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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快樂女人]神扇[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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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6 20:45:45
第一百六十五章 新的一天

  我所要上的省中學位於省城的東區,學校很大也很老舊,據說已有了百十年的歷史,也曾經是清政府的一個省學,是一個當年專門用來培育陸軍將領和海軍將官的場所。

  對於我而言過去的一切不過是散去的雲煙,一切都在朦朦朧朧中似乎遠遠的離我而去,即然已回到了這個世上,那麼就要重新鼓起勇氣開始新的生活。

  騎著自行車一早到了省學,存了車後沿著方磚鋪成的路,找到了自已將要學習兩年的的教室,坐在了坐位上時,教室內的新同學們一個個興高采烈,三、五成群的說著話。

  其時我這時並未有一點點激動的心情,也沒一點點新鮮的感覺,似乎那些都是教室內同學的事,仔細的想想也正是我心裡的年齡遠遠大於他們的緣故。

  上課的鈴聲響起時,我才發現我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坐著並未有同桌,也不知以後會不會來一個,便也不以為意。新的班主任是一個中年的女教師,聽她說話似乎總提不起來精神,慢慢悠悠的如同還未睡醒一般。

  不久新的課本發了下來,仔細翻了翻物理和數學,心裡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這些功課我似乎都早已學過,而且其中的不少地方竟然能夠倒背如流,看著上面的一些題目就像是看小學生的題一樣。

  呆楞了一會,想起了李華曾說過的話,那就是一但靜下心來,這些功課自然不在話下,老師們會的我自然都會,老師不會的我也會,話是這樣說可心裡總是有些不太能接受。

  時間過的很快,發完了書本後,一個個新老師走進教室與同學們見了面,最後班主任讓同學們相互介紹相識便放了學。推著自行車剛出了校門,身後有人大聲的喊了起來。

  「等等我,」張玉梅大喊著繞過成群結隊亂紛紛行出校門的學生們,從校門裡跑了出來,到了我的身邊看著我氣喘吁吁的興奮的道:「好呀,你可真能,我真的沒想到你也上省一中了。」

  我笑了笑,說起來在心裡對她還總是有些歉疚,過去的事畢竟都過去了,也是當時歲數太小而有些任性的結果。

  「玉梅,我們先走了。」幾個女生笑嘻嘻的從我身邊行過,亂亂的與張玉梅打著招呼,「看到沒就是那傢伙,考都沒考就直接上了」,「還不是人家家中有人」,「聽說也只是旁聽生,沒什麼了不起」,「說不定是個高幹的子弟,人家靠的是父母」,「哼,一個個好吃懶做的成績好不到那去」,「就是,高幹子弟有幾個好的。」漸漸的聲音終不可聞。

  我楞了一下搖了搖頭,這些人怎的如此會撲風捉影,我一個農民的孩子何時成了個高幹子弟,不過看來能上的了這所學校的除了成績好的就是有些門路的人了。

  「你別在意,」張玉梅臉色紅撲撲的看著我笑著道:「你在幾班?」

  「一班,你在幾班?」我不經意的問著,推著車緩緩而行。

  「我在三班,是尖子班。」張玉梅有些得意的道:「初中的同學考過來的只有幾個,陳一凡和我同班,王成在六班。我們學校只過來這幾個人,加上你一共才四個,可真是不容易,這下好了,可以相互有個照應。」

  我點了點頭,對於她口中所說的兩個人在印像中已是有了些模糊,對於他們而言不過是數個月,可對於我而言時間早已是過去了七、八年,又怎能還記的真切了。

  「好傢伙,果然是他們,慢點走」、「等等我們」,身後有人大聲的喊了起來,扭頭一看,隱隱想起正是胖胖的陳一凡和十分活躍的王成,眼看著兩人飛快的而來,到了我的身邊後,陳一凡瞪著眼睛看著我,然後在抬手我的身上輕輕的打了一拳,王成上下打量了我幾眼,臉上的笑堆的眼睛都幾乎成了一條縫。

  「好傢伙,你還能活過來真是不容易,」王成開心的笑著道:「我早就聽說你也來這裡上,當時我還不相信。」

  「這下信了罷,我早就告訴過你,沒有他去不了的地方,就看他去不去。」陳一凡得意的搖著頭道。

  「你倆行了,快說,你們要去哪?準備做什麼去?」張玉梅笑著道。

  「回家啊,還能做什麼。」王成有些悻悻的道:「父母大人天天的抓著不放手,不知從那裡弄了些北京海澱區的一些複習的考試題目來,每天都要做好多,真累死了。」

  陳一凡臉上的笑像是凝固了一般:「可不是,每天看著那些題頭都要破了,我做的不是海澱的,是西城區的。」

  張玉梅點了點頭道:「是呀,題太多了,我做的是福州的。要不我們幾個換換資料?那樣誰都能多知道些。」

  我默默的聽著他們三個說著話,心裡也有了些緊張的感覺,這些初中的同學們現在看來幾乎已是在拚命的努力,可這也不過是才上了高一而已,如果臨近了高考他們不知會學的瘋狂到了什麼地步,他們的家人也真有些本領,竟然能從天涯海角的尋些題來讓他們做,真是可憐父母心了。

  「你們先去做題罷,俺得回家去,還有好些事沒做,屋也得收拾。」我笑著對三人道。

  「你說什麼?你現在回家有病呢你,幾十里路靠這輛破車?」王成歪著頭一臉訝異的看著我問道,張玉梅和陳一凡也是一臉不信的看著我。

  「沒有,」我笑了起來:「俺家搬到城裡來了,才在城南口上買的房子,還在收拾著。」

  陳一凡一楞,然後忽的跳了起來,一把抓住了我的車把手嚷嚷道:「好了,這下可有個去的地方了,我們都去你家看看,」說著臉上浮出了一些得意的笑容,「總算有個去的地方了。」

  王成也是口中歡呼一聲,身子一擰坐在了車後座上,張玉梅緊閉著嘴臉上有了些紅暈,一臉期待的看著我,想來定是也想去看看。

  「成,這就一起去罷。」我笑了起來,看著這幾個還如同孩童般萬分開心模樣的同學,我心裡有些不以為然,他們與我雖然是同齡人,可我早已不是他們想像中的同學了。

  「我要坐,」張玉梅一把將王成從車座上拉了下來,然後高昂著頭抬腿斜坐了上去。

  王成歪著嘴角伸手在頭上不停的撓著,口中卻是喋喋不休:「你說你一個女孩家家的非要同男同志一起胡混,這成何體統。如果讓你娘看著了,不定又說些什麼話出來,說不定會將你關了起來,然後將我們罵上一通。」

  張玉梅卻上笑吟吟的穩穩的坐著道:「那是我的事不用你來管,」然後將頭一偏對著陳一凡道,「我們先走,去城南。」

  陳一凡「嗷」了一聲騎了車就走,我呆呆的的看著他們飛快的上了大路,然後從街角的一個郵筒旁又飛快的轉了回來。

  「對了,你家在什麼地方?路怎麼走?」陳一凡一腳支了地,雙手緊扶著車把楞楞的看著我道。

  王成「哈哈」的笑了起來,誇張的做出了一付以手抹淚的動作對著陳一凡道:「他家在城南外四十里地的青虎廟,快去罷。」

  聽了這話我笑了起來,說來這個陳一凡也真是有意思的緊,問也不問路就帶著張玉梅匆忙而去。忙將向家去的路說了後看著車晃晃悠悠的轉過了街角沒了影蹤。

  「對了,我聽說你現在只是個旁聽生,」王成語氣有些惋惜的道:「不過,只要你加把勁在班上考個前十名就能轉成正式的了,我那裡有許多複習資料,我們一起學罷。」

  我心時頓時有了些感動,在他的心裡同學的情誼可能較為濃重,只是什麼是『旁聽生』我還真是不太懂得,不管怎樣來說,只要先能上的了課,別的以後再慢慢的去考慮。

  「行,你可的多多的幫助我了。」我口不隨心的對著王成緩緩的道。

  「沒問題,誰讓我們幾個在初中就是鐵關係了。」王成笑嘻嘻的對著我道。

  其實新家離學校並不太遠,沿著大路緩緩而行,與王成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閑話,轉過四條大街兩處裡弄,不到半個時辰即行至了家所在的那條街道上,遠遠的看見陳一凡和張玉梅兩人正在院前爭吵著什麼,急忙加快腳步向兩人行去。

  「這是大地主的老宅,他家搬進來住不是地主是什麼?」張玉梅大聲的道。

  「你別胡說,現在哪裡還有地主?這房子我看是他家買的。」陳一凡微皺著眉頭道。

  我緊行幾步,耳邊早已聽清兩人的對話,於是笑了笑剛想說話,翠翠已是從院裡飛快的奔了出來。

  「哥,你可回來了,可讓我擔心極了。」翠翠連蹦帶跳的到了我的身邊,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仰臉看著我開心的道:「鄉長、村長都來了,還有十幾個人都在屋裡忙著,他們不讓我幹活,你不在真的不知該做什麼。」

  看著翠翠的小臉上竟然抹著一些灰跡,便也能想的出來她對於這個家是如何的維護,一個在宮中嬌慣的少女何時做過這些粗活。

  「那些活你就不要做了,聽到了沒?」我對著翠翠輕聲的道,心疼的伸手將她臉上的灰擦去,翠翠仰了臉的對著我點了點頭,一旁站著的三個人呆呆的看著。

  「她是你妹?老天爺,長的真好看。」王成吐了一口氣道,陳一凡呆楞楞的看了看沒有出聲,張玉梅臉上帶了些奇怪的表情。

  「翠翠,這是哥的幾個同學,打個招呼。」我笑了起來對著翠翠道,不管怎樣,聽到有人讚美翠翠的美麗,我心裡仍然十分的滿足,儘管這個人在我眼中可能只是個小童。

  「你們好。」翠翠似乎有些隨意的問了句,扭了頭看著我得意的晃著身子道:「哥,快些進屋,看我買了些什麼回來。」說完拉著我就向院門而去,其他的人在她的眼中彷彿都不存在了一般。

  忙招呼三人向院裡而去,一腳剛踏入大門,老人的聲音即傳了過來。

  「回來了?」老人頭也沒抬的正將一大捆紙片收入一個麻袋裡:「快去裡屋搭把手。」

  我忙應了聲,扭了頭對著身後的張玉梅、陳一凡和王成道:「你們先隨便看看,俺去去就來。」說完快步向正屋而去,翠翠依著我一臉開心的神情。

  幾間瓦房經過幾天的收拾的確變了個樣,村長叫了些村民幫著從頭至尾用白灰粉刷了一遍,當真是與以前大不相同,院左側的瓦房的梁有了些裂痕,二柱更是帶著人連夜趕工,重新換了個新的,當然黃校長也讓翠翠付了不少的工錢。

  其實就瓦房對北方來說,在我看來並不實用,如果放在南方卻恰合了那裡的氣候。本來想著乾脆將頂直接掀了去重新蓋了,可黃校長怎麼都不同意,堅持著留下來,說是無非在裡面加固,以免冬季雪大時壓垮瓦片或天暖時屋頂滲水,幾個老人們也只好同意了,不過聽著鄉長和村長的話語,他們似乎也有在這個院中安家的想法。

  這些日子來天天住在招待所裡,錢花的如同流水一樣,後來黃校長有了些生愁,不過當翠翠讓他看一個圓珠時,他幾乎是跳著舞唱著歌似的從翠翠的手裡搶了過去,據翠翠說,那天後她手裡多了近一萬元錢,緊張的晚上覺都睡不著,只好挖了個坑先埋在了土裡,我聽了後是想哭又想笑,直接存入銀行不就萬事了了麼?可翠翠死活也不同意。

  院中幾個村民正忙著將一袋袋的物事忙亂的抬向左屋內,看見我不停的打著招呼,慌不迭的一個個的問候了,邁步進了正屋。一進正屋我不由的覺的眼前一亮,有了些眼花繚亂的感覺。

  外間沿著新粉的東牆邊幾乎擺開一圈最近才開始流行的沙發,上面罩著粉色的布,兩個大大的木幾位於一旁,正對著沙發的是一個矮的五斗櫥櫃,上面竟然架著一臺帶著屏幕的東西。經翠翠說明我才知道原來那是一臺黑白的電視機,至於它能做什麼也並未太再意。

  後來才知道在當時能有這麼個東西可真是了不得,雖然按紅紅的話說是只有十四英吋,心裡也有些奇怪為什麼其大小不按厘米計而說英吋,可這個東西對於百姓人家已是不可能有的起的,知道了價格後更讓我心狠狠的跳了幾下,這麼個小東西能讓一戶農家過上一年的好生活。

  裡間正頂著西牆是一張大的不可思議的床,上面有一個厚厚的墊子,新鋪的床單散發著讓人舒心的清香,緊挨著大床是一張小床,這讓我有了些不太明白,翠翠笑著說那是她晚上睡覺地方,頓時將我唬的幾乎跳將起來,偷偷的看了看周圍幸好沒人聽了,要是讓老人們知道了,就能將我數落的讓我會拚了命的將大地硬生生的撕開個口子,然後鉆了進去逃生。

  裡外間處處是些花花草草,還有兩個大衣櫃並在了北牆上,櫃面上面長長的鏡子後來讓翠翠和紅紅不停的駐足自賞,我也時不時的從鏡子裡偷看自己幾眼,還好長的並不難看,身材也還過的去,雖然不是五大三粗,可也算的上有些虎背熊腰了。

  想起同學們還在院中,將翠翠擁在懷裡輕輕的抱了抱表示自己的心情,翠翠有了些開心,緊緊的環著我的腰不肯放手,耳聽的有腳步聲進了屋門,忙鬆了手,翠翠依舊依著我眼中儘是柔情。

  「好傢伙,你家真了不得,那是電視。」王成大叫了起來,我有些奇怪的看著他,這麼個小東西不至於讓他如此驚呼出了聲罷。

  張玉梅大瞪著雙目裡裡外外、進進出出的看個不停,臉上的神色即有羨慕也有不信和不服輸的樣。

  「好了,我們得走了。」陳一凡抖了抖衣服對著我道:「看來還沒收拾好,即然知道了以後會常來的,快中午了,我得回家去不然要挨罵的,我走了。」說完轉身向外行去。

  張玉梅歪了頭看了看我沒有出聲,然後對著翠翠點了點頭即快步隨在了陳一凡的身後,王成大聲呼喝著也緊追而去。忙將幾人送出院門後方轉過身,紅紅帶著一身的灰土從右側的屋中轉了出來。

  「你同學走了?」紅紅輕聲的對著我道:「你看俺這一身臟乎乎的也出不的門,你去對面的飯館子定些個菜,讓老人們喝些酒可行。」說話的語氣竟然出奇的溫柔,讓我的心隨即「砰砰」的跳了起來,忙點頭應承了,向著院門外轉身快步而去。剛出的院門,就聽見街口鄉長的喊聲。

  「你哪裡去?酒俺已買好了,待會擺個桌就成。」鄉長行的飛快,聲音未落即到了身前,雙手提了些紙包的物事已被油浸的透了:「今天咋樣,學校裡還好不?」

  我使勁的點了點頭,要說能來這所學校上學,鄉長可是想盡了一切辦法。聽老人們隱約的提起鄉長曾與教育局的一位幹事幾乎動了粗,後來還多虧了省長出面協調,看來這個老人真是將我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一般。

  「你老先去屋裡坐了,俺這就去定些菜來,中午時間來不急,所以紅紅的意思是讓俺去對面的館子裡取些來。」我恭敬的對著鄉長道。

  「行,盡量簡單些,快些去罷。」鄉長抖了抖肩自顧自的向大院而去。

  「哥,等等我。」翠翠緊追了過來,看見鄉長後有了些奇怪的問道:「大叔,你買了些什麼?」

  鄉長腳步未停、頭也未回的高聲答道:「是臉和肝。」聲音落時人也已沒入了院門

  翠翠聽了這句話猛然定住了腳,臉色瞬間變的蒼白眼神也有了些恐慌,看著我小聲的問道:「哥,他買人臉幹什麼?為什麼還要買人的肝?他是不是把那人殺了?」

  我實在是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來,鄉長的話中省去了一些不該省的詞,真是有意思的緊。

  翠翠滿臉茫然的看著我,不停閃動的鳳眼中向我透著一付欲言又止的神采,看著她楚楚動人的模樣,真是有些壓抑不住發自內心的對她的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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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6 20:46:22
第一百六十六章 初顯風芒

  開學後的日子過的很平淡。

  校長回了村,據他說開學了,孩子們的事很多很多,學校裡只有兩位真正的在職教師,剩下的七、八人全屬民辦,民辦教師月支取的工資少到了極點,對於民辦教師現在有了新的政策,如果不能轉正或不在計劃之列的將不得聘用。

  對於山村來說,肯來教學的有些學歷的人幾乎為零,不靠民辦教師靠誰,而且村裡的學校是深山裡附近村落的孩子們唯一可以有書讀的地方,所以他不想執行一些與實際不相符的政令。用他的話說是這裡的一片天屬於山村與他人無關,至於民辦教師工資的事現在不用太操心,他已準備了兩年的資本,至於兩年後誰又能知道他在那裡,到時再說。

  鄉長卻是有了新的想法,不久後即帶著其家裡所有的人同老人們一起住進了大院,老人們當然住進了正屋,左屋卻是歸了鄉長一家五口,我只好搬入了大門左側的那個小間,翠翠與誰都未商議直接奔了右間,說是離的我近些,紅紅便孤單的住在了右屋。

  老人們與翠翠相處了一些日子後才堅信我與她似乎不可能有什麼事發生,雖然對於我倆人有些過於親密的動作不停的糾正,也算是放下了心,每天在固定的時間裡看著電視,然後在街上四處遊逛,依鄉長的話是安度晚年,至於村裡分的土地早讓二叔種了些土豆之類的物事,說是可以補充將臨冬天裡的糧食的不足。

  紅紅堅決的辭去了衛生所的工作,每天一步不離的緊緊的看著我如同盯著她所喜愛的一件玩具,眼光片時不願離去,我上學的時候她隨著我到校門口,放學時她又準時的站在校門外,人已是消瘦了許多,眼神也少了許多的光彩,想來也是因為承擔起了一個家中所有的事而過於勞累的緣故。我心裡明白她對我的一片癡情,所以每天都盡量的與她多說些話,她好像還是有些不太開心。

  當一切似乎都安穩下來時,村長和校長相攜進了大院,紅紅不回去村長本就成了孤單一人,黃校長來時就是單飛的雁,兩人便直接住到了右屋,紅紅忙完了所有的事似乎才明白自已沒了住的地方,老人們便硬要將她帶入屋內,翠翠似乎懂事了終於做出與紅紅妥協的姿態,拉著紅紅住進了她的小屋,隨後的日子便有了些安寧。

  清早在校門口與紅紅輕輕點了點頭作別,轉身飛快的向校園裡行去,耳邊早聽些同學們悄聲的議論,什麼「那個女孩是童養媳,好可憐」、什麼「才多大就談對像」,等等,我只做聽不見,那些風言風語隨了風飄蕩是不會停留多久的,不用理會不久後自然散去。

  上午的課是語文、數學、物理和體育,每節課四十五分鐘,中間有休息的空閑。

  一上課語文老師便拿出了不知從何處得來的考試卷,說是摸摸同學們這兩個多月來學習情況的底,然後氣氛便有了些緊張。

  隨手取過筆看著考題不過是些填詞造句名人名言,便毫不在意的一揮而就。對於蘇東坡先生的文采我雖不明白可腦中竟然不知何時記了如此之多,卷子上最後一道的附加題便是讓列出東坡先生的幾首詞,於是灑灑即行雲流水、洋洋而落筆有神。語文老師一直站在我的身側一步未離,當我寫完時下課鈴聲正好響起,我即被帶向了語文教研室。

  推門而入,在幾個老師關注的目光中,語文老師坐在了桌後,方一坐穩,厚厚的鏡片後的眼中包含疑惑盯著我道:「這卷子你見過?」濃重的女中音夾帶著南方的味道,表情顯的極為嚴肅。

  我搖了搖頭,並未出聲應答,這時班主任悄然而至,小心的與周圍的老師們交流著什麼,便只好站著一動不動。

  「你這份卷子可是要拿了滿分的,這其中有些是高二的試題,你的同學們能作出一半的人就已是尖子中的尖子了,那可是要去清華北大的尖子生,可你這個外來生難道比我們學校定的尖子中的尖子還要尖子麼,你最好如實回答我,是不是提前將卷子背了?」

  我真的無法回答她的問題,如果她不是一位可敬的教師,依著我的性格定會老大的耳光括了過去,雖然在她看來我還小,可我知道我實際早已是個成年人豈能容這樣羞辱,臉上便有了些怒意。

  「不可能呀,這卷子上的題目我昨夜才出的,印卷子時只有我一個人在,墨都沒人幫著加,不可能提前知道的。」語文老師不待我回答又自言自語的似乎陷入了迷惑之中。

  「這樣罷,你先回教室,」班主任輕聲的笑著對我道:「這個事弄清了再說,今天全校都是在摸底考試,下面好好考,知道麼?」

  我點了點頭,對於她的想法心裡如同明鏡一樣清晰,不再理會還在迷茫著嘀咕不已的語文老師,轉身回了教室。

  數學果然還是測試,對於那些題目在我看來如同小學生的一加一一般簡單。提了筆不再理會身邊立著的數學教師,一口氣答了個乾淨,還未再看一眼時,數學老師已是劈手將卷子一收,恰好下課鈴聲又再次響起,當然我又被帶入了數學教研室。

