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江南] 罪惡之城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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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一三七　誰動了你的零用錢？
  
  
　　麗娜大怒，指尖火焰跳動，就想動手。然而加迪夫身後一個始終沈默的大漢上前一步，淩厲的氣勢如利劍般刺向麗娜，讓她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而原本一直坐在樓梯轉角處，幾乎沒有什麽存在感的老者也同時站起，身影迅若鬼魅，瞬間就出現在麗娜身後。

　　麗娜雖然是大魔導師，但是被兩名聖域強者一前一後夾逼在回旋余地有限的樓梯中，形勢可說無比的惡劣，她甚至有可能連瞬發魔法都只發得出一個，就會被重創。而且她認得這兩人的身份，就算是到空曠的場地上，麗娜也無法同時應付這兩名聖域強者，只能第一時間遠遁自保。

　　這時灰衣老人咳嗽了一聲，說：“麗娜大人，這里是商行，不是決鬥場，還請您別讓我們這些受雇於人的為難。”

　　麗娜已經知道對方在有意的激怒自己，於是平息了下呼吸，然後從懷中取出兩張紙，扔給了中年貴族，冰冷地說：“你好好看看，這是什麽？這點錢不夠光顧這里嗎？把你剛才說的話自己吃進去。”

　　中年貴族接過一看，上面是永恒龍殿簽發的金幣兌換承諾，每張可以兌換十萬金幣或者是一枚高純魔晶。兩張就是二十萬金幣。看到這兩張紙，他臉色微微一變。二十萬，對一個普通貴族來說，完全是一筆巨款。

　　不過中年貴族偷偷看了一眼加迪夫的臉色，見他正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於是一咬牙，哼了一聲，居然當著麗娜的面，把二十萬金幣的票據撕得粉碎。

　　“哼！我不過是圖森家族一個小小的附庸，卻也沒把二十萬放在眼里！麗娜大人，您不是想挑史詩裝備嗎，這還不是小事一樁？三層里的裝備，您看上什麽盡管拿，都算在我的帳上！阿克蒙德那些窮鬼又能給你什麽？連我都能辦到的事，加迪夫閣下更不在話下！”

　　麗娜臉色陰沈下來，就連面具上都開始流轉森寒的光芒。她周身魔力開始緩緩湧動，顯然有要不管不顧就出手的意思。

　　就在這時，從沖突開始就默不作聲的加迪夫似乎想通了什麽，沈聲道：“麗娜，我是真心的。你也知道，我的承諾是有信譽的！這樣吧，跟我去四樓，或者是五樓，你想要什麽盡管開口！而且阿克蒙德那邊，我幫你擺平！”

　　“不去！”麗娜拒絕得幹脆利落。

　　加迪夫神色沈靜如水，向左右使了一個眼色，立刻又有兩人圍了上來，把麗娜前後的路都給嚴嚴實實地堵上。

　　這兩個隨從都與聖域僅差一線，而加迪夫自己也是聖域強者。這樣前後就有四個強力對手將麗娜圍在了中間。

　　隸屬商行的那名灰衣老人猶豫了一下，退回到了原有的位置，擺出一副不再幹預的姿態。

　　一縷縷鬥氣如暗針一樣刺在麗娜身上，讓她動作都本能的僵硬起來。眼前的局勢對她來說已經無比惡劣，幾乎沒有反抗的可能，甚至只要一動手就有可能被制服。加迪夫顯然失去了耐心，準備來硬的了。

　　麗娜一顆心往下沈去。她不是很明白為何加迪夫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在背後一定另有原因，而在前面兩次的邂逅中，加迪夫伯爵也確實對她表現出明顯的傾慕和迷戀，或許這也是原因之一。麗娜知道，如果現在自己不當機立斷的話，立刻就會落到加迪夫伯爵的手里，之後會發生什麽，就不得而知了。

　　麗娜雙眉一揚，身體內的魔力立刻如潮汐般湧動。

　　在近距離站著的幾個人立刻有所感應，臉色全都變了。那種感覺恍若面對著一片暗潮湧動的大海，而海上的浪頭正變得越來越高，一道接著一道向岸邊湧來。海岸已不足以庇護他們，層層疊疊的巨浪很快就會達到將他們徹底淹沒的地步！

　　當一位大魔導師開始湧動全部的魔力時，就只意味著一件事，那就是轉眼之間，那位大魔導師就會變成一顆熾烈的小型太陽，爆發的威力足以把方圓數十米內的一切化為灰燼！

　　加迪夫瞬間臉色蒼白如紙，現在就算攻擊麗娜，也只會讓她即刻爆發。除非她自願的停下魔力汐動，否則就只有一位聖域犧牲自己，將麗娜釘死在原地，而讓其它人逃出相對安全的距離。

　　可是豪門對聖域強者和大魔導師的約束力都是有限的，誰又願意犧牲自己，把活命的機會平白留給別人？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忽然從樓下傳來一個聲音。這個聲音讓麗娜迅速平抑了魔力汐動，也讓所有人都先是松了一口氣，隨即臉色變得十分古怪。

　　這個聲音說：“麗娜，誰把你的零用錢給撕了？”

　　那是李察的聲音。

　　麗娜流露出一絲隱密的，連自己都沒有覺察到的喜悅，轉頭望去。

　　李察正沿著樓梯向上走來，而在他旁邊的是四皇子尼瑞斯，身後跟著數名皇家步戰騎士。

　　這兩人似乎有正事要辦，穿著都比較正式。尼瑞斯佩著皇子綬帶，無數魔法寶石勾勒出顯示身份的圖案，熠熠生輝地展現出皇室的奢華和尊貴。然而這份光彩卻絲毫沒能遮蔽身邊的李察。

　　李察腰間掛著外表平凡黯淡的滅絕長刀，身上是近來浮世德最流行的獵裝。這種從千年帝國傳來的款式，整體采用武士服的簡潔線條，細節上則保留了傳統貴族服飾的繁複，以使得男性能夠充分地展示他們的勇武和優雅。

　　而在法羅這些年的戰火和硝煙中，李察原本屬於精靈血統的雅致秀美被磨礪出了棱角，少年的身量也已經完全長成，九頭蛇蜥的蛋和皇帝一餐的作用下，李察整個人更是變大了一號，顯得更加挺拔。雖然不若力量型的武士那樣肌肉賁張，卻也是英偉挺拔。

　　麗娜微微恍惚了一下，李察在她記憶里一直是指揮大廳里初次見面的模樣，可愛而倔強的小家夥，接到她的飛吻，還會臉紅。有時候看著他精致秀麗的容貌，似乎還能夠抓到一點點那個歌頓從未忘懷過的影子。

　　不知什麽時候，男孩已經長成了男人。

　　李察好象並沒有註意到上面的氣氛不同尋常的緊張，微笑著徑直向麗娜走來，越過商行那名灰衣老人身邊的時候，連眼角都沒有瞥上一瞥。後者雖然動了動，卻被尼瑞斯淡淡的一眼看得又坐了回去。

　　跟在他們身後的皇家步戰騎士們似無意又似有意般占住了寬大的盤旋樓梯，把大廳里已經覺察樓上動靜異常的商行護衛們擋在了下面。

　　眼看著李察已經暢通無阻地踏上通向三樓的階梯，加迪夫伯爵的一名護衛上前幾步，攔了過去，寒聲喝道：“你是什麽人？快他/媽的給我滾！否則的話……”

　　那人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忽然看到李察身周電光閃動，隨即眼前綻放出一片淺灰色中無數銀芒閃動的光障，極為強烈兇險的危機感頓時湧上心頭。

　　這名護衛雖然實力不算特別強，卻是多次上過戰場的，有著豐富的戰鬥經驗，異象一出，他心中立刻狂叫不好，幾乎本能地催動鬥氣，同時想也不想地就向後退去。

　　然而在絕對的力量壓制面前，一切掙紮都徒勞無功。那個護衛忽然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失去了知覺，再也不聽自己的指揮了！

　　灰色光芒瞬間就落在他身上，隨後在眾人眼前就綻放出一片艷紅的血霧！

　　李察退後一步，滅絕徐徐歸鞘。

　　就在眾人面前，那名十六級的護衛僵硬木然，宛若一尊沒有生命的偶人，仰天倒了下去。

　　砰的一聲，僵直的軀體重重摔在地上，上身和四肢數十個傷口在同一時刻裂開，一條條細而長的紅線縱橫交錯，織就了一張恐怖的紅網。

　　每一條紅線下，都是一根細而長的傷口，因為滅絕的特性，傷口只滲出了少許血珠，血肉正在迅速轉為失去了生命力的慘淡白色。在雙方交鋒的剎那，護衛確實成功地催動了全身鬥氣，這才逼得鮮血從傷口噴出，造成瞬間的血霧。

　　而現在，他就仰面躺在地上，胸口還在微微起伏，而雙眼早已一片渾濁，失神地瞪著上方，似乎除了等待死亡來臨已經別無他法。

　　加迪夫和聖域護衛兩個人都是額頭青筋跳動，在李察出刀瞬間，他們同時感受到了濃冽到平生從未見到的殺機！那是厚重濕漉，絲毫不加掩飾，敢於摧毀一切障礙的殺機。本能告訴他們，如果不想立刻進入到不死不休的戰鬥，就最好不要去觸動那片逆鱗。

　　聖域強者找不到需要為區區一名十六級護衛拼命的理由，加迪夫伯爵同樣也是如此。所以剎那間的猶豫，就讓他們坐視了驟然發生，驟然結束的一場戰鬥。可是看到護衛身上的傷勢，他們卻同時感到慶幸，隨即冷汗爬滿了脊背。

　　李察的動作實在是太快，攻擊又是太淩厲決絕，就是他們與護衛異位相處，在這樣避無可避的狹小空間，面對如此氣勢逼人的一擊，也只能依靠渾厚鬥氣硬抗，另外最多再格擋幾刀而已。

　　“嚓”的一聲輕響，滅絕完全歸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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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一三八　賭約

　　李察在護衛身上踢了一腳，冷冷地說：「別裝死！傷口淺得很！再不起來，我就真殺了你。」

　　那名護衛全身一震，原本已經完全脫離感知的身體忽然又好像活了過來，雖然渾身上下到處都在源源不斷地傳來一絲絲細密的疼痛，但和剛才那種似乎只剩下一個頭顱的恐怖感覺相比，他幾乎要喜極而泣了。這是活著的感覺！

　　再被李察一喝，他立刻翻身爬了起來，果然疼的地方雖然多，但都不是很劇烈，四肢也還能活動，只不過手腳冰涼而麻木，感覺十分沉重，像是被千斤重物壓著似的。

　　然而周圍幾名強者都能看得出，這名護衛全部的心膽志氣都已被李察摧毀。而另一方面，他的傷實際上比表面傷口的情況要嚴重得多，幾處關節重要部位的血肉有壞死的跡象，如果沒有諾蘭這一等級的大神官出手救治的話，就算養好了傷，等級也不可能再超過十級。

　　加迪夫伯爵強忍怒意，向李察喝道：「你是誰！為什麼要出手傷害我的護衛，如果不能交代出一個讓我滿意的理由，今天別想這麼輕易就算了！」

　　李察淡然一笑，說：「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敢對我的人動手，」

　　加迪夫臉色閃過一抹戾氣，但看了一眼李察身邊的尼瑞斯，再望向李察時目光已經變得頗為複雜，冷笑著說：「我當是哪位大人物，原來是阿克蒙德的李察。不過麗娜是歌頓侯爵的騎士吧，什麼時候變成你的追隨者了，讓一位大魔導師做追隨者，您還真是威風。另外，這裡可是浮世德，你公然擊殺另一名貴族的護衛，憑什麼，就憑皇家構裝師的身份，我怎麼記得，你還沒有得到神聖同盟的正式貴族授銜，那麼現在不過就是一個平民而已。按照法律，平民傷人是要承受肉刑的。」

