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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快樂女人]神扇[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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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0 18:25:52
第四十五章 遊戲人間(七)

  老鼠在民間可是個相當有智慧的主,現有許多的故事與傳說都與它們有關。

  在村上每年必然要做的剪紙中,老鼠總是不在這家兒牆上出現就在那戶窗上跳舞,樣子不是酣掬的可愛就是聰明的戴了眼睛,到也沒什麼不好。

  可是一但成堆的老鼠出現在你的面前,而且是彬彬有禮、很重社會秩序,我不知會自己有個什麼想法,眼中看到的這樣一個景,讓我只覺得渾身的難受。

  先是數十隻巨大的鼠,說是巨大也小瞧它們,在鄉民和我所見的它們中這才出來的數十隻已有個尺餘長,比大貓都大了許多,可以和小狗相比,讓人們不由地倒吸寒氣,它們順著將兩扇大門奮力地推了開,並用自己巨大的身子將打開了的門死死地頂住,然後一動不動。

  隨著門裡一陣陣極為混亂的「吱吱」地叫聲,幾支身子比前面數十支小的但仍是體型巨大的純白色的老鼠從門裡挪出,說挪是因為它們太過於肥胖,然後幾個從門口到平鋪在地上的袋子之間分散地站了,就像是維持秩序的公安。

  待外面的它們站定,門裡面又是「吱吱」地亂叫成一團,接著一個足以讓所有人側目的事就這樣發生了。

  從門裡滾出了數十條粗線,說是線,其實是這些個動物一個個口銜著前面的尾、尾拽著後面的嘴急奔袋子而來,顏色各異,活像是一根五顏六色地粗粗的麻繩自己在向前蜿蜒而行,直到麻繩的頭消失在袋子中,後面的才從原來的彎成為了線,筆直地對著了麻袋。

  整個老鼠們的緩緩行進中,周圍的人硬是鴉雀無聲很是詭異。

  地上的一個個袋子迅速地鼓了起來,袋子表面不地蠕動著,後面還是源源不斷地迤邐而來。

  白色的大鼠前後不停地跑動著,對有些個動作慢一點的或口中沒能咬緊前面的尾的,直接從行列中拖了出來,一陣猛咬狠追,被追的即不敢跑遠也不敢亂了隊伍,最後竄進門去才算罷休。

  我和所有的人一樣發了呆,更有人已是大聲地嘔了起來。

  老人們和其他的鄉民們一樣遠遠地站了開去。

  鄉長早已失去了影蹤,空留了一把椅子孤零零地突在前面陪伴著我和李華。

  李華的眼睛還是在微微的閉了,顯的很是悠閑。

  地上的所有的袋子迅整地鼓滿了並不停地扭動著,幾支白色的鼠制止了繼續前行的麻繩,轉過身來身子直立著,對著我和李華「吱吱」地叫著,不是手的手在上下揮舞著。

  李華只是輕微地點了點頭,讓站在李華身邊的我看的不是太分明。

  那幾隻白色的霍地轉了身,將滾滾的麻繩又驅進了門裡,數十隻大鼠也迅速地回了去,飯館的大門在皮筋的作用下又「光」地一聲閉的緊緊的了。

  李華微微地出了口氣鬆開了我的手,回頭想招呼前面鋪袋的人,這一回頭也是楞在了當場。

  離我們最近的人也有個十數步開外,李華張著嘴動了幾下未出聲。

  我忽然像讀懂了李華的心,明白了李華要說什麼,於是側著身對遠遠地站住了的鄉幹部們大聲地道:「你們過來,沒什麼可怕的,拿了繩將袋子緊了趕緊地鋪下面的。」

  鄉長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對,對。你們幾個快去。」

  於是就有人躍過人牆而出,到的袋前縮手縮腳地看著我倆。

  李華「哼」了一聲,從一個大漢的手裡拿過了細繩,說是拿,應該是連搶帶奪的到了自己的手中,走向前抓住了一隻袋口幾下綁定後拍了拍手,袋中的動物們竟是心甘情願地一動不動。

  幾條大漢站在遠處看了一會才戰戰驚驚地走上前,迅速地將所有的袋子綁定後直接逃入了圍觀的人群。

  不久,在鄉長的安排下,縣里拉農藥的兩輛農用大車「突突」地開到了飯館前,從車上跳下來幾個人,搬著麻袋就往車上扔,遠處的人們許多都用手緊捂著嘴不敢出聲,直到裝完。

  一個年輕一點地司機跑了過去問鄉長:「你看,這些東西放在那裡合適?」

  鄉長出了口氣似的沒有理睬年輕人,而是緩緩地走到了李華面前道:「小華子,你看怎麼處理?」

  李華對鄉長點點頭道:「如今鄉上所有的它們都聚了在這兒,可去聯繫了縣上的火化場,直接火化了就是了。」

  鄉長點點頭長出了一口氣竟然笑了起來:「好,這下鄉上幾年不會再有太大的鼠害了。」言下甚是欣慰。

  李華面對著也表現出了一種感激涕零的樣子,讓我想踢上一腳。

  車子很快地開走了,鄉長的權威此時顯露了出來。

  人們按著鄉長的指示調來了縣裡所有的麻袋和車輛,老鼠們也一次次重複著它們的動作,滿滿地袋子也一次次地被裝滿了車,圍觀的人密密麻麻。

  用村長的話說是全鄉的人此時都聚在了此地,觀看著這千年難遇的盛況。

  這一過程直接持續到了第二天的中午才結束。

  這一個晚上,飯館前是燈火通明。鄉里已是通上了電,給我的感覺是所有能亮的東西全部集中到了這裡。

  李華早已在椅子上大睡起來,其實這時小動物們已不用再監看,很是自覺地自己完成著自己的使命。

  我在另一張椅子裡一覺睡到了天亮。

  老人們只是叮囑了幾句早早地同村長一起回了家,二叔堅持地留了下來,這一晚硬是沒睡地照看著我和李華。

  縣裡被轟動了。

  這些年從省裡下來的指示一遍遍地指揮著滅鼠的戰役,沒想到讓李華來的如此徹底。

  縣長在一群記者的包圍下帶著數十輛小車兒直直到了鄉里。

  鄉長問李華:「華子,你看這事該如何作答?這鼠兒自己鉆進麻袋的事又如何地向縣長解釋?」

  二叔說:「就說是鄉里偶爾將一大堆的農藥不小心混了,成了個引動物們的東西,所以這個功勞應是鄉里的,鄉長的功勞自是不必說的。」

  李華插嘴說:「防疫站也居功至偉,至於我們哥倆不可再提,要不又來個四舊怎地了得。」

  鄉長聽後點頭不迭。

  其實這也是李華存了私心的緣故。李華認得的那個防疫站的人讓李華十分的好感,而且那人對他很是尊敬,這也是那個人的造化,因為此次功績,後來其人官至省裡,作了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主。

  縣長到的時候,鄉長早將我們悄悄地接到了鄉招待所,並設了席,二叔說這是他這一輩子吃的最好的一頓席。

  三天後,飯館周圍再也沒有了圍觀的鄉民,只是那個館子再也沒人敢進。

  女負責人連續兩天在飯館門口哭的是驚天動地。

  李華說:「這應是她的報應,有許多的報應是不論事的大小的。只不過當剛巧有了個神啊仙啊地遇上,報應就出現了。」至於報應的時辰未至的說法,李華不以為然。

  縣長出了大名,這次偉大的捕鼠工作在縣長的領導下進行的有條不紊,初步估計捕鼠達數十餘萬隻,徹底乾脆地解決了其它的縣裡需幾十年才能完成的工作,共計結省糧食十數萬擔,為省裡下一步的工作安排作出了最好的樣板。

  縣長將去了省裡高昇了,鄉長將去了縣裡平吊了,防疫站的那個人將去了省裡得了個要職了,村長就將頂了缺當鄉長了。

  村民們沸騰了。

  村長高就了,而且一就就是最高的位,這可是幾百年來村裡出的最大的官了。

  絡繹不絕的村民們,當然還有其他村的村民們將村長家的門檻都踏斷了。

  村長一高興說:「擺幾桌。」村上的村民們就忙乎開了。

  校長很是高興,因為他要接任村長了。

  這幾天校長帶著呂護士又直接地住進了我的家,說是給我和呂護士定個娃娃親,老人們開心地同意了,我卻止不住地腳肚子打顫,呂護士那個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脾氣讓我總是不寒而慄。

  我悄悄地將我的想法告訴了李華,李華「咯咯」一笑說:「那是你的緣份。」

  這讓我一直很納悶,緣份到底是個什麼東西?說這樣就這樣絲毫不考慮我的感受,就憑這個詞就定了我的一生?

  李華板著臉地說:「這不是什麼天定的,而是因為你跟她最合適。而且能夠作事又能夠互補。」這更讓我更是莫名其妙。

  不過不久後,我在略微學會了點那個推算的方法後的第一天,將我的八字同她的一起起了個小課,不由我不感嘆人生的奇妙。

  自從老人們口頭將我和呂護士定了娃娃親之後,呂護士果然在我的面前收斂了許多,至少不再大口大口地喝酒了,至於晚上沒事就提著的大煙鍋子也是早已悄失了,可嘴裡的牙齒還是略微的有些個發黃。

  我心裡將呂護士與同桌作了個比較,她遠比同桌更疼我,她是保護我的一棵大樹,而同桌則是依靠我的一根小苗。

  李華自己又去了鄉里,將那個曾經給別人算命的老先生帶到了家中,說是要給他好好地補上一課。

  老先生也不再戴了墨鏡,來時青褲馬褂地很是精神。

  村長在村裡擺了幾十桌,當然憑他自己是作不到的,更多的是村民們自個兒掏了腰包,自個兒將在家作好的飯菜一古腦地搬到了席上,這下熱鬧無比。

  二叔同村長一樣好酒,與朋友們打了聲招呼,將十幾個水缸一樣的用了大紅綢子包了的酒罈子擺在了酒席前。

  用村長的話說是:「酒罈子很是長面子、很是長了俺的威風。」

  酒席剛開始時,太陽十分地烈,所有的桌子都擺在了樹蔭下,人們來來往往互相竄著桌兒評價著別家的做飯的手藝。

  這一個好的開始竟然成了以後村裡的一個習俗。

  從這一年開始以後每年的這一天,村民們都要將自家的最好的飯菜拿了出來,在樹林裡涼蔭下進行著家長裡短的敘說,感情十分地加深加厚,周圍的村落的村民們也開始效仿之。

  不久天氣大變,先是起了風,雲兒很快將天空遮了去,村民們忙不迭地將盆盆碗碗地蓋住了,隨後又瀝瀝拉拉地似乎要下雨,這讓村長很不痛快,校長也嘀嘀咕咕地說天沒長眼。

  其實天何來的眼?說天有眼也只是百姓們一相情願地罷了。

  這時李華帶著那個會算命的老人也到了,看著天這一變,算命的老人很是有些驚奇,看著李華的眼神用現在的話說全是崇拜。

  待村民們蓋好了一切,村長覺得這下這次轟轟烈烈的幾百年未有的大席將隨雨東流了。

  校長看著村長也不無遺憾地將手心向上擺了個造型,也很有些個不同凡響。

  李華咋晚就算出了今天的天氣,當時告知了老人們。

  老人們只是一笑,不是不相信他,而是有句老話叫天有不測風雲不是?這個天的事誰能說的準。

  這不省裡前些日子有了個天氣預報,說是當天要下場大大的暴雨,結果百姓們急忙著收了一切,安坐家中等著那個前所未有的雨兒從天而降,誰料這一等就是兩天,而那兩天又是睛空萬里的絕好天氣。

  省長受不住跑到了個氣象局將頭兒狠狠地用城裡人的話是瞌了一頓,說:「以後沒事別瞎說。」

  那個頭兒很是委屈:「這只是個預報」。

  省長又問:「這兩天天氣如何?」

  那個頭兒小心地答是:「兩天儘是好天氣。」

  省長說:「這還用你講,我看天也看的出來了。」轉身出門揚長而去。

  結果第二天,當省長到了省城附近的一個縣裡視察,與民同樂地正在作了個露天的大報告時,一聲巨雷,傾盆大雨將想躲而實際根本無法躲的省長死死地按在了椅子上淋了個上下皆透。

  用那個縣裡的百姓的話講是:「省長是只落湯雞。」

  省長大發了雷霆,回去就將那個氣象局的頭停了職,然後憑著重感冒在省醫院躺了一個多禮拜。

  這麼大個人物尚不能決定天的事,小華子那是不用再提的。

  李華見天一變眾人紛紛地開始避雨時,卻拉著我讓我和那個會算命的老人安心地坐了下來,自個兒將手中的筷子蘸了些個湯汁,在每張桌上隨手如飛地塗畫了起來。

  幾十張的桌兒畫了也有個一陣,這時大雨已傾盆而下許多避不急的村民慌忙地往桌下鉆,待到了桌下才發現眼前根本沒半個雨點兒打的下來,於是和著眾人又站了起來好奇地四面看著。

  我清楚地看見李華在桌上書了一道道地符號,如同飛馬走獸般地隨著油汁沒入了桌面。

  這些個符我稍微地知道一點,那是第一捆中第九篇裡的咒術。

  咒術本就是道家的一個大大的法寶,並不是像後來的人們所說是個騙人的東西。

  要知道一個符號可是經過了多少代的努力才能定的下來,而且按李華所說咒語只是個輔助了的物事,如果說的或寫的對則與天地發生共鳴,也就是後來在物理課上學的共振,則就能夠改變事物的原來的面目,當然這得需要大的強大內氣將它驅轉。

  寫完了符後的李華提著筷子,同小時候一樣哼哼嘰嘰地唱著誰也聽不懂的歌,然後走了回來笑嘻嘻地看著周圍。

  早已四處亂竄的村民們在雨中突然發現,只有桌子所在的地方沒有絲毫地水濕的痕跡,於是又一窩蜂地跑了來,與原來躲在桌下的人匯了齊。

  眾人仰天齊聲讚美這個美好的天意,如同在涼亭中一般,聽著浠浠瀝瀝的雨點聲,開始了前所未有的慶典。

  老人們同所有的村民歡聚在了一起,共同地舉杯在向天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後,村長宣佈宴席開吃。

  「八匹馬兒」、「十滿堂」的吼聲立時響遍了整個村落,從此後這一天也被村民們所傳奇。

  第二天,這事風傳了附近的村落。

  鄰村有村民不信,村上的人就將他強行地拽將來觀看。

  果然,除了擺酒桌的這幾畝地兒大的地方依然是十分地乾涸,而其它的地方早已是一片河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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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0 18:26:20
第四十六章 遊戲人間(八)

  又是個星期一。還是那句老話,好日子總是過的很快,我的休假也很快地到了期。

  早晨與老人們道了別,在村口與紅紅分了手,紅紅是呂護士的小名,有了個口頭的親事,我也不再與她客氣了,而紅紅也變的很有了個女孩的樣子,顯的扭扭捏捏的讓我很是開心。

  李華又坐在了車後,其實按他的能力,這十幾里的路兒伸伸腿就過的去,卻一定要我帶著才罷休。

  一路無話,進了教室後才發現同學們盯著我倆的眼光中,多了的是一種對怪物的小心。

  同桌還是很關切地問了許多,最後要伸手摸摸我的額頭,讓我強行地終止了,不管怎樣地講,我現在已算是有了內室的人,用同學們的話說是把自己「嫁出去」的人,也得克制點自己不是。

  我的動作讓同桌看我的的目光中多了一份殺氣,上課時很是擔心了一會。

  李華早已趴在桌上睡了起來,不過還好,不像是在家裡面有了個呼嚕聲。

  李華最近幾日不像原來時早早地起床,有時天到了晌午還在睡,也讓我有了點奇怪,是不是運功又遇到了什麼問題。

  李華告訴我說:「這是必然的,古時有個祖宗一樣的人一口氣睡了八百年,俺這不算是什麼。」

  我氣的只「哼」了一聲說:「你真是滿嘴的胡話。」李華笑嘻嘻的不再做答。

  到了中午時分,同學們都回了家,我和李華剛吃完了午飯,張玉梅和她的父親就到了教室說要帶我們去一個好地方,想想下午也沒有事,自習的課可上可不上,便點點頭同意了。

  李華很是雀躍,現在的他可是願意四處瘋奔個不停,用他的話說這是歷練,只睡著的時候才有個人的樣子。

  上了張玉梅父親帶來的車,不一會兒我們幾人就到縣裡的一個文物主管的部門,這也讓我想起來李華的爺爺的事,李華的眼睛早已是紅了,不過物是人非,當年的人如今早已不知去了何處。

