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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pppp6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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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煙雨江南] 罪惡之城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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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3 21:08:14 |只看該作者
章一零三 籌備 上

種子是什麼?

看著手中這顆深青色的蛋,李察無論如何都得不到更多的信息,所有來自永恆與時光之龍的提示,就只有一個名詞,「種子」,而偵測魔法之類的,一點效果也沒有。

離開永恆龍殿前,梵琳大神官叫住李察,和他單獨說了幾句話。她似乎不經意地提起小時候曾在大陸上其他地方的神殿旅行修行,曾見過一段紀元前戰爭的史詩片段,詩歌讚頌的那個國度的王擁有一種非常可怕的戰爭機器,那個具有至高無上力量的王象,愛護珍寶般對待它,須臾不離左右,並且用一切代價去保護和提升它的威力。

李察認真向梵琳大神官致謝,雖然她的語意隱晦含糊,但顯然在提示種子的用途和重要性,以及日後關鍵性資源的分配序列。此外,李察還敏銳地發現,剛獻祭結束的時候,大神官的容貌格外煥發亮麗,但就是這麼簡短幾句話的功夫,梵琳的眼角忽然爬上了一些細碎的皺紋,看起來幾乎老了好幾歲!

這是梵琳失去了許多神眷的最直接證明!本來主持獻祭的神官會額外分享到一些神眷,而梵琳不但失去了得到的,還似乎失去了更多,原因顯然是向李察多說的那幾句話。如此簡單而模糊的提示,卻讓她如同遭受神罰般失去了大量神眷,這從另一個角度說明了種子的重要。

所以在離開永恆龍殿前,李察深深向梵琳大神官鞠躬,誠心誠意地說:「感謝您的指引!」

梵琳溫和地微笑,以手中的權杖輕輕在李察肩上一點,說:「李察,去將你面前的所有敵人全部粉碎,不要仁慈,這就是對我最好的感謝了。」

李察神情鄭重地點了點頭,身軀挺得筆直,年輕的臉上多了一層肅殺之氣。幾天的時間內,李察經歷了諸多變故,又走過今夜的生死之路,已然被磨礪出和年紀不相符的殺氣。

歌頓拍了拍李察的肩,說:「走吧!小子,你的時間不多了。確切點說,你只有一個晚上收拾東西,明天一早就出發。至於其它的事,我們路上說吧!啊,對了,拿好你手裡的東西,別讓那玩意離開你太遠!」

離開龍殿的隊伍和來時一樣,歌頓居前,凱德、凱蘭護著李察居中,森馬和莫德雷德墜後。

從永恆龍殿山上順路而下時,仍然可以遙遙看到7-3號浮島在不斷擴大,並且移動著軌道。而原本的7-2號浮島上則是人聲鼎沸,無數照明魔法彈升上天空,幾乎將整個浮島都照得纖毫畢現。在魔法光明下,可以看到7-2號浮島上許多人正慌張地從邊緣的幾座建築中逃出來,而浮島邊緣不斷有大塊的岩石脫落,墜入下方茫茫雲層。轉眼間,建築在邊緣的幾棟樓房也隨著地基的崩坍而傾斜,最後在轟鳴聲中徹底脫離了浮島,向下方的深淵墜去!

浮島飄浮在三千米的空中,如果沒有強大的浮空和飛行技能,無論什麼生物在這個高度摔下去,都會立刻身亡。更駭人的是,那些脫離的岩石、草木等原本屬於浮島自身的東西,落入雲層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人們後來添加的建築殘骸乃至於活物,則穿透了雲層繼續向下掉落。

此時此刻,其餘的浮島上,乃至浮世德主城中,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正默然地看著這震撼一幕。

歌頓向正交換位置的兩座浮島一指,說:「看到了嗎?小子,這就是你分配了神恩的結果。我們的浮島往前還是往後一位其實沒什麼意義,只是一個虛名而已。如果我想要靠前的排位,當初再往前打兩座就可以了。如果你真想回報阿克蒙德對你的付出,那麼就得先活下來,活著從位面戰爭中回來!等你混得和你老子我差不多的時候,才能談到回報家族的問題!」

李察懷抱著種子,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他現在心情複雜,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處理和歌頓以及阿克蒙德之間的關係,只好暫時以絕對的理性和冷靜面對一切。

回到浮島後,自然有管家為李察收拾行李,並且家族中的幾個年輕人都得到了消息,來與李察告別。其中自然以黛玫、維妮卡和溫寧頓這幾個人為首,而且三個人都是來討要構裝的,當然目的不盡相同。溫寧頓的構裝已經完成,他拿來一些初級構裝材料,作為手工費的交換。黛玫和維妮卡則被李察以沒有時間為藉口一一推辭。

可是黛玫顯然不想這麼放過李察,她來的時候正好遇到溫寧頓離開,於是對李察的偏心大加譴責,最終逼著李察承諾將來一定為她完成這個構裝,這才悻悻離開。黛玫剛走,管家就來通知李察,歌頓已經在等著他了。

這次見面的地方是在歌頓的書房。書房不大,兩壁的書架上放著的大多是由魔法紙刻繪的地圖,少部分歷史與哲學書籍,大部分戰術和戰略書籍。還有十幾本有關種族文化的書,卻全都和銀月精靈有關。

在歌頓身後的牆壁上,則掛著諾蘭德位面地圖,以及三幅其它位面的地圖。

所以一走進書房,李察並沒有感覺到任何文化與書卷氣息,反而嗅到了濃濃血與火的味道。

歌頓直接坐在書桌上,正在擦拭著一把魔法長劍。看到李察進來,他示意李察把房門關上,然後沉吟了一下,說:「小子,因為這顆種子,你得立刻開始去異位面探險了。在位面戰爭中,有這麼一句諺語『諾蘭德的獸人也比次位面的精靈美麗。』這句話的意思就是當你踏入另一個位面後,那個位面的一切生靈,包括位面的原生神,都會是你的敵人,沒有任何例外!你需要首先粉碎你的敵人,接下來才能夠考慮其它。在位面戰爭中,絕不能有任何仁慈和憐憫。大多數情況下,殺光敵人至少還是個不錯的選擇,而仁慈只能自取滅亡。」

「我不會手軟的。」李察說。

歌頓笑了,說:「先別急著說大話,小子。位面戰爭和諾蘭德大陸戰爭有很多不同之處,最初連我也不適應呢。你這次要去的是一個低級位面,由於位面規則限制,那裡的力量上限大致和我們這邊的15級差不多。我派出的人已經在那兒先建立了一個據點,這樣你去的時候至少會有熟悉些情況的嚮導。但是千萬別大意,位面間發生任何事都不奇怪,沒有意外才是怪事。所以再充足的準備都不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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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3 21:08:41 |只看該作者
章一零四 籌備 下
  

李察問:「我應該做些什麼準備?還有,我需要一批基礎魔法材料,至少要能夠製作幾幅標準初級構裝的。」

  「這些都有,但也不能更多了。位面間的傳送需要消耗大量魔力水晶,而且一個全新的位面,位面通道並不穩固。通過通道的魔法物品越強大,就越會影響通道的穩定,如果引起空間亂流就麻煩了。因為這次讓你去探索的是一個低級位面,所以人員比魔法裝備更加重要。大部分魔力水晶的配額都會用在人員傳送上。」

  李察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歌頓再次沉吟了一下,然後鄭重地說:「小子,你也長大了,所以有一件事也要告訴你。據說你小時候舉行過一次啟迪儀式……」

  李察心跳稍稍加快了幾拍,本能告訴他,啟迪儀式中的秘密不能對任何人說。沒有理由,只是直覺如此。特別是從來不曾在月之女神聖典上記載過的真實天賦更是如此。

  不過歌頓並沒有等他回答,而是接著說:「聽說在那次儀式中出了些事故,所以你今後的生活會和普通人不太一樣。在接下來的幾年中,你的身邊很有可能會突然出現陰影生物,它們會在任何時候出現,數量和力量都不確定。對付它們也挺簡單的,用你的奧術能量把它們轟成渣,記住火和冰的效果相對較差。」歌頓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察,似乎第一次流露出一點遺憾。

  「所以你務必要時刻警覺,同時盡力提高自己的實力。明天你啟程後的第一站,將是我們阿克蒙德家族的死亡訓練營,在那裡接受訓練的都是家族中平民和奴隸選拔出來有潛質的孩子,以死亡的方式優勝劣汰培育強者。你可以在那裡選擇一個人,作為你的靈魂護衛。但是選擇一定要慎重,因為靈魂契約我手上也只有一份,它是永恆龍殿的神賜,一般也只能從永恆龍殿弄到這種東西,所以你短時間內就不要想再有第二份了。選好靈魂守衛後,就立刻去莫克凡德港口,找港口領主摩凡,就說你是來挑選奴隸的。他會給你安排好一切,你可以在那裡挑到最合適的戰士。挑選的原則是精,而不是多。」