  還是在一些老師們的目光中幾乎聽著相同的問話,只能搖著頭看著班主任再次進門,她看著我的目光中似乎有了些驚奇,當然隨後又被她救出門去。

  課間結束後是物理測試,當我被提到物理教研室裡時,我心裡已是有了些壓抑不住的怒火,在闖門而入的班主任的關懷下才算是平靜了下來,最後還是逃離了牢籠。

  隨後的體育課我根本沒有什麼好心情,當被分成兩兩一組開始籃球的攻防戰時,我將心中的怒氣全撒在了圓圓的籃球上,不等防我的人出手,只知不停的將球遠遠的投入籃球框,雖然不知道怎麼運球怎麼才算不犯了規矩,可只要站著不動運了氣引著球進入框中即了了事,與我一起的同學根本沒有摸球的機會,如果計分的話,怕是早已一百比零了。

  體育老師據說是省籃球隊的助理教練,一直在一旁呆呆的看著我,直到我的對手大聲的告知他不願再與我作伴說是太無聊時,他才如夢醒一般的將我帶到了綜合處,算來今天一個上午我已是四入宮門了。

  班主任不知又從何處得來的訊息,飛快的進了綜合辦公室,此時已臨近了中午放學的時間,我知道紅紅一定推著車在校門外等候,家裡的午飯也早已備齊,不由心裡有了些焦慮,看著不慌不忙的打電話尋人的體育教師,班主任怔怔的坐著未出一語。

  「你下午一定到,我等你。」體育老師終於放下了電話,然後臉上浮出讓我有些莫明恐慌的笑容,語氣親切的對著我道:「你以前打過籃球麼?」

  我當然是搖了搖頭,對於他提出的問題給予了最好的回答。

  「我看這樣,我推薦你去省隊訓練一段時間,如果你的確有志於省裡的籃球事業,一定會有個好的結果的。」體育老師笑著道,不過那笑讓我看著身上感覺起來有些陰冷。

  「不行,」班主任在一旁大聲反對著:「他現在正在學習,怎麼能抽出時間來去不務正業,我不同意。」

  體育老師慢悠悠的對著班主任笑著道:「這事你我均無法決定,還是等主任來了後再說,我看這孩子會大有出息的。」

  聽著他的話我原以為似乎是讓我自已拿主意,可接著聽下去是由另一個人來決定,這可是有違了我的心意,看著班主任的神情有了些退縮的意思,我對著體育老師搖了搖頭。

  「俺的事誰也決定不了,俺得回去問問老人。」我慢慢的對著體育老師道:「這個事就到這,俺也不想去什麼地方訓練,」這時下課的鈴聲傳入了耳中,我接著道,「對不住俺得走了,校外有人在等著俺。」說完對著體育老師點了點頭表示禮節,然後在班主任驚諤而又欣喜的目光中緩緩的走出了門,剛反手將門帶上後,在亂亂的擠著向外行去的同學們的身體的縫隙中即跋腿飛快的奔向校門。

  紅紅果然在校門口推著自行車呆呆的站著,在人群中看見了我揮了揮手,臉上有了些笑容,忙緊行幾步到了她的身邊,看著我的眼光中有著太多的柔情,不由的心裡即開心又疼憐,忙帶了一起向家中而去。

  進了院門,翠翠一如即往的跑了來圍著我開心的說笑著,紅紅的臉色有了些沉重,我當然明瞭她的心意,只是溫柔的看著她來來回回的忙著擺碗布筷的招呼著老人們,然後坐在了她的身側夾些菜放入她面前的空碗中,她的眼圈便有了些紅。

  午時休息的時間很短,吃完飯就趕路。帶著紅行的飛快的向學校而去,紅紅在身後緊緊的抱著我將臉貼在了我的背上,這個動作讓我有種她似乎很無助的感覺,不由的出聲相慰。

  「紅紅,明天是星期天,俺們去公園可好?」我大聲的對著身後的紅紅道。

  「俺不去,還有好些衣服沒洗,床單也要換了,還要做些綿的手套,很快就冬了。」紅紅悶悶的說著。

  「好,那俺明天陪著你一起洗。」我笑了笑,心裡卻有了些酸楚,這個少女為了這個家付出的的確太多,光照顧幾個老人就已將她累的狠了,每天一大家至少有八、九個人的吃喝需要她去操持,每天洗不完的衣物幹不完的碎活讓她從早到晚的忙個不停,還要陪著我來來去去的,也不知她是如何能承受下來的。

  「不好,那有讓個大老爺們洗衣服的道理,」紅紅還是悶聲的道:「家裡的事你就別管了,只要安心的上課,把成績搞上去就行。」

  我輕輕的嘆了口氣,感覺到她圈著我的手有了些顫抖,不由的空出一隻手來輕輕的撫了撫,然後使勁的蹬著車不再說話。

  下午的課是一節化學和一節歷史,然後即能回家歇息。

  化學還是考試,不過好像在班主任的干涉下,任課的老師不再隨意的將我提來吊去,當然化學老師看我的目光中多了些疑問和歡喜。

  歷史的考題也很簡單,可是其中的一道讓我幾乎將課本上的論斷推翻,這可是個不得了的事,為此班主任雖然也想幫助於我,可我還是被帶到了史、地教研室。

  「你這道題從答法上來說是無懈可擊的,」歷史老師晃著有些謝頂的頭,雙目透著鏡片看著我嚴肅的道:「可歷史就是歷史,不是隨了你的意願而改變的。」

  我點了點頭,這話說的一點都沒錯,當然表示贊同了。

  「關於政論你最好不要發表你的見解,我們只對歷史說話,說出事實就行,你同不同意我的觀點。」歷史老師不慌不忙的緩緩的說著。我當然點了點頭,還未來的急回答,這時班主任又推門而入出現在了我的身邊。

  「關於西周的這個問題你答的有些讓也我不知對還是不對,」歷史老師微皺了眉頭看也沒看班主任一眼繼續道:「在課本裡是說他們依托了血緣關係分配了權力和領地,你怎麼答成是依據了各個派別的實力強行分配,讓我有了些不太明白。如果你能與標準答案相合,你這張卷子將是個一百分。」

  我楞了一下,答題時似乎就有些答案或當時的影像出現在腦中,我只須照做或總結即可。至於答案到底是什麼,聽來似乎是我答錯了,可如果我說我曾與數千年前的那些叱吒疆場的人打過交道,所以對當時的情景和實情知道結果之事告訴與他,那他可真是要暈了過去了。

  班主任笑著道:「錯了一題沒關係,下次記著改了啊。」

  我心裡有了些感激,對著班主任默默的點了點頭,歷史老師還是有些不滿意。

  「不管怎麼,你實在是可惜的狠,如果答對了你就相當於高一畢業了,看來那幾個老師還是高看了你。」歷史老師輕晃著頭道。

  「行了,你也別要求太高,這孩子還小能記的了那麼多的事?我看先讓他回教室罷。」班主任笑著徵求著意見,歷史老師只好點了點頭,我便被放出了囚籠。

  隨著語文老師的身後慢慢的走著,心裡對於方纔的題的解答也有了些疑惑,按理姜老太師得天下後分封功臣,自是依著一門一派實力的大小而定,那些個仙神們那有些好相與之人,如果分配不均早已動起手來重畫天下,就我所知他們並未有什麼血緣關係,至多有些是個師徒或同門,就好像四個天王各有來歷,金吒、哪吒、木吒也並不是一家人,眾多的仙神來歷更是五花八門,若說他們是親戚,恐怕他們自已都不會同意。

  「你這次考的很好,如果計分的話是全校第一了,」班主任站定了身子回了頭看著我微笑著道:「依著教務處主任的想法是將你直接調入三班,我持了反對的意見,畢竟你出自我的班,學習又十分刻苦,對於功課的領悟更是強的太多,所以我認為你在那裡上課都會一樣的,你不會怪我罷?」

  我笑著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可要說我刻苦那可真是冤屈,每天放學後回到家中何曾看過書了,只是對於佈置的作業飛快的完成後即與紅紅和翠翠在一起開心的說著話,電視裡的節目我並不喜歡,翠翠對它更沒興趣,所以電視基本上是歸了老人,紅紅為了讓我開心而小心的陪著我,何曾對課本下過功夫了。

  「那就好,待會省體育局的主任要來看你,你盡全力的表現讓他看看,我們一班有的是人才,不過你卻不能答應去參加那個什麼隊,要知道學生是以學為主,我是為你好,記著了麼?好了,你隨我來。」班主任表情沉重的看著我道。

  我點了點頭,對於她的苦心當然能夠理解,然後隨在她的身後卻是奔了操場旁的籃球場,遠遠的看見體育老師陪了三個人在籃球架下說著話,一旁放著個上體育課時見過的裡面裝滿了籃球的鐵絲框,

  「來了,」體育老師大聲的對著我們道:「快些過來。」

  要說體育老師的身高本身就已是極為了得,粗粗的估摸著也有個一米八、九,可站在他身邊的兩個年輕人一點也不比他短了一寸,一個個頭更高些的中年人站在了他們的身邊,似乎他們又矮了半個頭。

  緊跟著班主任到了四人的身旁,我的個頭其實也已接近了體育老師的身高,那個中年人上下打量著我,眼中似乎都要放出光來。

  「這會麼也別說,讓他來幾個立定遠投再看。」中年人看了看體育老師大聲的道:「俺們時間有限,盡快的做罷。」

  體育老師忙拉著我站在了場地中畫著的一個圓弧圈外,隨手遞給了我一個籃球對著我道:「原地不動投到框中去。」

  我隨手接過後看也沒看,將氣一運隨手將籃球扔出,即見一道弧線劃過,球直接從框中橫穿而下。

  「好,再遠些。」中年人對著體育老師大聲的道。

  體育老師點了點頭拉著我向後行了七、八步遠,然後將手中已取得的球遞給了我,當然隨手而出還是一樣的結果。

  「再遠些。」中年人似乎有了興奮,抱了兩個籃球跑了過來,隨手遞給了我,我笑了笑隨手接過再隨手扔出,還是一樣的結局。

  「到中圈去。」中年報人拉著我的胳膊直接到了場地正中畫著個大圓圈的地方站定,然後將球遞給了我道:「投出去。」

  這裡離籃框已有了些遠,不過對我來說自然不算什麼,於是著做了,球還是應聲入框。

  「把筐子抬過來,」中年人對著呆呆立在場裡的兩個高大的年輕人道,然後看了看我沒再出聲,待那兩人飛快的到了身邊後,大聲的對著我道:「以你最快的速度將這裡的十個球投出,開始。」

  聽了這話,我彎了腰根本未再直起,背對著球框從鐵網裡撈出一個球即隨手向後扔出一個,撈一個扔一個心裡默默的計著數,待第十個扔出後直起身向籃板的方向看去,三個球已在籃板下的地上亂跳著,一個正入了框,空中還有六個籃球連成了一條弧線,隨後一個接著一個的鉆入了籃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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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深夜敘前緣

  「通,通」,依著中年人說的手法,我不慌不忙的左右兩手分別一上一下的拍著籃球,看著兩個年輕人飛快的移動著腳步,四隻大手在我的身前身後張牙舞爪的揮動著。

  「運球,衝上去,」中年人對著我大叫著,然後又對著兩個年輕人大喊:「攔住他,錯開位置,前面左方擋住,右面上去夾攻,快。」

  未等中年人的聲音落地,我已是輕輕的左腳點地,將球從腿下拍過,然後身子輕輕一轉繞過了身前的一個,腳步再一錯,已是帶著球衝出了兩人的包圍圈,邁著大步衝到了籃下,身子一縱高高躍起,雙手握著球狠狠的砸入籃框,然後身子在半空旋了個圈後輕巧的落在了地上,這就是中年人說的上籃三大步罷,我有了些得意。

  回過頭來看著身後,兩個年輕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著我,表情似乎極不自然,臉上的肌肉都在抽動著,中年人也呆楞著,至於那位體育老師更是目瞪口呆的看著我,再扭頭看看班主任,她臉上的笑顏一點也不比少女遜色多少。

  「好,」班主任高興的大聲的喊著,「啪啪」的鼓起掌來。

  中年人似乎從夢中才醒了來一樣,大踏步的到了我的身邊上下看了幾眼,臉上頓時湧上了詭異的笑容,雙眸裡似乎湧出了見到了財寶一樣閃動著的貪婪的光,對著我道:「許久沒看到這樣的扣球方式了,的確是根苗子,不錯,我收了。」

  班主任笑吟吟的走到了身邊,也是上下打量著我道:「這種扣球方式我只見過兩次,你是第三個,那還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就是他。」一隻手早指向了中年人,然後扭了身對著中年人道,「不過,人你收不走,現在學習很緊,在下半個學期內就要上完高二的所有課程,所以他不能隨你去。」

  中年人笑了起來道:「這個功課學不學的沒什麼緊要的,如果他能在隊裡打上主力,月收入遠遠的超過了你所鐘愛的行業,而且他年紀又這麼小身材又相當,真是不可多得、不可多得,我一定要將他帶走。」說完,目光堅定的看著班主任。

  班主任臉色冷了下來,淡淡的道:「這個事你除了徵求其家人的意見還的徵求學校的意見,不然就算是你將人帶走了,用不了多久你還的還回來,這孩子可是學校內定沖榜的幾個尖子之一,如果明年學校達不到廳裡暗定的升學率,老師們可就沒了獎金,那時恐怕你承擔不起由此帶來的全部損失。」

  中年人諤然的看著班主任道:「只一個學生不至於這麼嚴重罷,你們還有兩年的時間,完全可以培養出幾個新的尖子生,這一個還是讓與了我的好,對於省裡來說籃球隊才成立不久,省裡和局裡從各方面都大力支持,我也好不容易當上了主帥,你這點面子也不給我?」

  班主任眼光向四處掃視了一遍,小聲的道:「你這是不務正業,晚上回家再說。」

  我有了些好奇,聽他們說話的意思,班主任似乎與這個中年人是一家人。

  這時體育老師和兩個年輕人也行到了身邊,三人的目光中帶著種讓我有些恐慌的神情,當然從年輕人的目光中我還看出了另一種光采,那就是妒忌。

  坐在小桌後,白熾燈光將屋內映的通明。

  翠翠坐在床上與我閑話,紅紅端了一碗熱氣騰騰的茶水進了門。

  「快喝些熱水,晚上冷。」紅紅隨手將茶碗放在了小桌上對著我道。

  翠翠挪了挪身子對著紅紅笑著道:「快坐下,你累了一天了。」

  紅紅伸手將垂於額前的一縷頭髮順向了腦後笑著道:「不累,無非就是這麼些個活,俺習慣了。」說著,緩緩的坐在了我的身邊。

  小屋不大,只能放下一張大床和依床放置的一張小桌,然後靠牆擺了個衣櫥和書櫃,便沒了多餘的地方。

  「功課緊張麼?」紅紅看著桌上的課本問道。

  我點了點頭,說實在的功課對我來說並未有任何的壓力,可要將每天佈置下來的題目寫上一遍,也得花費數個小時,手指間都磨起了一層厚厚的繭,顯的手指似乎變了形一樣。

  翠翠笑吟吟的道:「對哥來說這點東西不算什麼,你要見哥舞著大刀那威風,啊不是,啊,唔。」忽然伸了小手摀住了嘴,神色緊張的看著我。

  我也有了些緊張,翠翠這是無意中說漏了嘴,如果讓紅紅知道曾發生過的事,說不定她會以為翠翠和我有過什麼事,萬一生起氣來可不得了,可事也隱瞞不了太久,早晚都會讓她心生疑惑。

  紅紅果然臉上出現了些訝異的神色,盯著翠翠道道:「你說什麼?他舞什麼大刀?」

  翠翠小臉憋的通紅,看著我的目光中飽含了求助和慌張。

  我想了一想,這些日子來可以看出紅紅對這個家付出了太多,對於我那是發自內心的真,因為翠翠與我似乎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她在老人們面前百般的委曲求全,有時讓我看著真是心疼無比,可又無法與她說的明白,不管怎樣,說不定那天李華再次回來後,那些曾發生過的事也是紙裡包著的火。

  「你能不能與俺說說,俺當時從什麼地方摔下來的?」我避開了話題問起紅紅當日的情景,其實我也極想知道那日裡衙傷及後來我昏迷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

  紅紅嘆了口氣,輕聲的道:「那天天上突然出現了奇怪的現象,似乎天破了,好大的一個黑窟窿正正的出現在太陽的旁邊,村裡的人都看見了,一個個驚恐極了,據鄉長說,那天鄉里、縣城裡、省城裡好多的人也見著了,然後有一大團火球從窟窿裡掉了下來砸向後山。」

  我呆了一下,心裡有了些狐疑,在去李華口中的洪荒時因身上帶有了不該有的物事而被迫返回了人間,難道我成了一團大火麼?

  紅紅看了我一眼接著道:「你當時不知要幹什麼去,村裡的好些村民都見著了你,他們說與你說話你也不答理,悶著頭向後山拚命的跑,二叔擔心你的安危叫了好些人追在你身後,後來發現你不知怎麼就上到了天丈崖的半腰間,那裡可是鳥都上不去的地方。」

  我心裡有了些莫名的恐慌,身上的感覺更是毛骨悚然,一時有些不太明白。在記憶裡,我和李華離開了這個世上後,這裡的時間對於我們來說已是完全的靜止,那麼就不可能再出現另一個「我」,我明明知道自己已不在這個世界,那麼那個「我」到底是誰?一時只覺的身上的汗毛似乎根根倒立了起來。

  「二叔有些慌張,忙讓二柱帶人去爬山,可二柱那些人根本上不去,不知怎麼又隱約的發現了幾個孩童在向山頂上行走,那些孩子根本是向上飄一樣將張叔唬的差點跑回村裡。不久後有一個似乎向下掉了下來,然後你飛快的衝上去接住了那個向下墜落的孩童,眼看著你他扔到了半山腰的一棵大樹杈上你卻沒抓住東西掉了下來,哼,摔的爹娘都不認得了。」紅紅輕哼著說道。

  我楞楞的聽著紅紅的話,這就是說。當時在這個世上的「我」一定有什麼事非要去爬那座四面如刀削一般的孤山,那山上有些孩童在遊戲或是亂走,我無巧無不巧的是為了接住那個掉落下來的孩童才摔下了萬丈深淵。

  「然後,從天上黑窟窿裡衝下來的火球又砸在了你的身上,幸虧二叔他們到的及時將火撲滅,不然早將你燒成黑炭了。」紅紅輕搖著頭似乎沉浸在那日的情景之中。

  翠翠呆了一下奇怪的問道:「那個掉下來的小童去了那裡?」

  我不由的看著紅紅,說真的一時被這個出乎意料的事鬧的有些慌亂,聽著翠翠的話也極想知道後來的結果。

  「後來有好些人相傳,然後省裡也被驚動了,後來俺也沒時間去看,都是這個、這個死人一樣的東西將俺鬧的是沒白沒黑的,」紅紅瞪了我一眼伸手在我的額頭上輕輕一點接著道:「聽說有些登山的能人硬是帶著好些東西到了山下,然後用了三天的時間才上了去,因為二叔他們看見了小童,所以人們都很著急。可上去後才知道那裡只有一個大洞根本沒人,也不知他們去了那裡,又說是什麼洞裡有幾百萬年前的一些物事,俺不懂也懶的問人。」

  我心裡有些感動,紅紅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裡包含著太多的深情,話中「沒白沒黑」詞早就將她對我的擔心和細心的照料道了個分明,可是山上竟然有人而且還有個山洞,洞裡有幾百萬年前的東西,讓我有些不太明白,課本裡早就學過人的出現也不過幾萬年,心裡生了些疑問。

  「對了,你當時掉下來後也不知從那裡帶了些小玉珠,二叔本來收了起來,可後來讓省裡的一個什麼專家借了去,說是個了不起的寶貝,每一個都是這個世上沒有的,叔後來去要,說是省長髮了話暫時不給了。」紅紅瞥著嘴道:「那些人說話真是不算數。」

  我楞楞的想著到底我帶了些什麼,可硬是沒有一點印象,張了口還想問問究竟,翠翠一旁忽的站了起來,盯著紅紅道:「是不是一些指頭這麼大的小珠珠?」說著左手掐著大姆指對著紅紅比劃著。

  紅紅想了想道:「好像有那麼大罷,你問俺俺問誰去?」

  翠翠臉上忽然悲慼起來,眼角閃動著些淚光看著我道:「哥,你明早什麼也不要做,去要去、去要去,那是公主給你手上帶的玉珠,那可是公主心愛的東西,我從小就見著公主戴著它,直到後來給了你,去要回來。」淚珠早沿著俏臉滾落了下來。

  我已是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麼,那珠確是公主嬌柔羞澀著給我戴在手腕上的。那日裡我抱著公主進了屋後,艷艷和盼兒也隨了進來,我第一次觸到了公主柔軟的身子並佔有了她,然後在無盡的纏綿裡她將一串小珠給了我,還記的當時她嬌羞的面容和柔情的目光。

