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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青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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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燭] 揀寶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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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9-29 17:22:47 |只看該作者
第230章 暗香浮動

在劉京的打趣下,貝葉也學乖了,就當什麼也沒有聽見。接下來的事情也不用多說了,幾人出了茶樓,返回旅館拿了行李,直接開車南下省城。

    江州到省城,交通十分便利。如果是坐火車的話,一個小時就夠了。當然開車去也不久,就兩個多小時而已。所以大家連午餐都不吃了,打算到了省城再解決。反正剛才吃了些茶點,也比較耐餓。

    此時此刻,王觀坐在副駕位上,忽然想到皮求是的提醒,急忙給高德全發了一條信息。沒有想到,才過了一兩分鍾,他就打電話過來了。

    「王觀,真的是朱大先生,你沒有看錯吧。」高德全的聲音非常急切,甚至於有種不想相信的意味。

    「沒錯,這是我親眼看見的,絕對錯不了。」王觀肯定道,在皮求是和高德全的言行舉止之中,他也意識到這事很嚴重,但是到底有多麼嚴重,還依然沒有確切的概念。

    「好,你把事情從頭到尾給我再說一遍。」高德全嚴肅道。

    「啊,這事是這樣的……」王觀娓娓而談,把在古先生家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重點當然是那個祭紅天球瓶中的篆體朱字。

    「真的是他……」高德全驚歎起來,然後急忙道:「你現在在哪,我馬上趕過去。」

    「德叔,我現在不在江州了。」

    王觀愣了下,連忙解釋道:「我現在和同學在去省城的路上。」

    「什麼?」高德全也有點兒錯愕。

    「德叔,就算你去了也沒有辦法。」

    王觀也莫名有些心虛,急忙辯解道:「當時的情況你不知道,那個古先生被我識破宣德祭紅瓶是贗品之後,立刻翻臉起來。把我們全部轟出家門。我估計著。現在回頭找上門去,他肯定也不會承認有這件事情。」

    「這倒也是……」

    高德全沉吟片刻,覺得王觀的話很有道理。無論是誰都不會承認自己手頭上有假東西的。這個就是現實的人性。

    「所以說德叔你與其去找古先生確認,不如提醒一下關系好的同行,讓他們小心一點。不要上當了。最好能夠檢查一下自己收藏的東西,免得吃了暗虧也不清楚。」王觀建議起來。

    「好,我馬上通知他們。」高德全立即說道:「不多說了,你收假了趕緊回來。這一回真是出大事了,恐怕以後都不得安寧……」

    說話之間,高德全掛斷了電話。

    「真有這麼嚴重?」

    適時,王觀收了手機,也有幾分失神。

    「怎麼了?」

    與此同時,貝葉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奇問道:「你老板讓你回去?」

    「沒有。」王觀回過神來,輕輕搖頭,微笑道:「就是和他說了朱大先生的事情。他不怎麼相信。想要親自確認清楚而已。」

    「哦。」

    貝葉微微點頭,同時有些難以理解。微歎道:「說起來,剛才那個瓶子好漂亮,沒有想到居然是假的。」

    「這個很正常。」王觀解釋道:「現在收藏大熱,贗品自然就多。只要賣出去一件,不僅是一本萬利而已,甚至十萬利,百萬利都有可能。」

    「好比那個宣德祭,制作的成本無非是幾千上萬塊,可是當成真品賣出去卻開價幾千萬。其中的利潤已經高達千萬倍,足夠讓任何人鋌而走險了。」王觀笑著說道:「說實在話,要是我有這樣的技術,說不定也抵擋不了這樣的誘惑。」

    「那是必然的事情。」劉京咋舌道:「這簡直要比販賣軍火、走私毒品、搶劫銀行等等途徑來錢快多了,而且風險也相對比較小。」

    「哎呀,小五你這個壞家夥,就知道想著歪門邪道賺錢。」安浣情義正詞嚴道,不過更多的是在撒嬌。

    「不多賺點錢,以後怎麼養你啊。」劉京笑呵呵道。

    「誰要你養。」安浣情傲嬌了。

    「那你養我好了。」

    「滾!」

    有小兩口的地方,就缺少不了打情罵俏,聽著他們的拌嘴卻是一種調劑,使得枯燥的旅途不是那麼乏味了。

    兩個多小時之後,眾人順利的抵達省城。

    這裏就是王勃滕王閣序中描述的豫章故郡,洪都新府,又名洪城,至今已經具有兩千多年的曆史。城中主要有十湖一江,擁有異常豐富的水資源,屬於西山東水的自然地勢,是一座名副其實的東方水城。

    所以,才有了王勃「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感歎。當然,作為一省的省會,洪城的經濟也十分繁榮。開車進城之後,眾人立即看見了滾滾流動的車輛人流,又聽到了一波接著一波的喧囂聲浪。

    城市的繁華熱鬧,在這裏表現得淋漓盡致。

    「現在該去哪裏?」劉京側頭問道。

    「順著大道直去,到達東湖區之後,再找地方投宿。」

    來過省城幾次,大概的方向王觀還是記得的,指明了道路之後,試問道:「或者我們直接去看滕王閣?」

    「先安頓下來再說吧。」貝葉微笑道:「反正有兩天時間,隨便遊玩。」

    「也是。」

    其他人自然沒有什麼意見,就按照貝葉的提議,來到東湖區之後,找了一家條件還算不錯的旅館訂好了房間,把行李放好了,再出去吃飯。

    雖說王觀是本省的,但是也沒有來過省城多少次,所以對於當地的美食了解不多,只好將就找了家環境較好的餐廳,解決了遲到的午餐。

    之後再看時間,已經超過下午兩點半,差不多三點。

    頓時,王觀皺眉道:「時間有些偏晚,怕是去不成滕王閣了。」

    「為什麼?」安浣情些些不解。

    「滕王閣好像五點半左右就關門,現在去了也看不了多少景觀。」王觀笑道:「要不現在回去休息一下,晚上再去秋水廣場看夜景?」

    「那裏好玩嗎?」安浣情頗有興趣。

    「秋水廣場與滕王閣隔江相望,擁有目前全國最大的音樂噴泉群,更是一個超大的休閑娛樂購物場所。」王觀笑著說道:「那裏可是省城人們夜生活的首選,你說好不好玩?」

    「那就行了,我們晚上就去看夜景。」

    安浣情滿意點頭,擁護王觀的提議。至於貝葉和劉京,自然不會反對。

    決定下來,大家回到旅館休息。很快夜幕降臨,四個人紛紛起來,刻意洗了澡,換了幹淨的衣服,這才相約出門,乘車來到秋水廣場。

    這個時候,廣場上燈光璀璨,已經人來人往。隨處可見挽手並肩而行的情侶,嬉戲打鬧的孩子,以及步履蹣跚相互扶持的老人。

    霓幻的彩燈下,這裏充滿了歡快愉快的情緒。

    受到了感染,王觀等人也笑容滿面,在水連天商業街一路閑逛。有時候買點零食、飲料品嘗,有時候跟隨兩個女孩進入精品店中挑戰精致的小玩意……

    一路上歡聲笑語,倒也十分輕松愜意。

    時間漸漸流逝,在不知不覺之中,已經接近了晚上八點。

    忽然,王觀看到街道上的行人湧動,朝廣場方向而去,他立即意識到音樂噴泉要表演了,連忙提醒貝葉幾人。

    「要開始了嗎,太好了,我們走吧。」

    說話之間,安浣情抱上劉京的手臂,匆匆忙忙跟著人流而去。

    一時之間,卻是把王觀和貝葉落下了。兩人相互看了眼,表情都有幾分無奈,紛紛苦笑一下,也漫步跟在了後面,走到了秋水廣場。

    此時此刻,寬闊的廣場中心擠滿了人,尤其是音樂噴泉四周,圍繞了一片黑壓壓的人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聚集過來了。而且王觀踮腳觀望之後,立即發現在四面八方都有人群湧來。一眼看去,好像看不到邊際。