  叮囑完,顯得有些囉嗦的歌頓又問:「好了,小子,你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李察認真地想了想,終於搖了搖頭,說:「等我活著回來再說吧。」

  就在李察準備離開時,歌頓忽然叫住了他,說:「差點忘了一件事!阿克蒙德的第一原則!在你去其它位面之前,必須先選擇伴侶,至少一個。並且今天晚上就要趕快把事情給老子辦完,整理行李的事交給管家就行了。來,說說吧,你想要誰當伴侶?不用害羞,隨便哪一個都可以!啊,對了,作為一個旁觀者,我倒是有一個不錯的人選,要不要聽聽?」

  「誰?是黛玫嗎?」李察問,在他所見過的年輕人中,也就黛玫最具備強大的潛力。

  「當然不是那個小丫頭!是你的表姐,艾莉婕伯爵。」歌頓微笑著說。

  「什麼?」李察差點叫了出來。

  作為近期風頭僅次於歌頓的阿克蒙德,艾莉婕戰神之名已經開始在神聖同盟內部傳播。而且作為神聖同盟新晉的伯爵,艾莉婕的爵位和領地已經僅次於歌頓和索倫兩位侯爵。

  與歌頓依靠強大的十三騎士征戰不同,艾莉婕更能體現卓絕的戰場掌控能力和指揮才華。就連阿克蒙德家族內部都有一種聲音,認為在掌握同等軍力的情況下,歌頓都不會是艾莉婕的對手。

  在當日福克的陰謀事件中,李察也與艾莉婕見過一面,她的美麗、紅發、傷痕、殺氣和巨劍都給李察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這是一個渾身都帶著疾風與烈火味道的女人,卻有一雙冰冷至極的眼睛。如果以直覺來形容,那她就是一塊包裹著烈焰的冰,冰心內卻蘊藏著雷霆。

  可是這個戰神般的女人,卻無論如何也與伴侶聯繫不到一起去。

  李察苦笑了一下,說:「這個……伯爵自己絕不會同意吧?」

  「她會同意的!因為她根本找不到比你更好的伴侶了。如果她不同意的話也很好辦,開次長老會就行了,直接把你分配給她!反正現在長老會都是你老子我說了算!」歌頓很有把握地說,可是李察總是覺得,歌頓此刻的微笑總有一絲陰謀的味道。

  「趕快先定一個人下來吧!反正你擁有複數選擇權。至於你表姐這事可以先往後放一放,因為她已經返回領地了,聽說她那塊剛打下來的地盤剛剛發生了暴動。可惜,她要是晚走兩天就好了!」歌頓有些惋惜地說。

  李察本能地感覺,和伯爵如此聯繫在一起的結局很可能是個悲劇,而且他現在還在糾結和矛盾著,難以接受立刻與阿克蒙德產生如此密不可分的聯繫。雖然實際上他根本無法和阿克蒙德切斷關係。

  沉吟了一下,他心中忽然掠過了一個身影,於是不假思索地說:「就選可可吧,下一個等我回來時再選。」

  「可可?」歌頓愕然,顯然對他來說,這是個幾乎完全陌生的名字。

  「可可.玫麗.阿克蒙德。」李察一字一字地說。他平靜的表情讓歌頓明白,這件事已經無可更改。

  歌頓並沒有在這件事上過多糾纏,而是深深看了李察一眼,說:「小子,記住,等你抵達異位面後,你的每一個決定都事關所有追隨你的人是生是死!所以,在你做出任何決定的時候,都沒有衝動的餘地!管家!」

  房門悄然打開,老管家走了進來。

  歌頓向李察一指,吩咐說:「把這小子帶到那個……嗯,可可那裡去。從今晚起,可可就是他的伴侶了!」

  管家微露驚訝之色,但立刻恢復了平靜,帶著李察離開。

  「砰!」等李察離開後,歌頓重重一拳砸在辦公桌上!

  直到現在,他都沒有想起來那個可可究竟是什麼人。這只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可可根本沒有任何特別的能力可言,作為伴侶,找她和找任何一個非阿克蒙德女人沒什麼區別。

  過了好一會,歌頓鐵青的臉色才舒緩下來,只是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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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3 21:09:09 |只看該作者
章一零五 伴侶 上
  管家帶著李察轉入一片他從來沒有經過的區域,沿著一條陰暗潮濕的甬道走了許久,才拾階而上。

  這裡是城堡側後方的一座六層樓房,沒有任何格局環境可言,房間密集狹小,顯然是為了在有限空間裡儘量多容納一些人。這樣的樓宇一共有五座,旁支譜系送來的年輕人大多居住在這裡,另外也是阿克蒙德家族中的一些高階僕役、以及守衛隊高級軍官和年輕的步戰騎士們的居處。

  由於浮島面積狹小,五棟樓宇中許多人都是二人甚至是四人一間。可可住在頂層,那裡是給旁系家族年輕男女們分配的居所,不過由於還沒有選定伴侶,為了方便出入的原因,這些少男少女都分配到了單獨的房間。

  管家顯然對於浮島上上下下每一個人都很熟,雖然路上有僕役向他行禮,但是他並不需要停下來詢問,而是直接帶著李察來到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門前,敲了敲門。

  「請問是哪一位?」門後傳來可可輕柔的聲音。

  管家報了自己的名字,可可立刻啊了一聲,說了聲稍等。片刻後,可可拉開了房門。她裹著一條厚厚的大披肩,包裹住了整個上半身,露出下面長到腳踝的白色的睡裙,踩在地毯上的一雙小腳晶瑩白嫩得有些刺眼。現在的時間已經很晚了,看可可的樣子顯然之前已經睡下,又被叫醒。

  對於這些旁系的少男少女,在浮島上管家可以說是僅次於歌頓的重要人物,特別是對那些自己家族實力不強的人來說就更是如此。所以一聽到門外是管家,可可就飛快地爬起來,只裹了披肩就來開門,甚至沒顧上換衣服。

  她看到了管家,也看到了管家身後的李察,像是明白了什麼,立刻微微躬了躬身,說:「是現在要進行魔法實驗嗎?請您稍等幾分鐘,我馬上就可以換好衣服!」

  這份工作對於可可的重要性,顯然遠遠在睡眠之上。

  管家揮手止住了可可,以不變的緩慢平穩口氣說:「不,和魔法實驗無關。可可.玫麗.阿克蒙德,你已經榮幸地被李察少爺指定為第一個伴侶。因為李察少爺明天一早就要出發,所以今晚就在你這裡過夜了。」

  「什麼!?」可可一聲驚呼,臉色瞬間變得雪白,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

  管家卻不準備再向她重複一遍,而是側身把道路讓了出來,對李察說:「少爺,請進。另外明早五點鐘的時候我會來叫您去吃早餐,出發的時間是六點半。明天的旅程很長,所以今晚請稍稍節制。」

  李察面無表情,只是點了點頭。

  管家轉身準備離開,可可忽然衝出房間,一把拉住了他,急急地問:「大人!怎麼可能會是我?您一定是弄錯了,是的,一定是!」

  管家並沒有嘗試擺脫或解釋,也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可可的行為和語氣有什麼不妥,只是優雅地向可可行了一禮,但是他不加解釋的態度卻說明了這絕不可能有錯。事實上,已經年屆六十的老管家似乎在過去的二十年中從沒有犯過錯誤。

  這時被甩在房門口的李察,在他們背後淡淡地說:「你是我選的,沒有錯。」

  可可張大了小嘴,怔了片刻,才急忙走到李察身前,深深鞠了一躬,說:「李察少爺,請您一定認真再考慮一次!您知道我沒有任何血脈能力,更只是一個二級幻術師,在任何方面都沒有天賦。不要說您這樣偉大的天才,就是一個普通族人我也配不上的。我肯定生不出您所需要的優秀後代!」

  李察微微皺眉,敏銳地感覺到了可可的反應包括她說的話有些過火了,背後不管有什麼原因,已經在他心中隱隱激起了怒意。任何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被如此明顯拒絕,總會憤怒的。

  可可的聲音很大,走廊兩邊有幾間房門打開了,從裡面探出幾顆腦袋,有男有女。當他們看清形勢後,都吐吐舌頭,或是向管家訕訕地笑笑,又紛紛縮了回去。幾名少女的臉上寫滿了羨慕和嫉妒。她們怎麼都想不通,那個除了臉蛋外幾乎毫無優點的可可,為什麼會突然被李察看中,難道她帶了天生幸運或者自然魅惑的能力,平時怎麼沒看出來?

