時眼淚流的『嘩嘩』的就是不信,這下看你還有啥話說。」

  「說啥話呢?」呂村長撇了撇嘴笑著道:「請客就請客,不過你得出酒錢。」

  「酒錢俺出,不勞你們再操心,」在醫院裡曾去看過我的老人笑著進了門,然後對著屋內擁擠著的人們大聲道:「今晚俺請客,擺上個幾桌,大傢伙可都的來。」

  屋內的人頓時「轟轟」的亂亂的應著,一個個臉上也是有了些興奮。

  「張叔,你慢些可別摔著了,」隨著屋外的喊聲,又是一個老人大步行了進來,在他的身後緊跟著一個年輕人:「張叔,你還是慢些,俺都追不上你。」

  張叔似乎沒聽見年輕人的話,大步走到了我的面前看了看,然後一把將我抱了起來,臂力當真了得,只不過他的聲音有了些嗚咽:「你總算是活過來了,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呀。」

  在我身邊一直不停抹淚的老人急忙對著張叔說:「他叔,你身子未好還是先坐下,娃已沒事了,你就不用再擔心了。」說著將張叔拉到了身邊的椅子上坐了。

  「你是咋個上去的?」張叔偏了頭盯著我道,我根本不明白他說的意思,呆呆的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行了,娃才好過來還沒歇息,你們這些人就不能安生些?」又是一個老人拄了個枴杖精神抖擻的進了門:「俺說,你們先都回去,到晚上再來,娃兒坐了一天的車可累,都回去回去,先讓歇了,有話晚上再說。」

  呂村長笑著站起了身道:「楊老爺子說的對,大傢伙先回,有話晚上再說,都走罷。」說完領了頭出門而去,屋內十數人頓時亂亂的告辭而去。

  那個從鄉上趕來的老人臨走時拉著我的手道:「不管咋說,你好了就行,不過你去的那個地方後來省裡也派了人去查看,你猜咋弄的?好傢伙得了不少的寶貝,嘖嘖,不知怎麼留在了那裡。好了俺走了,好好歇著,晚上來看你。」說完即大踏步而去。

  我呆呆的看著所有的人眨眼間散了個空,身後的老人已是對著我說起話來:「餓了不,俺去做飯。」

  回過頭來看著兩位老人眼中滿是慈愛,我心裡真是有說不出的感動,還未出聲作答,紅紅在一旁已是跳躍著向門外跑去:「都別管,有俺就成。」話音未落人已是沒了影。

  晚上的酒席我並未參加,只是覺的自己有些恍惚,便在紅紅的照料下早早的睡在了炕上。

  紅紅一點也不知避開我,當著我的面就敢換了衣,大紅色的肚兜根本蓋不住春光無限,結實的身子在我眼前晃來晃去讓我緊張不已,還好她並未再有其它的過份的動作,只衝著我一笑即匆匆的出了門,想來定是到酒桌旁去幫閑去了。

  這一覺睡來若無夢中那聲聲的哭叫聲,我可能直睡到天亮去了。從來看我的人們的話語中,似乎我是從一個高高的地方直摔而下然後身子便受了傷,而且那個地方似乎還有些什麼東西被人們發現,想來一定有些我還不知道的事曾發生過。

  緩緩下了炕,拉開門向外看去,繁星點點的閃亮在黑沉沉的夜幕中,遠處偶爾幾聲狗吠後便顯得夜晚及是安靜,心裡不知怎的又有了一種衝動,那就想去看看我曾在人們口中摔下來的地方到底是個什麼樣,於是悄悄的出了門向外信步向後而去。

  據紅紅說我摔下來的那個地方在後山,離這裡還有個十數里,也不知路如何的行了。眼看著四下裡沒了人,此時就想問也沒個可著落之處,想了想,不妨趁著夜先進了山再說。

  恍恍惚惚的向前行去,似乎自己知道路一般很自然的尋著些彎彎曲曲道的進了座石頭陣,然後又順著一條羊腸小路直奔了一座山頂,到的山頂處卻是再也沒了可去之處,此時天已有了些矇矇亮。

  藉著天光四處打量,小路到了山頂已是直接沒入了山巖前的草窠之中,不由的有了些呆楞,可心裡的感覺卻越來越盛,這裡一定另有個可去之路。

  不知楞了多久,又呆呆的坐了下來後,晨光已是灑滿了山嶺,耳中聽的四周儘是鳥兒的啼鳴,心裡感受到了一種安祥,遂靜靜將臉輕輕的仰起感受著晨風撫過時留下的痕跡,側了耳聽著風從叢林中穿過時留下的陣陣的的歌聲。

  這裡給我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靜寂的感動,似乎我曾經多次來過這個地方,只不過好像還應再向前而行,可再向前只能是些懸崖峭壁,總不能就這樣踏空而去,又如何再能尋些個路出來。

  回了頭看看遠處蜿蜒而來的小路,不由的呆了一呆,心裡頓時有了種奇怪的想法,不知我怎的會尋到這裡來,努力的想著自己在夜色下恍惚而行的感覺,似乎極是自然的緊了,一時心裡又有了些糊塗,這個地方難道會與我有些什麼關係麼。

  嘆口氣站起了身想著紅紅在我面前換衣時的景,心裡頓時有了些臆念,那個少女真是膽兒太大,竟然不知將身躲開了我,說不定她與我也有什麼關係,而且正是因為我與她的那層關係她才在我的面前那麼放肆無忌,顯的對我極放心了。

  恍恍惚惚的一面亂亂的想著,腳下不知不覺的向前行去。

  老人們一個個的對我甚好,看他們的神情似乎我原本就應在這個村裡,且原本就是由他們看著長大,這裡也許正是我的家鄉,可為何對於過去的事一點也記不起來,看來那日裡定是傷的太重而失去了一些應記有的記憶了。

  一邊想著一邊緩緩的向前行著,不久後隱隱約約的步入了一間小屋,屋內只有三塊很不規則的大石,想著心事慢慢的踱了過去,很自然的盤腿坐在了上面,一個大石下扔著一堆物事,似乎是一個麻袋什麼的,不經意的看發看好像是些衣物,也不知是誰的東西放在了這裡,看來年歲甚久似乎已是破敗朽爛了。

  地上還有些錢幣,也是灰破的幾乎認不出來,這裡讓我有些恍惚的當成了家一般,和衣躺在了石上看著屋頂上的石壁,想著這一日來所有的事,真是有太多的不明之處,漸漸的有了些睏意,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屋內仍是十分的光亮,緩緩起了身似乎還是有些迷茫,嘆口氣坐在屋內向門上看去,幾個大字讓我似乎有些想起了什麼,那幾個字雖然不識是什麼,可心裡卻又知道它分明是「蓬玄洞天」,想到這裡心裡又有了些奇怪,我怎麼會知道這幾個字的意思的。

  張了眼向四下裡打量著,一方大石上似乎被人用手挖去了一塊,好像自已也曾經歷過或者定是親眼看過,不知怎的似乎想起來了些什麼,恍忽間行到了石前,將手順著石上尚留下來的幾道印跡慢慢的撫了過去,隱隱約約的似有人在耳邊笑著對我說些什麼,定了定神側耳細聽時卻又什麼聲音都沒有。

  嘆了口氣,直起身來在屋中走了幾步,地上有幾個晶亮的東西,彎了腰隨手揀起細看,是幾枚壹分的硬幣,不由的又有了些恍惚,這幾枚硬幣似乎讓我有種曾相識的感覺,搖了搖頭還是不再去想了,遂緩緩的順著來路出了屋。

  本想著出了屋後應是些原野的景或是一處院落什麼的,可映入眼簾的卻是一條長長的、光光亮亮的甬道,不由的心中有了些緊張。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來到這裡的?頓時似乎一下從夢中醒來,慌忙的向四處看去。

  這是一方石洞,甬道明顯的從遠處直直的通到了這裡,我信步行著不知怎的就隨意步了進來,可這裡給我的感覺真是熟到了極點,當初定是陪著什麼人曾多次的來過,怎麼就好生的記不起一點,我定是忘了些什麼事。

  定了定神,將「砰砰」亂跳的心強行控平靜了下來,說不定以前發生過的事應能從這裡尋些個線索,楞了一會兒想了想返身再次入了石屋。

  將地上已是破敗的衣物細細的看著,似乎真的是年代過於的久遠,又似乎風一吹即化成了灰般,小心的揀了一件方想提起來看時,已是在手中碎成了不知多少片,腦中緊接著閃過了幾個片段,緊忙閉了眼小心的努力的回憶。

  有人在「哈哈」大笑著指著我,似乎嘲笑我扛著個袋子,那個袋子似乎就是這一個,裡面好像是裝了些我要穿的衣物,至於為什麼要扛它卻怎麼也想不明白,頭又漸漸的痛了起來,如同有人持了個什麼東西在腦裡使勁的鉆個不休,那種痛讓我幾欲暈了過去,一下坐在了地上不住的呻吟著,過了許久才漸漸的好了些。

  如此看來這個洞與我是有著莫大的關係,說不定不在記憶中的事也可由此處尋出,還是暫時不去想了,先回去再說。

  站起身順著甬道慢慢的走去,洞顯的很長,走了許久才到了洞口,向外看去似乎太陽方才升起,陽光斜斜的照著洞外的山山林林,我又有了些恍惚。

  出了洞回身一看是在山頂的一座崖壁前,似乎記起了什麼,呆呆的站著想著,模模糊糊的有了些印像,自己曾經好像尋什麼人來過這裡,於是苦苦的思索起來。

  一些個畫面漸漸的有了些清晰,我曾經向這處巖壁扔過什麼,是什麼讓我好像無比的歡娛,緩緩的再次坐了下來,低下了頭努力的回憶著,一陣輕風吹來,幾枝枯葉從面前一蕩而過。

  不是樹枝和草葉,我可以肯定的告訴自已,一定還有其它的什麼讓我開心不已,茫然的四處看看,一些細小的石子和砂土粒出現在了眼前。

  盯著小石子沒有那種感覺,盯著砂土粒心總有些亂跳,說不定就是這個東西,隨手揀了幾顆握於手心,緩緩的面對著巖壁,努力的想著自己曾經是如何做的時,手已不知不覺的將一顆丟了出去,然後看著它在巖壁上一閃而沒。

  我頓時呆呆的怔住,這個動作的曾做過,一定是這裡有些什麼讓我忘去了,這個丟土粒的動作如在夢中一樣讓我有些緊張起來,我當時為什麼會丟這個東西,似乎是尋個什麼人,那個人與我有著極親的關係,可那人為什麼會來這裡然後讓我尋找。

  癡癡的想著,在腦海中一些畫面又如同輕風一樣一閃而去,小心的捕捉著其中的一兩個,一個景漸漸的清晰,我大叫一聲跳了起來。

  「華子,你在麼?」隨著畫面我叫出了聲,然後又呆呆的被自己的聲音驚的楞住。華子是什麼人,似乎我與他極是熟悉,他為何要來這裡讓我尋他。

  楞了一陣又苦苦的想著,一些畫面緩緩的飄浮在了眼前。

  一個讓我似乎熟的不能再熟的小童眼神驚慌的看著紅紅,手呈敲什麼的樣然後身形不斷的後退,忽的將手向身後一藏臉上堆出了一些奇怪的笑,再後來是轉身飛奔而去。

  對了,就是他,再想想在這之前之後我還做了些什麼,是紅紅,她依在我的身前將我的手緊緊的捺在了她的胸上,一股柔軟的感覺頓時湧上心頭。

  我怪叫一聲慌亂的向四周看去,心裡已是極為的明白,一時腦中各種景像紛至沓來,亂亂的讓我根本無法去理的分明,只知一個個畫面相互迭壓著、相互轉換著在心頭在飛快的交錯而過,我終於記起了一些事。

  當最後的一個影像出現時,「你去哪,帶上我。」一個少女的哭喊著撲向了我:「帶著我,帶著我,帶著我。」

  猛然如從夢中醒來,眼淚頓時不由自己的狂湧而出,那是個將生命放心的交於我的少女,卻因為我而踏上了另一條未知的路,一時心裡頓時湧上無盡的空悸和虛落,抬起頭衝著天空悲愴的大聲呼喊,那種撕心列肺般的痛讓我瘋狂。

  「啊,啊。」我如同垂死的野獸般的嚎聲在山野間衝撞、在天空深處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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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6 20:15:59
第一百五十六章 唾手去頑疾(一)

  屈指算來,同李華一起在太清前前後後的生活了近八年的時間,如果按歲數相計,我現在已經是個二十三、四歲的年輕人了,可在這個世上的年齡依然只有十四、五歲,只比當初離開時大了幾個月,而且那幾個月還是在醫院中渡過的。這讓我一時真的有些難以接受,心理上更是牴觸的讓我幾乎無法面對這麼一個現實。

  自從回憶起以前的種種,便有了些悲涼的感覺,那幾位少女的音容笑貌彷彿天天在眼前出現,時時伴著我入眠,心裡的苦與淚更是幾乎淹沒了我。有時也懷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夢,那些個影像不過是夢中所發生的故事,可每當我一提起李華時,所有的人無不語詞閃爍,有時顧左右而言它甚至起身而去。

  每一時每一刻都能想起公主的刁蠻、艷艷的撫媚、盼兒的柔情、萍兒的嬌順,還有翠翠滿目的期待,無一刻不心如刀鉸讓我難以自持,可現在也只能將那些曾經的往事深深的埋在心底。常常的獨自一人時想起與她們在一起讓我無限歡喜的日子,暗自開心的想笑一會又傷感的想哭一陣,將那些往事完全當成了自已精神的依托。

  我已習慣於沉默了,平時的話也很少,笑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一種奢侈。

  可能這種情緒讓家裡的老人們深受影響,他們對我更是關懷的無微不至,時時偷眼看著生怕我再有個什麼閃失,不論是一個人散步或者做些什麼,身後總能看到他們的身影。

  紅紅這些日子有些忙,聽說她正準備考試,以便能將她在村衛生所的工作徹底的穩定下來,使自己從一個多年實習的護士轉成一個正式的員工,我也只能默默的在心裡為她使勁。

  耽誤了幾個月的功課讓我錯過了畢業考試,依著校長的意思讓我重讀一年,我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以示反對,鄉長嘆了口氣後便帶著呂村長和黃校長去了省城,據說是為了我的學業而去求人。

  臨行時鄉長拉著我的手讓我放心,其實我並未有什麼不放心的,過去曾有過的強大的內息雖然現在幾乎不存在了,可是我身具的其它的能力絲毫未減,甚至比原來時強出了太多太多。如果能讓我參加考試,別說是考高中就算是參加博士生的考試,我也一樣能得個滿分,當然這話是無法對他們言明的。

  日子飛快的過著,已又要臨近開學的時間了,可是我不知怎麼對什麼都毫無興趣,每天所做的事是呆呆的坐著,將過去的日子裡我的所做所為一一的回想起來,然後將每一個細節認真的記在本子上,也就算是寫了日記罷。

  短短的十幾天的時間裡,我已是寫完了二十餘本作業本,當我想著不知該從何處再尋些時,晚上睡覺前在炕頭上發現了整整一百本嶄新的練習本、兩隻新新的鋼筆和一小瓶純藍墨水,想來是老人們悄悄的放在了那裡。

  在那一個晚上我默默的在炕上靜坐到了半夜,一陣陣常任心酸在心頭翻滾、一陣陣的傷感在心底徘徊,眼淚總是不由自己向下掉落著。

  早晨起了床後剛將自己收拾了利落,紅紅就跑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張小紙片開心的在院中大聲的叫嚷著。我站在門前呆呆的看著不明所以,究竟是什麼事讓她如此高興,老人們也不明白出了什麼事,慌忙的出了屋門看著興奮不已的紅紅在院中跳來蹦去。

  「叔、嬸,快看,入學通知書。」紅紅將紙片飛快的塞到老人們的手中,然後奔到了我的身邊:「你要上學了,是省城的一中,過一會俺爹、鄉長和校長他們就都過來了,俺先提前來報個信,這下俺可放心了。」

  我默默的點了點頭,其實我心裡的年月遠遠的已是超過的現在的年齡,加上又曾遇到過如許多的事,一顆心早已水波不驚了,看著她臉上的興奮也只好陪著她裝做開心的樣。

  「好了,你就別裝了。」紅紅笑著道:「俺還不知你,照照鏡子去看看自己,臉上笑著可眼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你乾脆還是將笑收回去罷。」

  我有些尷尬。這個少女真是對我瞭解到了極點,於是只好點點頭,不過臉上還是強笑著對她道:「可真的謝謝你了。」

  紅紅一楞,然後上下打量著我,忽的伸出手來放在了我的額頭上:「你是不是有些不對勁,感覺不太好麼?」

  我慌忙退了一步搖了搖頭,目光偷偷的掃向了兩位老人,見他們看都未向這邊看一眼,不由的長出了口氣,再看紅紅,臉上已是有了些慍怒。

  「咋了,那麼怕俺,俺又不會吃了你。」紅紅瞪著眼對我道。

  「哈哈,你要吃誰先給俺打個招呼,讓俺來幫幫你想想從那裡下嘴,可別把牙磞去一塊。」隨著笑聲,紅紅的父親呂村長跨入了院門,在其身後緊隨著黃校長。

  「年紀不大,脾氣可壞。」黃校長笑著道:「你跑的太快,通知書呢?」

  紅紅對著兩位老人撇了撇嘴,然後將我一拉了屋門,不在理睬院中的幾位老人,反手「光」的一聲將門關上後死死的盯著我接著道:「你是不是對俺有些不滿意了,如果是,你就早些個講,別讓俺空歡喜一場。」

  我默默的走到炕沿邊坐了,聽了她的話心裡也本想解釋幾句,可真不知該說些什麼,難道要將曾經的經歷告訴她,一時心裡有太多的話,只好呆呆的看著她。

  紅紅「撲哧」一笑,快步走到我的身邊挽著我的胳膊也坐了下來:「俺知道你其實不是那樣的,只不過身子才好些,好了,沒事了。」說完將個身子靠著了我。

  我身上頓時有了些燥熱,想著將她摟在了懷裡,可眼前又隱隱的飄過幾個少女的笑顏,心中一時又有了些悲傷。

  「你也不用這麼難受,不要管通知單是如何來的。只要用心上好學就成。」紅紅明顯的理解錯了我的想法,誤以為我是因為入學通知來路有些不太光明,所以盡力的安慰我:「只要能上學,別的什麼都不考慮,進了學堂後再努把子力氣,在班裡得他個前幾名自然就沒人說話了。」

  我勉強的笑了笑,伸出手來輕輕的放在了她的手背上,來回輕撫著。

  紅紅臉一紅,然後猛的將我按倒在了炕上,將身子趴在了我的懷裡,頭輕輕的拱了幾下枕在了我的胸前:「你這一陣子有些對俺冷了,是不是俺什麼地方做錯了。」

  我嘆了口氣,默默的伸手將她輕輕的環住,靜靜的聽著她的呼息聲沒有說話。

  紅紅輕輕的「嗯」了一聲,然後將身子又向上爬了爬,盯著我道:「其實這些日子來俺覺的最好的是你在醫院裡的時候,那時你靜靜的躺著一動不動,俺每天都按著劉護士的說法給你擦身子,說是不讓你得褥瘡,那時俺想怎麼擺置你就怎麼擺置你。」說到這又微微一笑道,「你那時可乖了。」

  我心裡其實早已沒有了衝動,只是想著那些日子裡她定是將我照顧的無微不至,心裡也有了些感動,遂將她緊緊的抱住,雙臂用了用力以示心內的感激。

  紅紅明顯的會錯了意,呼吸聲急促了起來,一使勁整個人已是全趴在了我的身上,感受到她柔柔而又結實的身子,我將手緩緩的順著她的背撫了下去。

  紅紅突然伸手抱住了我的頭使勁的親著我,軟軟的唇讓我也有了些溫情,可也不能讓她感到冷落,遂也裝做很是投入的回應著她,也在她的嘴上親個不停。

  「紅紅,你倆個話說完了沒有?」呂村長的聲音在屋外響起:「說完了就快些出來,去鄉上買些東西,俺們老幾位要喝上幾杯。」

  聽了聲音似乎猛的一驚,紅紅已慌忙從我的身上爬了起來,臉兒紅撲撲的很是讓我心動,於是對著她笑了笑翻身坐起,再看她對著我橫媚了一眼,然後飛快的開門跑了出去,我隨後也走了出來時,看著紅紅已是推上了自行車,便緊走幾步將車把奪了過來。

  「嗯,你倆個就一起去,記住要打些酒,然後帶上兩聽午餐肉,還有要帶瓶梨子罐頭,你爹愛吃那一口。」黃校長說著從懷裡掏出了兩張五元錢。

  「誰說的俺愛吃,是你自己想吃又偏要尋個理由。」呂村長瞪著眼從堂屋行了出來:「俺屋愉的兩瓶水果的誰偷偷的拿去了?記著酒要老王家的那味兒正,罐頭要鄉門市部的,不會過期害人。」