    「好多人啊。」貝葉驚歎起來。

    王觀有些奇怪,感覺貝葉聲音好像是在耳邊響起,低頭一看才發現兩人現在挨得很近,幾乎要貼在一起了。

    這也充分說明圍觀的人群太多了,完全可以用摩肩接踵,揮汗如雨來形容。

    見此情形,王觀低聲道:「你先走吧。」

    與此同時,他不動聲色的用力,把旁邊的人擠開,露出一些空隙來。

    「謝謝。」貝葉粲然一笑,在王觀的幫忙下,擠進了裏層。

    慢慢的,人群靜止不動,一是因為實在是擠不進去,二是激昂的音樂開始響起,大家知道噴泉即將開始表演,紛紛抬頭仰望。

    刹那間,一蓬強勁有力的水花好像炮彈沖天而起,直刺上空。然後,伴隨著陣陣音樂聲,一排排噴頭開始激射白練,在空中相互交織起來,形成絢爛的水簾。霓虹燈彩之下,片片水簾變化莫測,如夢似幻,十分瑰麗玄奇。

    王觀抬頭欣賞,也覺得賞心悅目。

    忽然之間,王觀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覺得前面湧來一股巨力,讓他不由自主的退步。與此同時,他的懷裏也多了一具柔軟香滑的嬌軀。

    一時之間,暗香浮動,王觀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到四周傳來陣陣喝罵之聲。

    「怎麼回事?」

    王觀恍惚回神,透過前面人頭的縫隙,依稀看到距離噴泉最近的人群,似乎是被空中飄蕩的水霧灑到了,所以齊齊退步閃躲,才造成了這樣的情況。

    明白其中的原因之後,王觀也沒有辦法,總不能擠回去吧。要是把前面的人擠進噴泉裏,那麼更加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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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2
發表於 2013-10-1 01:19:28 |只看該作者
第231章 為了我們,你犧牲一下

王觀擔心會發生危險,然而本地人似乎已經習慣了,喝罵幾聲之後,微微的騷動就已經平息下來。在激昂的聲樂中,延綿數十米的噴泉又開始交織璀璨的畫面,把眾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了過去。

    二十分鍾之後,第一場噴泉表演結束了。圍觀的人群齊聲歎息起來,顯然有些意猶未盡,不過還是三三兩兩的散去。當然,也有許多人沒走,在等下一場的噴泉表演。

    這些沒走的人之中,也包括了王觀和貝葉。實際上,或許、貌似、說不定兩人還沒有意識到噴泉表演已經結束了,其中自然也不排除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可能性。

    不過,旁邊附近變得空蕩蕩的,再遲鈍的人也該反應過來了。

    「小情和小五好像不見了。」貝葉忽然說道,然後自然而然的走開兩步,左右打量四周,好像在尋找夥伴。然而,在夜風吹拂下,她的短發輕微飄動,仿佛夜裏精靈,精致的俏臉更是在燈下映照下顯得嬌豔如脂。

    「呃……」

    與此同時,王觀表情也有些不自然,目光一陣迷離。半響之後他才調整過來,提議道:「要不打個電話吧。」

    「好。」

    貝葉從善如流,低頭撥通電話,才在廣場的外層找到了失散的劉京與安浣情。

    這個時候,兩人一點也不著急,沒心沒肺的啃著熱氣騰騰的玉米,看見王觀和貝葉來了。反而一通的埋怨。

    「你們兩個家夥,自己先跑了還敢惡人先告狀。」

    然而,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在貝葉一斥之下,小兩口馬上低聲下氣,告饒連連。

    這一個晚上,就是在這種歡快愉快的氣氛之中度過。四個人一直玩到了晚上十一點多,把整個商業街都逛了一圈之後,這才返回旅館歇息。

    看到貝葉和安浣情還是精力充沛的模樣。王觀隱約感覺到,如果不是明天還要參觀遊玩的話,說不定她們會通宵達旦。

    不管怎麼說。抵達省城的第一夜算是過去了。第二天早上,幾個人早早起來,吃了早餐之後就興沖沖的來到滕王閣。

    作為江南三大名樓之一的滕王閣,不僅是現代的著名地標,在古代更是吉祥風水建築。號稱能夠聚集天地之靈氣,吸收日月之精華,俗稱文筆峰。由於是坐落在贛水之濱,更是被古人譽為水筆。

    滕王閣是在唐初修建的,至今已經有一千三百多年曆史,期間屢毀屢建。先後共重建達二十九次之多,也算是曆史之最了。在重修的過程中,滕王閣的規制也不斷的變成,直到最後一次重修,變成了現在的模樣。不再是當年的一棟閣樓。而是連成一片的仿古建築群。

    滕王閣的瑰偉絕特也不用贅述,反正買票進入進入園區,就看到園綠草如茵,鮮花吐豔,環境優美。寬闊的廣場將主閣襯托得分外莊嚴雄偉,十分壯觀。

    反正不提外圍的建築。就單單是明三暗七的主閣,就足夠幾人流連忘返,仿佛走進了古代藝術的殿堂。一番參觀瀏覽,不僅讓他們領略到了曆代文人名士對於滕王閣的贊譽,更加享受到唐代聲樂之美。

    就是這樣,一邊觀賞風景,一邊欣賞大唐舞樂,不知不覺之中就過了一個上午。

    中午時分,幾個人下了樓,從東大門出去,左右兩邊就是高低錯落的仿古街。街道的店面林立,主要經營旅遊紀念品、工藝美術品、花木、特色小百貨等。當然,也少不了餐館、茶樓、小吃店鋪的存在。

    與此同時,幾個人也有些餓了,不用商量就往餐館走去。

    半個小時之後,午餐結束,再小坐片刻,消化一下,王觀開口問道:「接下來大家是想繼續參觀滕王閣,還是到其他景點遊玩?」

    和安浣情小聲商量幾句之後,貝葉微笑道:「滕王閣看得差不多了,再看也沒有意思。不過這條街好像很熱鬧,有許多工藝品,我和小情打算買一些回去作紀念。」

    「嗯,多買一點,回去之後送給同事。」劉京附和起來。

    「行,那就到處看看吧。」王觀笑道,叫服務員來埋單。這個時候,沒人和王觀搶了,反正幾十塊錢,誰給都一樣。

    結賬出來以後,幾人隨便挑了一個方向,就開始逛下去。

    一路走下去,貝葉和安浣情興致勃勃的在一間間店鋪中遊走,買了許多看起來很精美,實際上十分廉價的工藝品。走著走著,王觀忽然發現現代工藝品店少了,但是販賣古玩字畫的店鋪卻逐漸多了引來。

    「我們好像是來到了古玩城。」劉京說道,好奇的打量四周的店面。

    「滕王閣附近確實有個古玩城,不過不是這裏。」王觀輕輕搖頭,然後笑道:「其實仿古街的附近,也有不少古玩店,只不過沒有古玩城的店面那麼集中而已。」

    「哦……」

    劉京點了點頭,忽然叫道:「小情。」

    「怎麼了,有事?」安浣情回頭道,手裏還擺弄著一個布偶,准備讓貝葉幫她拍照。

    「給你買件古玩怎麼樣?」劉京說道,指了指前面一家寫著天培堂三字大招牌的古玩店,表情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

