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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pppp6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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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煙雨江南] 罪惡之城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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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3 20:52:09 |只看該作者
章七十三 銀月傳承 上

「有心事?」歌頓的聲音忽然響起,把沉思中的李察嚇了一跳。

「沒有。」李察隨即恢復了平靜,搖頭否認。

歌頓沒有繼續深究,而是走了兩步,隨意找了個墓碑坐在上面,一點也看不出對阿克蒙德先祖強者的尊重。而他這個動作也讓李察大吃一驚。以他學到的知識,諾蘭德大陸貴族對祖先非常尊重,許多種族中甚至有秘傳法術可以保存部分先祖的靈魂,從而傳承知識,甚至可以以之施放出諸般威力強大的秘技。因此除了以永恆龍殿為代表的諸神之外,先祖崇拜也是大陸上一個非常重要的信仰分支。而以蠻族為主的卡蘭多大陸,以及遼闊海域中的諸多水族中,先祖崇拜更是超越了諸神,是信仰的第一來源。

「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歌頓微笑著看著李察。

儘管心頭總是紮著一根拔不去的刺,可是李察卻不得不承認,歌頓現在的舉動似乎很對他的心意,而且歌頓的微笑也的確富有魅力。

「我們阿克蒙德只看實際,如果想要表達對先祖的敬意,那麼最好的辦法便是覺醒血脈力量,並且留下血脈傳承,這比任何沒有意義的儀式都強。尊敬,是流淌在我們的血脈與靈魂深處的!好了,小子,現在讓我看看你過去幾年都學到了點什麼,魔法和構裝就不用說了,我對那玩意兒也不是很懂。不過看你的身體步法,應該也學了些戰技,就把這個拿出來看看吧!」

歌頓環抱雙臂,隨意坐著,目光不斷從李察身上掃過,每一下掃視都讓李察有種被徹底看透的感覺。

李察寧定心神,取出一把暗淡無光的匕首,開始展示從納亞處學到的黑暗世界戰技。災刃最為聞名的災厄詛咒其實屬於血脈能力,李察沒辦法學習。就是能學他也不會把它納入日程表,畢竟李察的主體職業仍然是構裝師和魔法師,分心的結果只能是每一項都學而不精,只通皮毛。

這套戰技並不複雜,難度在於精確。當年災刃出手,可以用手中短刀輕而易舉地將一根頭髮剖為三片,用刀之準堪稱黑暗世界一絕。只是本體力量不夠強大制約了納亞的整體戰鬥力,但是精妙的戰技卻讓他可以越級挑戰。在從黑暗世界中消失之前,僅僅十六級的災刃多次依靠天賦的災厄詛咒和戰技成功刺殺過聖域強者。

李察的數字化視野卻可以最大限度地發揮出這套戰技的威力。比如一記匕首刺出,李察立刻可以知道刃鋒是高了五毫米,還是低了兩毫米,從而加以修正。當然他本身並不是武者,對身體的掌控能力有極限的,而且戰鬥和繪製魔紋也絕不相同。繪製魔紋時可以選擇最適宜的環境,並且有為數眾多的工具輔助,所以李察已經可以將精度穩定控制在0.2個毫米之內。當精度突破0.1個毫米時,也就意味著突破了大構裝師最重要的一個瓶頸。接下來就是對魔法的掌握,對構裝的理解和創造,以及珍稀材料的獲得,而這些都需要依靠時間才能取得。但是在戰鬥中,李察需要發揮得很好,才能把出手精度控制在一毫米附近,而當他使用血脈能力爆發的時候,隨著力量的暴增,出手準確度則會直線下降。

一整套戰技施展完,不過三分鐘時間。其實這套所謂戰技,就是一個個分解開的動作,並且有些怪異無比。比如說曾經救過李察一命的,如蜥蜴般的貼地爬行移動模式。這套戰技施展得接近完美,即便災刃看到也會讚不絕口。不知為什麼,在歌頓面前,李察總會不由自主地激發出最佳狀態。

李察並不是戰士,雖然童年在山裡的生活打下了不錯的底子,但是選擇了魔法師的職業後,體質還是偏弱了一些,就是經過蘇海倫精心喂養,也達不到有天賦戰士那樣的強壯。所以施展這套以精準為主的戰技反而更加適合。

但是歌頓看了,非但沒有什麼喜悅和欣賞,反而搖了搖頭,說:「小子,把你手上那把破鐵片給我看看!」

李察依言把匕首遞給了歌頓。這把匕首材質為精煉烏鋼,是普通鋼鐵的六倍重,並且附魔『隱晦』和『鋒銳』。『隱晦』使匕首本體暗淡無光,也幾乎不會反射光線,在黑夜中更加難以被發現。而鋒銳則使它的殺傷力比普通烏鋼匕首提高了20%。在合適的殺手手中,這把匕首可以迸發出不俗的殺傷力,良好的材質和不錯的附魔讓它的價格也不菲,如果出售的話,至少也在8000金幣以上。

這個價格放在深藍中根本不算什麼,可是卻成為災刃收藏的武器之一,最終送給李察防身。由此細節,就可以看到傳奇和一般強者之間那道不可踰越的鴻溝。

歌頓哼了一聲,隨手把那柄匕首揉成一團,拋進了火山口:「娘們用的玩意兒!你是我的兒子,是伊蘭妮的兒子,是構裝師,是魔法師,不是那些只會躲在黑暗中戳人屁股的陰險傢伙!當然,戳人屁股也有可能戳出一個傳奇來,但那不是屬於你的道路,你根本就沒那個天份。還好教你的那傢伙只給了你最基礎的東西,勉強可以稱得上是通用的戰技,並不會影響到你今後走的路。要不然的話,哼哼,我非得到深藍走一次,把那傢伙給剁了不可!」

現在的李察可不只是一個十五歲的青年,在過去五年中,經過無數繁複知識的考驗,他的智慧天賦也在緩慢成長著,現在一年時間吸收融匯的知識足以相當於正常的四年時光。所以李察現在對於人情世故的通透至少相當於三十歲左右的人,而所學到、記憶起來的知識則接近於三十二三歲。

對於歌頓的豪言壯語,李察卻不買帳,淡淡地說:「想要對付教我這套戰技的人根本用不著你去吧?甚至不用莫德雷德,剛剛看到的那四個人隨便哪個應該都足夠了。但你為什麼還要自己去呢,是不是擔心我的老師?」

「我怎麼可能會擔心她?!笑話!」歌頓騰的一下從墓碑上跳了下來,吼叫咆哮著,一臉的鐵青。李察還從沒見過他如此失態,而歌頓也立刻意識到了這一點,於是乾笑兩聲,緩緩又坐回到墓碑上,就像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只不過再開口時,歌頓原本的不羈與玩世不恭卻都不見了,代之以深沉和威嚴。這才像個豪門家主的樣子,可是李察卻看出來,這只是歌頓掩飾尷尬的手段。

「哼,蘇海倫那個女人,我怎麼可能會怕她?不過,這個,嗯,說實話呢,雖然你老子我很厲害,但是也沒厲害到可以單挑三五頭黑龍的地步,……至少也得過段時間才行。所以和那個財迷女人單挑不是很現實。不過假如只是去深藍裡揍個小人物的話,她還不至於來追殺我。而且……因為某種原因,我也不能對她下殺手。」歌頓的口氣嚴肅而正經,但是氣勢上和一開始相比,卻弱得根本不是一點半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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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3 20:52:37 |只看該作者
章七十四 銀月傳承 下

李察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於是直截了當地問:「我的老師不會也給你留下一個什麼陰影了吧?」

「怎麼可能!」歌頓大怒,又想要站起來,但是好在屁股剛剛抬起一點就醒悟過來,於是生生坐下,把那塊記載了先輩阿克蒙德真名的墓碑都坐得吱嘎作響,似乎隨時有破裂的可能。

但是在李察狐疑目光的壓迫下,歌頓的臉色逐漸向青色過渡,最後終於哼了一聲,說:「陰影確實是有那麼一點,不過根本沒關係!不就是錢嗎?!你老子我征戰領軍可是一把好手,多打下幾個位面,再過個百八十年的,我就不信還不了那點債!」

這番豪言壯語,聽在李察耳中,卻怎麼聽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

李察本來還想追問一句這百八十年,究竟是位面時間還是諾蘭德時間的,卻稍有些猶豫,會不會對歌頓的打擊過於沉重了。

但和蘇海倫以及山與海相處過後,李察的性格也被她們潛移默化地影響了不小,比如說窮追猛打。

不過李察剛想一開口,歌頓的心頭突然浮現一股很不好的熟悉感,敏銳地感覺到不妙,於是立刻打斷了他的話,說:「好了,小子!別說沒用的了,把你在深藍那學的破爛東西忘光吧。我來教你點真正的本事,可以發揮你本身血脈力量的東西。」

歌頓站了起來,看了看臉色變幻不定的李察,嘆了口氣,說:「先不要急著拒絕,我教你的東西並不屬於阿克蒙德,而是你媽媽應該教你的。不過我看你還不會,所以只能自己教你了。」

「媽媽?」李察一怔。他始終認為媽媽只是一個普通的魔法學徒而已。雖然在深藍的學習中已經讓他明白伊蘭妮原本的身份肯定沒那麼簡單,可是也絕沒有到大魔導師的程度。

歌頓點了點頭,說:「是的,你的媽媽原本是銀月精靈王庭一員,是月之女神艾露西婭的祭祀。所以你身上其實也有著銀月精靈的血脈傳承,我現在要教你的,就是銀月精靈月神殿流傳下來的秘劍。」

歌頓在手腕上一抹,掌中已經多了一把足有一米半長,劍身卻只有四釐米寬,刃鋒筆直,只有一側開刃的奇異武器。與其說是劍,倒不如說是一把超長的細刀。歌頓輕輕在刀刃上一彈,長刀即刻發出一聲悠長的輕吟,刃鋒也在不斷顫抖著。

「小子,看好了!這就是秘劍.破滅!」歌頓突然前跨一步,手中長刀驟然彈起,筆直指向前方!