  紅紅拉著我的衣袖笑著應道:「好咧,放心罷,俺們走了。」

  出了家門翻身上了車,紅紅已是在身後跳了上來,卻是橫著身子坐了,緩緩的順著路而去,沿途遇上了不少的村民,一個個的立住了腳不停的大聲尋問著,紅紅聲音脆脆的也不停的應答著,很快過了橋上了大道。

  村民們的臉上都帶著笑容,一個個挺腰板顯的精神十足,想來也是因一年的辛勤勞作將要有了個收穫的緣故,所謂天道酬勤不是。

  將車飛快的蹬著,紅紅雙手緊緊的環著我,在身後輕哼著些好聽的小曲似乎心情非常的好。看著田野山巒青翠綠莽,我的心情也漸漸的好了起來,過去的事已成了夢境,似乎不應該再沉浸其中,今後的路還很漫長,一時又想起了當初曾聽過的一些曲調,也慢慢的在心底哼著。

  「對了,二嬸帶了個話,說要你去她那裡,她給你新縫了個書包要你去取。對了俺們還的快些,回來時還要去一次張叔家,要給他打針。楊老爺家的田里招了蟲,俺給他備了些個藥忘拿去了,你可記著點。」紅紅在我的身後絮叨著。

  我不知對她的話是不是該回答,她好像也不再意我有沒有在聽,只管自己繼續大聲的說著。

  「你個子好像比以前高了些,身子也壯實了許多,」紅紅的聲音繼續從身後傳來:「這一次你可長點記性了,不要沒事一個人亂跑。就像才回來時兩天尋不著你人,讓村裡的人到處找你,還多虧楊老三聽見你亂喊,不然你回都回不來了。」

  我輕輕的苦笑了一聲,那日我幾乎失控的在山頂大聲呼喊著發洩著自己心裡的苦痛,讓進山尋我的黃老和楊家老三聽見,隨行的幾個年輕人慌忙尋上了山,發現我當時已綣在地上似乎昏了過去,遂狼狽的讓他們將迷迷糊糊的我背回了家中,惹得兩個老人在屋中一個哭個不停、一個來回轉著圈子嘆息不已。

  很快到了鄉里,採辦完了呂村長叮囑的物事,便騎著車向王家莊行去。

  剛進得莊口即遇上了虎子,原來莊中有人請虎子娘前來求些神佛之事,虎子隨著去了,可看了一會有些不太樂意,自己一人正想向家轉,見著我自是親熱的緊,說是讓我勸勸他的娘不要再信神信鬼。

  我疑疑惑惑的點了頭,帶著紅紅隨他奔了莊中的一戶人家。

  按理來說當初李華曾傳過二虎娘一些真真的咒術和經文,那麼二虎娘就不該再行些攬財的手段四處招搖,今天最好是先看上一看,如果當真是又行了些欺騙的手法,說不得也只好將她先帶走,然後再慢慢的開導,畢竟對於神靈之事我心裡是明明白白。

  過了莊口的幾戶人家,行到了一堵圍牆後,即聽見了院中有人在大聲的說著什麼。

  「你這個事不算是什麼事,如果非要俺請些神靈那可保不準能不能請來,而且俺已經幫你們施了些咒,怎麼你們就是不信呢?」二虎娘的聲音很大,似乎有了些怒意。

  「不是不信,你以前不是這樣施法的,」有人在大聲的辯解著:「前些年你來時又是焚香又是上牲的忙的不可開交,今年再來怎的一碗清水就了了事,你是不是在胡弄俺。」

  我笑了起來,看了一眼紅紅,然後推著車轉身而去,二虎緊緊的追了過來。

  「哥,你咋個也不勸勸就走?」二虎一臉納悶的問道。

  我對著他輕笑著道:「你娘做的是對的,你不要再管她了。」

  其實當聽完二虎娘的話我已明白,所謂用清水施咒的法術只有那麼幾種,對於農戶來講,無非是頭痛腦熱、眼疾口吃、家有穢物而已,想來二虎所用的法子正是當初無心師傅書中的一些妙藥咒語。我還清楚的記的,如果得了眼疾想依著清水治疾,只須取來一碗淨水書了符語置於碗中,讓病人用著了符的水洗了即可。

  再問二虎,果然那戶人家的孩童得了些眼病,看來二虎娘已是上了正道,不再用些玄玄的手法來騙些個錢財了,一時心中又開始想起李華來。看著二虎將信將疑的折反身去,忙同紅紅奔了二嬸的家。

  剛進的門,即看到有一身著了淨衣的中年男人圍著院中的井轉來轉去,邊轉邊大聲的說著:「雞疫襲、雞疫啞,雞疫落下井」,然後將個小石扔入進中。

  我正有些奇怪誰得了「偷針」(城裡人叫『生雞疲』),二嬸已是歡喜的大聲的喊了起來。

  「你倆個小的怎的才到,快些進來,中午就別走了,俺去給你們備午飯去。」二嬸快步的到了我和紅紅的身邊,隨手接過了車把滿臉笑容的看著我們,眼中儘是疼愛。

  紅紅沒有作答,而是神色怪異的看著那個扔石頭的人:「嬸,那個人在作什麼?」

  二嬸笑著道:「是二,得了個小疾,這不正讓人看著麼?」

  紅紅詫異的道:「嬸,那些個都是迷信,你還當真相信了不成?如果扔個石頭就能治了疾還要醫院幹什麼?只要在家裡多備些石子就什麼病都了了。」

  二嬸笑了起來:「瞧你個靈嘴說的,那可都是些老的土法,還真的靈的緊,有些用呢。」

  眼看著那人停下了身子,然後輕輕的拍了拍手對著二嬸道:「他嬸,這就好了,你看給個十元錢罷。」

  二嬸似乎被唬了一跳:「十元,不是原先說好的就要個一元麼?」

  那個笑瞇瞇的道:「你家的這個與別人家不同,所以特別費了些勁,俺方纔還請了大仙何仙姑前來看了看,所以費用就高了些。」

  聽了這話,我頓時一楞,然後心裡別提有多彆扭。如果他說些別的人也罷了,可偏偏道出何仙姑的名,那可真是讓我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你說你請出了何仙姑?」我緩緩的看著那人道:「何仙姑長什麼樣,你能告訴俺麼?」

  那人明顯的一楞,然後將眼光轉向了二嬸不再看我:「快些,俺還要去下一家。」

  二嬸一臉無奈的將自行車把塞入了我的手中,然後小心的將手伸向了懷裡。

  紅紅一把將二嬸拉住,然後大聲的道:「嬸先別慌著給,這個人不像是個好人。」

  那人臉色一變,然後盯著紅紅道:「那裡來的個小妮子也不積些口德,俺可是玄女真人的真傳弟子,怎的不是個好人了?」

  我心中不由的怒氣漸生,這人真是會亂說的緊,想那玄女真人何等的英雄,如果任這人隨口說去沒的污了她的名節,遂喝斥道:「你住口。玄女真人的名豈是你這種人說的麼?俺看你起先咒語念的對、手法也正,方才不與你較個真,你如果再憑空說些個無中生有的事,可別怪俺們對你不客氣。」

  中年人笑了起來道:「你是那來的小子竟然敢壞了俺的事,也罷,看在你知道那麼多的事的份上,俺也不難為你。好了,他嬸,你給俺個五元,俺走咧。」

  二嬸慌忙的從懷裡取出個手絹,小心的從裡面取出了個五元錢,紅紅方想攔阻,那人已是從二嬸的手裡似乎搶奪一般劈手拿了去,然後飛快的衝出了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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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唾手去頑疾(二)

  眼看著中年人如飛而去,我心裡有些訝異也有些不好的感覺,隨手將自行車推給紅紅,衝出院門四處張望時,哪裡還有那個中年人的身影。轉身再進入院中,二嬸和紅紅兩人呆呆的看著我。

  「嬸,二哥在屋中麼?」我緩緩的問著二嬸。

  二嬸點了點頭,然後車轉了身慌忙的向堂屋內快步而去,紅紅隨手將車向院牆上一靠,拉著我的胳膊緊隨而行。

  進的堂屋,二哥正坐在桌案邊的椅子上雙目通紅,看見我進來遂驚喜的看著我道:「呵,你來了,身子好些沒?」

  我點了點頭並未說話,快步到了他的身前,定眼看去心裡頓時什麼都明白了,可以說那個中年完全是行了個騙的手段瞞過了二嬸,我雖然不懂什麼醫術,可心裡有一種感覺,那就是此事不會是那麼簡單,否則那人怎麼會拿了錢後即飛快的消失了。

  伸手扶住了二哥的頭,向他的眼中細細的看去,眼睛已是完全的腫了起來,紅紅的血絲已將白眼仁染的盡紅,彷彿還有一層鷖霧在眼內飄蕩,眼角也已有些翻鼓。定下神來抓著他的手腕細細的查起來,我的體內仍有一些剩餘的氣息在緩緩的流動,雖然不強可足以讓我完成眼下的事,小心的將它們運起,順著手指探入二哥的體內。

  細細的體會著,似乎一種若有若無的氣息在草地上空飄蕩,遮住了陽光阻斷了水氣,讓草地變的乾涸,土地的不少地方已是乾裂了開,原本應綠綠蔥蔥的小草早已青黃一片。

  鬆開了手,呆呆的想了一想。以前與李華一起與人治病時,無不是將強大的內息運足,然後直接去除病灶,可現在我已沒有了那個能力,那些在草地上空遊蕩的氣息也無法探出它們究竟是由什麼組成的。不過,如果有些水流直接從土上流過去似乎也能暫時的緩解病狀。

  「嬸,這個病可是有些麻煩。」我抬起頭看著二嬸道:「你想想辦法先去尋些個草龍膽和竹葉。」其實在黃老曾給的醫書中也有過類似的治法,這一會只能先穩住了病情,不然他這雙眼睛怕是不久後即成了擺設,當然這話是不能說出來的。

  二嬸一楞道:「不是方纔已用過法術了麼?怎的沒用麼?」紅紅也緊張的看著我,嘴角動了動張口似乎想說什麼而又緊緊的閉了。

  我點了點頭站起了身,雖然那股氣息十分的微弱,可它對於人身內的影響卻十分了得,如果李華在這那自是會分個清楚,可現在只能自已去應付了。輕輕的呼了口氣站起身,剛想對二嬸說些話,意思是先不要著急什麼的,二叔的聲音已在院中響起。

  「人哪去了?用法術的那個人哪個地介去了?」二叔在院中大聲的喊著,二嬸慌忙的應了,還未迎出去,二叔已是大步行了進來。

  「你和紅紅也來了,可真讓俺高興。」二叔看著我道,雖口中說著高興兩個字,可我真是一點也未看出他的臉上有高興的痕跡。「這個事看來不光是俺們這一家,俺細細的問了一個遍,光莊裡就有十幾戶人家的娃得了與二一樣的眼疾,是不是又像那年一樣的一個流行的疫病了?」二叔有些緊張的對著我接著道。

  我楞了一下,如果確如二叔所言,那麼這種眼疾已不再是一種百姓們常見的病種了,看來這裡面還有許多我不知道的事。

  「叔,這附近的村子還有人得了這種病麼?」我有了些擔心。

  「嗯,不少,這一陣子附近的村上有不少的求醫問藥的,」二叔皺著眉頭道:「俺今天去縣裡的醫院開了些藥,和俺娃得同樣病的人可是不少。」

  點了點頭暗自裡嘆了口氣,如果我還如以前一樣自是不將這種病放在眼裡,可現在心裡沒有了絲毫的把握,說不得也只能先回去想想再說了。

  「叔、嬸,俺們先回去,你們看能不能帶著哥去俺村上,」我看著二叔道:「如果俺得確沒辦法,你再轉縣醫院成不?」

  二叔回頭看了一眼二嬸,臉上漸漸的浮出了笑容,然後對著我狠狠的點了點頭:「俺早知你會這樣做的,好,你們先走,俺們隨後就到。」

  騎著車帶著紅紅進了家門,鄉長早已坐在了堂屋內同呂村長、黃校長一起與老人們的說著話,見我們進來眼中的神色顯的極為開心。

  眼看著已近了午時,紅紅緊忙著下了廚不停的忙活起來,我本想搭個手什麼的,卻讓她直接將我轟出了門。我只好回到了屋中,躺在了炕上有些神思恍惚,不由自己的細細的想著在王莊中所見的事。

  如果正常來說,只須用了些平常的手法即能解除那種病癥,可後來似乎感覺到的二哥體內那股氣息明顯的已不是他本身所具有的東西,如果是外來的物事也定有個可尋之地,可是氣息也並不是隨意即可入了身內,心裡也覺的怪異之極。

  無心師傅本就來自己南方,一個人多年行走在所謂的江湖中,對於個濕熱陰寒的病有他自己的治療的手段。當初他收我和李華為弟子時也曾傳過對於一些玄而奇異的病的判定的方法和根治的藥方,只是現在還不能斷定那股氣息是什麼。

  想了一會,隨手按事起了課,將左右手分開,以在王莊的時辰和方位以左手了主卦,以與我現在所處的方位和時辰在右手做了個輔爻,以所生之病在人身體的位置做了變爻,起了課後細細的想去。

  兩隻手卦爻之內顯示的事物讓我有些迷茫,似乎那股氣息本不是當地所生,再以氣息為變卦去尋氣息來時的方位得一變數,細究其裡與主卦相呼應後更是讓我有了些糊塗。

  按理起了課後應能迅速判定所來的物事究竟是些什麼東西,可誰知卦爻中根本尋不見,如同那股氣已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一般,只能從爻辭中能隱隱的分出似乎是些人為的小蟲,可天底下怎的有人能將個蟲兒硬生生的做了出來。呆呆的想了一會,長呼一口氣讓自已靜下心,再慢慢想著卦體思索著。

  「出來吃飯了,」紅紅在門外大聲的喊了一聲,接著又快步進了屋,可能見我正楞楞的望著兩個手出神,遂輕柔對著我的道:「你別生呆了,飯已做罷還是快些吃了,不然呆會兒叔和嬸來了以後你就沒了時間。」

  想了想她的話也對,於是反身下了炕,隨在她的身後向堂屋而去。還未進門,村長的聲音已是傳了過來。

  「這一陣子的確事多,本來前幾日俺就想說,可娃的事還沒辦好所以只能向後押了一押。今早晨來時,好像事情有些變化呢。」呂村長粗聲粗氣的道。

  「有啥變華,俺鄉里算是好的,」鄉長的語氣似乎有些不滿意的道:「你去縣裡看看,醫院裡人早都住滿了,數俺鄉上的人最少。」

  我抬腳隨著紅紅進了門,幾位老人正圍著堂屋正中的圓桌坐了一圈,桌上擺了些燒豆腐、炒豆芽、拌豆腐皮之類的菜,當然紅紅和我才從鄉上買回來的午餐肉和水果罐頭也整齊的碼放在了盤中,屋中酒香橫溢,讓我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從前的日子。

  「你過來與俺說說,現在又是咋回事?」鄉長端著酒碗狠狠的喝了一口,然後將大手對我招了招,回了頭看著村長接著道:「不是俺不相信現在的西醫,上次還是咱自己解決了事,如果靠他們俺們早不知多少人都沒了。」

  我緩緩的走到桌前,紅紅也跑過去依在了村長的身邊,黃老伸手拉著我坐在了他的身側,然後盯著我道:「你現在好些了沒有,這一個多月來村裡發生了許多的事,你是不是也聽說了些?」

  我不明白黃老到底想要說什麼,一時心裡也有了些猜疑,是不是與我今日所見的病有些關係?再想了想還是別再胡思亂想了,聽聽老人們想要對我說些什麼,至於村中到底發生了什麼真的沒人與我說起過,於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見我搖了頭表示什麼事都不知道時,黃老「唉」的長嘆了口氣道:「看來這個事你還的想個辦法,這陣子村裡的人許多都得了眼病,尤其是孩子們佔了多數,化的錢不少可治好沒幾個,真讓人心疼。咱衛生所裡只知打『青大』,又沒有其它更好的方子,這事我看難。」

  我有些聽不太明白,那個他口中的『青大』是什麼,莫非是一種西藥不成?還未回過神來,村長已是大聲的對著我說了起來。

  「你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解了去。」村長瞪著眼睛看著我道:「俺剛上任就遇上了這個事,本來學校裡還要停課,衛生所的老赤腳說是不是傳染病,所以俺才沒同意。可現在這病越來越邪乎,如果再傳的厲害些,俺猜說不定又是一次疫病了,那可得要做些準備,別到時來不急可就麻煩到家了。」

  兩位老人看著我一聲未出,只是眼中多了些擔心和關懷,我對著他們點了點頭,心裡明白了鄉長、村長和黃老所說的事正是我今日在王莊所遇,於是輕輕的呼出了口氣。

  「你們說的是不是眼病的事?」我看著老人們緩緩的說著,眼見的他們都在亂亂的點著頭,於是輕輕的搖了搖頭道:「那個病怕沒那麼簡單,俺今天在嬸家也遇上了,當時看了看有許多的不明白,那個病似乎不太一般,如果它還傳染那可真的小心些了。」

  鄉長和村長兩人對視了一眼後鄉長扭了頭對坐在一側的紅紅大聲道:「去,將楊家老大、老二、老三全部叫來,俺有話說。」

  紅紅猶豫了一下,村長大聲的嚷了起來:「你沒聽見還是咋的,還不快去。」紅紅這下毫不停留的跋腿向屋外衝去,老人們靜靜的看著我,眼中也有了些期待。

  鄉長端著酒碗悶悶的大口大口的喝著酒,屋上一時便極為安靜了。

  過了一會,楊家的老二氣喘吁吁的衝了進來,剛進門就大聲的嚷著:「那麼急著找俺,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村長緩緩的擰了身,看著「呼呼」的喘著粗氣的他道:「你咋老想著出些事?告訴你,沒事,是鄉長找你有些話要說。」

  鄉長楞楞的看著村長,然後「哈哈」的笑了起來道:「你也不用煩,俺在位時不也有過疫病麼?好了。」然後扭頭對著楊家老三大聲的道:「你現在去傳俺的話,仿上次例,依著上次疫病後定下的臨時處理方法處理所有的一切事,先將村封了再說,快去。」

  楊老二楞楞的看了看村長,村長笑著點了點頭,然後轉了身一溜煙的飛奔而去。

  鄉長將下巴抵著桌面,來回晃著頭看著村長道:「看來俺一走這茶就涼了,這人心真是不古,俗話說的是『縣官不如現管』,俺這個鄉長還真不如你這個村長咧。」

  幾個老人相互看了看,然後「哈哈」的笑了起來。

  正在這時,二叔和二嬸相攜進了院門,老人們緊忙著迎了上去,從門外的大車上扶下來了三個人,一個是二哥,另兩人也是與他一樣得了相同的病癥的村民。

  我心裡想著,這個病同時讓如此多的人感染,如此看來,鄉長的決定是對的。

  晚上,我根本無法入眠,想著下午時在村裡所看到的村民們有不少眼睛幾乎凸起,眼仁如著了紅彩般讓人看了甚是恐懼。

  一個下午,楊家兄弟緊忙著統計了一下病人的人數,再三核定後發現患眼疾的村民竟然多達五十餘人,得了病的孩童更是佔了近村上孩童總數的一半。在老赤腳醫生現在的衛生所長的著力安排下,學校又成了一個新的醫療院,當然學校也就緊隨著放了假。

  我小心的把了十幾個人的脈,憑著自己微弱的氣息一個個的查了一遍,更加確定了我的想法,那就是這個病並非是一種常見的病,而是由一種看不見的蟲類所引起,如果是老人所說早年的血吸蟲病,那麼到了這種境況人早已是起不了身而且腹大如鼓了,所以只能初步斷定是一種新的疾病。

  聽了我的說法,老赤腳醫生也有些慌了神,對於所有眼底只要有些發紅就一定要將其拉至衛生所內打上個一針,為此將二柱鬧的幾乎無地可去,雖然二柱再三的解釋眼裡的紅是昨夜打了一通宵的麻將所至,可老醫生依然是不休不饒,兩人還幾乎吵了起來,最後老醫生在村長的勸說下方才罷了手,不過罷手歸罷手,二柱已是硬生生的被打了一針「青大」,我也才明白,所謂的「青大」是一種西藥「青大黴素」的簡稱。

  躺在炕上反來覆去,想著如果李華倘在他會如何處理了,也許先找出病源然後再對癥下藥,可這個癥源真的難尋了。

  下午時我也曾問過黃老,黃老的話顯的十分謹慎,我將我的猜測告知他時,他似乎怔了許久然後口中唸叨著什麼「蠱」,只是不知道那個字音到底是什麼意思,問了自家的老人,老人也是手在頭上使勁的撓著而不知所以然,也只好先幫著紅紅做些別的事。