　　李察根本沒理會加迪夫，而是向麗娜伸出手去，說：「麗娜，過來。」

　　龍法師依言走到李察身邊，這一次沒有人敢阻攔。

　　哪怕就是加迪夫想要用強，對付一個落單的大魔導師是一回事，當大魔導師身邊多了一個近戰武力時，那就完全是另一回事。當邊上還站著一位四皇子和一群皇家步戰騎士時，動武更變成了蠢不可及的事情。

　　「下次再碰到這種事，別急著拚命。你的命是很珍貴的呢！記得慢慢周旋就是，等著我來。哪怕我來得晚了，也會讓那些敢於動你的人加倍償還，不管對方是誰，屬於哪個家族。」李察淡淡地說，但是這番話卻讓加迪夫伯爵和一眾手下的臉色當即變得更為難看，這是赤/裸/裸的蔑視。

　　忽然砰的一聲，原來是那名受傷的護衛又倒在地上，這次真的是傷勢過重，暈死了過去。

　　「李察閣下，您傷了我的護衛，這件事準備怎麼處理，」加迪夫伯爵冰冷地追問著。

　　李察拍了拍想要開口說話的麗娜，把她拉到自己身後。然後保持著優雅的微笑向加迪夫伯爵問道：「對了，請問，你是誰，」

　　加迪夫伯爵臉上浮起一片潮紅，但仍然忍下了怒意，說：「我是圖森家族的加迪夫伯爵！」

　　李察想了想，說：「圖森家族很有名，不過加迪夫伯爵是誰，」

　　加迪夫伯爵猛然熱血沖上頭頂，怒吼道：「李察！！」

　　李察揚頭微笑，毫不躲閃地望著他道：「怎麼，想決鬥，」

　　加迪夫的氣焰立刻滅了一半。

　　「李察閣下，您傷了我的護衛，總得給我個交待吧，」加迪夫努力以平靜的聲音說。

　　李察也收起了笑容，盯著加迪夫，說：「你放狗出來咬人，我沒殺掉那隻狗已經很仁慈了。你不會真的愚蠢到覺得可以把這件事提交樞密法庭吧，當然，如果你願意，那麼我奉陪到底。最後提醒你一下，一個我沒有聽說過的傢伙代表不了圖森家族，所以別拿圖森這個姓氏出來嚇人。另外，浮世德也不是你家的後花園。我相信這裡的人沒誰有那個膽量作偽證。」

　　加迪夫臉上陣青陣白，李察最後那句話讓他知道，對方至少是目擊了之前的大部分過程。他也知道此事如果認真追究起來，自己確實佔不住理。但是這種事情如果鬧到樞密法庭上去，其實不是看誰更佔道理，而是雙方背後勢力比拚的結果。

　　李察有句話是該死的正確。在這種傷害案糾紛上，圖森家族或許可以穩壓阿克蒙德，但並不意味著他加迪夫伯爵就能絕對壓制住李察。何況在場的還有一位尼瑞斯皇子，就算商行站在他那邊，要顛倒黑白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最後加迪夫只好怒吼一聲：「把這個廢物抬上，我們走！」

　　「慢著！」李察慢條斯理地說。

　　「你還想怎麼樣，」加迪夫臉色鐵青。

　　「你剛才還想對我的人下手，這樣就想走了，我不覺得自己有這麼好說話啊，」

　　加迪夫怒極反笑，說：「很好！那就讓我見識一下您是怎麼樣的不好說話！」

　　李察轉頭道：「尼瑞斯！樓上有精品展廳和拍賣會是吧，」

　　尼瑞斯一直神態悠閒地靠在樓梯扶手上，聞言點了點頭，這簡直是明知故問，兩人來這就是為了那個小型拍賣會。但現在他當然配合地把戲演下去，微昂著頭一臉純潔無辜地補充道：「據說這次拍賣會上還會有祭品和珍稀魔法材料的出現呢！」

　　「有祭品，真難得！」李察露出誇張的意外表情，，然後回頭看著加迪夫，說：「你身後那個傢伙剛剛弄掉了麗娜的零用錢，難道這麼快你就忘了，」

　　被李察點到名的中年貴族不自然地動了動身體。

　　「區區二十萬而已！我賠她四十萬好了！」加迪夫冷笑。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羊皮紙本，看那淺褐色的質地，應該就是貴族們常用的記賬憑證。

　　「我說過，二十萬隻是她的零用錢，你耳朵進水了嗎，」李察看著加迪夫臉色因為連續的挑釁逐漸變成了紫色，終於露出了獠牙。

　　李察始終保持著優雅的笑容，投向加迪夫的眼神卻流露出一絲足以激怒他的不屑和惡意，「我剛剛聽到有人說阿克蒙德是個窮鬼，那麼想必說這話的人不會介意和一個窮鬼比燒錢吧。既然上面有拍賣會，我們就較量一下，看看誰才是真正的窮鬼。怎麼樣，誰在拍賣會上砸的錢多，誰就贏，拍下來的東西不管是什麼，都捐獻給永恆龍殿。怎麼樣，加迪夫子爵，你敢嗎，」

　　「我是加迪夫伯爵！」加迪夫怒吼著糾正李察，雙眼中都泛起了血絲。「好，就按你說的辦！但輸了的人怎麼說，」

　　李察輕描淡寫地說：「賭博是每個貴族的必修課，為的無非是打臉和財富女人而已。那我們就兩樣都來好了，賭注就是三百萬金幣，外加兩個耳光。怎麼樣，加迪夫男爵，你敢嗎，」

　　「就這麼定了！還有，我是加迪夫伯爵！」加迪夫低吼著。

　　加迪夫以前並沒有見過李察本人，第一眼沒把他認出來，是因為李察今天的外表和資料上深藍魔法師形象實在差異太大。而且加迪夫在謀劃麗娜的事情上，根本沒有把李察計算在內，對於一個大魔導師來說，尤其是麗娜這樣天資過人的龍法師，她的個人意願是最重要的，阿克蒙德家族對她的約束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不過這不妨礙加迪夫現在極為憎惡李察，不僅僅是因為傷了他的護衛，眼前這個外表優雅俊美的年輕人，簡直是一個典型的阿克蒙德，粗魯、囂張、莽撞，從說第一句話開始，就不斷地在撩撥著他的怒氣。

　　如果李察提出其他賭約，加迪夫或許還會猶豫一下，不管怎麼說，目前並沒有什麼充分的理由要和一個皇家構裝師起直接衝突。但是比拚財富卻是完全在規則裡的遊戲，況且在這個領域裡加迪夫絕對不會懼怕一個阿克蒙德，哪怕這個阿克蒙德的名字叫李察。

　　李察再會賺錢，現在也只是一個大構裝師，而且是還沒有做出四階構裝的大構裝師。而且李察最致命的一點就是他開始賺錢的時間還是太短了。哪怕有十倍的從容不迫，按正常構裝師的標準，此時也積累不下多少財富。因為這個階段的構裝師還要耗費大量的材料去學習和練習新的構裝，構裝的昂貴價格是建立在大量失敗率的基礎上的。

　　一個構裝師在職業生涯的前半段賺不了太多錢，他們真正開始積累財富的時期，都是在構裝水平已經進入瓶頸的生涯後期，就像盧諾那樣。圖森家族在李察發佈「生命誅絕」後曾對他做了一次全面評估，得出的結論差不多就是這樣。

　　那幅生命誅絕，應該只是靈光一現的產物。

　　一個如李察這樣的構裝師，是一份潛力無窮的財富。如果歌頓還在，或許會在最短的時候內晉階成為公爵，甚至在浮島排名上把約瑟夫家族也擠下去，然而歌頓不在了，現在的阿克蒙德家族不知道還能夠保留這筆財富多久。

　　不過很多時候，潛力並不是現金，李察提出的賭注是三百萬金幣，這是一個不上不下的數字，絕對可以嚇退絕大多數普通貴族，然而在真正的豪門核心眼中，這是一個大數字，卻還沒有大到讓人失去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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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一三九 自用


無論李察是真的沒聽說過還是故意忽略，加迪夫都是圖森家族內特殊的一個，因為他擁有屬於自己的一個位面！這是他母親留給他的私人財產，已開發了超過百年，每年都可以穩定貢獻近２００萬的收入，也是加迪夫爭奪家族繼承權的最大底牌。

　　而加迪夫綜合手頭現有的分析估算，李察應該能夠動用五百萬左右的資金，出現祭品這種等級的拍賣會，成交後是要求現金即刻到帳的。如果贏得了賭注，那麼李察最終的損失會在２００萬左右。

　　加迪夫看著李察，心底冷笑。而他可以虧得起五百萬！

　　賭約已定，李察和加迪夫一行就直上五樓，進入了那間奢華而又低調的拍賣廳。

　　他們的出現立刻引起了許多已經到場的貴族們注意，於是紛紛上來打招呼。相較而言，李察身邊的人甚至比加迪夫周圍的還要多。

　　轉眼之間，李察和加迪夫之間的糾紛和賭約就傳開了。拍賣場裡足有一百多名貴族，而且能夠出現在這裡的，都不會是太普通的貴族，其中一大半倒是與浮島豪門間有這樣那樣的紐帶聯繫。

　　聽到了賭約，貴族們都興奮起來。

　　傷害案這種事情，在貴族們眼中微不足道，大部分時間是一種體面的藉口而已。何況受傷的只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護衛。

　　至於賭注，三百萬還不夠嚇人，貴族們都對兩記耳光更感興趣。如此理解打臉的含義，並且用如此直白的方式表現出來，在貴族圈子中可是極為罕見的。

　　既然是貴族，就要維護個形象體面，不能做這麼粗魯的事。如果雙方仇恨真的到了要當眾打耳光的地步，那還不如直接在戰場上見個分曉。

　　他們對李察與加迪夫之間會出現這樣的賭注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是想想阿克蒙德那暴發戶的傳統，以及傳播在外的暴躁名聲，也就不覺得奇怪了。看來李察外表俊美清秀，但骨子裡還是個粗魯的阿克蒙德。

　　就在興奮和期待中，拍賣會開始了。

　　李察坐得安定從容，而加迪夫也是胸有成竹。他一向不喜歡打沒把握的仗，因此已經悄悄吩咐心腹手下回去取錢了，以他在家族中的地位，還可以額外暫借兩百萬出來。有這額外的兩百萬，他可以動用的全部資金就達到了千萬之巨！

　　這時主持人正在臺上用熱情洋溢地用詼諧的開場白調動會場氣氛。幾名身材窈窕面目姣好的侍女捧上來一個頂級封魔盒，盒蓋剛開了一線，一縷極為騷腥的氣味就傳遍了全場！

　　不過貴族們沒有誰露出反感之色，能夠拿到這裡拍賣的都是絕對的好東西，越是奇異，越是說明不凡。而有幾位上了年紀，並且見多識廣的老貴族卻露出了激動之色。李察則是心中微微一動，因為這股味道他曾經在哪裡聞到過。

　　主持人朗聲道：“各位尊敬的先生，女士們，這是我們今晚的第一件拍賣品！它很珍貴，也很特別，更重要的是，它來自絕域戰場：黃昏之地！也許你們中已經有人聽說過它，甚至有幸運兒曾經使用過它，那就會更加深切地體會到它美妙用途！它不止是一件祭品，但它最差也是一件祭品！沒錯，它就是……熊首督軍的完整**！”

　　台下頓時一片轟然！

　　就象主持人所說的，熊首督軍的**不止是一件祭品，實際上，真正的大貴族們更加看重它的另一項功用，而真正把它放在祭壇上的卻是寥寥無幾。

　　它是最低品級的祭品，卻往往能夠賣出中級祭品的價格，其原因就在於，經過秘法煉製後，會成為一劑能夠使用多次的秘藥，可以讓任何雄性在瞬間煥發出雄風。

　　況且它又不僅僅是一種壯陽藥那樣簡單，而是當濃度足夠時，能夠讓使用者獲得熊首督軍的部分種族能力，即是暫時可以自如改變陽器大小尺寸，且使女人受孕的機率大增。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在那些上了年紀，卻依然手握重權和海量財富的老人眼中，都價值無窮！