    「古玩?」安浣情很有興趣,但是十分遲疑:「你懂鑒定嗎,別買了一個假東西回去,那就白浪費錢了。」

    「我不懂,但是王大哥精通啊。」

    劉京顯然已經計劃好了,興致勃勃道:「而且,我們也不買貴的,就要一兩千的東西,就算買得不對,也不會心疼。」

    「好啊。」安浣情連連點頭,轉身看了過去。

    就當王觀以為,安浣情是要向自己開口求助的時候,她卻忽然扯著貝葉的纖手晃悠起來,嬌滴滴道:「小葉,要不你也買一件古玩吧。」

    「別晃了。」貝葉一副受不了的表情,也覺得十分奇怪,好奇道:「你們想買就買,又拉扯上我做什麼。」

    「不拉扯上你,我怎麼好意思向王觀開口,讓他幫我們鑒定啊。」安浣情理所當然道。

    「哎……你說什麼呢。」貝葉羞急起來,伸手按著安浣情的小臉蛋揉捏起來。

    旁邊,王觀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打圓場問道:「你們想買什麼古玩?」

    「不知道,還沒有具體想法。」

    劉京搖頭笑道:「先進去看看再說,看小情喜歡什麼就買什麼。」

    說話之間,安浣情也掙脫了貝葉的「魔掌」,躲在劉京的身後叫嚷道:「小葉,你又不是不清楚請王觀鑒定東西收費很貴的,我們可沒有那麼多錢,所以只好請你犧牲一下下了。」

    「你再胡說八道,我真撕爛你的嘴了。」貝葉瞪眼道,氣勢洶洶的表情卻掩飾不住俏臉浮現的一抹暈紅。

    「小情不要鬧了。」劉京急忙勸和道:「大家進去吧,看看裏面有什麼好東西。」

    「快走,不然小葉真發飆了。」安浣情笑嘻嘻道,拖著劉京的手臂走進了古玩店中。

    適時,王觀和貝葉尷尬一笑,也跟著走了進去。

    這個天培堂的店面還算寬敞,左右兩邊是透明的玻璃櫃台,陳列了許多金銀珠玉首飾。中央的位置,擱置了兩排大架子,上面擺放一些陶瓷金屬雜項器物。總體來說,店裏的東西看起來不算很好,但也不是很差,屬於中檔的水平。

    「幾位老板……帥哥美女……」

    店主年紀不大,三十來歲左右,穿著打扮十分新潮,一身上下都是現代服飾品牌。不過在他的脖子和手腕上,卻掛戴著好幾串或是木質或是玉石的珠鏈。這一身的行頭,在其他地方可能有些不倫不類,但是在古玩店裏卻顯得頗為和諧。

    王觀的經驗已經稱上得十分豐富,在店主招呼的同時,立即擺手道:「老板,你不用專門接待了,我們先自己看,相中東西了再和你談。」

    「行,有不清楚的就來問我。」店主爽快道,退回了櫃台。

    與此同時,安浣情看了兩眼,就低聲道:「怎麼這些東西都不標價的?」

    「標價的是工藝品,不標價的才是古玩。」

    王觀輕聲解釋道:「古玩價格的隨意性很大,就像是彈簧一樣,可以縮得極小,也能夠擴得很大。一會兒你們看中什麼東西,先過來問我。等我確定東西的真偽,再去和店主討價還價,爭取以最便宜的價格拿下來。」

    安浣情輕輕點頭,就拖著劉京走到玻璃櫃台去觀賞金銀珠玉了。女人嘛,也可以理解,相對木架上擺放的那些殘舊器物來說,還是精美漂亮的首飾吸引力比較大。

    不過,好像也有例外的時候。

    比如說貝葉,這個時候沒有去玻璃櫃台,反而湊近店中的兩排木架旁邊,眼中帶著幾分好奇與專注之色,來回打量那些破破爛爛的玩意兒。

    王觀見狀,也走了過去,隨意瀏覽木架上的東西。幾個大花瓶以及一些陶瓷人物擺件,他隨手上手掂量,也不用細看就知道是假得不能再假的贗品。

    所以很快王觀就把一排物件看完了,卻沒有發現讓他有感覺的東西。

    就在這時,貝葉忽然招了招白淨的纖手,輕聲道:「王觀同學,麻煩你過來幫我看看,這個是什麼呀?」

    「來了……」

    王觀聞聲,立即把手中的擺件擱下,快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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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
發表於 2013-10-1 01:20:10 |只看該作者
第232章   香熏球,藍田玉

這個時候,王觀三步作兩步走到了貝葉旁邊,眼睛順著她纖白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在木架的第二層,擱了一個造型怪異卻十分精致的東西。
  
  之所以說造型怪異,那是由於這個東西是一個鏤空的圓球形,卻被攔腰切成兩半。其中一半的中央還懸掛了一個杯形的容器。
  
  乍看之下,王觀也沒想到是什麽物件,等他把東西拿起來,把兩個半球形的金屬片合起來形成一個完整的球形之後,這才恍然大悟,這是熏球。
  
  “熏球?”貝葉驚詫道:“是什麽東西,有什麽作用?”
  
  “如果我說,這是個香爐,你信嗎?”王觀呵呵笑道,拿起熏球上的掛鏈,輕輕一搖,鏤空的球體就開始晃動起來。
  
  現在可以看清楚了,這個熏練只有嬰孩拳頭大小,呈現渾圓的球形。上方設計一條細致長鏈,球體整個鏤空,透雕花卉枝葉,十分精巧玲瓏。
  
  只不過,只能是由於年代久遠的緣故,熏球的金屬片上已經長滿了銹斑。特別是在王觀晃動熏球的時候,那些銹屑嘩啦啦的掉落,很大程度上影響了美觀。
  
  與此司時,貝葉不解道:“你不是說熏球嗎?怎麽又變成了香爐。”
  
  “熏球,香球,臥褥香爐,被中香爐,其實都是一個意思。”王觀微笑解釋起來:“據說這種東西在漢代就有了,被稱之為香籠,是用來燃燒香料熏衣服的。”
  
  “這個球形的設計非常巧妙,你看到球中的那個小杯了嗎?那是用來盛放點燃的香料。連著小杯的是兩條活軸,重心力在杯下,所以無論小球怎麽擺動,小杯永遠朝上,就不用擔心杯中的香料翻倒。”
  
  王觀笑著說道:“就是利用這個原理,古人在球中點燃香料之後,放心的在被中翻滾香熏被子、衣服,這才有了被中香爐的稱呼。當然,由於熏球小巧玲瓏,古代的富貴人家都喜歡在寬大的衣袖中懸掛一個,就好像現代人出門時噴灑香水一樣,是一種時尚。”
  
  貝葉恍然大悟,在王觀手中拿過小熏球輕輕晃蕩起來,饒有興趣的觀察球內的杯形容器,發現杯口果然是一直朝上。
  
  “好精巧的設計。”
  
  貝葉笑眼如月,不過卻搖頭道:“可惜,好多銹屑,一點也不漂亮。”
  
  說話之間,貝葉小聲問道:“你看這熏球是古代的東西麽?”
  
  “這個……,我先看看。,、王觀遲疑起來,拿起熏球仔細打量,他對這方面還真是不怎麽了解,一時之間也不好答複。
  
  然而,這個時候王觀為了節省時間,卻把用心學習積累經驗置之腦後,直接在低頭觀看的時候打開了特殊能力,凝視手中的熏球。
  
  剎冇那間,一抹淡黃色的光芒在熏球上綻放出來,王觀心里立即有數了,這應該是明代中晚期的東西。之後,他再仔細辨別,發現熏球的金屬片是黃銅,至於那些銹斑……
  
  片刻,王觀收了特殊能力,擡頭笑道:“東西還算不錯,你想要嗎?”
  
  “真的是古代的東西?”貝葉悄聲道,眼睛忽閃忽閃,眸光瑩亮。
  
  “明代的銅熏球。”王觀輕笑道:“感覺還可以,你不要的話,那就就歸我了。”
  
  “隨便了。”看了眼王觀,貝葉擺動纖白的小手,一臉嫌棄道:“反正這麽難看的東西,送給我也不要。”
  
  就在這時,安浣情脆聲叫道:“小葉,你們快過來,幫忙給點意見。”
  
  “好,來了。”貝葉應聲道,轉身向玻璃櫃臺方向走去。
  
  王觀笑了笑,也拿了熏球跟上。
  
  “你們看,這個怎麽樣?”安浣情獻寶道,嫩白的小手托著一枚精致的鑲玉指環。
  
  王觀順勢看了過去,只見戒指十分渾圓,指環是普通的金屬,但是戒面上鑲嵌了一塊玉,只不過這塊玉並不是十分純凈,而且在燈光下泛著微微的藍色玻璃光澤。

  “鑲玉的戒指。”
  
  這時,貝葉笑盈盈道:“小情,你答應小五了?”
  
  “哪有,怎麽會這樣便宜他!”
  