  慢慢的回憶著從前所經歷的事,一點點的回憶起無心大師所傳的咒術,目前的病癥有些地方與一些所背誦的咒術所要達到的目的有些相似,難到是有人下了咒不成。

  想到這心裡打了個冷顫,如果真有人如此所為,其手法則過於歹毒,百姓們又是如何的能妨礙了下咒之人。將所有知道的咒術細細的理了一個遍,只在李華所傳與我的大法中,有一篇與之相類,即咒術中的入門咒術「蠱毒咒」。

  渾身打了個激靈我一下坐了起來,心「砰砰」亂跳著,反身下了炕來不急穿鞋即衝出了房門奔向了堂屋,午後來的二哥和那兩個人正坐在桌旁打著撲克,對於我的動作他驚諤的來不及說話,我已不管不顧的強行板過他的身子,一手扶了他的頭一手端起油燈向他的眼中看去。

  在通紅的眼仁裡,細細的看去似乎有些與平日裡正常熬夜後的血印有些不一樣,可惜的是在灰暗的燈光下怎麼也看不太分明,遂拉著他向我的屋中行去,另兩人匆忙的邊喊著什麼邊隨在了身後。老人們可能聽見了雜亂的聲音,打開了屋門快步而來。

  進了屋隨手拉開炕邊的小櫃,從裡面翻出了無心師傅留下的包裹,小心的打開來,無心師傅的那個夜明珠一般的物事靜靜的躺在理面,頓時滿屋如同白晝般的明亮。理也未理睬幾人呆滯的表情,用左手拿了起來另一手分開二哥的一隻眼的眼皮,隨手向眼中照去,不由的長呼一口氣。

  「找到病因了麼?」老人不知何時靜靜的站在門前看著我道。

  我沉沉的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可心裡翻騰的十分難受。在二哥的眼仁中,可以看的見其上眼仁有一條青色的線幾乎貫穿,而且在線的兩旁佈滿了黑色的點狀物,似乎是被細細的針尖一一的強行扎出留下的印跡。

  我肯定的告訴自己,這些人都中了毒,而且是現代醫學根本沒有能力去化解開的蠱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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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唾手去頑疾(三)

  「哥、哥,你醒醒。」

  我猛的從睡夢中驚醒了過來,那個聲音讓我心跳的幾乎要從嗓中蹦出,一個翻身坐在了炕上,集中所有的精力側耳細聽,緊張的等了許久竟然沒有一丁點兒聲音傳將入我的耳中,不由的長嘆口氣。所謂思之過深便產生幻聽了,看來我也是有些太過於了敏感。

  團了團身躺回炕上將被子拉到了脖下,伸出兩手支在腦後心緒有些紛亂。

  李華他們這一去也不知怎麼樣了,是不是會遇上些未知的困難,如果我不在他的身邊他會不會著急?轉念又一想,在他的身邊有那麼多仙神供他驅使,就是遇上些麻煩也能輕鬆的解了去,但願他這一路順利些,可千萬別出些讓人頭痛的事才好。想一陣呆一陣,已是沒了絲毫的睡意。

  「哥、哥,別睡了,快些起來。」

  這一聲呼喚彷彿就在耳邊響起,讓我聽的是那麼的真切,緊張的我幾乎從炕上直蹦而起,覺的所有的的頭髮和汗毛似乎都已根根的倒立了起來,飛快的從褥子下面摸出了火柴哆嗦著手點著了油燈,昏暗的火苗很很快「突突」的跳起,將屋內的物事映的能看的一清二楚,四周尋了個遍,屋內並沒有人。

  定了定神再側耳細聽了一會沒有任何的聲音,穩了穩心神緩緩的手扶著牆坐了下來,呆呆的盤了腿將自己擁在了被中。那是李華的聲音沒有錯,說不定他們現在正在另一個世界裡,也不知他會遇上些什麼事,這個時候是不可能跑來到這裡的看我的。不由苦笑了一下,我真的是有了些紅紅口中所唸叨的什麼衰弱了。

  「哥、哥,你起來沒,咋個那麼久呢?」

  頓時心「通通」的亂跳而起如鼓被重錘狂擊一般,這的的確確是李華的聲音,我也根本沒有聽錯,不由自己的張口喊了起來:「華子,是你麼?」

  靜寂的深夜除了偶爾能聽見幾聲院中的蟲鳴,一切都顯的極為安靜,可我分明聽見了那個聲音,這時是完全的清醒著,也根本不會有絲毫的錯覺,呆了一會沒聽見回音,飛快的著了衣起身下了炕,推開屋門向外行去。

  到了院中呆呆的立著,心裡卻盼著那個聲音再次出現,但願是李華回來看我來了,心裡不由的正是歡喜一陣期盼一陣,可怎的再也聽不見一絲絲的音。

  這可不行,我在內心大聲的告訴自己,說不定李華現在正在院外等著我,那個小東西可能遇上些了煩心的事,找我來說說心裡的苦悶,還是出去再說。於是下定決心的頓了頓腳,快步行到了院門前拿開門栓猛的將大門拉開。

  村裡處處顯得極是靜寞,靜的讓我的心中有了些恐慌,黑沉沉的夜幕籠罩著四野,除了正眨著眼的星星彷彿一切都不存在。呆呆的立在了門前想大聲的喊幾聲,可又擔心驚動了老人們,一時不知該做些什麼。

  「好了,哥,你到山中的洞裡來。」李華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

  我大叫一聲,心中的喜悅頓時猶如洪水般將我淹沒,那種情感真的是讓我失去了理智,不顧一切的大聲的應了聲:「你等著俺。」然後即沒有絲毫猶豫的拔腿狂奔,向著黑沉沉的大山進發。

  天有眼,我一邊飛跑著一邊亂亂的不知該想著什麼,以前並不相信什麼那些迷信的言語,可這會我真的是要謝謝天謝謝地了。這一時只知心裡歡喜無限,如果李華一切安好,那麼在他身邊的人也定然無恙,翠翠也當被他保護的好好的,說來這顆始終牽掛的心也終於能放下來了。

  這一路狂奔我沒有感到絲毫的勞累,竟然大氣也未喘的一下,不知不覺的已是奔上了小路直撲洞府,看也沒再看一眼山巖的形狀,順著道一頭栽了進去頓時如同一步邁進了萬丈陽光之中,眼前的一切都讓我睜不開眼。睜不開就睜不開罷,即然已能瞇著眼看了路,在這條光亮亮直通通的大道上即使跑的如同個火車般飛快,想來也不會撞上任何的物事。

  平日裡行來近一個時辰的路眨眼間已跑到了盡頭,剛緊一步跨入石洞眼眼前只覺的有個影子一晃即軟軟而又飛快的撞入了懷中。

  「皇上,我可終於尋著你了。」隨即懷中的人嬌聲大哭了起來。

  我立時如同被驚雷轟頂般的呆呆的楞了,如同墜入了朝思暮想的夢中不由自己的心裡忽悲忽喜的神思完全的恍惚了起來。這個聲音是如此的熟悉,曾讓我魂牽夢縈了不知多少個日日夜夜,這一時已是不知身在何處根本不敢相信了自己。

  「皇上、皇上,你還好麼?」聲音繼續軟軟的飄入耳中,我有了些糊塗。似乎身在太清的清龍殿內正想著去歇息,身邊的宮女們一個個忙著伺候著,翠翠正軟言軟語的與我說著話。

  「哥,你可真行,你可知你讓俺們擔了多少的心。」李華的聲音從天際穿過了重重的迷霧飄入了我的耳中:「哥,你沒事罷?」

  我心中此時真是說不出的百感交集,魂魄如同在天上飄飛似的身子發軟,感受著懷裡暖暖的溫情,眼淚已是狂湧而去,眼前也頓時模糊一片。

  一隻小手摸摸索索的撫上了我的臉,然後輕輕的撫去眼中仍成串墜落的淚滴,我不由的伸出手將懷裡的人輕輕的攏住,然後低下頭來看時,一張俏臉正仰在我的臉旁,鳳眼中流露出款款的柔情,正是翠翠,我心裡輕輕的哼吟了一聲。

  「翠翠,是你麼?俺不是在做夢罷?」我看著懷中的少女如同在夢裡似的輕輕的問著,眼淚仍是毫無知覺向外流著。

  「皇上,是翠翠。」翠翠的眼淚也不停的流著,聲音雖然嗚嗚咽咽,可俏臉上卻儘是喜悅之色。

  我忽的不由自己的大叫一聲,將懷裡的人一把抱起,然後緊緊的摟在了胸前,那淡淡的幽香正是我所熟悉的氣味,自己也不知自己在說些什麼,看著她的臉怎麼都有些模糊不清,只是能聽見嘴裡不停的在輕輕的喚著:「翠翠,翠翠。」

  翠翠伸手摟住了我的脖子,臉上掛著淚滴溫柔的笑著應道:「是我,皇上,是我。」

  不知這樣過了多長時間,我只覺的心裡歡喜的讓我不知該如何是好,歪了頭輕貼著翠翠的秀髮,輕輕的感受著這來自夢鄉的溫柔。

  「哥,你們打算這樣呆多久,如果一直這樣何時才是個頭?」李華的聲音終於從天外飄到了身邊。

  不由的抬頭順著聲音看去,李華正笑嘻嘻的站在我的面前,著了身青袍披散著長髮,整個人似乎黑了許多也消瘦了許多,心裡不禁又覺的一疼,這個小傢伙不知吃了多少的罪才變成了這樣,我未能陪著他去那個未知的地方,說來可真的是對他不住了。

  盯著李華真是有著千言萬語一時不知從何說起的感覺,只是一顆心跳的卻如唱著歡喜的歌一般讓我整個人在雲中飛翔,定了定神帶著心中無限歡喜的情感剛想說話,在他的身後又齊齊的站出了幾個人,一個個將發黑的臉膛堆滿了笑容,口裡「嘿嘿」的笑聲著實的唬了我一跳。

  怎麼都有些不相信了自己的眼神,使勁的晃了晃頭再看看李華身邊這幾個人,癡癡的望著那一張張滿面笑容的臉,不正是李鐵拳、趙一劍、黃燦、陳中機和張世泰麼?不由的心裡又多了些悲喜,整個人更是如同在夢中一般,看著幾人在眼前飄來蕩去。

  「見過大莊主。」李鐵拳笑著對我彎了一下腰大聲的道。

  這一句如雷般的喊聲將我從九霄雲外硬生生的拉了回來,呆楞了片刻,慌忙放下懷中的翠翠,用手使勁的揉了揉眼睛,沒錯、真的沒看錯,不由開心的大喊一聲,衝到幾人的身邊抱了這個抱那個,恨不得自己的手再生的長些,將他們全部摟在懷中,嘴裡早不知在喊些什麼了。

  李華「哈哈」大笑了起來,伸手拉住了我道:「哥,你再這樣跳一會這天可就大亮了。」

  我忙轉身看著李華心裡又有了些恍惚,伸了手在他的臉上輕輕的撫著,眼淚又不由自己的流了下來,聲音有些顫抖的道:「華子,你可知俺這多少日子來真的為你擔心的要命,現在看見了你可真是讓俺徹底的放下了心了。」

  李華輕笑著眼中也有了些淚水,然後忽的對著我大聲的道:「哥,俺們都挺好的,只是翠翠妹子不放心非要來看看,所以俺幾個商量了一下就過來了,不過還是挺順的。」

  我點了點頭再看看身側的幾個人,一個個的也是眼中帶了些淚,翠翠緊緊的依了過來,感覺到她柔軟的身子,側了頭看去,她的臉上也掛滿了淚花,眼中笑意盈盈而又無限柔情。

  黃燦輕輕的搖了搖頭伸手將淚水一把抹去,對著我大聲的道:「大將軍身子還好罷?當日裡可真是驚心動魄的緊,我們幾個幾乎都認定你已不在了人世了。」

  趙一劍上下打量了我幾眼,然後也大聲的道:「還好、還好,好像沒缺了什麼,只是似乎比從前白了更多,有些龔大學士的模樣了。」

  李鐵拳扭臉看了看趙一劍:「你怎麼說話,大莊主豈能與那廝相提並論?應該這樣說,大莊主,你現在身體比從前好多了,臉色也好看了許多,白中都透著紅呢。」

  眾人一楞,翠翠忽的「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整個人已是歪入了我的懷裡,隨後幾人「哈哈」的大笑聲似要將石洞的頂兒掀了去。

  天剛一放亮我即匆忙的向家中奔去,翠翠要死要活的一定要跟著,這讓我有了些著忙。

  雖然為翠翠可是擔了不少的心,只是這個世上的規矩與她所認定的習俗有許多的不同,如果我冒冒失失的將她帶回家中,且不說能不能引起渲然大波,只紅紅與我肯定會大鬧一場,這可真的讓我陷入了兩難的境界,只好百般的哄了她說先去安排安排,以免讓她吃了罪,這才能脫身而去。

  一邊奔一邊亂亂的想著,本來是喜出望外,可這一會又是真是愁入心腸愁更愁、情結難分更難解了。

  剛進了村,遠遠的看見二叔呆呆的立在村後的路口向這邊望著,看見我即大聲的喊了起來。隨後不知有多少的人的喊聲遠遠的似接力般傳著在村中各處響起,隨後有些身影零零散散的開始向路口慢慢的彙集。

  急忙奔到了二叔的身邊,看著他的髮梢上竟然著了些露水,在初升的陽光下閃著晶光,一臉寬慰的看著我臉上有了些笑容,不由的心裡很是感動,想來定是發現了我不在屋中遂連夜四處尋找的緣故了,剛想說上幾句歉意的話,三、四個人已是邊喊邊快步而來。

  二柱畢竟年輕行的快些,人未到已是大聲的喊著:「你又跑到哪個地介去了。」

  我慌忙的應道:「俺去山裡去尋些藥。」

  二叔一楞,一把扯住了我的胳膊緊張的道:「藥找到了麼。」

  我使勁的點了點頭道:「找道了。」其實我並非騙他們,只不過不能將與李華幾人商議的結果告訴他們而已。

  這時身邊已是聚起了十幾個村民,家中的老人們也不知從何處轉了出來,見著我也未說什麼,只是笑了笑即又轉身而去,眾人們遂擁著我向家中緩緩而行,不一會即進了家門。

  呂村長和紅紅正正的立在院中,見我進來後呂村長笑了笑大步去了堂屋,紅紅卻飛快的到了我的身邊,圍著我轉了好幾個圈後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將一張不帶任何表情的臉向旁一擰,對我不理不睬的轉了身也向堂屋行去。

  二叔看著我一樂,伸出個手指在我的額頭上輕輕的點了點,拉著我的胳膊大踏步的隨在了紅紅的身後,二柱「呵呵」的笑著同著眾人也緊緊的跟了上來。

  進了堂屋我才發現,村裡幾乎有頭有臉的人物竟然齊齊的圍著圓桌坐著,一個個緊皺著眉頭看著我一言不發。

  這讓我有了些慌亂,偷偷的撇見紅紅站在了一旁,忙緊走了幾步也站在了她的身側,汕汕的剛想沒話找話的說些什麼,可沒想到紅紅突然的幾大步邁到了桌前轉了身,臉上帶著些奇怪的表情看著我,眼中含著些嘲弄般的神色,我只好心裡不停的埋怨著她,小心的向門前挪了挪步。不用說,這些老人即然已守在了這裡,接下定是一陣狂風暴雨。

  「你幹什麼去了,為麼也不打個抬呼?」呂村長終於開口打破了沉寂。這句話好像猛然掘開了河堤似的,頓時讓屋內所有的人的話如將滾滾急洩的河水般放了出來般。

  「就是,你太不像話了」,「哪裡有這個道理說失蹤就失蹤的」,「你這樣不成」,「真讓人不放心」,「早知就應該將你鎖起來」,「回來了就好」,「行了,別怪娃了」,「累了罷,快坐下」,「以後可不準這樣」,「快過來喝些熱水」,「要注意些,早晨還是涼」,「你再這樣俺們真的生氣了」。

  聽著這些亂亂的猛然齊聲發出的話,我真不知該聽誰的好,只能將頭對著所有的人不停的點著,以表示我都聽見了,而且記在了心裡。

  齊齊出聲的老人們突然齊齊的住了嘴,一個個相互看了看忽然又齊齊的放聲「哈哈」的笑了起來,我終於將玄著的心放了下來,這就是說接下來他們已不會再訓斥我了。果然,我的猜測沒有錯。

  紅紅「吃吃」的笑著幾步到我的身邊伸手拉著我走到了桌前坐下,然後鄉長緩緩的說了起來。

  「依著你的判斷,俺們咋日午後已是封了村,昨夜你讓你二哥通知了俺,俺就讓楊老大領了人挨家挨戶的到處搜,你猜咋個著?可真是沒想到,從村裡一共尋出了七個外地的人,都是來治眼疾的,老赤腳是連夜審訊,奶奶的一個也不懂醫,全是騙子。」鄉長怒氣沖沖的的道。

  「不懂醫還是好的,有一個膽小的害怕擔事,說是專門負責挨家挨戶打聽人的出生年月日,然後告訴另一個,另一個就帶著些東西上門騙人吃,接著又有人專門去治病,竟然是個團伙,可真是了不得、了不得。」楊家二爺恨的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裡擠出了聲。

  二叔楞了一下問道:「這就是說所有的病都是他們帶來的?」

  黃老重重的點了點頭:「你問的沒錯,這個病他們其實也治不了。這些人真是缺了大德,自以為學了些簡單的法子就出來行騙,可誰知卻是捅了個大簍子,依著他們所學的現在也只能是暫時壓住了病癥,讓人以為沒事了,可接下來如果放他們離開,後果恐怕真難說的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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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6 20:17:31
第一百五十九章 唾手去頑疾(四)

  其實在洞內當我將這些日子來鄉里發生的事告知了李華,李華緊皺著眉頭掐著手指許久都未說話,讓我有了些緊張,待他慢慢的道出原委,我不由的大吃一驚,如果真如他所說的那樣,這個事牽扯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按李華所說鄉民中得病之人幾乎是同時中了兩種毒,一個是靈符另一個是蟲蠱,其實解起來倒十分的容易,可在這些傳毒之人的背後一定另有一個操持之人。那個操持人這樣做究竟是何目的,李華並未明言,再三詢問是何人所為,李華也只是顧左右而言它,我也只好再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

  靈符的手法應用十分的廣泛,道家的咒數也是其中的一大類,不過因施法的對象不同而應用的目的也不相同。不同的符咒會產生不同的結果,一如李華曾用過的避雨咒,即簡單而且行的很快,可以說是立竿見影當時即能看見效果,可是施法者也十分的危險,如果另有人破解了它,施法之人必受衝擊輕者傷殘重者西行,所以李華便顯的極為慎重。

  施蠱毒之人卻是用心險惡,得了些毒物養成了毒菌、毒液,從飯食飲水中傳給受毒之人,這種手法雖然簡單,卻讓人防不勝防。其作用有時當日即顯,有時竟能伏於人體內長達數年甚至可超過十數年,如果解治不得其法,中毒之人的結局將十分的淒慘。

  即然這個事似乎在很大的範圍內同時發生,施其法術之人自也相當的多了,而且定有個領頭之人。李華意思是治病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甚至可以說是手到病除,可如何能將那些個害人之人一網打盡才是關鍵的所在,所以如何行些個有效的方法早已轉到了如何將那些人全部捕獲的手段上來了,幾人商議了許久仍然毫無結果。

  我本想著讓李華進入村中主持了此事,可李華苦笑著對我不停的搖頭以示拒絕,這讓我心裡有了太多的疑惑。不過既然怎麼都無法讓他出洞,便也只好向他尋些如何去病的方子,這下李華到是十分利落的說了個清清楚楚,遂用心的記了。

  翠翠在一旁出了個主意讓眾人叫好不迭,再次商議後幾人的意見竟然出奇的一致,於是我依著她的想法先出了山,著手治病前的一些準備。此時在堂屋內聽罷老人們所說的話,對李華真是服氣到了極點,用運籌惟握決勝千里來形容真是一點也不為過,不過依著他此時的能力,那可是個神靈一樣的人物,所以心裡也沒有絲毫的怪異。

  按著在洞中所定的計劃,鄉長迅速的向全鄉發出了「一定要捕捉所有外來之人」的號召,僅一日的時間全鄉內就陷入了人民戰爭的火海之中,前後共捕了近四百餘人,要說這還是靠了戶籍的便利,當然其中也鬧出了出了不少的笑話和冤屈,許多村民對鄉長的作法是大為不滿。