  等張玉梅的父親接了個人後,又驅車到了一個臨著縣城的建築中,很是古色古香,那個人拿出一把鑰匙,打開了一間面積不小的空屋後,我們在裡面隨地坐了下來,當然地上鋪了厚厚的大紅色的一層地毯。

  不一會兒,陸陸續續地來了約有三十多個老老少少的人,張玉梅的父親與他們都很熟,一個個很親熱地握著手,還有人看著我們小聲地相互說著什麼,我們也沒在意。

  不久,來了一個老年人,一身地白衣白褲金鎖了邊,長長的白鬍子飄在了胸前,讓人不由自主的有種親近的感覺。

  張玉梅的父親站慌忙立起了身子,其他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吵嚷,靜悄悄地看著昂首而入的老人,臉上俱是尊敬的樣子。

  我和李華也趕緊地立在了一旁,只不過李華眉頭緊緊地揪在了一起,目光顯得很是古怪。

  老人大踏步地到了張玉梅父親的身邊,兩用力地相互握了握手,老人的目光就轉到了我和李華的身上。

  「你說的就是他倆個?」老人看著我們但話語明顯的是對著張玉梅的父親:「年紀這麼小就有了這高的修為,不簡單。哈哈。」笑聲很是爽朗。

  「是的,今天請他倆個來,就是讓他倆個和你老認識認識。」張玉梅的父親滿臉堆笑道。

  「好,好。」老人轉過身去又對著眾人道:「大傢伙好啊。」

  現場的眾人如同在課堂中的我們齊聲道:「王老好。」

  王老和藹地笑笑道:「俺們大夥兒好久沒聚了,今天俺聽的小張子說要來兩個高人,所以俺就來看看。一是加強交流,二是向高人們多多學習。在伙兒說是不是啊?」語氣像極了鄉長,很有個威嚴勁,不過好像是將我和李華未看在眼中的樣子。

  我笑了笑,李華卻是撇撇嘴,這個小傢伙近來變的十分地好鬥,而且浸入其中不能自拔。

  我有時問他,他便以偉人的話作答道是:「與天斗其樂無窮,與地斗其樂無窮,與人斗其樂無窮。」

  這些話本是老一代改造自然和社會的口號,讓李華用在自己的身上很是有點不是太合適,看著李華鬼鬼的笑,讓我很是有點了頭痛。

  房內的眾人很快自覺地分成了兩個組,按著李老的吩咐,又兩人一組地面對面地站著。

  王老明顯地不再將我和李華放在眼裡,而是轉身後走到了離他最近的一組,將握成拳頭的手臂和對面的人搭在了一起,慢慢地磨著道:「像你這樣還是不行的,還需克服提肚這個毛病。要記住挺胸、撅臀、提肚、憋氣這幾毛病不除,你還是練個不好。另外要還要記著這個按字和擠字的,在對方的勁要有沒有、要生沒生之時突然發力。」

  說著身子一側、一隻腳向前一跨,胳膊輕輕地一揮,王老對面的那個年輕人早已「蹬蹬」地後退幾步摔倒在了地毯上,隨即又立身躍起,臉上均是羞愧之色。

  「看看,你們每個人都要記住,前三後七比五五的勁要來的快、來的準、來的穩。樁功要紮實了,還要多練輪。就是練個反映,在手上、身上有了些個對對方的感覺,在對方來勁時,隨手應付,」說著走到了下一個人的面前,將手一搭輕輕一揮那人又跌跌撞撞地倒了下去,「這就是樁功差了些。」

  我和李華站在一旁看著這位王老邊說、邊走、邊比劃,如此一個個人地輪了下去,一圈下來鮮有人能頂的住他的一推。

  這讓我想起來第一次去張玉梅家時,張玉梅父親很是驕傲地談起自已的推手,這個大概就是了,只是讓我有點不太明白其中的妙處。

  我回頭看李華,早已躺在了地上瞇起了眼,不會這會就睡了去不是?

  我再扭頭看看張玉梅的父親,他正眼中熱切地盯著王老的一舉一動。

  「要注意手上和身上,要有感覺。摸時要摸的準,加上個時間差、飛快的速度、突然地爆發力,」一個中年人猛地向後連退著倒地。

  王老又接著道:「也就是才講的『按』字和『擠』字,」說著又一個人出了圈,「這樣,你們才能有些個成績。」說完,雙手從胸前一直壓到了下腹,輕輕地吐了一口氣,話說完也剛轉了一圈竟是臉不變色,立定在了原地有了個泰山壓頂不彎腰的氣概。

  頓時現場所有的人高舉著雙手拍拍地鼓了起來,我看著李華是一臉的茫然,估計我也是一樣的表情,張玉梅的父親則是一臉地興奮。

  王老轉身向我和李華走來,笑笑道:「不知兩位小兄弟對老朽的推手有何看法?」

  我心中一驚,果真是太極推手,這麼多的人被他輕而易舉地推翻了個遍,真是名不虛傳,這個推手也果真是了得的緊,不由一時不知說什麼好,轉身怔怔地看著李華。

  李華懶洋洋地從地上坐了起來,對王老道:「果真是個好功夫,只是與俺倆個所學不是一道,這個也沒法子相比,」臉上滿是誠懇地說著,頭歪了一歪又接著道:「只不過王老這個多是以調養為主了,對百姓是好的。俺們的所學是以太過霸道,不適合大家共練,所以不好比較、不好比較。」說完又一臉誠懇地連連搖頭。

  王老臉上顯得有點驚訝地樣子道:「小兄弟是嫌俺的功夫不到麼?」

  王老的話剛說完,旁邊的一個中年人「哧」地笑了起來:「這位小兄弟,不是俺小看你。如果你說王老的水平不夠,只怕你是個吹牛的。不然你來試試?」竟是滿臉的嘲諷。

  李華笑笑道:「要說王老的水平在你們之中是相當地高了,可這不能與俺所學地相比。如果是對你,只怕你還不是俺的對手。」說完,臉上顯的無比的桀驁。

  我一聽語氣不對,我們也才來不可與他們發生了衝突。

  李華的本領我相信這些個人中根本沒有對手,只是不能太傷了張玉梅父親的面子。

  於是,趕緊地伸手拉了拉李華,李華手一甩將我的手甩開,我有點生氣,一把將他拉在了身後,看著這個仍在譏笑的中年人,心中也有點不太樂意。

  「這位大叔,如果是大傢伙說說並不傷的了人,又何必如此出口如此讓人難接受不是?」我盯著中年人道。

  王老剛想張嘴,中年人又搶先一步地道:「那好。『牛皮不是吹地,火車不是推的,有沒有本事誰也不靠說的』。這樣,俺倆個比劃比劃,俺也不會傷了你就是。」說完哈哈地笑了。

  我心中的火也難以壓下,平時李華告訴我說我的一身本事已難尋對手,心裡想著不如就試一試,也算是了個心事,如果不成,也沒什麼可丟了人的。於是上前一步剛想說話,張玉梅的父親從我的左手邊拉住了我,李華已從我的右手邊繞到了前面。

  「不是俺說你,你的本事還不濟,」李華有點橫橫地道:「俺哥要出手,沒了你的好。俺看不如這樣,你與俺比劃比劃,你如果贏了俺,俺們調頭就走,決不再來此地。」

  張玉梅的父親忙鬆開了我,上前一步將李華拉住道:「你倆個是我請來的客人,有什麼事我來頂著。」語氣甚是堅定。

  李華身子一扭不知怎地就從張玉梅的父親手中脫了開,張玉梅的父親一臉地驚諤,呆了一下臉上忽地露出了些許微笑,轉身走到了我的身後,讓我有點摸不著頭腦。

  王老看見張玉梅的父親鬆手後一笑,也是楞了一下後笑了笑道:「看來你倆個果真是有點本事。能從小張的手中脫身的人,俺知道在場的所有人還沒人能夠做的到。好,俺就來作個裁判,你們倆個咋個比?」對著李華說話的口氣溫柔了許多。

  「比推手,一個輪。」中年人的臉上浮出了笑意。

  李華想都未想地道:「行,如果俺贏了大傢伙給鼓個掌就成。」說完就伸出了細細的胳膊,學著王老前面比劃的樣子穩穩站了。

  周圍的人哄地笑了起來,兩個人實在是成不了比例。

  李華的個子還不到一米三,中年人的塊頭比我高出了許多,怎麼看也在了一米有八的樣子,如果中年人伸出胳膊,恐怕李華的大腿最粗的地方也趕不上。

  王老盯著李華的站勢眉頭擰了起來,眼中透出一種說不清的神色:「好了。大傢伙先別笑了,誰輸誰贏還知不道地。」

  王老說著走到兩人的中間,雙手一伸分別拉住了兩人的右臂,將它們相對地按在了一起,接著道:「俺居個中,無倫是誰,聽到俺喊停還不住手就當輸。」頓了一頓又對兩人道:「你倆個準備好了沒有?如果好了就準備了,」見兩人點點頭,「那好,開始。」說完走到了一邊。

  我不由地將心提到了嗓子眼中,不管怎樣到現在為止,李華和我並未學過與人動手。空有較了不得的內氣,可卻不會一招一式,這個比武不用比,我們也已輸了一大半,而且二人看起來如此地不對待,那個中年人不是欺負人是什麼?

  心中有了些恨意,抬頭看著站的彎彎曲曲的李華,再看看那個中年,站著的李華與那人相比簡直是一種淒涼。用後來的話說,中年人已是『生在紅旗下』,而李華尚處於『舊社會』。

  我忍不住想衝上去,張玉梅的父親對我笑吟吟地一把拽住了我,用下巴向比試的兩人一揚,意思是讓我看著。

  我瞬間明白了張玉梅父親的想法和用意,如果李華能成,那麼這將是我們最好的立威之處,對張玉梅的父親更是有著無比的榮耀,於是對他點點頭。

  我扭回了自已的身子,場中的兩人一粗一細的兩支胳膊已搭在了一起,隨著王老的「開始」兩字一落地,剛想看清兩人是如何比的,中年人已直直地向後摔去了七八米,「撲通」一聲重重地栽在地上,李華依舊穩穩地站了。

  眾人驚呼一聲,不約而同地衝了過去圍住了地上的中年人。

  張玉梅的父親和王老一樣,大張著嘴怔在了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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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0 18:26:40
第四十七章 遊戲人間(九)

  當人們衝上去時,中年人已躺在地上暈了過去,周圍的人慌忙地七手八腳地將他抬到了地毯上。

  王老蹲在了他的身邊,三個手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停了片刻後,長噓一口氣:「沒事,俺看得只需在家中養個把月就成」,轉過身來面對著李華道:「可惜他一身的本事這就被廢了,小兄弟出手過於狠辣,俺想你們與他也並無什麼仇恨,即然如此。俺兩個比劃比劃。」身子呼地站了起來,目光中精光大盛。

  李華有些個不知所措地轉身對我道:「這人也太不成氣了,俺並未出力,俺只不過將他打俺的勁全給他回了去而以,是他自己打的自己。」

  現場的所有人都清楚地聽到了這句話,人們迅速地相互地對望,如果李華所說的是真的,這個中年人所使的手段已是極陰,對一個孩子下手如此毒辣,這一下如果李華抵擋不住,將會使李華處於死地。

  對於李華所說,我是深信不疑,畢竟在一起生活了多少年,他從未對我撒過慌。

  如今見李華已有了些慌亂,我走了幾步到了他的身旁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對王老道:「王老,如果是你,你今天會下得了如此之重的手?李華並未有任何的動做,一切全是那個人自取,你老想想,如果李華擋不住他的這下猛攻,李華將會發生什麼樣的事?」

  房中的人們立時「嗡嗡」地小聲議論起來。的確,任誰想來這麼剛猛之勁也得確不是一個孩童所能便的出的。

  王老的眼中閃過一絲悔意和猶豫:「好,誠如你所說的確是他不該下這個重手,是他的不是,這也是他的報應。只是現在俺已對你發出了邀請,俺倆個對個一輪,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我心裡急轉,如果真像剛才他教眾人一樣,我也不過是最多被他摔了出去,地上有這麼厚的地毯,加上我的內氣的保護,想受傷都不太可能,頂多狠狠一些罷了。於是我一口答應學著戲文中那些個好漢的樣子道:「好,俺今日就應了王老,不過還請你手下留情就是。」

  王老嘴角咧了一下,似笑非笑地哼道:「好,年紀不大卻有個氣魄,來吧。」說著,身子往前一站,當得是氣度非凡。

  張玉梅的父親根本未再阻攔,看來今天他是準備將熱鬧瞧到了底,我心中有了些憤怒和失望,更多了些對他的厭惡。

  多年後,我將今天所發生的事告訴了張玉梅,也明顯無誤地告訴了她我與她無緣的真正原因正是因於今日,張玉梅的臉上明顯地表示了對他父親的失望,那一眼的淚水讓我這一生也是難以忘懷。

  我將李華拉在了身後,剛想上前與這些個有大能耐卻無一點羞愧的人拚了時,李華卻將我一拉,我楞了一下後,他神密地湊到我的身邊。

  李華在我的耳邊輕輕地道:「哥,他遠不是你的對手。你也根本不用去打他,只需將氣兒運足就成。」說完笑嘻嘻地後退了幾步。

  我也對著他笑了笑,心中頓時有了無限地勇氣,只因李華從小到大說過的話沒有不成的,而且一手的掐掐算算更是無敵於縣城,聽了他的就是。

  於是我也上前幾步到了王老的身旁,學著他的樣子伸出了手臂,只不過微閉了眼將下腹的氣迅速地運轉了起來。

  王老的手臂與我的輕輕一搭,乾脆地說道:「好了吧,俺要開始了。」話說完,我覺得從的胳膊上有一個旋轉的、可是並不算什麼的力,將我的胳膊一拉,似乎是要將我扯到另一邊。

  我身體內的氣根本不用我去推動,而是自己頓時湧到了全身與它抗衡,將它消失的無影無蹤,耳邊聽得一連串的「咦」聲,這個旋力一下子變的很強,可怎麼也不可能動得我半分。

  直到我感覺一股大力湧來,我猛地一掙,體內的氣立時洶洶而出,又聽得耳邊陣陣地驚呼,胳膊上突然沒了壓力,睜開眼一看,王老在前面離我幾步遠了地方正被幾人從地上扶了起來。

  我心中明白,他一定是被我的氣給甩了出去,這下我們也相當於與他們做了仇人。

  轉過身看著李華快步到了身邊,伸手拉住了我的手,我對他搖了搖頭,對張玉梅的父親再沒看一眼就和李華向門外走去,身後靜靜的沒人說話,張玉梅的父親更是沒有挽留。

  即然如此,這兒也就沒什麼可留戀的了,心中反而有了一種說不出的豪氣,不過我是如何贏得卻也急切地想知道。

  低頭見李華也正看著我,我對他笑笑道:「華子,俺並未發力,他是如何自己就摔出去的?