一輪藍色的彎月悄然出現在歌頓的頭頂,把水幕般波光粼粼的蔚藍色月光灌注到他身上,於是那把超長戰刀的刃鋒上也泛起一抹瑩然藍色,歌頓那龐大的身軀如同有神秘力量在推動,驟然前突十米,然後手中的戰刃無聲無息地向前一刺!

這一劍美麗且淒涼,夢幻般的藍色染滿了歌頓踏過的土地,而第四弦蒼藍之月的力量似乎完全附著在劍上,呼嘯而至,哪怕前方是頭巨龍,也會被戰刃刺穿胸膛!

不知何時,歌頓又站在李察眼前。他已收劍,但是第四弦的蒼藍之月似乎真的跨越空間降臨於此,那不知是投影還是幻象,依然懸在歌頓頭頂十米處,不斷把清冷月光灑在他的身上。

歌頓輕輕撫摸著手中長刀,悵然地說:「這是你媽媽當年用過的一劍,所以我記得牢些。而其它的幾劍只是這幾年我閒著無事時研究出來的,但我畢竟沒有銀月精靈的血脈,所以也不知道對不對。你先學著,等將來有機會再想辦法完善。」

就在這時,歌頓頭頂的弦月忽然由藍轉紅,從第四弦的蒼藍之月轉為第一弦的緋紅之月,他的氣勢也驟然提升,身體一側,同樣前跨一步,手中長刀帶著一抹濃濃的緋紅月光,無聲斬下!

如果說剛才那一刀如單騎破軍,一往無前,這一刀則如千軍齊發,雷霆萬鈞。隨著長刀的軌跡,空中的弦月傾瀉而下,恍若銷鎔的微紅色水晶,在歌頓舞動的空間裡勾勒出一抹新月。這即是第一弦緋紅之月對應的精靈秘劍:新月斬殺。

隨後,是第二弦琥珀之月引動的命運之環,這是環攻四周的全方位斬擊。第五弦染堇之月的羽落領域,則是飄忽不定的斬刺,適宜用來對付行動迅捷的對手。而第六弦銀色的霜砂之月,則會引動螺旋迴廊,對敵人發動無休止的攻擊。

最後,當歌頓頭頂的圓月忽然轉為碧色的天青之月時,他忽然收刀而立,淡碧色的月光傾瀉在他兩肩,如水銀流動,觸到地面後卻氤氳瀰漫開來,一直擴散到數米之外。

凡是月光所到之處,都有無比濃郁的生命氣息擴散,於是原本是深黑色的火山岩石也被染上濃濃的綠色,在火山口狂暴的岩漿噴發中都沒有絲毫動搖的岩石,卻在此時從縫隙中有嫩綠的草芽冒頭!第三弦天青之月所對應的秘技:虔信者的祈禱,原來是可以恢復生命力的秘法。

當天青之月緩緩消失時,帶有濃郁生命氣息的碧色月光也隨之褪去,炙熱滾燙的氣息重新統治了一切,新生的嫩草則立刻焦黃枯焦,再化為灰燼。這些餘燼由深灰迅速轉淡,最後完全消失。

一切都恢復原狀,彷彿剛才六色弦月的變幻只是場夢境。

「這套秘劍應該還有第七弦的赤金之月,可是我卻怎麼都琢磨不出來了。」說著,歌頓把手中的長刀拋給李察,然後說:「哪!這把刀是我從異位面的一個精靈國度搶來的,現在就給你了,至於名字,以後你自己取。」

李察接過長刀,卻感覺到異常的輕盈,不由得一驚。而刀鋒上依然帶著濃濃的六弦圓月氣息,卻讓李察身體深處的某些東西開始隱約震動。至於第七弦月,那是七輪月亮中最暗淡的一個,一年中只有少數幾天才會悄然出現,即使出現了,那暗金色的月面也很容易被人忽略。它的月力也最為晦澀難尋。

這是把無鞘的長刀,李察用手輕輕撫過刀鋒,一不小心指尖就被劃破,一滴鮮血落在刀鋒上,卻毫不停留地滾過,墜向地面。長刀刀鋒卻絲毫沒有一點的血漬留下。

李察不由自主地用雙手握住刀柄,讓刃鋒筆直指向前方。長刀的刃鋒忽然輕輕顫動了幾下,刀鋒前緣隱約現出一點藍色。不知為什麼,李察對歌頓最初施展的那式秘劍.破滅有特殊的感覺,甚至現在就模糊感知到了第四弦蒼藍之月的月力。

「或許是因為他親眼看到過媽媽施展這一劍,才會領悟得比其它幾式秘劍都要深厚吧?」李察想著,卻不知道當初,歌頓是用胸膛和心臟去體會了秘劍破滅。不過李察此時忽略了一個問題,為何歌頓可以用出只在月神殿內流傳的精靈秘劍。

歌頓又找了塊墓碑坐下,恢復了原本的樣子,說:「現在和我說說,你今後一段時間準備幹些什麼?你可以呆在這座三號浮島上繼續研究你的魔紋構裝,也可以到我的領地上去組建一個新的構裝騎士小隊,暫時就先給你十個名額吧。當然,想跟著我的軍隊參加位面戰爭也行,我會給你安排的。原本阿克蒙德的傳統是要先從普通小隊長幹起,但你也是構裝師,所以可以直接成為隨軍法師,並且可以有自己的親衛士兵保護。當然,如果你願意的話,也可以建立一個自己的魔法實驗室,繼續研究魔法。」

對於未來的選擇,李察早已有了自己的想法。所以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我想自己去位面征戰。」

「自己?」歌頓怔了怔,有些難以相信李察的選擇。

「是的,我自己!我想要自己去探索位面的秘密,打下屬於自己的位面,而不是跟著你的大軍行動。」李察說得無比堅定。

歌頓呵呵一笑,說:「想法不錯,但位面之間的那是戰爭,而不是普通的冒險。就算是冒險,也要組建自己隊伍的。戰爭不是遊戲,你不可能靠自己打下一個位面來。」

李察皺了皺眉,說:「我已經算是合格的構裝師了,只要給我兩到三年的時間,我就能夠組建起兩個小隊共二十人的構裝騎士部隊。到時候我可以交給你十位騎士,自己留下十位作為位面戰爭的核心部隊。我記得在一些低等位面,十位構裝騎士已經是足夠強大的初始武力了。交給你的十位騎士,可以充抵一部分家族前期在我身上的投入。我知道這遠遠不夠,但是我想早些開始異位面的探索。」

聽到李察的話,歌頓雙眼驟然一亮,肅然問:「你是說能夠在三年內創建出二十位構裝騎士?」

李察點了點頭,補充說:「但都是一階的構裝騎士。」

歌頓忽然大笑起來,用力一掌拍在李察肩膀上,差點把他帶了個趔趄:「一階也夠了!看不出來,你小子倒還真有點本事,或許能比我更早在無盡位面中混出點名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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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3 20:53:06 |只看該作者
章七十五 驕傲

歌頓的歡喜是有道理的。

二十名構裝騎士,哪怕只是全部由初階構裝插件製成的一階騎士,也意味著至少一百件構裝。分散到三年時間內,平均每個月要製成接近三件構裝。但是魔紋構裝製作時的成功率並不是100%,哪怕是大構裝師都有一定失敗的機率。普通構裝師在製造一階魔紋構裝時的成功率平均僅為三分之一,一般的大構裝師也有一半至三分之一的失敗機率。

而一件一階構裝的製造時間雖然從一個月至五六天不等,卻也不是可以隨便壓縮的。製作構裝的時間,其實許多是花在檢查手繪魔法陣的錯誤,然後加以修正上面。出現偏差錯誤的機率則取決於繪製時的精確度,也就是對構裝師最核心的要求。而這正是李察最強的一點。

李察繪製一階構裝平均時間不到七天,失敗機率則只有10%至20%之間,僅從這個數據而言,已經接近於聖構裝師的水準。但是大陸上的聖構裝師,又有誰會無聊到來繪製一階構裝呢?這也是之前李察偶爾超水平發揮下繪製出的高適應度、高加成率,可以用於復合構裝的插件價格如此昂貴的原因。

更低的失敗機率,更短的繪製時間,同樣一份材料可以製出兩份甚至三份構裝,乃至於偶爾製出極品,所有構裝卻又能以市價出售,顯然意味著不可思議的利潤率,也即是李察在過年一年多的時間內入帳幾百萬金幣的真正原因。而正因有了這些經驗,李察才敢於早早加入位面征戰的行列。

正如歌頓所說,位面征戰是靠軍隊的,個人武力高低雖然重要,卻並非是決定性的因素,除非是像蘇海倫那樣擁有可以把單挑變成群毆的恐怖能力。十位一階構裝騎士,再加上出售極品復合構裝的收入,足夠李察打造一小支屬於自己的核心部隊,去探索危險度較低的低等位面。

位面體系浩瀚無盡,誰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存在,也不知道在未知的位面會發生什麼。每過一段時間都會聽到某個幸運兒在低等位面發現了價值連城的礦產寶藏,也會有傳言某個倒霉的強者付出慘重代價攻佔了一個高等位面後,卻發現裡面其實一貧如洗的悲慘故事。

舒暢地大笑之後,歌頓開始思考,沉吟了許久,才說:「既然你有如此天賦,那很多事情就要提前進行了。在真正進入位面之前,我會給你配齊必需的裝備,另外你也需要去我們阿克蒙德家族基地選擇幾位貼身保衛者。然後,你要指定一位同樣有阿克蒙德血統的伴侶,如果你有看著喜歡的,想要兩個三個也是可以的,這是你獨有的特殊權利。然後你要試著做出真正的構裝騎士來,不用多,一個就可以了。構裝騎士的人選、座騎和材料我都會提供給你。等這些事情全部辦妥,我差不多也能為你準備好祭品,你就可以進入永恆龍殿,向永恆與時光之龍獻祭,看看能夠得到龍神什麼樣的眷顧。」