  少女們在門後惡狠狠地詛咒都被李察收在耳中,不過他只當什麼都沒有聽見。看了看可可蒼白柔弱的小臉,以及已經開始濕潤起來的大眼睛,李察抬頭問管家:「現在還可以更換伴侶嗎?」

  管家那雙眼睛中看不到任何內容,以不變的聲音,保持著不增一分也不減一分的恭敬,回答說:「這是您的選擇,並且得到族長認可,已經正式生效,難以更改。如果您現在心目中有了更好的人選,我的個人建議是可以再選擇一次,反正您是擁有複數決定權的,這個複數的含義,我個人理解,並不限於二。當然,如果您執意要更改而非再多選一個,也是可以做到的,但需要經過一些必要的程序。首先,您需要徵得歌頓大人的同意。其次,證明您是否使用過可可,……」

  在管家敘述長長的條件時,可可的臉上立刻燃起了希望。看起來她想要說什麼,但總算不太笨,沒有冒冒失失地打斷管家去插話,也沒有再對李察進行勸說。

  樓梯上忽然響起輕盈而急驟的腳步聲,一個英俊的年輕人出現在樓梯口。李察感覺到了什麼,驀然回頭,一雙冰冷如霜的眼睛落在了年輕人的身上。而管家也不知何時轉身面對著樓梯,安寧地望著那個年輕人。

  一瞬間,第六層的氣溫似乎降到了冰點之下,讓人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年輕人的動作忽然僵硬,他的目光從李察挪到管家,再挪到可可身上,然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但是在管家寧靜而深邃的眼睛注視下,汗水開始不斷從年輕人的額頭上湧出,終於沒能把準備好的話從喉嚨中喊出來。他僵硬地向管家行了一禮,說了聲「走錯樓層了」,就轉身慢慢下樓。艱澀沉重的步履聲,似乎正是他現在的心情。

  就在此時,李察淡然得有些殘酷的聲音響起:「我不換人了,就是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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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3 21:09:41 |只看該作者
章一零六 伴侶 下
  李察的聲音並不大,卻足以在寂靜的樓道內傳出很遠。幾個房門後傳出少女失望而不加掩飾的嘆息聲,樓梯處卻傳來嗵的一聲悶響,好像有什麼重物墜地。可可臉色如紙一樣白,小嘴張開又合攏,卻沒能發出任何聲音。她在原地呆了好一會兒,李察和管家卻像是一點沒有發現她的異常,誰都沒有催促她。終於可可垂下頭,退回到房間內,等候李察進來。

  房門在李察身後關上了,為他們關門的管家在臨走之前,再次提醒李察今晚要『稍稍休息一會,不可過度操勞』。

  可可的房間很小,合計剛剛過了十個平方米。一張小床,一個櫃子,再加上桌椅就顯得有些擁擠了。但是不大的房間卻收拾得一塵不染,書桌上還擺著一個日記本,旁邊是插著根羽毛筆的墨水瓶。窗檯上擺著一盆蘭草,散發出縈繞鼻端的陣陣幽香。

  這裡沒有多餘的裝飾,乾淨溫馨,就像大陸上任何一個人類普通鄉村紳士女兒的房間。在處處是熔岩火山氣息的浮島上,這個房間就如火山腳下一株清新淡雅的小白花,在風火中搖曳著,隨時都有可能毀滅。房間的風格和可可一模一樣。

  可可站在門邊,雙手用力地絞著睡裙。雖然低垂的頭看不到表情,可是這些小動作已經透露出她的極度緊張。

  李察看了一圈房間中的環境,就走到可可面前,伸手理了理她淺棕色的長發,然後撫上她的臉龐,把她低垂的頭抬了起來,讓她可以看著自己的眼睛。肌膚和李察手指一觸,可可立刻強烈地顫慄了一下。她想低下頭,但是李察的手卻穩定而有力,讓她明白這是不容拒絕的要求。

  可可抬起頭,雙眼中飽含著絕望與恐懼,眼淚早已盈盈,不過就是沒有溢出來。她忽然打了個寒戰,然後雙手環抱住自己,彷彿受寒般地微微顫抖起來。她的確感覺到了寒冷,因為李察的手非常冰涼,而他的目光更冷。

  「這座樓裡除了你們,高級專業僕役以及守衛隊軍官……」李察說到這裡,有意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還有年輕的預備役步戰騎士。」

  可可再次顫慄了一下。

  李察並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並且鬆開了手,任由她的頭再次垂下,然後緩慢而強硬地把她環在胸前的手拉開,披肩掉到地上,露出睡袍掩蓋下急劇起伏著的胸脯。可可的肌膚細膩雪白,透過睡裙的領口可以看到隱約一線的**。飽滿的胸部並不象黛玫那樣傲人,放在她的身上卻是恰到好處。

  李察的右手觸到可可的脖子上,讓她再次顫抖起來。不過李察沒去理會她隱隱的抗拒,而是緩慢地順著雪白肌膚向下滑去,一直滑到胸部。他的指尖觸到了睡裙的領口,沒有停留,繼續向下,於是可可的睡裙也被拉得逐漸向下,逐漸露出兩團雪白飽滿的乳肉。就在一線紅色也自睡裙領口邊緣若隱若現時,李察的手終於停了下來,但沒有收回去,就是停留在這個位置。

  可可的心已經跳得極快,然而她卻拚命控制著自己的呼吸,只要動作稍大,她的胸就會完全從睡裙中跳出來。

  這時,李察魔鬼般的聲音又在她耳邊響起:「阿克蒙德的女人在被指定伴侶之前,都需要保持純潔。你做到了嗎?」

  可可全身僵硬得像個雕像,好不容易才看到她輕輕地點了點頭。

  李察笑了笑,指尖在她裸露出的乳肉上輕輕劃著,慢慢地說:「是嗎?但我並不是很相信你,現在就來證明給我看,如何?」

  整整過了幾分鐘,可可忽然放鬆了崩緊的身體,雙手也垂在兩側,放棄了一切抵抗和防護。抗拒是沒有任何用處的,從她到了浮島那一天起,這就是她注定的命運。不是李察,也會是其他什麼人。這是義務,因為她享受了權利,如果真的不願意履行這種義務,那麼完全可以選擇立刻離開浮島。

  可可知道自己無法離開這裡。其實每個正常的貴族子弟自懂事起,就清晰地知道自己的責任和所能享受的權利,也接受了自己的命運。

  看到可可放棄了抵抗,李察哼了一聲,退後一步,一個偵測術扔在了可可身上。不出所料,可可身上只有很少幾個地方反射出微弱的魔法波動,這麼弱的波動意味著和普通人差不多的承載力,任何魔紋構裝都不可能附加到她身上去。

  李察收回手,脫去了外衣,把靴子扔到門邊,躺到了可可的小床上。

  「過來!」李察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可可咬著嘴唇,認命地走了過去,躺到李察身邊。

  床很窄,李察的身體已經完全長成,再加上可可,就顯得十分擁擠。可可一上床,就被李察一把攬在懷裡,緊緊貼在一起的身體,甚至可以感應到對方的心跳。可可的心跳得瘋狂,而李察的心臟卻緩慢、堅定而有力。

  不過出乎少女意料,上了床之後李察並沒有其它的動作,而是緩緩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竟然響起微微的鼾聲。他居然睡著了!

  可可幾乎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就發生在自己眼前。她完全不敢亂動,生怕驚醒了李察。這樣堅持了一會,可可就再也支持不住,今晚發生的一切,前後也不過幾十分鐘而已,但是對她來說,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她的身體軟軟地偎在了李察身上,倦意陣陣襲來,讓她的眼睛逐漸合攏。在迷迷糊糊的時候,可可感覺這樣靠著李察,竟然有種奇異的安全感。

  房間中的魔法燈耗盡了能源,逐漸暗淡下去。放在房間一角的種子則散發出濛濛如雨天薄霧般的微藍光芒,給小小的房間中平添一層幽冷。

  不知睡了多久,當可可醒來時,外面的天還沒有亮。李察下了床,開始穿衣時,房門正好響起了幾聲輕微而有節律的敲門聲,然後就安靜下來。這種從音量到節奏完全符合禮節的敲門聲,只有老管家能夠辦到。

  可可從床上坐了起來,猶自不能相信李察竟然會放過自己。可是她的心中除了驚喜,卻又多了一點憂慮。

  李察穿好了衣服,拿起了種子,在開門前向可可看了一眼,說:「我沒準備更換伴侶。」

  可可「啊」的一聲輕呼,剛剛浮上一絲希望的心又沉到了谷底。

  李察早已清楚可可的態度和願望,更是確定了她會如此做的原因。問題在於,可可是他保持和阿克蒙德必要距離最佳的人選,至少在他活著從異位面回來前都是如此。李察沒有氾濫的愛心和同情,所以根本不準備為滿足可可的願望而改變自己,特別是在重要的事情上。

  可可就如火山腳下的一株小白花,脆弱而美麗,卻也很容易被忽視。當人們偶爾為它考慮時,也只是因為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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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3 21:10:07 |只看該作者
章一零七 旅途 上
  李察走出房間後,老管家深邃的目光掃過可可,然後伸手拉攏了房門。

  在陪著李察下樓時,老管家問道:「李察少爺,既然可可已經是您的伴侶了,那麼是否讓她搬到主城堡中您的房間內住下?」

  李察本來想隨口答應,可是走出樓門時忽然看到不遠處站著一個英俊的年輕人,正是昨天晚上急匆匆跑上樓的那個人。他的年紀看上去比李察要稍微大一些,20歲左右,身體勻稱健美,雖然沒有誇張的肌肉,但是整體卻給人以充滿力量的感覺。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張充滿陽光的英俊面容,和一雙純淨熱情的眼睛。