　　所以主持人的話音一落，立刻就有人開始迫不及待地高呼報價，聲音此起彼伏，瞬間價格直接跨越了四十萬的低級祭品門檻，躍上了六十萬，然後七十，八十，直到九十萬，逼近了百萬大關。

“一百萬！”加迪夫伯爵首先報價。這東西對他其實沒什麼作用，但反正是要捐獻給永恆龍殿的，拍什麼其實都無所謂，只要能當祭品就行。

　　李察淡笑不語。

　　當價格超過一百二十萬時，報價很快就變得緩慢和猶豫。因為一百五十萬是中級祭品的價格門檻，熊首督軍的**再如何稀缺，卻總會有流出的，無論如何也達不到中級祭品的地步。

　　“一百五十萬！”李察淡然喊出了一個讓全場短時沉寂的價格。

　　這東西對李察倒是有額外的意義，是完成與聖勞倫斯約定之物。但是因為裡面牽涉到了白夜，他肯定不會把這東西交給聖勞倫斯。老頭的心願，只能再往後面放放了。

　　何況經過第二次絕域戰場之行，李察發現老頭和白夜之間的關係複雜且特別，老頭想要和白夜上床，更像是某種氣憤之下的威脅。

　　否則的話，以老頭一手堪與構裝術相比的驚世醫術，怎麼會治不了自己的不舉？

　　全場一片沉默，最終這件東西落入了李察手裡。李察只是吩咐了一句：“包起來，一會一起給永恆龍殿送去。”就再也沒了下文，壓根對這件特殊的東西看都不看一眼。

　　不遠處的加迪夫咬緊了牙，手捏得座椅扶手都變了形。他剛才的出價已經到了一百三十萬，其實距離李察不遠，可是他就是不敢再加價，生怕李察一縮，就把自己擱在了檯面上。

　　直到主持人宣佈拍賣成功時，他才猛然想起，自己竟然會畏懼了！犯了一個不該犯的錯誤。其實這東西拍價多少並不重要，反正最後都要捐獻給永恆龍殿的，重要的是自己出的錢不能比李察少！

　　就在這時，李察的目光看了過來，隨後以不大不小，恰好可以讓一部分人聽見的聲音說：“加迪夫侯爵，現在認輸還來得及，損失還能夠控制。”

　　加迪夫已經無力再去糾正李察對於自己爵位那些亂七八糟的稱呼了，他只是咬牙回道：“拍賣會才剛剛開始！”

　　加迪夫忍不住望向筆直地坐在李察身邊的麗娜，見她臉上也有一絲掩飾不住的緊張，於是心中安定下來。

　　接下來的拍賣中，加迪夫果斷出擊，果然屢有斬獲，一時意氣風發。幾輪拍賣過後，他就以二百三十對二百一十，暫時領先李察。

　　加迪夫也不是什麼物品都拍下來，而是選擇對永恆龍殿有用的東西，這樣可以一舉兩得。而李察卻只是盯著祭品和魔法材料買，出價最高就是比合理價位高個兩三成而已。但即使這樣，受益於拍下第一個熊首督軍的**，李察的捐獻也僅比加迪夫少了一點。

　　當一個中級祭品被當作拍賣會的中堅力量放上來時，整個拍賣會就進入了第二輪高潮。

　　加迪夫和李察輪番競價，幾乎上演了慘烈一幕，經過十幾輪的反復競價，加迪夫以二百五十萬的天價成功拍到了這個祭品！

　　他當場起立，用力揮拳，發出一聲極為痛快的咆哮！

　　然而加迪夫沒有高興多久。下一輪拍品是塊巨大的金絲黑晶，同樣來自絕域戰場黃昏之地，是三階構裝的核心材料，也用於許多四階構裝上。這塊足有數公斤重的黑晶被李察以三百萬的高價拍下，頓時讓加迪夫的小心臟為之一顫。李察已經花了五百萬了，這是加迪夫估計的李察現金的極限。

　　看著李察從口袋中摸出三張帶有皇室標記的付款承諾，遞給了拍賣行的侍女。加迪夫只覺得肺中都在燃燒著火，他不知道李察那個看似不大的口袋裡，還放著多少張這樣的付款承諾。

　　這種付款承諾以皇室的信譽作為擔保，幾乎僅次於永恆龍殿發出的付款承諾書。而且從顏色看，李察拿出來的明顯是以百萬金幣為面額的承諾書，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按照慣例，李察要在皇室倉庫裡放著同樣價值的抵押品，才能夠得到這些承諾書！

　　加迪夫看了一眼懶洋洋地趴在李察身邊的尼瑞斯，這位四皇子雖然也拿了一個號碼，但是一次都沒有舉牌，好像只是來觀光的。

　　不過加迪夫隨即揮去了那絲懷疑，皇帝陛下並非只有一名皇子，就算尼瑞斯和李察關係好，但圖森家族和其他皇子的關係也不錯。四皇子應該不會做出這麼明顯也不明智的事情。

　　然而李察接下來的一句話卻差點讓加迪夫崩潰。他把金絲黑晶扔給了麗娜，說：“收起來，回去後放到我的實驗室去。”

　　加迪夫指著金絲黑晶，難以置信地說：“這塊東西，你不打算捐獻？”

　　“自用。”李察淡淡地說。

　　也就是說，這三百萬不計入與加迪夫的賭約總額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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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一四零　最後的掙扎


接下來的拍賣，李察一如既往的淡定從容，屢屢出手，不斷有所斬獲。拍到的東西中，李察一半自用，一半捐給永恆龍殿，就算這樣，也逐漸把捐獻總額推高到六百萬的地步，並且距離加迪夫只有二十萬不到的差距。

　　加迪夫已經坐立不安，汗不斷湧出，打濕了他的衣服。就在這時，他派出去的心腹終於趕了回來，並且帶回來一個精緻的小盒子。加迪夫打開一看，裡面放著的是整整齊齊的高純魔晶，整整有二十枚。於是他的心才稍稍安定下來，這是圖森家族能夠給他的最大支援了，而且對歸還的期限要求十分嚴格。

　　其實加迪夫現在已經到了兩難境地，就算是現在贏了，並且之後能夠順利把麗娜收入囊中，都只能算是略賺。何況麗娜還是個不確定的變數。如果輸了，那損失就接近千萬，對加迪夫而言，絕對可說是傾家蕩產。

　　他現在已經無比後悔貿然和李察賭了這一局，看李察的樣子，在六百萬捐獻外加三百多萬的自用材料之餘，居然還是一副行有餘力的樣子，他怎麼可能有這麼多現款！

　　當下情況，已是有進無退。加迪夫叫過一杯烈酒，一飲而盡，隨後紅著眼睛投入到拍賣中去。捐獻的金額轉眼間升到了八百萬，李察依然差了加迪夫二十萬。但是加迪夫盒中的高純魔晶只剩下不到十塊了，而李察卻又多花了一百萬買了三四件史詩級裝備，這些裝備還是指定來自用的。

　　拍賣廳中已是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場賭局居然會演變到這種程度！有對裝備行業比較瞭解的人，甚至詭異地想到另外的地方去了，阿克蒙德這些年在浮世德出售的裝備總價不知道有沒有過千萬。

　　而拍賣至今，李察風清雲淡的就花出去一千兩百萬，且始終是一副猶有餘力的樣子。從開始時就是這樣，現在還是如此。李察如此表現，早已超出了暴發戶的範疇。

　　就象歌頓所說，人們往往看不起暴發戶，但當一個人暴發得超出某個極限時，人們對他的看法就會變得尊敬、敬畏、佩服或者是痛恨，但總之不會再是看不起。

　　李察現在所展示出的暴發，就已經超出了許多人的心理極限。

　　李察再看了眼加迪夫，忽然一笑，說：“男爵，您要不要拿幾塊領地出來？我看您的資金似乎有些不夠了。”

　　“胡說！我……我……”加迪夫感覺整個臉頰都在燃燒，不過多年的自律終於起了作用，反而有點冷靜下來，就算李察看過來的眼神充滿嘲弄和輕蔑，他再如何羞怒，也沒有瘋狂到那個程度。

　　加迪夫瞪著李察的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可卻最終沒敢真放出狠話。在眾多貴族面前，說出的話就必須加以兌現，否則就會變得絲毫沒有尊嚴和信譽，以後再難崛起。他如果輸了這次賭約也只是經濟上受到重大損失而已，但是領地和位面不一樣，那是一個貴族的骨架，是它們支撐著貴族頭銜上的徽章。而金幣或是資源，用完了還可以再去賺，再去開採。

　　李察見加迪夫不肯上當，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繼續把注意力投向拍賣師。

　　轉眼間，李察就把捐獻金額推升到了九百萬以上，並且成功地反超了加迪夫。而加迪夫呼吸急促，表情僵硬，伸手在旁邊的盒子裡抓了幾把，手指撓在盒底，卻沒有碰到一枚高純魔晶，於是他終於知道，自己完了。

　　拍賣會也進入到尾聲，押底的拍品不是單件物品，而是成套的魔法輕鏈甲，適用於幾乎所有兵種。

　　這批輕鏈甲都是准史詩級的裝備，單套起價就是三萬金幣一件，而且總套數高達兩百件。這是起拍價就高達六百萬的巨額拍賣，同時也可以看出諾蘭德對位面戰爭的重視。如這類戰爭裝備往往會壓倒一些珍貴稀少的材料物品，成為拍賣會的壓軸戲。這也是諾蘭德拍賣會的傳統之一。

　　這類戰爭裝備的定價都很準確，沒有特殊原因，不會有數量級的波動，所以最終，李察以三萬六千的單價拍到了這批魔法輕鏈甲。準備留給未來的母巢精英單位使用。

當拍賣師宣佈李察成功拍得這批輕鏈甲時，拍賣場上竟然響起了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在這場拍賣會上，李察整整砸出了兩千萬金幣！

　　加迪夫臉如死灰，至此才明白，原來論比拼財富，自己和李察根本就不在同一個等級上。

　　看到李察輕描淡寫的又從口袋裡抽出七張帶著皇家印記的薄紙，他終於爆發了，對李察咆哮起來：“你作弊！那些錢都是皇室的，不是你的！！這場賭局我還沒有輸！”

　　李察眉毛一挑，淡淡地說：“我早就說過，不服氣的話，你可以去拿領地或者是私有位面來抵帳。”

　　而尼瑞斯霍然站了起來，清秀的小臉緊繃著，冰冷地說：“加迪夫伯爵，請注意您的措詞。我在此保證剛剛的賭局中皇室根本沒有插手，李察大師完全是以自己的財富在進行著賭局。我的說明到此為止，如果你還不服，那麼請讓圖森公爵在上議院提出動議，然後由皇室和議員組成調查團，調查此次賭局的公平性。加迪夫伯爵，你確定要這樣做嗎？”

　　加迪夫嘴唇開合了幾下，卻沒能說出任何話來。真這樣做的話，就是準備把這件事徹底搞大，不管真相如何，首先就會與四皇子撕破臉。而如果調查得不到他想要的證據，結果會更糟糕，那就意味著圖森家族徹底站到阿克蒙德與皇室的對立面上。其它不說，光是圖森公爵這一關他就過不了。

　　說到底，加迪夫只能代表他自己，而代表不了整個圖森家族。

　　李察看了看魔法鐘，向加迪夫伯爵說：“時間差不多了，加迪夫伯爵，還要繼續賭下去嗎？”

　　“啊……我，認輸……”加迪夫的聲音沙啞難聽，就象剛從沙漠中走出的苦行者。

　　而他所有的隨從都臉如死灰，特別是撕了麗娜二十萬的中年貴族。他們用看怪物的眼神望著李察，簡直不敢相信剛剛那一幕會是真的。

　　兩千萬！！

　　是兩千萬現金而不是資產，而且一場拍賣會就用掉了兩千萬！

　　在眾多貴族的見證下，加迪夫沒有反悔抵賴的可能。他早就沒了現金，但還要償付三百萬的賭注，最終只能提出以在諾蘭德的領地來抵償賭債。這將是一塊子爵領的領地。

　　而李察想了想，就提出假如可以在加迪夫私人名下的領地內隨意挑選的話，那麼就可以讓各領地的估值上浮一成。這項估值將按慣例交由專門的評估師進行，並經皇室認證登記，具備足夠的公正和權威性。