李察把幾件事一一記下。

歌頓想了想,又說:「蘇海倫那個女人還欠我一個人情,她承諾在永恆龍殿的儀式上幫助我一次。不過我現在倒不是急需永恆龍殿的神賜,就把這次機會用在你身上吧!我會給她寫封信,看看能要來什麼幫助。好了,現在沒什麼其它事情了,你住的地方應該也收拾好了。你可以在這座浮島上隨意行動,所有的地方都是向你敞開的,也可以到浮世德下城區走走,但記得要小心些,我們現在在浮世德的敵人多如牛毛。不過只要是在公共區域就應該沒什麼大問題,那些老傢伙們都狡猾得很,真敢和你老子我拚命的倒還真沒幾個!別被什麼來歷古怪的小妞勾到僻靜地方去就好,哈哈哈。」歌頓在李察平靜沒有波動的目光中,止住了笑聲,清了清嗓子,「最後,多花點時間去看看你的姐妹們,她們有不少人還在這座浮島上,只要是沒有事實伴侶的人,你都可以指定。」

李察皺眉,說:「這件事是不是可以暫時放放?」

歌頓又笑了,口氣卻是斬釘截鐵,說:「不行,這是每個阿克蒙德必須完成的任務。而且伴侶其實對你也沒有任何約束力,你可以把這當成一種……延續血脈的工作就行了。」

「我不是阿克蒙德。」李察冷冷地說。

「你沒辦法拋棄血脈,那是和你融為一體的,是你靈魂的一部分,阿克蒙德和銀月精靈都是一樣。而且,我覺得你現在沒資格拒絕這項義務。」歌頓這次很平靜,並不象李察那樣激動。而李察則是沉默了,正如歌頓所說,他的確還沒有資格拒絕。

回到自己的住所後,李察直接把自己扔到床上,仰望著頭頂的天花板。和歌頓的這次會面和以往任何一次一樣,都不是很愉快。但是任何一次會面,不管是什麼情況,都是不可能愉快的。只要看到歌頓,李察眼前就會浮現出熊熊燃燒的故居。其實他心中一直有一個疑惑,那就是媽媽為什麼會在魯瑟蘭村一住十年?又為什麼寧可燃燒自己也不願意去見父親?現在有了這麼多經歷後,再回想幼時記憶,李察知道,媽媽分明也是深愛著歌頓的。

這才是讓李察矛盾的地方,也是他內心反覆掙扎,卻又接受了歌頓諸多扶助的原因。而今天,李察終於知道了媽媽遺願中的真正含義。

伊蘭妮,其實還是想要和歌頓在一起,只是以另一種方式,一種幾乎不可能實現的方式。她的驕傲,其實並不下於任何一個阿克蒙德。

阿克蒙德的三項古老傳統一一在心底掠過,李察忽然心中有所觸動。透過這三項傳統,他似乎看到了在過去千年中,一個個阿克蒙德在火焰和鮮血中奮戰的場面。不斷有人倒下,又不斷有人站起來,古老而神秘的血脈則在烈火與戰鬥中覺醒,又隨著新生命的第一聲啼哭流傳下去。那是掙扎,是奮鬥,是不屈。阿克蒙德的血脈,正如家族墓地中的火山,永無止歇地在噴發著。

火山上的墓碑數目寥寥,是因為只有覺醒了血脈力量的阿克蒙德才有資格最終在家族墓地中長眠。而最頂層那六位擁有了自己真名的阿克蒙德們,生前都應該是叱咤一方的英雄,雖然墓碑上沒有記載他們的任何事蹟,但是真名已經可以說明一切。

就如歌頓。

外面已經是夜了,透過狹長而高的窗戶,正好可以看到第四弦蒼藍之月掛在這邊的夜空,藍色月光潑灑而下,把窗外的樹與山都染成淡淡幽藍。那把無鞘的長刀擺放在床邊,刃鋒倒映著藍色的月光,幽幽刃光中隱約有璀璨的星點跳躍,美麗得如同夢幻。李察身體內屬於銀月精靈的血脈也於朦朧間甦醒過來,開始感應到那一絲絲蒼藍之月的月力。

不知道為什麼,李察對於蒼藍之月格外的敏感,而歌頓在施展那一式秘劍破滅時,一往無回、毅然決然的淒美剛烈,卻忽然讓他有種看到了媽媽的感覺。父親說,這一劍是媽媽用過的。那又會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媽媽才會用出這形若同歸於盡的一劍?

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在水藍色的月光下,李察終於感覺到了疲倦,沉沉睡去。

這一夜的夢裡,他看到了七色弦月,也看到了火山奔湧,一個個阿克蒙德從他身邊衝過,咆哮著奔向戰場,腳下是無盡的白骨和血河,唯獨沒有道路。在前方,那瀰漫的霧氣中,一個個位面不斷浮現,每個位面中都有無數的生命在捨生忘死地廝殺著,時時會有位面爆裂崩潰,徹底毀滅,脫離了迷霧,燃燒著墜入無盡的深淵。

沒有天,也沒有地,除了那殺戮永無止息的位面,就只有無盡虛空。

忽然李察醒了,他揉著眼睛,看著窗外刺眼的陽光,好不容易才從混亂的夢境中擺脫出來,卻覺得身心俱疲。

又是新的一天了,李察忽然想起,今天似乎是和兄弟姐妹見面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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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3 20:53:32 |只看該作者
章七十六 宴會上

魔法時鐘指向入夜時刻,浮世德也被夜色所籠罩。然而浮世德的夜晚並不是黑白二色,而是絢麗多彩的。天空的兩端分別高懸著第四弦的蒼藍之月和第五弦的染堇之月,藍色和紫色的月光交織在一起,鋪灑下來。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證明這個世界真實存在,如果此時走出浮世德大門,仰望永恆高原的夜空,比浮世德天空視覺效果要遙遠得多的蒼穹同樣懸掛著第四和第五弦月,或許由於太過縹緲悠遠,彩色的月光無法跨越這個距離,所以諾蘭德大陸的夜晚是黑白的。

光帶不分晝夜,依然高懸在浮世德上空,沿著玄妙的軌跡緩緩旋轉。七輪圓月也隨著光帶不斷游動,運行軌跡隱含著某種規律,可是人類自佔據浮世德以來,卻從來沒能受到啟迪以揭示七月彩虹的秘密。今晚是蒼藍與染堇之月,七月彩虹上相應的第四弦和第五弦月就暗淡許多。不過無論什麼時候,第七弦的赤金之月總是最暗淡的一個,在一年之中除了幾天之外,普通人幾乎看不到它的存在。

圍繞著浮世德的雲層其實也是一個無比龐大的魔法陣,它的存在讓浮世德內的氣候四季溫暖衡定,和永恆高原的肅殺冷冽截然不同。一到夜晚,那瀰散的雲氣中偶爾會有魔法絲線散發出一線光芒,千千萬萬根魔法絲線匯聚在一起,也就讓那雲也有了七色的光華。所以夜晚的浮世德是絢爛的。

高層軌道的浮島寂寞無聲地飄浮著,而六層和七層的浮島卻是座座燈火通明。這裡匯聚了神聖同盟所有強大的家族,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無數陰謀和交易在醞釀和發生著。而孕育陰謀和交易的場所,無外乎密室和宴會。所以每座浮島上都有數量眾多的密室,幾乎每晚都有各式各樣的宴會在舉行。

哪怕是阿克蒙德家族也不例外。

今晚的宴會規模不大不小,在城堡外靠近浮島邊緣的一座樓內舉行。

這座三層樓原本就是設計來做大型宴會或集會的,樓外甚至按照一般貴族的習慣建造了花園。一樓和二樓的北側是有著活動隔斷的大房間,按照使用需要可以靈活分割成各種用途的廳,南側則是大小不一的休息室。三樓的一半是露台,方向朝著島內。屋頂更是設計成了天台的樣式,在這裡可以欣賞到其它浮島以及浮世德的美麗景色。

現在底層所有北側房間被打通成為整座大廳,燈火通明,兩側的長桌上放滿了食物,女奴和僕役穿梭來去,把一杯杯紅酒送到需要它的賓客手上,再把空杯收走。

角落裡,一支樂隊正起勁地演奏著,不過水準卻顯得不是那麼完美。不過賓客們反正在意的不是音樂和美酒,而是相互交談的機會。

大廳外的迴廊後,今天開放了八個大小不一的休息室,而二樓的休息室更多。這些私密空間為需求者提供了必要的便利,可以交談,也可以偷情。如果是後者,許多人倒是更加中意室外綠樹濃蔭的花園。雖然被人撞破的機會大很多,但是刺激也會大得多,更何況大多數人並不在乎被人看見。

阿克蒙德家族今晚的宴會是屬於年輕一代的,歌頓和他傳奇般的十三騎士都沒有出現。大廳中幾十個年輕人正三三兩兩地聚攏在一起,一邊取用著食物和美酒,一邊談笑私語。當然在這種場合下談論的都是些小圈子裡半公開的話題,真正的談判和交易是在休息廳甚至是密室中進行的。

除了浮島上的十四個家族外,在浮世德的地面主城區依舊有著不少神聖同盟家族的成員定居或設立了聯絡處。然而只有佔據了浮島的十四家族才是在浮世德中有特權的豪門。所以阿克蒙德儘管被視為暴發戶,但能夠得到阿克蒙德家族宴會的請帖卻依然被視為身份的象徵。特別是在歌頓一舉攻佔7-3號浮島後,所有浮世德的家族都清晰認識到了阿克蒙德家族的戰力。