  紅紅詫異的看看我又看看翠翠,嘴角抽動著硬是沒說出話來,眼光中儘是疑惑不解。

  我對著翠翠輕輕的點了點頭,心裡不知被什麼重重的刺了一下,那種鉆心的痛楚讓我無法喘息,眼淚也隨之流了出來。

  「你倆在做什麼?公主是誰?」紅紅忽然大聲的叫了起來:「你們有什麼事瞞著俺。」

  我流著水似乎並未聽清她喊些什麼,眼前儘是少女們飄動的身影和嬌媚的神情,似乎看見了她們開心的笑容,心裡一遍遍的呼喊著她們的名字。

  「你再不說俺就回村去了,」紅紅著急的怒道:「你倆個一天鬼鬼祟祟的俺都沒說什麼,可你不能再瞞著俺做些傷俺的事,好,俺明日就走,免得妨礙了你倆個。」紅紅忽的站起身向門外就走。

  我伸手一把拉住了紅紅的胳膊,流著淚水對她道:「你真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好,俺今天全都告訴你,不過你聽後不要對老人們說,這其中還有翠翠的來歷。」

  聽我說起她,翠翠輕輕的伸手將淚手抹去,然後對著紅紅抽嚥著道:「哥一直不讓說,這裡面的事太多,你也別吃驚,我如果對你說我不是這個世上的人你信麼?」

  明顯的可以看出紅紅看著翠翠的雙眼越睜越大,臉也開始扭曲起來,耳聽著她顫抖著聲音對著翠翠道:「你是什麼人,你是女鬼麼?」然後身子也有了些晃動。

  我急忙將紅紅攬在懷裡,她的身子抖動的讓我有些心疼,也知道她定是對翠翠有了些恐懼,於是輕聲的對著她道:「說來話長,翠翠是個人不是什麼鬼,今天與你細細的說說,你不用太過緊張。」

  紅紅猛的抱住了我,雙目還是未能離了翠翠片刻,身子向我挪動著似乎想離翠翠遠些,可這個位置根本無處再躲,三個人均坐在床沿上。

  翠翠楞了一會「撲哧」一聲又笑了起來,臉上掛著淚珠對著紅紅道:「你不用怕我,其實我只是公主的一個丫頭,只不過平日裡與公主親近些成了她心腹之人,所以知道些事罷了。後來公主去了,哥才將我帶在身邊,一直到了今天。」

  紅紅扭頭看了看我,硬硬的身子漸漸軟了下來,慌亂驚恐的雙眸也慢慢的平靜,只是臉上的神情也顯的越來越恍惚。

  摟著紅紅,我將與李華在一起時前前後後發生的事輕聲的說著,直到公主、艷艷、盼兒離我而去,然後李華帶著翠翠回來尋我之事一一道出,只不過隱瞞了與幾個少女親近非凡的關係。

  紅紅的臉色隨著我的話變幻不定,當聽到我遇到襲擊狼狽而逃時「咯咯」的笑出了聲,聽到我與張仁誤中埋伏幾乎命喪城門裡驚呼出了聲,待聽到公主幾人上了玉女的當後一命西歸眼睛裡含了些淚水,再聽到翠翠拜黃校長做乾爹並以金換錢後更帶了一臉輕鬆的神情。

  「說完了?」紅紅在我的懷裡扭了扭身子:「你就好好的編罷,故事很動聽可是太假,你能去另一個世上可真是能吹的緊,」說著瞥了翠翠一眼,「你也不是公主的丫頭,就好好騙俺罷,你留下來俺也未說什麼,沒必要說些玄玄的故事讓俺相信你們。」

  翠翠有了些著急:「你信不信是你的事,哥說的都是真的,」說著反手從懷裡掏出了一串紅色的小珠擺在了紅紅面前道:「你看看這是什麼?告訴你,這種珠只有玉山才出,那可是價值連城,這個世上根本見不著。」

  紅紅聽了一呆,然後坐直了身子拿起串珠細細的看了看,隨即「吃吃」的笑了起來:「你也學會胡弄人了,這明明是琉璃的怎的又變成了玉石的,你倆說的故事可真中聽。好了,這天也亮了,聽你倆個扯了一晚的事,俺得去做早飯了。」說著起身向屋子外行去。

  我呆呆的看著她的身影,再扭頭看了看翠翠,已是歪倒在床上迷糊起來,遂起了身隨著紅紅走出屋門,。

  天已是大亮,抬頭看著沒有一絲雲的淡藍的天空,猛吸一口清晨清冽的空氣,心裡道,今天又是一個艷陽天,但願意一切都能隨了心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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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領悟

  步入校門時已聽到了早讀的鈴聲,似乎今日晚了些,不過早讀都是些自覺的行為,老師們雖然抓的緊但也很少前來,嘆了口氣快步進入教室,思緒還亂亂的沉浸在對過去的回憶裡。

  紅紅破例沒有陪著我來學校,說是聽了一晚的故事要好好的歇上一歇,然後吃罷飯後竟然一大早即拉著鄉長不知去了何處。翠翠飯也沒吃,在我的床上拉開被子就倒頭大睡,這一夜熬將下來也得確不易,不過總的來說讓紅紅知道了些事後心裡總算是輕鬆了些。

  一進教室的門,四十餘雙眼睛齊齊的看著我,雖然讓我有了些驚諤可也並未太在意,到了桌前放下了書包坐定後才發覺身邊一直空著的坐位不知何時竟然放著些學具和課本,知道是來了新人,便也不以為意。

  同學們的名字我至今很少能叫的出來幾個,只知班長因個頭矮小被同學們叫做什麼鬼子,學習委員有些背駝被叫做什麼蝦米,當然那是同學們給他們起的綽號,我不知我有沒有,只是平時裡與同學們很少說話,也不是因為我清高什麼的,只是我怎麼看他們都如一群幼童而已。

  拿出課本根本沒有心思去看,忽的想起了班主任與那個帶我去省什麼隊的中年人的關係非同一般,如不是一家人自然說不出那些個話來,可班主任似乎對於中年人所做的事並不太支持,說那是不務正業,看來目前學習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最主要的一件事了。

  第一節課是數學,數學老師姓王年約四十開外,據說她是省裡的先進教師很有些名氣,這還是昨日被她帶去後才記在心裡的,上課時講的很細緻可總有些對我橫眉不休,此時聽著她的課心思早不知飛向了何處,拿著筆在空白的紙上亂畫著。

  其實高中太多的公式根本不用去記,我因早將課本匆匆看過了一遍,對於那些公式早已知曉,其實只需記住一個算式不需五分鐘即能推個完全,同學們都說半角公式最難記,可又何必非要強記讓我有些不太明白,也許這就是老師說的學習方法罷。

  正亂亂的在紙上畫著,耳中似乎沒再聽見數學老師的聲音,呆了一下清醒過來,猛然覺的身邊站著個人頓時唬的幾乎站起身,扭頭看去不是數學老師又是誰,鏡片後的眼睛似乎沒有憤怒反而多了些驚奇。

  「你這是推算公式麼?」王老師從我的筆下奪走了不知何時被我劃的密密的字的白紙,然後細細的看著,猛然又叫了一聲讓我心很跳了幾下,呆呆的見她伸手一把拉著了我,我只好站了起來,不知出了什麼事。

  「你上臺去,將你的方法細細的寫出來,」王老師說著又扭了頭對著班長道:「你去告訴你們物理老師,我要佔用下一堂課。」看著班長匆匆出門而去,遂又接著對我道,「上去,在黑板上寫下你所有推算過程。」

  這對我來說可是輕鬆之極,即然不是尋我的不是,寫出來讓同學們分享我也並不反對,於是點了頭緩緩走上了講臺,取了粉筆開始寫出中學課本裡所有數學公式的推算過程。

  虛空的概念對數學中所有的問題有著最好的解答,我因有著切身的體驗所以對於虛數的含義更是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深的理解,萬事只有一個源頭,雖然支流無限可究其根底也應是萬法不離其宗。

  在黑板上寫下了一個實數同一個虛數的和及一個實數同一個虛數的差的兩者的乘積,然後將其展開後得到一個含有虛數的式子,其實到這一步中學數學的內容已經全部包括於其內。我這時還並不知道,在大學中所學的所有的內容也均來自今日所寫的這個源頭。

  將虛數中第一個實數換成角度一半的函數,將後將一個虛數前的實數換成另一個半角,代入式中後經過簡單的推導,幾個同學們心裡十分畏懼的半角公式即完全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的黑板上。

  由此細細推去,只需將不同的需要解答的內容一一代入,五分鐘後,從高中到初中所有的數學公式我已在黑板上寫了一個遍。在同學們驚詫莫名的眼光中走下了講臺。

  王老師對著我笑了笑,這還是自從上了她的課來第一次受到如此美妙的待遇,也只好笑了笑回到了座位上,這時班長也進到了教室,見她對著王老師笑著點點頭,想來她已成功的完成了老師交給的那個艱巨的任務。

  「都抬起頭,」王老師用手使勁的敲了敲講桌,然後指著黑板對所有同學大聲道:「都給我抄下來,十分鐘後擦掉,我們要上新課,那就是虛數。」說完轉身出了教室,門在她的身後「光」的一聲重重的關閉。

  我呆呆的看著所有的同學似乎都不住的仰頭低頭的忙個不停,心裡也有了些奇怪,這麼個簡單的方法難道一個同學都未能明瞭麼。

  數學老師果然是個講信用之人,十分鐘後她即大步流星了進了教室,問也沒問有沒有人還沒記下,抄起板擦即將黑板擦了個乾乾淨淨,然後抬頭掃視了一眼所有的人,轉身用手持了粉筆用力的在黑板上寫下了兩個大字,虛數。

  王老師對於上課的方式真是有著獨到的見解,她從虛數講起時竟然能夠將所有的課程內容完全融入,許多地方讓我也有種頓時霍然透亮的感覺,只不過她所講的虛數與我所理解的還有所不同。

  在我的心中虛是真實存在的時空,它不過是另外一個多維世界所展現的點或面而已,並非是不存在的人為假設,李華當時給我所述說的時空的觀念也與之所講的有著太大的差異。

  依著李華所說,所有的東西是一個時間的聚合物,而時間不過是一種物質在現實中的一個方面的體現,雖然我一直未能明瞭和理解李華口中所述的東西,但隱隱的也能感覺到那是一種力,是萬物起源的根本所在。

  在萬有引力和牛頓定理統治的宏觀世界裡,兩種力是不能相融相生而各自有著各自的表達方式,我依然能感覺到它們本身就是一種力的兩種敘述,看來我還得要再多知道些才能將它們完全的貫通。

  當數學老師興奮的講述完虛數的概念時,第二堂課的下課鈴聲已是清脆的響了起來。

  課間操時我依然思索著所有的曾遇到的事,試圖將它們用我所知的理論予以解釋,可似乎並不是能夠說的清楚,便也只好先放開去。

  剛在座位上坐定,一個少女輕盈的走了過來,笑嘻嘻的看著我坐在了我的身側,我隱隱約約的想起似乎在那裡見過她。

  「俺似乎見過你,只是記不太清了。」我笑著對她說道,看她坐的如此實在,說不得可能是我今後的同桌了。

  「你好大的忘性,你還差我一角錢,難道就不打算給了麼?」少女笑的極是爽朗。

  我猛然記起了在鄉里的那個商店中遇到的少女,不由的有些驚諤:「是你?俺是真的差你一角錢,只是這一陣子沒有回去,所以沒法給你帶去,還請你就諒解了。」我有了些羞慚,忙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了翠翠給我備的零用錢。

  「你可真是小氣,」少女有些莞兒的擺了擺表示拒絕後道:「俺早知道你來這裡了,你還去過俺的家。知道不,你現在住的地方還是俺娘給尋的,記起來了沒?」

  我呆楞了片刻,不由的想起了當時黃校長帶著我們三人到一戶人家去辦翠翠戶口的事,心裡頓時明白了她正是那戶人家的女兒,於是笑了笑道:「原來是你,當時去時你並不在家,你怎麼這時才來上課?」

  少女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道:「去年我未能考上大學,差了十幾分沒到分數線,只好重新復讀,誰知與你做了個同班,喂,你說,這算不算是緣份?」

  我笑了起來,人生真是有著說不出的奇異,當初買東西時怎能料到會在今日相遇,於是看著她道:「當然算了,這真是一種怪異的緣份。」

  少女看著我想了片刻,嘴角浮出了一絲絲笑意,然後兩人想互看了一眼均不由的笑出了聲。與少女交談後才知她姓郭,單名一個鳳字,依著年數計大了我近兩歲,與紅紅的年齡相妨,這次重新復讀並未對自已有多少信心,只是為了今後計不得已而為之,這時化學老師大步進了教室。

  對於化學課程的理解,我有著另一種看法,這門功課的起緣在我以為是得益於古人的練丹術,那是在他們拚了命的追求長生不老的過程中產生的一門學科。

  說來也怪,那些煉丹的古人也真是了不起,經他們的手真個是將這個世界變了個模樣,也的確煉出了許多當今現實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物事。比如我們喜愛吃的豆腐,即是由那個「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諸侯王在煉丹時所得,煉丹煉出了個風靡天下的菜餚,仔細的想想也真是好笑的緊。

  化學元素週期表可是一個了不起的發明,那個夢見小動物的人不知是不是也一心想著成仙成神,竟然在夢裡得到了元素的排列方式,其實在我看來那個表也不過是人為的想像而已,只是為了方便記憶,大自然中豈能真的是如此了?

  鉛、汞本是煉丹的副產品,也因此傷了不少吞食丹藥的求道者,始皇大帝也是著了此道後一命歸了西,可人們不知怎的硬是沒發現所有的人們命名的元素就是以鉛、汞做了個分水嶺,將所謂的元素週期表一分為二,那些設想中的原子和電子也是由此分做了兩個天下,事物的本質也由此被區分為幾大部分。

  聽著化學老師侃侃而述,我心裡漸漸的升起了一個奇怪的念頭,如果依著她所言,原子核居了中電子做了個外圍的守護者,不知怎麼讓我總是想起星系的的結構,一個太陽居了中,許多行星圍著它旋轉,心裡忽然又多了些疑惑,這個所謂的宏觀與微觀怎的如此相像了?

  呆呆的坐著想著自己心底奇怪的想法,腦海裡全是燃燒的星球和旋轉的行星,如果將它們與原子相比,似乎有著一種模模糊糊的領悟到什麼的感覺,那究竟是什麼我還未能明瞭,遂冥思苦想起來,根本未聽到下課的聲音。

  「下課了,你在想什麼這麼專注?」郭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茫然的抬頭四顧,同學們已是三三倆倆的高談闊論,教室內亂哄哄的有些吵鬧,回了頭看了看郭鳳,正一臉關切的看著我。

  「沒什麼,俺似乎想到了什麼可總是想不透,它們之間到底是些麼關係?」我呆呆的看著她道。

  「你說的是什麼?能不能讓俺也知道?」郭鳳笑著道。

  「沒什麼,是些關於電子和原子的事,」我清醒過來笑著道:「不過是些胡思亂想而已,還是不說出來的好。」嘴上這麼說著,可心裡卻有了更大的疑問,說不定兩者之間真的有些實實在在的關聯。

  「你可真行,來時許多老師都說你是不可多得的奇才,看來他們說的沒錯,一個小小的電子即能將你迷的神魂顛倒,你也真是有趣的很。」郭鳳笑吟吟的看著我道。

  「他們怎麼說俺你能不能學給俺聽聽?」我故意裝出饒有興趣的樣子問道,心裡極想知道老師們對我的看法。

  「說的可多了,什麼『他有自己獨特的思維模式』,什麼『是我校建校以來最出色的學生』,什麼『非清華北大莫屬』,什麼『改變了學校的固有的教學模式』,太多了,都是讚美你的,就好像你不是這個地球上的人一樣。」郭鳳輕聲的笑了起來。

  看著她有些曖昧的笑容,我心裡很跳了幾跳,難道她知道我曾經歷過的一些事不成?可似乎又是不太可能,疑惑的看了看她再想了一想,定是那些老師們隨口而論,遂又放下心來,還未與她說上幾句話,上課的鈴聲再次響起。

  政治老師姓劉,身材極為高大,相比我還高壯了些,方方的臉上很顯的堅毅,只是眼中總讓我覺著透出太多的狡詐。

  政治本身是人所為之,可以將一個事物的本原顛倒著論出來,即可以說東也可以說西,一切就看運用它的人如何去將它做為自己控制天下的工具,其中有著太多的隨意和扭曲。課本裡的一些概念本身即是為政者強行所言並將之強行灌輸於人們的腦海之中,從而讓人們為他個人的目的而奮勇獻身,想起這些總是讓我不停的搖頭。

  在我的一些經歷中,我在那個世上當時也算了一個從政之人,依據自已強大的實力而迫使天下的百姓順著自己的想法去生存,如果硬要說讓百姓們生存的方式是一種社會規律還不如說是一種百姓們無奈接受的悲哀。

  「你來回答這個問題,」劉老師站在我的身邊對著我道:「社會發展的規律一定是要經歷奴隸制社會、封建社會、資本主義社會、社會主義社會,然後才能實現共產主義麼?」

  我呆呆的站了起來,如果他所說的是一種規律,那麼在課堂之上我當然不能說出自己的看法,只是心裡這時已明白了些什麼。

  「那是當然,這一個社會發展的規律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以俺們國家為例,俺們就沒能經過資本主義時代而一步跨入了社會主義,這本身已是違背了社會發展的必然過程,所以俺們還的回到那個資本主義萌芽的時代重新開始資本的積累,從而為大步進入共產主義累積下足夠發展的財富和打下堅實的基礎,這是歷史的必然。」我努力的順著他的話說出一些不算完全是自已看法的看法。

  「好,正是這個道理,你坐罷。」我楞楞的坐了下來,眼看著政治老師重新回到了講臺上,臉色有了些激動。將手裡持著的課本放在了講桌上。

  「這是人類發展過程中所必然經過的幾個階段,」劉老師有力的揮了揮手道:「共產主義的實現必然依托著大量財富的積累,而這個積累的過程體現的是資本主義的本質,所以當初我國完全照搬了蘇聯的模式,現在看來是錯的,有一個偉人今年去美國時曾說出一些讓世界為之震動的話語,看來我國得補上資本主義這一課,那可是血淋淋的資本主義。」

  中午放學後我與郭鳳告了別,一直想著劉老師的話,是不是意味著從現在開始國家將要駛入一條新的發展的路途,說不定從現在開始將會大力的提倡資本主義實行的那些讓人發指的手段,按課本所述從資本主義的誕生的那天算起它就是飽含著百姓們無辜的鮮血,然後以一種強大的姿態立於世間,歷史課本中不也有些對英國圈地運動的解釋麼?