  李華一跳一跳地邊走邊道:「那是他為老不尊。俺看的清楚,前面到也沒什麼,只是後來他突然伸出了腿用手抓著你的胳膊,想用他的力氣將你強行拌倒,結果沒拌好,自己摔了去,這不是害人反害已麼。」

  我這才明白,如此看來這些個人也不是什麼好人。

  他們可以為了自己的臉面不怕做一些個低劣之事,一個個地到是一付君子的樣子,可行為作事反不如一個什麼都不是的村民,這也讓我有了種快快回家的念頭。

  向周圍一打量,這裡已是極為偏僻,陽光下早已沒有了人在行走,心裡突然有了一種想躍躍欲試的衝動,再回頭看李華,他正笑嘻嘻地看著我,已是一付跨腳欲飛的架勢,顯然早已明白了我的想法。

  我向李華點點頭,將氣分兩股腳下穩穩地向地面一跺,身子已呼嘯而出。剛想喊李華,才發現李華正和我並排而行。

  從未覺得自己的身子如此自在,感覺自己就像是一陣輕風非常地輕鬆,眼內儘是呼呼而過的樹影,身後是自己如風的身體帶起的滾滾的煙塵。

  我就是朵雲兒自在地飄在藍天,我就是條大河奔騰而去一瀉千里,這種感覺讓我情不自禁地長呼了起來,身邊的李華也是學著我的樣子大聲地呼喝。

  看著個路面猛地從黃土變成瀝青,於是在奔跑中伸手一拉李華,我倆輕輕地立在了路邊,邊上已是街鋪林立,只是無人在外,不由地對李華笑笑。

  李華伸手摸了摸頭,連聲道:「幸虧沒人看的見,要不然可就又有麻煩了。」

  我也同意地點點頭:「以後不是小心點的好,要不然人們會將俺倆個當了怪物的。」

  即然已進了縣城,慢慢地走便是了。拉著李華,在路邊的一個冰棒攤子上買了兩隻放了糖的,吃起來真是有些痛快,李華更是大呼過癮。

  不久後我倆就到了學校,取了車兒帶著李華上了路。

  回到村裡時太陽仍高高的掛著,會算命的老人早已是在橋邊等候,紅紅正與他說著話。

  會算命的老人姓黃,是一個多少年前早已定性的反動派的一員,家中親人紛紛地離開他而去已是近十五年,自己更是一無所有,一個人從浙江流浪到了這個縣已是有些個年份了,說是尋他一個什麼親戚也未曾尋得,便擺了個攤先養了自個兒,不曾竟遇到了我和李華,身世也挺有些個讓人憐惜,故此老人和村民們對他也是十分地寬容。

  村長還特地在學校旁給他尋了間房。

  校長與黃老長談後據他說是大吃一驚,這人文采之高校長很是自愧不如,說這人曾是一個什麼學校的教授類的身份,於是與村長商議後,將他留在了學校,算是了一個不掛名的民辦教師。

  今天黃老也就算是上了多少年來的又一次課,教了五年級的算術,心裡也是十分地感激村民們對他的好意,十分地盡心,中午後與呂護士說著話,對校長表示著無限地感謝。

  見我們到了橋上,黃老便迎了上來,李華早已蹦到了他的面前。

  我偷眼看紅紅時,已是低頭用手捉了衣角兒,讓我很是想笑。

  李華帶著黃老去了山中,當夜未歸,我也沒有什麼可擔心的,老人們更是毫不介意,用他們的話說是他早晚也是要走的,這兒不過是他暫時借住的地方而已。

  我十分地奇怪,對老人們的話很是有些不明白。

  一大早我等著李華準備去學校,黃老帶著一身的露水到了家中,告訴老人們李華有些事暫時無法回來,讓我們不必擔心,我只好自己騎了車兒上了路。

  到村口時見紅紅背了個包在橋頭等候,紅著臉說是要去縣城取點藥什麼的,便帶著她一同往縣城進發。

  一路上紅紅不再像以前一樣的喋喋不休,反是我的話多了起來,只不過她的手兒一直緊緊地抓在了我的身子兩側,讓我也有了些緊張地感覺,到了縣城她便迅速地離去,我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同桌今天看我的眼神與平時有點不一樣,顯得很是有點畏懼,話也不如平時的多。

  不過還好,每次剛一下課,王成和陳一凡就圍在了我的桌前,對我說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

  到了中午放學,同桌飛一樣地出了教室,又飛一樣的消失在校門外。這讓我忍不住有些好奇,想想昨天的事也就釋然了。

  看著張玉梅如此快地離開,陳一凡故做老成地拍拍我的肩膀,表示著無盡地安慰,我心中當然是莫名其妙,王成更是用臉上的一付不必太在意的神色告訴著我什麼。我只好苦笑著裝出一付自己什麼都知道的樣子,儘管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目送著他們出了校門,李華已從教室的門外向內探進了小小的頭。

  「哥,有沒有人來找你?」李華的身子也有一半進了教室。

  我今天遇到的每個人的表情都怪怪的。

  上課時班主任再三地問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課間操時,有些個同學在我的身後不住地指指點點。

  同桌對我在態度十分地尷尬,陳一凡和王成更是一副神秘的樣子,看著李華我忽然有了種不好的感覺。

  「華子,先進來,」我有種想瞭解個明白的想法:「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事,」李華明顯地勉強笑笑道:「哥,俺們還是回去吧,這個地方不適合俺們待的。」他的話音未落,從教室外傳來了吵吵嚷嚷的聲音。

  李華臉色蒼白地轉了頭向外看了一看,就迅速地跑到了我的身邊。

  我站了起來習慣地將李華拉在了身後,看來果真有什麼事兒發生,門外亂亂的腳步顯示著來的不止一人。

  果然班主任帶著十來個氣勢洶洶地年輕人進了教室。

  「就是他們了,」一個個兒較高的年輕一點的人對班主任說道。

  班主任臉上的表情顯得很複雜地對我道:「你們昨天打傷了人,這不受傷的家屬找了來,最好你們能道個歉,看能不能在學校的努力下將這個事處理掉。」

  我有了點明白,這一定是那個被李華教訓的昏死過去的中年人的朋友或家人,可這個事錯不在我們,這個歉不知從何處道起。

  「對不住老師,如果是昨天的事,那是那個人想對俺倆狠狠地下手,結果自己摔的昏倒了,錯不在俺,俺們也不可能道歉。」我十分堅決地對老師說道。

  我心中想的是昨天那人真不是個好人,明明地是自己的不是還要賴上別人,也真不是條漢子。

  班主任的臉色頓時好了許多,轉過頭對他們道:「要不這樣,我看不如交給縣公安局處理,你們的意思呢?」

  幾個年輕人相互看了看,其中一個很結實的人道:「俺看這事用不著麻煩公安,俺們私下裡解決就成。」

  班主任的眼光一下子變的很是嚴厲,衝著我和李華點點頭:「你們放心好了,老師先前只是聽了一面之詞,如果不是你們拿東西砸了別人,那麼有老師在此,我諒也沒人敢動的了我的學生。」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轉向了來的人們。

  我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他們竟然說那個自個兒摔出去了人是被我和李華用東西砸了的結果,不由心中十分憤怒。

  這些個人無恥到了極點,比武不勝自個兒拿石頭砸了腳卻誣陷我們。剛想說話,李華從我身後站了出來。

  「你們無恥,」李華也怒氣沖沖地喊著:「這件事根本就那個人的錯,與俺們根本沒有關係。」不

  李華不管不顧地在幾十個人的吵嚷中將昨天發生的事幾乎是喊著說了一遍,人們才慢慢地安靜下來,有幾個人面面相噓著已有了離開的樣子。

  班主任一邊聽著一邊早讓憤怒將臉兒硬硬地擰了起來,待聽完李華的話後,很是不客氣地將手兒一伸:「你們都給我出去,學校不是你們想怎樣就怎樣的地方,等校長來後將此案交了公安局,自會對你們有個滿意地交待。都給我出去。」最後幾句幾乎是喊了出來。

  來的十幾人中有不少的在班主任的吼聲中開始慢慢向門口退去。

  那個個兒較高的年輕人很是不滿:「都給俺站住。他們不是能麼?好,俺與你,」用手一指我,「如果你能挨的了俺的一拳,俺就相信俺師傅是真的與你比賽受的傷,」隨手將班主任一把拽的差點摔倒,人已到了我的面前,「來吧,你先打俺一拳,俺再打你一拳,如果沒事俺掉頭就走。」

  李華從我的身側直接轉與來人面對面:「你先打,俺如果承不住,那個人的藥費俺們會想辦法給了就是。」

  班主任衝過來一下將李華護住怒氣十分:「我看你們誰敢,別忘了這個社會還是誰的天下。」

  李華看了我一眼,我心中明白這個事如果不按那個年輕人的說法解決,恐怕以後會沒了個完。於是走前一步拉著了班主任了胳膊,班主任很是有點詫異地隨著我向後走去,以為我要對他說什麼,到了教室的最後一排座位前,我將班主任護在了身後。

  見班主任已沒了危險,我轉過身對李華輕輕地點點頭:「好的,就按他們說的辦,讓他先出手,不過你萬不可對他揮拳。」

  我心中知道,憑李華的內氣別說是這個一無是處的年輕人,就算是老人們口中的神仙妖魔也未見的從李華手上討了好。

  班主任在我身後似乎已明白了過來,使勁地往旁邊拉著我想轉出來。我不為所動依靠著桌椅板凳死死地護著她,別讓她再為我們傷著了不是。

  李華衝我點點,轉過了身面對著年輕人傲氣十足地道:「你先來。」口氣極是蔑視。

  年輕人果然受不了李華的語氣,一付怒氣衝天地樣子,將脖兒四處活動了一遍,雙將兩手相互地扳了扳,右手已是狠狠的砸到了李華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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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0 18:27:14
第四十八章 遊戲人間(十)

  要說比武,村裡的老老少少們都會兩手,學武之風在鄉里也很盛行,尤其是山裡人更是將它當做了防身的好武器。

  如果像我們村那樣的山裡人不會比劃兩手,男的找個媳婦會被人說是被女人欺的人前抬不起頭來,女的會被人說是沒能耐管不住男人,總之就是說不會兩下子等同於沒用的人,小孩子會兩下就變的聰明,老年人會兩下就顯得精神,就連紅紅都能將我蹂上兩圈。

  二叔一身的好本事,等閑三、四個壯漢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在過去有些個從外地來的帶著紅箍、拿著紅書、要拆了老爺廟的年輕人到了村上,很是將威風擺了個夠,硬說村長是地、富、反、壞、右,要將村長抓走。

  二叔不樂意地與他們發生了爭執,十幾個學生樣的年輕人楞是沒在二叔手下過的第二招,按村民的話說是那些閑得沒事的人身體發癢要刺撓地抖一抖,結果全部都趴在了地上。其實後來要不是省裡來的什麼委什麼會的人,老爺廟根本拆不掉。

  要說我們村上沒學過武的人恐怕就是我和李華這兩個唯二了。

  老人們說是現在已用不上了,文治武攻的時代早已過去了,應學著古人以文章治國了,故對我和李華再未像其他的人家一樣天天地逼著孩子,學著翻個斤鬥什麼的。

  不村裡村民們有事沒事總喜歡拉開了架式,不管人多人少的地都隨手地來上一、二下,輸了得哈哈一笑,贏了得還的苦著臉兒請吃飯,誰讓他的本事高了不是,因而對比劃後的結果反而看的很淡,用村裡人的話說就是武品充分地展現了一個人的人品,這也與城裡有些個不同,城裡的人太過於些個講究名了。

  我眼看著年輕人的拳頭已重重地砸向李華的胸口,這是一招村民們也經常露出來的普通一式黑虎掏心而已,可這個年輕人用在了定定站著的、小小的、瘦瘦的李華的身上,就顯的其人十分的歹毒了,按村裡人的標準這個人的人品不怎麼樣。

  我不由對著他們大喊道:「無恥。」可這個時候誰又能指望著他表現個有恥的手法來?

  我身後的班主任一聲驚呼,想用力地拉著我衝過去,我死死地攔著了,可接著發生的事也讓早知道結果的我絲毫不弱於他人一樣目瞪口呆。

  年輕人的拳頭已狠狠地砸在了李華的胸口,接著聽見的是李華的嘻嘻地一笑的聲音,年輕人手已有些沒入了李華的胸口,接著呆呆地看著李華停了一下,當時我心中覺得這個靜止的時間有個一分鐘,可後來班主任說兩秒鐘都不到,他的身子就突然斜著向後飛去。

  只聽的「光光」地響聲不斷,年輕人的身子已重重地撞開了三排課桌和凳子,所有的人都楞在當場。

  年輕人晃了晃身剛站穩,又是「光光」地向後飛去,接著還未站穩,又是相同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等沒了聲再看那人,已是倒在了講臺前一動不動了。

  這時教室內的課桌順著年輕人後飛的方向被撞的分向了兩側,並迫形成了一個通道,有幾把凳子已是沒了原來的模樣徹底的解體了。

  原本位於講臺臺階上的有點像是大禮堂中有個圓邊的講桌在「光光」的聲中與黑板所在的牆面重重地撞了一下後,歪倒在了一邊。

  李華還是穩穩地站在原地,只不過班主任同我只能盯著他的後腦勺而看不見他的表情。

  接下來又是一陣的靜寂,時間像是完全的靜止,這一停頓的時間我覺的怎麼也不會少於一分鐘了,後來班主任說我判定的完全正確,直到橫在凸起的臺階前的年輕人發出了一陣「哎唷」聲,那十幾個人才醒了過來,反而他們的「哎唷」聲遠遠地蓋住了倒地的年輕人發出的微弱的音。

  班主任同我一樣地呆立著,我的座位位於班上倒數的位置,班主任被我拉到了最後兩排,沒有被撞飛的東西碰著個丁點,可位於李華前的那十幾人中的大部分未能躲的過去。

  來的這些個年輕人,有的被幾張桌子夾在中間動不了得,有的被斜立的桌子頂在牆上的,有的被前面撞過來的人壓在身下的,有的被撞飛的凳子打在身上不得不蹲下的的,最靠近講臺的那個人被撞牆後斜立著的講桌壓住了他的半支胳膊,教室內是一片狼籍。

  李華鬆口氣似地轉過身來衝著班主任和我「咯咯」一笑,班主任一大步就到了我的前面,而門外又是一陣吵嚷聲傳來,班主任張開雙臂將我和他華擋在了身後。

  校長陪著張玉梅的父親不停的說著話走進了教室,看著眼前地景,也一下靜靜地站在了門口再也挪不進腳步。就是他們想進現在也無法做的到了,地上橫七豎八的人和桌凳早已擋住了他們的路。

  下午的課沒有上成。

  在那個連連後飛的年輕人的努力下,共有八、九張課桌兒在教室內經過親熱的、相互的學習和幫助下,不得不返回它們的來處縣木器廠進行再教育。

  有不到二十隻凳沒能通過給它們的層層撞擊的考驗,最終失去了它們為學生服務的信心,而成了一堆有用的木柴。

  班主任喜愛的講桌也因為過於自由的飛翔而被迫離職,不得不在灰暗的庫房中黯然神傷。

  十幾個年輕人有九個直接住進了縣醫院,傷筋動骨地還需一百天的不是,更何況有兩個已是碎裂了腿骨。而那個與李華鬥狠的年輕人已是在醫生的要求下將要失去了幾根肋骨了。

  校長氣的大發了一通脾氣,將張玉梅的父親轟出了校門。

  我的漂亮的班主任,差一點失去了校長的信任。

  縣教育局的領導們一個下午來回關懷了我們七、八次,在縣長的直接視查下將此事的責任完全地判給了那個年輕人,然後縣長將校長狠狠地批了一個夠用俺百姓的話說是重重地刮了鼻子,接著又迅速地回去準備卸任去省城,未來的縣長將如何處理此事已不用他再傷了腦筋。

  我們的鄉長也趕了來看我和李華,在他的言語中,我倆個成了倆個少年英雄般的人物,再加上有幾個史詩般的光輝事跡,又從少年英雄飛昇至了民族英雄,讓班主任很是開心。

  下午晚些時候,校長在他的辦公室裡揮著手幾乎是將我們趕了出來,讓原本讓我和李華給學校賠上一些個物質上的東西的要求也就沒了下文。

  在班主任的明示下,我慌忙地推了車兒帶著李華剛出了校門,一眼看見紅紅一個人顯得十分可憐地正坐在校門口的樹蔭下。

  紅紅看見我和李華出來歡跳而起,到了面前說為了等我還未吃得午飯,讓我的心裡很是有了點酸疼。

  在我慌忙的將放在書包內未來的急享用的白麵饃給她和李華各分了一半後,我心裡知道這條回家的路上又將多灑些我辛勤的汗水了。

  在車前的李華誇張的演講下,在車後的紅紅一遍遍的驚呼聲中,車前李華徹底地表現出了心滿意足的樣子,車後的紅紅完全地靠在了我的後背上。

  一個多時辰後,我們三個在自行車上頂著烈日飛快地進了村。

  紅紅在縣醫院裡取了些去熱的藥,說是村裡開始流行了一種因熱而生的什麼感冒之類的疫病,讓當時的我有些奇怪。

  據紅紅說如果來不急醫治將會有人出些個大問題,一但流行開來將無法收拾等等。

  我很是不明所以,待到了家中與老人們說起她對我說的話,老人們明顯地緊張了起來。

  據老人們說老人們的老人們經歷過類似的疫病,那還是在黃河決口後發生的事。

  當時走了的人都渾身潰爛地倒在路邊,因病而走的比河水淹沒了的要多的多,老人們的老人們也幾乎是差一點看不見了第二天的日頭,而他們的老人就未能倖免。

  後來有個從南方來的客商,派了人在去縣城的路口蓋了個不是廟的廟,架了二十幾口大鍋熬起了黏黏稠稠的藥汁,給每一個到處討飯而路過的百姓都分了一口,這才擋住了瘟神,阻斷了瘟神前進的路。

  百姓們在熬過了最難的時候後,在每個受益的村都蓋了座老爺廟,其實廟裡供的正是那位施藥的客商。

  從這事中可見當初百姓生活的淒慘和對客商救命的感激,老人們的老人們也就是那會兒討飯到的這個村,而村裡的老爺廟就是當初老人們的老人們一起努力的結果。當然這也是眾多的村民們性格直樸、報恩心切的傑作。