　　上浮一成，就意味著加迪夫伯爵少損失二十多萬，於是他也表示同意。

　　很快，加迪夫伯爵所屬領地的地圖地契就被取來，李察看了看，就選定了距離黑玫瑰古堡不遠的一處臨海子爵領。

　　貴族紋章局派過來的書記官在地圖地契上作了標記，就退了下去。接下來還有領地價值評估、領主權交接等一系列瑣碎事務，自然不必李察親自去處理。

　　然後就進入到最精彩的部分，也是所有人都在期待著的部分，兩記耳光。

　　所有人都知道李察是一個魔法師，而加迪夫伯爵可是聖域強者。雖然臉部是人體最脆弱的部分之一，可是一旦運起鬥氣，即使達不到用臉殺敵的境界，但是自保肯定有餘，然後就看反作用的力量是否足夠傷人了。身為魔法師的李察，若真的全力一記耳光抽上去，說不定手掌會變得血肉模糊，而加迪夫臉上可能會連個紅印子都留不下來。

　　加迪夫站到了拍賣場中央，上身微微前傾，對李察微笑著說：“來吧！”

　　這一刻，加迪夫又恢復了他的風度儀態，表現無可挑剔，充分展示了世家子弟的涵養。

　　李察來到加迪夫面前，雙眼忽然噴射出淡淡毫光，隨後又恢復了正常。就在李察雙目放射光芒的刹那，加迪夫忽然感覺毛骨悚然，似乎全身上下都被看了個通透乾淨，一點秘密都保留不了。好在這種感覺一閃而逝，卻也讓他出了一身冷汗。

　　李察在加迪夫面前站定，忽然說：“加迪夫伯爵，你確定要以這種方式來償還賭債嗎？”

　　加迪夫眼中寒光一現，淡淡地說：“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此刻加迪夫已經把能夠調動的鬥氣都聚集到了臉部。他修煉的鬥氣性質特殊，有很強隱匿的效果，哪怕全身鬥氣都已經調運起來，表面上依然看不出任何痕跡。調運如此多的鬥氣，足以把普通魔法師的手骨震碎！但是在這樣脆弱的部分加持過量鬥氣，強烈震盪之後，無法抵沖的鬥氣也會讓加迪夫付出皮開肉綻的代價，可謂兩敗俱傷。

　　不過加迪夫今天已經輸得傷筋動骨，再丟點臉根本就不算什麼。而手骨震碎對一般的魔法師而言只是小傷，可李察是構裝師，一雙穩定的手就是構裝師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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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一四一 諸神王座之下
  
  
　　加迪夫是要把李察徹底廢掉！就算神殿獻祭有修複骨骼的可能性，也要看他能不能得到這個幸運。

　　在場的貴族中有不少已經看出了端倪，紛紛收起了笑容，靜觀其變。只有尼瑞斯雙眉一皺，公然說：“李察，小心這家夥的臉！”

　　加迪夫向四皇子盯了一眼，另有所指地說：“殿下，即使以您的身份也不能隨意幹涉貴族間的事務！否則會影響您在貴族間的風評的！”

　　尼瑞斯冷哼一聲，說：“我倒不知道一個在公開賭局中都想做手腳的家夥知道風評這個詞是什麽意思！”

　　這是絲毫不留情面的反擊，加迪夫臉色在青白之間變幻數次，最後狠狠地盯了尼瑞斯一眼。

　　而這時李察忽然笑了，對加迪夫說：“既然你不打算要臉，那也就不要怪我了！你好好看著，什麽叫光明正大！”

　　於是在眾人面前，李察開始一個個給自己加持魔法，甚至還把隨身攜帶的幾個珍貴神術卷軸都給用掉了，一時看得眾貴族目瞪口呆！

　　不過沒有人提出抗議，包括加迪夫本人。魔法師和戰職者決鬥本來就被允許先行加持狀態，只要李察不用魔法打人，給自己加再多物理系的增強法術，也不算違反規則。

　　最後，李察上前一步，身上突然爆起密密麻麻的電火，而右手帶起一片殘影，抽在加迪夫的右臉上！隨後又以眾貴族根本反應不過來的速度，反手抽在加迪夫的左臉上！

　　加迪夫的臉上綻放出強烈的鬥氣光芒，狠狠沖向李察的右手，只看鬥氣的濃冽程度，就知道李察的右手兇多吉少！然而李察的手上竟也綻放出夾雜著電火的光芒，不管那是什麽，反正不是魔法。

　　李察的動作實在太快，快到讓加迪夫只能憑本能硬擋的地步，兩道鬥氣就在加迪夫臉上猛烈沖突，劇烈爆發，他臉上的皮肉哪里承受得住？

　　加迪夫一聲慘叫，臉上瞬間血肉模糊，更是噴出一口牙齒，整個人都被李察抽得向後飛了出去！

　　拍賣場中一片死寂。

　　誰都沒想到李察以一介魔法師的身軀，竟然能將聖域的加迪夫伯爵抽飛出去！這太不可思議了，深藍法師雖然以體格強壯著稱，卻也不可能達到如此地步。也沒有人能夠指責李察，因為他並沒有用攻擊性魔法。

　　然而李察那兩記耳光，力量之大，已經達到十六七級戰士全力一擊的程度，加迪夫就算是聖域，靠臉又如何能夠擋得住？

　　李察再也不看加迪夫，而是又從口袋里摸出一張皇家承諾兌付的百萬票據，塞給了麗娜，說：“你的。”

　　麗娜大吃一驚，拿著從未經過手的巨款，一時不知所措。

　　李察身體向麗娜靠近，輕聲說：“這是你應得的零用錢，還有，補償你賣的裝備。”

　　麗娜身體輕輕一震，默默地收下了票據。

　　旁觀的貴族們又是一陣嘖嘖驚嘆。

　　他們驚訝的是李察輕描淡寫的又掏出了一百萬，而不是麗娜應不應該拿到一百萬。如果她在其它家族，憑藉戰場上能夠以一敵二的強大戰力，一年怎麽也都得拿個百萬左右。可是麗娜在阿克蒙德，一年能夠收入幾萬就算不錯了，她的裝備幾乎都是靠繳獲來的。

　　這也是歌頓當年最讓人嫉妒且痛恨著的地方，以十三騎士恐怖戰力，放在其它家族至少是上千萬的消耗，可是他們在阿克蒙德里的待遇簡直就是在打白工，而且還一個個似乎樂此不疲的樣子。不是沒有家族想要用天價挖墻角，但都毫無收獲。

　　僅這一進一出，就讓阿克蒙德和其它家族之間的收入差距拉近了不少。更何況十三騎士中還有一個異常強大恐怖的魔王莫德雷德。誰也不知道這個魔王是何來歷，他就象憑空出現在歌頓身邊一樣。

　　還好歌頓消失了。

　　可是歌頓走了，卻又冒出來一個李察。

　　李察和歌頓完全是相反的風格，歌頓以窮出名，卻能聚攏一群強大的騎士東征西討。李察則是開始體現出超強的賺錢能力，他的追隨者無論數量還是質量都無法與十三騎士相比，但是看他最近幾個重大舉動就知道了，公開招構裝騎士，大量采購超豪華的武器裝備，以及前所未有的步戰騎士數量。如此下去，總有一天，李察會以構裝騎士海將對手徹底淹沒。

　　如此父子，讓現在的貴族們也不知道更願意面對誰。惟一能讓人高興些的地方，就是感謝門薩的犧牲，不用讓人們同時面對李察和歌頓。

　　拍賣會結束了，但是拍賣會上發生的事卻註定要被談論許久許久。可以確定的一點是，或許還會有很多人認為阿克蒙德是暴發戶，但是李察控制下的阿克蒙德主脈卻再也不會被人罵窮鬼了。

　　在拍賣會上，李察一共采購到了八件史詩級裝備，這些裝備都有明確的屬性指向，是準備分給各個追隨者的東西。幾百萬的魔法材料足夠他使用一段時間了，而魔法輕鏈甲則是為今後隊伍中的超精銳力量準備的。

　　接下來，李察告別了尼瑞斯，就向永恒龍殿去取訂購的靈魂契約卷軸。

　　其實他這次回諾蘭德，主要是把兩幅生命誅絕秘密交給皇室，並換回那件頂級祭品。一件生命誅絕皇室開價是一千三百萬，同時還有作價一千兩百萬的一百匹魔騎。

　　菲利浦對魔騎的質量贊不絕口，大嘴一開，就要再訂購五百騎。這可把李察嚇了一跳，如果答應下來，那麽母巢半年時間就不用幹別的了。最終李察只答應在一年內分批交付，再多就無法供貨了。皇帝咧了咧嘴，笑著接受了這個結果，不過為了確認下這批訂單，他先行支付了六百萬的訂金。

　　所以當李察從皇宮里出來時，口袋里裝了整整三千四百萬的皇室兌付票據！如果單論個人財力，加迪夫伯爵在浮世德的年輕一代中絕對可算是一號人物，本以為是以所長對李察之短，卻沒想到一頭撞到了鋼板上。

　　當李察走進永恒龍殿時，里面已亂成一團。神官和神殿武士們都被動員起來，清點接收各種亂七八糟的捐獻品。雖然加迪夫和李察在拍賣的時候就有所指向，但還是露了外行的底，其中大部分東西對永恒龍殿來說根本沒太大用處。

　　看到李察走進來，諾蘭大神官攔住了他，苦笑著問：“你瘋了嗎，怎麽一下次捐獻了這麽多東西？價值幾百萬啊！”

　　“打擊敵人的需要。”李察笑道。

　　“可是這些東西大多對永恒龍殿沒用！”

　　“挑有用的留下，沒用的賣掉，不就行了？”李察一臉無辜的表情，“金幣多少總會有些用處的吧。”

　　“可是……”諾蘭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而這時，在永恒龍殿的後殿，流砂正鎖著兩道琥珀色的眉毛，對著面前的一個封魔盒思索著。

　　這里面裝的是熊首督軍的**，正是李察拍下來後送進來的。這東西的用途流砂自然知曉，就算本來不清楚，用時光之書照一下也就知道了。她想的卻是，李察為什麽要花如此大的價錢買這樣一個東西送過來？永恒龍殿內的神官，可絕大多數都是女的。

　　但是任她如何去想，也想不明白。

　　在諾蘭德停留了兩日，又在自己的敵人心頭狠狠敲打了一記的李察，又趁著深夜，帶著所有的追隨者回到了法羅。

　　回到法羅時，正是群星高掛。

　　在綠洲城的一座獨立的小樓內，李察見到了宗虎。他身上的傷勢依然沈重，幾乎動用不了多少力量。而不論何時，伊俄和奈幽總有一個寸步不離地緊跟著他。

　　李察看到宗虎時，這個黑發的妖冶青年正坐在窗前，呆呆地看著外面的天空，不知在想些什麽。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走進房間的人。

　　李察直接走到宗虎的身邊，將設置好的靈魂契約卷軸放在宗虎面前。宗虎看都不看，直接抓過來一把撕開，就任由卷軸的魔力浸入身心。

　　李察眉毛一揚，問：“你就不怕我在里面做點什麽手腳？”

　　宗虎淡然道：“我被騙又不止一次，再多一次又能怎麽樣？”

　　說完，宗虎這才擡頭正眼看了看李察，忽然露出一抹笑，頓時恍若有一陣柔和的風拂過房間：“如果你是如此無聊的人，早就**掉了，哪輪得到你活這麽久？”