由於利用阿克蒙德阻擋新貴家族進駐浮世德的陰謀破產,那些古老的家族們就出現了分化,有不少開始轉而拉攏歌頓,試圖在宴會和議事廳的範疇內拴住這頭凶獸,讓它把利齒和獠牙對準同盟外的敵人。

直到歌頓成功進駐浮世德,阿克蒙德才看起來稍稍有了些家族的樣子。許多在外征戰的阿克蒙德把自己分支的年輕一代送到了浮世德。一是讓他們開開眼界,二是可以得到更好的保護和更好的發展機會,最後則是可以有更多選擇伴侶的機會。不過肯把年輕一代送過來的都是在大陸上混得不是很如意的阿克蒙德,而那些風頭正勁的族人根本就不理會歌頓,甚至有幾個更是加快了擴張步伐,頗有取歌頓而代之的想法。

大廳中大致有十位左右的年輕阿克蒙德,不過李察卻不在這裡,他現在正在頂樓的一個小宴會廳中,這裡才是今晚真正的宴會舉辦地。

宴會廳面積並不大,裝飾卻獨有風格。這裡地面和牆壁都用火山岩裝飾,照明則是牆壁上一枝枝熊熊燃燒的火炬。連細部的裝飾都是金屬和礦石,也完全看不到貴族通常使用的壁掛和帷幕。房間溫度裡很高,還瀰散著淡淡的琉璜味道,和家族墓地的火山環境有些相似,但沒有那樣的極端高熱和嚴酷。

除去李察,宴會廳中一共站著四個少男和九位少女,全都在十三至十八歲之間,他們自然而然地分成了三個小圈子,顯得彼此之間都很熟悉。這裡有李察同父異母的兩個兄弟和三個妹妹,其餘都是分支家族的年輕一代。他們共同的特點,就是都還沒有『伴侶』。

少男少女們都在自如地交談著,話題不外乎戰爭和性,這場晚宴本來就是一場相互選擇的聚會。因為除了李察之外,沃林、溫寧頓,這兩個歌頓的兒子,以及維妮卡和黛玫,歌頓的兩個成年女兒,也都有自己選擇伴侶的權利。不過這個選擇的權利也只是在有限範圍內的他們只有部分權利,看到中意有想選擇的對象後需要告訴家族高層,由高層決定他們是否可以和看中的伴侶在一起。

而李察,則是可以任意指定。所以他們都知道今晚的真正主角其實是李察。宴會廳中只有兩個不合群的人,一個是李察,他獨自站在廳角。另一個則是一個看起來有些柔弱的少女,安靜地坐在另一個角落的沙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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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十七 宴會 中

在這種場合的,自然是要穿著正式禮服的。而阿克蒙德年輕一代的選擇出奇一致,都是以黑紅雙色為基調。這象徵著火焰與熔岩,是阿克蒙德血脈的標誌。幾乎所有人都表現出對熾熱溫度和琉磺味道的喜愛,因為這意味著血脈濃郁純淨,並且血脈能力開始有所顯現。

同樣只有兩個人看起來並不喜歡這個環境,一個是李察,一個是角落裡的柔弱少女。

站在廳角的李察並不輕鬆,因為他感覺得到,幾乎所有的目光都在明裡暗裡地看著自己。另外房間中濃郁的火山風格其實讓他感覺到略微有些不舒服,畢竟他的精靈血脈是先行開始顯現的。可是其它人就真的喜歡火山嗎?除了溫寧頓和黛玫,李察沒看出一個人有絲毫血脈覺醒的跡象,而且有些人細微的不自然表情和隱約的汗珠已經表明房間的溫度有些過高了。

一個真正的阿克蒙德決不會對四十度的室溫感到不適。就像李察,覺醒了阿克蒙德血脈能力爆發的他,和歌頓站在家族墓地的火山邊緣時也並沒有感覺到熱得難以忍受,只是本能地不太喜歡而已。那裡可是超過七十度!也就是說,廳中大多數少男少女都是在裝樣子,裝出一幅血脈純淨濃郁的模樣。其實這種做派,和那些歷史悠久的大家族子弟已經沒什麼區別,都是在拚命向著主流靠攏,試圖獲得些上位者的青睞而已。

歌頓如彗星般崛起,現在則如恆星般高懸天空,他選擇的家族徽章為火山,所以這些年輕子弟就在拚命表現出自己對一切帶有火山要素的事物的喜愛。有什麼比高溫和硫磺更能代表火山呢?

答案還有一個,那就是熔岩!

可是這些虛偽的小傢伙顯然不可能去擁抱熔岩。李察的目光一個個掃過宴會廳中的人,心中卻很惡意地想著。

李察的目光又落在那個少女的身上,停留了一下,又移開了。沒辦法,整個廳中就她穿了一身素白的長裙,身上也沒有多少裝飾。於是在黑紅為底色的廳中,變得極為顯眼。

李察心中浮上少女的資料:可可.玫麗.阿克蒙德,十六歲,高167釐米,職業是二級幻術師,父親為皮爾.阿克蒙德,爵位騎士,十級戰士,擁有初級力量、初級防禦雙重構裝。目前於黑玫瑰城堡任護衛隊副隊長。

想起這些資料,李察不覺皺了皺眉。可可出身是所有在場人中最低微的,父親至今只是一名騎士,勉強沾上了一點貴族的邊。而以他父親十級戰士的實力,受封騎士非常勉強,應該是多年在黑玫瑰城堡服役,靠著年限和資歷獲得的一個封號,並且不能世襲。一個雙構裝戰士只有這點功勛,只能說明皮爾根本沒有勇氣到真正的戰場上戰鬥廝殺,否則的話獲封爵士都有可能,而個人戰鬥力也至少會突破到十三級以上。因為身體沒有十三級潛質的話,根本無法承載兩個構裝。

至於可可,也因為父親多年服役的原因得到了進入浮世德學習的機會。不過皮爾真正的目的是想讓可可嫁一個有地位和力量的男人,退一步的話找個更好的伴侶也可以,然後再看看是否運氣足夠好,能夠生下一個具有濃郁阿克蒙德血統的孩子。

然而李察看到她十六歲的年紀和二級幻術師的職業,立刻就知道可可根本沒有任何魔法上的天賦可言。而眼下她柔弱的體質也顯露無疑,更是和戰職無緣。那麼惟一剩下的就是血脈了。不過李察在她身上也沒有看到任何濃鬱血脈的跡象。她的父親就沒能覺醒任何血脈能力,而她自己似乎還更多繼承了母親體弱多病的體質。

可可被送到浮世德已經一年了,以她的資質地位只能是屬於被指定的對象,而且無法反抗。如果她不肯完成第一項古老義務,那就會立刻被驅逐出阿克蒙德家族,那時的處境還不如老老實實的完成義務。而另一方面,並不是每個冠以阿克蒙德姓氏的成員都可以被列入需要承擔義務的名單的。因為一旦指定了伴侶,家族就會提供一定的資源支持,以使雙方儘可能的提高力量,這樣才有機會生下更好的後代。

可可其實長得很不錯,清麗的面孔配合柔弱的氣質,很讓人有種憐惜的衝動。可是她在浮世德已經一年,卻還沒有被指定伴侶。原因並不是她長得不夠好,而是實在太弱了。

阿克蒙德的血脈暴烈剛猛,伴侶制度實行了幾百年之後,公認的規律就是兩個強大的人結合,更容易生出能夠覺醒血脈的後代。而另一個規律則是真正強者的後代,特別是擁有真名的強者,直系血親之間通婚更容易擁有血脈濃郁的後代。

可可兩個方面都靠不上,自然不會被那些野心勃勃的年輕阿克蒙德看中。而族中高層在指定伴侶時,當然更會考慮這一點。

李察再次看向廳中其他人,特別是自己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早在今晚之前,他就已經拿到了所有人的資料。

沃林,十四歲,五級射手;溫寧頓,十四歲,八級烈火衛士。維妮卡,十四歲,七級烈火戰士。黛玫,十五歲,十級咒術師!

應該說,在這個年紀層次裡,阿克蒙德家族人才輩出,除了沃林明顯要弱一些,其餘三個在個體武力上絲毫不遜於李察。

溫寧頓和維妮卡已經顯示出血脈覺醒的跡象,攻擊時已帶有火焰元素傷害。而黛玫在魔法上的天賦卻更是驚人。假如李察不是構裝師,而是日夜研究魔法的話,到今天取得的成績最多也就和黛玫不相上下。但是一個普通的魔法師和咒術師相比,其作用和威力不可同日而語。

當然,在這個小廳中李察依然是最耀眼的。深藍傳承,構裝師,八級魔法師,以及遺傳自一半精靈血統的俊美外表,都讓他的光芒遠遠壓過眾人。而且歌頓已經親自做過評價,李察的血脈天賦並不比他差。

這簡直讓人瘋狂!歌頓擁有真名,現在已經不是秘密了。這個評價意味著李察最終也將擁有真名,並且他還是一名構裝師!