  我和李華看著老人發愁的樣子,本來還想將在學校發生的事告訴他們,又擔心讓老人們生氣,只好回了房中,這時黃老登了門,老人們知道他每次來都是找李華和我,便慌忙地朝我們住的屋喊了,然後又慌忙地陪著他進了屋後方才離去。

  黃老來的目地正是為了熱病,不過他並沒有同衛生所的赤腳醫生談起,而是說了他佬爺一輩曾有個年輕從商的來到這附近治過類似的病,而那時還同一名女子在當地留下了後人。

  黃老當初來到此地的目地就是投靠親人們,以便能有個生存之地,可是原本還有些個聯繫,只是後來實在太亂,當他歷盡了千難萬險到了縣城後親人們早已都沒的蹤影,只不過他知道當時那個客商的親戚留下的藥方,故此請李華看看是否能行得通,在他的心中,李華早已是神明。

  我們三人盤腿坐在炕上,李華木木呆呆地從黃老的手中接過了他才書寫的方子,愁的一張小臉皺成了一團,眉毛硬是擰得像兩條麻繩,讓我覺得這真是個不容易的事。

  「黃老爺子,這個藥方的問題,咳、咳,俺看能不能叫一下衛生所的老醫生?」李華道。

  「是不是這麼回事情我也不太清楚,」黃老有些猶豫地說:「這是個民間的土方子,而現在到處用西醫的法子治病,如果咱們就這樣說出去,他們認可不認可?猶其是現在中藥已幾乎沒了采的地方、賣的店舖,方子中的藥還能不能找的全尚未可知。」說完連連搖頭。

  李華還是木木呆呆地看著我,一句話也沒說就將手中的藥方遞到了我的面前,讓我也有了頭痛的感覺。

  想了想我對他倆人道:「如果不行,俺看能不能先叫呂護士來一趟,也好讓俺們幾個知道點事,也才能定下個怎麼做得好才行的法子,你倆個看是不是個理。」

  「能行、能行,」李華拚了命似地點著頭。

  「就這麼著,試一試吧,」黃老想想道。

  這麼大的事情可不能當了兒戲,既然是已經知道了,自然是解決的越早越好。

  我抬腳下了炕,將自己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對兩個呆呆坐在炕上的人道:「你們等俺一會,俺很快地回來。」說完轉身就向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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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0 18:27:50
第四十九章 遊戲人間(十一)

  一場大的疫病終以不可阻擋之勢在各個村迅速地漫延了開來。

  先是李家鋪子有小兒瞳目如赤失了音後,又有老人一病不起。

  接著王莊、王家營、楊營、三家口、李村直至我們村,鄉醫院早已是人滿為患,在整個縣裡十里八鄉讓省城來的大醫生們忙的是焦頭爛額。

  當疫病在終於完成了農村包圍城市的這一艱巨的任務的過程後,縣城也跟著爆發了更為嚴重的用紅紅的話說是病菌的變體的疫病,這下讓省裡的醫生們更為緊張。

  據鄉長說已從外省用了些個飛機運來了大量的老外們用的藥水,開始時倘能有些個作用,後來也如風中的雲兒般在疫病不斷的出現新的種類摧殘後,那點剛讓人們有了點兒的希望又被瘟神給消了個乾乾淨淨。

  那天我出門後找到了紅紅,給她講了這個當時還未引起人們重視的事。

  其實紅紅對我早已是言聽計從,我的話在她的心裡用她的話說無疑於老人們說的過去的聖旨,在我的意思還未表達清楚之前她已是飛快地從我的面前消失,然後就出現在了赤腳醫生的面前。

  赤腳醫生也已是有所查覺,否則也不會有頭天紅紅去縣城取藥之事。

  聽了紅紅的傳話,赤腳醫生忙問了:「你的消息是從什麼地介得到的?」

  紅紅老老實實地告訴了他。

  赤腳醫生一聽是我說給她的,立時呆楞了幾分鐘。

  紅紅後來說其實我們在他們的心中已是無所不能的了,村中幾乎所有的村民們對我和李華早已有了一種近乎盲目的信任,用二虎娘的話說是只要是他倆個說的就會準準地應了。

  當赤腳醫生飛快地在紅紅面前消失而出現在村長面前時,村長還呵斥了他幾句,說是不要沒事亂了當前大好的局面,因為村長將要去赴任了。

  赤腳醫生「啃啃哧哧了」一會說:「這是跑了來紅紅告訴的俺的,其實俺也是不太確定。」

  村長心裡立時打了個激靈,他很清楚樣校長家同我家的關係,知道紅紅同我的關係,連忙追問道:「你知不道紅紅這個妮子是從何處知道的?」

  赤腳醫生這時才說是我說的。

  村長再也沒有說一句話,也是在楞了幾分鐘後也就飛快地在他面前消失,而匆忙間養成的隨手關門的好習慣孔差點將赤腳醫生鎖在辦公室中,這也讓赤腳醫生以後有了個可以說道說道的本錢。

  當村長喘著氣出現在我的家門外時,我也才回到的家門口尚未進的了家門,這前前後後所花費的時間也不過小半個時辰而已。

  老人們得知村長上了門,這在過去可是個大大的榮耀,村長馬上就要上任去作個七品候補了不是,這無論如何的是要招待招待地。

  村長並未將客氣的話聽入耳中,而是拉了我的手連拖帶扯地大踏步邁向了堂屋的門,當我一路小跑差點摔了個斤斗時,黃老和李華也已慌慌張張地迎了上來。

  在堂屋內幾人根本連賓主都未分了,村長的問話已是如剝豆似地將所有的人轟了一個遍。

  在聽了黃老的身世的敘說後,村長一把將他幾乎摟在了懷裡,連聲說是「恩人、恩人」。

  老人們也是大吃了一驚,目光早已轉向了李華,這麼個對村上來說是全民的救星似的人物,就這樣地完全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老人們吃驚之餘連連說是僥倖,如果不是李華,剛好順順地將黃老帶了回來,這件讓過去的村民們立廟祭祀的事兒現在的人們或許不用下一代也早已忘了個乾乾淨淨了。

  這一個下午,村民們來來往往地在我家中幾以如同是形成了一條線的螞蟻們忙進忙出,一道道村長的旨意從我家的堂屋中迅速地向外傳唱。

  領到了旨意的村民迅速地離開了村落,有趕馬車的,有騎著毛驢的成了個幅射條紋般地向周村散去。

  很多的村民們去了縣城和省城,也有一些背了簍提了鋤頭相約著進了山。

  我的自行車在村長的口喻下,不用講也是作了貢獻,只不過是被身強力壯的二柱從其他的人的頭頂硬生生的舉了出去的。

  赤腳醫生在一個村民的護送下直接到了鄉里,向鄉長匯報完了關於這個可能發生的疫病的事後,鄉長在未找到他的司機的情況下自已開了車兒直飛到了縣裡。

  縣長正在開會,是關於將要進行的讓他頭疼的一系列人事改革的處理決定,還未及著說完,鄉長已直直地撞門而入。

  待聽了鄉長的匯報,縣長也有些著了忙,急著將他的才上任的女書官派到了省裡。

  省長在與一些相關的人座談了許久,聽了相關的匯報後,又直接地將女書官趕回了縣衙,並斥責縣長是胡言亂語。

  女書官扯著縣長的胳膊淚珠兒「啪啪」地落了一地,將個縣長心疼的哄了好一陣才罷了,隨後發了一道口喻給鄉長說這是沒有的事。

  鄉長是長出了一口氣,既然縣長都說沒有了,這個事就是沒有的。

  於是鄉長又是一道文書通知了村裡,說是不可大驚小怪,隨後鄉長就去了相鄰的省考查,為自已的接任去打最為深厚的上層建築的基礎。

  村長可不樂了意,既然這倆個半人半仙的、人不人仙不仙的小東西都確之旦旦,這個事是絕對會發生的。

  好個村長,在後來村民們給於了無限讚美的當時的村長真是不同凡響,在周圍村長們的嘲笑聲中,招回了所有的外出的人,進行了一番周密的佈置。

  村長行先是派村民用了白灰將村裡村外分了三道防線,然後將各家的雞鴨進行了統一管理,又取了已不讓使用了的六六粉兒將村裡所有的角落灑了一個遍,然後配屬給了赤腳醫生十數個村民每天開始在村子周圍噴灑消毒的水兒。

  接著村長又派了三十個村民分別在黃老、校長和二叔的帶領下去了附近的縣城尋找著一切可以購回的黃老書寫的藥方上的中藥。

  有藥還要有保障,村長最後硬是恢復了村民兵排開始了晝夜的巡邏,其它相鄰的村民們要想進得了村先得過了赤腳醫生這一關,這下村長在外的名聲顯得極差了。

  後來這事了了以後,已是鄉長的村長心疼地說這些事將他多年給村裡集攢的財富全化成了流水兒,不過頭一扭又說是,值。

  村長的這一大動干戈讓所有的村民們都自發地組織了起來。

  村民們很是自覺地開始維護著村上的所有的一切財物。

  學校停了課,孩童們每天的體檢讓紅紅忙的是腳不沾地、手不拾閑,每天天黑就又回到了我的家中,讓我不停地給她捶肩揉背,李華也總在一旁呵呵地嘲笑我,紅紅沒多餘的話,直接高舉了很是有勁的手,讓李華的頭上吃了一些個大大的板栗。

  當疫病爆發時,村裡已是有了幾大車的藥兒。

  幾十口的大鍋整齊地立在了臨時作為分藥的原來學校的操場中,柴薪已是堆集如山。

  十數口立在學校教室內的大水缸在二柱的照看下一天一換水。

  二嬸領了一些個妮子和娘兒們在老黃和赤腳醫生的指導下,縫製了上萬的帶著藥沫的口罩。

  村口的橋上用很大的圓木新立了很是結實的攔桿。

  民兵們也已是近半月沒有放的一個人兒進出,村上早已是作好了一切準備。

  李華進了山,這一去就是近半個月,讓我心裡有了些個著急。

  村長沒事天天地來我家中報道,說是看到了我和老黃可以讓他有些個踏實,不過這個踏實對他還不是十分的,因為李華還未回來,他還未見著。

  在村長領著村民們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後不久,縣長開了車兒被正在值班的、楊家的三個如狼似虎的兒子死死地擋在村外。

  村裡的村民們聽了縣長所說,才知道外面的村落已是成了一團亂麻。隨後大批的鄰村的村民們在他們各自村長的帶領下陸續抵達了村外。

  村中小學的操場上隨即升起了股股青煙,一口口的大鍋中的、泛黑的藥水在村民們的、相互不斷的吆喝聲中翻起了滾滾的浪花。

  其實李華進山之前早已讓村長安排了二叔在村口外搭起了長有半里的涼棚,當時還讓二叔很有點兒摸不著頭腦,家家戶戶都有著住屋的今天,要這個棚兒幾乎是個多餘的事兒。

  當二叔看見鄰村的村民們扶老攜功地前來尋藥而半里長的涼棚兒頓時滿滿地住了人後,二叔心中已將李華看成了神,對於神的吩咐又豈能打了折扣?於是盡心盡力地照顧著外來的每一個人,並自作主張地在村口也立了鍋兒,燒著綠豆湯兒什麼的給村民們解渴、避暑。

  楊家的三個兒子將村口牢牢地守了,對於外來的村民,他們無不盡責地給與照料,可如果有人想進村那是萬萬不成的。

  村民們知道當時他們將縣長也毫不客氣的阻於村外,更何況是小小的百姓?於是倒也聽從了指揮,隨著人兒越來越多,人們反而安靜地住了下來,有了村民兵排的強制,倒也不置於讓村長亂了陣腳。

  那天縣長經過了多達十種的體檢,用他的話說是他用了進中南海一樣的氣力才進得了村裡,與村長見面後,要求村長盡可能地安排外來的人,而他也早已頂不住縣城裡的人山人海。

  其實,縣長早聽說村裡已有了妥善的按排,可因當時省長並未將此事太在意,也就沒個準備了,後來當縣裡亂成了一鍋粥時,才想起當初村長匯報的意義,這才驅車趕來要求村裡為縣裡分憂。

  縣長在從縣裡出發時已是向我們這個鄉里通告,附近的村民們可向我們村集中。

  這下可好,村外頓時又成了個縣城模樣,只是沒有些高樓而已。

  不久後,省裡派來的一些大醫院的醫生們帶著些花枝招展的、漂亮的女護士們進駐了村衛生所,引起了村裡的一片轟動。

  紅紅在省裡的護士們抵達時已幾乎成了編外的人員,根本進不了衛生所,就算進了也只能待在一邊看著,所以她只好天天跟在我的身後,怕我會有個什麼對不住她的事兒發生。

  其時,當時的我根本沒有一點點什麼男女之間的想法,在這個年紀如果誰說誰想找個小妮子談個對象什麼的,那他才真是個千古難尋的稀罕之物了。

  我當時只不過多的是好奇而想去看看醫生們是如何治了病的,不過紅紅仍是一付極不滿意的樣子,說我是為了看那些個花蝴蝶,為了老人們的安靜我只好閉門不出了。

  不久後李華返回了家中,身後背了一個比他還高的大麻袋,袋中結結實實地擠滿了赤腳醫生也不認得的、微微泛青的、掛著些小白花的小草。

  老人們問李華這個草的名,李華說它叫做「仙蒲草,」專用於醫治熱癥,如今山裡已無多了,不過幸好還來的急,否則後果不敢想像。

  果然,在李華進了村子後的第二天,讓醫生們束手無措的事發生了。

  省裡來的醫生對西藥是極為的崇拜,幾乎已到了沒藥就沒治的地步,根本再也不作別的想處,在藥將盡時,只是不停地一遍遍地摧著村長去省城拿藥,對於本來村裡早已備好的一些個銀花、連翹什麼的也不讓使用。

  村長本就是個人精兒,當時縣長來時說的很清楚,讓村裡為他分憂,如今真要去他那兒拿個什麼藥,估計著和登天差不了多少。

  在醫生們一遍遍地對他蹂躪後,村長最後實在是忍不住地對醫生們發了脾氣,那個藥兒誰想拿誰只管去,俺是堅決不出村的,如果誰還想讓俺出門,俺就乾脆連他的窗兒都堵了。

  醫生們沒有辦法,村外的病人已是巨增,最後終於有老人抗不住而先行離開了人世。

  李華也終於按納不住地平生第一次大發了雷霆,在村裡村民們的絕對支持聲中將醫生們手中的權力奪到了我的手中。

  我對於藥根本一無所知,實際上成了李華在家們外的木偶。

  按李華的叮囑,先是讓二嬸和二虎娘各帶了幾十人用薄荷和白砂糖加水後在鋁鍋中熬了糖,每天給所有的人分一塊,用於李華所說的治些個發熱惡風之類的病主。

  二嬸也認為這個糖兒可以疏風熱,治些咽喉病兒什麼的,結果村裡的成堆的白砂糖很快化成了一個個糖果兒。

  二柱和二叔分別帶了人將早已買得的雙花、連翹、菊花、桑葉、薄荷、柴胡、蘆根、生石膏、滑石以及甘草、黃芩、蟬蛻等藥兒先煎了後用水煎,每天給所有可以看得見的村民們服個三、二次,用二叔的話說十分地有用,肉眼兒都能看的出來。

  眼看著情況有所好轉,二叔又按著吩附,用銀花、連翹、綠豆、淡竹葉、蘆根、桔梗等等草兒做成了湯,每個人都每天分了些。眼

  看著所有已生病的村民漸漸地好了起來,村長嘴角邊有了些個笑容。

  手中早已是沒了藥的西醫們卻不以為然地冷眼看著,對於我們這些個土法,是根本入不了他們的法眼。

  我裝做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不停地從家中向外傳遞著李華的話兒,用老人們的話說是十天後,所有的村民們都可以家去了。

  誰知這個時候,用後來醫學界對這次疫病的討論時的評述是,這次的疫病發生了突變,已遠遠地超出了當時現有的醫學水平所能控制的範疇,村裡所有的中草藥全部失去了作用。

  村口外的生病的村民一夜間病情出現了另一種變化,有不少人突然開始氣息微弱地陷入昏迷之中。

  這時有人傳來了省城的消息,當時城裡早已是十餘人隕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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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0 18:28:44
第五十章 遊戲人間(十二)

  村民們治病的土法兒本就是中醫中的一個分支,在老人們看來中醫治的是本,而西醫治的是表,治本來的慢些,治表卻是立竿見影。

  村長對於這些個省裡來的醫生們很是不感冒,更對於那些個用他的話說是動不動就拿了刀兒亂比劃嚇唬誰的樣子很是不樂見,如果哪壞了去掉哪,這個醫生不用也罷,難不成等脖子有了事還要拿了鋸「嘎吱吱」地去了不成?