  安浣情傲嬌昂首,小臉微紅道:“老板說這是藍田玉,好像是象征愛情。就是不知道這玉是真玉還是假玉。”
  
  “真玉,絕對是真玉。”
  
  與此同時,店主在旁邊誓言旦旦道:“兩位美女,聽說過藍田玉吧。這枚指環上的玉戒面就是大名鼎鼎的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了。當年唐明皇送給楊玉環的愛情信物,就是這種藍田玉,非常具有紀念的意義。”
  
  “你們看這玉如出水芙蓉,清爽亮麗,又象征著美好的愛情。
  
  最重要的是,它對皮膚有很好的保養功效,可以殺菌消炎,美白肌膚,是唯一的一種養顏玉………。”
  
  一時之間,店主巧舌如簧,把鑲玉的戒指鼓吹成為天上少有,地上無雙的稀世珍寶。
  
  當然,這些話無論是王觀和貝葉,或者劉京、安浣情都嗤之以鼻,全部當成是耳邊風,聽聽就算了。
  
  畢竟這枚鑲玉戒指真的那麽稀罕,店主怎麽可能隨便擱在一堆珠玉首飾之中。尤其是他們身受廣告荼毒,對於店主那些誇贊的詞匯已經習以為常,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王大哥,你怎麽看。”
  
  劉京根本沒有理會店主的聒噪,直接把鑲玉戒指遞給了王觀,請他幫忙鑒定。
  
  “藍田玉……。”
  
  王觀把鑲玉戒指微微舉起來,借著充足的光線觀察起來。
  
  要說藍田玉,那是古代的名玉,多古籍中都有藍田產美玉的記載。然而,後來又有人認為書籍中記載的藍田玉,實際上是和田玉。比如說明代天工開物的作者宋應星,就在他的書中記錄,所謂藍田即蔥嶺(昆侖山)出玉之別名而後也誤以為西安之藍田也。
  
  所以直到現在,許多專家學者都在爭論,古代的藍田玉是不是如今的藍田玉。但是不管怎麽說,藍田產玉這是事實,而且藍田玉的質地也算不錯。質地細膩潔凈多色玉,色澤好,花紋奇,最重要的是產量極大。
  
  特別是使用機械采石加工之後,生產了多種多樣的藍田玉裝飾品和工藝品。
  
  不要奇怪王觀為什麽了解那麽多他不懂,俞飛白精通啊。在蜀都的時候,俞飛白沒少給他講述玉石的知識。
  
  王觀對於藍田玉的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產量大這點口一般情況下,產量大就意味著價格相對比較偏低,可以用物美價廉來形容。大家都知道,所謂的物美價廉也是廣告。價格低廉那是肯定的事情,至於東西好不好,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怎凍樣?”
  
  過了一會兒貝葉輕聲道:“看起來好像不錯。”
  
  “經過拋光打石蠟的東西,一般都是光彩奪目的。”王觀淡笑道:“不過在存放一段時間之後,這種明亮光澤還在不在,那就很難說了。”
  
  “哦……。”
  
  旁邊三人齊齊點頭,很有默契的轉頭觀看其他東西。
  
  眼看生意要泡湯店主當然極力挽回,心里暗恨王觀,表面上卻要急聲解釋道:“兄弟,話可不能這樣說,這是精品藍田玉,質量有保冇證的。”
  
  “玉肯定是玉了,不過是邊角料而已,成本不會超過十塊。”
  
  王觀淡淡笑道:“如果說是純手工雕琢或許還能夠多值些錢,不過這枚戒指的鑲玉戒面痕跡平滑一看就知道是用機械直接打磨拋光,再上層蠟油,才產生了這種玻璃的質感。”
  
  “玉料的錢,加上人工費,以及各種轉手運輸費用……。”
  
  王觀盤算了一下微笑道:“估計老板你進貨的成本,肯定不會超過五十塊就是不知道你這枚鑲玉戒指在店里標價多少?”
  
  店主楞住了,呆呆的望著王觀,好半響沒有回過神來。
  
  “兄弟你是同行啊。”

  不久之後,店主反應過來,上下打量王觀,琢磨著這人是不是上門砸場子來了。
  
  “好說好說……。”
  
  王觀笑吟吟道:“我在瓷都幫人看鋪子,現在陪朋友到省城遊玩。才參觀了滕王閣經過這里的時候,看到店里的東西不錯就進來觀賞一下。鑲玉戒指真的很好,我兩個朋友也喜歡,老板您給個實價,要是合適的話,我們也不還價了,直接買下來。”
  
  這還叫不還價啊,一上來就是個下馬威……,
  
  店主心里嘀咕起來,伸手揉了揉下巴,然後伸出兩根手指頭,幹脆道:“這個數,就當是大家交個朋友,以後有空多來幫襯。”
  
  “那就謝謝老板了。”
  
  王觀輕笑點頭,也知道這是店主最後的底線。
  
  開價兩百,扣除成本,也就是賺了一百多塊錢而已。看起來有兩三倍的利潤,但是對於古玩珠玉來說,簡直就是蠅頭小利,沒啥賺頭。
  
  敲定鑲玉戒指價格之後,王觀再接再厲,把銹跡斑駁的熏球拿出來,直接問道:“老板,這東西你怎麽賣?”
  
  “這是唐代銅熏球,價格可不便宜啊。”
  
  店主低頭看了一眼,然後伸出一個巴掌,面不改色道:“你真心想要的話,那我就便宜點讓給你好了,這個數就行。”
  
  王觀是明白人,知道如果是唐代的東西,肯定不會是五十五百五千了,而是五萬。然而熏球卻是明代的東西,店主卻說是唐代,分明在睜著眼睛說瞎話,想狠宰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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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4
發表於 2013-10-1 01:20:55 |只看該作者
第233章   綠松石,看熱鬧

“唐代銅熏球?”
  
  這時,王觀嗤笑起來,把東西放在櫃臺上,搖頭道:“老板,明人不說暗話,大家都是同行,你何必坑人。如果這是唐代的東西,我直接把它吞了。”
  
  “那你說是什麽年代的?”店主眼珠子轉動,有點兒心虛的感覺。
  
  “這做工,這手藝,還有這銹斑,分明就是民國時期的仿制品。”
  
  與此同時,王觀也是臉不紅,心不跳,大義凜然道:“如果是唐代的東西,一千多年來,銹跡肯定牢牢的依附在球體上,就算用利器也刮不開。怎麽可能像現在這樣,一搖晃熏球,銹屑就嘩啦啦掉落。從這里就能夠看出,制作熏球的時間不會很長。”
  
  “兄弟,真是個行家啊。”
  
  霎時,店主被說服了,當然也不用指望他有什麽羞愧心理,反而hòu著臉皮笑道:“我稍微試探一下,你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會。
  
  現在王觀可以肯定,這個店子就是個半桶水,高興還來不及,哪里會生氣。
  
  “那就如…”店主點頭,繼續說道:“雖說這是民國時期的仿品,但也是比較難得的東西,所以價格也不便宜啊。”
  
  “那就要看老板你hòu不hòu道了。”王觀笑著說道:“要知道這東西在民國時期那是廈品,放在現在才勉強稱得上是古董而已。價格再不便宜,也高不到哪里去。”
  
  “這話有些偏頗,民國時期也有不少好東西的。”
  
  “沒錯,但是不包括這個熏教…”
  
  剎那間,王觀和店主唇槍舌劍,據理力爭,你來我往足足談了十幾分鐘最終相互妥協達成協議,以一幹兩百塊錢成交。
  
  一時之間,兩人心滿意足,都覺得自己占了便宜,堪稱雙贏。然後劉京掏了兩百塊錢,把鑲玉戒指交到安浣情手中。至於王觀直接刷卡,拿走了銅熏球。
  
  “老板再見!”
  
  “歡迎惠顧,有空常來!”
  
  打了招呼之後,王觀等人出了古玩店消失在街頭。走了很遠一段路程,王觀忽然笑道:“你們好像不怎麽高興,是不是覺得鑲玉戒指不好?”
  
  “沒有……。”
  
  適時,貝葉有些不好意思道:“就是覺得,太便宜了。”
  
  “便宜不好嗎?”王觀笑道:“物美價廉啊。”
  
  “不是這個意思。”貝葉遲疑道:“你說玉戒面是用邊角料制作的,是不是真的?”
  