　　“說得也是。”李察笑了，然後把一本厚厚的書放到了宗虎面前。

　　“這是什麽？”宗虎第一眼看到那本書，眼皮就是一跳。那本書的題目竟然是《諸神王座之下》，落款是西奧多。

　　“一本教科書，內容是如何變成神，以及如何把神從王座上拉下來。”李察說。

　　“真有……這樣的教科書？這……”宗虎再如何離經叛道，畢竟還是一個法羅生靈，深深烙印著位面規則，法羅一些約定俗成的看法依舊根深蒂固地約束著他的思想。比如說他即使是神孽，也認為諸神幾乎是不可撼動的。所以看到這本書，他才會如此震驚。

　　諾蘭德是個什麽樣的地方，居然會有教人如何成神的教科書？

　　他打開了書，只看到序言，就被深深地吸引，目光再也離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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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一四二 母巢說明書


李察向伊俄和奈幽使了個眼色，於是三人先後離開了，讓宗虎獨自留在房間裡。

　　他們跟著李察，來到一處寂靜的空地。李察停下腳步，轉身看著伊俄和奈幽，沉吟了一下，說：“你們不是普通的龍殿神官吧？”

　　伊俄和奈幽互望了一眼，伊俄聳聳肩，說：“你看，我就說他會知道！讓你小心些，你就是不聽。”

　　奈幽以不變的聲音說：“早晚的事而已。為什麼要瞞著呢，根本就沒有意義。”

　　“但是我們是從哪裡來的，難道能夠告訴他嗎？”伊俄反諷道。

　　“就算我們完全無法說出那個地方，也可以儘量解釋的。”奈幽說。

　　“你以為解釋會有用嗎？”伊俄冷笑。

　　“伊俄，你就是因為太聰明了，所以才停在了十六級。”奈幽的話讓伊俄一怔，開始深思。

　　奈幽看著李察，說：“我們來自哪裡並不重要，但我可以保證的是，我們都會絕對忠誠于流砂大人。”

　　李察卻聽出了這句話中的額外意味，點頭道：“那就是說，你們並不一定會忠於我了？”

　　“是的。”奈幽坦然道。

　　“這倒也不是不可接受。不過，你們不會借著忠於流砂之名，在暗地裡幹些有損於我的事吧？”李察淡笑著問。

　　奈幽想了想，認真地說：“這倒是確實有可能。當流砂大人的根本利益和你發生衝突時，我們一定會站在流砂大人一邊。不過除了這種情況之外，如果有人試圖在你和流砂大人之間製造對立，那麼不是他們有真正的大智慧看到了未來的什麼軌跡，就是以為自己很聰明但實際上很愚蠢。我個人覺得，後者居多。”

　　旁邊的伊俄臉色陣青陣白。

　　李察想了想，說：“這是個可以接受的理由。不過既然你們有自行其事的可能，那麼我就無法給你們提供和我的追隨者相同的待遇，會降低一個等級。這種降低，主要是指構裝。”

　　“很公平。”奈幽說。

　　李察點點頭，就消失在夜色中。

　　等李察走後，伊俄憤憤地說：“誰在乎你那點好處！”

　　“你其實是在乎的。而且現在就在乎了。”奈幽說。

　　“不可能！”伊俄快要跳起來了，但他看著奈幽，想要說什麼，最終卻只是歎了口氣，搖搖頭離開了。

　　李察回到自己的房間，找個舒服的姿勢坐好，就開始溝通母巢。但這次李察的意識是先聯繫到了分腦，然後才轉到母巢身上。看來母巢正在向動盪之地的深處移動，和李察之間的距離已經頗為遙遠。

　　由於是通過分腦中轉，所以母巢的資料過了片刻後才陸續傳送過來。

　　讓李察又驚又喜的是，母巢已經基本完成了八階的進化，現在正處於全面消化整理已知資料的階段。只有當這一階段結束，母巢才可能開啟通向九階的大門。

　　不過打開這項大門的鑰匙，現在是宗虎。

　　八階的母巢傳回了自己的影像，它的形體變得比以往更為龐大，現在這只長度超過七十米，高十米，寬有十二米的龐然大物，已經比普通的巨龍還要龐大得多。母巢腹側，出現了一條條金色的花紋，而且上面開著許多孔隙，不斷張合著，看起來就像是呼吸器官。

　　但是李察查看母巢身體結構的時候才發現，那些金色花紋看似是薄弱地帶，其實皮下防禦的高強度纖維組織比其它地方還要厚得多，孔隙的真正作用是噴射致命酸毒霧。而母巢真正的呼吸器官隱藏在背甲和胸甲處。又是一個充滿欺騙性的死亡陷阱。

　　母巢似乎非常注意自己的防禦，新增加的體積幾乎都是用在了蟲甲和纖維帶上。它胸背處的蟲甲厚近兩米，而強度絲毫不比人類的高精良級全身板甲差。

　　按李察的估計，人類還沒什麼武器能夠一舉破開母巢的蟲甲。哪怕是攻城巨弩也不行。而從另一方面看，麗娜的那頭紅龍卡羅也很難奈何得了現在的母巢，至少它的爪牙都沒辦法一次破開母巢的防禦，而長時間龍炎燃燒下母巢是否抵抗得住，倒還值得商榷。可是同樣的紅龍卡羅也未必能夠抵抗得住母巢的強酸噴吐。

這樣一來，巨大化的母巢飛行速度就變成了一小時四十公里，同時每天能夠移動的距離也相應有所下降。而且李察注意到，母巢蟲甲的結構又發生了變化，似乎它一直在根據周圍的環境優化著自身的結構。

　　原本蟲甲內部有許多錯綜複雜的中空孔隙，一方面可以減輕重量，另一方面也可以將刺入蟲甲的武器力量分散偏移，降低攻擊的威力。而現在，母巢的蟲甲已經啟用了一種全新的孔隙排列方式，空洞更多，但是防禦力卻沒有降低。此外在許多支持著孔隙的地方，母巢的骨骼中多出了不少金屬成份，簡直就象一根根造型獨特的合金支杆，把整個蟲甲支撐起來，同時大幅度地增強了防禦力。

　　一看到母巢身上新的蟲甲，李察就知道這種蟲甲已經可以應用到新的作戰單位上了。

　　他直接略過本體資料，跳到作戰單位可以選擇的附加項資料上，果然，在防禦體系資料中，多出了第三代蟲甲的選項。

　　第三代蟲甲比母巢目前的蟲甲要遜色一些，雖然沒有達到精良級附魔重甲的水準，卻也達到了優秀的水準。而且要達到這一防禦力，厚度僅是普通板甲的一半就夠了，重量更是只有板甲的四分之一。

　　這樣的蟲甲可以附著在戰鬥單元身上，變成內甲，而在外面又可以再增加披掛一層附魔盔甲。這樣戰鬥單元的防禦力，就強大到了令人吃驚的地步，已經達到標準構裝騎士的水準。

　　不過為戰鬥單元附加第三代蟲甲也需要額外的資源，如果附加相當於全身重甲的蟲甲，那麼每天創造的戰鬥單元就要減少一個。而若是附加了相當於輕甲的蟲甲，雖然創造的戰鬥單元數量不會減小，但是相應的資源消耗亦會增加。

　　現在母巢已經提出了金屬的消耗需求。好在目前給李察列出的清單中，大多都是在法羅本地可以大量開採的金屬，其中每一種都可以從矮人王國裡找到。但是某些珍稀金屬就只能從諾蘭德運進來了。

　　看到這裡，李察已經有了幾個新兵種的構想方案。

　　他又回到了母巢本體的資料上，繼續檢視。母巢目前的神性儲備還有五十多單位。李察從獻祭中得來的兩塊神性結晶喂給母巢後，每顆都相當於五十單位的神性。不過扣除母巢晉升八階所需的神性，李察卻察覺神性的總數不太對，大約有十幾單位的神性消失了，不知道被母巢用到哪裡去了。

　　李察隨口提出了這個問題，母巢像是沉默了一下，又像是分腦傳遞訊息有所延遲，它只回答說是因為提升本體的結構，所以才導致了神性的損耗。

　　過了片刻，母巢又發來一段資料，這是關於神性使用和消耗的一些說明。

　　在這段資料中，母巢發現通過使用神性，可以使某些一直難以解析的項目瞬間取得進展，神性就像是一顆萬能的寶石，放到哪裡，哪裡就會產生奇跡。而另一方面，神性又可以融合進入靈魂，從而使靈魂大為增強，甚至單純的神性自己都有可能彙聚，並產生類似於靈魂的一種東西，把它注入戰鬥單元的話，戰鬥單元就有了自己的思想和智慧。

　　雖然神性彙聚成的靈魂和真正的自然靈魂是有差異的，但在母巢看來，它們的功能卻非常類似，都是可以讓戰鬥單元變得更加聰明、更加智慧，可以自我學習強化戰鬥技巧，從而更能適應位面的戰場環境。所以在母巢眼中，兩種靈魂是相同的。

　　看到了這段資料，李察心中的疑惑得到了解決，但是依然感覺到似乎有哪些不太對勁的地方。不過具體什麼地方有疑問，卻不是他現在的智慧天賦能夠解決的。

　　李察看了看母巢進階九階所需的條件，第一項就赫然列著宗虎。其後才是五十點神性，大量的珍稀魔法和金屬材料，以及一千顆魔力水晶。後兩者以目前的物價計，總價近千萬。這筆財富對如今的李察來說，已經是咬咬牙埋頭奮鬥一段時間就能夠創造出來的。

　　接下來，就是海量的各個種族解析度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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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一四三 一點點鮮血
  
  
　　在啄木鴉資料下，就是母巢所列出的克制性兵種，李察初時有些吃驚，隨後釋然，感覺這些兵種還算可以接受，只不過對他繼承自精靈以及深藍藝術大師的審美觀是種沖擊而已。

　　在啄木鴉之下，居然列著生命樹！不止是生命樹，後面還有戰爭古樹，樹人等一系列物種的解析度。

　　李察這才知道原來戰爭古樹和樹人其實可以列為兩個種族。生命樹的解析度僅為0.1%，這是李察上次心血來潮，隨意把生命樹的樹葉送了幾片給母巢，卻沒想到母巢居然就把生命樹也列成了一個可以解析的種族。那豈不是說，將來母巢也能造出生命樹來？一想到母巢創造出一棵生命樹的景象，李察就無言地感覺到一陣混亂。

　　再向下，則是母巢對魔法單位的解析，這里列著解析已經完成的標誌。

　　李察一陣激動，這項解析成功，將意味著母巢可以創造出使用魔法的戰鬥單元！李察還記得，這項解析耗資極為龐大，也只是最近，他才能夠負擔得起這樣的消耗。這算是母巢一個里程碑式的進展。

　　李察快速翻看戰鬥單元的資料，很快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魔法能力。不過效果有點令人失望，母巢的戰鬥單元和真正的法師相去甚遠，這些戰鬥單元只具備固定使用幾種魔法的能力。其中或許由於李察自身的原因，所以母巢在魔法賦與能力上明顯偏向於火系，各類與火焰相關的魔法威力超出其它類魔法近一半。

　　看到這里，李察已經對母巢有了最新的印象。他開始反複研究兵種資料，務求創造出一種和人形騎士一樣的經典兵種出來。

　　除了普通戰鬥單元外，特殊單位的能力列表也極大的延長了，從原本的寥寥十余項猛增到近百項！這是因為母巢在入侵戰爭中吞噬了數量眾多的大魔導師和聖域強者所致。不過其中過半的能力還處於無法應用的狀態，依然是受到母巢等級的限制。

　　其中在列表最頂端，列著一項名為永朽鬥氣的能力。名字是母巢自己起的，但是這項鬥氣卻給李察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因為那就是灰衣聖域老人所使用的鬥氣，陰損毒辣，幾乎無解。蒼狼公爵就是死在這項鬥氣上，格拉斯堡公爵也因此差點丟掉了一條腿，力量則直接降至了法羅聖域的水準上。不過這項鬥氣也處於無法使用的狀態。

　　思索和探討各類兵種組合，花去了李察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現在新兵種不光要開始消耗大量資源，個別強大兵種還需要以神性為代價，才能開發出來。而母巢光是種族模板就多達幾十種，和數百種各類能力結合在一起，產生的陣列完全就是一個天文數字。