  亂亂的思索著進了家門,紅紅和鄉長已是站在了院門一側的我的小屋門前。

  紅紅的臉上有了些興奮,看見我進來忙隨手接過了自行車把,然後對著我笑著道:「這下好了,那些個珠子要回來了些,有一個省裡硬要留下,說是做為省博物館的鎮館之寶永久收藏,還給了些錢,其它的在你屋裡,翠翠正看著它們又哭又笑的俺們也不敢進去,你去勸勸。」

  鄉長嘆了口氣道:「俺真沒想到你身邊的東西那麼貴重,看來當初同意交給他們是錯的,那些人實在是太不講信用,一個個無恥的緊。」

  我點了點頭,心裡也有了些酸楚和傷感:「還是不提那個事了罷,能從那些人手上取回來些您老可是費了大勁了。」

  鄉長狠狠的喘了一口氣道:「可不咋的,那些人背著牛頭不認帳,有一個硬說是沒見,還有一個說是丟了,那個小管理員說是送到北京去了,真是胡七八糟的亂扯,幸虧當時俺讓簽了個收條,有字為憑,不然還真是尋不回來了。快些進去勸勸那個丫頭,她方才幾乎要吃了俺。」

  我笑了起來,這個世上看來並非像老人們所說的五湖四海都是一家人的說法,忙對著鄉長點了點頭表示感激,然後轉身快步的進了屋。

  「哥,你回來了,」一見到我,翠翠即撲到我的懷裡,瘦弱的雙肩還在不停的聳動著,臉上掛著晶瑩的淚珠看著我:「他們硬是搶走了一個,哥,怎麼辦?」

  我默默的擁著翠翠,這時的情感覺根本無法用言語道出,那一個珠看來已是無法收的回來,即然已是個確定的結果就沒必要再為它而傷感。

  「翠翠,俺有個想法你聽聽看成不?」我故意轉移了話題,想著讓她從傷感中早些脫出身來,過去的事早成了過往的雲煙不是。

  果然翠翠臉上立時沒有了悲慼的模樣,帶著淚水專心致志的看著我道:「哥,你說,我聽你的。」一雙鳳目中透著對我無比的信賴。

  輕輕的環著翠翠,我不知怎的心裡竟然有了些在那個世上才有的豪氣:「俺想俺們從明日起開始起些個店舖,要有些規模,現在這個天已是有些變了,即然這樣那俺們就好好的闖一個新的天下出來,你看可行?」

  「好,俺同意,」紅紅一步跨入了門對著我大聲的道:「物價已是眼看著漲了起來了,如果依著從前的收入俺們怕是要餓死,再不尋些法子這一大家人今後吃飯都成了問題。」

  鄉長在門前緩緩的道:「你這樣的想是對的,俺已得些風了,說是上面將有些新的政策,那就是想讓一些人先富起來,現在不動手還待何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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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揚帆起航

  下午的課我幾乎沒有聽進去什麼,一直在恍恍惚惚中渡過,讓郭鳳很有些奇怪。自習課我也並未再待在教室內,在所有同學們的詫異和羨慕的目光中,匆匆的走出了校門,郭鳳一聲不響的也追了出來,說是要去我的新家看看,想想她的家人曾對我家有過莫大的幫助,便也只好同意了,騎了車帶著她向家裡飛快而去。

  穿過市場後近了大院,遠遠的看著院門前紅紅正指揮了幾個人在收拾一大堆不知怎麼得來的煤,不停的向院裡搬著,忙向前喊了一聲,紅紅的扭過頭來看見了我歡喜的剛想說什麼,可接著笑容就在臉上凝固了。

  我當然知道是為了什麼,裝出很開心的樣子大聲的向紅紅道:「快來,看看這是誰來了?還記不記得在鄉上店裡俺們差一角錢的事麼?說來也湊巧,她可這是那日裡俺們去的那家給俺們尋這個屋的那家人女兒,說要來看看你,快些招呼招呼。」

  紅紅的臉色頓時放鬆了下來,復又笑著迎了過來對著郭鳳道:「俺說怎麼喜鵲一直圍著家轉個不住,原來是你,你不在鄉上的那個店了麼?看俺問那麼多,這貴客臨門,快請快請了,」一面說著一面向院中熱情的讓著郭鳳,然後扭了頭對著院中喊了起來,「翠翠,來客人了,快些招呼招呼。」

  郭鳳大大方方的笑著道:「俺這個貴客可是來的過於匆忙,看你忙乎的還是先別管俺了,怎麼拉了這麼些個煤?」

  紅紅笑著道:「快冬了,得早些備上些,一大家人五間房要燒,這些還遠遠的不夠呢。」

  翠翠一蹦一跳的出了院門,看著我高興的奔了過來,還未到我身邊即看見了郭鳳,先是一楞然後忽的想起來了什麼,臉色冷冷的對著郭鳳道:「你可真是有些本領,為了個一角錢你竟然尋到了這裡,我這就給你取去,什麼客人。」說完轉身即向院門而去。

  我急忙的喊住了,笑著對翠翠說:「你真是還未弄的明白就那麼著急,黃校長那日帶著俺們去給你辦戶口,去的就是她家,她這是來看看,可還真是貴客。」

  翠翠一呆,忽的臉上湧上了說不清的笑意,然後跑了過來拉住了郭鳳的手親熱的道:「你看哥也沒說清楚,我真是有些冒失了,說真的心裡一直記著你家對我們的恩情,走,我們快些進去。」說著拉著郭鳳向院裡快步而去。

  我呆呆的看著倆人的身影消失在院門裡,不由的搖了搖頭,少女的臉變的真是快的讓人有些心懼,再看看紅紅滿手滿臉的煤灰也是楞著看著院門,似乎還未回過神來,忙將車子向邊一靠,走到她身邊伸手輕輕的擦去她眼旁的一些黑灰。

  「你就不要再干了,」我心疼的對著紅紅道:「這不是有這麼些人在麼,你只要指揮著就成,萬一累著了這個家可就少了個頂梁的柱了。」

  紅紅笑著看著我道:「沒事的,俺身子結實著呢,這才拉了三噸,呆會還有個五噸,俺琢磨著差不多了。」

  我點了點頭道:「你不許再干了,聽到沒?老人們都回來了?」

  紅紅點點頭道:「午時俺都說過了,老人們都在屋了,你先進去,俺隨後就來。」

  看著紅紅眼中透著萬千的柔情,我有些感動,這才是我這一輩子的最好的支撐,只是無如何我得將她護好了,於是伸手拉著她的手,在她連聲的驚呼「手上太臟、都是灰」的聲音裡,不管不顧的將她扯進了院門。

  郭鳳在翠翠的陪伴下笑吟吟的立在院中向四處打量著,翠翠臉上多了些討好的神色,看著我行進了院,忙又迎了上來。張眼看去,院角上堆著已是如座小山般的煤。

  「乾爹方才到了,說是有事要與你商量,這會正在屋裡休息,我也不敢驚動他。」翠翠依著我道。

  郭鳳歪了頭神色訝異的看了看我:「你可真是讓俺看不明白,這些人一個個的對你都那麼好,你以後可咋個辦喲。」

  我楞了楞神,郭鳳的話讓我有些不太明白,不過身邊的人對我的確是關懷倍至,說來也真是讓我有些承受不起,只紅紅和翠翠兩個少女那一個不是對我用心之極了。

  「你回來了,」老人從正屋緩緩的走了出來,看著我淡淡的道:「那就讓大傢伙放下所有的事,進屋來。」說完,轉身又進了屋。

  紅紅有了些慌張,甩開了我的手衝到了院門旁,對著正向院中搬著煤的幾個人大聲的道:「你們先搬著,記著都堆好了告訴俺一聲。」幾人在院門外亂亂的大聲的應了。

  郭鳳笑著道:「看來你家還挺民主的,是不是要開個會什麼的。」

  我點了點頭道:「正是,準備起些個鋪面,如果能行的話,這幾天就要辦了。」

  郭鳳一楞看著我問道:「你們準備起些什麼樣的鋪子?」

  我笑了笑道:「還未想好,這不要開會了麼。」

  「好,俺也加入可成?」郭鳳臉上有了些紅暈,看了看我急忙道:「不是別的意思,俺這半年天天站在店中,對於那些個事多多少少的有些瞭解,說不定能給你們出些個主意呢。」

  「好,那就一起來罷,多一個人就多一些路子,你參加好了。」黃校長的聲音在一旁響起。我急回過身來,黃校長已是站在了屋門外,對著我點了點頭然後向正屋而去。

  紅紅和翠翠急忙在了我的身側,只不過翠翠拉著了郭鳳一起向正屋而去。

  進了屋門,鄉長已是端著茶碗穩穩的坐在了沙發上,村長默默的和老人們坐在了一旁,黃校長端了個茶碗正在向裡倒著熱茶,忙讓著郭鳳坐了,紅紅和翠翠一邊一個依著了我也坐了下來。

  老人輕輕的清了清嗓音道:「這個事太大,俺們這一家人一輩子與田打交道,如今要做些小商小販的事。這個名聲是不是不太好?」

  聽了老人的話,屋內的人們都靜靜的不出聲。說來也是,在我的心裡有時也對商販有些看不在眼裡,曾幾何時那些二道販子給人們的印像實在是差了些,國家也曾著力打擊,如今我們也要步了他們的後塵,老人們的心裡自然是難以接受了。

  「這些個想法可能已跟不上形勢了,」黃校長輕聲的打破了沉寂,掃視了一遍屋中的所有人接著道:「我從報上早已能看的出來,用不了多久,誰家的錢多誰就會得到社會的尊重,說不定國家也正是向這個方向發展,如果跟不上形勢就會錯過機會,誰先做誰先得。」

  鄉長重重的點了點頭道:「上上個月俺去了一次省外,那邊有些地方都開始包產到戶了,記的五幾年時可正是因為那些個事好些人被關了,有幾個還被戴了帽,現在反而鼓勵起來,省長的秘書私底下曾與俺聊過天,說是省裡不久會有大動作,好像是鼓勵私人的事,只要不犯法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能掙錢就成。」

  村長突然大聲的道:「只要能掙上錢還管別人說些什麼,前天醬油還一角,今天就已是四角了,俺去問了問,化肥明年要漲九角,這個日子再不想辦法改變可就難些了。」

  說來也是,這些日子來物價一天天的看漲,不少人開始備些生活用品,記的前幾日路過百貨大樓時有不少的人成堆成捆的買東西,看來似乎有些山雨欲來物價飛漲的味道。

  黃校長看著老人道:「幾個月前黃金是一元一克,可現在快十元一克了,金子可是一個國家的貨幣的標準,它都漲了物價能不漲麼?」

  郭鳳突然插言道:「叔叔阿姨們,你們說的都對,其實俺爹那兒早就得了準信,說是物價要調整,鼓勵百姓們自已想辦法掙錢,還說似乎是要鼓勵私人做些個事,國家還要扶持,現在人們還未明白過來,如果想做些事,錢能跟的上的話,現在做是最好的時機。」

  村長看了郭鳳一眼問道:「你是怎的知道的?」

  黃校長不待郭鳳回答,笑著對村長道:「她就是俺翠翠報戶口的郭局長的丫頭,她能不知道麼?」說著,臉上有了些得意的神色。

  村長點了點頭道:「如此看來這些傳聞是真的,好了老夥計,俺說也別再商量什麼干還是不幹的話,要說的是怎麼幹、幹些什麼就成。」

  這句話一出,屋裡的人們又安靜了下來,老人們相互看了一眼也不再說話。

  鄉長笑了起來:「俺前兩天在市場上看見好些人在賣金魚,問他們說是一天能掙上個十幾元,那可是真了不得,一個月下來不得四、五百的收入,俺們也賣金魚得了。」

  紅紅「咭」的一聲笑了起來,然後急忙又伸手摀住了嘴,村長瞪著眼睛看了她好一會。

  「其實這個事好辦,」郭鳳慢慢的說了起來:「俺在店中待了那麼久,多多少少的知道些開店是怎麼掙錢的事,說起來也簡單,只要控制好了進的貨,自然一切都順了。」

  老人點了點頭:「如果真的要做,那就開個店算了。」

  村長大聲道:「俺同意,不過不能只開一個,一個小店掙不了多少,要開就開它個十個、八個的。反正也是那麼些個事,只要管好了就成。」

  鄉長橫了村長一眼道:「那裡面的事多了去了,鄉里的那個店俺可知道,什麼財務了、什麼銷售了、什麼營業員了,麻煩多著呢。」

  我想起當時初入太清時在京城中遇上的開店的程東和開當鋪的那個女掌櫃,似乎在他們來說經商是件極為容易的事,一個好的場地和一些好的商品是開店所必需的條件,程東的店舖並不是有著太好的位置,可也能在京城中立於不敗之地,想來只要人去的多自然買的就多,那麼省城裡人流最多的地方當是百貨大樓莫屬了。

  「如果俺們能在百貨大樓那裡尋個地不知成不成?」我小心的看著老人們道。

  「那當然能成,可是那個地方是公家的,他們能給了你?」村長瞪著眼睛看著我道。

  郭鳳笑了起來:「俺可知道些事,昨日裡百貨大樓的那個經理去了俺家,據他說省裡有個計劃,百貨大樓要遷到現在的大十字去,舊的大樓將要整體的尋個賣家,當然如果有錢買下它來那可真是能掙不少。」

  鄉長「哈哈」的笑了起來道:「如果有買那幢樓的錢,俺就乾脆什麼也不做了,在家中養老就成。」

  黃校長笑了起來,對著鄉長緩緩的道:「那一幢樓不過幾十萬,那個錢我們有。」

  鄉長、村長和老人們均張大了口看著黃校長,紅紅和郭鳳臉色都變了些,我卻心裡明白到了極點,看來翠翠可能將洞裡的金子數量告訴了黃校長。

  如果將洞裡的金塊取出些賣了足以買下那幢大樓,何況現在金價一日一變,已是第一次出售時的近十倍,如果依著現價只需取出不到二十塊即能達到目的,可是對於以後將會帶來莫大的機會,萬一不成這個物價還在上漲,只須將樓再賣了就是了。

  「你知不知道那幢樓要賣多少錢?」我擰了頭看著郭鳳問道。

  郭鳳呆呆的看了看我道:「好像是三十萬到四十萬的樣子,」說完猛的似乎從夢裡醒了過來一般,看著我顫抖著嘴唇接著問道,「你們有那麼些錢?」

  我笑了笑,對著老人道:「那就這樣好了,俺們去賣下那幢樓,然後開它個大大的商場。」

  家中所有的人依著當日商議過的方法開始分別行動起來。紅紅陪著村長天天去那個百貨大樓的經理室談天說地,不停的說著購樓的意願。郭鳳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陪著鄉長到處遊說,只因郭鳳日常裡接觸的人本就是些省裡的政府官員,讓鄉長行事方便了許多,而鄉長手中又有個極重的砝碼,那就是與省長的關係。

  在學校請了一個星期的長假後,翠翠和我陪著黃校長一起回了山村,夜深人靜時我悄然了入了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前後跑了三次才帶出了二十五塊金塊,翠翠相當機靈,陪著黃校長天南海北的沒完沒了,可就是沒說出山洞的位置,這也讓我放心不少,不管怎樣講,那個洞還是讓它默默無聞的好。

  當黃校長將金塊帶到了信用社,依著當日的金價,我才知道已是又上漲了近五成,也就是一克金已值了近十七元,短短的幾日漲的如此之快讓我有些想不明白,信用社乾脆以校長的名字開了個戶,給了他一摞小紙,說是填上數字即與錢幣一樣通用,校長楞了許久才說看來個人可以合法的使用支票了,這在一年前還是無法做的到的。

  當校長有錢的的事傳開後時全縣都幾乎被轟動了,有不少的鄉民們上了門纏磨拉扯的要給他提親,最後還有個年輕的寡婦自己尋了來,在我家的門外立了近一個小時,把個校長唬的在張叔的保護下一溜煙的跑了個影蹤全無,三天後才小心翼翼的回到山村,將個楊家二爺笑的幾乎喘不上氣來,這可好又把個赤腳醫生唬的整整兩日兩夜未能合眼。

  協調會在省政府的招待室內如期舉行,對我們而言事情辦的非常順利,由於我們提前知道了內情撐握了政府回收資金的底線,成功的將幾個對手挫敗,以三十七萬的價格購下了省城最大的百貨大樓,雖然它只有五層,可那也是在省裡較高的大型樓房了,以這個價格購入我還是心滿意足的,其實心中也明白政府將它賣了的主要原因,還在於它曾發生過那場莫名的大火。

  買賣合同順利的簽了下來,當黃校長心疼的哆嗦著手在支票上寫下了自已的名字後,省長臉上的光彩可以和當日的陽光比個高低,用鄉長的話說省長可是佔了大便宜,因為報錢數時都是寫在紙上裝於信封之內,誰也無法知道對方的底線,我們比第二名高了整整十萬元。

  依著合同,大樓將在十日內完全騰空,下來要做的事是對樓面重新修整和粉刷,傍晚時帶著紅紅、翠翠和離鳳來到了這裡,紅紅和翠翠倆人看著我的目光中盡的少女的柔情和歡悅,郭鳳臉上也是帶了些興奮。

  站在了百貨大樓前的大道上,仰了頭看著這幢已屬於我們的大樓,心裡總是有些不太相信,從這個事上可以看出,國家已是允許個人尋求發展,只是不知道事情會不會有所反覆,老人們最擔心的是害怕再次出現三反、五反的運動,黃校長聽了後大笑著說是歷史的車輪不會後退。

  紅紅和翠翠在我身邊緊緊的依著我,郭鳳站在了紅紅的身邊,這讓來來回回過路的人們看我的眼光中似乎多了些厭惡,對於那些讓我看來幾乎是偷兒般的目光我根本不想理睬,這幾日心裡早讓歡喜充的滿了,那裡還得些空閑地兒去裝那些莫名的蔑視。

  「這幢樓太大,如果進貨不知又要花多少錢。」郭鳳看著我輕聲的道。

  翠翠笑嘻嘻的摟著我的胳膊,搶過話頭道:「放心好了,我哥有的是你說的錢,昨天有幾個口音怪怪的人來尋哥,說是先不用花錢他們就能將貨給了,待賣掉了再算帳。」

  我想起了昨日那幾個外地的客商,據他們說是來自香港和福建等地,說話都捲著舌顯的十分吃力。紅紅每聽一句都要狠狠的替他們憋些氣,用她的話說是得給他們使勁,不然那些話他們怎麼都說不全。翠翠乾脆放棄了與他們的對話遠遠的躲了開,說別讓自己做夢都努力的想著弄明白他們話中的意思,以至於睡夢中還要再費些氣力。

  依著那幾名客商的想法,他們初次鋪入的貨物價值高達百萬元,這也讓老人疑惑不解,天底下那有不花錢先給東西的道理,因此晚上覺也睡不著,拉著我擔心的說著這些在他們看來不可能發生的事,嘀咕著幾乎到了天亮。

  清晨,黃校長在鄉長的陪同下與省建築公司簽定了樓房全面改造協議,這主要還是依了我的想法。

  省長介紹來了兩個施工隊,拿著他的親筆信說是要將整棟樓的工程整體包下,我卻不這麼想,雖然省長為我能重新上學說了句話,我也的確受到了他的恩惠,可這此事非同小可,萬一出了些什麼事可能會將我家人牽入其中,那將不是我所願了。

  省建築公司的經理和那個年紀有些與老人們相近的高級工程師從我們購下了大樓那天起,每天一早準時在我的家中報到,也不知他們是怎麼尋到了大院,天天的帶了幾瓶西鳳酒同老人們把杯言歡,說些個不著邊際的閑話,讓老人們十分開心。

  依著他們的說法是這棟樓有著太多的變數,只因被大火燒過後,有些地方的結構變了形承載力也已不如了從前,因此他們早已做了一個方案,從經濟角度出發進行全面的整修,雖然代價高了些,可能保證讓大樓一次通過極為苛刻的安全檢查,我當然相信他們。眼看著即將開始全面的維護和裝修,對於未來心裡可真是充滿了期待。

  「對了,現在雖然所有的事都很順利的進行著,可你還要提前辦個執照才行。」郭鳳笑著道:「俺回去後給俺爹說說,看看能不能想想辦法托些人辦的快些。」

  我心裡對郭鳳真是感激菲淺,這些日子來她跑前跑後的全身心的投入,對於我們這些什麼都似懂非懂的人來說,她的幫助可真是大了去了,在我的心裡她也早已成了這個帶了我們無限希望的、將要揚帆起航的商船主要操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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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6 20:50:30
第一百七十章 節外生枝

  班裡的第一次集體活動是在元旦前夕,為了這一天鬼子班長帶著一群班委們沒少動腦筋去準備節目,我也被班委們列入了他們的出節目的人員名單之內。

  儘管我並不想參加那些讓班裡的同學們興奮不已的如同少兒時的遊戲,可也不能總將自己置於那個讓我以為是幼童的天地之外,說不得也只好勉強的應承了出個節目,這讓班委們開心不已。在與他們的交談中,我也才知道自己的綽號叫冰塊,想來是因為我平時讓他們覺的難以接近的緣故。

  這一陣子郭鳳似乎完全放棄了學業,代替了我專心致志的盯著百貨大樓的工程的進度,她的認真勁讓我越發的認為我的確是看對了人,只是緊接著就要開始招收一些服務人員。對於如何能夠選出較為合適的人,我有些不知所措。

  依了村長的想法,只需將村裡的一些年輕的村民挑出來一些進入商場即可,可郭鳳竟然堅決反對,按她的想法,服務員是要有些特別的能力的,可怎麼個特別法她也說不清楚。

  老人們對於郭鳳的說法將信將疑,以他們看人的標準從鄉里選了幾個年輕的媳婦帶了來給郭鳳看,郭鳳只問的她們幾句話,老人們便忙不迭的將人又送了回去,看來這個事並非想像中的那麼簡單了。

  黃校長畢竟見過些世面,思索了幾個晝夜後拿出了一個用人的標準,這也是後來被省裡的領導們大力推廣的「五行、五不行。」

  所謂「五行」,指的是「普通話說的好的能行」、「人打扮的整齊的能行」、「說話時語言謙虛謹慎的能行」、「對客人和悅可親的能行」及「高中文化成度的能行。」當然,「五不行」便是說的與之相對的一些條件,只不過在最後一個卻是「沒有文化的萬萬不行。」

  老人們對於黃校長提出的條件一致叫好,然後以一票反對五票贊成而同過了方案,當然那個反對的自是郭鳳,按她的想法應是「有些天份的能行」,至於什麼是天份她卻又說不上來,我本想插言為她助力,可老人兇狠的目光硬硬的封住了我的嘴。

  紅紅得了確切的音信後立時忙活了起來,用手寫了許多的招人的告示清早即出了門四處張貼,不料剛貼了幾張即與幾名上前阻止的公安們大吵了一架,公安們對於這些個事似乎知之甚詳也未難為紅紅,只是將她手持的幾十張紅紙沒收了個乾乾淨淨,紅紅回來後大哭起來,那可是她幾日的心血。

  翠翠眨著大眼想了一夜,眼圈都有了些黑暈,在紅紅的紅紙化成了烏有後的第二日午時,忽然開心的在院中跳著拍了拍手道:「我們去廣播。」可在老人們呆呆看著她的的目光中一轉身又沒了音,想來定是對於如何廣播心裡早沒了底氣,在院中轉了幾十個來回,最後垂頭喪氣的回屋睡覺去了。

  郭鳳不聲不響的取了些紅色的綢縫成了一條長幅,讓村長取了毛筆飽沾了墨大筆揮成了些招人的詞,用後來的話說即是廣告,我細看時寫的是「本店將於近日開張,現在需要大量的服務人員」,然後捲了起來一溜煙的沒的影,後來才知她想也沒想的掛在了百貨大樓的樓頂上,從上向下一路鋪就很有些喜氣,誰知是夜一場秋雨,紅綢變成了黑糊糊的花布。