  李家鋪子的村長接到鄉長的指令後,立時全村動員開展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全民捕人運動,先是千餘人突然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的將全村圍住,隨後數百人在村長的帶領下耀武揚威的挨家挨戶的開始了大搜查運動,歷時一個上午共捕了近六十餘人,其中還有兩個七歲余的小童說是不知來歷,不久後那兩個小童的父輩闖入鄉衙大鬧了一場,方知是鄰村的小童們偷偷的外出遊戲,讓鄉長哭笑不得。

  王家營也是依著鄉長的指示盡心辦理,不過卻用了不同的手法。村長先派了數十人裝做是要來年重新分田前去登記造冊,悄悄的家家戶戶探訪了個清清楚楚,隨後集中了近千人,一聲令下奔赴各個戰場,將個村落驚的是雞飛狗跳,最後雖僅捕了三個,可其中一人竟然歲數高達六十有餘,再三問明原來是個要飯之人,那個村長也不敢就此放過,硬是讓人押至了鄉中,鄉長氣的幾乎暴跳上房。

  如此種種各村上雖然洋相百出,可也將各村中本來不應有的或走鄉串親的人全部押至了鄉里。當我到了鄉政府時,不由的也有些吃驚,鄉政府外簡直如同個逃難的場所一般,哭爹喊娘的不在少數,亂的更是讓人心中有些慌張。歷經一個上午經鄉親和村長們的相互指認分辨放行了三百餘眾,可細細的數來剩下的也竟然多達四十餘人。

  鄉長這下來了精神,當著四面圍觀的鄉民們將個銅鑼般的嗓門扯開了大喝一聲「押走」,然後是極是有風度的大手一揮,民兵們即將剩下所有的人全部押入了鄉衙旁的一座空屋也就是做了臨時的監獄之內,接著令鄉派出所全部出警嚴加看守,臉色鐵青的道是如果走了一個就讓派出所自己出人去頂了數。派出所所長不敢大意遂親自掛了帥印,搬了個凳坐在了離屋不遠處硬是一夜未合眼。

  據村民們說,鄉長的氣派那是大了去了,往那兒一站分明是縣長的架式、省長的風範,大嗓門一喊聲音硬是傳了十餘里,不弱於戲臺上的話筒廣播站的高音喇叭,大手有力的上下擺動揮了一揮,只有電影裡的中央首長的氣勢可與之相比。

  接下來的訊問便簡單的多了,不過那是鄉長和鄉政府的事,我只是與鄉衛生院的醫生們見了面,開始大量的準備西藥維生素片和中藥的草龍膽、甘草、惡防葵和地黃,不過竹葉卻少了些,分成了份數發至各村自行作做藥服食,然後又遍曉各村上自行揀個乾淨的所在就地掘了坑,取活水澆入攪渾後,令所有的人取渾水食之。

  用了近三天的時間,我在鄉長的大力支持下對各村進行了徹底的查看,雖然年紀讓村民們看起來小了些,但是因為有了數次所做的大事打下的基礎,村民們也甚是相從。在各村中關於我和李華的傳說,一點不比八仙過海的中的八仙的神化惶讓了多少。

  讓我哭笑不得的是有一個村長誤解了挖坑取地漿的方法,帶著村民們連夜修起了兩個大大的水池,然後從城裡買來了水泥灰粉用了些紅磚開始砌將起來,當我趕到時已是幾乎完了工,遂與之再三的解釋明瞭,幹活的村民們有了些不滿,圍著村長要起了砌池費,當時差些讓那位村長亂了方寸。

  各村村長極為迅捷的依著醫病的方法,採取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強治措施,對於不願服藥的村民,有些村長竟然用了些威脅的手段,甚至極盡恐怖的說是要拆屋平地、趕出村落,百姓們畢竟對於政府還是過於的信任,紛紛的相互監督,讓我也放心不少。

  李華所說的這些醫病的方子看來確實極有效力,不少得病的村民服食藥物和濁水後的第二日,其眼中所呈的各種病癥便消退了許多。

  眼看著一切均在順利的進行中,我從紅紅那裡借了二十元錢,到了鄉門市部買了些灰布,又返到了二嬸的娘家家讓二嬸幫做些衣褲,二嬸雖是有些詫異,向我問尺寸什麼的,我只能是比劃著個大概,二嬸遂一聲不響的一個通宵即成。

  上午帶著六套褲褂我飛快的入了山洞,翠翠穿上時顯的上衣有些寬大,可仍是欣喜的圍著我跳來跳去,李鐵拳五人笑呵呵穿了,六人便隨我出了洞後奔了山村。到了家中後發現老人們已是外出,忙準備了些飲食,亂亂的隨意吃了些後靜待李華的消息。

  翠翠對家中的所有物事都顯的好奇萬分,在幾個屋中來來去去的轉個不停,對於眼中所見的口中時不時的嬌呼幾聲,後來盯上了炕邊牆上貼著的一路美女年畫橫挑鼻子豎挑眼的硬是扯了去,最後對家中老人們擺在炕頭的晶體管收音機更是表示出了強烈的興致,興奮的幾乎將它強拆了,當然雖然她著急的硬想將它從中分開,可是又似乎想了許久又罷了手,讓我也心驚膽顫了好一陣。

  休息了一會,李鐵拳同趙一劍出了門,說是在村中轉轉。我想也應沒什麼事發生,便也隨了他們,和黃燦、陳中機張世泰三人坐在堂屋內喝著茶水,看著翠翠愛不釋手的將個收音機正放斜置的擺著一個個不同的姿勢,心裡也覺的有些開心,只是可惜沒了電池,不然真的要讓他們開開眼界了。

  在村中來來回回暗自巡查的民兵們不知從何處竄了出來,硬是圍住了李鐵拳和趙一劍,沒說幾句言語即發生了衝突,隨後要強行將李鐵拳和趙一劍帶走。

  李鐵拳何曾被人如此的呵斥過,在幾個民兵的訓導聲中頓時勃然大怒,隨手的抓起一個遠遠的扔出一個,趙一劍更是威風八面。待我得了信飛快的趕到時,十數個民兵已被他倆人扔了一地。村裡幾乎所有的村民們均手執了各種農具將兩人遠遠的圍住不停的吵嚷,雖然聲音大了些,可距離他倆人身子最近的人怕也在了個二十米開外。

  慌忙對著眾人解釋說兩人是我請來的幫手,村民們才不情願的散去,七、八個受傷重些的村裡的民兵已是被眾人抬著送往村衛生所,楊家老二更是鐵青著臉,不住口的嘟囔著說是丟了他的人,我不敢過多的解釋,如果告訴站在他面前的是些大神,不知村民又該會生些什麼想法了。

  儘管李鐵拳得了大勝可似乎心裡依舊十分的不滿,在返回家中的路上,對著我一直不停的數落著讓他生氣的那幾個人,其實他的話語裡之乎者也的讓村民很難聽的明白,畢竟是相當我們這裡數千年前的人物了,普通的百姓又怎能分的清他話中的意思。

  這一時最怕的就是讓紅紅知道我已從山中返回了家裡,萬一讓她闖了回來這兩個女子碰了面,一個性格剛烈、一個口不饒人,說不得會在我的面前相互狠鬥了起來。如果依著體力紅紅自然的強過了翠翠,可如果依著法力,翠翠按李華的說法那已是個神仙,小民怎能與神仙相抗,可這事一旦真的發生,我可是真的是要不知所措了。

  只要過了今日,明天一早我將與翠翠、李鐵拳等人一同去往鄉里,那時就可長鬆一口氣,想來李華明日也能化了妝趕了過去。

  方進了院中,翠翠開心的跑了過來說是發現了一個新的極有意思的東西,然後拉著我向小屋奔去,李鐵拳幾人不停的搖著頭,說是自已下了廚去做些個下酒的菜,當然老人們的酒早被他們幾人不知從哪裡裡翻了出來,五、六個酒瓶現在正整齊的放在了堂屋的桌上。

  隨著翠翠進了耳房,無心師傅來後我和李華就住在這裡。翠翠一進門開心的伸手一指床上的東西,我不由的心裡暗叫聲奇怪,原來在小屋內的李華的床上不知何時正正的擺放著無心送給李華的陶像和陶制道琴,要說這個小屋我每天都幾乎進來數次,為何竟然毫無查覺。

  「皇上,送給我。」翠翠滿目期待的看著我道。

  我想了想,這兩件物事實際對李華已是毫無用處了,便笑著點了點頭,翠翠歡喜的大聲叫了起來,圍著我瘋轉了好幾個圈,一張俏臉也因興奮而顯的有些粉紅,讓我有些心動,結果這一個下午除了吃飯時露了面,翠翠其它的時間裡似乎尋了個女伴一般,一直呆在了我的炕上與陶像嘻戲,讓我感覺輕鬆了許多。

  天黑下來時,老人們也沒有回來,後來有村民帶了話說是呂村長、老人們、紅紅等十幾人去了縣城,似乎是縣長有些什麼事需要與鄉長商議,鄉長尋不著我便帶了他們同行,估計這一夜回來的可能性為零,我不由的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伸了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胸,將個緊張的心安安穩穩的放回了肚中。

  吃罷晚飯,李鐵拳幾人在屋內盤坐在了炕上閑話,我到二叔的家中取了些他做的魚乾和獵的些野物,在廚內做了些下酒的菜端入屋內也上了炕,翠翠便又有了些如同在那個世界一樣緊忙著伺候起來,不停的端水遞酒,幾人便盡興的喝了。

  陳中機對於瓶裝的酒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不停的品說著這裡的酒與那個世界的酒有何不同,什麼這裡的酒水過於猛烈那裡的酒水過於綿柔,什麼這裡的酒水清徹見底那裡的酒水有些混濁,什麼這裡的酒水香味十足一點也不比萬花樓中少些,等等不一而足,幾人喝的是興高采烈。

  眼看著五個酒瓶轉眼空了下來,我不僅對他們的酒量有了些欽服,雖然我在那裡也能喝上幾碗,可在這喝起來一個小碗就能讓我倒在炕上起不了身,說來也是那邊的酒的度數過於低的緣故了。

  翠翠一直乖巧的依著我,大大的眼睛不停的撲閃著似乎對於我做的菜極為好奇,不過總是淺嘗即止,然後不停的取些送入我的口中。

  不多久九瓶老酒只剩了一瓶,幾人都有了些醉意,亂亂的在炕上東倒西歪的說著話,張世泰乾脆瞇了眼打起了酣聲,我便將東西隨意的收拾了拉著翠翠出了屋門,想著今晚可安排了她住在耳房,只是看來我除了去老人們的屋中歇息便是安臥於廚灶下了。

  一腳踏進了小屋,隨手取了火柴點著了油燈方一轉身,李華笑嘻嘻的站在了面前,我幾乎驚叫起來,這個小東西總是神神密密的說來就來、說去就去,如果換了個不知其底細的人怕不當場唬暈了過去。可能我的表情讓翠翠有些不明白,也有些緊張的抓著我的胳膊看著李華,讓我不由的笑出了聲。

  坐在了小床上,李華眼中的神色極為複雜,只是不停的輕輕撫摸著潔淨的床單,過了好一陣,臉上才又有了些笑意。

  「哥,看來還是家好,」李華淡淡的笑了笑,抬起頭看了看我:「你今後有何打算?」

  我笑了笑道:「俺身上幾乎已沒有了內息,就是想再去那邊也不可能了,看來只好安生的在這個世上活下去,尋個好的去處也算不枉了此生。」

  李華點了點頭道:「其實內息什麼的並不太重要,主要還是你自已心底的意願決定了一切,就像是那些兵將們有幾人有了內息不也能進入洪荒了麼?不過,俺此時就是想學哥逍遙人世的做法也不可能了。」說完輕聲的嘆了口氣,然後眼中似乎起了一層濃霧般有了些傷感。

  我並不明白李華話中的意思,只是聽他的話語裡有些悲傷之意,心裡想著他的話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小屋裡一時默默的沉寂下來。

  「好了,時辰到了,哥,俺們去做些法,將這些事徹底的作個了結。」李華猛的站起了身,看著我笑道:「俺們在這裡停留的時間不會太長,哥,以後還得靠你自已了。」說著起身向門外走去。

  隨著李華到了院中,黑沉沉的夜幕下只能看清他的模糊的影在院中快步的來來去,然後立定了腳,口中吟著如歌的詞。

  一道毫光從李華的腳下緩緩透出,起初如同從深深的水中向上漸亮從地下漸漸的透出一般,慢慢的罩上了李華的全身,接著整個人如同融入了淡淡的卻十分密實的光華之中,本來清晰的人影也有些模糊了起來。

  純白色的光華迷漫著有些變了色,最後似乎如同一團淡藍的火焰包裹著李華向上翻騰著,光團中伸出了一絲絲的光纖在不停的彎曲搖擺,籐籐纏纏的圍繞著李華將他映的如同一塊玉石。在滾滾的向上狂捲的光線中,李華的身體有些輕輕抖動著看不太真切。

  沒多久,光中的李華緩緩的晃動了身子,一隻手在胸前捏了個訣,另一支手臂劃向蒼穹,伸出了食指直指天籟,似乎要用無窮的神力將夜幕撕碎。

  一道光焰的火苗在李華高揚的手指上緩緩升起,隨後迅速的膨脹了開來成了一大團燃燒的光炬,接著光焰猛的向回一收似乎集中了所有的氣力般突然從他的手指上疾射而去,如同火箭向下噴射著熊熊的火刺入夜空,瞬間即消失不見了。

  輕擁著翠翠呆呆的看著眼前的景,眼光久久盯著光團在夜空中消失的方向,這讓我有了些恍惚。李華所修的功法已完全的超出了我的所知,在那把扇子中所記的篇章裡根本沒有提及這種運功外放的強力,大部分所強調的僅僅是修練者自身的修持而已。

  「設樂敬成唯得業者,設果相成唯成業者,設欲凡成為念業者,設正理成為除業者。」晃動的光團中李華雙手復又合了什字,口中不停的喃喃著,似乎在為什麼而禱告。

  我隱隱約約的方聽懂了他口中的這幾句話,從天邊一道耀目的光團疾射而來,如電光一閃即沒入了李華的身子。

  我頓時有了些恐慌,將那個光中也不知是些什麼東西,萬一傷著了他可真是讓我後悔莫及,急忙幾大步到了李華身邊,小心的看著他,萬一有個什麼事也能來的急護了。

  光影裡,李華的臉上浮出了一種似悲似喜而又萬千慈愛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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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6 20:18:57
第一百六十章 又見神靈

  天剛放亮,,我已起了床,想著這幾人沒什麼事可能起的晚一些,便下了廚房去準備早飯,引了柴點著火添上煤將水燒上,便搬了個凳坐在了灶房門外。

  早晨山裡的空氣很是清爽,不過也有了些涼意,看著院中幾隻小雀「嘰嘰喳喳」的蹦來蹦去在地上覓食,又想起昨夜的事。

  李華學的功法早已不是我所能理解的了,看來他已是完全的不屬於這個世界,只不知他打算何時離去,他身上所發出的光華似乎也與從前的有所不同,從純白已是轉了淡藍,不知是不是所修過程中必然的結果。

  翠翠早早的歇息了,不過依著她要同我擠在一起,這明顯的已是不成,如果還像在那個世界中一樣陪著我,總讓人有些不忍心,所以安排她睡在了老人的房中,看著噘著嘴也只能給她掖了被角,然後飛快的離開。

  晚上在耳房中同李華聊了近一個時辰,看著他有了些犯困方才安靜的歇了,只不過最後談回到進入他身上的那道光是什麼東西,這個小東西怎麼也不肯明說,對於我聽的太多的洪荒一事他也不願多做解釋,想想也就罷了。

  耳聽的水開的響聲,起身再入灶房,將大鍋的蓋掀了開,取出了些水舀入桶內,復在鍋裡加上蓖子擺放了二十個大饃,心想著也許夠吃了,便忙著備些涼菜。切了塊豆腐剝了十幾棵小蔥做個小蔥拌豆腐,這個早餐便也能過的去。手下正忙著耳聽著院中有了些聲音,不知是誰這麼早就起來了,忙將熱水桶提了,隨手持了臉盆和毛巾出了灶房的門。

  到了灶房的門外,向著院裡張嘴剛要喊,不由的呆呆的楞住了,真有些不敢信了自己的眼睛。

  在院子正中,李華懶懶的披著袍衣,展開了雙臂正使勁的伸著懶腰,在他正面不到五步遠的地方,一個身著了青袍長相十分英俊的年約二十餘歲的年輕男子背了手正盯著他,臉上毫無任何的表情。

  我真不知這個人何時進了院中,很自然的抬起頭看了看院門,依然是緊緊的閘了,難道這個人是翻牆而入不成,可也太少些禮數了。

  「你怎的才來,俺等了你一個晚上,」李華用手捂了嘴打了個呵欠:「太慢、太慢,也真不知你當初是怎麼練的。」

  年輕人語氣淡淡的道:「那是我的事與你無關,快些將我的東西還我,我們誰也不犯誰,就當做此事從未發生過,從今後依然是各走各的道。」

  李華笑了起來:「你說的太也輕鬆的緊,數百人幾乎傷在你的手裡,其中還有幾個算是俺的親人,你到是說說看,怎的與俺無關了。」

  年輕人仍是一付無所謂的樣子道:「就算是我們錯了,從今後決不來這個地方不就成了?」

  「你說的真有意思,太也輕鬆的緊了」李華嘻笑著扭了頭看著我道:「哥,飯好了沒?」

  我急忙點了點頭,饃應該已是熱了,菜只需加些鹽即可,可是這個時候問這事似乎總有些不是太妥貼,於是茫然的看著李華,實在是不知道他是何用意,這明明的來了人也不說些客氣的話,真不知他是怎麼想的。

  「你走了一夜,餓不餓?」李華扭回頭看著年輕人道:「家中有饃,俺哥還拌了個菜,你看,俺們吃完了再說行不?」

  年輕人明顯的有了些呆楞,歪了歪頭斜眼看了看李華:「你這個人真奇怪,明知道我是來尋事的怎麼一點也不緊張?也罷,我也的確有些餓了,吃點就吃點。」

  耳聽著兩人說的話,我急忙返回灶房裡,打開鍋蓋,饃早已蒸的軟了,小心的取出來幾個放於小盆內,將菜飛快的隨便拌了盛了兩碗,取了筷子,靠在懷裡端了回到院中,心裡不停的犯著嘀咕著,也不知這個小東西怎麼就知道我拌了菜的事。

  李華隨手接了一個碗拿了個饃狠狠的咬了一口,那年輕人也學了他從我的手中接了去,只不過臉上仍是十分的刻板,兩人遂一矮身幾乎同時蹲在了地上,持了饃大口的咀嚼起來,我搖了搖頭,將筷子分別硬塞在了兩人的手中。

  「誰來了?」李鐵拳睡眼矇矇的出了屋門,伸了手使勁的搓著臉頰。

  「是遠道的一個朋友。」李華頭也沒抬的嘴中「唔唔」著,仍是大口吃個不停。

  我急忙招呼李鐵拳,在臉盆中倒了水後,李鐵拳也不客氣的即大把大把的嘩嘩啦啦的洗了起來。

  「你們起那麼早做什麼?」陳中機隨後走出了屋門,我未來的急回答,趙一劍、張世泰和黃燦揉著眼睛也大聲尋問著走了出來,翠翠從老人的屋裡裊裊亭亭的扶了下門框碎步而出。

  李華似乎已吃完了飯,雖然嘴中還在不停的嚼著,卻是長身而起,將碗筷遞到了我的手上,那個年輕人也緊忙著站了起來,看都未看我一眼伸長胳膊也將碗遞給了我,我搖了搖頭,儘管心裡有些不太樂意也只能隨手接過,放入灶房後急忙返身立在了門前。

  「好了,你想怎麼打?」李華使輕嚥下了口中的食物,然後開心的拍了拍手對著年輕人笑嘻嘻的道:「俺吃飽了,身上氣力了」。

  年輕人依舊平板著臉應著:「隨便你。」

  院中其他的幾個人似乎有了些楞神,翠翠快步走到了我的身邊抓住了我的胳膊。

  李華大聲道:「好,就三招,你先來。你贏了隨你今後怎麼做俺決不阻攔,俺要是贏了,你可得聽俺的,還是回去了罷。」

  年輕人楞了一下,似有些不相信的道:「就這些?您怎麼知道我從別的地方來的?」

  李華「哈哈」的笑了起來,眼睛幾乎成了條縫:「這麼個天大地大的人人敬重的了不起的帝江,俺豈不知?不然俺怎麼在這個世上立足?對了,褥收現在在哪裡?」

  聽了這話,我不由的有些不太明白,似乎眼前之人很是個了不得,不過他的名字似乎從未聽過,還有接下來李華口中所說的人,心裡也未留有任何的印像。這時候,李鐵拳等人已是悄然的立在了我的身側,幾人似乎有了些緊張。