  王觀恍然大悟,連忙解釋道:“也不是邊角料,剛才我在討價還價,當然要把鑲玉戒指貶得一文不值,這才能夠壓價啊。要知道再普通的玉料在市場上的價格也不會很低,況且那枚鑲玉戒指的質地可不是什麽藍田玉。”
  
  “不是藍田玉是什麽?”貝葉驚訝道,旁邊劉京與安浣情也十分關註看了過來。
  
  “我聽一個經常玩玉的朋冇友說過,藍田玉是蛇紋石化大理巖,屬於隱晶質的結構仔細觀察的話,就能夠看見一些細密的紋理。”
  
  王觀微笑道:“可是在這個戒指鑲嵌的玉料上卻看不到這些特征,所以我懷疑那不是藍田玉。當然,也不是假玉,而是綠松石。”
  
  “綠松石?”貝葉微微蹙眉,驚疑道:“好像是一種很名貴的寶石吧。”
  
  “沒錯,綠松石是世界上稀有的名貴寶石之一。”
  
  王觀點頭道:“這種寶石微藍,而且拋光後具有柔和的玻璃光澤,與戒面上的情況一模一樣所以我覺得這戒面應該是綠松石。”
  
  “真的麽?”安浣情有些難以置信,圓亮的眼睛透出驚喜交集之色。要知道藍田玉邊料廢料與稀有寶石之間的價值,可是相差好多倍的。
  
  “有九成把握是綠松石。”
  
  王觀笑呵呵道:“況且,我可以肯定絕對不是藍田玉,因為藍田玉的顏色或許有點兒藍但是更多的是白色、米黃、黃綠、蘋果綠、綠白等色,很少有這麽藍的。所以就算不是綠松寶石也有可能是某種玉髓。”

  “太好了小五,我揀漏了,我居然也揀漏了。”一瞬間,安浣情抱著劉京的手臂興高采烈好像小孩一樣蹦蹦跳跳。顯然,貝葉說她們看過收藏鑒定節目並不是謊言,不然安浣情也不會知道揀漏這個術語。
  
  當然,無論是貝葉,還是劉京,包括王觀本人,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刻意去提醒安浣情,不是她自己揀漏,而是王觀的功勞。
  
  同時,看見安浣情這麽興奮,劉京心里也暗暗地決定,就算戒面不是綠松石,回去之後也要按照這模樣買一個真的調包…,
  
  旁邊的貝葉,也趁著安浣情沒有註意,悄悄地問道:“王觀同學,你能確定嗎?”
  
  “盡管放心,我還不至於看走眼。”王觀輕聲道,之所以那麽肯定,無非是已經用特殊能力看過了,發現戒面有一層淡淡的寶光,足以肯定那不是普通的東西。
  
  “嗯。”
  
  貝葉微微點頭,就露出清澈甜美的笑容去恭喜安浣情了。半響之後,高興的情緒也慢慢淡化,大家心滿意足,也沒有了逛街的興致,立即提拿著大包小袋開車返回旅館。
  
  期間,經過一個雜貨鋪的時候,王觀叫劉京停車,下去買了一些東西。貝葉有些奇怪的看了兩眼,可是王觀沒說,她也不好多問。
  
  不久,眾人回到旅館,這是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又是不尷不尬的時間段。離吃飯還早,再去其他景點遊玩時間又不夠。
  
  商量一下之後,貝葉、安浣情幹脆回房整理逛街的收獲,劉京也跟在旁邊打下手,拿著包裝材料把一件件工藝品裝飾起來,準備回去送給公司同事。
  
  至於王觀,這個時候回到房間,好像是在搗弄什麽。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一轉眼又到了晚上,貝葉她們的禮物包裝好了,而王觀也在房里走了出來,大家的心情不錯,不過也餓了,立即出門吃晚餐。接下來的時間,又和昨天晚上差不多,在省城熱鬧繁華的地方看夜景,將近十一點才回到旅館休息。
  
  第二天早上,眾人又興致勃每的朝省城另外一個著名景點萬壽宮而去。
  
  所謂求福滕王閣,求財萬壽宮口作為道教聖地的萬壽宮,就坐落在象湖風景區內,這里兩岸長堤成蔭,湖光小島點綴,南北江域水波連天,東西兩岸高樓對映,風景十分優美。
  
  萬壽宮就在象湖中的島上,左右兩邊都有長長的石橋通行。王觀等人來到之後,發現前來這里參觀遊玩的人不少,不過更多的好像是虔誠的信徒。
  
  走過了長堤石橋,就是氣勢雄巍,高達十米的牌坊,上面有名家題詞,傳說是王羲之、蘇東坡、黃庭堅的手筆,也不知道真假。
  
  反正王觀也沒有較真的意思,過了巨大的牌坊之後,就可以看到金碧輝煌的牙壽宮了。黃墻紅瓦,布局合理,設計大方,雕畫精美,非常壯觀。當然與滕王閣相比,萬壽宮就少了許多文人的特色,多了幾分宗教的莊嚴凝重。
  
  整個萬壽宮包括宮門,儀門,戲臺,真君殿,鐵柱井,玉皇殿,鐘樓,鼓樓,堪母殿,鬥姆殿,玉冊閣。一個個建築參觀下去,王觀也說不上多好,但是感覺也不是很壞。
  
  然而在玉冊閣的旁邊,冇王觀看到了號稱萬壽宮的鎮宮之寶,長達二米據說是歷盡了人間滄海桑田、世事變遷,變得而非常有靈性的億年矽化木。
  
  那個時候,王觀很想罵一聲坑爹。矽化木是矽化木了,但是品相很差,表面是一層普通的木頭,就是在截面有些黃白灰紅相間的化石而已。這樣的東西,還敢好意思描述得那麽玄之又玄,也不知道臉紅?
  
  萬壽宮的建築不好評價,但是鎮宮之寶卻讓人失望,還好象湖的景致不錯,碧波濤濤,柳樹飄拂。遠遠的觀望,看到一棟棟古代的建築依水而建,確實有幾分清雅的仙意。
  
  就是由於這種肅靜與仙意,幾人默默的參觀,直到一個多小時過去,大家繞行一圈出了萬壽宮,話才多了起來。

  “難怪門票才二十塊錢,景觀確實不怎麽樣。”
  
  出了門口,安浣情就評價起來,不愧是渝城姑娘,心直口快,有什麽說什麽。
  
  “呵呵,小情說得對,從門票的高低對比,就可以知道里面的景致優劣了。”劉京笑道,毫不猶豫的附和。
  
  “真是馬後炮,剛才在里面你們怎麽不說,出來了才發牢騷。”貝葉抿嘴笑道。
  
  “當人面,怎麽好意思揭人短。”劉京理直氣壯道:“而且我們是消費者,有權力評價,或者給予建議。就算萬壽宮的人知道了,也應該虛心接受才對。”
  
  “這倒也是……”貝葉點頭贊同。
  
  說說笑笑之中,一行人走過了長堤石橋,準備前往下一站景點。然而這個時候,他們卻看到路邊一角,十幾個人圍繞在一起,好像是在看什麽熱鬧。
  
  “怎麽回事?”
  
  人總是有好奇心的,王觀等人也不例外,特別是好奇心旺盛的安浣情,連招呼也不打就直接鉆進人群之中,想要看清楚里面的情況。
  
  “小情,等等我。”劉京急忙跟隨其後。
  
  見此情形,王觀和貝葉自然也走了過去,稍微用力擠進了最里層,只見里面是個地攤。攤主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身上穿著破舊的棉襖,蹲坐在一塊磚頭上。
  
  青年的身前就是攤位,用十幾張報紙鋪成,上面擺放了許多古舊道教書籍,還有一頁頁符咒圖紙,以及表相精致的金錢串、掛飾、擺件、瑞獸、吉祥物。如果不是東西不多,而且是擺在地攤上,分明就是一個經營宗教用品的店面。
  
  “來來來,看一看啊。”
  
  看見人多了,青年才麽喝起來:“道教符咒、道法道術、符咒法術自學教材、道教令牌法印、驅邪辟魔符咒、鎮宅平安符錄、吉祥如意掛飾,全部經由萬壽宮法師開光祭煉而成,童叟無欺,假一倍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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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
發表於 2013-10-1 01:21:37 |只看該作者
第234章   一代天師張道陵

青年不麽喝還好,他這一麽喝,旁邊圍觀的人群立即散了好幾個。畢竟誰也不是傻蛋,你一個擺地攤的,哪來的本錢去請萬壽宮法師幫忙開光。
  
  見此情形,王觀幾人也沒有了興趣,準備離開的時候,忽然又看見有一個衣著樸素一臉憨hòu模樣的中年人抱著一堆東西走來,在青年地攤的旁邊擺起了攤子。
  
  開始的時候,王觀他們也沒有在意,繼續轉身而去,然而沒有走幾步,就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一陣叫罵的聲音。
  
  “怎麽回事?”
  