所以維妮卡和黛玫盯著李察的目光簡直是在燃燒。維妮卡和黛玫長得都很高,容貌則強勢繼承了父系家族的風格,火辣妖豔。她們穿著幾乎一模一樣的低胸晚禮服,也就是說裁剪最簡單,沒有任何多餘的裝飾會掩蓋掉姣好的曲線,不但刻意襯托出了發育良好的胸部,而且高開衩的裙邊更是把一條大腿完整地裸露出來。特別是維妮卡,因為本身是戰職的原因,雖然年紀比黛玫還要小一歲,胸部卻兇猛得幾乎要從晚禮服中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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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十八 宴會 下

溫寧頓的表情很平和,他在看李察,也在觀察著其它的少女。而沃林看向李察的目光卻有些奇異,似乎混雜著掩飾不住的嫉妒,還有些許痛恨。另一個少年則是旁支的子弟,實力年紀和沃林相當,卻顯得低調很多。三個少年明顯都對黛玫和維妮卡更感興趣,而其它少女中也有一個漂亮火辣的吸引了不少關注。

不過沒人關注可可,找了她作伴侶,那幾乎注定是悲劇的結果,在力量的領域裡,美麗是最沒有價值的。

而維妮卡和黛玫不光擁有自己的挑選權利,黛玫更是得到了家族重點關注。小小年紀,她就已經顯示出出眾天賦,以及果斷冷靜兼而有之的風格,被很多人視為下一個艾莉婕。

但是李察不同。就在這兩天,人們討論的話題已經是李察是否有可能成為下一個歌頓。當然大家都公認在個人武力上,或許李察這輩子達不到歌頓的高度,但是一個構裝師,想想就讓人熱血沸騰。

這是兩個不在同一個數量級上的前景。

李察已無需在戰鬥上展示自己,現在僅僅一個構裝師的身份就足以壓制在場所有的少男少女,不是一年兩年,而是相當長的一個時間段。用一種簡單的力量對比方法來計算,普通的構裝師一年中可以製成兩至三個一階構裝騎士,賣掉一個就能收回成本,那麼餘下的一個構裝騎士完全可以橫掃這批小傢伙。所以說這是一種另類的戰鬥。

宴會廳中的少女其實每個都相當美麗,少年們則各具英姿。維妮卡和黛玫因為血統和強大更是散發出獨特的魅力,特別是黛玫,那種發自內心深處的桀驁不馴會讓男人產生由衷的征服慾望。而她修長有力的腿,曲線十足的身材,則表明在另一個重要的戰場,床上,她的表現也不會比戰鬥天賦差多少。

李察端著一杯酒,一個人站在角落裡,偶爾要鬆動一下領口,透口氣。他不畏高溫,只是有些不喜歡硫磺的味道,更不喜歡晚禮服和這種場合。他身上的晚禮服耗資近千金幣,是家族總管特別邀請頂級裁縫縫製的,穿在李察身上,把他融合了銀月精靈和阿克蒙德血脈而產生的獨特魅力發揮得淋漓盡致。但是李察卻更是懷念自己的魔法長袍。

其實他是喜歡魔法長袍上附加的魔法效果。李察通常穿著的魔法袍上就一個附加效果:精神專注。這是個輔助性的魔法,在戰鬥中的作用是增加在混亂環境下的精神集中度,從而提高施法概率。由於是永久效果,所以這類附魔都十分昂貴,比儲存戰鬥類魔法要貴上十倍不止,卻沒有多少實戰效果,因此選擇的人不多。但是對李察來說,這卻是最重要的一個附加效果,其根本原因就在於可以進一步提升他在繪製魔法陣方面的準確性!

李察已經習慣了在精神專注的效果下生活工作,所以換上禮服就讓他感覺到格外的不舒服,因為晚禮服上沒有任何附魔效果。頂級裁縫的製品也就千餘金幣,而李察那件長袍則是以萬枚金幣起價的。這就是魔法世界與普通世界之間一條不可踰越的鴻溝。

李察無聊地晃動著手中的酒杯,讓猩紅的酒液在杯壁上旋轉,同時開始默默計算了一下時間。晚會開始至今才剛剛過去半個多小時,意味著至少還有兩個半小時的煎熬。兩個半小時,對李察來說已經是一次冥想的時間,代表著至少0.1的魔力總量增長。

魔力和鬥氣一樣,沒有太多速成的手段,只能在漫長的時間中依靠恆心和毅力逐漸增加。這也意味著假如李察什麼都不做,連續冥想30年的話,單論魔力就可以進入大魔導師的境界。當然沒有什麼人可以連續冥想30年,可是李察現在所使用的冥想術已經接近於諾蘭德大陸最頂級的水準。深藍傳承,至少在魔法領域內罕有對手。

等李察度過10級關口時,才能夠真正開始學習蘇海倫專用冥想術的入門篇《深藍幻想》,在大魔導師級別時則能夠開始修煉《深藍夢境》,而在傳奇階段則是《深藍詠歎》。只有當跨出深藍以後,李察才一次又一次地意識到,作為老師親傳子弟的意義。

由於要做的事情太多,而目標總在身後緊緊追趕,所以李察對於時間有著近乎於偏執的珍視,這種氣氛的宴會,以及宴會背後的強烈目的性,讓他根本提不起絲毫的興致來。

選擇一個伴侶其實付出不算大,很多時候就相當於多了一個床伴,有了後代就各奔東西。李察早就成為男人了,對女人自然不會排斥,更不會抗拒,而且黛玫、維妮卡各具獨特氣質,其他的少女們也都差不到哪裡去。作為一個上床的對象,她們都超出標準太多。然而讓李察抗拒的最大原因不在這裡,而是阿克蒙德這個姓氏。因為現在代表著這個姓氏的是歌頓。

李察沒有任何動作,不代表其它人也沒有動作。那名旁支的少年早就和兩名同樣是旁支出身的少女打得火熱,並且有意無意間互相碰觸摩擦著對方身上的敏感部位。他們都有足夠的聰明,並不打算嘗試越級的選擇,而那個少年只能擁有一個伴侶,卻被兩名少女爭搶著。少年自已的實力血脈都不算弱,和沃林差不多,自然是她們能夠找到的最佳伴侶。

阿克蒙德家族數百年來征戰無數,為數眾多的成年男子都死在戰場上。所以族中男丁數量要少於女人。而且因為古老血脈的關係,阿克蒙德想要繁育後代卻是比其他人類困難得多。

諾蘭德的普通人類生命週期在70年左右,孕育週期則是六個月。一個普通的女人可以在兩年內生下三個孩子。然而阿克蒙德族人平均三年才有可能懷上一個孩子,再加上孕育期,整個週期就接近四年。相差近六倍的生育率,在短時間內看不出什麼,可是放在十六年一輪的成年週期中,就意味著每對阿克蒙德只能生下四個後代,而普通人卻會有24個子女!隨著第二代長大成人並進入生育期,這個差距會越來越大,百年之後就是大到完全無法彌補。

無論是大陸還是位面間的戰爭,種群的數量永遠是最重要的要素之一,巔峰的力量即使能超越時間的束縛,其效果也終有上限,再強大的傳承也需要通過血脈來延續。因此才會有了阿克蒙德古老而神聖的第一原則。

作為彌補方式,每個阿克蒙德男人都會有為數眾多的非阿克蒙德女人。這樣生育後代的機率會高一些,但是相對應的,古老血脈也會被稀釋。他們寄希望的是當基數足夠大時,就會有很小的概率生出一個血脈格外濃郁的後代,這種希望經過漫長的年代已被證明過不是妄想,例如李察。

孕育後代不止是要花費時間,而且還會使母親的力量有些許的下降。孩子天賦越好,則母親實力下降越多。當然從另一方面來看,母親的力量越強,則下降的幅度也就越低。但那是對如黛玫和艾莉婕這樣早早就展示出超人一等天賦的女人而言,對於普通的阿克蒙德女人來說,地位卻大多由生出的孩子決定。生出一個天賦達到標準要求,也就是成年後可以覺醒一項血脈天賦的孩子,家族的獎勵可以讓女人一生衣食無憂,並且有選擇第二次伴侶的權利。

是選擇,而不是被指定。不少幸運的阿克蒙德女人,就是通過第二次選擇再度提升自己的地位,或者找到了一個可以相伴一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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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十九 邀約 上

在那名旁支少年身邊,兩名少女已經開始從暗鬥過渡到明爭了。雖然只有歌頓的幾個孩子有選擇權,但是假如族中一對少年男女互相喜歡,那麼申請成為伴侶是很容易得到通過的,只要沒有具選擇權的人橫插一腳。

擁有選擇權的少男少女數量極少,而擁有複數選擇權的則幾乎沒有。雖然作為歌頓的子女,溫寧頓、黛玫和維妮卡都有兩個選擇權,但亦需要經過族中高層批准。只有李察有最終選擇權,亦即是他想選誰就可以選誰。假如李察看中了如維妮卡這樣有選擇權的少女,那麼對方的選擇權則自動失效。

這即是高等覆蓋低等的法則。

就在李察思索時,忽然看到黛玫離開了圍著她的幾個人,向自己走來。

「我是黛玫,可以說是你的妹妹。」

「李察。」

黛玫幾乎和李察同等身高,有著一頭盤曲的紅發,瞳孔深處也似有火焰在燃燒著。這是血脈力量剛剛覺醒的標誌,而在十五歲就能夠覺醒血脈力量的人,放眼整個阿克蒙德都不多見。黛玫很美,火爆的身材和極度高傲的姿態讓她顯露出格外吸引人的魅力,特別是強大的個人力量更讓黛玫透露出驚人的自信。讓她自信的不僅是十級的法職等級,更在於咒術師這個罕見的法系分支職業。

咒術師是魔法師的一個分支,前弱後強,跨過十級大關就是一個涇渭分明的分水嶺,戰鬥力幾乎可以穩壓同級的魔法師。咒術師以削弱和擾亂對手為主要手段,除了少數具備強大精神屬性的對手外,任何人遇到咒術師都會感到頭痛。十級之後,咒術師就能夠釋放群體魔法,那時他們的恐怖才會展露出來,而只有在戰場上,才是咒術師們真正發揮威力的時候。

黛玫平視著李察的眼睛,以清脆中略帶沙啞的聲音說著話,而且她站得和李察非常近,在傲然挺拔的站姿下,高高的胸部幾乎要觸到李察的衣服。胸部則隨著她的說話呼吸起伏,偶爾也會和李察發生一些小小的碰撞。

「李察,我曾經跟隨父親在異位面征戰過一年時間,現在已經算是一名合格的隨軍法師了。而且你也應該從資料上面知道了我的實力。」黛玫傲然地說。

她的話讓李察吃了一驚,才這麼小就已經跟隨著歌頓的軍隊去異位面戰鬥了?真正的戰場上情況瞬息萬變,哪怕有再強大的背景,魔法和飛箭是不長眼睛的,即使有強力護航的武力,也總有分神照顧不到的地方。戰場上任何時候法師都屬於優先擊殺目標,優先級別僅次於牧師,因此戰場上的法師其實十分危險。這時李察才明白剛才為什麼還會從黛玫身上感覺到淡淡的肅殺之氣。