　　最終，李察經過痛苦的思考選擇，選定了自己的第一個魔法攻擊單位，烈焰羽蛇。

　　烈焰羽蛇和其它幾種羽蛇有本質的區別，因為它們釋放出來的是真正的魔法，並且不止一種。烈焰羽蛇每天可以釋放六顆相當於四級的強化火球，或者四顆射程超過百米的增程火球。同時它還可以釋放兩次火墻術。

　　烈焰羽蛇在胸腹部都增加了輕質第三代蟲甲，讓它們抵抗遠程攻擊的能力大為增強，法羅普通的人類弓箭手已經威脅不了它們，精靈弓手要在五十米下的低空才有足夠的殺傷力。

　　當然，烈焰羽蛇還是會懼怕雷蒙軍隊中魔弓手這樣的強力箭手。不過母巢準備創造的精英烈焰羽蛇有相當於十三級的戰力，全身更是覆蓋了第三代重型蟲甲，在百米高空處，就可以抗住十五級以下魔弓手的全力一擊而不死。

　　而在軍隊的中堅力量上，李察則選擇了三類兵種。

　　一類是以野蠻人為模板，配置重型蟲甲，特別強化力量的重裝步兵。這將是李察陣地戰的中堅力量。

　　第二類則是傳統兵種騎士，其中一種是人形騎士的升級版本，等級力量從十級提升到了十二級。裝備配備齊全後戰鬥力已接近人類爵士級別的騎士。另一種騎士，則是李察準備帶離法羅的超精銳騎士。他們並不象人形騎士那樣以人馬合一才能達到十二級戰力，下馬後就只有十級。這批騎士保留人類外形，實際上以獸人作為模板，本身力量就達到了十二級，同樣配置重型蟲甲，再加上新購置的魔法輕鏈甲和騎士板甲，防禦力已經超過了普通的構裝騎士。

　　李察計劃為它們配備十二級的魔騎作為座騎，如此一來，這批騎士的戰鬥力就達到了熊彼德家鎮熊騎士的水準。李察已經把這類新的騎士命名為黯鋒騎士，以示和人形黑鋒騎士的區別。而精英黯鋒騎士由於天然結構上的優勢，雖然是十三級，卻可與人類十四級的準構裝騎士相比。

　　最後則是遠程兵種。由於精靈的解析依然難以達到李察的要求，最終李察選擇了身高臂長的野蠻人作為模板，為他們配備擲矛。十級的野蠻擲矛兵比起野蠻人中的優秀獵手頗有不如，但作為母巢額外強化了力量的戰鬥單元，他們可以輕松將鋼鋒擲矛投擲到一百五十米的距離，這卻是普通野蠻人做不到的了。特制的鋼鋒擲矛威力極大，可以輕易洞穿重裝騎士，他們的缺點同樣明顯，就是難以形成高密度、高頻率的打擊力量。

　　烈焰羽蛇之類的十二階兵種大多每天能夠創造出三個。精英單位則借助蟲巢的力量，每月可以生產五十個。而八階母巢進化過創造能力後，每天可以生產出八個普通人形騎士，蟲巢輔助下可以增加為十個。三個黯鋒騎士可不是十個普通人形騎士的對手。

　　所以李察其實又一次面臨著選擇。

　　定好兵種後，李察計算了一下目前在染血之地的軍力。

　　精銳的中堅力量有四千左右，外圍法羅本地戰士大致在六千。而李察可以調動的貴族私軍大約有五千。這一萬五千就是李察現有的力量，守成有余，但是進取卻頗為不足。李察此刻也不急於在法羅擴張，而是準備優先穩定局面，把自己已經獲得的優勢固定下來，增加核心控制區的範圍。所以現在他打擊的首要目標已經從鐵三角帝國轉移到了紅杉王國王室身上。

　　因此李察最後決定首先讓母巢補充一批精英蝙蝠，然後再大量生產其它兵種。

　　議定了造兵方案，李察本打算結束這次溝通，不過母巢忽然說：“主人，我感覺到您的血脈力量又有所增長，僅憑靈魂上的聯系，我還無法完全分享您力量成長的果實。所以我需要您的一些鮮血，以作分析對照。”

　　“可以。”李察立刻答應下來。

　　“以後您每覺醒一次血脈能力，都要記得分給我一點鮮血。這樣我會成長進化得更快。”母巢叮囑著。

　　“好。”李察也答應了。

　　僅僅片刻之後，一只巨大的蚊子就飛進窗口。

　　李察是何等的觀察力和眼力，立刻認出這只身長和大小快趕上一個粗壯人類大漢的巨蚊就是日常給雷蒙註射維生劑的那一只。

　　看來母巢早就迫不及待，根本等不及再弄一只新的送過來。

　　李察無奈地挽起衣袖，讓巨蚊叮了一口，好在巨蚊頗有分寸，只是在李察上臂上小小刺了個口子，也不深，只吸了三五滴鮮血就停了下來。

　　但是巨蚊采集了血樣後並沒有立刻飛走，而是在房間中不斷旋轉徘徊著。

　　這時母巢的意識又傳了過來：“主人，我感覺到您的附近有幾樣具備強大力量的東西。似乎與陰影和空間有關？”

　　李察一怔，取出一顆影鉆，問：“影鉆？是不是這個？”

　　“沒錯，就是它！我需要影鉆，越多越好。”這一次，母巢的意識越過了分腦，直接和李察連接在一起，只不過由於距離太遠而顯得有些模糊不清。

　　李察雙眉一皺，影鉆是他準備用來制造空間裝備的核心材料，所以必須問清楚母巢的用途。有了可以減重封魔的空間裝備，對於位面探索的好處不言而喻，而且他隨身武器的數量也增長得實在太快了。

　　母巢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傳送過來一個特殊單位的資料。

　　這個單位名叫星蛹，外表看上去就象是一只巨大的蠶蛹。它自身沒有多少戰鬥力，但是可以無限成長，並且具備浮空與飛行能力，而在吸收影鉆之後，它可以在體內開辟空間，代替一般的空間裝備。以後隨著吸收影鉆數量的增多，它體內的空間可以變得越來越大。

　　星蛹的初始階段大約只有兩米長，體內的空間卻有近十個立方米，減重可達十噸。創造它需要至少三顆影鉆以及十個神性，同時還有一個讓李察無語的前置條件：解析宗虎。

　　可以說，星蛹的出現，完全可以替代李察對空間中轉裝置的需求，對於跨位面運送物資的好處自然不必多說。

　　“你需要怎樣解析宗虎？”李察問。

　　“和上次說的一樣，需要他的一點點鮮血而已。”母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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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一四五 夢魘成真
  
  
　　隔了片刻，母巢又補充道：“我需要的鮮血總量或許會有些多，但是只要他在我身邊呆上一個月就可以了。每天我吸一點血，就足夠解析使用。由於宗虎是神孽，以我目前的能力，僅僅能夠解析出他十分之一左右的血脈力量。不過這已經足夠讓我晉升九階了。等我到十階後，就可以開始第二階段的解析。”

　　“我可以把宗虎交給你，但你必須保證不能弄死他，也不能傷及他的生命或是戰鬥力。”李察提出了兩個要求。

　　“沒問題，主人。”母巢答應得很快。

　　“讓分腦來接宗虎吧！”

　　這個條件，宗虎是答應過的。

　　當李察和宗虎確認過後，宗虎只是無所謂地聳聳肩，說：“一點血而已，盡管拿去。讓那個什麽分腦來接我吧，說實話，我對你的底牌可是很感興趣呢！你不介意讓我看到，我自然更不會介意。”

　　宗虎此時已和李察之間有了比魔法奴役更加強大的靈魂奴役契約，和水花屬於同一個等級，相隔不太遠的話，李察就能夠感覺到他的存在，甚至可以進行意識和感知上的交流。不過作為靈魂契約主導的一方，李察可以單方面的屏蔽這種交流。

　　於是宗虎獨自出了綠洲城，這時遠方的天際出現了一個小小的黑點，分腦從天而降。宗虎看著分腦的樣子，雙眼一瞇，露出玩味的笑容，自語道：“還真有點意思！這就是所謂的戰爭巨獸安其拉甲蟲女王？讓我想想，好象在哪一晚的夢里看到過這個種族……它是什麽來著？見鬼，最近我的記憶力好象有點下降！我還年輕呢！”

　　分腦毫不理會宗虎的自言自語，一撲而下，直接抓起宗虎，就破空而去。

　　和體長數米的分腦比起來，宗虎就象是一個小小的布偶。他任由分腦施為，甚至對於目的地有些期待和好奇。

　　“我想起來了，這是個非常可怕的種族！它們的至尊蟲後甚至可以長到五十米長。難道李察和這個種族有關聯嗎，那倒有點意思。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看到蟲後……”宗虎想著。

　　分腦的飛行速度非常快，幾小時後已經抵達了動蕩之地的深處。這里矗立著一座小型的蟲巢，正不斷向外噴吐著濃霧，將方圓幾十公里的範圍都覆蓋在濃霧里。

　　分腦直接把宗虎投到了濃霧里，雖然是從十幾米的空中扔下去的，不過宗虎身形一彎，已經穩穩地站在地上。落地後宗虎發現周圍的濃霧異常的厚重，伸手揮動時都有粘粘的滯澀感覺，象是在一大團漿糊中攪動。

　　濃霧更是有強烈的屏蔽感知效果，以宗虎的感知在霧氣中也只能探查不到十米。不過他很放松，因為並沒有感覺到有威脅生命的危險，而且這也和李察有關，雖然找不到確切方向，但是他能夠感覺到一股熟悉的靈魂力量存在。

　　然而宗虎忽然覺得頭腦微微眩暈，全身的力量竟然在迅速流失！

　　“霧氣有毒！”宗虎又驚又怒，卻已經來不及做點什麽了。可是他卻怎麽也想不通，自己體質特殊，對各種毒都幾乎是免疫的，怎麽在這個霧氣里卻是如此迅速的中招？

　　宗虎卻不知道，憑藉緋色帶回來的那幾滴血，母巢已經在霧氣中加入了專門針對他的毒質。說是毒，其實是一種含有強烈神聖氣息的物質，對普通人來說這甚至是可以治療疾病的霧氣，對宗虎來說卻是有針對性的劇毒，幾乎把他的反抗能力削弱到了極致。

　　不知為什麽，宗虎忽然感覺到一陣心慌，那不是對死亡的恐懼，而是對某種未知兇險的本能的害怕。他面前的霧氣猛烈翻湧起來，好像沸騰的水，然後向兩邊分開，如一座小山般的母巢從霧氣中徐徐爬出。

　　“至尊蟲後！”宗虎一聲驚叫！隨即他發現母巢的體型比印象中的至尊蟲後還要龐大，更是開始驚駭了！

　　雖然只是在夢中見到了那個可怕種族，但宗虎卻知道那個種族確實是存在的，而且至尊蟲後更有徹底銷毀他的能力。那對宗虎來說，就是真正的死亡！而法羅的凡生是根本殺不死他的，只能想方設法把他囚禁起來，即使形體的消亡也無法阻止他的重生。這也是他無所畏懼的最大依仗。

　　母巢的聲音在宗虎意識中響起：“不要怕，我不會吃掉你的，雖然我確實很想。現在我只是需要一點你的血，一點點而已！對你來說並不算什麽，所以你不必擔心害怕。我答應過主人，不會傷害你的。但是為了確保你能夠配合，所以我不得不使用了一點小小的手段。好了，我們現在就開始吧，主人只給了我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可以很漫長，但其實很短暫。記住，不要叫。”

　　“不要！”不知為什麽，宗虎聽到母巢的話，卻變得更加驚慌。

　　但是從霧氣中央的蟲巢中伸出十幾根包裹甲殼的觸須，把宗虎拖了起來，懸掛在半空。而母巢挪動著龐大的身軀走到宗虎面前，從口器中吐出數根中空的軟管，向宗虎身上纏繞過來。

　　看著那一根根有拇指粗細、前端無比鋒利的軟管，宗虎又是一聲慘叫！

　　“怎麽回事？”李察的意識從遠方傳來。

　　宗虎的恐懼終於強烈到驚動了李察。

　　母巢一個精神沖擊，直接把宗虎沖得昏迷過去，然後不慌不忙地回答：“沒事，主人，宗虎很好。他只是害怕被抽血而已。神孽之子，就是血抽幹了也能恢複過來。”