  幾人忍不住回頭看去,只見青年攤主好像很不滿中年人在自己旁邊搶生意,居然毫不客氣的指責起來,仿佛這里是自己的地盤,讓中年人滾遠一點。
  
  是人都有脾氣,況且露天的街頭說起來也是公眾的場所,也不存在一定屬於誰的說法。再說了,中年人又不是搶占青年的位置,就在旁邊擺攤而已,也不算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青年這樣做,未免太霸道了。
  
  “不是我不講道理。”
  
  青年好像也知道大家的想法,大聲解釋道:“你們不要以為街道空闊就可以隨便占用,這里算是萬壽宮的範圍內,需要交付一定的管理費用,才能夠擺攤子。不然的話,就算城管不理會,萬壽宮的管理人員也來過來驅趕的。”
  
  這話讓旁觀的眾人有些將信將疑,而那中年人幹脆不信,冷笑道:“我也給錢了,現在就在這里擺攤,你管得著嗎。”
  
  “你也給錢了?”
  
  青年一怔,然後伸手道:“那拿你的牌照出來看看。”
  
  “咦,擺個攤子還要牌照,真是稀奇。”中年人當然拿不出什麽牌照。
  
  青年見狀,也冷笑一下,忽然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然後抱手道:“大叔,我勸你還是趕緊走吧,不然待會被人砸了攤子,不要怪我沒有事先提醒。”
  
  “什麽意思?”
  
  這下子,不僅中年人心中打鼓,目光慌亂。就是旁邊眾人也迷惑不解,帶著幾分好奇心留了下來觀看事態的發展。
  
  時間不大,在萬壽宮售票的地方突然走過來了幾個保安人員,為首的是個長得五大三粗,滿臉橫肉的彪形大漢。這樣的形象,知道的是保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打手。 <BR冇>  
  幾個保安氣場十足,浩浩蕩蕩的一排走來,不僅讓眾人側目,更讓他們情不自禁避開,露出了街頭一大片空間。
  
  看見保安來了,青年馬上諂媚笑道:“八哥,就是他不守規矩。”
  
  “嗯?”
  
  彪形大漢微微點頭,眼睛瞪向了中年人,一臉兇神惡煞的模樣,然後也沒興趣說話,直接一揮手,旁邊幾個保安就圍了過去。
  
  “幹什麽,你們要幹什麽,哎呀,我的東西……”中年人驚慌大叫起來。
  
  與此同時,幾個保安也沒有理會中年人的叫喊,幹脆利落的把他攤上的東西包卷起來,也沒有搶奪沒收的意思,就是打算幫他搬到幾百米以外的地方。
  
  中年人當然不樂意,死死摟住攤子東西不放,但是孤掌難鳴,在幾個保安推拖拉扯之下,只得踉踉蹌蹌退步。劈啪!啪啦!中年人一邊退步,手里抱住的東西也不斷的跌落。
  
  “太野蠻了。”
  
  王觀等人在旁邊看見這一幕,安浣情忍不住小聲嘀咕起來。
  
  “都是人才呀,不去做城管太可惜了。”劉京調侃道。
  
  王觀笑了笑,這種事情真的不好管,最多也只能口頭譴責幾句而已。畢竟萬壽宮出來的街頭,就好像自己家門口一樣。雖然沒有法律的明文規定,但是身為主人,肯定有權利決定給誰擺攤,不給誰擺攤。
  
  不說萬壽宮了,就是普通人看到自己門口前面,有人不經過自己同意停放車輛什麽的,也有可能引起一場糾紛。所以幾個保安的行為,看起來很過分,實際上除了指責,大家也做不了什麽。真的去阻止了,說不定反而被罵狗逮耗子多管閑事。
  
  “好了,既然厭煩就不看了,我們走吧。”
  
  適時,貝葉搖了搖頭,招呼道:“去下一站天香園。”
  
  大家自然沒有意見,身體一轉,就朝街道的對面走去。
  
  走了幾步,王觀忽然停了下來,卻是看見腳下有中年人掉落的東西。那是一幅畫卷,在拉扯掉落下來的時候,繩子松開了,讓卷軸一頭輕輕展開,顯現出半截畫面。
  
  王觀走過的時候,無意中看了一眼,只見畫中是個滿臉絡腮胡子的頭像,頭頂戴著玉冠,身後懸掛一把寶劍……
  
  乍看之下,王觀心中一動,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忍不住停下腳步,彎腰把畫卷拿起來全部展開了,仔細的打量。
  
  一看,王觀發現這是幅人物畫,圖上畫的是一個道士,右手拿著玉瓶,胸口有太極陰陽魚圖案,坐著一頭猛虎。這頭猛虎的眼睛淩厲,尾巴高高的翹了起來,好像在躍行,身後刮起了一層雲氣,營造出一股威猛霸道,猙獰恐怖的氣息。
  
  然而,坐在猛虎上的道士,發須張揚,有點兒不修邊幅,身上卻充滿了草莽之氣。不過臉上淡然的神態,卻給人一種從容不迫,仙風道骨的風範。整體來說,老虎的威猛,以及道士的淡泊,就好像道士胸口的陰陽圖案一樣,有種動靜結合,十分和諧的美感。
  
  當然,王觀也看得出來,這幅畫的意境是不錯,可惜繪畫的人筆力不行,除了道士滿臉的絡腮胡子畫得還算流暢之外,人物的衣服紋理都有些生硬刻板,不像是名家的手筆。
  
  再看下去,連落款都沒有,而且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在畫卷的下半截,好像是被煙火熏燒過一樣,全部烏黑焦黃起來。
  
  “王觀,你在看什麽?”
  
  與此同時,貝葉有些奇怪,冇回頭走了過來。
  
  “一幅畫。”王觀隨口道:“畫了個道士……”
  
  說到這里,王觀也有些恍然,宗教人物畫一般是佚名的。
  
  “哦,那個大叔掉落的東西?”貝葉微微點頭,也好奇湊近過來觀看,同時有些迷惑不解道:“這個道士是誰呀?”
  
  “那是張天師啊。”
  
  就在這時,那個中年人走了回來,揀拿掉落的東西。他一臉的氣憤,嘴唇在動,盡管沒有聲音發出來,但是誰都知道他在咒罵。
  
  走到附近的時候,恰好聽到貝葉的聲音,中年人看了一眼,就解釋道:“龍虎山的張天師知道吧,這個就是第一代天師張道陵。”
  
  “這畫是天師府的傳家之寶,受到龍虎山多年香火的供奉,已經具備了靈性。把它請回家的話,不僅能夠鎮宅辟邪,還能得到庇佑,保證家庭幸福美滿,多子多孫。”中年人習慣成自然的胡吹起來,然後隨口問道:“你們要不要,要的話可以算便宜點讓給你們……”
  
  本來中年人也沒指望王觀會買,說話之間就伸手想把圖畫拿回來。然而,這個時候王觀卻饒有興趣道:“你能便宜多少,一百塊錢足夠了吧?”
  
  “咦!”
  
  中年人一怔,隨之反應過來,眼中帶著幾分欣喜,表面上卻鎮定自若道:“嘿,小兄弟你在開玩笑呀,這可是龍虎山天師府的家傳之寶,畫的又是斬妖除魔,大名鼎鼎的張天師,一百塊錢能夠請得回去嗎?”
  