  昨晚一看到這個年輕人,李察就知道他是一名步戰騎士,屬於構裝騎士的預備役。如果在未來兩至三年中力量能夠成長到可以順利承載四個構裝時,就會變成真正的構裝騎士。如果不行,則會被派往其它地方,成為低層軍官。

  阿克蒙德家族的預備役步戰騎士有來自於旁支的年輕人,也有從外部選拔並從小加以訓練的精銳。李察在家族年輕人的晚宴上並沒有見過他,說明這個年輕人很可能不屬於阿克蒙德,或者只是旁支中血系非常遙遠、沒有什麼地位背景的子弟。也就是說,他不具備伴侶資格。

  李察停下了腳步,雙眼微眯,望向那個在樓外徘徊不去的年輕人。他的目光冰冷而淡漠,而那年輕人的視線和李察一觸,就偏向一旁,轉身匆匆離去。

  李察看著那年輕人的背影,臉色微沉,沉吟了片刻,淡淡地對管家說:「不,就讓她住在這裡!」

  管家點頭應了,其它的什麼都沒說,更像根本沒有看到過那個年輕人一樣。

  此時在浮島傳送廣場上,一支小小的隊伍已經在等著李察了。李察沒有什麼行李,只有一箱衣服和日用品,還有一箱繪製魔紋構裝所需的材料。這一次護送李察的是龍法師麗娜,而非莫德雷德。除麗娜之外,隨行的還有四位構裝騎士以及十名輕騎兵。

  隊伍很快出發,然後在浮世德傳送神廟前的廣場,李察見到了自己此次征戰位面的第一位夥伴,永恆龍殿的神眷者,『破曉』之流砂。在梵琳大神官的示意下,李察下馬,轉而上了流砂的馬車。然後隊伍再次啟程,沿著盤山大道奔馳而去。

  當麗娜看到流砂的代步工具竟然是一輛馬車的時候,不由挑了挑眉,不過當她靠近後,立刻知道這並不是為了旅途舒適。雖然外表樸實無華,就是最常見的貴族旅行馬車樣式,但附加的魔法陣可以封閉車廂內一切訊息。

  這一次旅程遙遠,時間緊迫,李察和流砂這兩名新同伴的第一次交流和溝通只能在路上進行。流砂顯然有話要單獨對李察說。除了這輛馬車和兩個車伕外,流砂沒有帶任何隨從,等到達了莫特凡德港,他們都會折返浮世德。

  車廂內的裝飾質樸卻不簡單,基色是永恆龍殿的淡金。一進入車廂,李察就感覺到濃郁的滄桑氣息撲面而來,如同置身永恆龍殿。流砂就坐在李察對面,她看上去年紀和李察相仿,有著淡金色的長發和同樣是淡金色的眉毛。因為顏色的緣故,有時候不仔細看的話,幾乎看不到她的眉毛。正因如此,本來十分美麗的流砂卻透出一種奇異而神秘的氣質,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起永恆龍殿中央的廢墟。而在她的眉心處,則有著繁複的淡金色紋路,說不清是某個神術的結果還是天生的花紋。

  「我叫流砂,是永恆龍殿的神眷者和牧師,目前八級。」李察一上馬車,流砂就自我介紹起來:「不要奇怪我的名字,這是梵琳老師取的。我並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因為我是一個被扔在永恆龍殿門口的棄嬰。我的能力除了各類通用神術外,主要是永恆與時光之龍的神術。這是我的武器,時光之書。」

  流砂拿出一本厚厚的有著淡金色封皮的大書,給李察看了看。隨後她又取出一幅地圖,在李察面前打開。這是一幅莫克凡德港口及周圍海域的手繪地圖,在遼闊的海域上零散分佈著數以百計的島嶼。

  流砂點著其中一個明顯偏離了正常航線的島嶼,說:「我知道歌頓侯爵為你在位面建好了據點,但是還沒來得及選定這邊的傳送門。這是梵琳老師為我們選擇的位置,目前還沒有人知道它的存在。這個島嶼有足夠大的平原和森林,還有必備的深水港口,大陸並不遙遠,特別是到莫克凡德和你們阿克蒙德的玫瑰港都不算遠。所以我們去位面的傳送門可以建立在這裡。」

  李察點了點頭,記住島嶼的位置。

  流砂收起了地圖,又取出一塊深綠色的水晶交給李察,說:「這塊生命水晶可以暫時穩定種子,這樣你就不必到哪裡都隨身帶著它了。這段路上把它放在馬車裡就好。」

  待李察收好水晶,流砂就不再說話,緩緩閉上了眼睛。當她雙眼合攏的時候,所有生命的氣息逐漸從她身體內斂去。當李察也閉上眼睛時,竟然察覺不到流砂的一點氣息,她就似憑空消失了一樣。

  李察一驚,又張開了眼睛,卻看到流砂就端端正正地坐著,動都不動。她並不是沒有氣息,而是已經和馬車內的時光廢墟氣息溶為一體,再也不分彼此。

  看來流砂有自己獨特的冥想和修煉方式,李察也就不再打擾她,而是拿出一本書,認真地看了起來。旅途很漫長,馬車內外卻如同兩個世界,在車廂中幾乎感覺不到任何顛簸,也聽不到外界任何動靜。這本書李察看得很慢,其中幾頁更是反覆閱讀,過於專注使得他並沒有注意到流砂不知何時已經張開了眼睛,正靜靜地打量著他。

  「你在看歷史?」流砂忽然問,顯得有些驚訝。

  「是。」李察抬起頭,微笑回答,合起書頁,伸手遞了過去。流砂毫無疑問是此次位面探險非常重要的一位夥伴,所以李察很願意和她多交流,互相瞭解。在真正的戰場上,與夥伴間的瞭解和默契程度可是會決定生死的關鍵環節。

  流砂伸手接過李察手中的書,看了幾眼,說:「銀月精靈的歷史,你對這些也感興趣嗎?銀月精靈是上古精靈帝國王族的遺族,但是分散在諾蘭德大陸上的只是其中幾個分支而已。在你的父親歌頓侯爵率領神聖同盟的大軍攻破永夜森林後,我們人類的疆域內就沒有較大的精靈聚居地了,只有一些零散的精靈部落。如果你對高等精靈和精靈文化感興趣的話,應該去大陸西方大海深處的青蒼大陸去看看,那裡還由精靈帝國統治著。或者等我們從位面回來,你也可以來永恆龍殿看看,梵琳老師收藏了不少精靈帝國時期的藝術品。」

  李察保持著迷人的微笑,說:「其實我對銀月精靈感興趣的主要原因,是想詳細瞭解一下歌頓侯爵當年踏破銀月精靈王庭的戰役過程,那是近代戰爭史上一個十分經典的以少勝多的案例。不過我發現對這段歷史的記錄十分的少。只好多看幾本書,側面瞭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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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3 21:10:28 |只看該作者
章一零八 旅途 下
  流砂點點頭,絲毫沒有奇怪李察為什麼不向他的父親親口詢問過程,象談論一個很普通的話題般,神態自然地說:「那場戰役的史料的確很少。當時歌頓侯爵在最後時刻受了重傷,他當時的副官率領部隊完成了對殘餘精靈的圍剿。精靈王族是從不投降的,所以那一戰沒有任何王族的俘虜,只是抓了許多普通精靈回來。他們後來都成為王室的奴隸。不過歌頓侯爵事後卻從來沒有在公開場合提過這場戰役,所以有關的記載也就不多了。另外……說實話,很多人都不喜歡阿克蒙德,自然也就不願意多寫這段歷史。」

  「是這樣……謝謝,流砂。」李察說得很真誠。

  不過流砂把銀月精靈的歷史還給李察後,卻說:「如果你有這麼空閒可以翻閱歷史的話,那我建議你抽些時間讀一讀梵琳老師送給你的幾本筆記,那上面記載了很多位面和時光的知識,以及永恆與時光之龍的教義。對我們這次旅程會有好處的。又或者,如果你對這些不感興趣,那麼我聽說你是一名很出色的構裝師,為了我們將來的戰鬥考慮,我建議你可以先看看有哪些構裝適合我。當我們在新的位面站穩以後,你就可以為我量身製作魔紋構裝了。」

  「構裝?」李察感覺到十分驚訝,望著流砂的眉心,說:「難道你額頭上的這個不是特殊的構裝嗎?如果我沒有看錯,這個構裝其實蘊藏著某種強大的能力吧?這就是四階構裝了。」

  「但我現在身上只有一個構裝。」流砂說。

  「一個四階構裝還不夠?」李察失笑,但是看著流砂那嚴肅而認真的眼睛,只好收攏了笑容。略一思索,就露出不可掩飾的震驚,問:「難道你還能承載更多的構裝?」

  流砂點了點頭。

  四階構裝要求的承載力幾乎是初階構裝的十倍,流砂身上能夠有一個四階構裝已經很讓李察吃驚了。任何十級以下的職業者,如果能夠承載一個三階構裝就足以自傲了。所以李察根本就沒想到過流砂居然還能承載更多的構裝!