  在郭鳳鋪綢的時候,原市百貨公司的一個年輕的職工看在了眼裡,雨後的第二天不知費了多少的氣力才尋著了大院,當他對著所有的人笑著說出了他的一些想法時,所有的人都舉手表示贊同,郭鳳更是一付喜出望外的模樣,我便征的了老人們的同意讓他做了郭鳳的付手。

  年輕人不過十八歲,名子叫章文斌,長的四方臉大高挑的大個儀表堂堂,行起路來忽忽帶風,在百貨公司上班還不到一周。據他說是頂替家人接的崗心裡覺的很沒趣,只想自己闖上個一闖,誰知便闖到了這裡來,對於鐵飯碗絲毫不在意,不過按老人們給他的定義是「這是一個小流氓」,鄉長說他是「敗家子,不懂的珍惜。」

  我初見章文斌時,他是留了長長的發披在了肩上,嘴裡斜叼著一根說是鳳凰牌的煙卷,煙的香氣將小院整個罩在了其內,總讓我有些看不習慣,便讓翠翠取了些錢由郭鳳陪著去了理髮店,待其收拾的利索回轉院中後,我也禁不住喝了一聲采,如果他沒有些怪怪的動做,當真是一位風度翩翩的美書生。

  章文斌果然有些能力,依著他提出的方法果然一舉成功,其實那個法子簡單之極,便是他去他的單位大力的宣傳,並讓他認識的所有的人四處鼓吹,在確定了他加入我們的行列的第二天清晨,百貨大樓前的馬路上便燕語聲聲、人海如潮,將個寬寬的大道堵了個實實在在。

  我得了訊慌忙趕到時,離百貨大樓還有個幾十米遠即無法再行的半步,少女人一個挨著一個「吱吱喳喳」的笑聲盈盈,如果能細細的數上一遍怕不有個成千上萬的人,讓我一時覺的城裡所有的少女都集在了樓前等著郭鳳仔細的挑選,想想皇帝選妃怕也沒有這般熱鬧,轉念再一想不由對自己的冒出的想法嘻笑一聲。

  郭鳳表現果然有些個將才並未慌張,而是讓章文斌大聲的呼喝著讓少女們排成了兩路縱隊,一個個的發了號,按叫的號進入她在百貨大樓內的臨時的辦公室讓她面試。結果這一天到天黑時也只看過了不到六十人,惹起了門外的少女們的不滿,一個個擠在門前就是不離去,愁得個白臉的郭鳳幾乎成了個黑臉的鴨。

  不過這事在城中引起了哄動,人們爭相傳誦著百貨大樓將要重新對外開放的事,有時也能碰上些遠遠正打著招呼的人們相互大聲的說著,「聽說了沒,百貨大樓要重新開了」,「可不是,聽說是被人買走的」,「那個人真趁錢」,「你說這國家也不管一管,讓個私人這麼亂來」,「早晚會被逮,你直管看就成」。

  不少的達官貴人們紛紛托人將自己的兒女欲強行送來,甚至有些人還威脅著說是「如果不讓俺的娃來這裡上班,俺就不讓你們上班」,將郭鳳唬的是油黑的劉海硬生了些微黃,看來這樣下去不久後黃發也會轉成了白髮。

  想了想曾經遇過的一些事,便告知郭鳳可讓每人寫出自己的簡歷,和在公家一樣建個擋案室,這樣誰會什麼做過什麼便一清二楚,郭鳳爽快的應了,這樣以來反而面試的速度大大加快,兩周後即選出了近七十人,最小的年方十八最大的已二十四、五,這主要還是怕擔些擅自使用童工之名,所以合適的歲數成了選人的首要條件。

  眼看著沒什麼事,一切進展的十分順利,便與老人們商議後定在春節開張,可誰也未曾料到,當一切都看起來似乎已是非常圓滿的時候,卻又生了變故。

  過了十幾日,百貨大樓的裝修已近了尾聲。

  下午放了學後,騎著車帶著紅紅慢慢的向家裡行著,一路上看著匆匆忙忙、來來往往的人們,心裡有了些暢快,紅紅哼著小曲開開心心的抱著我的腰,如果認真的說起她現在的歲數,她應是幾個娃的娘了。

  剛進的院內,老人們黑著臉立於院中,鄉長臉色通紅呼呼的喘著粗氣,黃校長坐在小凳上眼看著天,村長在緩緩的踱著步,郭鳳呆呆的站著,翠翠拉著她小聲的不知在說些什麼。

  「你回來了,這個事停下以後再說。」老人看著我語氣冷冷的衝著我道。

  「別聽他這個老頑固的話,」鄉長立刻搶著對著我大聲的道:「雖然是有一些個人造謠生事,可省長不是說了麼,他會大力支持的。」

  我不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翠翠已是飛快的跑了過來,依著我撲閃著大眼道:「哥,你可能不知道省報登了社論了,說是要將我們這些擾亂社會經濟秩序的人全清出什麼隊伍,說是還要踩上我們幾萬腳,幾萬腳要多少人踩喲,可真是嚇人。」

  「是這麼回事,現在所有的東西還是憑票購買,雖然現在糧票似乎漸漸的沒了些用,可對百姓而言還是主要的購糧方式,如果我們將商場開張,那麼我們收不收那些票?如果不收是不是亂了經濟?如果收是不是與社會主義為敵?這事可真有些讓人為難的緊。」黃校長嘆了口氣道,然後將手中的報紙遞給了我。

  隨手接了過看了看,這是一張省報,抬頭即見頭版頭條的是一行醒目的大字,「論社會主義體制下的『資本主義』」,顯然是有人出了這一篇專題,小題目是「在社會主義制度下豈能允許個人胡作非為」,紅色的字體分外醒目。我細細的看了下去,目標是針對我們這次購大樓開商場的事。

  在文章中從資本主義的本質論起,將我們此次購樓欲開新的商場一事做了全面的解剖,其中最重要的幾句話是,「要社會主義還是要資本主義、要無產階級專政還是要資產階級特權、要人民當家做主還是要資本家搾取勞動人民的剩餘價值、要堅持同勞動人民一起走艱苦奮鬥的道路還是要讓死灰復燃的資產階級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

  四個排比句的用法讓我有些膽戰心驚,茫然的抬起頭來看著老人們,老人們臉色灰敗一語不發。

  黃校長呆呆的看著我,緩緩的站起了身向屋內行去,村長隨後而去,鄉長目光堅定的看著我點了點頭,也行入了屋內,院中剩下了老人們、紅紅、翠翠和郭鳳和我幾人楞楞的站著。

  我有了些恍惚,實在是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抬頭看了看天依然十分的睛朗,心裡有了些疑雲,不是說要鼓勵個人奮勇創業不是?怎的又迎頭打下一個大棒來,看來這事得確有了些麻煩。

  「哥,不管它,我們該幹什麼還幹什麼,如果都像報上這樣說的,為什麼政府還要賣樓?這不是明顯的害我們麼?」翠翠依著我的身邊抬起頭看著我道:「這不過是有些人亂說話,我看未必像那人寫的那樣。」

  老人頓時有些生怒,對著翠翠大聲道:「不許胡說,這可是省報,這個事到此為止。」說罷轉身顫悠悠的嘆著氣走進了屋。

  郭鳳長嘆了一聲道:「昨日省裡開了個會,俺爹也參加了,就是不是允許俺們開這個鋪子是事爭的很厲害,有些人哭著說堅決不能讓本主義侵蝕他們的陣角,俺爹聲都未敢出。」

  「誰說的?」院門外一聲大喝:「俺看這個事不是這樣的,是有人故意想尋些事,可別忘了,『四人幫』已倒了幾年了。」

  我回頭看去,正是那個章文斌,大踏步的進了院後對著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俺聽說了,這個事沒那麼簡單,是上面兩大派別的爭鋒相對,將俺們做了個活靶子,一攻一守的從俺們這裡開始了。」章文斌臉上凝重的道。

  我有了些吃驚,這人可真是有些頭腦,如果他現在不是那麼年輕的話,我一定會將他看成一個飽經生活蒼桑的人。

  「你的意思現在俺們干還是不幹?」其實這句話時我心裡隱隱的有種感覺,那就是這個鋪子開的是對的,所謂好事多磨,左手的幾根手指已開始就些事起了一課。

  「干,為什麼不幹?」章文斌楞楞的道:「那些人自己生活過的有滋有味,讓他們下來嘗嘗平頭百姓的苦,俺保證三天後他們就自己會去開店了。」

  紅紅「撲哧」一聲笑了起來:「你說的有趣的緊,可這事還是聽老人的話沒錯,他們這輩子什麼事沒經歷過。」

  郭鳳猛的嬌喊起來:「不,俺們要幹下去,幾十萬買了幢破樓,他們高興了,可俺們呢?早幹什麼去了?欺人太甚了。」

  我笑了起來,這些話我在那個世上時有不少人是這般說我,雖然沒有這次的事來的明顯,可反反覆覆的也是讓許多人栽在了一個個陷阱坑中,江萬才可是這方面的行家裡手,反手雲覆手雨的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如果他也在這個世上,那可真是又一個翻江倒海的能人。

  「鄉長在麼?」這時院門口有人大聲的問道。

  我回過身一看是一個年輕的少婦,款款的行了進來看著院中的人接著問道:「你們是青虎廟的麼?」

  紅紅大聲的應著:「正是」,然後扭了頭對著左屋大聲的喊了起來,「叔,有人找你。」

  鄉長從門裡探出頭來問道:「誰找俺?」猛的看見了少婦開心的笑了起來,「你來了,快些進屋。」說著熱情無限的將少婦讓進門去。

  我們幾人呆呆的看著沒有說話,郭鳳對著我點了點頭,扭頭對著章文斌道:「俺們去大樓,後面的未完的事還是要做完的。」然後兩人一前一後出門而去。

  我搖了搖頭,手上早已掐出了個結果,那是一個順卦,所謂風雨後必然天睛朗、山路後定會見大道,遂默默的給自己鼓了勁,這個店是堅決要開的。

  隨後的幾日,省報上的這篇議論文在社會上掀起了軒然大波,每天上課時遇到的許路人們都在議論紛紛,畢竟這還是個新鮮的事物,對於一貫默守成規的人們來說無疑於是一塊石子拋入了靜靜的池塘,掀起了些不大的漣漪而已。

  鄉長似乎得到了什麼準信,依然是一個堅定的開拓者,不顧老人們的反對回了一次鄉里,據他說他安排好了自己所有的後事,然後辭去了鄉長的職作了一個平頭百姓,然後帶著二柱和幾個身體極好又會些拳腳的村民回到了城裡,並讓他們做了個在百貨大樓看家護院的人。有些像是古老年代時極為流行的保鏢。

  鄉長的做法讓老人們疑惑不解,星期日一大早他們幾人就在屋中開了一個不讓我們年輕人參加的會議,翠翠在屋外偷聽時讓黃校長發現,頓時好一陣訓斥,她只好吐了吐舌頭溜到了我的屋中,與紅紅兩人咬著耳朵悄悄的說了半晌。

  紅紅一拍大腿對著我大聲的道:「你做對了,這個事上面有位領導說了支持的話,這個鋪子定能開的起來。」

  我有些好奇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紅紅笑著道:「是你的黃翠翠說的。」

  翠翠見我臉盯著她忙道:「是我偷偷聽見的,鄉長方才說『省長說了,上面有位大領導知道了此事將省長狠狠的誇了一頓,俺們是有人支持的,不用怕。』」翠翠咬著舌頭學著鄉長的話,竟然十分的相像,我不由的笑了起來,紅紅早樂的眼兒彎彎的看著翠翠笑的伏在了床上。

  三日後大樓終於全部修整完工。近地面的牆面貼上了些碎碎的瓷磚,顯的十分的花梢,主體上是清一色的青色琉璃磚,讓黃校長心疼的又出了近二十萬無,不過整幢樓便顯的很是整潔。

  依著合同,定制的櫃臺也很快的被搬入了樓內,每層純白色的屋頂上向下吊著整齊排列的幾百盞日光燈,將大樓裡映的通明,接下來就等著那些南方的人和香港的客商送貨上門了。百貨大樓的手續也順利的辦了下來,註冊資金高達兩百萬,當然這是郭鳳的功勞,如果貨上的極時,春節開張毫無懸念。

  我卻沒有了時間,天天的被老師們呼來喝去的準備著他們認為極為重要的事,即參加省裡舉辦的數學和物理競賽,時時還要應付班委們將要舉辦的活動,只是對於自己想要出個什麼節目並無一點主意。

  翠翠說可以讓同學們看看我的魔術,我想了想也對,雖然體內的氣息微弱的根本感覺不出來,可憑著其它相關的咒語的相輔也能矇混的過了關了。

  在翠翠的幫助下,我小心的開始了自己的魔術訓練課,依著她說的話,將手練的極熟後才放下了心,不過紅紅總是一語即道破了機關,讓我有些尷尬,還好她沒有再次嘲笑我,而是對著我說是因為與我過於的相知,所以我的每一個眼神都讓她明瞭於心,少女心思慎密的真是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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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6 20:51:23
第一百七十一章 萬事俱備

  這一年的大雪來的太晚,這一飄起潔白的花絮竟然兩天未停,將天地裝扮的銀淨無塵,而冬天幾乎相當於已過去一半。今天是星期日,再過兩天就是元旦了。

  翠翠非常喜歡雪,穿的幾乎是她兩個人那麼胖的外罩,冒著大雪在院裡院外的雪地裡滾來滾去的開心的叫個不停。我並沒有悠閑的心緒,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覺,可又不忍心讓她一個人四處遊逛,於是強忍著自己的性子,裝做歡喜的陪著她滾起一個個大大的雪球。

  「嗨,你倆個怎的那麼開心?怎的也不叫上俺?」聽聲音正是郭鳳,直起腰來扭了身,正是郭鳳和章文斌兩人,在漫天紛紛揚揚的雪花裡慢慢悠悠的走了過來。

  「你兩人可真悠閑,」翠翠輕手揮去了臉上的雪漬,笑嘻嘻的對著已近了身邊的兩人道:「這是從那兒來?」

  章文斌瞇著眼道:「從大樓來,正在擺著貨,稅務上的人來了,說是不能以國家現有的稅費取捨,要按月定費,按他們的說法是一個月要一萬多。」

  我楞了一下,記的當初取營業執照時曾有人言,說國家這些方面還是有些不足,對我們取費的方式將參照國家的一些單位,怎麼這些話還未在耳邊散去,他們就又要另變了方法了麼?如果真的按一月一萬計,恐怕我們不一定能開的下去,按照當初的估計,一個月的銷售量不過三、四萬元,這擺明了是還未開張即賠了錢。

  「俺問過俺爹,現在省裡反對的聲漸漸的小了些,」離鳳臉色有些陰沉的道:「可是我們遇到的阻力依然很大,不如讓出些份子來讓給他們,說不定也能好起來。」

  「什麼是份子?」我有些不太明白的問道。

  「份子就是按人將錢分成多少份,其中有多少歸別人有多少歸你。說的明白些,就是你掙了一塊錢,其中有幾角是給別人掙的。」章文斌臉色平靜的道。

  「不給,我們辛辛苦苦的幹活讓他們得錢,天下還有這個理麼?」翠翠瞪著眼說道。

  郭鳳笑著搖了搖頭道:「現在的社會風氣就是這樣,不是說社會不好,而是有些人本質太差,可他們又能在了高位,正是應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所以依著俺的想法是從利中抽出一成給他們,雖然看著損失了,可他們給俺們帶來的方便遠遠的超出那些數額。」

  我點了點頭,郭鳳說的一點沒錯,如果真能就此解了太多的麻煩,這個份子出了也罷:「你倆人還得辛苦,看看給誰不給誰,定個名單也就是了。」

  章文斌笑著道:「你果然是一個看得開的人,其實也出不了太多,依俺看不過每一個季度兩、三千而已,可是能省下一、兩萬的稅,何樂而不為?」

  郭鳳輕聲的笑了起來,對著我道:「那俺們就去辦了,開張那天多擺幾桌好好的請請人,對以後可是看不見的幫助。」

  翠翠抱著我的胳膊看著我撇了嘴道:「那些人真沒好人。」

  我笑了起來,這些事本來就是這樣,我敬人一尺雖然不見的人敬我一丈,可敬個幾毫米還是可能的。再看了看郭鳳,臉頰凍的有些通紅,遂笑著道:「就這樣罷,這大冷的天別凍著了你,快去屋裡坐了。」

  郭鳳笑著道:「不了,俺們得走了,那些人還在辦公室內坐著呢,俺倆人是撒了個謊出來告訴你俺倆人的想法的,只要你同意了,這事就好辦的緊。對了,有一個退休的老會計說想來上班,俺問了她一些個事,真是能成,所以就未向你言一聲自作主張的留下了,好了,走了。」說罷,對著翠翠笑了笑扭身即走,章文斌慌忙的跟了去。

  看了看身邊的翠翠嘴唇凍的有了些青紫,忙拉著她向小屋而去。我得確有些累了,主要是這些日子經手的事太多,有百貨大樓的事、有學校的事、有老人們的事,還有村上的事。

  翠翠一進屋即將外衣狠狠的扔掉,然後哆嗦著飛快的鉆進了被窩,我只能搖搖頭然後緊著將爐火生的旺些,不一會屋內已溫暖如春。

  「哥,變個魔術。」翠翠裹著厚厚的被褥,看著我滿眼期待的道。

  我輕聲的笑了起來,這些日子我似乎又有了些感覺,體內的氣息開始自行流轉,當然這也是我過於頻繁的勤於使用內息的緣故,雖然只是緩緩而動,可比起前些日子已強了百倍了,依著翠翠的意思我應該開始重新踏上修仙的路。可我自己心裡明白,所謂的仙神們實際就是擁有內息的常人,若一但失去了能力甚至還不如了常人了,所以並未再有從前的熱枕了。

  隨手捏了一個訣,將雙毫光咒運起,雖然內息極弱岢以足夠,一時身上散處矇矇毫光,在週身上下游動,這個咒即是代表著金光燦爛寶光護身之意。

  翠翠開心的「啪啪」的拍著手嬌笑著道:「哥,你這會像個神一樣,渾身上下霞光萬道的。」

  「哼,俺還不信了他能成了神?」紅紅一腳踏入了門,伸手在身上撲打著飄落的雪對著我道:「方纔遇上了你的幾個同學,說是讓你做好準備,明天參加班裡的聯歡會。」

  我忙收了咒,伸手在紅紅的身上也是上下的一通輕拍,眼看著她愜意的來回了轉了轉身,讓我拍掉了身上的雪後扭身坐在了床沿上,遂笑著問道:「是哪幾個人?」

  「是你的那個班長和一群班委們,正在去學校,說是要忙著佈置些景。」紅紅頭也沒抬的應著,然後對著翠翠道:「你這是在捂什麼?怎麼這麼怕冷?」

  翠翠將頭一縮,似乎打了一個寒顫,然後將被子使勁的裹了裹,撲閃著一雙大眼道:「方纔同哥一起堆雪人來著,天好冷。」

  「對了,俺放才去大樓裡看了看,貨已鋪的差不多了,老人們都去幫手,你怎的一點也不關心?」紅紅抬了頭看著我道:「整整三十大貨車,都是些拖掛,郭鳳讓所有的人在搬著,鄉長說是他們幾個一人管一層,說是你的事太多沒時間就算了,如果沒事的時外層也要去看看,畢竟這是你的產業。」

  我點了點頭,心裡默默的想著,對於這幾個老人們自是已將這裡看成了家,他們將對未來的希望也全部放在了我的身上,這份情可真是讓我難以承受。

  「好了,俺去做飯,」紅紅一擰身又站了起來看著我幽幽的道:「你可真是成了個甩手的掌櫃,也不知上輩子這些人都欠了你些什麼,這輩子拚命的向你還債。」說完看了我一眼即出門而去。

  聽了紅紅的話我竟然有些癡了,說真的,自己也不知自己心裡倒底想些什麼,總之是對所有的事都無法全身心的投入,總想著靜靜的一個人坐下來,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用做,就那樣從清晨到日落、迎繁星觀北斗,不同的搖了搖頭,還是去幫幫紅紅做些家務,也能讓她輕鬆一些,遂對著翠翠點頭,將被子再裹的緊些,抬腳出了門奔向了廚房。

  紅紅端了個大盆正站在面缸旁向裡舀著面,看著她吃力的彎著腰我心裡也有了些歉疚,忙上前一把接了過來後,將面盛好添水揉了起來,紅紅看著我默默的不出聲,只是眼圈紅了起來。

  「你這幾天又怎麼了?對誰都愛理不理的,老人們與你說話你也是有些不出聲,出什麼事了麼?」紅紅小聲的對著我道。

  我搖了搖頭,自己也很不明白,就是彷彿萬事不過是些過眼的煙飄去的雲,又好像自己並未生活在這個空間,還是不想了。遂笑著道:「什麼事也沒有,只是懶的緊些而已。」

  紅紅點了點頭:「可能是這些日子考慮的事太多的緣故,你還是歇著罷,讓俺來和面。」說完伸手來端面盆。

  我輕輕的推了她一下,不曾想她腳下一拌人已向後而倒,急忙一步跨過去將她緊緊的圈在了懷裡。然後攔腰抱了起來。

  紅紅眼裡有了些淚呆呆的看著我道:「俺還以為你不要俺了呢,這些日子來俺拚命的克制自己,有道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王八滿地走』,俺認了,可是這些日子來你正眼也不看俺一眼只陪著黃翠翠天天遊戲,你就不能對俺好些麼?你能不能少認識幾個女的,如果只是這一個俺也不反對,可你不能一個接一個的沒個完沒個了的,這日子讓俺怎麼過?」