　　“這倒也是。”李察說，“不過宗虎居然會怕抽血，倒是真沒想到。”

　　“越是極端的人，就越可能有莫名其妙的性格缺陷。這就是宗虎的性格缺陷，怕血。”母巢淡定回答。

　　“看來是的。”李察的意識隨即遠去。

　　母巢似乎放松下來，口器纏繞在宗虎身上，撲撲幾聲輕響，就深深刺入宗虎的身體。隨後軟管開始有節律地舒張，可以看到一股股粘稠的紫黑鮮血沿著軟管向上，被母巢源源不絕的吸入體內。只看宗虎被吸血的速度，就知道用不了五分鐘，他全身的血液都會被母巢吸光。

　　果然，宗虎的身體迅速幹癟下去，幾乎變成一具幹屍。但是蟲巢迅速蠕動起來，將大量高濃度的營養物質註入到宗虎體內。

　　在這一刻，宗虎神孽之子的強橫體質終於徹底顯示出來，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膨脹，並且迅速把蟲巢註入的物質全部吸收。

　　還不到半小時，宗虎就蘇醒過來，臉色紅潤飽滿，看不出任何受損的樣子。然而他剛剛睜開眼睛，就是一聲呻吟，母巢的幾根軟管又開始蠕動，用力抽吸鮮血，在幾分鐘內又把宗虎抽幹。

　　如是循環反複。

　　李察並不知道這些，他給了自己三個月的時間，開始埋頭繪制構裝，同時把休息的空隙全部用來冥想提升魔力。

　　他現在需要歸還尼瑞斯和阿伽門農十個構裝騎士。所以手頭上的構裝騎士將只剩下二十出頭。而有了珞琪的幫助，在冥想增加魔力之余順便繪制構裝，在一個月時間內也能做出六套套裝。構裝騎士並不僅僅有等級上的戰力，在諾蘭德，他們還具備威懾力量。

　　一個月過了幾天的時候，母巢把宗虎送了回來。

　　回來的宗虎明顯變得沈默寡言，不過他在李察的追隨者中原本就是一個完全的異類，也沒有人願意去接近他和了解他，唯一曾經交談過的提拉米蘇也忙於李察領地事務，幾乎碰不上面。而李察埋頭於魔法與構裝的世界，根本就沒有註意到宗虎的異常。

　　惟一讓李察欣喜的是，母巢通向九階的大門已經打開了一半。但是它八階還沒有完全進化完畢，距離正式邁向九階還需要相當長的時間。

　　三個月很快就過去了。李察的魔力已經接近十七級，而只要他願意，麾下就可以整編出整整四十騎構裝騎士。

　　這天中午，久違的魔法鐘聲在實驗室中敲響，李察驀然擡頭，看到窗外有飛雪飄起，於是知道預定的時間已經到了。

　　法羅，已經是冬天了。

　　李察走出了實驗室，在意識中發出召喚。

　　片刻後，鐘聲在整個綠洲城上空響起，這是召集追隨者以及李察核心層人員的鐘聲。於是他們顧不得欣賞在染血之地難得一見的大雪，飛速向李察的居住地匯聚過來。

　　在二樓的會議室，眾多追隨者再次濟濟一堂，而提拉米蘇照例站在樓外，把兩顆腦袋從窗戶里伸進來。

　　李察召進來一名構裝騎士，把一封已經封好加蓋了火漆印章的信遞給他，說：“你先回諾蘭德，把這封信送給尼瑞斯殿下。”

　　那名構裝騎士離開後，李察才對眾人說：“各位，收拾一下行李吧，接下來我們要去綠森位面了，全部都去，那會是一場大戰！打贏的話，對你們會很有好處的。哦，不，山德魯和宗虎你留在這里，那邊不適合你們，綠洲城就由你們兩個留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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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一四六 食鳥蜘蛛
  
  
　　山德魯去過綠森位面，那個充滿濃郁生命氣息的地方讓他十分不舒服。而宗虎只是點了點頭，一句話都沒有說。最近不管李察說什麽，宗虎都會立刻執行，很有些逆來順受的味道。

　　會議結束得很快，追隨者們立刻四散，李察給他們留下的時間並不多，只有一天而已。明天黃昏時分，就是傳送回諾蘭德的時候。

　　李察這次回歸，除了一眾追隨者之外，就只帶了十名準備歸還給尼瑞斯和阿伽門農的構裝騎士。眾多母巢的兵種一個都沒有帶，全部留在法羅鎮守。然而這樣一來，李察麾下就等如沒有了能夠統軍的將領，但李察卻並不擔心。強者方面有宗虎坐鎮，調兵遣將上有分腦和母巢，至少守住染血之地是不成問題的。

　　很快到了離開法羅的時間，一眾追隨者愕然發現，在李察身邊又多出了一個通體藍黑色，長足有五米，直徑近兩米，狀如蠶蛹般的奇異生物。更詭異的是，這東西居然是浮空的。

　　追隨者們都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這有生命波動，應該是個活物的東西是幹什麽的，而且也不知道這麽一個體形看上去比面前位面傳送門邊框還龐大的家夥能不能擠進門里去。

　　不過李察讓構裝騎士們先行通過傳送門後，就指揮星蛹進入傳送門。於是在眾人面前，這個星蛹身體忽然拉長了一倍，由此變得頗為細長，然後扭動著身體如一條蛇般遊入時光燈塔，消失在傳送門里。

　　眾追隨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當他們也穿越了位面傳送門，出現在永恒龍殿內時，看到星蛹已經恢複了原狀，靜靜飄浮在那里，好象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在永恒龍殿內，尼瑞斯和阿伽門農都已接到消息，準時等候在那里。三人匆匆碰頭，只互相招呼了一下，就開始陸續進入綠森位面，一點也沒有Lang費時間。

　　綠森依然如離開時一樣的昏綠潮濕，在地面走上一會，衣服就濕漉得象要滴下水來。

　　李察和尼瑞斯與阿伽門農早就商量確定了此次作戰方案，所以一行人只在基地城市里稍稍休整了一下，就率領最精銳的八百戰士前往生命樹。

　　來到生命樹下，李察開始嘗試著去溝通生命樹的意誌。片刻後，生命樹渾厚的聲音就在李察意識中響起：“偉大的異位面旅行者，您是帶來了好消息嗎？從您攜帶的那個奇異生物身上，我感覺到了讓我戰栗而又喜悅的氣息。”

　　“確實。如果你現在開始提升等級，大致需要多長時間會把啄木鴉引來？”

　　“十天左右，在第三十天時我就可以完成晉階。”

　　李察思索了一下，說：“需要稍稍多留點時間。這樣吧，你一周後開始啟動進階進程！”

　　生命樹的聲音中明顯多了激動，說：“如您所願，偉大的位面旅者！”

　　激動之下，生命樹給李察的稱號又提升了一個等級，聽起來更加響亮了。

　　李察走出樹屋後，吩咐精靈和戰士們都離開生命樹的樹屋，轉而在旁邊的草地上搭建營地，生命樹上只留下操縱巨弩的戰士和法師。等所有戰士和精靈都完成遷移之後，李察才對星蛹下達了釋放庫存的命令。

　　星蛹緩緩浮飛到樹林邊緣已經被清理完畢的一塊空地上，尾部擡起，從身體的開口處傾瀉出數以千計拳頭大小的白卵。

　　透過透明的卵壁，可以看到每顆卵中都有一個蜷縮著身體的生物，如同卷成一團的蟲子。蟲卵四處滾動，鋪滿了草地，星蛹則整個立了起來，將體內空間里最後一枚蟲卵都倒了出來，最後掉出來的是幾顆深青色，明顯要大上一圈的蟲卵。

　　星蛹身體後部的開口緩緩合攏，它拉升得高了些，然後就懸停在距離地面十米左右的地方，再也不動了。

　　李察看了看鋪滿地面的蟲卵，在意識中下達了孵化的命令。幾乎在同一時刻，所有的蟲卵都蠕動起來，里面已近孵化完成的幼蟲紛紛破卵而出。它們就是一條條ru白色肉蟲，但是爬行速度卻是異乎尋常的快，甚至帶起一波波殘影。

　　這些幼蟲一出生，第一件事就是吃光自己的卵殼，然後紛紛向森林方向爬去，連一路上所經之處的草葉也不肯放過。它們的口器無比厲害，若是從空中俯視，就可以看到草地上一條條白線正不斷延伸，通向森林。身後留下的是一道道褐色的裸土，仿佛是幼兒在綠色地毯上留下的一道道塗鴉。

　　片刻後，最前排的上百條幼蟲已經爬上了森林中的古樹。它們紛紛向樹冠爬去，然後開始抓住一片片葉子大嚼。這些幼蟲吃得異乎尋常的快，雪白的身體很快就變成深綠色，最後又變成墨綠，片片排泄的蟲沙則如雨般從空中灑落。

　　一棵棵大樹很快就爬滿了幼蟲，然後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吃光了樹冠，再然後是枝條，就連樹幹也被一圈圈啃細，最後幼蟲們連樹根都不曾放過，一條條直鉆進地下，直到把樹根也啃凈，才從泥土里扭動著身軀冒出來，一哄而散，紛紛爬向周邊的樹木。而它們原本所啃嚙的樹木已經徹底消失，只在原地留下一堆墨綠色的蟲沙。

　　凡是啃食過兩棵樹的幼蟲，體型都至少長大了一倍。

　　時間靜靜地流逝著，森林中寂靜無聲。精靈們都從營帳中走出，看著仍然在株株變細的古樹。現在的幼蟲已經超過一米，看起來無比恐怖。它們往往聚集在一棵樹上，只需要幾次呼吸的時間就可以把這顆樹啃吃得幹幹凈凈。

　　一陣風吹過，將細細密密的嚓嚓聲送入眾人耳朵，於是許多久經沙場的老兵也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看著數以千計的蟲子就在眼前膨脹變大，那種感覺不是恐懼，卻讓人忍不住毛骨悚然。

　　而精靈們看到一株株古樹化為烏有，面孔紛紛在跳動著，許多都在暗中咬牙。朱布靈風更是想要越眾而出，卻被精靈大長老拉了回去。

　　李察沒有去管這些幼蟲的活動，而是找了個樹屋，開始冥想提升魔力。不過這次生命樹正忙於提升自己的品階，所以沒有多余的生命氣息供李察使用。

　　轉眼間三天過去了，最初的小幼蟲們現在已經變成了一條條足有兩米長的巨蟲，它們啃吃了成千上萬顆樹。在枝繁葉茂遮蔽了天空的森林間制造了一塊塊空地。

　　到了第三天子夜時分，巨蟲們紛紛停止了進食，開始結繭。黎明時，上千個雪白巨繭就懸掛在林間，隨風擺動。

　　這段時間，李察的戰士們也沒有閑著，他們圍繞著生命樹開始用攜帶來的特制鋼板搭建一個個壁壘。這些鋼板是向防具作坊特別定制的，比一般的騎士板甲還要厚，完全可以擋住啄木鴉的第一擊。而生命樹也開始了進化前的準備，所有的樹條都開始硬化，並且長出根根半米長木刺。

　　又過了三天，巨繭開始破裂，一個個奇異的蟲子從里面爬了出來。它們有著短小的八根節肢，並拖著碩大的腹部，如同軟殼的異形蜘蛛。這就是母巢專門為啄木鴉準備的禮物，食鳥蜘蛛。在李察的命令下，食鳥蜘蛛如潮水般向生命樹爬去。數以千計的如幼年馬駒大小的食鳥蜘蛛同時爬動時，完全是一幅難以想象的可怕景象。