  “請不動?那就算了。”王觀把畫卷還給中年人,然後自言自語道:“本來想討個口彩的,但是張天師好像也不管婚姻愛情的,那麽買不買也無所謂了。”
  
  “口彩,什麽口彩?”中年人心里十分迷惑,忽然看見王觀旁邊俏美似玉的貝葉,頓時醒悟過來,暗罵自己蠢。
  
  這兩人這麽年輕,肯定不會那麽快結婚的,說不定只是男女朋友而已。剛才自己隨口說一句保證家庭幸福美滿,肯定是打動了那男的,所以男的才想把畫買下來,討個彩頭。
  
  想到這里,中年人自以為明白了,急忙補救道:“小兄弟,你這話就不對了,張天師是誰?天上的神仙啊,交遊廣闊,肯定認識月老、紅娘之類的神仙。你把他請回去,保證讓你今年桃花運大開,紅鸞星動,如願以償……”
  
  旁邊,貝葉好像也意識到什麽,回頭瞪了眼王觀,然後帶著幾分嫵媚羞澀的笑意走開了。一瞬間,王觀怦然心動,感覺很不好意。
  
  適時,中年人呵呵笑道:“小兄弟,你女朋友真漂亮,艷福不淺啊。”
  
  “少說沒用的。”
  
  王觀沒有解釋,嘴角卻泛出笑容道:“說得再好聽,我也只能給你多加一百塊。兩百塊錢行不行,不行就算了,反正旁邊還有一家攤子是賣這個的。”
  
  聽到這話,中年人本能看向面目可憎的青年,心中火起,頓時咬牙切齒道:“小兄弟,我也不和你討價還價了。最後一口價,你給我四百塊,東西就歸你了。”
  
  “四百?聽起來不吉利,三百行不行?”王觀斤斤計較起來。
  
  “那就三百八。”中年人退了一步。
  
  “三、八?那更加不行了……”
  
  “……”
  
  花了兩三分鐘,兩人才算相互妥協成功,中年人無奈的接過王觀遞來的三百五十塊錢,數了數才抱著東西唉聲嘆氣而去。
  
  今天真是流年不利,幸好幾十塊收上來的畫轉手賣出去就賺了三百,多少算是個補償。中年人心里自我安慰,也感覺這里的風水好像不錯,沒擺成攤都成交一筆生意,那麽要不要幹脆花錢去買個牌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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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
發表於 2013-10-1 01:22:19 |只看該作者
第235章   王觀同學太過分了

且不提中年人的猶豫,王觀買了天師畫像之後,心情也十分不錯,把圖畫仔細卷起來,快步走了過去笑道:“麻煩大家久等了,現在可以走了。”
  
  “走了走了……”
  
  安浣情招了招手,忽然笑嘻嘻道:“王觀,小葉說你剛才在利用她壓價,心里十分不滿,你就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呃……”
  
  王觀楞了一下,心里微微感嘆貝葉真是冰雪聰明,知道他剛才在故意誤導中年人。當然,最重要的是貝葉能夠配合,沒有生氣揭穿他的把戲。
  
  “是我不對。”
  
  想到這里,王觀承認錯誤,又笑著說道:“要不晚上請你們吃大餐算是賠罪了。”
  
  “這是應該的。”安浣情理所當然點頭,然後笑道:“不過,我們明天就要起程回去了,你就沒有什麽表示?”
  
  “要什麽表示?”王觀迷茫道。
  
  “裝傻是吧。”安浣情嘻笑道:“我和小五就算了,但是臨行之前,你就不打算送點什麽禮物給小葉呀?”
  
  “小情,你又在瞎說什麽呢。”貝葉不滿道,俏目一瞥,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好好好,我不說了。”安浣情噤若寒蟬,抱著貝葉的纖手嬌笑道:“走啰,去天香園看候鳥。就是不知道冬天了,那些候鳥還飛出來不?”
  
  “沒有候鳥也無所謂,反正天香園能看的景觀比較多,也不差那些珍禽異鳥。”劉京笑道:“什麽飛瀑、明清園、茶藝館、盆景園之類的,足夠我們參觀了。”
  
  說話之間,幾人來到停車的地方,上了車直奔天香園而去。之後參觀遊玩的過程也不用贅述,反正大家玩得很盡興,感覺比萬壽宮好玩多了。
  
  心情舒暢的時候,時間自然過得極快。一轉眼就到了晚上,王觀遵守承諾,帶著三人去到一家豪華餐廳,享用了一頓大餐,算是餞行宴。
  
  餞行宴上肯定少不了喝點酒,不過也是淺嘗輒止而已。開開心心的吃了一餐之後,大家也有幾分醉意,返回旅館之後洗洗就睡了。
  
  第二天大家起來,吃了早餐,收拾好行李,就到了真正揮別的時刻。王觀好歹是本地人,自然是先送貝葉三人離開,然後自己再坐車返回瓷都。
  
  此時此刻,幫三人把行李搬上了車,王觀微笑擺手道:“大家一路順風。”
  
  “再見了。”劉京點點頭,就鉆進車中,啟動了引擎。
  
  “王觀同學,拜拜啰。”
  
  適時,安浣情甜甜一笑,招呼一聲也坐進了車上。
  
  “老同學,你也多多保重了……”與此同時,貝葉展顏微笑,忽然上前輕抱了下王觀,然後也轉身上了車內。
  
  “走了!”
  
  之後,劉京叫了一聲,一踏油門汽車如箭穿梭而去,不久就消失在公路的盡頭。
  
  “保重……”
  
  王觀輕輕招手,等到車輛完全消失了,這才拿著行李袋,乘車到了火車頭,買了張省城到冇瓷都的臥票。王觀已經算好了時間,買了票之後就可以上車。
  
  通過了安檢,王觀順利上了車廂,畢竟還要五個小時以後才能到達瓷都,躺在臥鋪上後自然閉目養神,或者幹脆睡覺。
  
  然而,就在王觀閉上眼睛時候,他的手機卻收到了一條短信。他連忙睜開眼睛,隨手摸出手機,點開短信一看,發現是貝葉發過來的。
  
  一瞬間,王觀瞳孔微張,凝神觀看短信的內容。
  
  “看到東西了,謝謝你的禮物……”
  
  王觀心中默念,忽然一笑,手指頭飛快編輯了一條短信回複過去。
  
  “嘀嘀,嘀嘀!”
  
  經過幾十秒鐘的延遲,在另外一頭的車輛之中,貝葉也聽到了手機來信的聲音,臉上不自覺多了一抹笑意。
  
  “偏心,太偏心了。”
  
  與此同時,安浣情在旁邊呶嘴道:“為什麽你的塑像雕得那麽好看,而我和小五的就是一個輪廊而已?”

  在說話之間,安浣情把手里的東西並列在一起,只見那是三個石膏人物像。其中兩個人物像是一個整體作品,明顯是一男一女,相互攙手並肩站立。從男女的相貌輪廊和衣服上看,勉強與劉京、安浣情有三四分的相似度。
  
  至於另外一個塑像,卻是一個與貝葉有七八分相似度的美麗少女。
  
  齊耳的短發自然的垂落下來,微微的劉海掩飾不住如畫般的柳眉。五官修飾得十分精致,那嬌俏的嘴唇微抿起來,似笑非笑,非常的傳神。尤其是那雙眼睛,盡管只是單調的白色,卻給人一種清澈靈動的感覺。
  
  “太過分了。”
  
  安浣情稍微對比就氣呼呼的叫嚷起來:“王觀找誰雕塑的?憑什麽把你雕得那麽好看,而我和小五就像石頭似的一點表情都沒有。”
  
  “就是。”
  
  劉京通過後視鏡也看到了,急忙點頭附和道:“王大哥未免太小氣了吧,雖說我們的塑像比較大,可能要多花些錢。不過錢不夠可以和我說啊,把我塑造醜些沒關系,關鍵是要把小情雕琢得漂亮。”
  
  “嗯嗯嗯。”安浣情連連點頭,補充道:“起碼要跟小葉一個水平才行。”
  
  忽然,貝葉擡頭道:“誰告訴你們,這是王觀找人雕塑的?”
  