  我不由的苦笑了起來,過去的事雖然瞞她了一些可畢竟全部告訴了她,如果說起郭鳳,那是一個同學而已並未對她生些什麼情愫,翠翠現在對我來說也只是如同個親妹子一樣並未讓我有過多的想法。

  「你不用想那麼多,翠翠是俺倆人的妹子,俺們陪陪她是對的,要不她就太有些孤單,」我點點頭對著懷裡躺著的紅紅道:「只是俺倆個可別生分,老人們又能陪俺們幾年,到最後過日子的還是俺倆人,你不要想那麼多,其實俺並未有其它的想法。」

  紅紅忽然輕聲的抽泣起來,然後伸手摟住了我的脖子嗚咽著道:「那你為什麼不與俺親近,還不如以前的日子了,俺的身子你不喜歡麼?」

  我輕輕的笑了起來,若說不喜歡紅紅可能我自己的心都不會願意,只是這些日子翠翠時時的在我身邊,我就是想抱上一抱也得能有那個機會不是,遂輕佻的對著她道:「怎的不喜歡了,過些日子俺就要了你可好?」心裡已是有了些臆想。

  「少亂說,」紅紅忙扭了頭四周看了看,然後紅著臉看著我道:「你真的想要俺真接要了就是,村裡的那些處對象的人那一個不是偷偷的先要了再結婚的,你這樣說俺真的開心的緊,俺願意呢。」聲音說著說著漸漸的不可聞。

  看著紅紅嬌羞的模樣,我的心不由的飛快的跳起來,將她在懷裡輕輕的抱著走到了灶前的木凳上坐了,一手摟著了她一手已是探入了她的懷裡,紅紅緊閉了眼緊緊的摟著我嬌喘著,臉兒紅撲撲的很是好看。

  「哥,有什麼吃的我餓了。」翠翠的聲音在屋外響起,然後是一陣腳步聲向門而來,紅紅慌忙的從我的身上一躍而起,然後將已是敞開的衣服飛快的整理著,翠翠已是一腳邁了進來。

  「有、有,」紅紅輕聲的應著:「俺昨日裡蒸了些肉包,這才下鍋騰了,你先吃些罷,午時俺們吃麵。」

  翠翠笑了起來:「姐包的定是好吃,我就拿些了。」說著伸手去提灶上正翻翻滾滾向上騰起白霧的大鍋的罩,紅紅慌忙的攔住了。

  「小心些,別燙著了啊。」紅紅忙將大罩提起,屋內頓時白霧繚繞著將一切都漫入了其內,隱隱的見她伸了手去取了幾個,嘴裡「絲絲哈哈」的將熱包放在了灶前的大盤中,翠翠笑嘻嘻的端了盤轉身出門而去。

  「她可真可讓人疼憐的不行,」紅紅看著翠翠出門後小聲的對著我道:「即然在俺家就不能讓她受了委屈。」

  我笑了起來,方才紅紅還將翠翠看成了自己的敵人般,這一刻又將她看成了一個外來的人,也真是是有意思,於是笑著應道:「正是,俺倆人可不能為她再生出些閑氣了,她為俺真是潑了命,俺們要對她好些才成。」

  紅紅緩緩的靠入了我的懷裡,雙眼迷漓的看著我道:「正是呢,俺也有些心眼過小了。」然後紅著臉緊緊的依著我。

  看著她的神情我已控制不住了自己,對著她的紅唇一口狠狠的親了上,手也沒閑著,從她的衣角下探向了她的胸前,聽著她輕輕的呻吟了一聲,然後軟軟的癱在了我的懷裡,輕輕的撫著紅紅飽滿的胸,不由心裡有了些亂,農家的人並未像後來城裡的人帶著些罩什麼的,用手輕托著她顫顫的身子,幻想著將她赤裸了身緊緊的抱了。

  「都在麼?紅紅?」老人的聲音在院中響起。

  紅紅身子輕輕的抖了一下似乎從夢裡醒來一般,嬌媚的看了我一眼,將我的手輕輕拉出後應了一聲,隨即向門外快步而去。我也只好緊隨著出了門,老人們、鄉長、村長和黃校長正快步向正屋而去。

  黃校長看見我笑著道:「你今日可總算閑了,大樓內所有的東西都擺好了,真是好看的緊,可以開張了。」然後快步入了正屋,紅紅早已隨著老人進了門。

  鄉長對著我也笑了笑道:「你也來,有些個話要提前說說,等會郭鳳和那個小子也要過來,看來萬事俱備了。」

  當郭鳳和章文斌進了屋時紅紅已是將飯端入了屋內,九個人圍著桌坐了,端了碗大口的吃了起來,翠翠吃的少些,想來是吃了些包子的原因已是不太餓了。

  紅紅的麵條搟的極有勁道,老人們吃的讚不絕口。

  對於郭鳳和章文斌的工資我早已定了個數,按現在的標準每給他兩人不少於五百元,郭鳳的比章文斌的高出了近三十元,每季度依著得利的數再提出不少於五個百分點做為他倆人的將金。章文斌很是開心,據他說他在單位的工資此時一個月還不足三十元。

  老人們雖未反對,可也能看的出來有些不太同意,不過現在若讓他們操持生意明顯的不太現實,所以也只能聽了我的安排,然後由黃校長給兩人發了第一個月的工錢,其實這時兩人已在大樓內工作了近三個月,黃校長的意思是開張後再補發,郭鳳笑著道是夠了,這已很讓她滿意了,當初在鄉里的門市部裡她一個月所得不過十幾元而已。

  依著老人的意見,紅紅必須徹底的加入到大樓的管理行列中去,雖然郭鳳和章文斌有些能力,可在老人們看來這個事還是家事,所以同聲一氣扶著紅紅坐了個總經理,郭鳳坐了個副職,章文斌做了第三把交椅,當然俱體的事還是要郭鳳做了主,五個樓層由五位老人各自負責做了個主任,隨後將要開始對招入的服務員們進行一些用老人們的話說是接受再教育,當然老師還是郭鳳。

  郭鳳眨著大眼對老人們的做法表示贊同,我也只好不再反對,其實依著我的本意,這幢大樓的總經理的位置非郭鳳莫屬,郭鳳可能明白我的榻法,對著我笑了笑表示理解,然後提出了一系列方案,定下了大年二十九正式營業,遂歡喜的與章文斌去了。

  紅紅坐在我的身邊只是低了頭呼呼嚕嚕的喝著麵湯水,對於當了個什麼總經理似乎並不在意。我心裡明白,只要我在她的身邊,哪怕吃康咽菜的她也願意了。

  下午沒了什麼事,便隨著老人們去大樓內看了看,對於各項事務進展的快捷總體上還是非常滿意的。

  郭鳳讓裁縫按著每個櫃臺服務員的身材做了些讓我看了後有些眼跳的服裝,衣料極鋌而且看起來很舒適,大紅色的上衣純藍色的褲極惹人注目,幾十個少女們穿著如同將衣服緊緊的裹在身上,顯的凹凸有致極齊整而又有些挑逗人的模樣。

  衣料的顏色在我看來有了些過於的鮮顏,遂對著郭鳳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郭鳳說是現在只能這樣,那種紅、藍顏色的名叫「的佧」什麼的料子相對於其它的一些種類的布是比較高擋的,而且也很時尚,便不在多說什麼。

  一樓擺放的是煙酒糖果,沿著幾排上百節嶄新的玻璃櫃裡整齊的擺放著,讓我也有了些口內生津的感覺,不過郭鳳有些擔憂,說是多批發些煙酒要經過省裡的一些部門的同意才行,我們還的另開些門路,不然估摸開張不久即會短了貨。我想了想即然有第一次的份子錢,這次也能再讓些份子出來給那些管事的人,郭鳳開心的說是我真是此道中人。

  二樓是日用百貨,五顏六色的日用品將各櫃臺堆了個滿滿實實,大部分來自福建和香港,其它的一些如掃帚什麼的卻是組織了本地的貨源,當然多數還是來自鄉里,鄉長的功勞便顯了出來,不過鄉長說最後可不能少了鄉里百姓們的錢,我當然贊成了。

  三樓是家用電器,大部分是些國外的貨,從收音機到錄音機可真是全了,我也是大開了眼界,那個如磚頭一樣的錄音機可真是了不起也可隨身帶了去,真不知道那些人都是怎樣想出來的,當然這裡的貨都是那個香港客商送來的。老人們對於這些貨物倒沒什麼意見,不過只要讓他們知道那種東西是日本人生產的立時會讓人搬出去,然後必然是退貨。

  那位香港的客商圍著我不停的對著我訴苦,說是現在日本傀國生產的電器遍佈世界價格也很便宜,如果讓他去弄些別的國家的利就會少了許多。老人們聽了他說的話,也不管我還在認真的聽著他的解釋,將眼一橫說是如果你再將小傀人的東西送來,以後你就不用來了,客商只好點頭作罷了。

  四樓是些布匹,大部分是由福建的那位商人提供的,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光生產的廠家就多達上百,這也才感嘆自己平時裡真是有些坐井觀天的樣,外面的世界早已悄然的發生了變化。

  五樓全是服裝,紅紅和翠翠看了後歡喜的不得了,兩人圍著一架架滿滿實實的衣物轉來轉去,並不時的取下一件然後悄悄的說著什麼,在身上亂亂的比來比去。

  當所有的人陪著我正想向樓下行去時,翠翠笑著跑到了我的身邊,將個閃著光的衣服在身上比劃了幾下,我慌忙讓她放回去,這種衣服前無領後無袖,胸前開了極低的口後背露了一大半,如果穿了出去非讓人用唾沫星淹死了不可,翠翠笑著辯解道有人做自然有人穿,在老人們嚴厲的目光中,紅紅笑著拉著她去挑別的能讓老人們看在眼中的衣裝了。

  大樓裡早已收拾的利利索索,二柱帶著幾個人身著了深色的顯的筆挺的中山裝,威風凜凜的在樓內來回走動著,很有些誰敢不服即將之扔出樓去的感覺,見了我笑著說是感覺好極了,已領了第一個月的工資,竟然是在村裡半年的收入,所以決定就在此長居了,我只能笑著點頭不已,可怎麼看他們著了新衣服總有些地方有些說不出的別彆扭扭。

  回到家中翠翠顯的有些疲倦,也不知怎的這些日子她總是有些懶懶的樣,臉色也不在像才來時的晶瑩,遂小心的把了脈可一切正常,再問問她有些什麼感覺,她便栽入我的懷裡說是想從前的日子,還是想與我住在一個屋內,我知道她心裡有了些孤單,也只好是好言相撫了。

  晚上吃飯時,老人們在屋內又喝起酒來,海天闊地的說些不著邊際的話,什麼這個地方出了個什麼人起了個小店,那個地方出了個什麼事讓人分不清是對是錯。據他們說有一個北京的老人開了一個小店舖在當地引起了人們的爭論,若按時間來說我們還算是落了後,那個老人開的店應是中國的第一個了,而且還是開在了京城裡,說不得今後國家會這個方向發展的。

  吃完飯,翠翠和紅紅又一前一後的進了小屋,翠翠依然鉆入了被窩裡呆呆的看著我發楞,紅紅手持了針線就著燈光為老人們補著衣物,我心裡一時有了些暖融融的感覺。

  悄悄的伸了手塞入被中握住了翠翠的小手,她的臉上便多了些開心和溫柔,悄悄的挪動著身子伏在了我的身後,然後嬌聲嬌語的說著這幾日來的見聞。

  紅紅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道:「俺看現在如果是解放前凡事就遂了你的願了。」

  我楞了一下,想了想便明白了她的話中的意思,忙將手所到著翠翠的手悄悄的抽了回來。翠翠有了些不樂意,不管紅紅還在一旁,將身子一擰伸手攔住了我的腰。

  紅紅點點頭嘆了口氣,對著我道:「現在也只能這樣了,不過我可大翠翠幾歲,便做了個大罷。」

  翠翠楞楞的看了看紅紅問道:「什麼是大,難道是只的歲數麼?」

  紅紅「吃吃」的笑了起來,伸出手指輕輕的點了一下翠翠的額頭道:「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俺倆個如果都做了他的女人,當然俺為大你為小了。」

  翠翠茫然的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麼回事,不過我還是不太明白,你做了大雙能怎麼樣,難道是第天可以與他在一起的時間長些麼?如果是那樣,我也要作大的。」

  紅紅可可的看了翠翠一眼,「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我也不由自己的笑出了聲,說來翠翠對於人間的事還知道的極少,即算是對男女之間的天倫也是處於似懂非懂的境況,看來紅紅先前還是會錯了她的意。

  紅紅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張嘴用牙咬斷了衣物上的線,將衣服抖了抖扭了頭看著翠翠,輕聲的笑著道:「俺若與他做了夫妻,你願意不願意?」

  翠翠笑著道:「我知道你說的意思,若你倆人成了一家,我當然好好的服侍你了。」

  紅紅諤然的看了看翠翠,然後對著我輕輕的點了點頭道:「你真是好福氣。告訴你,如果俺倆個真的成了一家,翠翠也當是俺家裡的人,只不過沒有名份,就看你如何對待俺們了。」

  我心裡生了些感動,心裡很明白紅紅話裡的意思,這也就是說紅紅已經從心底徹底的接受了翠翠,只來過這個世上只能一夫一妻,所以如果也能讓翠翠入了室,卻只能是個家人而沒辦法去領那個紅紅的本子。

  翠翠有些好奇。伏在我的背上看著紅紅問道:「什麼是名份?」

  紅紅苦笑了一聲道:「名份就是個小本子,是政府發的,這個社會只能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在一起生活,也就是睡在一個炕上。」說著臉上生了些紅暈,嬌目中光影流轉的看著我,竟是嫵媚到了極點。

  我的心頓時有了些急促的跳了起來,為何以前未看倒紅紅這樣的嬌情,也真是怪我有些粗心了,張了口剛想說話,翠翠在我的背上一拱,懶懶的挪動了一下身子。

  「原來是這樣,那沒什麼,大不了我還當我的奴婢就是了。」翠翠似乎毫不再意的說著。

  紅紅瞪大了雙眼有些不信的看著翠翠道:「你真的那麼安心?要知道俺真的嫁了他,你就不能再像今天這樣抱著他不放,不然讓俺怎麼想?」

  翠翠詫異的道:「那有什麼呀,當時公主不也一樣與他在一起,我還不是睡在他的床上了?那事也平常的很。」

  我被翠翠的話唬的頓時要跳了起來,那個世上的這些男男女女事並未告訴過紅紅,如果讓她知道了不定會出什麼事,小心的看著紅紅臉色似乎並未發生變化,便放下了心。

  「俺知道你的意思,」紅紅輕笑著道,然後看著我橫了一下媚眼,讓我的心又加快的跳了幾下:「便宜你了,好了,不說這些了,今天俺也要你和翠翠說的一樣睡在這兒了。」

  翠翠立時有了些歡喜的道:「我也要,這個被裡熱熱的,每次回屋都冷的緊。」然後似乎有些寒冷的將被子在我的背後拉了幾下,想來定是又緊緊的裹了。

  呆呆的聽著兩人的對話,心裡一時有了些歡喜也有了些懼意,紅紅與翠翠兩人至今日方才讓我放下心來,看來以後兩人會相處的極好,不必再為她們擔了心,可如果讓老人們知道了不知會怎樣的訓斥,還是小心些的好。

  於是我故做開心的道:「你倆個如果能住在俺的屋內,俺當真是高興的緊了,每天左抱一個右抱一個的真是好日子。不過,老人們現在肯定不會同意的,俺們行事還是小心些。」

  翠翠笑著飛快的接了話:「哥,你在那裡何等的英雄,天下的豪傑莫不是以能向你看齊為榮,我們在後宮裡也常常的說起你,公主可是對你從心裡服的沒話可說,說是天下只有你一個男人,如今那些氣魄那裡去了。」

  我呆了一下,扭頭看了看她,纖纖的小手早已攬住了我的脖子,臉上是一付萬分信賴的模樣,不由的心裡一動,如果能將兩人像在那個世上一樣同時的收入懷裡,那可真是人生的一大樂事了。

  紅紅不慌不忙的看著翠翠笑著道:「翠翠妹子果然心底無邪,俺幾乎會錯了你的意,也罷,看來俺這個大是做定了,不過你也不算是小罷。」

  翠翠又是一楞,將臉貼在了我的頭上問道:「什麼是小?」

  我幾乎要笑了起來,翠翠一如個倘未懂得人事的小童,其實在她的心裡並未有那麼些我所以為的想法,看來她對我最多的不過如同對自己的家人的依戀,心裡也有了些悵然若失了感覺。扭了頭剛想解釋,紅紅已是笑了起來。

  「你真是有意思的緊,」紅紅笑著道:「俺嫁了他與他同屋住了,你也嫁了他,便也能與他同屋住,只不過俺就如你的公主一樣可以明明的與他在一起,你仍是同以前一樣,只不過對外人來說你也只能是個俺的妹子罷了。」

  翠翠伸頭看了看我道:「那就這樣好了,你與他住在一起,我也與他住在一起,一個屋內熱乎點,天太冷了。」說完,將個身子又縮了下去。

  紅紅楞了好一會,忽的仰天嬌聲「咯咯」的大笑了起來,然後手指著我道:「俺看你以後怎的是個好啊。」

  我點了點頭,心裡早已明白兩人的意思,紅紅說的是夫妻生活,翠翠想的是恍如在宮內的日子,看來還得需要些時日才能給倆人說的清楚。

  「還不睡?」老人的聲音在屋外響起:「明天還要上學,可別起不來床。」

  紅紅慌忙的應了起身下了床,亂亂的收拾著手中的物事向屋外行去。

  翠翠卻是噘了嘴小聲的道:「我今天就睡這兒了,這屋裡熱,我不走。」

  紅紅聽了後呆了一下在門前止住了腳,神情怪怪的扭頭看著翠翠道:「現在先回去,過一會俺兩個悄悄的過來不就成了?」臉上浮出的笑容在燈光下似乎有些讓人恐懼。

  翠翠一楞,然後忽然開心起來對著紅紅道:「等我一等,我也先回去。」說著慌裡慌張的下了床,拖著鞋緊行了幾步拉著了紅紅的胳膊,扭了頭對著我笑著道:「我們一會再來。」隨即不顧已是呆楞的我,推著紅紅出了門。

  癡楞了好一會我才醒過神來,如果她倆人果然能夠同來,我真是有些說不出的歡喜,心裡更是充滿期待,呆呆的想了好一會,不由的有了些恍惚,彷彿那些與我有著肌膚之親的少女們又依在了我的身側,眼前儘是嬌柔的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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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慶元旦(一)

  早晨起了床也沒見紅紅和翠翠來我的房中,昨夜在即擔心又興奮中恍恍惚忽的睡了過去,眼兒一睜世界便是處於陽光普照之中,慌忙爬了起來後梳洗了便欲向學校而去,出院門時見紅紅笑嘻嘻的拉著翠翠的手出了小屋,對著我擺了擺手後即走向正屋去了,便只好搖搖頭邁開大步向學校而去。

  一路上行人很少,只有公共汽車冒著黑煙來來往往的緩緩而行,想來正是天氣寒冷的緣故,公家的單位也早放了假昨日裡已是休息。小商販們在城裡幾乎很少見著,這麼早更不會出來偷偷的做生意了。

  行過了三條街,便聽的身後有人在喊,回過頭來看時正是在三班的胖胖的陳一凡,穿了一件綠色的鼓漲的大衣從街的對面飛快的向我跑來,於是駐了足耐心的等著。

  「這麼晚了你才出門,」陳一凡呼呼的喘著氣跑到了我的身邊,口中向外噴著長長的白色水霧笑嘻嘻的對著我道:「你現在的名氣大了去了,光我知道的你已是省裡的名人了,身價可超過了百萬,與你同行真是榮興之極。」

  我笑了笑道:「別拿我窮開心,你穿的這件大衣就比俺的強了許多,俺與你同行可真是幸福之極。」

  陳一凡大聲失笑了起來:「這可不是什麼大衣,這可是名牌,是丫丫牌的羽絨服,現在都流行這個。對了,你這時候去學校做什麼?」

  我笑了笑表示歉意,不過億著的這件什麼服看起來也並不是太起眼,遂笑著道:「還不是今日班裡有個聯歡,說是慶祝一年的好日子的結束,對了你們班辦了麼?」

  陳一凡有些懊惱的道:「我班沒有,說是讓同學們抓緊一切時間學習。一些同學悄悄的說要參加你們班的活動,這不是我正要去學校看看,剛好碰上了你。對了,你為什麼不去省籃球隊?聽說那個省體委主任與你的班主任狠狠的吵了一架,說是誤了你的前程,說你可是未來之星,嘖、嘖。」

  陳一凡的話讓我有些吃驚,這一陣那個主任並未來尋我,看來是被班主任狠狠的阻於門外,不過能少被人打擾些也算是件開心的事,於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緩緩的邁著步向學校行著。