  「這樣,那麼要冒犯一下了。」

  流砂淡淡地說:「這根本算不上冒犯,不必有任何顧慮,因為如果你真能夠製出適合我的構裝,我會讓你直接繪在身上的。」

  李察微覺驚愕,在身體任何部位直接繪製構裝,**都幾乎不可避免。當然直接繪製由於省略了插件,對於承載力的要求相對要小些,沒有載體介質的能量消耗,構裝效果也會相應提升。但是改善的幅度基本都是在5%之內,而將來更換構裝時會麻煩得多,並且要經受很大的痛苦,再考慮到構裝師的失敗率,直接繪製的手工費等等一系列因素,如果不是高階構裝,能夠得到較大絕對值的效果提升的話,一般選擇在身體上紋制構裝的人並不多。

  不過既然流砂不介意,李察也就不去多想,而是照例扔上了一個偵察術,他又是大吃一驚!

  流砂雙腿、雙臂,以及前胸和小腹都顯示出強烈的魔法波動,李察立刻判斷出她有可能再承載一個要求較低的四階構裝!這甚至有些顛覆了李察的構裝常識。

  影響構裝騎士實力的,除了承載力,還有構裝位的數量。同樣承載力總量下,越多的構裝位就意味著可以插裝越多的構裝。一般來說,四階構裝和十個初階構裝的承載力大致相當。但是插裝了十個搭配合理初階構裝的騎士基本可以確定,能夠完勝只有一個四階構裝的。許多構裝騎士,包括一些大陸上的風雲人物,到了後期其實是被構裝位不足所困擾著。比如說聖彼德最著名的天國武裝,就需要至少五個構裝位的支持,而且後背上必須有足夠大的構裝位。

  現在的流砂,就已經展示出了六個構裝位置。而李察自己才僅僅有兩個。

  「怎麼樣?」流砂問。

  李察揉著頭,苦笑著說:「有些超出我的能力了,所以我需要好好想想。」

  「沒關係,還有時間,你可以慢慢考慮。」流砂說完,又緩緩閉上了眼睛。

  經過十幾個小時毫不停歇的旅程,隊伍終於抵達了巨木鎮。這是哥利亞伯爵領內一個很不起眼的小鎮,地處偏僻,旁邊就是茫茫山脈和無盡的原始森林。巨木鎮惟一的特產就是木材,卻因為材質一般以及運輸不便,而無法給鎮上的人帶來多少金幣,沒有貿易也就很少有來人。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巨木鎮都是一個平凡、貧窮而安靜的小鎮,鎮上一共只有一百多戶人家,多年在這裡過著一成不變的日子。

  然而在巨木鎮後的森林深處,卻是阿克蒙德一座秘密的死亡訓練營。這座訓練營已有百年歷史,不知走出多少殺手、邪惡咒術師和戰士。這裡不分種族、不計職業,每個進入死亡訓練營中的人都會得到符合自身特點的培訓,然後他們所需要做的惟一一件事,就是活下去,活到訓練期結束。

  這座死亡訓練營的學員大多是孤兒、死囚犯和奴隸,也有尋求刺激的殺人狂和士兵。甚至有不少瘋狂的阿克蒙德為了追求更加強大的力量而自願投身死亡訓練營。不過這裡對所有學員都一視同仁,在死亡面前,一個阿克蒙德家族成員和一個孤兒沒有任何區別。想要活下去,只有依靠力量或狡詐,或兩者兼有。

  李察到這裡來當然不是受訓,而是來挑選靈魂守衛。這也是家族提供給核心人物的資源之一。

  靈魂守衛就是以靈魂契約之力,將李察與守衛的靈魂捆綁在一起。如果靈魂守衛想要背叛,那麼潛藏在他靈魂中的契約之力就會輕而易舉地撕碎他的靈魂。而另一方面,如果李察遭受到靈魂攻擊,靈魂守衛也會分擔傷害,從而大幅提高李察的靈魂抵抗力。不過假如受到類似攻擊的是靈魂守衛,李察卻不會受傷。

  在契約的力量下,靈魂守衛和契約持有者的命運徹底捆綁在一起,是最忠誠的守衛者。但是靈魂契約捲軸卻是極為稀少,目前為止,最大獲得靈魂契約捲軸的途徑就是永恆龍殿的神賜,另一種方法則是已經達到傳奇境界的神術師製作。但是每製作一份靈魂契約捲軸就需要消耗掉大量神力,以及永久損失小部分的靈魂力量,初入傳奇境界的神術師只要製作兩個靈魂契約捲軸,就會確定從傳奇境界中掉落,又有誰肯去做這種東西?

  而永恆與時光之龍的神賜,基本都帶有隨機的特點,只有很幸運的傢伙才有可能得到這樣一個捲軸。

  所以當隊伍抵達目的地,李察拿出那枚靈魂契約捲軸時,就連流砂都睜開了眼睛,小小地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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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3 21:10:52 |只看該作者
章一零九 死亡訓練營 上
  隊伍中大部分人停留在巨木鎮上,包下了小鎮惟一的旅店。李察則在龍法師麗娜和鎮長的陪同下,連夜向森林深處的死亡訓練營趕去。

  阿克蒙德的訓練營座落在森林深處,一共由七座分散的聚居群落組成,最近的一座距離森林邊緣也有近百公里,根本沒有可供行走的道路。即使有巨木鎮長引路,三人也足足花去了三個小時,等抵達第一座訓練營,已經是午夜了。

  這座訓練營裡受訓的都是戰士,或是同樣以力量為核心要素的戰職者。當經過一排歪歪斜斜的木柵欄進入訓練營時,李察有點難以相信這個由幾十間簡陋木屋組成的小村莊一樣的地方,就是阿克蒙德聞名遐邇的死亡訓練營。

  不過當席勒,死亡訓練營的主管站在面前時,李察終於確認這裡的確就是自己的目的地。

  席勒是個中等身材的男人,一頭亂草似的短髮,身上沒有任何魔法裝甲,只有腰間掛了一把毫不起眼的戰刀,刀鞘灰撲撲的,如同沒有擦洗乾淨。他的衣服除了乾淨,也沒有其它特點。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站在席勒面前,李察總有種被針刺著的感覺,連眼睛都不得不眯了起來。到最後甚至眼中微微一酸,幾乎要流下淚來。就在這時,一道柔和的魔力波動籠罩了李察的全身,抵消了那種針刺感覺。

  身後傳來龍法師麗娜冰冷的聲音:「席勒!你這是什麼意思,活得不耐煩了嗎?」

  席勒若無其事地笑笑,神色輕鬆而隨意,說:「沒什麼,只是想看看準備挑走我手下最出色勇士的小少爺是什麼樣子。李察少爺長得很不錯。」

  龍法師麗娜冷笑幾聲,說:「李察少爺的實力高低關你什麼事?難道你真以為這個死亡訓練營是你的?你不過是個管事幹活的而已,是不是在森林中呆得久了,連腦子也壞掉了?」她這幾句話刻薄直率,竟然面子裡子全不留給對方。

  果然席勒臉上掠過一層黑氣,雖然還在笑,卻陰沉得好像暴風雨來臨前的鉛色云層:「這裡是哥利亞伯爵的領地。而且麗娜,我怎麼記得你並不是我的對手來著。」

  空氣裡立刻瀰漫起一股濃濃的火藥味。李察靜靜看著兩人鬥嘴,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只是右手好像不經意地彈了彈身上法師袍的袖子,一道花邊上閃過幾乎無法覺察的微光,其上附著的一個魔法陣「元素詛咒」已經完成啟動準備。但是在席勒和龍法師的衝突之間,這個魔法陣能夠起到多大的作用,李察自己也不抱希望。

  麗娜忽然噗哧一聲嫵媚地笑了起來,說:「我只是個法師啊,怎麼可能是你這個黑暗衛士的對手?要不換幾個人來吧,你想選誰?莫德雷德諒你是不敢的,比馮怎麼樣?還是阿西瑞斯?要不然凱蘭和凱德那兩個鋼塊?還是我們一起上?」

  席勒哼了一聲,臉色更加難看,眼睛轉動了幾下,想要說什麼,最後還是按捺住了。歌頓的十三構裝騎士之間當然不是鐵板一塊,但是在對外時,從來都是團結一致的。而且龍法師的話裡還有一層意思,哪怕過半的構裝騎士不是席勒的對手,但是任意兩個構裝騎士聯手,席勒就得落荒而逃。