  「他現在不在此地,正往這趕來,你要尋他也得等我們打完了再說。我要動手了,你準備好了麼?」帝江看著李華語氣不帶一點情感的道。

  「好咧,動手罷。」李華笑嘻嘻的應著,將兩手握在一起隨意的活動起來,身子還是那麼閑散似的立著,也未看見他再做何防備的動做,好像有胸有成竹。

  帝江身子輕輕的一晃,雙手從身側劃過已是帶了些「哧哧」的風聲,然後在胸前合了什字瞪眼看著李華,隨後右手平平的舉起,伸出的兩個手指尖上已是伸縮跳動著一團如火焰般光亮。

  李華笑著似乎並未在意,只是將脖子左右的扭動了幾下,雙手在胸前合了什。

  帝江口中輕喝一聲,隨即光團從他的手指尖向著李華疾射而出。

  李華只是將身子飛快的挺了一挺,光團已是射中了他的身子一入而沒,似乎如同水流歸海般的悄然沒了影蹤。

  「咦,你果然有些能耐。」帝江輕聲的說道,然後雙手在胸前挽了一個花,左手平置右手架在了其上做了個立刀,隨即又是一團刺目的光華從他立著的右手疾飛而出,不過卻是似乎如一片刀狀。

  「好,你終於修成了。」李華讚了一聲,隨後不經意似的將右手輕輕的一擺,帶著「嘶嘶」風聲惡狠狠的飛向他的刀狀的光片似乎被他一把抓住握於了手中,也如泥牛入海瞬間即消失了個乾乾淨淨。

  「好。」帝江輕呼一聲,雙手再次合了什字,隨後猛然向外重重的劃開,院內頓時平生了一大片耀眼的光華,將初起的陽光掩了個盡空,似乎天地之間只有那一片淡藍的光的存在,周圍的一切都猛然暗淡了下來,狂風狙起剎那間飛砂走石。

  狂風起的是如此的突然,從帝江的身前伴著堂屋裡圓桌大小的光片向外狂捲而出,我似乎頓時陷入了風的漩渦之內已幾乎立不住了腳,臉上被風帶起的砂土粒打的生痛,急忙扭身伸臂將翠翠護在了身後,一雙眼睛根本難以睜開,耳內只聽的院裡的物東西「砰砰光光」的撞向院牆,門前的熱水桶和洗臉盆早不知飛去何處了,灶屋的門也在身後「光光」的響著,此時也只能勉強的立住了身,瞇著眼艱難的看著淡藍的光緩緩的向李華飄去。

  這個景顯的十分的怪異,從不知道光竟會這麼緩慢的向前飄著,似乎是一片龐大的羽毛般蕩蕩前行,圍著光芒的是狂風呼嘯捲起所有的物事狂亂的扔向四周,院裡地上的砂土蔽空而起翻翻滾滾的隨在了光芒的後面,光似乎成了個實實在在的物事,向著李華沉沉的壓了過去。

  李華的身子在漫空的塵土中幾乎已是看不清楚,隱隱約約的似乎還是恍不在意的樣子,身體左晃右晃的在風中搖擺不定。

  光芒向李華越行越近,眼看著碰到了一起,帝江口中忽的暴喝一聲,隨即光片突然暴漲,瞬間將李華裹入其中。

  我不由的有了些驚張,緊忙將翠翠一把推入灶房,口中大喝了一聲身子一晃衝入了風中向著李華奔去,心裡可真是緊張到了極至,儘管這些年來遇到了不少的奇奇怪怪的事,可對於眼前發生的一切心裡早已亂了起來,猶其是對那片圓桌大小的光芒根本不知該如何去抵擋,李鐵拳幾人也是大聲的喊著,一個個頂著狂風團了身向李華衝了過去。

  在呼嘯的風聲中,耳中似乎聽到李華長笑一聲,眼前一亮即看到李華笑嘻嘻的站著,一雙大腳連地方都未挪一下,雙手緩緩的攏在了袖中,滿頭被風吹捲而起的亂髮正緩緩的向他的肩頭垂落。

  一切發生的是那突然,就好像方纔還是電閃雷鳴眨眼間睛萬里空氣也如靜止了一般,我茫然的站在了離李華幾步遠的地方,光片不知去了何處,院裡是風停砂止,也不知李華用什麼法子收了去,不禁呆呆的看著他楞在當場一時不知該做什麼。

  「好了,你的功力確是了得,不過仍欠了許多,」李華笑著對著帝江緩緩的道:「還是去了罷,這裡已是不屬於你了。」這時李鐵拳等人已衝到了他的身側一字排開穩穩的站了。

  帝江似乎也有些癡楞,看著李華許久才點了點頭,長嘆一聲道:「我一直不信有人能修成大羅金仙,不過據說修成後就無法再回到人世,所謂天仙在天、地仙在山、鬼仙在人間,你是如何做得到的?」

  李華笑了笑道:「這很容易,你也一樣可以做到,只需領悟了天與地的關係就成,你想不想知道?其實只需片刻就成了。」

  帝江似乎一下興奮了起來,眼中帶著強烈的期待又似乎不相信的看著李華小心的道:「你真的肯說與我聽?」說完臉色又暗淡了下去,「多少年了,我幾次出入三界可就是無法再上升一步,當年身邊的人已不少離開了人世,現在只有幾人還活著。」

  李華「哈哈」大笑了起來,在他身後的幾個人也笑出了聲:「你應該相信俺,俺們是從洪荒返回來的。告訴你也無妨,過去的一些與你相識的人這次都隨俺們一起去了那裡,與你很熟的耆童將禺、櫟和鸞也帶了去,江疑帶了畢方、陸吾帶了土螻、英招帶了離侖、長乘帶了天狗也隨後去了。」李華笑容滿面的搬著手指一一道著。

  我實在是聽不懂李華所說的話,似乎他口中說的是些人的名字,可對於那些人心裡一點印像也沒有,也從未聽老人們說起過,看來當初來這個世界的人也實在太多了。

  黃燦笑了來:「我們前後過去了三路人馬,樂靜信和玉女帶了些人先與我們同行的,第二路是太清山、太行山和無縫山的四十四位當家之人帶了三千多,第三路是篇遇山、凡山、鮮山、大榮山的諸路豪傑計兩萬餘人,你們再不去就晚了。」

  看著李鐵拳幾人笑瞇瞇的望著年輕人,不管怎麼說危險似乎過去了,現在的景也不像能再打了起來的樣,遂長呼了一口氣,心裡也彷彿放下了一塊重石,看著李華笑了笑轉身向灶房而去,這幾人的早飯畢竟還未入了口到的腹內,說不得還得準備了。

  方近了灶房的門,翠翠輕的走到了我的身邊,抓著我的胳膊輕輕的晃了幾晃。

  「我那個陶像方才自已發光了,紫紅紫紅的從裡面向外照著,好像嘴巴動了動還想說話,可有意思了。」翠翠依著我笑著道。

  我楞了一下,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一個陶制的東西怎麼會自己生些光出來,定是方才院中的光芒太盛,以致於翠翠有了些眼暈才會產生些幻覺。想到著,拍了拍翠翠的手表示可以理解,翠翠似乎有了些不太高興,隨手從懷裡掏出了陶像平舉到了我的眼前。

  「你看麼,它就是在發著光,現大還能看見些,沒有方纔那麼強了。」翠翠仰臉看著我有些不高興的嬌聲說著。果然,在她手中的陶像似乎渾身上下罩著一層紅光,我立時有了些驚異,仔細的看起來,似乎光確是從裡向外而發,一時也有了些楞神,這可真是奇怪的緊了。

  「等等,你手上持的是什麼?」帝江大聲的喊了起來,我忙扭頭一看,除李華外,所有的你都怔怔的看著翠翠手上的陶像。

  翠翠似乎吃了一驚,身子一縮躲入了我的懷裡,探了頭向院中的幾人小心的看著,那種少女細心而多心的神情讓我不由的笑了起來。

  李華笑嘻嘻的掃視著幾人道:「俺知道你們的心思,翠翠妹子手裡持的正是當初崑崙丘上天帝苑囿時調令天下的符神,還有另一個是能驅使神靈的信物,也在翠翠妹子的手裡。」

  「是天語道琴麼?」一道身影越牆而入,如同飛鳥般一晃即到了帝江的身邊,又如同重物從空中落下沉沉的墜在了地上一般,「通」的一聲穩穩的立了。

  李華笑著道:「正是,你來的怎麼這麼晚?」

  我張眼看去,那個人臉色金黃,著了一身金色的長衫,連頭髮也是呈金黃之色,雖然長相沒的四個天王那麼讓人心驚膽顫,可在這個世上看見這般裝束的人,心裡也是不由的有了些詫異。

  「見過吾皇,」金身之人對著江帝一彎腰,然後直起了身看著李華:「此事與帝無關,一切俱是我所為,本來不想管什麼閑事,可實在是看不下去那些人的做法,如果能早一日離去也不用再看那些人的醜態了。」說著臉上有了些憤憤不平的神色,眼中也似乎冒出火來。

  這幾句讓我更是如墜霧中,看來那個帝江曾經是個皇帝,可這個世上皇帝早已消失了近百年,這人的數怎麼還會顯的如此年輕。

  李華輕聲的笑了笑:「俺知道這些個事,如果放在俺的頭上可能俺做的更過份些,不過那都是些人世間的紛爭,與俺們沒什麼關係的,你們最好還是早準備了,不然如果天道關閉,想走也走不了了。行了,這事就這麼過去,你們有沒有打算與俺們同行?如果想走,那些個人給你的東西你也帶不去,不如給了俺哥罷。」

  帝江與金身之人相互看了一眼,異口同聲的在聲道:「好,就這麼說定了。」

  李華頓時笑的眼都成了一條縫,上前一大步對著兩人彎腰行了個禮:「小子見過帝、見過金將軍。」李鐵拳等人不明所以,見李華對著帝江行禮,也均彎了一下腰。

  我有些發楞。看李華的神情對兩人甚是恭敬,卻不知為什麼會這樣,那個金身之人被稱為金將軍,當是名符其實了。

  帝江輕輕的點了點頭嘆了口氣道:「多少年了,我還想著人們是不是早把我忘了,說來也確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李個微笑著道:「想讓人們把你忘了可真是不易,你看看你在這個世上的廟宇真是多了去,這些年雖然變化較大,可你在人們心裡的地位仍是數第一的。」

  我呆呆的聽著兩人的對白,實在是不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意思,似乎帝江曾對人類做過極大的貢獻,可怎麼從未聽過他的名字。

  李華這時輕走了幾步到了帝江的身邊,以雙手圈了桶狀附在帝江的耳邊也不知說起什麼來,隨著時間漸漸的流失,只看著帝江的臉色先是詫異,接著的茫然,然後慢慢的的興奮起來,最後是一付恍然大悟的模樣。

  「你真的是悟出了其中關鍵的所在,看來我已不如了你。」帝江長出了一口氣,對著李華笑了笑道:「那些物事全送與你的兄長,我們要它實在是毫無用處,明日即搬入了你的洞裡,你看可行?」

  李華笑了笑道:「能行,不過我們在這裡只能再待個數日,兩位還是早做準備的好。」

  一旁的褥收大聲的道:「好,明日即成,我們也不再管人間的閑事,這就去了。」

  褥收話音剛落,帝江看了一眼李華,隨後兩人身子一頓即如飛鳥一樣越牆而去。我呆呆的看著這兩人從院中一閃即逝,不由的搖了搖頭,說不得這兩人又是何方的大神了。

  李華笑了笑轉了身對著幾人道:「你們餓不,快些吃些東西,俺們也得走了。」

  翠翠緊拉著我神情有些緊張的對著李華大聲的道:「我不走,在這陪著皇上,你們走你們的好了。」

  李華楞了一下,然後小心的看了我一眼輕聲的對翠翠道:「你不能呆在這裡,俺們不是說好了麼?來看看俺哥如果平安你就走,怎的變卦了?不是為別的,俺們這一離去,說不定通道會關閉,那時你走也走不了了,如果是那樣這個時空會因你生亂,那可就麻煩了。」

  翠翠一下躲到我的身後,緊緊的抱著我的腰衝著李華嬌聲的道:「我不管,要走你們走,我要留來下,如果你們硬要帶我走,我就死給你們看。」臉上顯的十分的倔強。

  我一時也有了些忙亂,聽李華的意思是他們將要離開這裡返回那個世界,心裡當然也十分的期待翠翠能留下來陪我,可從李華的語氣中聽出似乎如果關了什麼通道,那麼時空將會完全的改變,也會因翠翠而發生些什麼事,不由的自己的摟緊了翠翠,說不定分手在即了,於是抬頭看了看李華。

  李華怔怔的看了我好一陣,似乎想起了些什麼眼光有些閃爍不定,然後似乎又否定了自己搖了搖頭對著翠翠道:「妹子,俺不是不讓你留下來陪俺哥,你想如果能行俺不是高興的要上了天麼?這個事可真是有些難辦了。」一旁站著的幾人看著李華,眼中也是飽含著期望的一聲不出。

  李華呆呆的站了約有個十幾分鐘,然後緩緩的對著我道:「哥,你真的期望翠翠留下來?」

  那還用說,雖然可能以後會與紅紅直接發生衝突,可與翠翠的感情也是漸漸的建立起來的,如果能有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多好,於是不由自己的對著李華點了點頭。

  「其實有兩條路可行。」李華看著我輕聲的道:「一是翠翠自己放棄再入上界的能力,以免亂了時界,第二,是哥你隨俺們走,一同去那邊。」

  我呆了一呆,對於那個世界其實並未有太多的留戀,即然已經回家就不可能再離去,於是對著李華道:「俺已回來了怎麼可能再去?你還有其它的法子沒有?」

  李華將個身子來回扭了扭,嘆了口氣搖著頭對我道:「沒有了,如果真的可能有現在俺也未曾想出來。哥,如果你真的想她留下來,說不得翠翠妹子只好將些能力去了才成,不然真會有些不可控制的大事發生的。」

  翠翠一下從我的身後跳了出來,拉著我的胳膊滿臉欣喜的對著李華嚷道:「那就去掉罷,我怎麼都不會走的。」說完扭頭仰看著我,俏臉上盡顯無盡的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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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6 20:20:22
第一百六十一章 富甲縣鄉

  李華最終帶著李鐵拳、趙一劍、黃燦、陳中機和張世泰在一個夜晚破空而去,隨他一同而去的還有帝江、褥收及其左右九名侍從,我只能呆在洞中眼看著他們在我的眼前化成了星光而消失,翠翠則緊緊的依著我一臉的幸福,心裡即有些感動又多了些恐慌。

  臨行前李華不知用了什麼手法,在眾目睽睽之下硬是從翠翠身上隔空提出了一團拳頭大小的光球,然後隨手注入到了陶像之中,再三的告誡翠翠說是他們走後不可再使用什麼笑指大法,言道如果確是遇上了根本無法解決的危及生命的事,只需將陶像打破即可,那時就會有另一個世上的人前來援救於她。

  看著李華離去,我心裡好像並不是太難以接受,對於這個小東西而言畢竟已是有了更大的責任需要他去承擔,也許對他來說也是個最好的結果,所以只是重重的擁抱了他一下,眼見的他的臉上竟然掛上了淚水。

  帝江和褥收便顯的有些興奮,似乎從此將擺脫了人世的糾紛,說真的依了他們的身份,就是有人讓我當即叩幾個響頭我也會照不誤的。他們離開後我是後悔莫及,按理應向他行個大大的禮,不過每當想起他時,心裡總要默默的拜上幾拜。

  褥收是一個自古以來僅在傳說中出現的神靈,依著他的名字來說他的故事我幾乎沒有聽過,可當我知道他就是天帝身邊的金甲大神,也就是在無數傳說中出現的金甲神人時,我的雙腿已是不由自主的直想跪了下去,幸好有翠翠在一旁扶住,不然真是不知要出什麼樣的醜了。

  帝江的名字知道的人並不多,如果李華不是恭敬的將他介紹給我,我恐怕這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他是何人了。當漸漸的將眼前莊嚴穩重的年輕帝江的身影與我們上古文明的開創者黃帝合成一人的時候,一顆心似乎不會了跳動只是在不停的呻吟著,給心裡的造成的衝擊已不可用言語來敘說了。

  看著他們在洞中消失後,翠翠撲閃著一雙大眼看著我很是欣喜,頓時又愁從心底生,現在最主要的是如何安排好她今後的生活,如何才能讓她與紅紅好好的相處,這對我來說可是個目前最頭痛當然也是最重要的事了,無論怎麼說都不能委屈了她。

  帝江離去前在洞內整整齊齊的留下了五口大木箱,眼看著沒了什麼事,這一會回家必定要與老人們和紅紅相遇,還是先找些別的事做慢慢的想些主意才是。於是故意裝出無限歡悅的模樣,強堆著滿臉的興奮拉著翠翠打開了一口木箱。

  箱子方一打開,翠翠的口中已是一聲歡呼,拉著我的胳膊是又蹦又跳,我卻是目瞪口呆,癡楞著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木箱裡整齊擺放著一塊塊長約一拶、寬約兩指、厚約一指半的閃著金黃色澤的金磚,我雖然不知金子應該如何去辨認,但是猜也猜的出來,憑著帝江的身份,這些東西定是些了不得的真物事。記的去歲時二叔給二嬸買了一付這般色澤的小耳環,二嬸興奮的用她的話說是每天晚上看著它幾乎都無法入眠,可現在眼前擺著這麼多,每一塊都足夠打就成千個讓二嬸睡不著覺的東西,一時不知該怎麼辦了。

  「皇上,有了這些東西,我們可以去買一處大園子,然後你就可以舒舒心心的過日子了。」翠翠開心的圍著木箱轉著圈,眼中透出的神彩讓我也一時有了些心駛神往,只是這個世界與她所想的完全不同,想要買地蓋房真是難到極點,光是個宅基地的批復怕就不容易,更何況還要建一處莊園,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翠翠,可能不太好辦,」我苦笑著看著翠翠道:「這個世界與那邊有太多的不同,土地不歸個人所有,村裡的也是屬於集體,你說的法子可能行不通。」

  翠翠認真的聽我說完,然後眨了眨大眼依著我忽的笑了起來:「皇上,這個事其實也很好辦,村裡的地不好找,我們就去城裡,那邊總會有人會賣房賣地的,只要我們得到的音訊快些,一準就能辦的成的。」

  我想了想,翠翠的話也有道理,似乎聽誰說起過城裡現在開始可以集資樓房了,如果我們運氣好,說不定就能得個大點了屋,那時翠翠也就有個安穩的窩了。

  「還是翠翠機靈。」我笑著伸手在她的小翹鼻子上輕輕的刮了一下,然後忽的又想起可能這事還是有問題,我們現在所有的就算是真金,可如何才能將它們變成能通行的錢幣,難道就這樣守著金銀過苦日子麼?