  基於太多的原因,村長對於住於村中的已沒有了權力的醫生們的要求是不再理會,只告訴他們可以細細地看、認真地聽,將這些個村裡成功的經驗帶回去後多救點人。

  村長對於那些每天起來先不想著如何照顧村民而是拿了支黑芯的筆兒在眉毛上描來描去的、年輕的、漂亮的、看見村民們就板臉的、拿著個長長的針管使勁、毫不客氣地向村民們後面連比劃帶吃勁扎的小護士們更是橫眉冷對,所有的救助病人的活兒不再讓她們沾手。

  我問村長:「他們是來幫俺們的,你為什麼不樂見他們?」

  村長道:「俺們這兒管著她們吃、管著她們住什麼的已是對不住村民了,而她們還挑來挑去的,毛病了不是。如果再讓村民們出個什麼亂,就將她們就地的嫁了去,省得讓操心了不是。」

  從這以後,醫生們開始大力地與我配合,最主要的是他們浪費了太多大好的時間將病兒延誤了不少,眼看著我沒用了多久將他們幾乎放棄的病人又一個個地救了過來,卻也是心服口不服。

  我也知道他們也在悄悄地記錄著我所用的每一份不同的中草藥方,當然我身邊自然地也就多了些個描過了眉兒的臉什麼的。

  紅紅終於忍不住對我發了一次當初就讓我有些後怕的小脾氣。

  校長知道了後,與我進行了認真的交流。結果所有的老人們一至認為,我應該聽從紅紅的話語,並說服了我讓紅紅成了我的貼身保姆,事實上我就是不同意也不可能,這也讓紅紅終於成功的將凡是有點香味的物事全部隔在了離我身子的三米之外。

  這是一種我從沒見過的火,在一大片乾涸的已裂出了八方縱橫的裂縫的泥土地的上空一團團地飄蕩著。

  有點發著蘭色的火炎讓我不知所措,提了水向空中的它們潑去,水只是從從它們中間劃然而過落在了地面後激起一陣塵土又消失的一乾二淨,水也像是從未出現過一樣土地又恢復了它的模樣。

  我又提出了更大的水桶,一遍遍地重複著潑水的動作也一遍遍地看著大地在重複著乾涸的景色,我終於精疲力盡了。

  睜開眼,我徹底在打消了自己想靠運內氣救人的主意,看著躺在鋪了涼席的地上的村民痛苦的神色,不由自主地有了個回天無力的感覺。

  這次的變故讓一直很樂觀的我的措手不及,返回家中對李華仔細地說了一遍,李華只是衝我點了點頭拉著我的手返身進了堂屋,紅紅正在老黃的一側立了,一邊用大大的蒲扇對著他扇個不停一邊衝我笑了笑。

  黃老頭都沒有抬一下,正蹲在地上雙手忙個不停,地上攤滿了的是李華背回的草,他正不停地用手將草上的、已見不了幾棵的、剩餘的、最後的幾朵小白花一朵朵地摘下來,然後小心地放在身子另一邊的一個大盆內,頭上的汗水成了串似地、不停地滴在了草枝上。

  我不知這是要做些什麼,但肯定這個時候所有的行為都與藥有關。於是問李華道:「華子,這個白花是不是用來做藥什麼的?」

  李華輕聲道:「正是,這可是目前唯一的希望了。」

  黃老從地上扶著膝蓋緩緩地直了腰道:「你回來了?還好,還來的急,如果不是那些個庸醫們,我們可能將這些事早已了結了。算了,華子,全部揀完了,備藥吧。」

  李華衝著黃老點點頭,向大盆走去。

  我一下明白了他的想法,緊走幾步將盆兒端了起來。

  李華衝我一笑,同黃老兩人將地上的草兒劃到了一起,紅紅撐開了麻袋口,幾人將草兒很快地裝了,老人們才慌忙進屋拾掇起來。

  紅紅背了麻袋,我端了盆,隨著李華和黃老向學校走去。

  看著他倆人凝重的表情,我知道這次配藥對於醫治這次疫情很是關健,成於不成,就在這一次了。

  眾人默默地到了學校,村長正領著上百的村民還在不停地熬著藥,儘管大家都知道這些個藥對於疫病已是毫無作用了,可人們還是不停地忙碌、不停地熬,臉上的神情顯然已多出了太多的一絲絲的絕望。

  看見我們四人走了過來,二柱遠遠的有些興奮地大喊了起來:「他們來了,他們來了。快,村長快看,他們來了。」

  正忙著指揮著熬藥的村長一把扔下了手中翻藥的大揪,繞過已熏的發黑的大灶,瞪著多日不睡熬紅了的眼珠兒,帶著眾人幾乎是跑著迎著我們上來。

  「好傢伙,你們終於來了,俺都差點抗不住了。是不是有了新法子了?」村長的眼光在我們幾個身上飄來飄去,滿是乞求。

  百十個村民靜悄悄地、定定地站在了他的身後。

  我扭頭看看李華,李華也扭過頭來看著我,目光中透著堅定地朝我微微一頜首,讓我瞬間就讀懂了他的意思。

  我回過頭對著村長用盡全身力氣似的點了點頭道:「是的,有辦法了。」

  村長先是定定地看著我,然後眼中迅速地蒙上了一層霧水,「撲通」一聲坐在了地上。他身後的村民們突地相互抱著、跳著喊了起來。「有救了」,「俺早說能成」,「這下可好了」。

  看著學校的操場上已到處是歡呼著、跳躍著的村民們,李華對著村長說:「俺看要不大傢伙先休息一下,然後俺們開始配藥。」

  二叔上前一步,將雙手兒用力一拍道:「還休息個啥,早已休息夠了,你們說咋做就成。」

  村長被紅紅扶了起來忙應道:「就是就是,快點兒吧。」聲音異常焦急。

  李華用手拉了拉我道:「哥,你先將他們分了五個小組,然後將鍋兒洗了,添了水燒開了再說。」

  我對著李華使勁地點了點頭,對村長說:「俺看這樣,就分了人吧,先將地兒清了,鍋要洗刷的淨些,重新燒水便是。」

  村長立刻回了身子對身後的還在歡呼的村民們大聲地嚷了起來:「都別叫娘了。看看你們那點出息勁。先分了五組,將鍋兒洗乾淨了,二柱快領了人去山裡重新挑水。好了,好了,都別再嚎了,快都忙起來吧。」

  村民們可不管村長說些個難不難聽的話,這會兒好像讓村長一罵也是十分地開心,百十人齊聲轟然的「是」的應承了一聲,迅速的轉了身子亂亂地向鍋灶散去。

  村長眼兒直直地看著,終於笑對黃老說著罵出了聲:「這些個玩意,不罵就是不成,罵了他們好像他們還很開心。」

  我清楚地看見村長充滿笑意的眼中向外流出了開心的淚。

  人們迅速而自覺地分成了組,將操場又重新地收拾了,大鍋洗刷的能映出個人影,一捆捆劈柴高高地、整齊地碼在了灶臺的兩側。

  當這些基礎工作剛做完時,二柱帶著他的三十多個人已出現在了操場邊,每人挑著兩個裝滿了水的大水桶。

  操場內的眾人們又是齊聲地歡呼,不少人搶上前去,將水桶直接提到了灶邊。村民們倆倆地將水桶倒提了,一桶桶的水很快裝滿了灶上的大鐵鍋。

  當「嘩嘩」的水聲響起時,我感覺到了從村民們的心底透出的勃勃生機。

  大灶的火又重新的燃了,濃濃地煙兒又沉沉地向空中飄了,來來往往忙個不停的村民們的臉上浮現的是深深地笑容,笑容裡飽含著對生活無比的信心。

  李華緊緊地拉著我的手,目光緊緊地盯在了第一口大鍋中,這讓我感覺到了他更為緊張的心情。

  鍋中的水兒已添了五次,正被飛滾的水兒帶的上下浮動的白色的小花和著麻黃、甘草、胖大海一起已在鍋裡熬了近一個時辰。

  用李華後來的話說,其實最為緊要的就是那麼一刻,早了藥沒了用,遲了藥少了力,這得看花的顏色而定。

  我實在是看不明白,不過我已習慣了李華作事的方式,那就是每次對一個事沒有把握的時候,準準地、緊緊地拉著我的手,是想從我的手中找一個依靠,少年老成的我多多少少地對李華有些個影響。

  忽然,我手上緊緊的力猛地洩了,我知道李華所說的火候到了。

  定眼看時,鍋中上下翻騰的小白花一下子呈現出了奇異地藍,再回頭看李華,李華已是鬆開了我的手,衝我狠狠地一點頭,我急忙轉了身對著正拚命燒火的幾個村民大聲喊道:「撤火。」

  早就被叮囑過的村民不顧火苗還在亂竄的灶堂,爭先恐後地將手伸入抓住了正洶洶燃燒的木柴,然後不停地向灶堂外扔了出去。

  鍋內的沸水漸漸地平息了下去,一大鍋金黃色的藥水連著藥渣一起又被幾個大水瓢迅速地舀到了灶旁早已備好的水桶之中。

  楊家的大兒子帶著二十幾個胳膊上纏了紅布條的村民護著我過了村口的大橋,在我身後是六個村民兩兩分組地各抬著一個大水桶,水桶中裝滿了對這時來說是珍貴無比的、救命的藥水。

  在村民們身後是一大群穿了白色大褂的省城的醫生和說說笑笑的、依舊花枝招展的女護士們,這讓楊家的頂樑柱憤怒不已。

  我同李華分了工,李華負責一鍋一鍋地熬藥水,村民們是把持不住那個應有的火候的,因此李華是寸步也離不開。

  我被李華叮囑了無數遍,一個病人最多只能給一個小碗那麼多的藥水。

  為了防止意外,我在身上又帶了兩個碗,萬一有個碗打破了也還有個後續的不是。

  臉上大大的口罩將我捂的喘不上氣,對於村上的村民們來講,這次用了這個新鮮的東西還真起了作用。村裡的村民們從老到小竟是一個也沒染了病,看來老外們想出的東西也不是一無是處。

  站在橋上一眼望去,村外的來自各地的村民們在半里長的涼棚下是人挨著人,站的是滿滿騰騰。

  遠處無數的人在家人的照料下、在強烈的陽光下、在村外的大路上、平地上用了自個的各種顏色的布搭成了一個個奇怪的小棚,我心中是一陣陣地隱隱的酸楚。

  楊家的老大果然像是村長說的是有一定的領導才能,村外的人群在紅布條的指引下一下子沸騰了起來,迅速地分成了三路縱隊,我分明地看見離我最近的一個老人的眼中燃燒著的希望的火焰。

  我將六個藥桶也兩兩地分成了一組,正好對著三個長長的望不到邊的隊伍,心裡愁的是這點藥水怎能夠給他們用?盼著李華快點地熬啊。

  果然藥水分的非常地快,病的很久的外面的村民們十分地配合著我們,很自覺地用碗盛了藥水就迅速轉身而去,不久幾個桶就見底。

  我有了些焦燥,還沒等我直起身來,二叔帶著第二批的送藥的村民就趕到了橋上。

  一個整天加一個整夜,所有村裡村外的生病和沒生病的村民都分到了一小碗藥水,楊家老二帶著村民再三地證實了這個讓人們振奮的消息。

  當再一次太陽西斜的時候,我已累的是躺在了橋上,二叔搓著大手圍著我不停地轉著,眼中滿是疼愛和無奈。

  忽然,不遠處的涼棚下有人高聲地歡呼起來:「他醒了、他醒了,他好了、他好了」,人群頓時騷動了起來,一聲接一聲的叫聲從涼棚下傳出。

  「娃兒醒了,」「孩他娘孩他娘」,「孩啊」,「你個累死人的妮」,「你咋不死」,「你就會害俺」,「你個要命的」,「你活了」,「俺看看」,「別動」,「老實點」,「別哭」,「笑一笑」。

  村外到處是哭的、喊的、笑的、叫的、罵人的、扔東西的亂亂的聲音,到處是四處跳著、蹦著、抱著、拉著手轉著、拍著手扭起了秧歌的人們。

  我躺在地上扭了扭不想再動的頭,看著蹲在我的身邊將雙手放在胸前的二叔,他眼中竟然流出了兩行在陽光下閃動著光芒的淚。

  我不竟也是心中一酸,眼中起了一層霧水。

  第二天,疫病被控制的消息像張了翅膀的鳥兒一樣從我們村歡快地飛遍了十里八鄉,成千上萬的鄉親從四面八方湧到了村外。

  從縣城和省城裡來的醫生和護士們的白大褂鋪蓋了整個村落,帶來了全省人民對村民們的謝意,也順路使得一桶桶的藥水從村裡不住腳地流向了全省。

  縣長早已是在村公所坐了,用他的話說是現場坐鎮指揮,學校操場上的大鍋的數量也在他的努力下翻了一番。

  已被搶了權的村長有些生氣地說:「來的這些個比俺大的官合起比俺村上的人都多,哼哼,吃飯的事自已解決,俺可管不了。」

  其實村民們誰都看的出來,在村長眼中向外透著的是燦爛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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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0 18:29:02
第五十一章 遊戲人間(十三)

  村長一直很是開心,用他的話說是我們又一次用自己的力量戰勝了不可一世的西洋鬼子,就像當年戰勝了美國佬一樣。

  老人們說,在這次與疫病的戰爭中,中藥戰勝了西藥,所以還是老祖宗的東西好,現在的一些年輕人過於的崇洋媚外,竟然對那個什麼小倭國也看的比他娘還重要,簡直是數典忘祖。

  縣長也是開心坐著車兒地離開的,臨走時硬是用車拉著村長從村裡到鄉里再從鄉里到村裡地逛了一個大大的圈,說讓村長過過坐車的癮。

  在村長送了一小茶缸的藥水後,縣長馬上就與村長作了別,作別時將藥水裝入了他在口袋中早已備了好幾天的一個不銹鋼做的長長的杯中,笑嘻嘻地拉著村長的手很是晃了幾下,像是記錄片裡的中央領導才下飛機後與人見面時的動作,馬上表示與村長要分別了。

  村長也很明白,這一個上午縣長抓著他的目地就是為這些個治病的藥水,最後實在是被縣長的小車兒顛的用他的話說是骨頭都要散了架後,實地是不堪縣長之擾,在與二叔認真地研究後才不得不將一小茶缸的藥水當了禮物送給了縣長。

  縣長果真大喜,連著說要將村長再向上面推薦推薦,馬上又說縣裡有急事必須馬上就走剛轉身上車,村長就逃似地一溜湮沒了影。

  村長的舉動和跑路的速度讓縣長很是驚訝。

  據後來的人們說,縣長當時是若有所悟似地在車上自言自地說,應該讓村長去參加全國的*會,準準地拿著短跑金牌什麼的。

  其實,將藥水送給了縣長後,村長馬上就後悔了。用他的話說,如果再不走,縣長手中的藥水那是保不住的。

  縣長走的第二天,省醫院來的中年化驗師剛下了專門接送他的很漂亮的小車,就從學校一直追在了村長的身後,不停地折磨著村長,逼著村長交出藥方。

  村長心中的火騰騰的又發不出來,只是搖著頭愛理不理地進了我家的門。

  盤腿坐在了炕上,村長他對著同樣坐著的坐著的黃老說:「別說是藥方,就是讓俺再多浪費一滴滴藥兒,那都是萬萬不能的。」隨後中一串的口頭語。

  老黃楞了半晌說:「你個老傢伙平裡時看著『文恰恰』地,這會你口中怎麼多了那麼多的字?」

  村長哈哈一笑,倒身就睡。

  在堂屋的紅紅十分眼尖,將那個傲氣十足的化驗師擋在了門外,告訴他這個門不是他這樣的隨便進出的,要有二柱的條子才行,很是殺了下用她的話說是囂張的氣焰。

  化驗師看著紅紅橫橫地堵了門,只好怏怏地轉身去找二柱。

  二柱立時就明白了村長的用意,顯的十分耐心地對化驗師說:「村裡規定了,要進那個門必須先要有有赤腳醫生的簽字和呂護士的籤條,否則我的簽字也是無用的。」

  化驗師又只好怏怏地轉了身滿去尋人,路上剛好遇著著了正從二虎家出來的赤腳醫生。

  赤腳醫生明顯地不如二柱機靈,楞了好一會也不明白化驗師這麼說是何用意。

  二虎在一旁不停地拉著赤腳醫生的衣袖,不停地向他眨著一雙與他娘相同的杏眼,眼中冒著儘是對他還不明白的火,最後毫不客氣地將赤腳醫生拽著到了衛生所後,將從後面一直跟著的化驗師擋在了輸液室的門外。