  麗娜的傲慢,其實也隱含著另一層意思。十三構裝騎士中有不少是能夠領軍的將領,其地位不是席勒可比的。他們也用不著和席勒通過武力來一決高下。

  麗娜忽然收起所有假模假樣的姿態,正色說:「席勒,看在哥利亞伯爵的面子上,我認真地奉勸你一句,收起所有的花樣,也別以為阿克蒙德還是過去的老樣子。在李察少爺這件事上,除了索倫侯爵外,所有重要的阿克蒙德都暫時達成了共識。如果耽誤了少爺的正事,恐怕第一個要殺你的就是哥利亞伯爵!」

  席勒眼中精芒一閃,緊盯著麗娜,可是龍法師從容淡定,分毫不退讓地與他對視著。席勒終於轉開頭去,又看了李察一眼,陰沉地說:「那麼,尊貴的李察少爺,請跟我來吧,希望您能挑到中意的人選。首先,允許我先帶你參觀一下這小小的營地,可以讓您更好地瞭解這些勇士們的成長環境。」

  在席勒的帶領下,李察走進最大的一間木棚屋,立刻被裡面刺鼻的味道沖得皺了皺眉。木屋其實很大,但當裡面擠進了足足三十多人時,就顯得狹窄而侷促。木屋裡充斥著汗臭、腳臭,以及不知道源自哪裡的難聞氣味。屋子裡沒有床,鋪蓋直接攤在地上,中間留下一條僅能落腳的通道。幾十個大漢**著全身,東倒西歪地躺著,但身上那野性而蠻橫的氣息,卻是絲毫不加掩飾。

  在木屋最裡面,幾個壯漢正圍著一個女人瘋狂地干著。那個女人身材同樣強壯健美,一看就是死亡訓練營的成員,只是因為自己的力量不夠強大,才淪為這些凶悍男人的玩物。另一個女人正在和一個大漢在有限的空間內激烈地格鬥著,如果她輸了,那麼結果不言而喻。

  看到李察一行人進來,特別是看到了身材火辣性感的麗娜,原本躺著的壯漢們立刻坐了起來,眼睛幾乎要噴出火來。

  麗娜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嘟起了嘴,向著那些壯漢拋了個飛吻。這下就像在篝火上澆了油,棚屋內的聲浪驟然增大,過半的人都站了起來。不過他們雖然兩眼的**幾乎噴薄而出,身體繃緊的肌肉線條卻明顯處於戒備狀態,因為無論李察還是麗娜,在這個時候、這種環境下出現,都顯得十分詭異。

  當席勒也鑽進棚屋時,所有人立刻肅靜下來,剛才還一臉殺氣的壯漢們紛紛後退。

  李察站在門口沒動,目光環視一週,忽然說:「沒必要看了。」不等麗娜和席勒發表意見,他已經徑直轉身出去。

  出了棚屋後,李察走到中間的空地上,抬頭看著夜空,一言不發。的確沒必要看了,這個棚屋內的人大多在七八級之間。而且在這種環境下都不能脫穎而出的人,不值得浪費一個寶貴的位面傳送位置,更不用說靈魂契約了。

  夜空中,正高高掛著第五弦的染堇之月,那淡紫色的月光象徵著艾露西婭的憤怒,對應的神術則是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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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3 21:11:19 |只看該作者
章一一零 死亡訓練營 下

  麗娜緊跟著李察出了木屋,在他身後站定,嘴角卻是帶上了一抹神秘的笑意。她雙臂懷抱,用一種看好戲的眼神看著席勒。席勒也跟著出來,走到李察身旁,臉色已經有些難看了。

  麗娜剛想說什麼,李察卻是一擺手,把她的話堵了回去。李察根本沒有看席勒,而是仰望著空中的一輪紫月,淡淡地說:「今晚是染堇之月啊,席勒先生,你知道染堇之月意味著什麼嗎?」

  席勒沉聲說:「我只是個粗人。」

  「染堇之月,代表著月神艾露西婭的憤怒。」李察以悅耳的聲音娓娓道來。

  席勒臉上的表情凝滯了一下,才說:「俺是個粗人,不懂少爺的意思。艾露西婭長得很漂亮嗎?」

  李察沒有回答席勒的問題,而是反問:「這座訓練營叫什麼來著?」

  「阿克蒙德死亡訓練營。」席勒回答。

  李察攏手看著染堇之月,淡淡地問:「席勒先生,我還不知道你的姓氏?」

  「托爾勒。」席勒說,不過臉色微微變化。

  「阿克蒙德和托爾勒有什麼關係嗎?」李察繼續問。

  「……沒有任何關係。」席勒有點明白李察的意思了,臉上陰沉得幾乎要滴下水。

  「那麼席勒先生,您現在的實力是……」

  席勒沉默了片刻,才說:「……19級黑暗衛士。」

  李察這時才轉頭正眼看著席勒,語氣漸漸轉為冷冰:「你即不是阿克蒙德,又不是傳奇,那麼席勒先生,我不明白你憑恃什麼覺得這座訓練營裡的人都是你的私產!」

  席勒瞳孔微微收縮,臉上已經浮上殺氣。李察毫不客氣的斥責讓克制不住地他湧起殺意。這座死亡訓練營在他手中才得以壯大,是他在家族中穩固住地位的最大功績,但不可否認的是,也只是在這些年,訓練營才得到了家族足夠多的投入。

  他對李察敢於如此明顯地陽奉陰違卻也是有原因的,很多阿克蒙德之間的關係都算不上好,越是血緣相近越是差,哥利亞和歌頓就是一個典型,之前簡直就和仇人差不多。這座死亡訓練營建立在哥利亞的地盤上,當然被伯爵控制在手裡,也就是說席勒算是哥利亞的人。

  席勒還想分辯幾句,忽然面色一變,目光牢牢盯在李察拿出的一枚精緻小巧的淡金色捲軸上。他可是識貨的人,立刻認出這是靈魂契約捲軸。如果說龍法師麗娜為李察的重要性作了背書,那麼這枚靈魂契約捲軸所起的作用就是麗娜的幾倍。永恆與時光之龍的神賜多種多樣,但無論是誰,如果得到了靈魂契約捲軸的話,都會對這次神賜覺得滿意。硬要比較的話,一枚靈魂契約捲軸大約與延長三十年的自然生命相當。

  李察隨手把這個價值連城的捲軸扔給了席勒,冷冷地說:「想必你知道這是什麼東西。它已經足以讓你明白,我到這裡不是來跟你扯皮和開玩笑的。我此行的任務,也不是你能夠插手改變什麼的。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為這個捲軸找個合適的人選,二是我們立刻就走。」

  靈魂契約捲軸時時泛過一層淡金色的光芒,隱約透著蒼蒼的時光氣息。現在捧在手中,席勒已經可以確認這是真貨。可是確認真偽之後,席勒反而開始為難。這枚輕巧的捲軸,漸漸變得和山一樣重。

  正像李察所說,沒有人會拿一枚靈魂契約捲軸來開玩笑,哪怕是『嗜血的菲利浦』也不會這麼做。

  家族為核心成員提供的各種資源中有一項就是貼身保衛者,這也是訓練營存在的作用之一,不過交出去的貨色好壞就全掌握在主管手裡了,一般來說不會有人認真追究,哥利亞伯爵控制下的訓練營,對立的支系拿不到好貨色簡直是天經地義的事。但是普通的保衛者和靈魂守衛有很大不同。

  當李察拿出靈魂契約捲軸,一切都沒有轉圜的餘地。如果就這樣讓李察兩手空空地回去,席勒可以肯定,過不了幾天歌頓手下的構裝騎士就會殺來,裡面一定會有莫德雷德或是阿西瑞斯壓陣,讓他逃無可逃。而那時席勒最好的結局就是被就地斬殺。

  席勒也沒想到李察的態度會這麼強硬,把局面一下子弄得他毫無退路。其實在歌頓成功進駐浮世德後,哥利亞和歌頓之間的關係已經有所緩和,並且開始了一些試探性的合作。這次從死亡訓練營中為李察挑選靈魂守衛就是雙方合作的重要內容之一。不過席勒依然對著李察和麗娜拿出對待歌頓一系人馬的傳統態度來,是太過剛愎自用,還是消息閉塞,或者另有原因,那就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了。

  至於席勒原本接到的秘密命令,只是讓他儘量為難一下李察,並沒叫他把人藏起來,而是恰恰相反,最終還是要把符合條件的幾個最好的人都拉出來供李察挑選,哪怕對方都要走也沒有關係。

  這是一條有些自相矛盾的命令,卻恰好體現了歌頓和哥利亞目前的關係。

  席勒臉色變幻不定,李察也不催促他,又把目光投向染堇之月,如此無形中的壓力反而更大了。席勒終於下量決心,把靈魂契約捲軸還給李察,放軟了語氣,說:「我明白您的需求了,請跟我來,時間不早了,而我們還需要再趕一段路。」

  席勒翻身上馬,帶著李察和麗娜繼續向原始森林深處行去。又奔出近百公里,才來到一條山麓的溪流邊。沿著溪流兩岸錯落分佈著幾座木屋,另外不遠處的山壁上則有幾個深不見底的洞口。