  翠翠得意的對著我道:「皇上,那我們就快些去,如果可能說不定這幾日就能成些事。」鳳眼中的憧景之情讓我看的很為之心動。

  仔細想來也的確不能讓翠翠在這座洞內生活,走出去是目前最好的辦法,如果她的生活安定了,我也就能長鬆口氣,至於她和紅紅之間的可能發生的糾纏當然是來的越晚越好。

  「好,」我點點頭道:「俺回去安排安排,你在這裡等著不要亂走,待俺趕回來後,俺倆個趁夜出發進城,明早即能開始辦些事,你看可好?」

  翠翠開心的將個軟軟的身子在我的懷裡拱了幾下,對著我使勁的點了點頭道:「你快些去快些回,我就在這裡等你。」

  再次將翠翠在懷裡輕輕的抱了抱,想了想從木箱中取出了一塊金磚,還是去問問老人看看能不能將它兌換成現在的錢,當然如果能夠有個好的法子一次將所有的事解決,那更是開心的緊了,遂大踏步的向洞外而去,出了洞時才發現天已是大亮了。

  一路上行的很快幾乎是跑著下了山,進了村後太陽已是從東方露出了笑臉,讓我對於這一天也多了許多的歡悅和期許。碧藍色天空裡睛朗無雲,一如我現在的心情是說不出的開心,精神也覺的從未有過的清爽。

  進了家門才發現老人們並未回來,也許的確因有些什麼重要的事耽誤在了縣城,急忙將院子再收拾了一遍,正想著留下個紙條什麼的好讓老人們放心,我好帶著翠翠去縣城,猛然覺的身前有人,抬起頭後才發覺,黃校長不知何時靜靜的站在了院門外看著我,忙讓進了堂屋內。

  「你這些日子感覺好些麼?」黃校緩緩的坐了下來,身子未穩即張口對著我問道。

  我笑著點了點頭,這位老人自李華將他帶到這裡,生活才算是安定了下來,對李華和我的關心真是無以復加,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來說,在他的心裡早已將李華和我當成了他的孩子般百般呵護。

  「你這次能進入省城的學校很不容易,」黃校長緩緩的說著:「多虧了省長最後說了句話,不然可真是難的緊了,現在上學不比從前,國家的一些政策似乎在鼓勵讓人們先去想盡辦法去掙錢,說不定以後村裡的娃可能上不起學了。」說完輕聲的嘆了口氣。

  我有些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看著他認真的道:「再怎麼樣不是九年義務教育麼,怎麼說山裡的孩子也應該能上的起學的。」

  「你知道什麼。」黃校長似乎有了些煩燥,站起了身在屋內來回走動著:「現在的情況是不再是以前一樣的眾生平等了,省報上的一些文章天天在鼓吹有錢就有一切,這樣下去不用多久,我們的這所學校早晚就要關門大吉。」

  聽了黃校長的話,我似懂非懂的看著他道:「如果有錢就成,那麼村裡是不是早有些打算,讓大傢伙都能掙上些?」

  「你想錯了,」黃校長搖著頭嘆著氣道:「以後說不定只能是『爹死娘嫁人、個人顧個人』了,這個社會不知會向何處發展,說不定會像那些腐朽落沒的資本主義一樣,人與人之間只知爾虞我搾的絲毫沒有了親情。瞎,我與你說這麼多有什麼用?你還小,不懂的這些事。」說完,似乎心情煩燥的隨意揮了揮手,像是要將那些可能將要發生的事從身邊揮趕走一樣。

  在老人們的眼中我現在的確年紀太小,可畢竟我實際的歲數早已不是他們所能想像的,雖然不明白這個社會到底將要發生些什麼事,也不懂得什麼社會發展的方向,只是對於人與人之間複雜的情感覺也略知了一、二。多年後想起黃老的這些話,真是從心底欽佩這個老人少有的政治敏感和對未來時局所作出的準確的判斷,為他的思維方式心折不已。

  如果單純是錢的問題,我好像早已不用再費什麼氣力,當然也知黃校長正在為學校未來的去向深感憂慮,如果拿出一個木箱裡的物事不知能不能夠解決讓他愁苦無盡的問題,再看看他眉頭皺的幾乎擰在了一起,也有了些不忍心。

  「黃老,俺這有個東西你能不能幫俺看一看?」我小心的從懷裡取出了金磚,這一路行來沉掂掂的幾乎要將衣物掙破,如果它能兌了錢,我大可分給學校一些。

  黃校長聽了我的話,扭身看著我,眼光似乎早越過了我的頭頂空空洞的不知望著何處,似乎定了定神看清了我雙手中托起的物事,將頭偏了斜著眼盯了好一會,猛然幾大步到了我的身前,伸手接了過去仔細的端詳了起來。

  「你從那裡得到的?」黃老急促的喘著粗氣目光閃動的盯著我問道:「這可是真金,這一塊怕不有了三斤重,值個好些錢了。」

  我不由的有了些呆楞,心裡也有了些緊張和不安,這麼一點就值個許多,讓行走天下的黃老都有些氣為之不順,那麼那五個箱中的物事豈不是價值連城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好小心的問道:「這東西真的那麼值錢?」

  黃校長將金磚隨手放在了桌上,飛快的轉了身衝出門去,身手竟然十分的敏捷,一點也不像個老人,隨後耳中聽到了院門「砰光」的關閉聲和「乒乓」的門栓撞擊聲,不由有了些詫異,呆呆的看著他又飛快的跑了進來,隨手將門緊關了然後又飛快的插上了鐵門栓。看著他的這些動做心裡頓時緊張起來,不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似乎那塊金磚讓他有些慌張。

  「這個東西你千萬不可對人說起,」黃校長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盯著我道:「如果讓那些人知道了,恐怕會尋些莫名的罪將你捕去,記住了麼?」

  我輕輕的點了點頭,原來他是怕讓這物事惹出禍來,不由的暗自一笑,可又不能讓他知道我曾經歷過些什麼,於是裝做茫然的對著他道:「俺記住了,不會再告訴別人的。」

  黃校長喘了口粗氣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斜眼看著我上下不住的打量著:「你小子還真有財運,是從那得來的?你想不想將它換成錢?」

  當然了,如果拿著這麼個東西去與人買賣,恐怕沒幾人願意與我交易,要使財寶變成現錢看來還需要一些過程,說不定黃老有些辦法,那可真是太好不過了。於是對著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當然想將它換成錢了,」我輕聲的道:「是俺從山裡回來時在路邊揀的,當時也不知它是什麼。」我嘴裡這樣說著可心裡卻是一遍遍的唸著對不住,如果我對他說這些東西是一位神仙送的,估計他立刻會將我送到醫院去做檢查,說不定也會懷疑我得到它的來路不正。

  黃校長對著我輕輕的點了點頭道:「我相信你。這個事你就不要再讓人知道了,我將它拿著去信用社看看,如果能換也就解了事。不過你要記住,對外只能說是我的東西,畢竟我原來的底細知道的人不多,既使有人知道也會自然的將我與原先老爺廟裡供的商人聯繫在一起,記住了麼?千萬不可對外說。這社會現在變化的太快,不定明日又會出些什麼事,我老了,也無所謂了。」

  對於黃老的這幾句讓我心裡感動不已,這個老人將所有的事硬攬在了自己的身上,正是出於保護我的目的,可萬一出了事讓他受些罪也不是我所願意的,再看著老人一臉的堅定,轉念一想這不過才一塊而已,即算出事也只能是東西被公家沒收,老人當是不會因此而些吃罪,對我而言也根本算不上什麼損失,於是對著他點了點頭。

  「我走了,你在家裡不要出門。」黃老忽的站起了身,然後將金磚揣入了懷裡轉身即走。我慌忙的沖在了他的身前,一路上拔閘開門的眼看著他飛快的奔了信用社,搖了搖頭回到了屋內。

  想著翠翠還沒吃飯便緊張的忙了起來,心裡只是不停的掛念著黃老這一去不知會遇上些什麼事,東西如果被沒收了去也沒什麼,人還是不要出事的好。和了些面搟了麵條,趕緊的生火燒水,水還沒開黃老即轉了回來,我忙上前尋問結果。

  「可以兌換,只是價格有些低,一克不到一塊錢。」黃校長沉著聲道:「他們說過些日子就要調整,可能近期會大漲。」

  我有了些發愁,依著黃老的意思現在最好不去兌了,可翠翠該怎麼辦,不管怎樣都應先將她照顧周到,吃穿住行樣樣都需要錢不是,看來得與老人們明言了,萬一不成的話就將她接入家中暫住,也算是能暫時的安穩下來。

  想到這,看著黃校長道:「如果現在兌下來能值多少錢?」

  「不到三千,」黃校長悶聲道:「不過足夠吃幾年了,如果是村裡學校用的話,可以頂兩年的開銷。」

  我吃了一驚,就那麼個小東西能將學校養兩年,這筆錢看來的確不是小數目,於是小心的對著黃老道:「那要不就兌了罷,學校留一半給我一半,你看行不?」

  黃校長先是一呆然後猛的一下跳了起來,似乎忘記了怎麼走路一樣,如個小童般接連蹦了幾下到了我的面前伸長的脖子探著頭,雙目炯炯的盯著我:「你決定了?給學校留一半是不是太多了?要不這樣,你有什麼要求說出來給我聽聽,說不定我能給你辦到呢。」

  我看著黃老有些失常的舉動心裡直想笑將起來,不過臉上還的裝做幼小什麼都不懂的模樣大聲道:「決定了。不知城裡能不能找個房,俺出錢,要不上學就要麻煩些。」不管怎麼說,關於怎麼安排翠翠的事還是先不要說出來的好,而我也臨近了開學,說起來的確在學校邊需要間房舍,想來也不算是欺瞞了他。

  「好,我這就去辦,一間房子我想還是能辦到的,其實你就是買一套院子,你那一半的錢也夠數了。」黃校長興奮的臉都有了些紅:「你等著我,千萬別離開,我很快就能把錢辦好。」話未說完,人已是衝出門去。

  我趕忙著將飯做好,不過是些湯麵條,想起翠翠在宮裡時真的是山珍海味的何時吃過這些苦,心不由的有了些酸疼,裝了一小盆後用網兜提了,飛快的出了門奔向山裡,其實對於黃老所說的很快回來的話並未當真,三千元錢對於村上的百姓來說何時見過了?那些信用社的辦事人員不將個錢點個清清楚用手搓的爛了去是決不會撒手的,這個時間足夠我來回一遭了。

  這一路跑下來出了一身的大汗,進了石室中才發現翠翠已幾乎將木箱裡的東西全部搬了出來,按著不同的種類一一的擺了滿地,看見我進來高興的跳著就撲入了我的懷裡。

  「那個塊有三千多,小珠有兩千多,還有百十塊紅紅的石頭不知是做什麼的,」翠翠抱著我的腰開心的道,我忙不迭的伸開胳膊,將網兜遠遠的離了她:「還有一個是我認識的小皇冠,公主以前也有一個,是讓匠人們做的,沒事的時喜歡戴在了頭上。」翠翠的聲音有了些嗚咽。

  我點了點頭,心裡也是難受到了極點。這次李華回來本想讓他想想辦法,只因當初他曾救過死去了人,對於公主、艷艷、盼兒和萍兒他更是沒有理由不救的,可不知為什麼李華只是默默的看著我而沒有答應,看來此事很是不易做到的了。

  抱著翠翠一時心裡真是說不出的悲苦,天底下最讓人難以承受的事無非是生離死別,在我這這些日子中都遇上了,也不知是不是我的命不好,看來李華所說的一切均是個定數的話是有些道理的,想著幾人生前的音容笑貌、想著幾人與我在一起時的情感纏綿,眼淚已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

  「皇上,我又讓你傷心了,」翠翠伸手撫著我的臉,輕輕的擦著臉上滾落而下的淚水,眼中也有了些淚光。

  「好了,你餓不餓?俺做了些面不知你吃不吃的習慣。」我努力的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了下來,看著翠翠強笑著道。

  「嗯,」翠翠似乎從思念中回過神來,緊忙著從我的手中接過了網兜:「皇上,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說著臉上多了些調皮的神情。

  我笑了笑道:「真會說話。」其實這一時她也不過十五、六歲而已,小小的年紀陪著我一起吃苦受累,我的心裡早已是生了些情愫,只不過在這個世上還有個紅紅,如果放在那個世界,這些問題都不存在,可這這個世上真的不同,一個男人只能交好一個女人,雖然在村裡有些人結了婚後還偷偷的與他人相好,那也只是暗裡行事不能光明於天,不由的直想嘆氣。

  翠翠取出了碗筷放在了石頭上,蹲在一側「呼呼嚕嚕」的吃了起來,看著她吃的如此香甜,我的心裡也有了些寬慰。

  這一地的物事似乎一個個都閃著光彩,如果依著翠翠所言的數和黃老所報的價,粗粗一算木箱中的金塊已是價值了八、九百萬,對於這個數代表著什麼我並不明白,只是呆呆的楞住出了會神。靜下心來,望著另一邊放著的雞卵大小的五顏六色的圓珠,天知道它們又價值幾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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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6 20:20:39
第一百六十二章 攜美同行(一)

  看著一臉開心的翠翠心中總是有些酸疼,自來到這個世上,她真是溫柔似水的陪著我而沒有任何的怨言,如果在城內尋房還需要些日子,總不能讓她一人獨自孤零零的呆在洞內。翠翠為了我可以說失去了許多,我猜測著她甚至可能成了一個普通的人,也會在這個世上生老病死,如果真是那樣,我這個曾經的皇帝也豈不是太有負於她。

  想了許久,看著翠翠吃完了飯,圍著我甜甜的笑著說著,然後拿著圓珠滿洞中遊戲,我實在是再也控制不了自己,毅然帶著她出了山洞走向山村。紅紅與我已相當於一家人,相信她不會因為翠翠而大鬧不休的。

  秋日裡山中的空氣十分宜人,輕輕的呼吸能感受到微風中帶著的涼意,不少的樹木已開始落葉,飄散的葉兒微帶著絲絲的黃鋪在了山間的小道上。小鳥們不知倦的鳴啼不止,在林間草叢飛來蹦去。

  繞過了石山,翠翠明顯的有些走不動了道,這更是印證了我的想法,在李華用了法術將她身上的光團去掉後她已是個常人,甚至可以說身體現在還不如普通人來的結實了,看著她氣喘吁吁、細細的汗珠在臉上滾動,讓我更是心疼不已,一把將她橫抱在了懷中緩緩而行。

  翠翠伏在我的懷中仍是不安穩,雙手勾著我的脖子閃動著大眼看著四周的景,時不時的嬌聲與我說著些開心的話,已是豐滿的身子讓我不住的努力控制著自己,免的手不知不覺的在她的全身亂撫。

  「皇上,那些紅紅的果真好看。」翠翠仰面看著我,伸出一隻手指向了不遠處的山林。

  「那是大棗,現在已是成熟了,」我想起了李華小時候的事,笑著問道:「你想不想吃?俺去給你摘些下來。」

  「好呀,皇上,我想吃。」翠翠笑著看著吐了吐舌頭,然後是一臉期待的望著我道。這個嬌媚的神姿幾乎讓我不能自持。

  我強壓著自己的衝動笑了起來,她畢竟還是如個少兒一般,無非是將我當成了親人,看來我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但願她以後能尋個可人兒嫁了去,也算是皇天對她的一番關愛了。於是輕輕將她放下,向著大棗樹大步而去。

  山中的棗樹野生居多,不過因來的人少,不少枝頭上密密實實的結了果而垂下來,地上散有不少讓風兒吹落下來的,順著向上爬了幾步,即能取了些,小心的躲開刺將口袋中裝的滿了,便慢慢的下來快步到了翠翠的身邊,取出一個來在衣角上擦了擦遞給了她。

  翠翠隨手接了,小心的伸出舌頭舔了舔,然後張開小口狠狠的咬了下去,卻又一聲嗚叫,我不知出了什麼事,慌忙看她時,卻見她伸了纖指小心的從口中取出了棗核,然後又緩緩的撫著腮,我不由的笑了起來,定是被棗核磕了牙,看著我一笑,翠翠先是橫了我一眼然後也嬌聲的「咯咯」的笑了起來。再抱著翠翠向山外行去,看著她在我的懷裡不住口的吃的十分香甜,心裡也有了些滿足。

  「皇上,你也吃些。」翠翠伸出手指將在大棗塞入了我的口內。這一句可提醒了我,如果讓她在人前人後的不住嘴的叫著我皇上,不知人們會怎樣看了,還是讓她改了口的好。

  「翠翠,你以後不能再叫俺皇上了,記住了麼?」我看著腳下的小路,小心的一步步的行著,對著懷裡的翠翠道。

  「你本來就是皇上,不讓叫皇上,那叫你什麼?你不會是不要我了罷,是不是要趕我走?」翠翠先是好奇的問道,然後臉色一變緊張的盯著我道,雙手吃勁的抓著我的衣襟。

  我笑了起來,少女的心思真是不可揣測,一句簡單的話都能讓她想起許多不相關的事。遂笑著道:「俺怎捨得不要翠翠了?就是有人想用大棒將俺從你的身邊趕走都不成。」說完這話,我忽然懊悔起來想狠狠的罵自己幾句,這不是明顯的會讓她誤解了我的原意。

  「這還差不多,」翠翠輕輕的喘了口氣似乎放下了心,然後隨手又將個大棗納入口中語音含糊的問道:「那我以後怎麼稱呼皇上呢?叫公子可行?」

  我幾乎大笑起來,她口中的這個稱謂在這個世上如果是千年前甚至百年前都是極普通的,可現如果在街道上聽得有人如此叫了,定會有不少的人扭了頭盯著他不放,那眼光決不亞於看著一個怪物所表現出來的好奇。

  「翠翠,也不行,俺看你就乾脆叫俺哥罷,什麼奴婢的字也不要再提,你看行不?」我看著懷裡的翠翠笑著道。

  「哥,嗯,行,聽皇上的。我就像現在這樣叫『我』好了,那我以後就叫你哥了。」翠翠緊咬了一口棗眨著大眼看著我道:「還是叫哥親些,叫皇上總有些讓我緊張。」

  緩緩的前行我不再說話,已是在山腳下轉了幾個彎,腳下的這一段路因曾經的洪水的生發而有些難行,不少的石子順著山谷密密的排去,如果是一個人倒也沒什麼,可因懷中有個少女便小心了起來,深一腳淺一腳的看著出了谷,不由的長出了一口氣。

  行出後山不遠便是村落,輕輕的將翠翠從懷中放下,不管怎樣還是小心些,別讓村裡的人們看到後傳出些生非的話來,對著翠翠微微一笑,看著她也開心的拉著我的胳膊依著我的身子向著家中而行。

  進了家門才發現黃校長搬了個椅正正的坐在了院中,臉上堆著開心的笑容看著我的,再一打量我身邊帶著的翠翠,神情又有了些錯諤。

  「你去哪裡了,我已等了你好一陣子了,東西取回來了,不過我按你說的收了一半,給你打了個收條,算是你為村裡的教育事業做貢獻了。」黃校長對著我大聲的道。

  我笑了笑忙點點頭,這個事其實不算什麼,如果讓他知道洞裡還有那麼多的財寶,不知他會不會暈了過去,我當時看著那些物事都些暈眩和癡楞了。心裡一動,如果讓他徹底的介入不知對我有沒有幫助,不過還是謹慎些的好。

  隨著黃校長進了堂屋的門,一個不大的布包裹正正的放在桌上,黃校長大步上伸手前解開,幾大捆十元的紙幣映入了眼中。

  從小算來,在這個世上身上最多時帶了不過兩三張十元的錢幣,那還是家中老人們省吃儉用讓我帶著上學的花銷,可現在看著這麼多擺在了眼前,一顆心也有了些亂跳不止,於是對著他點了點頭表示謝意。

  「你點點,整整一千五。」黃校長小心的看了看我,見我剛想說話又被他打斷:「你可不許反悔,我拿走的一千四百多已是入了學校的庫了,你這會就是不願意我也沒辦法了。」說話的語氣有了些急促,然後雙手一拍坦然的看著我。

  我忙應道:「不是不是,說好的話怎麼會變,一下見到這麼多的錢,讓俺有些心跳。」看著黃校長裝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情來。

  翠翠從我的身後閃出來,隨手拿起了一摞然抽出一張左看看右看看,似乎有些不明白這些東西到底是做什麼用的,扭了頭看著我道:「皇、啊、哥,這些是什麼?」

  聽了翠翠的問話我有了些緊張,可千萬別說錯話了,讓黃老從中聽出些端倪來,忙接過她的話頭道:「這是目前來說最了不起的錢幣了,每一張都是十元,是最大數的。這一張就可以買八十多斤大米面,如果是買肉的話可以買十幾斤。」我指著翠翠手持的一張錢道。

  「那麼多,」翠翠的臉上有了些興奮的樣子,微晃著身子看著我道:「這些都是我們的?可要收好別讓人拿了去,要不我收起來了。」一邊說著一邊將所有的錢幣收起紮好了布包,著手提了轉身向門外行去。

  「你拿哪兒去?」黃校長呆呆的看著翠翠,直到她轉身出門才醒過來一般慌忙追在了她的身後:「那可是一大筆錢,你這樣出門不是找事去麼?」

  翠翠在門外扭了身一臉奇怪的看著黃校長道:「這是我哥的,我自然要拿回屋中收好了,你問這麼多幹什麼?」

  我不由的笑了起來,翠翠這時的表現完全是一個家中女人看家護院的樣子,於是上前幾步拉住了黃校長:「校長不必管她,隨她去好了,她從今起就住在俺們這了。」

  翠翠看了我一眼,輕「哼」了一聲,然後裊裊亭亭的向大屋行去,黃校長呆呆的目送著她消失在屋門內才轉過身來看著我,目光中滿是疑問。

  「這個女娃從哪裡來的,你把她帶回來做什麼?」黃校長雙目炯炯的看著我道。

  這一下我可真不知該如何回答,楞了一會結結巴巴的胡亂應著:「她是俺新認的妹子,方才進屋,從現在起就同俺們一起生活了,這筆錢有一半是她的。」一邊說著一邊飛快的想著詞,說些騙人的話可真是太費力氣和有強大勇氣才成。

  「你才認的妹子?她家裡人在哪裡?你這樣做紅紅怎麼辦?你倆的那些事可是全村全鄉的人都知道的。」黃校長目光嚴厲的盯著我道,讓我覺的身上開始浸出些汗來。

  「她家人都去了,只剩下了她一個,所以俺才帶她回來。」我狼狽的說著,其實這幾句話可全是實情,只不過是從另一個世上帶到了這個世上,可這又無法對著老人說的清楚。

  「行了,你也不會撒謊,她的家人如果都去了,帶回她來是對的。也讓她有個安穩的去處,將來也好嫁了人。」黃校長收回了目光轉身走到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你這樣突然將她帶回來可知道會有麻煩麼?」