  可憐的化驗師從早晨來到村裡到晚上返回省城,硬是沒能再見到我們高貴的村長大人。

  不久後,省長派了專人專車到村裡,要村長帶著些藥水去省城。

  村長說:「說句心裡話,用俺的話說是俺自己沒譜。」

  隨後村長硬是作通了老人們的思想工作,將我和李華帶在了身邊向省城出發。

  要說省長的車就是不同,那座兒軟軟的,路上根本感覺不到一點點地顛波,開車的司機也很是小心地回答著村長的提問,這也讓村長動了個買車的念頭。

  在向司機一打聽車價後,村長說:「乖乖,這麼個東西的造價硬是比村裡一年的收入還要高。」只好又放棄了才產生的、強烈的、要享受享受的想法。

  到了省城,省長一個電話就讓司機將村長和我們送到了省醫院。

  下車後,村長用他有力的胳膊一邊一個的摟住了我和李華的肩膀,在許多的大人物的歡迎下,走進了省醫院的大門。

  前面一個引路的很是有風度的年輕姑娘,一路笑著將我們引進了院辦的招待室,剛轉身出去說要給我們倒茶時,那個到過村裡的化驗師就出現在了村長和我們的面前,讓村長很是有點用他的話說是「沒了胃口」。

  我有點奇怪,見個人與胃口何干?這兒又沒有宴席。

  村長瞪了我一眼,轉身拉著我們正想出去的時候,被省長帶了一大堆的白大褂堵在了會客室的門內。

  省長在我的心中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老人們經常地擺今論古,一個省長給我的概念可是相當於一個封疆大臣,那可是一方的霸主,如今和和藹藹地坐在了我們對面,村長也擺了個受寵若驚的樣子,一張椅兒只坐了半個。

  要說省長懂的就是多,從古代到今天,從國內至國外,從天上入地下,從地球飛宇宙,那真是無所不知、無所不通,整個世界就像是握在了他的手中。

  在會客室中沿牆一圈少發上坐滿了的人們只是不停地點頭稱是,掌聲更是不斷。

  省長侃侃而談了一個多時辰,便時已正午了,院裡的領導已用他們的話說是設了飯局,請領導享用後予以批評指正。

  省長哈哈一笑,帶著我們坐了車直接進了一個我腳都不敢踩的地方,紅紅的地毯一直將我們送進了一間有我和李華住的房的兩間那麼大的房間,房間中只擺了一張大大的圓桌和圍著圓桌一圈的十幾把椅子。

  村長被省長拉在了身邊坐了上位後,其他的人才紛紛落座。

  我和李華最後是搬了兩個板凳夾在了人們的中間,村長才算是坐了個安穩。

  這一頓宴讓我終於相信了滿漢全席的存在,這些在老人們的口中不斷地被誇張著的、真實的菜餚,讓我想到了它們曾經上天入地的模樣。

  那一瓶瓶只在看電影時才能見著的、先行播放的記錄片裡的、模糊影兒的酒水,讓我忍不住地也嘗了一口,除了辛辣別無感受,這引起了人們陣陣的歡笑。

  李華看著我顯的異樣的表情,最終堅定的放下了面前的酒杯,硬是沒敢嘗上一口。

  當宴席結束後人們開開心心地向外走時,那個省醫院的化驗師正頑強地立在門口,等待著村長,臉上顯露著無比的堅毅、剛強和果敢,村長眉頭立時皺的像是戲臺上的大花臉。

  回到了省醫院,省長很乾脆地說明了他的意圖,要我們將帶來的藥水交給了一個老老的、戴著眼鏡的、說話很有權威的醫生,還說是要村長將藥方獻給人民,以表達村民們對國家無比的熱愛。

  村長傻傻的眼光看著我和李華。

  李華笑了笑,拉了村長的手說要方便方便,有人便慌忙地引了路而去,招待室內一時鴉雀無聲。

  不久村長帶著李華返了回來,村長手中拿了一張紙,紙上是寫著黃老口述的方子,然後交給了省長。

  省長的雙眼彎的像是地裡彎彎的豆莢,一句話也沒說,只是不停地用白白淨淨的手輕輕地拍著村長的背,那手比紅紅的要細嫩的多。

  最後還是院長解了圍,接過了省長手中的藥方後,說要在省裡建一個製藥廠,專門生產這種神奇的藥水,並取了名叫正氣。

  省長聽了不住地連連點頭,當場表示由省裡投資立刻開始建設。

  省長身邊一個年輕人拿筆記下了後馬上轉身出門而去。

  下午,省裡招開了表彰大會,就村長同村民們對省裡做的貢獻頒發給了村長一面錦旗,村長的嘴都合不攏了。

  當晚,在省裡的按排下,村長帶著我和李華住進了省招待所。

  夜晚的風還是有了點涼意,村長要帶著我們逛逛,看看省城的夜景與山裡有什麼不同。

  李華顯得很是興奮,這麼多年來的心願算是有了個了結,走在寬寬的馬路上,沒有時刻的安寧,看著這個大叫一聲,看見那個小呼一下,圍著村長和我蹦蹦跳跳地不停地轉,其實有好多東西村裡是有的。

  我問李華:「這也值得高興和驚奇?」

  李華說:「這個東西放的地方不同,背景也不同,所以已不是村裡的那一個。」

  我想想李華說的也對,於是就陪著李華一起喊,村長樂的腰都直不起來。

  一路上東瞧西看地,不知不覺天就黑了下來,路邊高高立在燈桿上的小太陽一樣的燈齊刷刷地亮了,照的省城的馬路像白天一樣清楚。

  李華還不想回招待所,用他的話說是即然已到了這,就應該將所能看見的都看上一遍,村長很以為然。

  路燈下行走的人漸漸地多了起來,年輕的人更是兩兩地並排走著,有時他們悄悄的話讓李華和我聽的十分清晰。

  我好幾次看著李華想問問,他們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李華總是將頭兒一擰看著另一邊,並不與我對話。

  猛然間,我明明地看見了路邊的草叢中有兩個人在地上打滾,是不是有個什麼事。我抬腳就要衝上去,想著幫著好人兒抓壞人,村長眼疾手快,將我一把拉住,對著我哈哈地笑個不停。

  李華更是奇怪地看著我,頭偏的幾乎與肩膀平齊。

  我是一肚子的莫名其妙,村長和李華趕緊拉著我向熱鬧的市中心走去。

  正在走著,李華突然鬆開了我的手,左手飛快地掐算起來,這個動做我是非常的熟悉,這也意味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於是我警覺地打量著四周。

  村長楞楞地看著我們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見我東張西望,於是張開手臂將我倆緊緊地護在了他高高的身前。

  李華眉頭緊皺著對我說:「哥,你感覺到了沒,這個火氣可是太大了,只不過還沒積的夠,不然真是不可收拾。」

  我點了點頭:「俺還不是太清楚,不過讓俺能感覺到的一定很有點模樣了。」其實李華剛才的示警已讓我心中有了個模模糊糊的感覺,那就是火,而且是個比山火還要集中的火。

  李華的手指不停地一遍又一遍地掐著,不一會,抬起頭來看著我道:「哥,你說這個火厲不厲害,如果沒辦法提前控制,這個城,哼哼,就沒了。」

  我點點頭:「你說的不錯,這個火比山裡的火還要大,不過,還沒開始,如果俺們提前的報了,可能能夠制止的了。」

  村長吃驚地低著頭看著我們倆:「你倆個說什麼?這裡要發生火災?」

  李華的眼睛在路燈下閃著光:「不錯,俺可以肯定地說將有一場大火席捲了整個的城。」

  村長呆呆地楞了一會,猛地拉了我倆的手飛快地向招待所跑去。

  一進門,村長話都沒對服務員講,直接地闖到了接待用的桌後,一把拿起在後面一個櫃上擺放的電話機,飛速地搖了幾搖,便有聲音從裡面傳出。

  招待所的服務員,開始是被村長的惡惡地架勢嚇了一跳,見村長拿起了電話後才醒了過來,口中呼喝著快步走到村長身前剛要開口說什麼,村長一把將他推到了一邊。

  「給俺接省長,就說俺是送藥方的那個人,說有急事要不來不急了,快點。」村長的語氣中有股無言的威力。

  服務員一聽臉色一變,從平板到堆了笑轉身離開,走到臺前拿出了幾個水杯,端起了暖瓶倒起了水來。

  不用說,天已經這麼晚了,而且再看看招待所的這個房中也只有我們幾人,這水肯定是給我們倒的。

  我和李華倆人相互一望再看著他的動作幾乎笑出了聲。

  村長著急的手指在櫃上不停「的的」地敲著,忽然大聲地喊了起來:「省長嗎?俺有急事告訴你,這個城市將有一場大火,你要現在就趕緊地派了人來,趕緊地去防了,要不一切就晚了,要快,要快。」

  招待所內一下子靜的連喘息的聲音都消失似的,電話裡清清楚楚地傳出了省長猶猶豫豫的聲音:「是你呀,不要著急,你慢點講。你是咋個知道地,會不會判斷錯了?」

  村長斬釘截鐵地道:「不可能,快點派了人跟俺們去。」

  電話裡沉靜了一會:「好,你在招待所等了,我很快就到。」

  村長長出了一口氣:「老天,省長總算是聽了一回」,放下電話轉身走了幾步,一下子坐在了門口的沙發上,「俺說,你倆個能不能先告訴俺,這火先從什麼地方燒起來?」目光灼灼地在我和李華的臉上來回地晃。

  李華緊走了幾步到了村長的身邊:「就是俺們才路過的百貨大樓,如果俺沒說錯的話應該是先從三樓燒起,而且會非常地猛。」

  村長低頭想了想道:「其實,只要是你倆個說的俺都信。只是待會他們來了後,俺怎麼說這個事?怎麼講好呢?」臉上很是發愁的樣子。

  李華歪著頭想了一下,忽地一笑道:「叔,你就說是感覺到這棟樓有了火災的危險,而且馬上就會起了風,讓他們小心地檢查個一遍就是了。」

  村長白了他一眼:「話可不能這麼講,只是這個火還未著得起來,如何能讓他們能夠相信俺們,將俺們的話當了真?」

  李華笑了笑:「叔,你就問他們,當時俺們說有了疫病的時候,他們不是還是個不信?結果差點出了大事不是?還不是靠叔你提前準備才將事兒化了去不是?」

  村長一下子跳了起來,沖李華一挑大姆指剛想說什麼,招待所的大門猛地自已「光」地一聲打了開,自行狠狠地撞在了牆上。

  兩扇門上的玻璃「嘩」地一聲碎了一地,隨即一陣狂風呼嘯而入,將房中的東西一下衝的七零八落。屋內到處是亂飛的紙片,外面的樹梢上也隨即傳來狂風「嗚嗚」地咆哮。

  起風了,而且這一起就是狂風呼嘯,大有不可阻擋之勢。

  村長原本黑黑的臉在亂晃的燈影下一下子變的非常蒼白。

  我也猛地明白,在這種狂風中,一但大火沖天而起,將對所有的人來說都是一個根本躲都躲不開的大災難,對這座在大火中的美麗的城市的模樣再也不敢想下去。

  這一時,村長、李華和我三個人呆呆地相互望著。

  服務員正不停地彎著腰收拾著滿地的被狂風吹落的雜物。

  招待所那兩扇木門在狂風中不停的撞擊牆壁,發出著「光光」的異常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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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0 18:29:39
第五十二章 遊戲人間(十四)

  狂風呼嘯,嗚嗚地肆虐著,像是企圖要撕碎天地間所有的它能夠抓住的所有的一切。

  無數斷裂的樹葉、被撕碎的衣布、打的到處叮噹作響的砂粒和塵土滿天飛舞著怒捲著,天地之間一片黑暗。

  車燈中一些在街上猝不及防慌忙順風奔走的百姓被狂風捲著奔跑著,不住地抓些能穩住自己的在風中大幅搖擺的燈桿樹幹,而逆風而行的人們身子頂著風向前用力地傾著幾乎是倒向了地面。

  坐在車前面的省長看著早已是一片漆黑的街道,臉色在車燈的映下一片蒼白,緊閉著嘴唇一言不發。

  村長雙手緊拉著我和李華坐在車的後座。

  搖搖晃晃向前急駛的車讓我有種隨時會同它一起被風兒掀向空中的感覺,只是從村長手上傳來的堅定的力量,讓我有了一些無所畏懼的想法。

  車在接連著繞過了許多橫倒在路上還不停地向前蠕動的粗粗的樹桿後,到了省百貨大樓的後面,這兒有樓的阻擋風也明顯的小了許多。

  在我提心吊膽看著村長從車中推著門出去時,風兒又肆無忌撣地在車內打起了旋。

  風中的李華衝我笑了笑,這個笑在車內小燈的弱光下形成的影很是令我恐懼,車門又被風扯地重重地關上。

  不久,從四面八方向我們漂來了許多的在風中不住搖曳的光柱和爍爍不停的紅色的閃光。

  同村長並排已站在車外的省長讓我明顯地感覺到長出了一口氣,隨即有數不清的人影迅速地向我們跑來。

  省長扭頭向車內根本看不清的我們看了看,大聲地對村長說了句什麼,村長用力地點點頭,強拉著車門在司機的幫助下費力地打了開,將自己用力塞了進來後,車燈映照著的司機也早已跑到了省長的身邊,用手扶著他向來的人們急促地迎了上去。

  我透過玻璃向外面看著什麼都看不真切,只是人影憧憧、來來往往,耳邊依舊是風的長嘯,只不過車身不再亂晃就是了。

  「看來這個事是能夠解決了,」村長在前座扭著頭對我和李華說道:「如果真的發生了大火,這個城市可就遭了秧了。」

  「還有一個時辰,但願他們能來得急,」李華將頭舒服地靠在座背上來回扭了兩扭。

  村長長出了一口氣:「這個時間完全來的急了,只要找到火點就成。」

  這時在車燈的兩道光柱正對著的兩扇小門被很多的人打了開,很多的人們連續不斷地湧了進去,又有一些戴了頭盔的人將幾條很粗的布水龍飛快地連了進去。

  我看著斜斜地坐著的村長,一手用力的握了拳放在車的前面,再轉頭看看李華,竟然是要睡似睡的樣子了,我也覺的一陣的疲乏,這一天下來可是沒有好好地休息,頭向後一靠閉了眼迷糊起來。

  忽然外面有人大聲地喊著什麼,就見很多的人門裡門外飛跑著進進出出,又有一些戴了頭盔的人擁了進去,村長明顯地緊張了起來。

  這時透過車窗可以看見樓上不少的窗泛出了微微的紅色,隨即有很多的水滴從天而降落在了車的前擋風玻璃上,我肯定地告訴自己,起火了。

  大火迅速地從三樓的窗口隨風向空中飛捲,在火光中滾滾地多彩的濃煙狂擰著衝出了窗個打著滾又飛快地消失,更多的人手提著許多的滅火器衝入了大樓,看來這個火勢真的不小。

  李華輕輕地拉了拉我,向我點了點頭,身子一側,嘴兒湊到了我的耳邊輕輕地道:「哥,他們可能遇害上了麻煩,俺們得去幫幫手兒了。」

  我心裡「鼕鼕」地打起了鼓,扭了頭定定地看著李華道:「俺們別去添事了,那麼多的人在裡面,還不知亂成了個麼樣。」

  李華臉上滿是堅定:「不成,哥,他們還是不成。你要不用心地感覺感覺?」

  聽著李華的話,我覺得這個事肯定是有了問題,於是看著一個匆匆地衝入小門的人閉上了眼睛,老天,我一下子墜入了火海。

  無數的火苗從到處堆放的布匹紙張中向外狂捲,熊熊地烈火在整個樓面的櫃臺裡過道中肆虐。

  到處是奔跑的人群,到處是噴撒的泡沫。

  大火不住地向人們逼近,人們不停地向門口退卻,一股股巨大的火焰從屋頂反衝下來,一口口地吞食著更多的物事,眼看著「轟」地一下一大團火光向我迎面撲到。

  我猛地睜開了眼,心還在不停地狂跳,那洶洶地烈火好像就在我的面前燃燒。

  李華看著我,又輕輕地道:「哥,你明白了不是?」

  我點點頭剛想說話,村長在前面出了聲:「俺聽了你人倆個一會了。說吧,你倆個打算怎地做?」

  李華對村長道:「只要俺倆個站在車外面就成了」,隨即又扭了頭看著我,「這個事其實俺倆個是可以解決的。」

  村長側過了身子,目光在我和李華的臉上來回掃了好幾遍,眼光中有著猶豫和信任:「好,俺同你倆個一起去。」語氣透著一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用後來的話說是大無畏的氣概。