  席勒向前一指,說:「這裡才是真正的死亡訓練營,最有天賦的戰士都是從這裡走出的。目前在十級左右符合要求的一共有三個人,我現在就召喚他們回來。」

  李察點了點頭,於是席勒取出一個鐵哨,用力一吹,尖銳淒涼的哨音立刻遠遠傳了出去,叢林深處驚起了大群的宿鳥。

  幾間木屋的門打開了,每間木屋中都走出一個年輕人,有男有女,形姿各異,不過相同的是,他們都有狼一樣的眼睛。

  李察的目光從每個人的身上掃過時,溪流最上游的一間木屋忽然重重地、像要脫離門軸般彈開,從裡面鑽出一個近於完全赤裸的大漢,只在腰間擋塊獸皮。他十分魁梧,一身棱角分明的肌肉塊塊都硬得像鋼鐵。狹小的木屋門框幾乎裝不下他的身體,以至於他是彎腰側身慢慢從門裡擠出來的。

  大漢一出來,就「呀呼!」高叫一聲,然後說:「頭兒!又送獵物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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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3 21:11:41 |只看該作者
章一一一 靈魂守衛 上

席勒則淡淡地說:「不,這次是來挑人,今晚你們當中會有一個幸運的傢伙被選中,成為靈魂守衛,並在異位面的戰場展示殺戮的技藝!」

大漢目光如電,在麗娜身上一掃而過,瞳孔猛然收縮,然後視線才落在李察身上,立刻從小木屋裡拖出一把做工粗劣的雙面斬首斧,在空中用力揮舞了幾下,高聲叫著:「嗨!這位小少爺,選我吧!你看,我的大斧早已飢渴難耐了!」

面對如此熱情的自薦,李察頓時感覺有些哭笑不得。席勒則向大漢一指,介紹說:「這是剛德,21歲,十級戰士,有巨人血統,血脈能力是『大地之力』,爆發時可以臨時增加力量與防禦力。是死亡訓練營最合適的人選之一。」

山壁幾個山洞的洞口也都陸陸續續鑽出來幾個人,席勒又向其中一個瘦小的年輕人一指,說:「卡夫,19歲,十級的殺手,屬於人類和黑精靈的混血兒,血脈能力為隱匿。也是適合的人選。」

最後席勒又指著木屋前的一個表情冷漠的女人,說:「迪芙,凱米雷亞族人,21歲,高地巫師的後裔,有著強大的魔法天賦,是個天生的術士。她可以在任何情況下提供足夠強大的火力,血脈能力是魔法增效。她是我要為您介紹的最後一個合適人選。」

阿克蒙德訓練營的成員一般最多到十級為止,因為在這個時候所有的天賦和血脈能力都會被激發。而十級以後的成長,就要從真正的戰場上去獲取了。

而席勒為李察挑出來的三個人,明顯要比其它的學員強一些,這剛好契合李察此行的需要。他要去的次級位面還沒有建立永久傳送通道,因此能夠被傳送的上限就是十級。十級以上的職業者,有很大可能會因為過強的力量而干擾到空間通道的穩定,從而被紊亂的空間通道甩到時空亂流中去。一旦落入時空亂流,就是沒有準備的傳奇強者也難以來去自如。

李察抬起雙手,剛想吟唱咒語,身後的龍法師麗娜已經先一步扔出了群體偵測術。如果是李察自己來,還得一個一個地放偵測術。

李察仔細感知著每個人身上的魔法反應,以確定他們的魔紋構裝承載力。如若以一個標準初階構裝所需的承載力為10計,那麼卡夫的承載力是43,迪芙是41,可是剛德居然高達72!這意味那個一直叫嚷著大斧已飢渴難耐的傢伙完全可以承載四個構裝,其中還可以包括一個要求不高的三階構裝。只要砸個上百萬金幣下去,這傢伙立刻就會變成一個構裝騎士!

剛德敏銳地感受到李察的目光變化,於是更大聲地咆哮起來,這一次卻是對自己的競爭者們吼叫的:「喂,你們這些沒用的爬蟲,看到沒有,這位貴族少爺想要的是我!是我剛德!誰不服大可以站出來,我們來戰上一場!讓我再教教你們怎麼樣才能做個聰明人!來啊,有誰想來?我的大斧早已飢渴難耐了!」

沒有人動,卡夫和迪芙都是一臉木然。

剛德的咆哮顯然有震懾作用,看得出來,這些學員內部也是經常互鬥,而剛德是其中的大贏家。對於剛德,李察還是比較滿意的。這個壯漢才21歲就有了十級實力,將來至少達到十四五級不是問題,哪怕就此止步不前,對構裝的高承載力也足夠讓他變成一個高級構裝騎士。在李察未來的戰力構成中,剛德會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不過李察還是沉吟著,難以下定決心。剛德是很出色,但是把靈魂契約用在他身上,卻有些難以取捨,好的戰將和好的護衛還是不同的,而且他的天賦還沒有讓李察感到驚豔的地步。在深藍呆久了,不知不覺間,李察的胃口也被養刁了。

看到木屋還有好幾間是空著的,李察詢問了一下席勒,得知那些木屋原本居住著的人現在應該還在森林深處狩獵,因為離得太遠,所以一時沒能趕回來。不過席勒的建議是最出色的幾個人已經都在李察面前了,沒必要再等其他人。

就在這時,森林深處忽然響起一聲淒厲的叫聲,隨後傳來一路披枝踏葉的響動。轉眼之間,一個渾身浴血的男人從密集的樹林中衝了出來,一舉跳入溪流,然後拚命涉水想要逃到對岸。說是溪流,其實這段水面又寬又深,水流湍急,水下更是遍佈嶙峋礁石。那個男人奔竄得張皇之極,而且顯然受傷極重,幾次摔倒在溪水中,鮮血將溪流都染成淡淡的粉色。

「十一級的戰士,沒什麼特殊能力,是死亡訓練營的獵物。」麗娜在李察耳邊輕輕地說。

死亡訓練營的『獵物』有各種魔獸,但更多的卻是人,各個種族、各個職業的戰士,都會被投放到這座森林中,學員們最常領到的一項作業,就是在獵物逃出森林前把他們找出來並殺掉。獵物的表面評級往往要高於學員們,高分考題例如畢業考試時甚至會出現十四、五級的戰士。所以獵殺並非全無危險,學員被渴望自由的獵物殺死的例子比比皆是。

李察望向森林邊緣,他忽然有種感覺,這個獵手說不定會給他一個驚喜。

一個有些瘦弱的白影在森林邊緣無聲無息地出現,那是一個很年輕的女人,白色的裙子已破爛不堪,完全就是一堆細碎的布條,別說防護效果,就是遮擋身體都作不到。如果不是她在敏感的胸和下腹處又纏了一層布條,已和赤身裸體沒什麼區別。

第一次出現在李察視野中時,她是無聲無息地蹲在一根橫生的樹枝上。兩條長腿在幽黑森林的映襯下顯得格外的白,甚至有點耀眼,緊緊扣著樹枝枝幹的赤足,連每一根腳趾都看得清清楚楚。她有著一頭半長不短的凌亂碎髮,顯然是平時自己隨意切削幾下弄出來的,輪廓分明的臉有著雕塑般的美麗,一雙深碧色眼睛卻閃耀著野獸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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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3-13 21:12:06 |只看該作者

章一一二 靈魂守衛 下

她踞伏著的樹枝很細,有些難以承載她的重量,不斷上下起伏著,在又一次彈起時,少女已然如一道白色閃電彈射出去!樹枝猛然向下一沉,眼看著就要到了彎折的極限,但少女的蹬踏力量已經消失,它又向上迴蕩去。

僅僅是一個縱躍,李察就忍不住在心中讚歎。他學習過黑暗技藝,明白這一記彈跳背後力量掌控的玄妙之處。踏壞一根樹枝看似小事,卻是留下了無法抹除的痕跡。一個高明的獵人就可以憑藉這點痕跡追蹤獵物的去向。重傷的獵物就在前方,但是少女在發出最後一擊時也絲毫沒有鬆懈,不留下分毫自己的行進痕跡,如若不是訓練有素,對細節的掌控已經到了本能反應的地步,那就是天生的殺手。

少女無聲無息地落在地上,然後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掠行,迅速拉近與獵物的距離。那雙赤足往往只在某塊岩石上一點,人就會如箭般衝出數米。遠遠望去,她就如一隻疾飛的白色幽靈。

重傷的獵物好不容易才爬到溪流對岸,然後腳步不穩,一頭栽在地上。重傷之後,又在寒冷的溪水中浸泡過,他顯然已接近崩潰的邊緣,掙紮著爬起,又栽倒,再一次爬起,然後踉蹌著奔逃。

「這傢伙在裝,正醞釀著最後一擊呢,看來是想同歸於盡。」麗娜繼續點評。

雖然剛剛踏入大魔導師的門檻,但是她的感知能力和戰鬥經驗卻不是李察可以同日而語的。麗娜也發覺李察對這個新出現的獵手很有些興趣,於是便提供更多的資訊,以供判斷。

少女的速度越來越快,身體則逐漸前傾,雙手幾乎可以觸到地面。轉瞬間,她已衝到了溪流岸邊,隨後則如野獸般四肢踞地,猛然躍出,淡淡的身影在空中拉出一道幽白的軌跡,期間雙手在溪流中一塊剛剛露出水面的岩石上輕輕一搭,整個人弓背蜷身,雙足也落在岩石上,隨後她又如箭射出!