  「對了,張玉梅今天也要去,說是這些日子功課太緊許久未見你,剛好今天想著能輕鬆一些,王成說他也會去的。」陳一凡記起了什麼似的看著我道。

  我並未在意他說些什麼,只是覺的微風有些刺骨吹在臉上感覺有些痛,小心的將衣領抻起擋些風,聽著陳一凡的話,笑了笑覺的表情有些僵硬臉上也已是有了些麻木:「對了,張玉梅和王成他們已經去了麼?」

  「不知道,說是一早在校園內會齊後找你去,」陳一凡笑著道:「有你在我們自然能混進你班裡去了,參加個聯歡想來也沒人反對。」

  原來這幾人是打的我的主意,不過聯歡會當是越熱鬧越好,有了陳一凡這個活寶一樣的人參加加上王成說話的幽默,定會惹出不少的笑聲來,剛想說話猛聽的前面街道的拐角處有人大聲的喊了起來。

  「抓住他,搶錢啦。」一個女聲聲嘶力竭的喊聲很是刺耳,隨後見一個戴著軍綠色的綿帽的年輕人飛快的衝了過來,在其身後大聲呼喊著緊緊追趕的女子正是張玉梅。

  眼看著年輕人衝到了身邊,我迅速的將身子一斜腳下一轉已是閃在了年輕人的身旁,左腳向外飛快的一伸,右手將他重重的一拔,年輕人已是身子跌跌撞撞撞的栽向了地面,然後滾了幾個滾,「哼哼唷唷」的翻身坐了卻是沒能站起身,戴著的帽子也飛出了十數步開外,這一下摔的當是不輕。

  張玉梅嬌喘著跑了過來,對著地上坐著的年輕人就是幾腳,然後嬌聲的喝道:「快將我的錢包還來,不然要你好看。」

  年輕人咧著嘴角顯得極是痛苦,看著我的目光中儘是惡狠狠的神情,伸了手緩緩的從懷裡取出了一個紅色的小布包遞給了張玉梅,張玉梅隨手接過打開看了看長出了一口氣。

  「起來,隨我去公安局。」張玉梅伸了腳又狠狠的踹著年輕人大聲的道:「還不快些。」

  年輕人伸手撐住了地將身子斜斜立了,然後冷冷的看著張玉梅一言不發。

  陳一凡慢慢的行了過來,對著張玉梅道:「行了,讓他走罷,我們還得快些了,不然去晚了說不定已經開始了。」

  我當然明白陳一凡的話中的意思,不過是不想過多的惹些麻煩,想了想也是,於是對著張玉梅笑了笑轉身向著學校方向而去,陳一凡慌忙的緊走了幾步與我並了肩,聽得身後張玉梅狠狠的說道「便宜了你」,隨後是雙腳急促踏雪而發出的「吱吱」聲,接著即見她走在了我的身邊。

  「多虧了你,不然我的不知能不能追上那個人,」張玉梅邁著碎步對著我道:「他的手太快了,我剛將包拿出來,眼前人影一晃包就沒了,光天化日的竟然這樣做,這人的膽子也太大了些。」

  陳一凡笑著道:「這算什麼?我聽說前些日子在縣城裡還發生過拐人的事,那個快七十的老漢竟然將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娃誘了走,那才是行了個好手段。」

  張玉梅瞪著陳一凡道:「什麼意思?難道你也想做些與那人相同的事?」

  陳一凡緊忙著舉了手道:「沒有、沒有,你可別向歪處想,我只是這麼一說而已。」

  張玉梅「哼」了一聲道:「諒你也沒那個膽。」

  聽著兩人的對話,我加快了腳步已將兩人甩在了身後幾步遠,遂又聽的陳一凡大叫道:「你慢些,走那麼快又不是去揀錢。」

  我笑了笑沒再應答,放慢了腳步緩緩而行,地上有些冰雪行起來有些一步一滑,穩穩的邁著步已是看到了學校,三三兩兩結伴而行的同學們正亂亂的走入校門。

  進了教室才發現桌椅已是順著牆角整齊的擺了,已是不少人在吵吵嚷嚷的說著什麼,便尋了個牆角的座位坐了下來,陳一凡緊緊的跟著我,張玉梅也隨著挨著他坐了。

  「大個子、大個子,」有人對著我大聲喊著,四處看了看只有我們三個坐著,那人笑了起來,記的他的名字似乎叫什麼王寶釵,不知是不是個綽號,一個男人取了個女人氣十足的名子,也不知是什麼意思。

  「別四面看了,就是你。」王寶釵笑嘻嘻的走到了我的面前道:「你是全班最高的一個,不叫你大個子叫什麼?」

  我有了些好奇,我的綽號不是叫什麼冰塊麼?這次怎麼又變了?剛想說話,王寶釵身後有從笑了起來。

  「可別怨我,這個名字還是我給你取的,十分鐘前才想出來。」坐在班裡最前面的綽號似乎是叫「小不點」的劉軍笑瞇瞇的行了過來,看著我道:「我倆個一個是最高的、一個是最矮的,我叫小不點,你當然叫大個子了。」

  我看著劉軍笑了笑表示不反對,心裡想著這個同學還真是有意思的緊,不過平時裡與他甚少說話,只知他學習很好,在班裡也是名列了前茅。

  「快撘把手,將這個花藍吊在日光燈上。」劉軍笑嘻嘻的看著我道。

  這時我才發現他的手心提著一些紙糊的東西,遂點了點頭站了起來,隨手接過他手裡的物事,行到了日光燈下看了看,拖過了一把椅子站了上去,將花藍分開來一個個的拴了。

  「同學們早,」鬼子班長笑容滿面的行了進來,手裡提了個吉它。我看了看,這可是現在正在流行的樂器,聽說彈好它可真不容易,似乎聽同學們說起過,班長彈的很是動聽,沒事時一個人坐在馬路邊上哼哼幾句,總能惹來一大群的人觀看。

  「好咧,就這樣了。」劉軍笑著看著我道。

  邁了腳方下了椅子,另一邊胖胖墩墩的張正叫了起來:「大個子快來幫個忙,將這幾朵花纏是去。」

  我知道我現在已是被他們稱為大個子了,不過也沒什麼不好聽的,見張正手拿著幾朵大紅花看著頭頂上的墜成弧形的幾條紙做的花帶一臉的愁容,便大步行了過去,隨手接了一個個的用細線繫在了上面。

  「看來個子高了就是有用,」張正故意裝出了一付心悅誠服的模樣嘆了口氣道:「我這樣的身高已是位於了殘廢的行列了,這以後找個對象我看都難。」

  「那就每天拔一拔,用繩子吊了,」李建軍端了一大盤瓜子行了進來,對著張正大聲的道:「我就是那樣吊著才長高了一些。」

  張正好奇的問道:「有用麼?你吊前與吊後相差了多少?」

  李建軍歪了歪頭長嘆一聲道:「前後歷時六個月,身材已是長高了半厘米。」

  我楞了一下,這個方法看來並不管用,前後半年的時間才長高了那麼點,而現在又是在長身體的時候,怎麼樣都能有個他口中所說的數出來。

  張正呆了一呆,然後一臉不相信的楞楞的看著李建軍問道:「半厘米,那還吊什麼?」

  李建軍了點了點頭臉色莊重的道:「孺子可教也,即然沒用就不用再試了,如此看來上吊不成乾脆就讓人從兩頭使勁的拉罷,所謂『拔苗助長』也。」

  我聽了這幾句對話不由的想笑出聲來,這個李建軍說話可夠損人的,也不知他從那裡學了來也真是個活寶,看來我平時與他們接觸的太少了些,對於這些個繞著圈說話的法子還的多學了些才是。

  張正呆呆的楞了一會猛然間大怒:「好你個李建軍,你這是嘲笑我個子太矮,看我饒不饒的了你。」說著迅速的跑到了李建軍的身邊抬腳向著他的身後就踢。

  眼看著李建軍知嘻嘻的靈巧的將身子一彎,一隻手托了盤一隻手快捷的拉過了身側的一個女同學,我隱約記得她的名字叫關玲,隨即看見張正的大腳狠狠的踢在了她的身後,張正呆了一下忽的轉身即走,關玲也是一怔隨即尖聲的嬌叫了起來,邁著碎步追著張正消失於門外,嬌喝聲一路響了過去漸不可聞。

  李建軍臉色平靜的輕輕的搖了搖頭道:「唯女子與個小之人難養也。」說完邁著輕快的步向擺在牆邊的課桌行去。

  這個句子本來自孔聖人當是人人都會,可讓李建軍加上了兩個字意思已是大變,周圍的十幾個同學已是失聲的笑了起來,我也情不自禁的搖了搖頭,這些同學們可真是一個個的聰明之極。

  剛步回到座前,耳邊已是有人大喝:「好啊,你們來時也不叫我,我可真要生氣了。」不用想聽音即知是王成。

  張玉梅笑著道:「外面太冷,所以到裡面來等你。」

  陳一凡忙接聲道:「就是、就是,你來的太晚了些,我們都凍的受不住了,所以進來暖和、暖和。」

  王成的臉色好看了些,將信將疑的看著我道:「是這樣的麼?算了,方纔我看見一些老師們也往這來,說不定立時就到了。」

  我含含糊糊的應了,張玉梅和陳一凡說話明顯的有誤,可也不能說穿,便只好胡亂的點著頭,眼卻看著教室頂上的串成一條條的紙花鏈,對於同學們下的功夫可也是十分的欽佩。

  鬼子班長臉上含著笑走到了我的身邊,將頭歪了一歪道:「你是第三個出場,節目自報,你準備好了麼?」

  我點了點頭,對於所要表演的節目與紅紅和翠翠不知演練了多少遍,如果她倆人都看不出破綻,想來同學們也一樣的看不出來,只不過自已的內息實在是太少,咒術時靈時不靈的讓我也有些擔憂。

  不久同學們已是紛紛的進了教室,室內便顯的有些擁擠,不少人在桌邊站著,班主任帶著學校的幾位領導也走了進來坐在了兩排桌椅後。

  眼看著時間將近了十二點,班長幾乎是跳著到空場中間,對著四周已是擁成一團的同學們大聲的道:「高一(一)班的元旦聯歡會現在開始。」頓時如雷鳴般的掌聲將她的聲音淹沒,待掌聲弱了下去後,班長繼續道,「請校領導講話,同學們鼓掌歡迎。」

  掌聲中,戴著一付金絲邊眼睛的教導處主任站起了身,笑瞇瞇的大聲道:「元旦將臨,新年又至,我代表校領導們不再多說什麼,願同學們開開心心的過好每一天,都能考個好學校。」說完重重的坐了。

  同學們的掌聲再次熱烈的響起,然後班長笑嘻嘻的跑出了人群,對著所有的人大聲道:「新年一派新氣象,祖國奮起正富強,革命事業的接班人,讓我們一起高歌『紅旗迎風飄揚』。」隨即雙手用力的一揮,桌上的一臺座式錄音機裡傳出雄壯的歌曲的前奏。

  同學們一個個興奮的滿臉紅光,隨著班長雙手揮出的節拍大聲的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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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慶元旦(二)

  聽了班長的大聲的報出下一個節目是「吉它獨奏」時,同學們頓時歡呼起來,教室裡已是一片沸騰,班主任笑著彎下腰對著教導處的主任說了句什麼然後擠出門去。

  班長自己開心的笑著搬了一個小凳懷抱著吉它坐了下來,將話筒對著琴弦輕輕的隨手一撥,一串串音符已是歡快的湧出。看著她的右手的幾個手指在琴弦上輕撥漫擊,左手不停的變幻著和聲,我有了些恍惚,似乎看到了另一雙纖手在琴弦上揮灑自如,心裡有了些說不出的淡淡的哀愁。

  隱隱的聽見同學們隨著琴聲小聲的吟唱起來,先是一個、兩個,然後是七、八人,最後已幾乎成了四、五十人的小聲合唱,歌聲委婉情深纏綿、音符碎語跌宕起伏,「要記住紅河谷你的故鄉,還有那熱愛你的故娘」,優美的旋律在教室內久久的迴盪不止。

  班長悄悄的站起了身提著吉它走向了一邊,同學們仍是在不停的反覆的低聲共和,似乎已是全身心的投入而忘卻了自己,「有人說你就要離開村莊,要離開熱愛你的姑娘,為什麼不讓她和你同去?為什麼要將她留在村莊上」。歌聲反反覆覆似無止境,同學們的臉上的表情也幾乎如出一爐俱是如癡如醉,雖然已沒了樂器相伴,可歌聲一直未能停的下來,直到有人大叫一聲「好」,才發出了震天的亂亂的呼喊聲。

  在同學們轟亂的叫好聲裡,張玉梅興奮的拉著陳一凡大叫著:「太美了、太美了。這首歌我也會一點,可惜是班裡沒幾個人理睬我。」

  陳一凡呆呆的立著,好像已經沉醉在歌聲裡目光中竟然有了些迷茫,王成大笑著對著他的耳邊大叫一聲,才如從夢中醒來一般,臉上隨後也有了些興奮和開心的模樣。

  「真是首好歌,」陳一凡大叫一聲,在同學們的歡呼聲裡顯的有些聽不太真,我笑了起來,這首歌當真是將心裡的話直接道白,而且音調柔情如水,也不知是誰寫就的。

  「同學們安靜,」班長笑吟吟的走到了教室正中,雙手對著仍是大聲亂叫的同學們向下揮了揮,然後聽著同學們聲音漸漸的小了下來,班長又是嬌聲的道:「下一個節目,魔術。」

  我聽到這句話,已是明白該我上場了,隨即竟然有些慌張的緩步走了過去,在班長身邊站定。

  「魔術表演,飛天。」班長對著同學們大聲的道,然後扭了頭對著我微微的點了點,即轉身行向了一旁。

  看著一雙雙閃爍著亮光的明眸,我真的有些緊張了,按理來說經歷過那麼多的事怎麼都應該不懼萬物,可心裡還是有了些亂。將右手按在胸前對著四周微微的鞠了躬,然後左手悄悄的捏了個訣,立直了身後早將口訣在心裡默誦了一遍,然後在臉上堆出一付微笑的模樣,開始了名叫飛天的魔術表演。

  這個魔術其實從根本上來說不能算是,它含著太多的功法和咒術。翠翠多次的提出好的想法,紅紅在一旁沒完沒了的監督,讓我最後放棄了許多純手法表演的過程,而是合以各種口訣逐一的施展開來,不過從起手開始即將幾種法術融合在了一起,幾乎不分前後的同時鋪開,當然能讓紅紅和翠翠開心不已,我也算是完成了一種修行了。

  身子一晃內息已運至了全身,腳下踩著想像中的雲板敲擊的韻律聲將雙手輕輕的盪開,在身形旋回中已是聽見同學們開始零零散散的雙手拍起了節奏,隨即手指間隨意拈出一朵朵的鮮花,不經意似的向空中輕彈而去。

  我的心裡在默唱著那首當初讓我迷漓的歌,「鏡中花黃兮聊撩翠帳,夕陽泣血兮歲月漸長」,腳下已是幾個急轉,身子斜斜的順著教室的地面一擦而過,然後又聽的一些驚呼聲,再將雙手展若雙翅,身子已是輕輕的飄起,手指間的花朵如同碎雨般向四處拋落。

  「眼亂亂兮細思量,心恍恍兮隨君往」,心裡不知為何生了些淒苦,身子一旋已是橫起在了空中不急不速的輕飄著,花朵從手上向四處輕灑飄去。「夢渺渺兮煙霞蒗,聲啼啼兮若鶯傷」,我眼前彷彿出現了那個少女輕舒著羅袖、曼轉著身軀的嬌姿,不知不覺的隨著舞動,雙手中的訣依次而出,兩條綵帶從手腕上順著向空中而去,然後從彩條上閃出了些矇矇的光彩,如同身在幻境一般。

  此時眼裡已是沒有了同學們的身影,只知自己在不停的隨歌起舞,跟隨著少女的腳步,左行右轉,帶著濃濃的花香將綵帶揮成了晨起的雲霧,淡淡的霞光籠罩了全身,將我完全的迷失在了越來越深的迷霧之中。

  不由自己的將歌輕輕的吟唱了兩遍,然後似乎是才從無盡的雲海中飛下來一般雙腳輕輕的點了點地,隨手一訣長長的綵帶便化成了淡淡的五彩雲光消失於身後,意識也隨即回到了我的身體內,將所有的咒語收回後心裡也有些癡怔,不知為何會有這種感覺,駐了足後掃了一眼同學們,微彎了腰再行一禮,然後快步走向方才坐的位置。

  當我坐下時教室內竟是靜悄悄的沒一人出聲,到處是急促的呼吸聲讓我不由的有些奇怪,這不過是個魔術有這麼驚人麼?可心裡也明白方才漫天飄灑的花朵不過是些障眼法沒有一朵花是真的,花朵應是方一落地時即消失無蹤,可眼中明明的看見有幾位同學手中竟然持了一兩朵,不由的大吃了一驚。

  方纔在我使出了「羅袖輕雲」舞時一定發生了什麼事,那些在咒術裡不過是些幻景的花竟如真的一般面了世,這說明定是出現了一條我還不知道的新的通路,打破了一個現實與虛幻的界限,看來回去後得好好的琢磨一番,「羅袖輕雲」的舞步與「笑指天下」的腳法融和在一起定是會有些事發生,可是為何在家中大院內隨歌起舞時卻沒有今天這樣的感覺。

  「好,」班主任拍著手大聲的喊著進了教室的門,隨即又悄悄的停了手住了聲一臉茫然的小心的看著四周擁擠坐著的、一堆堆亂亂站著的同學們,班裡仍是悄然無聲,這讓我有了些恐慌。再看著同學們臉上一個個的神情時,似乎都已是七魂失了六魄面目癡呆,幾十雙空洞無物般的雙眸齊齊的盯著已是空無一人的場中,好像我還在那裡輕韻慢轉。

  扭了頭看看坐在正面的校裡的幾位領導,也是一付呆若木雞的樣子,心裡不由的有了些狐疑,不過可以肯定的告訴自己,方才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忙再看看已是站在門前的班主任,她的臉色漸漸的變的蒼白。

  「你們在幹什麼?」班主任怪叫一聲,顫抖著嬌聲大喝道:「都給我醒過來,」然後一扭頭對著班長爆喝,「謝玲玲,你在幹什麼?還不繼續下面的節目?」

  班長渾身顫抖了一下,然後忽的「啊」的大叫一聲,對著班主任顫聲道:「我看見神仙了,我看見神仙了。」然後是一臉幸福的笑容。

  隨著班長的大叫聲,同學們的聲音「轟」的一下爆發了。

  「你看見沒有,是天宮,好多仙女」,「不是,是雲海,她們在雲上跳舞」,「我出現錯覺了我出現錯覺了」,「你幹什麼抱著我不放?快鬆開」,「是天仙女,是天女散花」,「不是,是花海,好多的花」,「太美了,我終於看清她了」,「是真的還是假的」,「天哪,真有七仙女」,「你怎麼這付蠢樣,快把口水擦了」,「這花真香」,「你為什麼搶我的?」

  同學們一個個的有高聲呼喊的、拍著手原地跳起舞的、張開雙臂做鳥兒飛翔狀的,隨後教室裡徹底的亂了起來。

  我呆呆的坐著根本想像不出發生了什麼事,一定是在我表演時出現了一個景讓所有的人都迷失在了其內。班主任方才出門未能看見,以為節目正在表演所以隨手鼓掌叫好,也是性情使然。

  班長忽的扭回了頭目光呆怔的看著我,眼中漸漸的有了些迷漓的光彩,猛然飛快的跑到了我的身邊,伸手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仰著頭看著我嬌聲道:「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

  這句話讓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怔怔的看著她道:「俺當然是男的。」

  張玉梅怪叫一聲瞪著大眼看著我道:「你跳的那是什麼舞?」

  我還未來的急回答,四、五個同學已是到了我的身邊,隨後更多的同學擁到了身邊,一個個大聲的問著什麼可讓我根本聽不清。

  「好了,快回去,節目才開始,好的還在後面呢。」班主任使勁的拍著手道:「怎麼這樣亂哄哄的,班委們出來維持一下秩序。」

  班主任的話根本沒人理睬,我身邊的人越聚越多,一個個亂喊著讓我無法做出回應。

  陳一凡呆呆的被同學們擠來擠去,猛的拉住我向身後的教室門而去,王成也如大夢醒同著張玉梅一起努力的分開已擠成一團的幾十個人,費力的踏出了教室。

  一出教室的門,陳一凡如同變了個人一樣,拉著我如飛而走,我們四人行的甚快,眨眼間已是立在了校門外,身後同學們也並未追來,想是被班主任強行阻止了。

  地上的積雪將陽光晃的有些刺目,微瞇了眼看著立在身邊的三個人,一個個的臉上飽含著興奮之情,目光中燃燒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火焰緊緊的盯著我,遂輕輕的搖了搖頭。

  「你真是了不起,魔術變到了這個份上只能用『偉大』兩字來形容了。」王成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可仍是一臉迷醉的模樣看著我道:「你究竟是怎麼學會的,能不能教教我?」

  張玉梅聽了這話忽然跳了起來,拉著我的胳膊大聲道:「我也要學,那怕這個學不上都成,你教我好不好。」語音又忽的柔軟了起來。

  「不成,你光教他們不教我那是萬萬不成的。」陳一凡也大聲的嚷嚷了起來。

  我苦笑了一下,方纔的表演對同學們說是魔術,可心裡明白早已脫離了這個世上所謂的魔術的概念了。開始捏的訣是無心師傅傳的「大金光」,意思是凡體成神萬物降服,同時唱吟的是「蟾」,意思是天宮萬香俱飄人間,而腳下踏出的步法卻是「步罡踏斗」,古人云「思作七星北斗、以魁覆其斗、以罡指前、乘魁履罡、攀登雲路」是對這種步法最好的解釋,無心師傅也曾說這種步法是夏朝的大禹所創。