黛玫天分極高,但也足夠瘋狂,很有阿克蒙德的傳統特徵。

李察習慣性地仔細觀察黛玫,因為距離過近,沒辦法觀察到全身,也就無從分析她全部的數據。但由於視線一向下就可以看到她整個胸部的關係,這裡的數據就顯得格外刺眼。如果按照構裝師的習慣把女人的胸部從小到大分為一到七級,那麼黛玫無疑處於第四級,而維妮卡則向第五階靠攏,至於六和七階,就像魔紋構裝的位階一樣,就算不是只屬於傳說的位階,至少李察還沒有碰見過。

不過黛玫一過來,李察就知道麻煩來了。他把亂七八糟的想法從腦海中驅逐出去,以得體的風度和禮貌說:「的確,當初看到資料時我也非常吃驚。十級的咒術師非常罕見,如果沒有天賦,很少有人能夠發揮出咒術系魔法的威力。我沒有看錯的話,你已經擁有血脈天賦了,是嗎?」

「是!我的血脈天賦是魔法增效。」黛玫傲然說。

李察再次吃了一驚,對她有了全新的認識。血脈有高下之分,不同的血脈能力也是如此。在諾蘭德大陸,血脈公認的劃分方式為低等血脈、中級血脈、上位血脈和傳奇血脈。劃分標準則是依據血脈所能取得的能力高低和數量多少。其中低等血脈只能得到三種以下的血脈能力,但覺醒機率較高。中等血脈是指擁有三至十種血脈能力,而上等血脈可能覺醒的血脈能力則在十種以上。至於傳奇血脈,只有某些非常古老且恐怖的存在才有可能遺留下傳奇血脈,覺醒機率更是低得如同傳說。至少在神聖同盟中,目前還沒有擁有傳奇血脈的家族。

一個人在一生中能夠覺醒的血脈能力一般都是一個,少數幸運的傢伙會有兩三個,但是這類幸運的傢伙往往出在低等血脈家族中,因為血脈越高等,覺醒機率就越低。這種機率也對應了位面規則之一,金字塔型生存體系。

諾蘭德的血脈能力也被劃分為七階,同樣是對應著魔紋構裝的位階劃分,以威力和用途作為劃分依據,基本上六階和七階能力也僅僅存在於傳說中。而從用途來看,可以分為技能,天賦和特殊能力三大類。技能是最普遍的血脈能力,是指各類需要有意識驅動使用的技能,比如說李察的『爆發』就可以暫時提高身體50%-100%的力量和速度。本來爆發屬於一階能力,但是李察的能力因為增幅較大而可以歸入二階。

天賦類則要少得多,並且威力也要大得多。如黛玫的魔法增效就屬於此類,並且被劃為三階血脈能力。在這一類中,有許多與超魔技藝類似的能力,比如說魔法強效,魔法穿透,魔法加速等等。對於咒術師而言,削弱對方魔法抗性的魔法穿透才是最佳天賦,但是魔法增效也不錯。至於魔法極效,和魔法默發,瞬發等能力,則由於過於罕見和強大威力,被歸入四至五階天賦能力中。

特殊能力則是指一些罕見且威力極大的能力,幾乎都在四階以上,而且擁有的人極為稀少。比如蘇海倫的召喚大師,可以使召喚類魔法出現極效效果,並且有很大機率使魔法本身的威力提升一至兩級,這就是無限接近於六階的一個能力。

但是與諾蘭德大陸數以億計的人類數量相比較,擁有血脈傳承的家族其實少得可憐,十中無一。而且擁有血脈不等於覺醒能力,只看阿克蒙德姓氏存在了千年,家族墓地卻只有不超過一千個墓碑就可知道血脈能力的稀缺,這個稀少程度甚至使得這個姓氏形成家族只有幾百年時間。雖然如阿克蒙德這樣的上位血脈覺醒能力要困難得多,但亦可以此為例,想像得出在整個人類範疇中,擁有血脈能力的人,哪怕是最低等的血脈能力,亦是天賦優秀的。

然而,血脈也並不是一切,哪怕擁有召喚大師這種變態能力,如果只是一個十級法師,那麼照樣會被十五級的戰士一刀切掉。就算五級的召喚凶暴野豬被變成了七級的凶暴熊,還是三四頭,也一樣會被十五級的戰士隨手切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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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十 邀約 下

黛玫有容貌有人才,有天賦肯努力,又勇於冒險,如果未來不會半途隕落,那麼很可能會成為一名出眾的人物,至少會達到歌頓十三構裝騎士的水準。這樣一個少女,是值得尊敬和欣賞的。

「我的血脈能力是爆發。」作為回應,李察也介紹了自已的血脈能力。

所有少男少女的關注焦點其實都在李察和黛玫身上。聽到李察也覺醒了血脈能力,許多人的臉上都浮現出羨慕。溫寧頓和維妮卡則沒什麼反應。他們雖然還沒有自己的血脈能力,但已經很接近了,而且烈火衛士這個職業就表明他們的血脈能力很可能屬於附加火焰傷害一類,這類能力評價都要超過李察的爆發。沃林則是一臉的嫉妒和不屑,甚至還低聲嘟嚷了一句:「只是爆發而已!」

其它人或許沒注意到沃林在說什麼,李察卻聽得清清楚楚,不過卻只當什麼都沒聽到。或許爆發是一個常見而普通的能力,可是沃林卻離覺醒能力還遠得很。至於他對自己的仇視和嫉妒,李察也沒放在心上。並不是每個阿克蒙德都是天才,都能夠勤奮,都能夠團結在一起。事實上,分裂才是阿克蒙德的規律。

「爆發?」黛玫怔了一下,然後雙眉略皺,說:「這個天賦和你的魔法職業並不搭配,真是運氣不好。不過也沒什麼關係,構裝師才是最重要的,血脈天賦浪費就浪費了。你這次的運氣不好,下次祝你好運!」

「謝謝!」李察舉起酒杯,和黛玫碰了碰,小飲一口。

血脈能力往往覺醒在職業選擇之後,如果和職業搭配得好,那麼就會極大地增強個人實力,比如說黛玫,而蘇海倫則是極端完美的實例。

在某些家族裡,如果血脈能夠覺醒的能力都與戰職有關的話,那麼年輕一代就大都會選擇與戰職有關的各職業。而上位血脈由於可能覺醒的能力種類比較多,戰職、魔法職業和神職都有可能,但也會偏向於某個領域。這時家族子弟年輕時選擇職業就需要一定運氣了。而從已知能力來看,阿克蒙德的古老血脈卻是戰職與魔法職業各半,卻絕對沒有神職。

所以年輕阿克蒙德們的職業選擇就變成了擲硬幣式的賭博,賭那二分之一的機會。

在歷史上,也不乏有人覺醒了異常強大的血脈能力後重修職業道路的例子。一般來說,三階血脈能力就值得鄭重考慮職業方向,而四階甚至以上的血脈能力值得無條件更換職業道路。

李察就是一個失敗的例子,至少是暫時的。而黛玫祝他好運,是暗指他有可能覺醒第二個血脈能力。這樣美好的祝願,讓李察對她的觀感提升了許多,而且她本來就一個極具魅力的少女。

溫寧頓也端著酒杯走了過來,微笑著說:「是爆發?多好的東西!我可是很想得到這個能力呢!現在我可是把硬幣擲出去了,卻還沒等到落地,萬一是個二階的魔法類能力,那就真的頭痛了。不過黛玫,爆發在李察身上,可不像你認為的那麼沒用,這個能力如果放在戰場上就很有用處了吧!」

「說得也是!」黛玫思索一下,點頭同意。

戰場上,法師最重要的任務就是保住自己的生命,毫無疑問,在關鍵時刻,擁有爆發的法師和沒有爆發的法師至少在逃跑速度上會截然不同的。而構裝師的重要程度更是遠超法師,一個高階構裝師則很多都擁有自我判斷脫離戰場時機的特權。

「李察,你既然已經是構裝師了,那麼能做出什麼和魔法有關的構裝嗎?」黛玫問。她知道大多初階構裝師只能做出少部分的標準構裝來。

李察沉吟了一下,說:「我倒是會做一種構裝,可以達到魔力增幅的效果,但是效果比二階的魔力增幅要差些,所以只是一階的構裝。你有興趣嗎?」

黛玫的眼睛即刻一亮:「魔力增幅?是不是非標準構裝?增幅效果多少?」

「是非標準構裝,增幅效果在13-15%之間,要等製成了才能知道準確的增幅比例。」李察說。

黛玫的眼睛更加亮了,失聲說:「這麼高的效果,這麼小的波動範圍?」她顯然對於魔紋構裝瞭解的不少,二階標準的魔力增幅只有20%左右,波動幅度一般從15%至22%不等。也即是說,這張非標準的初階構裝實際上可以和最差的二階構裝相媲美,但是對承載力的要求卻相差好幾倍。魔力增幅,實際上相當於節約了魔力。如果增幅效果在15%,對於魔力在400左右的黛玫來說,相當於多出了一個四級的魔法。和魔法增效一樣,這個構裝直接提升了她的戰鬥力,並且可以隨著等級的增加按比例增加效力,而不是按絕對值。

李察點了點頭,表示確認。

黛玫深深吸了口氣,挺起了傲人的胸,說:「我要這個構裝!不過不要插件,直接紋在身上!我能夠承載任何初階構裝了。」

她的這句話聽起來格外有特殊的感覺,讓李察的心中也不覺有些異樣。他順手丟了個偵測術在黛玫身上,這是構裝師檢驗目標構裝位置的基本測試。其實不用偵察術李察也可以知道黛玫的構裝位置,相信她自己也知道。扔個偵測術只是為了再次確認那個承載構裝的位置,因為對李察來說,那個位置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偵測術一閃而過,在李察的感知中,黛玫從胸口至下腹的整片位置都有魔法波動的回應。那即是她承載魔紋構裝的位置。