  我楞了一下,黃老說的對,我不顧一切的將她冒然的帶入家中,老人們該怎麼去商量,村民們該怎麼看,與呂村長的關係該如何去處理,真是讓我頭痛不已,心裡想著也許黃老有些辦法也說不定。

  「俺也不知該咋個辦,您老可有主意?」我小心的看著黃校長道。

  「你呀,」黃校長輕輕的搖了搖頭長嘆了一口氣,目光早不知飄向了何處,精神似乎有些恍惚:「我那苦命的孩如果還在,比她可大些了,也罷,這件事也只能這麼辦也了。」說完似乎下了決心似的對著我接著道,「看在你對學校做的事我就幫你一把,我認她做個女兒如何?」眼光斜斜的盯著我。

  我一時有些不明白他話語中的意思,楞了一會便恍然大悟,心中對這個老人的感激真是不知從何說起。如果他能認了翠翠做女兒,那麼所有的事都迎刃而解,翠翠住在我的家裡也自然是堂而皇之、理所應當了。

  心裡想著然是感激菲淺,對著老人情不自禁的就彎了彎腰,老人已是笑了起來。

  「行了,你怎麼想的我還不知道麼?」黃校長笑了起來,然後語氣有些傷感的道:「也算是我老年有了個好的結果,若無你家裡的人幫我,我現在還不知在何處算命了。你去叫她罷,讓她知道這個事,以後再想法子辦個戶口。」

  我聽了這幾句話不由的大喜過望,如果真能辦上戶口,當真是少了太多的事,翠翠以後也會有一個安定的生活。急忙衝出門去,對著大屋大聲的喊了起來:「翠翠,快些出來。」

  翠翠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大聲嬌呼道:「皇、啊不是,哥,有什麼事麼?」

  我笑著看著她跑到了身邊,拉著她的手進了門,然後斜著頭看著她道:「翠翠,俺給你安排了個好事,你願意不願意?」

  翠翠沒有絲毫猶豫的脆聲應道:「你說什麼我都聽,當然願意了。」

  我心裡一陣莫名的感動,於是拉著她的手站在了黃校長面前,笑著對翠翠道:「翠翠,快叫乾爹。」

  翠翠明顯的一楞,然後小心的抬著頭看著我,眼神裡似乎透著緊張,看了片刻後長呼了口氣:「哥,你沒事罷?」

  我笑了起來,對著黃校長大聲的道:「從今日起,翠翠就是你的女兒了,」然後回過頭來對著翠翠接著道,「翠翠,行個禮。」

  翠翠輕輕的咬了咬下嘴唇,一臉茫然的對著黃校長跪了下去,眼光不時的瞥向我,似乎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也許她心裡想著我此刻是不是又如在那個世上一樣有了些呆癡。

  黃校長眼中有了些濕潤,伸了手顫抖著在身上亂亂的摸了好一陣才小心的掏出了一片玉鎖,對著跪著的翠翠道:「我認你作個女兒,不知你願意不?」說著將手中的玉鎖上的掛繩分了開,輕輕的套在了翠翠的脖中。

  翠翠小心的回了頭看了看我,對著黃老輕輕的伏身拜了下去,然後直起腰大聲的道:「我願意,是不是應叫乾爹?乾爹。」隨即又叩了幾個頭方才起了身立在了我的身邊。

  黃校長的表情讓我有些奇怪,眼看著他眼中的淚水汩汩而出,然後一點也不像個幾十歲的老人,竟然放聲哭了起來。

  「我那苦命的娃兒,你放心去罷,現在我老了也有個去處了,又收了個女兒也算有個養老送終的人了,」黃校長嗚咽的看著翠翠道:「好、好,乖女兒,乾爹現在沒有什麼東西送給你,明日裡乾爹就去給你上戶口,如果有人敢反對,我就拚了這條老命。」說著有了些咬牙切齒的樣,似乎正面對著不給上戶口的人。

  聽了老人這幾話,似乎在他的心裡有些深藏的苦痛,只是平日裡並未聽他說起過。說來也是,如果不是那日裡湊巧遇上了李華和我,他現在不知還在何處漂流著。

  翠翠看了我一眼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乖巧的上前依著了老人伸手擦著老人臉上縱橫的淚水,這下更如是打開了水庫的閘門,老人竟然有些嚎淘起來,拉著翠翠的手,口中不住的叫著:「乖女兒、好女兒。」

  翠翠也受了感染,眼中也有了些淚花,對著老人輕輕的應著:「噯,乾爹。」

  「你們在做什麼,」門外忽的有人大聲的問道。

  我緊忙著回了頭看時,原來是家中二老不知何時返回了家門,眼看著他們詫異的表情,於是笑著迎了上去道:「黃校長尋了個女兒。」

  「那敢情好,剛好想尋個喝酒的理由,這下可真是尋著了。」呂村長從老人身後轉了出來,幾大步行到了黃校長的身邊道:「你個老東西這下可安穩了罷,我一直擔心你會受不了學校的那些破事跑了,女兒都來了,你就給俺穩穩的當了那個校長罷。」

  黃校長忽的一下站了起來,伸出大手使勁的抹去了的淚水,對著呂村長大聲道:「你放心好了,從現在起你就是想趕我走也沒有門了,我這把老骨頭說不得以後就埋在這裡了。」

  老人急忙到了黃校長的身邊,看著正依著他的翠翠失聲的讚了起來:「好一個小妮子,長的真個是天仙女一樣,黃校長你可真有福氣,俺說小姑娘你什麼時候來的?」

  黃校長得意的笑了起來:「可不是麼?看俺的翠翠長的那是在這個省怕也數了第一了,我真是沒想到老天對我還真是眷顧的緊了,這還是才到,你沒看衣服上都還是些灰麼?不過你們可不能眼紅。」

  呂村長將眼一瞪道:「美死你,」然後扭了頭看著翠翠道,「俺說小姑娘你可別認他,他可窮的養不活你,俺看你乾脆住到俺家去,行不?」

  黃校長著急的道:「你個老不死的可別作那個夢,」然後拉著翠翠藏在了身後大聲的接著道,「孩子別理這個瘋子,凡是好的事他都是自己攬了去。」

  老人們聽了黃校長話有些呆楞,我也呆呆的不知該說些什麼,然後看著幾人相視了一陣「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翠翠拉著黃校長的胳膊眨著雙大眼看著老人們,眼中多了些柔情,隨後對著我似乎不經意的輕輕的點了點頭,我頓時明白了她的意思,是讓我放心好了,看來她真是從心裡認了這個從風塵中一路走了過來的老人。再看她在老人們的讚美聲裡紅著臉時不時的回頭看著我輕輕的一笑,我覺的身上輕了許多。

  正看著幾人老人開心的笑個不停不住口的讚美翠翠,我心裡也真是是歡喜的緊,不由的鬆了口氣,想來她已是融入了這個大家庭,剛想著說幾句湊趣的話,胳膊已是被人從身後狠狠的一擰,頓時痛的我大叫一聲幾乎跳了起來。

  「你跑那個地介去了,怎的走時也不說一聲。」紅紅的聲音悶悶的從身後傳來。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皇、啊不,敢對我哥動手。」翠翠嬌喝一聲,放開了黃校長,身形晃動著已是衝到了我的身邊,將纖手揮成刀狀向我身後的紅紅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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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攜美同行(二)

  翠翠嬌喝聲中雙腳盤錯著如風而至,到了我的身側身子斜傾,左手護了胸右手如刀半彎著手指帶著風聲狠狠的劈向了紅紅,臉上的神色顯的極是憤怒。

  我大吃一驚,一直以來根本不知道翠翠的竟然有如此好的身手,看她的動作從手心的翻轉、掌緣的斜劈很顯功底,掌法柔中蘊剛、剛中含柔,身子旋的更是將渾身上下全處於左掌的保護之下,既不像太極拳三十六招行雲流水側擊正防又不像羅漢十八式恃強鬥勇大開大闊,慌忙擰身飛快的伸手抓向了她的臂膀。

  紅紅口裡也是嬌喝一聲,腳下幾個碎步身影一閃早半側過了,左臂向回一帶圈向翠翠的右手,右手卻是握了拳直直的衝向了翠翠的心口,正是一招最普通的黑虎掏心,只不讓紅紅這般使將出來卻是深具貼、化、纏、打之理,陽剛之氣固然不足,可陰柔之勁盡顯於外,也當真了得。

  對我而言這兩人一個是早有婚約、一個是生死相從,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們在屋內打將起來,這時手已攀上了翠翠的身子,反手一帶,攔腰將翠翠抱在懷裡,另一旁呂村長也臉色緊張的雙手緊緊的拉著了紅紅的一隻手臂,然後拽著她已退倒到門前,我雙手緊抱著翠翠的腰將她帶向了屋的另一邊。

  翠翠口中還在不停的喝斥著,雙手亂舞著一付憤憤難平的模樣對著紅紅嬌喝道:「你膽子太大,竟然敢如此妄為,換個地方定將你打入天牢。」這句話將我唬了一跳,不管怎麼說在那個世上的事還是不讓家中的人知道的好,忙抱著還不停的扭動著身子的翠翠向紅紅的方向看去,無論如何這兩個少女可是不能發生拳腳的爭鬥。

  紅紅使勁的抖著手臂似乎想脫身衝過來,口中也是不停的亂亂的嚷著:「你是什麼人,竟然敢管俺家的事,有本事過來打過,誰還怕了你不成。」呂村長吃勁的拉著她,神情似乎有了些著急,乾脆也學了我的樣將紅紅攔腰抱住,紅紅的雙腳仍在空中向著翠翠方向亂亂的踢著。

  「好了,」老人怒喝一聲大聲的道:「你倆個有完沒完?看看你們倆,那有個女娃的樣,要不你倆人現在出去打,還有沒有規矩?」

  翠翠一聽這句話頓時乖乖的不再扭動身子安靜了下來,只是一雙手緊握了兩個粉拳,鳳眼圓睜著盯著紅紅。紅紅呆了一下,轉身伏在呂村長的懷裡抽泣起來,似乎顯的及是委屈。不管怎麼說,好像倆人不會再拳腳相加、嬌呼爭戰了,我不由的很鬆了一大口氣。

  黃校長一直站在桌前呆呆的看著,這時彷彿醒過神來,急忙行了幾步拉住了翠翠的胳膊責備道:「你哪裡來的那麼大的脾氣,他倆個從小就這樣掐來掐去的我們都習慣了,你才來可能不知道,以後可不敢再一句話不合就動手了,讓我看看傷著了沒?」然後上下打量著翠翠,雙眸中滿是疼愛。

  翠翠楞了一下,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輕擰著身子對著黃校長嬌聲道:「不是的,我剛才不知道,誤以為她欺負我哥,都是我不好。」

  呂村長楞楞的看著黃校長,忽然呵呵的笑了起來:「你個老東西,你的娃是娃,俺的娃不是娃?紅紅,讓爹看看哪傷了沒有,如果傷著了,爹讓那個老東西給你買些補品去。」

  兩個老人呆了一呆相互看了看後忽的大聲的笑了起來,我也有些發楞,校長和呂村長說的話真是有意思的緊了。

  「過來,傻小子,」呂村長對著我大喝了一聲:「還不過來說幾句好聽的話,要不俺可不管了。」

  聽了這句話我慌忙的快步到了紅紅的身後,對著紅紅道:「你看也沒啥,其實都是一家人,不過生了些誤會罷了,你也別生氣了,俺這裡給你陪個不是。」說著對著紅紅彎了彎腰。

  紅紅將身子使勁的晃了幾晃,頭也沒回的冷聲的道:「俺可不敢,如果俺再說些讓別人生氣的話,說不定又要出些別的事來,你還是去看看你的妹妹去罷。」

  我有了些不知所所措,呂村長在一旁悄悄的朝我努了努嘴,伸了手比劃了一下,我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紅紅根本就未生氣,故意做出這個動作來讓我著急,心裡一時踏實了下來。

  「好了,這事已明瞭了就別在生氣了,如果你還想著方才掐的不狠,就再掐幾下解解氣。」我對著紅紅的背小心的道。誰知我的話音示落,紅紅已是飛快的伸出了手擰著了我的胳膊,手上的力道的確了得,不虧是農家的人,痛的我幾乎又跳了起來,不過喊痛的音卻是不敢再從口中發出了。

  翠翠似乎有了些著急,身子一晃又到了我的身邊,看著我痛的呲牙咧嘴的樣,眼角漸漸的吊了起來,雙目中隨後怒火漸熾。

  這一下讓我幾乎又有了些慌張,可不能再在老人們的面前沒了規矩,不然以後有些事可是不太好辦,翠翠還要在這裡長住不是。忙對著翠翠拚了命的笑了笑,翠翠臉上的表情頓時顯的奇怪之極。

  「哥,你想幹什麼?」翠翠偏了頭奇怪的看著我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給我說?你是在哭還是在笑?」

  紅紅「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扭回了臉看著我道:「這下知道疼了麼?以後你要是再敢欺負俺,俺就尋個大鐵鉗子夾了你的肉,吃勁的拽,疼死你。」

  翠翠有了些不願意的道:「你要真的去尋鐵鉗子敢傷我哥,看我饒不饒得了你。」

  紅紅頓時雙目圓睜,看著翠翠道:「俺這就去尋了,就要夾他你能怎麼著?」

  翠翠大聲的道:「我看你敢,你去尋了試試?」一邊說著一邊將袖子捋了起來似乎就要動手。

  紅紅毫不試弱,將個胸膊高高的挺著,對著翠翠大聲道:「就敢就敢,你能將俺怎麼著?」手上掐著我的力道卻是又大了些。

  眼看著倆人又要打了起來,我痛的是簡直不知該怎辦才好,扭了頭看著老人,老人們卻是眼看著別處裝做什麼都未看見的樣,似乎並不打算出言阻止。

  「行了,」我實在是再也吃不住了痛,對著兩個少女大聲的道:「你們倆個都給俺住嘴,紅紅你先鬆手,太疼了。」眼看著紅紅呆呆的鬆了手,忙伸了手輕撫著痛處,被狠狠的掐的滋味可真是不太好受了。

  翠翠緊忙著伸手拉住了我的胳膊,眼中似乎有了些淚,可能是見我吃痛心中不忍的緣故,她這一伸手,紅紅在一旁也飛快的抻出雙手緊緊抓住了我的另一隻胳膊,眼中全是「你想怎麼樣」的神色,高昂著頭眼盯著翠翠。

  呂校長將頭輕輕的向前伸了伸,臉上忽然有了些讓我覺的十分滑稽的笑容,然後大步的繞過了僵在門前的我們三個人向著桌前行去。

  「你還不去買酒?」呂村長對著黃校長笑呵呵的道:「再過一會鄉里的店可就關門了,那時你想買都沒地買去。」

  黃校長伸手在頭上撫了撫道:「這個時候怕還不太合適了,」然後對著我們三人努努嘴接著道,「就是去買也得有人去才成,你看他們仨在那裡牽牽扯扯的,能去麼?」

  老人笑了起來,對著我、紅紅和翠翠大聲的道:「你仨鬧夠了沒?如果鬧夠了快去趟鄉里買些酒和肉回來,這天眼看著就晚了,難不成你們想讓這幾把老骨頭沒的飯吃?」

  我呆呆的聽著幾人在桌前說著話,兩隻胳膊已是根本不屬於了我,這個扯一把使個狠狠的眼光,那個拉一下兇目早瞪了過去,聽完老人的話後,慌忙應道:「俺去、俺這就去買,」然後對著兩個少女苦笑了一下,「你們倆個是為俺好,俺心裡明白。這樣成不成,俺先趕緊去鄉里買些東西,要不來不急了。」

  翠翠噘了嘴鬆開了手道:「我也要去,你帶著我去。」聲音柔軟的讓我慌不迭的點頭。

  紅紅的手也算是鬆了些,不過還是緊緊的拉著對我道:「不成,俺也要去。」語氣極是強硬。

  「丫頭,要去就快些,」黃校長呵呵的笑著大聲的道:「拉著他騎車去。」

  呂村長隨即「哈哈」的笑了起來大聲的道:「紅紅,帶上他出門,快些。」

  我目瞪口呆的聽著老人們的嘻笑聲,對老人們說了句「俺快去快回」的話後,根本是身不由已的已被倆人拉扯著出了屋門,行在了院中時看著倆人搖了搖頭道:「這樣誰都走不了,你倆個還是鬆手了罷。」看來被倆人關愛也不是太好受了。

  「俺去推車,」紅紅忽鬆了手,拔腿就向院側停放的自行車快步而去。

  翠翠「咯咯」的笑了起來,輕輕的拉著我的胳膊晃了幾晃,滿臉得意的神情,她的表情讓我禁不住有了些納悶,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這時候上還能笑得出來。

  紅紅推了車對著我大聲的道:「好了,走罷。」然後向院門行去。

  我急忙隨著快步而去,翠翠一點都沒有生氣的模樣,笑吟吟的隨我而行,只是對著我調皮的伸了一下舌頭。

  出了院門我不禁嘆了口氣,這個車兒此時方才顯的有些過於的小了,如何能同時帶著倆人而行。看了看紅紅一臉的期待,再看看翠翠柔情拳拳,心裡不由的叫苦不迭,老天真是會將我開心,這一時天知道該如何辦了,如果一個不小心傷了其中一人的心,都不是我所願意的。

  「哥,我看這麼著,兩人你都帶了。」翠翠看著我撲閃著大眼道。

  紅紅明顯的楞了一下,隨即飛快的接著道:「俺看能行,你就都帶上了罷。」臉上竟然是一付幸災樂禍的神情。

  想了一想也只好這樣了,大不了行的慢些就是了,於是咬著牙對著兩人點了點頭,幾步上前接過了車把,可又有了些犯愁,對於誰坐前面誰坐後面的問題該怎麼解決心裡已是沒了數,只好愁眉苦臉的看著兩個少女呆呆的站著。

  「哥,你別愁了,樣子可真的不好看。」翠翠忽的笑了起來:「該怎麼坐你教我,我坐了就是了。」

  紅紅冷冷的道:「俺要坐在前面。」然後邁著碎步行到了我的身前看都沒看我一眼,將身子一擰已是坐在了橫樑上。翠翠隨即也緊行了幾步,打量了幾眼車的後座,歪著頭想了一想,「咯咯」一笑扭身坐了上去。

  我此時只能眼看兩人真是有苦說不出,本想騎了上去可兩人都穩穩的坐了不動,只好小心的伸了腿慢慢的跨過車座,費了太大的氣力終於坐了上去,不由長呼一口氣,慢慢的蹬了起來。要說兩女一前一後的坐了車可也並不顯的沉重,晃晃悠悠的上了大路向著村口而去。

  紅紅將個身子幾乎依在了我的懷裡,不時的扭頭對著我的脖間恨恨的吹上口氣,讓我想躲也法身的開,這一時本就沒了躲的地方。翠翠倒是像忘了方纔的衝突,伸了手環住了我的腰,不時的問著些讓紅紅覺的詫異的話。

  「哥,那個東西叫什麼名字?」翠翠在我的身後大聲的問道。我微擰了頭看著她手指的方向,是鄉里才派下來收秋田的小收割機,於是慌忙的解釋了。

  「哥,那個東西是什麼?」

  「那是村裡用來打麥桿的機器。」

  「哥,什麼是機器?」

  「機器就是用來代替人做活的人造的東西。」

  「哥,那個是什麼?」

  「那是用來搓麥粒的機器。」

  「哥,那個東西是什麼?」

  「那是一臺小抽水機,是用來抽水澆地的。」

  「哥,它是怎麼抽水的。」

  翠翠的問話一直不停,紅紅終於忍不住的輕聲笑了起來,扭了頭看著我不停的眨著眼,目光中飽含著的是輕蔑的光彩。

  行到鄉里時,不少的鄉民們呆呆的看著我們三個從身邊飛駛而去,然後在身後指指點點,我也懶的理會。

  不久到了鄉門市部,還好店門還未關了,忙隨手將車給了紅紅,大踏了步衝了進去後在身上一摸,方才想起沒有帶錢,這一下讓我真是叫苦不住了。

  「怎麼了,為麼還不買?」紅紅詫異的行了進來。

  我將雙手一擺,無可奈何的對著她道:「俺忘記帶錢了。」

  紅紅呆了一下,然後飛快的將手在身上摸了幾下,然後看著我也是呆呆的不再出聲。

  「哥,你說的是不是這個?」翠翠笑著伸開了手,在她的手心裡緊圈著錢,不過似乎快被她揉的碎了。

  我不由的心中大喜,還好翠翠悄悄的裝了些,不然恐怕老人們安排的事已是無法完成了。

  門市部的服務員是一個少女,看她的歲數不過十六、七,楞楞的看著我走到了櫃臺前上下打量著我問道:「你是不是青虎廟的?」

  我楞了一下應道:「正是,你認的俺?」

  「俺怎的不識的你?」少女笑了起來語氣調侃著道:「你可是太有名氣了,你看你出門都帶著兩個。」

  紅紅緊緊的拉著了我的胳膊道:「怎麼了,你不願意?」

  翠翠也是上前依著我了對著女孩道:「你管那麼多閑事幹什麼?」

  女孩先是臉色一變忽又輕輕的笑了起來:「你以後可真是麻煩了。好了,你買什麼?」

  我將翠翠團的幾乎無法展平的錢在櫃臺上輕輕的撫著,一共兩張十元。

  「你這個錢要放在別處是沒人敢收的,說不定就讓你先去信用社換了新的,」少女笑嘻嘻的道:「俺就替你跑了這趟腿罷。」

  我急忙感激的衝她笑了笑,身邊的翠翠撇了撇嘴,紅紅橫了我一眼。

  緊忙著買了些罐頭,一聽肉的就要一元多,想了想家中的錢還有不少便要了四個,水果的卻是幾毛錢,便也讓取了些,酒水很便宜取了五瓶忙亂的裝入了少女遞過來的網兜內,再要了些其它的東西,算了一下帳竟然還差個一角。