  隨後的步法卻是有了些凌亂,融入了在那個世上與江萬才一起在柳柳山莊所見的少女裊裊的身姿,然後是「笑指天下」步入虛空的大法,至於手上的花朵卻是身內的氣機所為,不過是些幻景,可不知為何虛幻的景也能成了現實。

  「好了,那只是魔術,俺準備了快個把月了,當然你們看不出來,其實沒什麼了不得。」我故意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笑了笑道:「如果你們知道了後定會後悔莫及的,那可是是花了不少的錢。」

  張玉梅一呆,怔怔的看著我問道:「花了多少?」

  我笑了起來,如果將錢數說的少她一定不會罷休,可說的多了又明顯的會傷了她的心,遂故做神密的看著她道:「你猜猜?」其實心裡已是飛快的盤算著錢的數目。

  「五十?六十?一百?」張玉梅的眼中漸漸的失去了光澤,看著我大聲的問道:「不會是兩百罷?」

  我笑著搖了搖頭道:「快五百了。」

  陳一凡鼓著眼珠瞪著我道:「為了個節目你花了五百?你可真是有錢人,怪不得你能盤下那個大樓了。」

  張玉梅奇道:「什麼大樓?」目光緊緊的盯著陳一凡,眼中儘是疑惑。

  我急忙差開話提道:「還是別說這些了,今日的節目俺們還未看上就出來了,還是快些回去,說不定能來的急。」

  張玉梅猛的一下又歡喜起來:「對、對,還沒看下面的節目呢我們跑出來幹什麼?還是快些回去。」說完轉身即向校門內衝去。

  王成楞楞的看著張玉梅的背影道:「好傢伙,這人變的太快,我說陳一凡,你以後可得小心些,不然就是你倆成了一家,說不定她看上了誰又會甩你而去。」

  陳一凡笑著道:「去就去罷,你道是我與她成一家人?那可真是讓我有的罪受了。」

  兩人的一番對話其實這時聽來也沒什麼,可誰知多少年後,張玉梅真的與陳一凡喜結連理,可不久後真的又拋他而去投入了新歡的懷抱。

  「好了,俺們還是快些,不然好些好節目會錯過的。你們想想,俺排的是第三位,還有個壓軸的沒出來呢,那可是要精采的多。」我笑著道。

  陳一凡一呆,忽的大聲道:「你說的有理,我們這就快些去。」話音未落伸手拉著了我和王成,向著校內飛快而去。

  當我們進到了教室後,同學們的眼光齊齊的看著我讓我不由自己的出了一身冷汗,那一雙雙複雜的眼神似乎是要將我生吞活吃了似的,不過教室內已是安靜下來,坐位也早被其他的同學佔了,只好站在了一旁,隨即看著班長眼望著我邁步入了場內。

  「接下來是第四個節目。女聲獨唱,『讓我們蕩起雙槳』,演唱者關玲。」班長大聲的道,然後即看見關玲邁著碎步行了過去。

  我楞了一下,這也就是說從我表演完到現在同學們才靜下心來,我們幾人又離開了一陣子,這仍不過是第四個節目,這兩個節目中間間隔了近二十分鐘的時間。

  關玲行事很是潑辣,而且學習成績也相當不錯,據說三班的班主任曾偷偷的與她商議要將她調入三班,可此事讓班主任知曉後一言而拒之。

  隨著錄音機放出的音樂,關玲柔聲的唱了起來:「讓我們蕩起雙槳,小船兒推開波浪。」歌聲很是婉轉動聽,在音樂的合聲中她似乎陶醉在了自己的歌聲裡,微合了眼輕輕的晃著身子,同學們也一個個的隨著輕聲的合唱起來。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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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6 20:52:37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一怒懲惡少(一)

  關玲的歌唱的真是舒緩動聽,看她自我陶醉的神情我也禁不住的受了些感染,最後她成了領唱,同學們隨著音樂作了個合聲,共同唱完了這首膾炙人口、人人耳熟能詳的歌曲,隨後在陣陣熱烈的掌聲中臉色興奮的走到了一旁。

  班長接著大聲的報著:「接下來是第五個節目,男生獨唱:浪花裡飛出歡樂的歌,演唱者:王道川。」

  王道川扭扭捏捏的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站在了場中,圓圓的臉上帶著點羞澀,微微一笑還帶出了兩個酒窩,真有些少女的模樣,同學們立時哄笑了起來。

  「王寶釵,好好唱」,「哈哈,可別唱走了調」,「王寶釵、笑一個」,「將雙手握在胸前,啊」,有人大聲的學著戲臺上唱歌的人的動作給王道川示範著,我也不由的笑了起來,其實王道川與同學們相處的極是融洽,不過他的綽號也的確有些與他此時的動作相符了。

  王道川「嘿嘿」一笑,錄音機裡隨即傳出了流暢的音樂前奏,看著他輕輕的晃了晃頭張口唱了起來:「松花江水波連波,浪花裡飛出歡樂的歌。」要說他的歌聲還真有些男中音的味道,極有些誘惑的魅力,只不過動作還是多少含了些少女的姿態。

  一些同學也跟著大聲的唱了起來,我也隨著小聲的哼哼著。張玉梅緊緊抓著陳一凡的胳膊大睜著圓眼,臉上盡顯的是羨慕和迷人的神情。

  王道川唱完後對著四周團團的鞠了個躬,然後腳步輕快的起了下去。

  「好。」同學們拚命的拍著手大聲的亂亂嚷嚷著,班主任開心的眼都瞇成了一條縫。

  聯歡會一直持續了近三個小時,李建軍的口技幾乎讓我產生了些錯覺,張正的快板書有板有眼的很有些韻味,劉軍學的是的卓別林的滑稽動作時不時的惹的同學們開心的大笑,鄧筱燕的腰鼓舞也極具電影裡朝鮮人的氣質,最後壓軸的大戲是由十幾位女同學共同表演的東方紅裡的片段「大紅棗兒送親人」。

  同學們的掌聲一直未斷,叫好聲些起彼伏的不住響起,我的雙手也拍的有了些生疼的感覺。校領導們也顯的極是興奮,看著同學們的眼光比平時柔和了許多。

  當班長大聲的宣佈「元旦聯歡會到此結束」時,同學們給予了久久的熱情的掌聲,說來也真是的,學習讓同學們一直有著沉重的壓力,這時也正是尋到了一個極好的喧瀉的方法,當校領導們離去後,同學們大部分並未離開教室,而是將桌椅重新擺放好後,三、五成群的坐在了各自的坐位上大聲的議論著方纔的感受。

  陳一凡、王成和張玉梅也未離開,幫著我一起協助著班委們清掃完了教室後,轉到我的坐位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其實並不是不想回家,只是回去後有著太多的功課需要去溫習,現在可是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借口,也能讓自己放鬆下來。四周看看,約有二十幾位同學散散的坐著,班委們圍成了一圈臉上也有了些疲倦的模樣,有一句沒一句的相互說著什麼。

  時間不知不覺間過的很快,我有了些飢餓的感覺,聽著陳一凡幾人在亂亂的說著天涯海角不著邊際的話,心裡想著還是回去才是,方想直起身,教室的門忽的被人撞了開,幾個穿著很是花梢的少年人行了進來。

  「呵,人不少麼。」一個胖胖的頭戴著頂黃軍帽的年輕人咧著嘴笑著,接著掃視了一眼班裡的同學們,我分明的看出同學們的眼光中有了些畏懼,班長緊咬著嘴唇臉色有些蒼白。

  「剛才還熱鬧的緊,為什麼俺們進來時你們就不說了呢?」黃軍帽笑著道:「說啊、說啊,讓俺也聽聽。」在其身側站著的四、五個動作極是輕浮的少年人也笑了起來。

  一個穿著花格襯衣的小個子踱到了班長的坐位邊上,隨手拿過了班長手中的已是用完的節目單,看了一眼扭頭道:「乖乖,老大,這上面是些節目呢,你看看。」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黃軍帽的身邊隨手遞了過去。

  我心裡有些奇怪,平時裡由於與同學們相處的時間甚少,除了上課便是早早的回了家,這些人到底是做什麼的,看著同學們臉上的表情似乎認得他們,再看著那個黃軍帽年輕也不是很大,了不起有個十七、八歲,為何讓同學們如此恐慌。

  黃軍帽接過了節目單看了看,接著對著班長笑著道:「你來給俺唱一個,就這個什麼什麼什麼江的水。」

  班長呆呆的站了起來,眼光中有著太多的憤怒,可臉上卻是無可奈何的模樣,讓我心裡生了些不好的感覺,果然,眼看著她橫著柳葉眉看著年輕人一言不發。

  「讓你唱首歌又不是讓你上吊,你鬧個什麼怪樣子?」黃軍帽臉上有了些慍意,對著班長大聲道:「你唱還是不唱言語一聲,別讓老子等太久,」

  這話讓我有些生氣,這幾人看起來明顯的不像好人,有些像老人們口中所言的街上的「流流」,只不知他們是如何進了校門的,看門值班的人為何竟然將他就如此輕易的放了進來,在學校裡又怎能有個安全感了。

  看著黃軍帽個頭也不過才至我的下巴,竟然帶著幾個人就在校園裡如此猖獗,這還了得。張玉梅已是唬的臉上緊張,眼中的神情是似乎怕惹禍上身,王成緊緊的攥了雙拳,可是眼中也是深含了懼意,看來這幾人定是常常的進到學校裡來胡作非為,只不過我未曾遇上過罷了。

  「這裡是學校,你們給我出去。」班長終於大聲的嬌喝起來,怒止盯著黃軍帽。

  黃軍帽笑了起來,在他身子另一側的一個穿了一身黑色中山裝的年不過十六、七歲的少年呵呵的笑了起來,看了一眼黃軍帽後緩緩的走到了班長身邊,伸手就去班長的臉。

  眼看著班長臉上的憤怒變成了驚慌失措,對著少年大聲的道:「你要幹什麼,小心我去找老師。」

  少年笑嘻嘻的道:「那你就去找啊,俺還不信了,憑俺幾個在這條街上沒人敢攔上一攔,你膽子也太大了罷。」一邊說著話一邊將手指張開著伸向班長的臉頰,班長驚叫著努力的躲避著,看到這個景我不由的站起了身,心裡早已是憤怒不已。

  「喂,將你那手拿開,」我大聲的對著想摸班長臉的少年道:「你最好現在離去,不然你可是沒有好果子吃。」

  少年呆怔了一下,看著我似乎也有了些懼意,想來定是我的個頭遠遠的高過了他,而且論身體的健壯他根本與我無法相比。

  黃軍帽笑了起來:「喲呵,你這算是那根蔥管到俺爺們頭上來了,最好乖乖的坐下,這事與你無關。」

  我笑了起來,這個班上的同學們雖然與我平時裡很少說話,我也懶的與實際上在我眼中還是孩子的他們說上幾句,可畢竟這裡是學校,我也不是那麼好相與的主,如果想來的硬的,想我從搶林箭雨裡摸爬滾打的不知多少次,真是提著性命與傳說中的閻王爺也遭遇過幾面,這幾個身子弱不經風的人竟然如此與我說話,若換個地方怕早已是橫身出手了。

  「聽俺一句勸,現在趕緊走,」我有些想大笑起來,心裡真是看不起這幾個人,對著黃軍帽笑了笑:「你快些將人帶走,最好不要再來。」

  黃軍帽楞了一下,然後小心的看著我問道:「你是幹什麼的,你爹是做什麼的?」

  我有了些奇怪,這話問的真是八竿子夠不著邊,問我的老人做什麼?想了想也許他想瞭解我的身世,想來告訴他也無妨,於是笑著道:「俺是這個班的人,俺家的老人是種地的,你還想知道什麼?」

  「那你就是自尋麻煩。」穿了花格子襯衣的少年對著我大聲道,聲音還帶有些童腔,眼看著他迅速的從黃帽子身邊繞過了幾張桌椅向我行來,教室內的氣氛頓時緊張了起來,不少同學眼中有些驚恐的望著我,讓我更相信了他們是些社會上的青少年,看來這些人也未好好的上過幾天的學堂。

  王成在我的身邊也站了起來,眼神雖然顯的十分緊張可臉上帶著不屈的神情,我笑了笑伸手將他按回到了長椅子上。

  「你出來,」花格子對著我大聲道:「讓你見識見識俺們的厲害。」

  我真想仰天大笑,就這幾個毛孩子竟然想學些無心師傅口裡所說的江湖中的人的樣,想著靠些不入流的街頭的混混的手法來讓他人低頭,如果是班裡的那些同學,可能會不得不隨了他們的意,可今天碰到的是我,曾帶著千軍萬馬爭戰沙場的大將軍,不由搖著頭嘆口氣幾大步行到了花格子的身邊。

  黃軍帽隨手將頭上的帽子摘了下來,在手中把玩著道:「好,果然是條漢子,今天給你個面子,俺們走。」說完,身向教室的門外行去,花格子慌忙的隨在了他的身後,著了黑衣的人也轉身而去,剩下的幾個也快步的離開了教室。

  班長緩緩的走到了我的身邊,臉上帶著些開心的神色看了我一會,她眼中透出的情感讓我的心裡有了些不是很踏實的感覺。

  「謝謝你,要不還真不知會發生什麼事了。」班長小聲的對著我道,然後抬手順了順額頭邊的劉海,我這才發現她的手中緊緊的握著一把簿簿的手指般長短的削鉛筆的小刀,不由的心裡一震,如果我方才不喝止,看來她將與那個人拚上一拚,如此看來她的性格也是十分的剛烈了。

  我對著她笑了笑道:「沒什麼事,俺們不是一個班的麼,互相幫忙是對的,萬一以後俺有個什麼事,你也會幫俺的對不?」

  班長眼神堅定的看著我,對著我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擰身坐在了我的身側,似乎這樣才能安全些。看著她輕鬆下來的表情,我心裡也是一陣寬慰,不管怎麼說,班裡的同學們還是過於的弱小,我也當能為他們做些事。這時坐在前面的陳一凡伸手拉了我一把,長出了一口氣。

  「你得小心些,那些人不是好惹的,」陳一凡眼神憂慮的盯著我道:「他們這幾個不過是小流氓。其實我知道的他們是一個小團伙,有個三、四十號人,在這條街上橫行霸道,小路口那裡的二中曾有幾個學生得罪了他們,他們就闖到學校裡去好一頓棒子,當時有十幾個學生傷著了。」

  聽了這句話,我有些不相信的怔怔的看著他,然後緩緩的問道:「難道就沒人管上個一管,任由他們亂來?」

  班長搶過話頭道:「誰管他們?那些人一個個的心狠手毒,遇上他們大傢伙都是躲著走。聽別人說當時有個派出所的將他們中的一個抓了去,結果晚上騎著車子過一個巷子口時狠狠的著了些磚塊,當時就被拍的昏了過去,要不是一個大娘發現的早,恐怕那個人早沒了命。」

  聽了他們的話我覺的有些不可思議,這個國家無論從何角度來說現在還是百姓作了主,怎能允許如此明目張膽的惡行?如果讓那些少年就此以惡為樂今後不知會變成什麼樣,那些公安們在做些什麼?難道他們也默許放縱了他們的行為了麼?

  「管?誰敢管?」張玉梅撇了撇嘴道:「那些人都是些學校裡的渣子,不少都是被開除的,一個個的流氓成性。你們可知道上個月槍斃的那幾個,有一個人將他的老爹打殘了,還有一個說是偷偷的販運些什麼,都是他們這一夥的。」

  「是的,」李建軍慢慢的起身走了過來,方纔他竟然被唬的故意伏身在桌沿上裝睡,看來這一時見人走了方才定下了神,到了我的身邊手撐著桌面看著我道:「也不是沒人管,只不過他們中的好些今天被抓了明天又放了,出來後當然尋人報負,漸漸的也就沒人敢惹他們了。」

  劉軍從教室的最後排小心的行了過來,立在了李建軍的身邊看著我道:「那個戴著黃帽子的人是市二中的,他的爹是那邊的一個派出所的所長,有了事當然有人救他了。聽說他可狠了,一次與人爭鬥時還用了小刀,將那個人捅了好幾下,後來不過是賠了幾十元錢就了了事,我們可惹不起他們。」

  我心裡似乎明白了些,這些人雖然在社會上為所欲為,可他們的身後定是有著些強有力的家庭背景的支持,一般的平頭百姓又如何能與他們相抗爭?對於現在人們都有些茫然的不知該做些什麼的時候,他們定是也同樣是看不見今後的路,所以一個個的有了些自抱自棄的想法任性而為。

  「我們走罷?」王成看了我一眼道:「早些回家免得遇上些不該發生的事,」然後扭了頭對著班長道,「對了,你最好是去一次老師那裡,將這個事說一下,看校門的人究竟在做什麼,怎的也不阻攔。」

  班長點了點頭,對著我道:「你還是等我一會,我去去就來。」然後飛快的起了身,邁著碎步向教室外而去,這定是奔了班主任的辦公室去了。

  扭了頭看著教室裡默默坐著的同學們,胡亂的粗粗的數了也有個一、二十人,人數看來不少,按理來說只要同學們都能一起對那幾人怒喝,那麼憑著他們幾個根本不敢如此明目張膽和率性行事,更何況就算是真的動起手來,一、二十人還鬥不過四、五個人了?我的心裡對他們生出了些鄙視的想法,教室內一時靜寂了下來。

  班長去了很久才匆匆的返了回來,一進門對著我大聲的道:「老師們都有走了,不好了,那些人在校門口站著呢,我沒敢細數,好像有個二十幾個的樣子,這可怎麼辦?」

  我奇怪的看著班長因緊張而有些變了形的臉,她的身子看起來也似乎有了些顫抖,於是笑了笑道:「告訴公安啊?讓他們來處理就成了。」心裡對於班長生了些可憐的想法。

  班長顫抖著嘴角看著我道:「方纔我讓管樓的大爺打了個電話,他們說是、說是。」然後住了口不再出聲。

  陳一凡有了些著急,對著班長大聲的問道:「說是什麼,你到是說呀。」

  班長期期艾艾的看著我道:「他們說是不是還沒出事麼?出了事再找他們。」

  我頓時大怒起來,這些個人真是得了百姓的錢財而又不為百姓作事,枉讓百姓們養了他們。這些同學們中無論是誰萬一要出個事,在社會上產生的影響決小不了,想起方才陳一凡所說二中發生的事便有了些相信。

  班長大聲的道:「那些白穿了衣服的人真的連一隻狗也不如,拿了百姓的錢卻不做事,如果是餵了隻狗也能對著施捨給他們的人搖搖尾巴。」

  聽了她的話我默默的點了點頭,話雖不好聽可真是這個理,依著她的話看來指望不上他們了,心裡已是飛快的盤算了起來,然後看著幾人有些恐慌的神色不由又想笑出聲。

  「你可別笑,」李建軍對著我沉聲道:「看來他們已是有了些準備,我們可得小心些了。」

  我點了點頭站起了身,對著圍著我坐的幾個人一個個的看了一眼道:「你們就在這裡歇了不要出去,班長隨俺再去一次看樓的大爺那裡,再打個電話試上個一試,萬一能成這事不也就解了?」

  班長不停的點著頭,然後隨在了我的身後出了教室的門。說實在的,我心裡對於他們的話還是有些將信將疑,鄉里的公安們那可是隨叫隨到,如果他們不能為百姓做事,百姓們早就唾沫星子淹沒了他們,城裡的難道不一樣麼?還是親耳聽聽他們是如何說的才是。

  班長快步的領著我繞過了樓道裡的轉角,然後到了樓梯口的一扇小門前推門而入,我隨後進去一看,看樓的老人並不在屋中,小屋不大只擺放了一張床和一張桌,除了床上的被褥和桌上的電話外即空落落的再無一物。

  班長沒再理睬我,而是伸手取了話筒很快的「嘩楞、嘩楞」的撥著號,然後直起了身小心的聽著話筒裡的聲音。

  「喂,你好,是中街公安分局麼?」班長對著話筒嬌聲道。

  「對,你有什麼事麼?」電話裡傳來了一個很是有力度的聲音。

  「我這裡是省一中,」班長緊張的說著,「在校門口有些人似乎是流氓團伙的,他們有些人還提著了木棒,你看你們能不能派些人來?」

  「你能確定麼?」電話裡的聲音依然有些果敢:「不要沒事找事,現在有人出事麼?是不是有人被打了?他們是不是提著木棒進了校園了?你最好是弄清楚再說,如果沒有就不要打電話了。」隨後是「卡噠」一聲,電話已是被掛斷。

  班長扭了頭看著我呆呆的楞著,手中的話筒裡傳出「嘟、嘟」的聲音。

  我對著班長笑了一笑,用手指了指電話,意思是再撥。班長明白了我的想法對著我點了點頭,轉過了身去,伸了手壓了一下話機上的一個小橫桿,然後將手指伸入了電話機上的銀白色的撥號盤的小孔中,又小心的「嘩楞、嘩楞」的撥起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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