李察忽然覺得黛玫的目光變得如火一樣炙熱,讓他有些不願意直視。這算是另一種方式的邀請了。

「維妮卡!你不也需要一個構裝嗎?」黛玫回頭呼喚。於是維妮卡也走了過來,看著李察,說:「我也要直接紋在身上!至於構裝,初級敏捷就可以了。以後再換。」

又一個偵測術扔在了維妮卡身上,這次有魔法回應的區域從她的後腰至大腿為止。

李察忽然覺得有些頭痛。

溫寧頓呵呵一笑,說:「我都有些嫉妒你了,李察!這樣吧,你也幫我做個構裝,我就不嫉恨你了。材料我出,手工費便宜些吧。不過我要的可是插件!這點千萬別弄錯了,我和她們兩個可不一樣。」

溫寧頓的話如同火上澆油,特別是強調的重點,讓李察的頭更加痛了。

好在隨後少男少女們討論起了位面戰爭,這個話題立刻讓他們變得火熱起來,李察幾乎都插不下嘴。雖然只有黛玫真正參加了位面戰爭,可是溫寧頓和維妮卡卻也知道很多關於位面戰爭的東西,並且他們對參加位面戰爭的狂熱簡直讓人吃驚。從某種意義上說,李察覺得眼前的阿克蒙德們似乎天生就是戰爭狂人。

沃林沒有加入到這個圈子裡,看得出來,他更加討厭甚至是痛恨李察了。因為他原本一直纏在黛玫身邊,然而黛玫卻自己到了李察那裡,後來又叫走了維妮卡。而她們兩個人對李察簡直就是赤裸裸的勾引,但那個該死的李察居然還沒明確回應!更加該死的是,維妮卡和黛玫根本沒有放棄的意思。

被她們兩個纏住,只要是正常的男人,最後都會投降的。

沃林一杯杯地喝著酒,猩紅的酒液變得無比酸澀,身邊那個少女和他說的話,一個字都沒聽到耳朵裡去,心頭那熊熊燃燒著的烈火,已經讓他除了李察、黛玫和維妮卡,再也看不到其它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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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八十一 陰謀 上

所幸的是,當日晚宴之後歌頓並沒有催促李察立刻決定伴侶,事實上,如果不是特別約定時間地點,兩人也幾乎沒有什麼機會碰面。

李察在島上分配到的住所雖然只是一個很狹小的套間,但是距離阿克蒙德家族圖書館卻很近,而李察就經常整天呆在圖書館內翻閱大陸歷史風貌、諸神教義等書籍,同時也可以免於被打擾。

當然,這種程度的擋箭牌對於維妮卡和黛玫是無效的,她們第二天就結伴前來拜訪李察。不過,幸運女神再次眷顧了李察,她們最近恰好在進行一個很重要的修煉課程,所以並沒有逗留太多時間,也十分遺憾的,在接下來至少四、五天都沒有時間和李察做更深入的互相瞭解。這次拜訪的主要討論內容圍繞著魔紋構裝展開。

面對兩個興致勃勃想親眼目睹這種傳奇物品製造過程的少女,李察本來以還沒有準備好足夠的魔法材料來拖延一下,沒想到黛玫和維妮卡卻說李察可以先『熟悉』一下準備承載構裝的區域。因為對黛玫和維妮卡來說,最重要的相互瞭解,當然是要讓李察熟悉需要附加魔紋構裝的位置。

這是一個很『危險』的熟悉過程,萬一李察對她們徹底『熟悉』了,也就意味著必須和她們成為伴侶。因為在第一次指定伴侶前,阿克蒙德的少女都要求保持純潔,以維護後代血統的純正。不過如果是與其它家族聯姻,這條禁令卻不一定必然要求執行。

打發掉她們後,接下來的幾天終於難得地平靜。除了溫寧頓出現了一次,送來了製造構裝所需要的材料外,李察沒再見到其他人。至於那天晚宴上的其餘少女是不夠資格,還是放棄了試圖去跨越地位上的巨大鴻溝來接近李察,這些並不在李察的關心範圍內。

他似乎又回到了在深藍的日子,給自己制定了如魔法鐘般精準的時間表,開始大量吸收位面戰爭,浮世德歷史,以及永恆龍殿的相關知識,再扣除給溫寧頓製作構裝插件、制定未來屬於自己的構裝騎士的裝備方案和冥想的時間,他的時間也所餘無幾。

然而,在表面的平靜背後,暗潮卻開始湧動。

六層第六號浮島是約瑟夫公爵的領地。作為神聖同盟奠基的十大家族之一,約瑟夫家族雖然沒能再進一步,卻也沒有衰敗。隨著時間的流逝,家族底蘊愈發深厚,如同一棵古樹,根已經深深扎入神聖同盟的土壤,再也難以撼動。

和阿克蒙德家族7-3號浮島上充滿戰爭味道的要塞風格不同,約瑟夫家族6-6號浮島上的風光更加符合人類大貴族的審美觀。幾百年來的苦心經營和比7-3號更大的一公里直徑,讓這座島嶼成為建築藝術和園林藝術展示的所在。

如果從高空望下去,整座浮島籠罩於一個若隱若現的淺紫半圓形屏障中。在浮世德光輝絢爛的天穹下,那道屏障平時幾乎很難辨別,但是,如果有外物從天空穿越,淺紫色的漣漪就從那一點被激發,層層向外擴散,如同盛開的蓮花。

地面則大部分被鬱鬱蔥蔥的植被所覆蓋,在一年四季的恆溫下,樹草凝碧欲滴,各種各樣的花卉幾乎永遠保持著開得最好的時節,恍若進入了傳說中神祇後花園明水之域。建築物散佈期間,風格無一例外高雅古典,環繞著纏有常青藤的花棚和涼亭、以及經過仔細修剪的樹叢。

一道溪流從浮島西南的山頂流下,在山腳下匯聚成一個小小的湖泊,而一座古老的城堡就建在湖邊,城堡中心廣場四周以柔和魔法光源襯托著精美的雕塑,矗立在正中央的奢華噴泉則是吸引訪客視線的焦點。

城堡的一座小型私人圖書室內,幾個或精明、或幹練、或陰狠的男人坐成一排,個個坐姿筆挺,強者的氣息隱約從每個人身上散發出來。在他們面前,一個高瘦的貴族青年站在書架前,正抱著本書,不斷查閱著什麼。他穿著剪裁得體合身的便裝,戴著一副水晶眼鏡,容貌英俊中透著睿智,只是身型卻顯得有些單薄。

他一邊翻閱著手中的書,一邊說:「消息確認了嗎?」

最左邊一個透著精明幹練的中年男人說:「已經通過多種途徑證實,可以確認李察.阿克蒙德的確是一名初級構裝師。不過深藍那邊暫時還沒有得到更加詳細的消息,無法確認李察的構裝水準究竟到了什麼程度。在深藍中,有關李察的信息出奇的少,消息販子們的表現也很奇怪,不是一問三不知,就是扔過來一堆瑣碎卻毫無用處的情報,我們的人未必能得到更進一步的消息。」

「還需要證實什麼?一個十五歲的構裝師,未來還需要證實嗎?」另一個高壯的男人冷冷地說,然後右手用力向前一揮:「哪怕李察一輩子只是一個構裝師,如果讓他長大了,阿克蒙德家族會多出多少構裝騎士來?早就應該在路上殺了他的!哪怕他只是一個普通的魔法師,在深藍中學了五年,就應該殺了他!因為那就是一個未來的大魔導師!」

一個法師模樣的人冷笑著說:「西比爾,你說的倒是輕鬆,想殺李察就那麼容易?歌頓派去深藍的可是莫德雷德那個魔王!在野外的複雜地形下,就算你有那個能力準確截擊,要花多大代價才能從他手下殺死李察?如果李察未來只是個大魔導師,這樣做有什麼意義?付出的代價可能數倍於一個大魔導師。至於未來的大魔導師?每個家族有多少具大魔導師潛力的子弟,難道你準備把他們全幹掉嗎?除非能夠殺死莫德雷德,可是他一心想逃的話,誰有把握能夠圍殺他?現在你知道李察是構裝師,才來說這種話,不覺得有些太晚了嗎?」

他說完,意猶未盡地冷笑了兩聲,又向咆哮的壯漢說:「要不納西比你帶隊,去伏殺莫德雷德吧,弄掉那個魔王,或許比搞掉一個未來的構裝師要有用得多!」

名為納西比的大漢臉色立刻漲得通紅,憤然咆哮:「賈文,你這是什麼意思!」

名為賈文的法師冷笑著說:「你剛才是什麼意思,我現在就是什麼意思!既然你覺得我出謀劃策不得力,那你這個負責領軍的就多發揮點作用好了。收拾莫德雷德有些難為你,那麼歌頓手下其它十二騎士隨便殺掉哪個都行,寒爾冬?科琳?還是麗娜?」

這時右手邊的老人咳嗽了一聲,說:「賈文,納西比,你們現在爭吵沒有任何意義。毫無疑問,阿克蒙德家又出了一個有天賦的小傢伙,但目前僅僅是有天賦而已。現在的問題在於,我們究竟要給李察標定多少的優先級。」

那位正在書架間來回踱步的年輕人停下了腳步,抬起頭,問:「對了,我差點忘了,我們那位令人尊敬的小少爺曾經說過,李察正在準備做一個魔力增幅的構裝。這可是一個非標準構裝!你們不會認為,他現在就能做出二階的標準魔紋構裝吧?」

「非標準構裝?」賈文低呼一聲,對於魔紋構裝也有一定知識的他立刻做出了判斷:「這個李察將來很有可能成為大構裝師!」

這直接使得李察的預測價值飆升了五倍,並且在眾人的議論中,他的危險程度已經被列為年輕一代的第一人,並且進入了阿克蒙德家族的前十位。

「各位,我剛剛還查閱到了另一條有趣的消息,是關於一年多以前一次拍賣會的。」年輕人扶了扶眼鏡,用手指撫摸著手中的書頁,指著其中一行,說:「這屆拍賣會最耀眼的拍品就是一張極品的初階敏捷構裝,它對承載力要求低至可以附加在三階構裝上,而加成幅度卻達到了可怕的41%,只看加成幅度,就完全達到了二階構裝的標準!這幅構裝拍出了五百萬的天價,足以說明它的珍貴和稀有。不過更加讓人感興趣的是,這幅構裝的拍賣方是深藍。」

年輕人抬起頭,帶著從容而優雅的微笑,說:「我們都知道深藍從來不出產構裝,蘇海倫殿下對於構裝品質的極端要求以及對構裝師的痛恨,讓普通構裝師根本沒有在深藍的生存空間。所以我們可以大膽的假設,這幅極品的構裝,很有可能出自這位李察之手。如果是,那他值得我們傾盡全力出手,如果不是,一個未來的大構裝師也值得我們付出重大代價。」

停頓了一下,他才微笑著說:「我們現在能付出的一切,在約瑟夫家族看來,也就是重大代價而已。」

於是所有的人立刻明白,要不惜一切代價剷除李察!