  三人尋遍了全身也沒再尋出個一分來,輕輕的嘆了口氣對著少女尷尬的笑了笑:「你看俺們帶來的錢不夠,還差了你一角,要不少拿個水果罐頭可行?」

  少女笑了起來:「你先拿走再說罷,不過可要記的將錢送回來,這是公家的店,要是俺開的就不要你的了。」

  我不由開心的點了點頭道:「你直管放心好了,俺明日即送了來。」

  少女吃吃的笑著道:「憑你的名聲俺可真的放心的緊,不過後天要盤點,如果你明天來不急也不要著急,俺先替你墊上,你什麼時候有空帶了來就成。」

  對著少女點了點頭表示謝意,在她的笑聲中提了東西轉身出了門。

  方站在了自行車前,紅紅瞪著看著我道:「你與她相識?」

  我急忙回答道:「不認識。」

  「不認識她就能給你出錢?」紅紅一臉不信的盯著我道:「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說出來,不然可別怪俺生氣。」

  翠翠在一旁有了些不願意,對著紅紅嬌聲喝道:「你不願意?想做什麼?」

  紅紅頓時怒氣沖沖的對著翠翠道:「那是俺和他兩人的事,那用的著你個外來的在這多嘴。」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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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6 20:45:09
第一百六十四章 攜美同行(三)

  眼看著兩個少女在店外又要爭執起來,我真是頭痛到了極點,大聲的喝止後帶著她們向村裡而去,心裡卻是有些納悶不已。在那個世上,即使身份高貴如公主也未曾因為有了些與自已關係極近的女子而有些許的不滿,相反她們很快的融成了一個小家將我照顧的無微不至,可在這裡也不知為何兩人就不能好好的相處。

  翠翠因為我曾有過的地位而自然對我有一種持護之情,對於紅紅蠻橫的態度自是不能接受,而紅紅因與我關係一直極親密,對於所有接近我的女人都極力排斥,甚至不惜武力相脅,看來我還的想個法子讓她們能夠和睦起來才是。

  晚上安排翠翠住在了我和李華曾住過後來讓與了無心師傅的大屋,我則去了耳房,依著翠翠當時的想法就要與我「同居」,當然這並不是像老人們所想的那樣,可還是足以讓所有的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覷,直到老人再三的向翠翠申明,翠翠方才做罷,不過當著老人的面仍是對著我說,如果需要侍候了就對著大屋大喊一聲,我基本上是逃也似的飛快的進了小屋。

  其實翠翠是因在宮內養成了習慣,並非是如這個世上男女在一起就一定會有些情愛的事發生,對於她來說是極為正常的事,可對老人們來說這個事就嚴重了許多,看著我的眼神儘是責備和擔憂。

  安安穩穩的睡了一覺,天剛一放亮黃校長即匆匆而來,說要帶著我進省城,提前安排些事,不然再有幾天學校開了學他就沒有了足夠的時間幫助我,老人們也就同意了。

  翠翠歡喜的堅決隨行,隨手帶了個包衭真是有了些當家女人的模樣,當著其乾爹的面老人們自是也不會說些反對的話,再三的對我悄悄的叮囑,說是萬不可發生一些讓社會、讓村民們無法接受的事,我當然明白他們的意思,只是裝做什麼也不懂的樣茫然的點了點頭,一行三人隨即出了院門,不久二柱駕著一掛大車向我們行來,原來校長早已有所安排。

  到了村口,呂村長不知從何處閃身而出,隨即是紅紅飛快的跳上了車,隨身也背了一個包裹,兩個老人相互打了個「哈哈」後道了幾句告辭的話,大車繼續緩緩而行,呂村長卻是返了身向村裡而去。

  一路無話不久即至了鄉里,早班車上的人還很少,只零亂的坐了十幾人,長長的椅子可以一人一個的躺了,可紅紅非要與我擠在一起,便也只好隨了她,翠翠有了些不滿意,硬是也坐在了我的身側,本來兩人的位置這時便有些擁擠起來,黃校長瞪著眼睛看著我不住的嘆息,臉上是一付無可奈何的表情。

  兩個少女柔軟的身子不時的與我挨挨碰碰,讓我的心裡也不知怎麼反而有了些滿足的感覺,不過還好,兩人並未在車上吵嚷起來,看著車外的景時不時的與我說些話,倒也是顯的其樂融融,不過車上人的眼光不住的掃視著我,開車的司機也不時的扭回頭來。

  車一路行的極快,不時有人上下車,到的省城時已是臨了午時,尋了個飯館要了幾碗麵隨便的吃了,黃校長即帶著我們三人奔了西城邊的一處大宅。

  「光、光」,黃校長用力的拍了幾拍紅色的大門,很快有人在裡面應了,隨即「吱扭」聲裡大門打了開,一個老人探出頭來,一看到校長即親熱的向屋裡讓去。

  「你來了,快些進屋,俺估摸著你這幾天要到的,只是沒想到那麼快。」老人笑著大步而行,對著校長說著話。

  「可不是,這幾天要不是有些事耽擱住了脫不了身,早都來看你了。」黃校長也笑著應道:「丫頭沒回來?」

  「沒有,說是這幾天店裡忙。」老人道:「快些進屋。」

  說話間幾人已是進了正屋,一個中年婦人從裡間挑開門簾快步而出,面色有些冰寒的隨即端茶倒水的忙了一陣,,老人和校長已是坐了下來。

  「這是?」老人有些疑惑的看著我道。

  「「他就是我上次告訴過你的那個小東西的哥哥,」黃校長笑了笑應著:「那一位是村長的女兒,這一個可是我的丫頭。」

  「快坐、快坐,」老人熱情的連聲說著,紅紅和翠翠一邊一個拉著我坐了下來,耳聽著老人又問道:「你怎麼從來沒告訴過我你有個女兒的事?」

  「這不帶來讓你看了麼?」黃校長咧了咧嘴:「我今天有事來求你了,不管怎麼說,這個忙你是一定要幫的。」

  「那得看什麼事了,要是俺做不到的答應了你可不是說了空話麼?」老人收起了笑容認真的道。

  「正是你管的事,」黃校長點點頭道:「我的女兒從南方來,你也知道我是一個人先來的,將個家完全丟了沒管,可憐的孩子這些年來也不知怎麼過的,戶口也沒辦上,你可得給我解決了這個事,花多少錢都行。」

  老人緊皺了眉頭,想了一會道:「這事有些難辦,如果是遷戶俺現在就能做到。可你也知道,現在的人事變動太大,眼看著是人人自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盡力的試試罷。」

  黃校長急忙應道:「那可不成,你得幫這個忙,我會好好的謝謝你的。」

  中年婦人這時從內屋接了聲道:「俺說黃校長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讓他做什麼還是個未知的數,不少人已是離職,這事當真是難了些。」

  黃校長笑了笑道:「對別人來說是難了些,可對你們來說真是一句話的事,好了,這事就這麼辦了。」然後對著翠翠接著道,「翠,將懷裡的錢取出五百來給你叔,讓他幫我們一下,將來可得好好的謝謝人家,這個情可是不能忘了。」

  翠翠扭頭看了看我,其實在聽他們對話時我心裡早明白今天來這兒的目的,看來這個人擁有了不小的權力,竟然能夠將在百姓們看來不可能做到的事輕鬆解決,心裡不由的喜出望外,忙對著翠翠重重的點了點頭,翠翠小心的從背著的包衭裡取出了個小布包,在紅紅泥驚諤的目光中整整齊齊的在桌上碼了五小摞。

  這讓我也有些吃驚,這麼多的錢她不知何時竟然帶在身邊,而且根本看不出來,說不定是昨晚伺候老人們喝酒時,黃校長早已安排停當了,要知對於一些國家幹部來說,這些錢相當於他們一年正常的收入。

  老人「哈哈」的笑了起來,看著黃校長道:「你可真行,什麼時候存了這麼些錢,這樣看來你在省裡也已是個小富之人了。好了,俺收了。」然後對著裡屋大聲的道:「孩他娘,快些收了去,讓人看見不太好,俺明日就去辦,不過若辦成了你還得請客。」眼光早已又瞄上了黃校長。

  黃校長笑著道:「那是當然,這話不用你說我也會去做的。」然後端起水杯狠狠的喝了一口接著道,「對了,你上次說有人想向外租房子,你看能不能說一聲讓我們租下來,娃兒要來省城上學沒個住的地方可不成。」

  中年婦人這時已是又挑簾而出走到了桌前隨手將錢攏在了懷裡,臉上有了些興奮,聽了黃校長的話忙搶聲道:「那是組織部的副秘書的一個朋友的屋,據說那人準備出國讀書去,他家裡有個什麼人在國外,那套房好像是他家的祖屋,這不是剛才平反將屋還了他,可人都要走要屋還有何用,所以是賣而不是租了。」

  校長呆了一下忙問道:「老嫂子,你知不知道他多少錢賣?賣了沒有?」

  中年婦人笑著道:「好像聽說是三百多,至於三百幾就不知道了。三百多元可不是個小數目,城裡能拿的出來的人家可真是不多。」

  黃校長忙又對著翠翠道:「丫頭快取出四百來給你嬸,」然後對著婦人笑著道:「這事還的你給辦了,如果是老屋可能破舊些還的花些錢收拾,我們現在也只能出這麼多了。」說話間,翠翠已是又取出了一疊,然後遞給了黃校長,黃校長看也沒看的轉手遞給了婦人。

  對於黃校長的做法我有些不太明白,他似乎在極力的掩蓋著翠翠的來歷,然後說出的話又似乎有些口不隨心,讓我心裡對他有了些反感。紅紅在我的身邊一聲沒出,只是緊緊的抓住我的胳膊。

  「你哪裡來的這麼多錢?不會是搶了銀行罷?」老人笑呵呵的看著黃校長道。

  「這不是將老家的屋全買了麼,要不從何處得這麼多,我這輩子能不能存這麼多還不知道呢。」黃校也笑著答道:「好了。我們就不打擾你了,這就走了。這些個事全靠你們了,以後再好好的相謝。」

  婦人急忙道:「先別慌走,俺去打個電話,等會就知道成不成了。」隨後見她慌慌張張的向裡屋行去,隨即是電話的撥號音,接著她大聲的「喂」了幾聲。

  「老李麼,是俺呀。」婦人的聲音從裡屋傳出,外間坐著的幾個人默默的聽著不再說話。

  「你好、你好,」婦人的聲音熱切了起來:「俺問你個事,上次你說的你那個朋友的房賣了沒有?」然後聲音停了片刻接著笑了起來,「太好了,他多少錢賣。俺家那口子的一個朋友想要,現錢,一把付清。」再停了片刻,然後聲音吞吐著道:「行,你讓他來一趟,雙方辦個手續就成。」

  然後腳步聲起,婦人再次行了出來。

  「他說要四百整,辦手續還缺些,你看能不能再湊些?」婦人一臉期待的看著黃校長。

  「可以再湊個百兒八十的,再多了恐怕就不成了。」黃校長笑著道:「今天沒帶那麼多,明日給你送來可行?」

  我的確又糊塗了起來,黃校長不知葫蘆裡裝的什麼藥,即然翠翠已是帶了九百,說不定剩下的她也帶在了身邊,可為什麼卻又如此說話,心裡有了些疑惑。

  「能行,就這麼辦,」婦人乾脆利索的道:「房契什麼的俺一次給你辦好,那正是俺管的事,不過主要是打發幾個人,你帶個一百來就行。」

  黃校長大喜道:「好,就這麼辦。」

  隨即婦人明顯的對黃校長親熱了起來,不在像才來時的神情中飽含著冷淡的樣,老人也對黃校長有說有笑。我一點也插不上話,紅紅和翠翠端坐著不時的扭扭身子,看來她們也有些不太自在了。

  眼看著快一個時辰過去了,紅紅已是有了些不耐,時不時的低了頭偷眼看著我使著「走」的眼神,翠翠倒還是那付淡然的模樣,臉上浮著笑意。

  正說著話,屋外有人大聲的喊了起來:「局長在麼?俺把人帶來了。」

  老人和黃校長站起了身,一個身子極是高大的中年人大步行了進來,在其身後是一個瘦弱的年輕人,目光有些呆滯。

  「俺說老局長,你辦事還是那麼風風火火的,真是百姓的福氣。」中年人拉著老人的手使勁的晃了幾晃。

  「你不也一樣?看你一天到晚的累的幾乎趴下,俺猜你又要升職了罷。」老人笑著道。

  「還沒影子的事,不過省長已找俺談過話了,天知道好事會不會砸在俺的頭上。」中年人笑嘻嘻的道,然後扭身將身後站著的年輕人拉到了身邊接著道,「俺說的就是他,老嫂子說要買屋,他那間正合適。四間瓦房、一個大院,價格是高了些,可對他來說當真是賣的賤了。那屋俺去看過,是解放前才蓋的,還新著呢。」

  黃校長一旁笑著問道:「不知那屋在那個地方?」

  中年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黃校長,然後笑著道:「就在城南,臨著街市可熱鬧,是一個好的地段。」

  婦人笑著站起了身:「這事就這樣辦了。那屋要了,錢也已是備好了,不過有些手續還得他去辦。」

  年輕人忙點了點頭,我細心的看著他,臉色極是灰敗眼圈也有些紅腫,似乎是幾夜未睡的模樣。說來也是,祖傳的家業就這樣賣了任誰心裡也不太好受。

  接下來的事就簡單的多了,年輕人當即飛快的起草了一份合約,字寫的很是整齊,想來也曾受過良好的教育。黃校長代替我簽了字,從年輕人手中接過了一摞有些發黃的紙片,認真的看了看後,與年輕人狠狠的握了握手。

  我分明的看見那個婦人從屋內取出了錢後只點給了年輕人三百五十元,也就是說她將剩下的錢揣入了自已的懷中,不由的對這幾個人心生了些厭惡。

  辦完了事,年輕人就要離去,婦人再叮囑了幾句,年輕人點頭應了,黃校長顯的極是開心,與老人再三道別,帶著我們三人出了院門,婦人站在院門前還在向黃校長招著手,不停的大聲說著些客氣的話。

  行到了街上融入了亂紛紛的來來往往的人群中,黃校長重重的吐了口氣,臉上有了些詭異的笑容,我不由的有了些好奇。

  「校長為何這樣笑?」紅紅在我的身邊已是搶先問了起來。

  「兩件事都辦妥了能不高興?」黃校長歪了歪嘴角笑了起來。

  「那幾個人不像是個好人,那個年輕人可吃了些虧。」翠翠大聲的道。

  黃校長慌忙有拉了一下翠翠的胳膊道:「世上的事就是這樣,現在錢能通一切,那個老局長是個挺不錯的人,主管著全省的戶籍,你不可以這麼說他。」

  翠翠抿了抿嘴不再出聲,雖然我心裡有著太多的話可此時已是無法再說的出來,只能默默的隨著黃校長而行。紅紅拉著我的胳膊一臉的茫然,嘴中不停的嘀咕著什麼,想來也是心裡有些不太痛快,鄉下的人何時能與這些人說上話,對於想像中的衙門中人,當是與實際裡差的太多些的緣故了。

  晚上住在了省城的招待所內,不過未能見到上次救火前見過的那個服務員,翠翠很是有些緊張,一步不離的與我走了個身前身後,本想著將她二人安排在一間屋內,可又擔心她們再次爭吵,便讓翠翠取出了些零錢塞給了登記房間的人,遂一人一間的住了。我與黃校長住在了一個屋內,不過兩人幾乎沒說什麼話,吃罷晚飯即早早的歇息了。

  第二日太陽升起時,黃校長獨自出了門,我帶著紅紅和翠翠順著街道四處看些景,紅紅顯的有些興奮不停的與我說著話,翠翠只是乖巧的抱著我的胳膊四面張望,一個上午很快過去,再回到招待所時,黃校長也行了進來。

  「好了,這是房契,全改成了你的名。」黃校長開心的遞給了我一摞嶄新的紙張,我隨手接過心裡也沒什麼感覺,上面有不少的紅手印,當是那個年輕人所為。

  黃校長繼續樂呵呵的道:「我們這就出發去看看。那屋早就是空的,原來住在裡面的人是個五保戶,上個月就被強行的搬了出去。政府現在似乎要將原先沒收的一些財主的東西還給他們,那個年輕人家庭背景可真不簡單,只不過他的爺爺輩曾經與人民為敵放前逃去了小島,可把這家人害的不輕。」說完搖了搖頭。

  紅紅呆呆的拉著我看著黃校長問道:「這就是說他現在在城裡有了套房?還是套大屋?」

  黃校長笑著點了點頭沒再說話,隨即四人出了門向城南進發。

  沿著佈滿大大小小坑坑窪窪的路的大路前行,過了一處農市一行四人已是站在了院門外。四面看去,來來往往的人們匆匆忙忙的川流不息,推車賣買的小商販的大聲吆喝聲不絕於耳,看來周圍倒是極為熱鬧,當是處於一個人口密集的居住區的中心。

  整個院落面南背北正對著大道,看著有些破舊欲倒的兩扇院門,門上面的已是銹跡斑斑的大銅釘還是讓我有些吃驚,這戶人家在當時定是富甲一方,院門前也有三級臺階,拾級而上,黃校長已推門而入,紅紅和翠翠緊隨而去。

  進了院門才發現原來大門鑲嵌在一座瓦房的正中,大門的兩側各有一個小間屋,說不定是當初其家傭或護院所住之。

  院子不大約有個二百多平方,很有些四隅四正的樣子,左右各有一間瓦房,不過幾乎已是看不出牆面的本色,屋頂上也有不少青草正隨風飄搖。正面是一間高大的紅磚青瓦所起的大屋,看起來倒是有些氣派,應是主人的起居之所了,每間房看起來都不少於七八十個平方,起屋時定費了主家不少的心血。地面到是極為整潔,一色青條石細細鋪就很顯氣勢。

  黃校長似乎很是開心,有些飄白的頭髮隨風輕輕的舞動,在院中大踏步的來回了幾次,扭了頭看著我笑呵呵的道:「怎麼樣。這屋不錯罷。」

  未等我答話,翠翠歡喜的跳到了他的身邊:「乾爹,以後我們就住這兒了?你也搬了過來,我看了,左面的一間你住,右面的一間他的老人們住,我和他住在正面的那一間可好?」

  黃校長頓時有些口吃似的結結巴巴的道:「丫頭,現在還不能這樣決定,要等所有的人到齊大傢伙商量後再定,要不然會有些麻煩的。」

  翠翠噘了噘嘴楞了片刻忽的又高興起來,幾個輕跳到了我的身邊:「哥,你住大屋,我住院門旁的那個小間,每天睜眼就能看見你,你看行不行?」

  紅紅在我的身邊緊緊的拉著我的胳膊一聲不響,只是我能感覺到她的雙手在輕輕的顫抖。

  「翠翠,你先別急,這幾間屋到最後都會住的滿的,」我有了些忐忑不安的笑著道:「現在最主要的還是收拾利索,然後還要買些床之類的東西,不然俺們不是要睡在地上了麼?」

  「正是,哥說的對呢。」翠翠笑著道:「哥,我們現在就讓人來將屋收拾了,然後去買東西,你看好不好?」

  「不好,」紅紅悶聲道:「除了正屋外,一看就知道這幾間屋多少年都未住人了,定是以前堆放了些雜物,到處都是破破爛爛的,要收拾出來沒個十天半月的肯定不行,俺看還是將老人們都請了來做個主,看看怎麼拾掇再說。」

  黃校長幾步行了過來笑著對我說道:「紅紅的話是對的,我看就這麼著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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