　　食鳥蜘蛛爬上生命樹，各自在枝幹上找了個地方把自己安置下來，節肢深深釘入樹身，然後就一動不動了。

　　李察站在樹下，輕輕撫摸著手中的精靈長刀，心情微覺緊張。雖然他按照母巢解析啄木鴉的資料，先後推演多次，做了充分的準備和部署，這一戰應該是把握十足，可是當上萬啄木鴉同時進攻的時候還會發生什麽，卻只有事到臨頭才會知道了。

　　哪怕李察擁有智慧天賦，卻也知道計劃只是計劃，現實永遠比計劃要複雜得多。

　　森林中忽然安靜下來，原本總會有的枝葉摩挲聲也全部消失，似乎所有的樹木都剎那間靜止下來，生怕發出一絲響動，招惹到什麽不該招惹的恐怖存在。

　　於是李察知道，啄木鴉已經來了。

　　微風漸起，周圍環境越發詭異，因為仍然沒有一絲響動，所有的枝葉都不曾搖擺。

　　風忽然大了！

　　一只啄木鴉猛然從樹林上方竄出，圍繞著生命樹盤旋一周，發出聲聲金屬摩擦般的叫聲，然後猛撲而下！

　　在這個方向上，一只體型明顯比同伴更大，通體呈青色的精英食鳥蜘蛛發出一聲人耳根本聽不見的短促尖叫。

　　兩只食鳥蜘蛛的背部就出現了一個噴口，對準了啄木鴉。隨後兩點白光閃電般從噴口中射出，在空中化成兩張大網，精準無誤地將啄木鴉罩在其下。

　　蛛網看上去很輕很薄，卻有著難以想象的韌性，纏繞在啄木鴉身上後，以啄木鴉的怪力，居然掙脫不開，翅膀越撲越緊，最後竟被纏成一團，一頭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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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擁抱廣闊世界　章一四七 意外死戰
  
  
　　李察這邊的戰士們已經事先進行過針對性訓練，應該如何應對都早銘記在心。眼看第一擊的效果和預想中的完全相同，當下一個魁梧的戰士就從鋼鐵壁壘後躍出，一記重斧狠狠斬在落地的啄木鴉身上。

　　他這一下用足了力量，手中又是精良級的重斧，當下就在啄木鴉的身上留下巨大的傷口，幾乎將它切成兩半。一擊得手，這名戰士也不去查看啄木鴉究竟死了沒有，立刻回到堡壘後方。

　　看到食鳥蜘蛛的網確實對啄木鴉有效，李察才真正放心。

　　這時林間已是狂風大作，一只又一只啄木鴉從森林深處飛來，圍繞著生命樹不斷盤旋著，刺耳的叫聲撲天蓋地壓下，震得戰士們頭暈眼花，忍不住想要伸手堵住耳朵。

　　啄木鴉的數量越來越多，最後遮蔽了整個天空，林間昏暗得仿佛已經入夜。

　　李察瞇起眼睛，目光掃視著天空。一個個數字在腦海中跳躍著，不斷上升，此時在空中盤旋的啄木鴉已經達到了四千只之多，但是和生命樹所說的萬只還有一定差距。然而森林深處，還有成群的啄木鴉正在陸續不斷地飛來。

　　李察看到空中盤旋卻還沒有發動攻擊的啄木鴉群，當機立斷，命令二十名魔弓手開始射擊。

　　威力強大的破甲箭扶搖而上，極為精準地直接貫穿了啄木鴉的身體，當場就讓二十頭啄木鴉從空中墜落。空中的啄木鴉群一陣騷亂，發出極為憤怒的鳴叫，隨後黑壓壓足有數百只的一群啄木鴉就當空俯沖，惡狠狠地向那些魔弓手撲去！

　　在以往啄木鴉攻擊晉階的生命樹時，那些守護精靈們一般不敢主動對啄木鴉先行發起攻擊，一定要等到啄木鴉釘入生命樹樹身後才會下手。只有這個時候，啄木鴉的防禦才是最脆弱的，才能夠一擊奏效。

　　這種生物性情極為兇悍，一旦被攻擊而不死的話，就會立刻把目標從生命樹轉向攻擊者。

　　因此即使生命樹成功晉階，也都會被啄木鴉攻擊得千瘡百孔，要休養很久才能恢複元氣。這個很久，至少是以十年為單位計算的。李察當然等不了那麽久，而且他也不是守護精靈，不會不敢正面攻擊啄木鴉。

　　那群啄木鴉剛剛掠過生命樹，這一側的數百只動都不動的食鳥蜘蛛忽然噴射蛛網，數百張蛛網最終構成一張巨大無比的網，幾乎把所有的啄木鴉都包裹在內，只有十幾只飛在邊緣的及時逃脫。

　　而這時魔弓手早就躲回了壁壘，換上了一批持加厚重盾的戰士，他們訓練有素地跳出去，先是用盾把啄木鴉拍到地上，再狠狠地補上了一斧，然後一腳遠遠踢到外圍。

　　又不斷有被蛛網網住的啄木鴉掉落，戰士們動作利落狠辣，如法炮制，不求徹底殺死啄木鴉，只要重傷失去行動能力就好。

　　空中的啄木鴉群徹底暴怒起來，它們紛紛收攏雙翼，俯沖而下，撲向爬滿了生命樹的食鳥蜘蛛！迎接它們的是一大片茫茫無際的蛛網！啄木鴉俯沖的速度快，食鳥蜘蛛噴吐蛛網卻更快。不到半秒的時間內，每只食鳥蜘蛛都至少噴出了三張蛛網！

　　轉眼間就有上千只啄木鴉被蛛網網住，掉到地上。更多的啄木鴉卻突破了食鳥蜘蛛的蛛網防線，它們閉緊了鋒利的鳥喙，宛若刺劍，狠狠叮向樹上的一只只食鳥蜘蛛。

　　在這一瞬間，食鳥蜘蛛們居然展現出與體型絕不相稱的敏捷，紛紛從生命樹上彈起，反撲到啄木鴉身上，用口器狠狠叮咬下去。啄木鴉一身如鋼鐵般的羽毛在食鳥蜘蛛的口器下形同虛設，被喀喀嚓嚓地咬開，隨後特殊的毒液就順著傷口註入到它們體內。

　　少數食鳥蜘蛛反應不夠快，則被啄木鴉洞穿了身體，活活釘在了生命樹的枝幹上。只是食鳥蜘蛛的生命力異常強大，掙紮著反撲，大部分成功地把口器送入了釘住它們的啄木鴉體內。

　　它們的體液對啄木鴉都是劇毒，腐蝕性極強，燒蝕得一只只啄木鴉不斷慘叫，羽毛、皮肉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侵蝕下去。

　　然而天空中一只又一只啄木鴉源源不斷地俯沖下來，一下接一下地釘在食鳥蜘蛛身上，終於讓這些食鳥蜘蛛失去了生命。可是那些粘染了食鳥蜘蛛體液的啄木鴉只過了片刻，就紛紛從生命樹上掉落，然後不斷抽搐著。

　　生命樹周圍已經是一片混亂，兩千余只食鳥蜘蛛和數量是自己一倍的啄木鴉殊死搏鬥著。它們在各個地方死戰，在空中，在樹上，在每個適合和不適合戰鬥的地方搏殺著。

　　和強悍的啄木鴉相比，食鳥蜘蛛卻更加兇殘，它們往往被啄木鴉撕扯得只剩下小半的身體，卻仍然不斷撕咬著啄木鴉。

　　食鳥蜘蛛全身上下幾乎到處都是武器，有不少啄木鴉撕扯下食鳥蜘蛛的血肉，就直接吞下肚去。但凡是這樣做的啄木鴉，沒過多久就一一從空中掉落。只要它們掉在地上，那些如狼似虎的戰士們就會沖上去一斧一腳，把它們送到戰場外圍去。

　　啄木鴉依然在源源不絕地趕來，源源不絕地投入戰場，再源源不絕地掉落。

　　可是李察的臉色卻變得有些不好看了，因為到了現在，投入戰場的啄木鴉已經不止一萬了。隨著食鳥蜘蛛的不斷死亡，李察的戰士和守護精靈們承受的壓力正變得越來越大。

　　這時空中已開始不斷閃動魔法和神術的光芒，所有的戰士都已開始全力戰鬥，雖然暫時還沒有出現大的傷亡，但是卻已不斷有人開始受傷。

　　李察手中精靈長刀不斷閃爍，不時把一只只啄木鴉從空中挑落。他即刻溝通了生命樹，怒吼道：“你不是說只有一萬啄木鴉嗎，現在都一萬二了！怎麽回事？>”

　　生命樹的聲音也顯得有些慌亂，叫道：“應該是世界樹！一定是它！它肯定已經覺察到了我們之間的關系，所以這次的啄木鴉才出奇的多！在其它時候，它沒辦法對付我的。”

　　“世界樹……好！啄木鴉還會有多少？>我要聽實話！”李察厲喝道。

　　“最多一萬七，這片區域只有這麽多的啄木鴉！”生命樹迅速道。

　　李察眼中閃過凜冽寒光，冷冷地說：“好，到了一萬七如果還有啄木鴉來的話，我就撤退了！”

　　“可以！”生命樹的聲音中也開始透出一股狠辣勁。

　　李察切斷了生命樹的聯系，繼續戰鬥。

　　空中不時出現一片片火雲，而龍吟聲亦響徹天地，卡羅已在空中出現。但這一次它卻顯得頗為狼狽，龐大的龍軀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啄木鴉，不斷啄食著它的血肉。平時堅固無比的龍鱗此時卻顯得十分脆弱，根本經不起啄木鴉幾下鑿啄，雖然每一個傷口對卡羅來說就象針尖般細小，但是覆蓋了它近三分之一身軀的啄木鴉群就象罩下來的一張針毯。

　　盡管卡羅龍息一出，就會有一大片啄木鴉燃燒著墜落，但是它們的數量卻太多了，多到幾乎殺之不盡的地步。

　　此時李察眼中全是啄木鴉的兇悍身影，耳中聽到的都是刺耳的梟叫聲，間中會夾雜著一兩聲慘叫。他手中的精靈長刀運使如飛，一只只啄木鴉被刺穿，或是切開。李察在精研神官格鬥術許久之後，格鬥藝術終於上了一個臺階，現在以人類王國戰職業者的標準而論，李察已可算是格鬥高手了。

　　時間在不知不覺中過去，李察已經不知道自己斬殺了多少只啄木鴉。他和尼瑞斯、阿伽門農此刻背靠著背，構成一個小小的戰圈，把流砂保護在中央。在他們的四面八方上下左右，全都是啄木鴉。李察的身上已經滿是鮮血，有自己的，也有尼瑞斯和阿伽門農的。三個人早就不知道互相擋了多少攻擊，完全顧不上計算了。

　　地面的防線已亂成了一團，戰士們分成數十個大大小小的圈子，把神官和法師保護在中間，和無窮無盡的啄木鴉廝殺著。

　　此時此刻，食鳥蜘蛛都已戰死，它們是拖著自身數量幾倍的啄木鴉上路。這就是母巢針對性兵種的特點，只要達到最大殺傷效果，完全不計傷亡折損。

　　但食鳥蜘蛛死絕後，壓力就全部轉移到李察他們身上。就在李察也感覺行將不支時，生命樹忽然震動，大量的生命氣息如雨點般落下，灑在苦戰的戰士們身上，所有的戰士們精神都是一振，身體內又源源不絕地產生出全新的力量！他們廝殺著，怒吼著，將一只只啄木鴉劈殺下來。

　　如此混戰，李察早已無力指揮，只能讓自己的追隨者盡量聚攏。

　　不知過了多久，李察長刀洞穿了最後一只啄木鴉，再四下張望時，卻找不到更多的對手了。

　　尼瑞斯和阿伽門農也把染滿鮮血的武器放下，有些疑惑甚至是迷茫地看著周圍，一時還有些不適應，就這樣贏了？>

　　此時放眼四顧，只見一地的狼藉屍體，食鳥蜘蛛、人類、精靈和啄木鴉的屍體糾纏堆積在一起，說不出的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