「要準備戰爭嗎?」納西比低沉著嗓子問。一提到戰爭,他的眼角就開始泛起血絲,雖然還保持著在上位者面前的禮節,但肢體的活動已經明顯表現出壓抑不住的興奮。

年輕人合上了手中的書,把它輕輕放在桌上,然後以和年紀不相稱的沉穩和自信說:「不,暫時不需要。現在我們和阿克蒙德之間的爭鬥是在戰場之外,只要我們做得足夠完美,不讓他抓住太多的把柄,那麼歌頓也不會願意走上戰爭這條最終之路。他是個很聰明的人,一定知道這種時候的戰爭對於我們雙方都沒有任何好處,只會平白便宜了尤利烏斯那個老傢伙。他會等待,等待阿克蒙德從這種打擊中恢復過來的時機,等待建立起對我們的優勢。可是……」

年輕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時間,可並不一定站在歌頓那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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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3 20:56:32 |只看該作者
章八十二 陰謀 中

說完,年輕人又從書架上取下一張捲起的皮捲軸,展開攤在桌上。捲軸上繪製的是浮世德地圖,被年輕人以魔力激發,即刻在捲軸上方形成了一個立體的傳奇之城模型。

年輕人伸手在7-3號浮島上輕輕一點,說:「首先,我們需要把我們的小李察從這個到處都是刺鼻味道的小島上弄出來。然後……嗯,他是一定要到永恆龍殿中去看看的,我看這裡就是一個不錯的位置。費倫老師,您認為怎麼樣?」

名為費倫的老人看了看地圖,年輕人手點的地方介於傳送神廟與永恆龍殿之間,相對幽靜,卻由於距離城門和飛行站點不遠的緣故,經常有人來往。一看到這個地方,老人的瞳孔即刻一縮,然後點了點頭,說:「這個地方很好,但是動作一定要快。派誰去?」

「福克,福克.約瑟夫。這是最好的人選。」年輕人不假思索地說。

圖書館內所有人的臉色都有些變了,賈文更是猶豫了一下,說:「由福克去?真的有這個必要嗎?」

年輕人拿出一方潔白的手帕,輕輕擦拭著雙手,一邊淡然的說:「當然有這個必要。如果不是福克的話,你們認為歌頓會就此善罷甘休嗎?我們的這點小小策略不可能瞞得過他,也不可能瞞得過那些老狐狸。所以我們需要的局面,就是讓歌頓把這件事忍下去,這就需要足夠份量的犧牲品,讓他心知肚明,卻只能選擇日後再來想辦法報復我們。而我現在需要的,正好是時間。好了,費倫老師,說服福克的事就拜託你了。另外,把那件東西交給我們那位可愛的小少爺,不要覺得心疼,用一件半傳奇物品換一個未來的大構裝師是絕對值得的。想要狩獵獅子,就要捨得放出綿羊作誘餌,哪怕是一群。」

老人率先站了起來,恭敬地說:「悉聽您的吩咐。」

其他人也紛紛站起,表示服從。

當這個年輕人,雷蒙.約瑟夫,約瑟夫公爵的第四個兒子,也是目前約瑟夫家族實際上第三號實權人物,作出決定後,是不喜歡其他人置疑的。而在過去的六年中,雷蒙無論是在位面戰場還是在領地治理上都充分證明了自己的能力,至於他真正成名之戰,卻是在自己那塊小小的男爵領地上,擊退了兩位阿克蒙德子爵的進攻。

連續幾天的閱讀和冥想十分枯燥,所以李察決定出去走走,順便把文字描繪的浮世德與現實的銜接起來。浮世德真正的繁華其實是在下城區內,那裡雲集了同盟數以百計的家族,並有無數勢力和個人強者試圖在這裡淘金。在浮世德,只要有足夠多的金幣,幾乎可以買到你能夠想像的任何東西。

而且呆在家族中另一個不好之處,就是李察已經難以招架黛玫和維妮卡火山一般的攻勢,她們比原定時間要早地結束了課程,開始了對李察一天至少一次的拜訪。如果再和她們糾纏下去,用不了三五天,成為伴侶就是必然的結果。這也恰好是她們想要的。黛玫和維妮卡同普通阿克蒙德女人並不一樣,後代只是她們考慮的一方面,更願意是和李察一起參加位面戰爭。

所以當沃林出現,並且邀請李察一起去永恆龍殿看看的時候,李察立刻答應了。雖然李察覺得有些奇怪,為什麼明顯對自己有敵意的沃林會來邀請自己,但是如果仔細推敲也不無可能。一名十五歲的構裝師,任何人有可能的話,都會願意和他提前打好關係,培養感情。至於好惡,每一名訓練有素的大貴族子弟都學會了把個人好惡放在一邊,而更多從利益的角度出發思考問題。沒有這點起碼的素質,就會在家族內部的競爭中早早被淘汰。

李察也很希望去永恆龍殿看一看,於是找來負責自己起居的管家,把自己的行程告訴了他。這是歌頓的要求,李察如果要離開7-3浮島,就必須通知家族,等候安排。

管家仔細地傾聽了李察的要求,立刻前往城堡側樓的一個小房間內,把李察的決定詳實地告知坐著的一個女騎士。

這名女騎士穿著一身輕盈而華麗的鎧甲,甲冑的式樣十分少見,不像一般的設計強調對胸腹、咽喉、下陰等要害處的保護,反而似乎是為了充分襯托出女騎士的身材,曲線優美合體,幾乎可以媲美度身定做的晚禮服。要害處也看不到特別的加固或者防護設計,整套甲面佈滿美麗的花紋,配著繁複的寶石和水晶的鑲嵌裝飾。

尤其是胸脯底部和兩肋都是呈葉片脈絡狀的花紋,網狀脈絡上如星辰般閃著點點銀光,最薄處甚至隱約能看到透光,除了雙肩是一種傳統的環甲設計外,整套鎧甲看起來更像是只能用於儀式的那種華而不實的東西。可是女騎士周身那隱約的魔法波動卻提醒著人們,這並不是件普通的東西。

她的面孔十分美麗,甚至有一種嫵媚的感覺,眉梢眼角帶著淡淡風情,看上去二十多歲的樣子,一頭棕色的短髮顯得俏皮中帶幾分幹練。她整個人都倒在椅子裡,雙腳高高地擱在桌子上,而該死的是,那身盔甲偏偏把大腿裸露出來,兩段雪白細膩的肌膚在窗口透進的淡金色光芒下顯得十分耀眼。

在浮世德白天會有所加強的如陽光般的金色光芒下,她顯得有些懶洋洋的,昏昏欲睡,連擱在座椅扶手邊的細刺劍都慢慢歪斜,似乎隨時都會倒在處處破損的舊地板上。可是管家知道這只是假象而已,而死在她手下的眾多強者更是明白那柄細劍的可怕,只是他們再也沒有機會訴說心中的恐懼了。

在所有阿克蒙德敵人的眼中,歌頓的十三構裝騎士之一,血之聖騎士森馬,絕對和可愛無緣。

在管家匯報完整整五分鐘後,森馬才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舒展了一下身體,把兩條長腿從桌上挪了下來。這是個讓人噴血的過程,因為她身上那套盔甲的下半身是裙甲樣式,所以裙下的風光若隱若現。強大的女人,如果又兼有美麗的話,對男人的殺傷力格外大。其實森馬的敵人中就有不少因為似乎從她裙下看到了點什麼,一時失神,結果就被細劍刺穿。

不過作為在阿克蒙德家族服務了三十年的老管家顯然對十三位構裝騎士都十分熟悉,所以一進小屋目光的焦點就放在自己腳尖前十釐米的地方,不多也不少。

十三構裝騎士多少都有些怪癖,森馬的怪癖就是穿得像個暴露狂,可是誰要是真的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她往往會陷入暴怒狀態。

「我們的小李察想要出去走走?還是和沃林一起去?」森馬眯著眼睛問。

「是的。」管家恭敬回答。

「好吧,我知道了。讓年輕人出去走走吧,總關在這座小島上也不是辦法,天天聞火山味會對皮膚不好的!啊,你不用擔心,我會負責小傢伙的安全。不過我可只管李察啊,至於那個平民半精靈的兒子,是死是活關我屁事!」

管家行了一禮,安靜地退了出去,只當沒聽到森馬最後一句話。血之聖騎士偶爾會爆爆髒話,這算是另一個小小的癖好。不過森馬既然答應下來,那他就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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