  李華反而「咯咯」地一笑出了聲:「叔,你也不用那麼緊張,俺和哥只在站在車外的空地上就成。只是你要幫俺倆個看住了,別讓其他的人到俺倆個眼前就成了。」

  村長「嗯」的一聲,眼中儘是疑問:「站在外面就成?」

  我可知道,只要李華說了怎麼做,那麼這個事是一定能做成的,這是一種說不清的信賴,於是也學著李華的樣子道:「放心吧,叔。」

  村長又是定定地看了我和李華一眼,轉身將車門推開,狂風瞬間從門縫而入。

  村長用力地拉著門,快迅地衝了下去,當前車門在風的衝擊下狠狠地關上時,另一股風已將我和李華捲入了其中,村長已是打開了李華一側的車門並用身體將它使勁地倚住,伸著大手將李華和我用力地從車裡拖向了車外。

  車外早已是一片通明,長長的火舌已從三樓的四五個窗口舔向了黑沉沉的夜空,將這個外面的世界映照的如同白晝。

  李華和我拉著手努力在風中站穩後,頂著風向樓的一側走了十幾步遠,這兒的風明顯地小了許多。

  李華看了看我,盤腿坐在了地上運起了氣來,又將手伸向了我。

  我不知怎地又忽然知道了李華想說什麼,也坐在了地上,伸手緊緊地拉住了他,沖李華一點頭閉眼運起了氣。

  好大的湖,一眼望不著邊,藍藍的湖水透著深深的黑,我拿了了一個木桶不停地將水舀出了湖面就向身後傾倒。

  我也不知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只是簡單地不停地一遍遍地重複,汗水很快地浸透了我全身的衣物,身後火烤的感覺並未減少多少。

  於是,我加快了速度,不停地將水一桶桶地提出後飛速地倒了去,最後是乾脆站在了湖中繼續著這個不知為何的工作,只感覺似乎這是我必須要做的,而且要快、要快、再快點。

  不停地舀、不停地倒,直到我身上沒有了氣力,兩隻胳膊酸疼的抬不起來,我還在不停地努力著。

  後來,我已根本提不動了木桶,就是想用手去捧上一捧水繼續下去也顯得根本不可能了,身子一晃坐在了湖水中,讓冰冷的湖水一激,猛地睜眼清醒了。

  車燈遠遠地向我倆照著,好像有許多人在遠遠地站著,李華站在我面前歪著頭睜眼看著我。

  我立時感到身下滾滾地流水幾乎淹沒了我盤坐著的雙腿,不由恐慌地大叫一聲跳了起來,身上卻是沒有了力氣,胳膊也根本抬不起來,身子一歪又向地上倒去。

  耳邊隱隱地聽見從狂風中傳來了村長的大喊聲,接著有人將我一把抱在了懷裡。

  我真的是累了,真的累了,心裡想著那雙胳膊好有氣力,便不由自主地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又是這小傢伙,明知道我不想出門,偏拉著我的手向空中飄去。

  好多的白雲,一團團地在空中飄蕩。

  李華嘻嘻地笑著拉著我在濕濕的雲中穿行,那張圓圓的臉上一雙大大的、充滿歡快的鳳眼也讓我有了種模模糊糊地開心,只是頭髮有點太長,回去無倫如何也要讓張叔給他理了去。

  回過頭來,前面隱隱地有了一座高高的山,在雲霧中時隱時現。

  李華將我的手使勁一拉,向那座山峰飄了過去,山也漸漸地呈現在了我的眼前。

  高高的山峰端立在了雲海之上。

  無數大大小小的溶洞現於山峰,幾條深邃的裂縫蜿蜒橫過,嶙峋的怪石遍佈其間,無數的山石突兀,滿目的綠木茂密,又似有縷縷雲霧從山澗升起,雲海如潮水般在它的腰間輕蕩起伏,讓這一切都顯得虛無縹緲。

  彷彿隱隱地能看到似有建築氣勢雄偉立於山頂之上。

  重重高樓翡翠阜立,生機氣息充溢盎然,恍如課堂上學過的陶淵明筆下的桃源。

  這個景讓我想起語文老師在課堂上講的一首詩中的句子,「東方雲海空復空,群仙出沒空明中」,這早已不是用語言能夠描述得了。

  一回頭剛想問李華這是什麼地方,見李華衝我一笑,不知何時雙手在懷中抱了個大大的水缸向我迎頭倒轉了來,從缸中湧出了好大股清水頓時將我淋了個透。

  那缸清水仍然不絕地從缸中湧出,清水中的我一口氣憋著差點幾乎無法喘息,猛地一掙扎清醒了過來。

  我大睜著眼盯著屋中的熟悉的房梁,身子平躺在家裡的炕上,李華正將一條濕漉漉的毛巾敷上了我的額頭,立時渾身的酸痛湧上了心口。

  我禁不住地輕輕地哼出了聲,李華彎著眼衝我一笑:「你醒啦」。

  盤腿坐在炕上的村長喋喋不休地道著:「當時狂風要將你們倆個吃了,俺又不敢過去,只能遠遠地看著。這個時候火已經控制不住了,四樓、五樓也燒了起來,省長急的是團團地轉,和俺一樣也不敢到你倆個身邊去。」

  村長挪了挪身子,掃了一眼滿屋的人接著道:「俺給省長說:『放心好了,只要他倆個出手,那就擺了個定定地。』省長說:『知道、知道。就算像你說的他倆個已不是了凡人,好,就算他倆個是神,可神又咋能將這個火滅了,難不成像八仙裡的鐵拐李一樣用了個葫蘆收了去?』

  說到這裡,村長神神地接著說:「忽地天上一亮,一大團的藍光從天上一下將風就,哎呀,咋個說呢?就像是用手將樓周圍的風一把抓住不讓它動一樣。」

  校長咧了一下嘴打斷了村長的話:「編、你就使勁了編,」轉了頭對著老人們笑著道:「你們別聽他的,俺可是知道他。想到一出就說一出,根本不管你願不願意聽。」

  村長將頭一晃根本不理校長:「接著從娃身上出了好大的一股水,那水直直地向天上衝去,被藍光接著後,就像是有個管子,水順著管兒就衝向了樓內。」

  二嬸「咯咯」一笑,將盤著的腿放開來:「娃身上長了個抽水機。」咯咯地笑個不住,挨著她坐在炕沿上的紅紅看著我抿嘴一笑,讓我有了些緊張。

  「那股水有水桶粗細,從娃身上連到天上的藍光又折向了百貨大樓,接著就源源不斷地從四樓窗戶裡鉆了進去,老天,可壯觀呢。」村長道。

  二叔拍了拍手:「你先還是閉了嘴,別讓人說你這個要當了鄉長人嘴上沒個把門的。」

  「接著,就聽樓內轟地一聲,水一下子從樓內都濺了出來,俺臉上都有好些個小水珠。那個火星星逃似地從樓四周迸了出來,說時遲那時快水流也追了出來。」村長不管不顧地接著道。

  「停了,停了,」老人們也笑了起來:「趕情你這是要說快書不是?」

  「那火苗到哪,哪就有一股水在等著它,最後不得不讓水給圍了滅了去,」村長繼續道。

  紅紅歪倒在了二嬸的身上,用手指了村長,笑的說不出話來。

  李華在我身邊笑嘻嘻地盯著我。

  我呆呆坐在炕的最裡面看著李華,心裡是萬分地不相信村長所說的話。

  「樓裡面當時是驚天動地,哧啦啦地響,聲可大。一會兒火大了,一會兒又是水大了,那個從樓裡像被踢出來一樣的水霧氣將火光通紅地在天上映了,真嚇人。」村長道:「還好,一會功夫,火光就不見了,可水還不停地從娃身上衝上去,省長都呆住了眼睛直直地不會動,好幾百個從樓裡面逃出的人也傻傻地站了,火就這樣滅了。」

  「那些消火地車真的沒用?」二叔不相信地問道。

  「你看你這個人,俺是何身份?說了沒用就沒用,」村長有些後悔似地大手一拍自己的腿:「不過當時俺光注意了火,卻沒看見娃兒都已經淹在水裡了。從樓裡流到外面地上的那個水呦,嘖嘖,將省長的小車轱轆都沒了一半。」

  一直靜靜地坐著沒出聲的二虎娘輕輕地道:「那娃兒不是吃了罪麼。」

  「可不是,待俺看見娃兒從地上跳起來,俺才反應過來,頂著風衝過去時娃已摔在地上積的水裡了。」村長滿臉的悔意地接著說著。

  「那個藍光後來又去了哪兒?」二嬸立了身子聽故事似地調侃地問道。

  村長臉一正頓了一下道:「誰也沒俺看的清楚,」用手一指李華,「那藍光叫華子收了去,可快,呼地一下就從天上直直地掉在了這小子的身上沒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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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0 18:30:16
第五十三章 修行(一)

  古之真人,其寢不夢,其覺無憂,其食不甘,其息深深。真人之息以踵,眾人之息以喉。

  關尹、老聃乎,古之博大真人哉。

  「李華是神仙,」村民們如是說。

  自從村長在我家中將李華和我在省城救火的事說了出來後,這事就飛快地傳遍了鄉里的村村莊莊。

  疫病過後的村民們沒事就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討論著這個自古以來就讓人們感興趣的古老話題。

  「這個時候眼見的大火就要燒了整個城,小李華用手將風一抓,風頓時消了去,接著又是將東海的龍王直接拘了來,龍王根本不敢違了他的意,只好叫來了手下的蝦兵鱉將引來了東海之水。龍王將海水做成了柱,將已沖天而起的大火給圍了個水洩不通,那火你猜咋弄呢?告訴你,那火見沒地跑,只有乖乖地停下來,卻原來是條火龍在作怪,好李華,從手中放出一道閃電,將火龍一下子擊在了地上,再這麼一招,火龍就到了他的手上。那火龍變化了身子,變得只有這麼大。」

  村口大柳樹下一個老人正一隻手搖著大蒲扇,另一隻手在面前伸出了姆指和食指不停地比劃著,好像在量著他口中說的李華手上的火龍。

  「你老又沒見那條火龍,你是咋個知道地?」二十多個村裡人面對著老人坐成了圈,聽著老人在講好像他曾親眼見過的事,一個年輕一點的不禁張口問了起來。

  「嗐,俺咋個知不道?」老人慢悠悠地從小馬扎旁邊的地上端起了已放的涼的茶碗,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茶接著道:「俺有個城裡的親戚,你知道不?他可能了,在城裡的消防隊當了個小頭,嘿,可威風,每天開了個紅紅的車嗚嗚地滿個城轉,誰見了都的給他讓道。結果那天,他就在現場,親眼看了這一切,這些個事還是他親口給俺說的呢。」

  「再後來,在李華手上的那條火龍不住地向李華求饒,李華將手一揮:『你要是再敢害人,俺就滅了你,這次且饒你不死,就在俺身邊伺候了,好好地修練,以後圖個正果。』那龍不停地點頭,圍著李華轉了幾個圈,飛入了李華帶著的百寶囊中。你楞啥,眼別瞪。這可是俺那個親戚親眼看見地。」說完對身邊的一個似乎不相信他的話的人舉著證人「哼」了兩聲。

  我才從二柱家出來,心道沒什麼事便想去看看紅紅,也不知怎地就想見見她而已。

  慢慢地走到了村口,我剛好聽見村民們正在大說特說的故事的內容。

  紅紅在樹的一邊坐著,用手將下巴托了,靜靜地聽著老人們在說的故事,一見到我,飛快地跑了過來,一手扶住了我,另一隻手迅速地攀上了我的額頭,讓我一下子十分尷尬。

  這兒有這麼多的村民,她也不知避個嫌什麼的,不過還好,樹下的老人一下站了起來,村民們也都回過了頭看著我。

  「三兒,身子好點了沒?剛才有個小車向你家方向去了,不知是不是找你的?要不你還是家去躺著去,別再受了風。」老人熱切地對我說著。

  「謝謝爺爺,俺沒事。」我慌不迭地回答道,紅紅一拉我的胳膊,轉身向村裡走去。

  「看看,他都累的昏去了,俺沒有扯謊吧。告訴你,這以後啊也是個神仙。」我身後傳來了老人自信滿滿的聲音。

  聽著身後老人信誓旦旦的話語,我忍不住「撲」地輕笑了一聲,快步地向前走去。

  「站住,」紅紅一聽一個轉身站在了我的面前,臉上很是莊嚴,張了嘴呲著微微有些泛黃的門牙地道:「你給俺聽好了,俺不管你以後成了個什麼東西,以後要飛呀飛地去了什麼地介,但是決不能在老人走之前時離了去就成。」

  我很是有點不明白,什麼神啊仙啊之類的我根本不信,這又是人們信口而言的什麼飛昇之話,家裡的老人們似乎也說過了幾句。

  滿共這麼大個世界,我就是真像那個生了滿身羽毛的鳥,憑著兩個翅膀又能飛出了這個地球不成?

  不過一年後,我在許多的書中都看到了有關於西方天使的描述,這讓我覺的十分地好笑,那些個長了一對與扁毛畜生相同的翅膀的上帝的使者們,難道比人還高級些了不成?又有誰見到過長了羽毛的動物比人更進化?

  從天使的翅膀可以想像到,西方的上帝也才走出了砸石頭的時代而已,並且還要讓人們去用片片兒樹葉兒遮了身子,比人要差的遠了去了,又怎能當得了個神?我可不想渾身長滿了鳥毛。

  「你胡說些什麼?」我有些詫異地道:「俺能變個什麼東西?」

  「反正是俺不管,」紅紅盯著我,眼睛有了點紅道:「都說神仙們根本不管家裡人,說走就走了,沒一點良心,你以後敢這樣,俺就死給你看算了。」

  我大張著嘴,不知該說什麼,看著她搖了搖頭道:「你是不是有什麼病了,俺什麼時候說不管老人們了?讓俺飛,飛哪兒去,只怕還沒飛的起來,就摔個差不多了。」說完對她「哼」了一聲,心中也生了些溫暖之類的想法,只不過,還是一時無法明白她的用心,

  紅紅聽了我說的話,眼圈更紅,身子一擰咬緊了嘴唇,也是「哼」了一聲,不過淚珠兒卻掉了下來。

  我一時不知該做什麼好,有種手都沒地兒放的感覺,一下怔在了當場,呆呆地也不知該對她說些什麼。

  「唉、唉,你兩小在這做個麼?」楊家老爺急匆匆地拄著枴杖快步走到我的面前:「快家去,省長派了人來說要見你和華子,結果你倆個是一個都不在,你家老人很是著急,快些回去,」轉了身又對著紅紅接著道,「你也是,這大個妮子咋個不知輕重,快些扶了他走,別找著罵。」語氣很是嚴厲。

  我看著楊家老爺,慌忙地點點頭道:「謝謝二爺,俺這就回去。」說完拔腿就走。

  紅紅在一旁早用手一把就將淚抹的沒了,衝著楊家老爺吐了吐舌頭又笑了笑,慌忙地用手扶了我快步而行。

  一路上村民紛紛地與我打著招呼,問候的話不斷,見紅紅扶著我行的匆匆,便一個個在路邊站定了給我讓道,讓我心裡十分感激。

  不久就到了院門外,一輛我認得的小車正停在門口。

  李華失了蹤,老們並不太在意,在老們的心中這兒不過是他一個旅店,他隨時可來隨時可走,累了回來休息休息吃點飯什麼的,渴了回來避避陽光喝點水什麼的。

  這次省長點了名要見李華,老們一時可就慌了神。

  省長那可是相當於封疆大吏,說的話自不允得有人違了。

  村長滿村尋了個遍,校長叫了好些人到鄰村去找,黃老叫了二叔和二柱卻進了山。

  我因為身體才剛復原,想著外出尋找李華,大不了還去那個山洞就是了,老人們卻嚴厲地制止了,這一天就這樣忙忙地尋人而過了去。

  省長派來的人在沒尋的人後,怏怏地回去覆命。

  誰知我們這一尋就是近半個月,根本尋不到李華的影兒。

  省裡的官員們後來又來過幾次,最後只能是長嘆而歸,漸漸地將李華淡忘了。

  半個月後,李華帶著道士無心回到了村子。

  隨著無心的到來,村裡悄悄地傳出了無數的流言,村民們也越發地相信李華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不是人的東西了。