這一刻,李察好像看到了一匹凶殘狡詐的冬狼,正在全力追捕獵物。寬十多米的山溪,她僅僅是一個縱躍就跨過,追到了獵物身後。而在整個追捕的過程中,她幾乎沒有發出哪怕是一丁點的聲音!

重傷的男人卻是準確捕捉到了她的位置,就在這剎那完全拋棄了偽裝,閃電般轉身,嚎叫著向她合身撲上。從體型對比,就可以知道他的力量要遠勝那野獸般的少女,近身纏鬥肯定佔優。不過少女沒有一點後退閃避的意思,而是直接撲了上去!

少女明顯比男人跳得更快更高,兩人眼看就要在空中撞在一起時,少女忽然團身,雙腳閃電般在男人身上一踏,整個人借力空翻、轉體,已到男人身後。然後如被一隻無形的手牽著,忽然詭異地在空中變換了方向,刷的一下貼上了男人的後背!

時間似乎在這時定了格,少女的右手搭在獵物的咽喉上,左手中則不知何時多了一柄黑沉沉的類似於多棱鋼錐般的武器。

然後,就在李察注視下,少女的左手狠狠地向前一送,那枚鋼錐已沒入男人的臀部!

看到這一擊,李察忽然打了個寒戰,下意識地夾了夾屁股。好在他左右環顧,看到很多人都有類似下意識的動作,就連麗娜也動了動。

男人猛然仰天發出一聲淒厲的長號,身體驟然崩緊,猛地從地上彈了起來!

而少女手腕一翻,再向前狠狠一推,直到鋼錐全部沒柄,才抽出鋼椎,帶出一股飆飛的鮮血!

她連續兩個翻滾,已經遠離獵物,不再理會那垂死掙扎號叫的男人,而是如狼一樣蹲伏在地面,環視著在木屋和山壁中露頭的學員們,威脅的意思非常明顯。具有黑精靈血統的卡夫本來已經向前走了幾步,不過看到少女並沒有受到重創,而且也沒有體力透支的跡象,於是攤了攤手,又把伸出的腳收了回去。

至於其他學員,當少女凶狠的目光掃過來時,則大多數把視線偏到了一旁。

看到沒人想來爭搶獵物,而那個男人也失去了最後掙扎的力氣,只是倒在地上抽搐呻吟,少女這才走到獵物身邊,用手中鋼椎的棱鋒劃開了他的咽喉,終結了他漫長的痛苦。然後又在他胸口摸了摸,掏出一枚銀質銘牌,一把扯斷鏈子,拿在手上,向著席勒這邊走來。

距離席勒數米遠時,她就停下了腳步,不再接近,而且全身崩緊,顯然處於極度戒備的狀態。這種緊張,甚至比她面對訓練營的夥伴時還要強烈。

唰的一聲,她將從獵物身上取下的銘牌扔給了席勒,用生硬的口氣說:「這個月的……牌子!」

席勒點了點頭,說:「你是這個月第三個拿夠牌子的,很好,我明天就叫人把你的那份東西送過來。」

麗娜低聲在李察耳邊解釋了幾句。死亡訓練營會不定時放進『獵物』,每個獵物身上都有銘牌。學員每個月需要擊殺獵物,獲得一定數量的牌子後才能得到相應的補給,比如說裝備、材料以及提升個體能力和素質的藥劑。其中藥劑是大頭,主要為了強化學員的個體戰鬥力。而每個學員身上也都有標明身份的牌子,被當作獵物的人只要能夠交出一塊學員的牌子,就可以獲得自由,這樣比直接逃跑要安全得多。

至於完不成定量的學員,最初的三次會受到懲罰,懲罰內容從虐打到**都有,只看程度,不分男女。

第四次完不成定量的學員,就會變成獵物。

少女把牌子扔給席勒後,又向麗娜看了一眼,然後緩緩向後退去,依舊緊張戒備,不願將後背對著他們。而就在這時,一道魔法光輝忽然在她身上閃亮,少女一驚,隨後凌亂的碎髮幾乎根根飄起!刷的一下,她就已蹲伏在地,那枚血跡未乾的鋼鑿悄悄滑入左手手心。她那雙碧色的眼睛,已經死死盯在李察身上!

麗娜上前一步,半擋在李察身前,華麗的法杖已握在手中。面對少女凜冽的殺氣,麗娜也顯得有些凝重。龍法師心中很是驚訝,不明白這個少女為何會給她帶來一點危險的感覺,明明少女的力量並不是十分出眾。

至於少女身上閃動的魔法光輝,和麗娜先前釋放的一樣,也是一個偵測術。不過一般法師發出偵測術只能得到力量、元素、魔力、血脈等諸如此類的常規數據反饋,只有修習了專項感知的構裝師才能夠從偵測術反射出的魔法波動中察知對方承載力的高低,而如李察這樣能夠精確到個位數的,卻是大構裝師都難以辦到。

懾於麗娜和席勒的強大力量,自己又沒有感覺受到傷害,少女的殺氣終於消退了一些,再次慢慢向後退去。

「等等!」李察忽然叫住少女,然後向她一指,對席勒說:「我就要她!」

席勒的雙眉立刻稍稍向一起湊了湊,然後說:「她叫水花,應該在16-18歲之間,目前是9級的殺手。她對於危險有敏銳的嗅覺,戰鬥天賦也非常出色,但現在並不是最合適您的人選。一個理由是她剛剛到9級,等級比我推薦給您的三位要低,您要去的是低級位面,最好是派出達到十級上限的人選。而另一個理由,是她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血脈能力出現。並且她很難馴服。」

李察打量著少女,說:「我有靈魂契約,馴服不是問題。她為什麼叫這個奇怪的名字,是哪類稀有的種族嗎?還有,為什麼會弄不清楚她的年紀?」

席勒遲疑了一下,說:「她是我偶然間在森林深處撿到的,那時候她和一群月狼生活在一起,應該是從小被狼群養大的。當時的她大約五歲左右,這是以人類為標準判斷的,但是等到後來我教會她說話,她也還是說不清自己和狼群生活了幾年,所以無法確定她的年紀。至於名字,則是訓練營的學員們取的,據說是她和水花果一樣,美味,有強大的力量,卻又帶有劇毒,普通人根本就沒法觸碰。」

「好!就是她了。」李察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

麗娜忍不住插話說:「李察,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她雖然很有戰鬥天賦,但是畢竟到現在都沒有顯示出血脈能力,這是無法彌補的硬傷。而且席勒也說了,她是被狼群養大的,所以我們沒有辦法去考證她的出身血統,也就無從推斷她是否有潛藏的血脈力量。我覺得應該慎重,相比之下,剛德是最合適的選擇。」

麗娜的擔憂是有道理的。單以理論上的戰鬥力而言,血脈能力和魔紋構裝一樣,都是非常重要、甚至是決定性的組成部分。比如同樣兩個十八級的大魔導師,擁有高階強悍血脈能力的有可能對另一位產生完全的壓制。歌頓派她跟隨李察,並不是隨意點人的,而是要借助麗娜豐富的魔法知識幫助李察挑選靈魂守衛,不能讓他偏移得太離譜。

勸說完畢後,麗娜又盯了一眼水花那其實非常美麗的容顏以及優美有力的身體曲線,忽然覺得李察有可能是看上了她的姿色,才作出這樣的決定。畢竟水花的實力也十分出眾,從剛才的一幕看,她還擁有恐怖的戰鬥直覺,在實戰中,這種天賦不比直接提高力量的天賦差。只是要在她身上使用一張靈魂契約,卻是顯得太浪費了。

而且麗娜出身真正的貴族世家,對於優雅和品味的要求十分高,所以對水花剛剛那攻擊對手肛門要害的手段感覺到十分不舒服。不過從水花的經歷看,她是由魔狼族類中可以和冬狼比肩的月狼養大的,戰鬥時帶著濃重狼的色彩並不奇怪。死亡訓練營的訓練也只講究殺死對手,根本不會去管她攻擊哪個部位的。

一想到這裡,麗娜立刻轉頭問席勒:「這個水花,被多少個男人用過了?」

龍法師的潛台詞很清楚,在這種地方出來的女人,早不知道有過多少個男人,論打數都是少的。在第一處訓練營中大棚屋內看到的景象,就是一個明證。

沒想到席勒說:「到目前為止,她是干淨的。」

「不可能!」麗娜立刻反駁。

「她是我撿回來的。在十歲之前,我不許任何人碰她。等到她十歲之後,同時期的學員就沒人能動她了。」席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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