  無心到是一天笑哈哈地與村民們說著話,村民們對他無不恭恭敬敬,主要還是他一手的銀針活兒在當初救了許多人的緣故。

  李華回來後徹底地停止了學業,專心在家中門也不出了。

  經過這次大的疫病,學校也才重新開了學,老師們都拚命地帶著學生們趕些過去落下的功課。在李華回家的第二天,我在中學的第一個暑假來臨了。

  當天晚上,我是徹底地放鬆了下來,頭一次不再將書本拿在了手中,讓李華很不習慣地驚奇了好一陣子。畢竟這一段時間沒白沒黑地學習,也讓我覺得十分地勞累不是。

  無心懶懶地靠在疊在了一摞放在炕裡的被褥上,看著李華和我不慌不忙地講著他這些日子的經歷和他準備還俗地想法,讓李華笑了他好一陣。

  當天空徹底地沒了陽光時,無為下了炕從背包中拿出了個令人吃驚的物事,屋中頓時被照的通明一片,恍若如白晝。

  李華立時著了迷,圍著這個放在炕上的有拳頭大的東西很是轉了好幾個圈:「老東西,你這個是從何處偷得來的?」

  無心很是瞪著眼珠兒道:「你別亂說,這可是個寶貝,能讓你這小東西看見是你這輩子的福分。它是我的師傅送的,用來在夜間照明的。」

  我沒有聽他們說些什麼,這個石頭一樣的物事完全已超越了我所知、所學或聽到的所有的知識。

  石頭的樣子並不規則,甚至有些像個甜菜的頭,疙疙瘩瘩的很不好看。

  從石頭裡漸漸泛出越來越強的光,濃濃的、黃色的光如水般瀉入屋內的每一個角落。

  光也不是很強,可就是讓人感覺滿滿騰騰的很是實在,那透出的光將石頭樣的它渾身塗了光線,變成了一個如同縣城裡電燈泡似的東西。

  我盤腿正在細看著,李華從旁拉了我一把。

  抬頭見無心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本,右手的幾個指頭在嘴裡舔了舔,將本子翻開,看著我道:「你的修為如何,我聽華子說了,很了得。只不過我想問你幾個問題,你可的認真地答了。」

  我點點頭應承著,心裡也有了些奇怪,有問題應問李華才是,問我又能解了什麼。

  「你能不能說的清你已學完了多少篇了?」目光炯炯有神,李華也在一旁盯著我。

  我低頭想了想,從第一篇的入門開始,經過了養身、納氣、行天、提神、幻像、破空、分神直到第九篇的咒術結束,第十篇根本沒來的急去學。

  於是我老老實實地說:「俺已學完了前九篇,只不過第九篇俺用起來只能讓個螞蟻改個方向什麼的,卻不能對大點的物事有絲毫地影響。」

  無心點點頭嘆了口氣:「你比我強的太多了,我第二篇徜不能有所領悟,真是愧死了。你聽好了,這裡有一個可以讓你們有更深一步學習的方法,全名叫《修行》,我可以按我師傅仙走時留下的解文解釋給你們聽。」

  李華和我頓時瞪大的眼睛看著無為,無心卻又哈哈地笑了起來:「我臉上又沒塗了胭脂,你們倆個目光炯炯地要吃了我不成?」

  李華口氣裡有點狐疑地問道:「修行不是老和尚的事?怎地與俺們還有了關係。」

  無心得意地道:「這你就不如我了。修行修的是心,不是身外和內氣,完全是一個人領悟大道的過程。我師傅說修行貴在持,就是持之以恆的意思了,至於怎麼修,其實說起來很簡單,也就是修正你倆個人的作事的方法和作事前的行為,自己給自己一個作個什麼人的準則。不過當這些都有了的時候,你們就能體會到它帶來的好處了。」嘻笑的神情竟是嚴肅了起來。

  我有點不太明白:「這不是與學校裡最近大肆宣傳的五講、四美是一個道理了?其實只需按最基本的作人原則也就完成了這個修行,不知是也不是?」

  無心目光閃了閃:「有點道理,但不是一回事。修是修正,也就是改正錯誤。這個錯誤不止是做人、做事,更包括了修道、運功和領悟。」

  李華低著頭一言不發,我卻是看著無心又道:「那豈不是對所有的一切進行改正了?」

  無心點點頭:「修行對每個人都很重要,這還要靠自己去體會了,每個人的改正的大小和多少與他個人的內氣有著必然關係。這就像你可以知別人不知的事,而你又必須知道自己該怎地去做一樣。」

  李華抬起了頭眼光中有了些思考地樣子問道:「如果這個修行是修正練功過程中的錯誤,那它可太了不起了。」

  無心點點頭:「華子,你能想到這,比我師傅還高。這個本上記錄了他的一些猜測,練功不是大家都一樣的,每個人都不相同。對了,你知道真人嗎?」

  李華和我對望一眼道:「這太知道了。還是當初你和俺找到的那個洞,洞裡就個有個什麼惶惶真子的留言,真子不就是個真人麼?」

  無心輕輕搖了搖頭:「我雖然練氣不如你,可道理卻比你知道的多。真人,掌住了天、地、陰、陽、呼、吸、精、氣,能有大法通,與天地同壽,說白了就是將修行後的道與他得到的道合成了一個的人。」

  說到這裡,無心語氣頓了頓,目光將李華和我掃視一遍後又接著道:「在完成了這一個過程後,這個人也就成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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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2-12-20 18:30:43
第五十四章 修行(二)

  曰:遂古之初,誰傳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誰能極之。馮翼惟象,何以識之。明明暗暗,惟時何為。陰陽三合,何本何化。圜則九重,孰營度之。惟茲何功,孰初作之。斡維焉系,天極焉加。八柱何當,東南何虧。九天之際,安放安屬。隅隈多有,誰知其數。

  聽著無心的細細地說道,讓我對神仙有了個確切的認識。

  在古人的說法中,從未將神仙同人區分開來,神仙就是一種領悟了凡間大道的人,也就是明白了自然這一個道理的人,這個人在掌握了天地間所有的運行規律後,便能簡單地推算出過去和未來,也就是戲文中的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了。

  無心口中的修行也不是和尚唸經、面壁打坐,而是鍛煉心神、堅定意志,讓成道的人無論處於什麼環境都要堅持自己做人的準則,當然這可是難上加難的事。

  所謂:神仙本是凡人作,只是凡人心不堅。至於神仙之說也就本是無中生有了,這些個道理當時我還是隱隱地懂得的。

  「修行練的是心,這點你倆個要完全地去明白,」無心繼續地說著:「修行的最後結果,按我師所說,應是知道了過去和未來、能瞭解別人的想法、對於別人讓自個的一些個心煩氣燥的事化成了煙,還能相信大道、捨末求本,無所不知、無所不容就是了。」

  李華斜眼看看我,對於這一番話我也是似懂非懂的。

  我轉頭又看看無心,想著他再能夠多說明一些,讓我們能聽的再明白一些。

  無心坐直了身子,看著我倆嘆口氣:「我知道這對你們來說是有了些模糊,可我也只能告訴你們這麼多了,這還是我的師傅記下來的,一切還的你們自己領悟。」

  李華點點頭:「這是有點難,不過好像是能做到的。」

  「但願你小子能行,別讓我失望。」無心看著李華語氣一轉:「我是無論怎麼都趕不上你倆個了,這個學道對我而言在這個歲數已失去了意義了。算了,再過幾天我就回家了,這些個東西留給你們,你們可要好生地看住了。」

  無心一邊說一邊下了炕,走到背包前,伸手拿出了一個小布包,捆的很是紮實,返身挪到了炕上,將布包一圈圈地解開來,中間放著個綠油油的小竹片一樣的物事,李華的雙眼球立時縮成了針一樣,我也突地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這種東西好像曾見到過一樣。

  「看來只有你倆能明白這是個什麼了,」無心看著我倆個的樣子,我估計他能感受的到我們對這個東西多少是知道點的,「這個東西據說是從遠古時遺留下來的,我師傅後半生的命全耗在了它身上,用他的話說是如果明白了它上面記錄的消息,也就掌握了天地間運行的規律,可惜的是據他說,它只是散失中的一片,按理應該還有九片,能找全它,就能尋到一個新的、我也不明白、可能是像山中小徑一樣的路,這可能是一個至高的捷徑了。至於我到現在都未領悟的了絲毫,還是老老實實地做個凡人吧。」忽地臉上顯了一種調侃的神情,有了一種心馳神往的神態,接著又道:「不知我回家後家裡是個什麼樣子了,我還能不能找個老伴過了餘生?」說完哈哈大笑起來,聲音明顯地有了太多的無奈。

  李華臉上有著一種莫名的神色,混雜著興奮、驚恐、期待、擔憂,轉頭看著我,怔怔地想著什麼。

  我仍在想我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可一時就是想不起來,後來乾脆放棄了這種毫無辦法的努力,側了側身對無心道:「大師真要還個俗?這麼些年的運功不是要荒了?」

  無心笑嘻嘻對我說道:「說不定我這一個變,反而能找到一個新的法了,也許再過幾年趕上你們也說不定。」

  李華終於定下了神,表情依舊複雜地對無為道:「這個東西俺是知道地,你這個的確只是其中的一個,其它的現在在別人的手裡,正在研讀它。不過俺以後會將它全錄了給你一份,你覺的成不成?」

  無心高興地幾乎跳起來:「你小子說的當真?如此以來,我也就完了師傅的一個心願,讓他老人家可以安心了。」我分明地看見他蒼老的眼中竟也有了些許的濕潤。

  李華神情又是一變,這讓我對他有了種不太瞭解的想法了,見他頭一扭對著無心道:「你看你老的要走不動道了,還同個小童似的,動不動地從眼中掉些個水。」

  無心有了些個不服氣的樣子:「我走不動道?明天早起,看誰能不用內氣跑的過誰。」竟然完全是一種幼童賭氣般的架式,讓我不由地想放聲大笑起來。

  李華將眼一瞪:「比就比,看誰能跑的過誰,輸了得不許耍賴。」

  無心也將眼珠一橫:「我們倆個擊掌為定,十里路誰先跑完誰就贏了,輸了得可要請吃肘子。」

  李華呆了一呆,明顯的是心中沒的把握地樣子,回過頭來看看我。我知道李華要做什麼,如果他真的輸了,這個肘子的錢一定得是我來出,可我又從那找錢去?於是了頭乾脆向門口看去,不再理他。

  李華裝模作樣地在我耳邊嘆了口氣道:「看來俺還真的輸不起了,一個肘子就將俺難地要上房了。」

  無心哈哈地笑的十分開心,讓我有了點不忍心,想了想似乎可以從紅紅那兒先借點,等以後有了錢再還她?不過又一轉念,李華不見得輸了他。於是狠狠心扭過了頭對李華道:「你也不用作這麼個樣子,你如果輸了,哥給你找錢就是了。」

  李華用手一拉我的胳膊,滿臉獻媚地咯咯笑了起來:「俺就知道哥對俺最好,這個肘子的事俺就一點也不再擔心了。」

  看著他的樣子,我忽然有一種上了當的感覺,轉頭看看無心,無心的臉上正洋溢著一種壞壞的笑容,我心中頓時模模乎乎地有了個不太好的想法,這倆個人見了肘子如見娘親一樣,這可別是他們故意地給我設了個局。

  早晨早早地起了炕,雞叫頭遍時,我們三個已站在了石樑下。

  李華看了看我,我便明白了他的用意,不管無心在一側做些什麼,就自顧自地運起了功。

  這一運功可讓我大吃一驚,地下已沒有了絲毫的熱氣,只有我自已的在滾滾不息,心裡想著一遍遍地強行從地下提取,可是還是毫無響應。於是無奈地睜開了眼,看了看依舊是在濛濛亮的天空下顯得模模糊糊地李華的臉,李華反爾顯的異常平靜。

  「哥,這個地方的內氣,在上次你來時被提了個空,這兒已如個空碗了,天知道不知那天那月才能重新地聚一些個了,只是看來俺們還需給你重新找一個地介了。」

  無心可能看出了些問題,接著李華的話道:「這裡的確是什麼也沒有了,羅盤沒有絲毫地動靜,這個小福地的確是不存在了。」言下很有點惋惜。

  「要不這樣,」李華歪了歪頭道:「俺三個還是去俺的洞府,在那兒再想想辦法,要不乾脆就這樣回去算了。」眼神估計是死死地盯著了我。

  無心道:「我也同意去他的洞府,到那我們還可再想想其它的法子。」口氣溫文軟糯。

  我也不好說什麼:「成,俺們就進了山就是了。」

  李華將我的手一拉,拽了我轉身下了石樑,無心在身後緊緊地隨了。不久,就進了洞。

  洞中一切還是照舊,沒有絲毫地變化,我們三人分別盤腿坐在了三塊石頭上。

  無心忽然將眉頭一皺:「我忽然有了種奇怪地想法,你倆個聽也是不聽?」

  李華看了看我:「無為大師,你又要出個什麼主意?」

  無心四處打量著道:「我似乎感覺到這三塊石頭就是當初開洞之人專門給我們三個留下來的,要不無巧無不巧地剛好三個。」

  我立時又有了一種怪怪地後背發涼地感覺,目光從無心轉向了李華:「你儘是猜想而已。這個洞的年齡已不少於千年了,難道千年前有個人知道俺三個今天要來,所以出於好意能讓俺三個好好地歇息故意地放了這三塊石頭?」

  李華沉默了一會,看著我道:「大師的話有些道理,這個事說不定就是這個原因了。」

  我是根本地不信,這要是真的,那個留下石頭的人也太了不起了,就算李華當初對我說的那些人可以活個幾十億歲,可要他從千把年前過來看到我們三個要來,然後再回去專門地留下三塊誰也搬不動的巨石,又有誰能夠相信的了。

  無心看了看李華,再回頭看了看我:「這有可能是真的。你再用心地體會體會?」

  李華的眼中一付若有所思地樣子:「這個事說不定就是一種破空的用法,如果老元能夠破解的了時間的問題,那這事就應聲而解。在用了破空的條件下,我也可以返回到千年以前,再到千年以後了。」

  我看著李華搖了搖頭:「你可千萬別著了迷,這個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如果這樣誰都可以來來去去的,千年之間要發生多少事,而且這個輩份就有了問題,他與他的千年前親人如何稱呼?又與千年後的後人如何叫法?」

  李華也是點點頭:「你說的也不無道理。只是如果這個人壓根在這個世上就沒有親人,這事哥你想會咋樣?」

  無心搶著道:「不要執著一個事,一個理。天下就沒有絕對的道理,你再用心地地想上一想,我說的話是不是這個理兒?」

  我瞪眼看著他倆個,一唱一和地配合的很好,可讓我改了想法,我自己都不會同意,會自己將自己很看不起,如果他倆說的對,那麼我所學的功課根本就是個謊言。

  這之間誰是誰非,我寧可相信了已被絕對多數的百姓接受的現實。見李華看我的神情有了一種期待,於是又不忍心地反斥他,心中想想是不是可以按他們的想法再考慮考慮?於是低下頭來,努力地去糾正自己去與他們的想像靠攏。

  心中先假設一個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來到了這個世界,他能夠在有人類的歷史中上下五千年地在每一時每一刻地看著,又在多達幾個億的人當中死死地盯著我們三個,然後又回去到挖這個洞的時刻專門地留下三個人坐的石頭。

  也許那人還想將石頭雕成坐椅,然後不知何事地又去了另一處,另一處可能還有他盯的其他人,結果一去不回,留下了這三個沒有完成的石凳,這讓我自己都說服不了自己。

  想著想著,我覺的太過於滑稽,禁不住「哧」地笑出了聲。

  無心看著我輕輕地搖搖頭:「你總是擺脫不了這個心結,這對你以後影響可大了去了。」

  李華對著我長長地出了口氣道:「哥,這對你就是個擺不掉的劫了,也讓你以後的作為不能大了,你最好還是再往深處想想。」

  李華一臉地期盼讓我又動了心,再定下心想想也是,又何必在這個事上與他倆個糾纏不清,想不通就別想它了。說不定在那一天,這個事兒會自己解決的。

  想到這,我立時覺的心裡輕鬆了許多。再看看李華,臉上已是有了笑容。

  無心也有了些高興,搶著對我高聲地道:「你差一點入了障,這就是修行了。不過還好,你這不能算是的立時醒悟可也比我強的太多。」

  我很是怔了一下,這就是古往今來所謂的修行?

  這個修行也就是讓我不論何事都先接受,然後再去尋個道理。

  看看李華,再看看無心,這倆人臉上竟是一臉地輕鬆地望著我,目光很有點像是老人們形容的老熊見了包米一般,滿是一種眼仁都能將我吃了的光彩,也幾乎將我下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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