  “咦……”
  
  劉京十分機靈,稍微錯愕就反應過來,震驚道:“小葉姐,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們,這些塑像是王觀自己雕塑的吧?”
  
  “怎麽,不行呀?”貝葉微笑道,眼眸如月,心情舒暢。
  
  “不會吧,他還有這一手?”
  
  安浣情眼睛圓亮,充滿了難以置信之色。
  
  “小看人了吧。”貝葉輕笑道:“你這幾天不是總在追問我,為什麽能夠在分別兩年多,大家都發生變化的情況下,一眼把他認出來了。”
  
  “是呀,為什麽?”安浣情使勁點頭,眼中透出強烈的好奇。
  
  “小五,你專心開車。”
  
  這時,貝葉伸手一推,把劉京回頭張望的腦袋糾正,這才開口道:“那是在大二的時候,小情你沒轉學,所以不清楚這事。那個時候不是要修非專業課嗎,說是要培養學生的情操、動手能力什麽的。反正要修夠一定的非專業課學分才能畢業,我就報了一個石膏塑像班。”
  
  “你的意思是說,王觀也選修了這門課?”
  
  安浣情捂住小嘴,驚嘆道:“他該不會是故意和你報一樣的課吧?”
  
  “你想到哪去了,那時是在電腦選課,等到選課截止了,名單公布出來才知道誰報什麽。”貝葉翻了個白眼,然後繼續說道:“況且,一個學期,每周只有一節塑像課而已,總共加起來就是十幾個課時,我卻沒有見他去上過幾次課。”
  
  “嗯,我明白了。”
  
  安浣情擺了個思想者的造型,煞有介事道:“壞學生果然讓人印象深刻。”
  
  “小情,如果王觀是壞學生,那麽雕刻的塑像也不會這樣精巧了。”劉京提醒起來。
  
  “要你說,我當然知道。”
  
  安浣情白眼道:“最後肯定是在考核的時候,小葉忽然發現這個壞學生,居然有這麽強悍的實力,而且又是同班同學,自然一下子就記住他了。”
  
  此時,貝葉不再說話了,算是默認。
  
  “哎呀,現在想起來,這事真是浪漫啊。”
  
  一會兒,安浣情突然感慨萬端,幽幽說道:“一個暗懷情愫,一個懵懂無知,大學畢業冇之後就這樣子錯過了。然而,沒有料到在兩年之後再次相逢,擦出了愛情的火花。懵懂無知的人也終於明白對方的心意,把滿腔熱忱通過雕塑表達出來……”
  
  “安浣情!我把你口無遮攔的嘴撕了。”
  
  一瞬間,貝葉俏臉蒸紅,不知道是害羞還是生氣,反正急叫一聲之後,就欺身把安浣情撲在座位上,狠狠的蹂躪起來。
  
  “小葉,不要啊,我錯了,饒了我吧。”
  
  安浣情自然求饒起來,聲音如怨如泣,綿軟悠長,卻透出點點歡愉的意味。
  
  “唉……”
  
  見此情形,劉京心里忍不住懷疑,安浣情之所以不答應自己的求婚,是不是割舍不掉與貝葉這段不被世人認同的戀情?
  
  就在劉京憂心忡忡,胡思亂想之時,躺在火車臥鋪上的王觀看見手機遲遲沒有收到短信,就重新閉上眼睛,聽著火車呼嘯疾駛的聲響,進入半夢半醒的狀態。
  
  火車走走停停,幾乎每到一個站點,就有許多人下車,又有更多的人湧上來。時間不知不覺的流逝,五個小時過去了,終於到達了瓷都。
  
  聽到車廂中傳來的廣播聲,王觀立時睜開眼睛,在臥鋪上爬了起來,伸了一個懶腰,才拿起行李袋順著人流走出了車站。然後招了一車出租車,指明別墅的方向之後,他又直接撥通了高德全的電話。
  
  “德叔,我回來了。”王觀笑道,玩了幾天,心情自然不錯。
  
  “回來了正好。”高德全問道:“到家了沒有?”
  
  “啊,還在車上,才到市區大街上。”王觀一怔,驚疑道:“德叔你有事找我?”
  
  “不是我找你,而是蘇文弈派人來了。”高德全也沒有賣關子,笑著說道:“現在人在我這里,嚷著要見你呢。”
  
  “人在集古齋?那我先過去見他吧。”王觀隨口道,見就見,有什麽好怕的,反正主動權在自己手中,倒要看看蘇文弈派來的人怎麽說服自己。
  
  想到這里,王觀讓司機調頭,不久之後,就來到了集古齋。下車付錢之後,立即提起行李袋直接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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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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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你腦殼壞掉了

一走進集古齋大門,王觀就叫道:“德叔,我回來了。”
  
  “進來吧。”高德全的聲音在會客室之中傳了出來。
  
  “哦。”
  
  王觀應聲,走進了會客室,只見高德全正在燒水沏茶。
  
  “德叔……”王觀招呼一聲,同時目光環視,立即看見一個西裝革履,戴著金邊眼睛,相貌還算俊雅的青年就坐在高德全的旁邊。
  
  “王觀,給你介紹一下。”
  
  適時,高德全站了起來,開門見山道:“這位是蘇先生的助理沐越,奉了蘇先生的指示,專程過來和你商談毛瓷碎片的事情。”
  
  “沐月?”王觀一怔,感覺這名字好女性化。
  
  “如沐春風的沐,卓越的越。”與此同時,沐越開口了,聲音有些偏柔,腔調綿軟道:“這位就是王先生了吧。”
  
  “我是王觀。”王觀點頭道,第一感覺就是這人不僅名字很女性化,連言行舉止都充滿了娘娘腔的味道。
  
  “王先生,聽說你才休假回來,我卻匆匆過來拜訪,真是不好意思,肯定打擾你了吧?”沐越說道,吐字清晰,每個字的音節都十分標準。
  
  然而,可能是先入為主,反正王觀總是覺得這話很娘。
  
  “沒事,可以理解。”王觀笑道:“早點把事情談好了,對大家都有好處。”
  
  “王先生能夠這樣想,那就再好不過了。”
  
  沐越笑了起來,動作優雅的伸手扶了扶眼鏡,眼中忽然透出一抹精光,然後意味深長道:“王先生既然這麽明白理解,那麽為什麽要做出這樣不明智的事情?”
  
  “不明智的事情,什麽意思?”王觀楞住了,有些莫名其妙。
  
  “王先生何必裝糊塗呢。”這個時候,沐越表現出來的溫文爾雅氣息消失了,金邊眼鏡的鏡片在燈光的映照下,也閃爍一抹耀眼的光芒。
  
  與此同時,他好像變了個人似的,目光淩厲,聲音尖銳道:“我們蘇氏集團和高先生達成協議,共同研究開發毛瓷項目。兩個多月來,我們付出的人力物力財力,加起來已經超過了三百萬。現在眼看有了一些成果,甚至即將獲得成功,怎麽可能允許第三方插足。”
  
  “王先生,你想要摘桃子,未免打冇錯主意了吧。”
  
  沐越冷笑一下,又扶了扶金邊眼鏡,慢條斯理道:“我勸你要考慮清楚,得罪我們蘇氏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啊……”
  
  王觀瞠目結舌,徹底楞住了。好半響,他才恍惚回神,轉頭道:“德叔,是我糊塗了,還是他沒有搞清楚狀況?”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高德全也有點茫然。
  
  “哼!”
  
  沐越眼中掠過一抹惱火,冷笑道:“高先生、王先生,你們兩個不要在做戲了,不要以為我們蘇氏集團不知道你們兩個在玩什麽花樣。”
  
  “咦,真是稀奇。那你說說看,我們在玩什麽花樣?”
  
  這個時候,高德全好像明白了些什麽,臉上多了點玩味的笑容。
  
  “既然高先生執迷不悟,那就不要怪我不給面子了。”
  
  霎時,沐越輕輕低頭,又伸手扶著眼鏡,這樣的造型,這樣的動作,總給王觀一種極為熟悉的感覺。如果能夠再喊叫一句,真相只有一個,那麽就更加完美無缺了。
  
  “高先生,你不要把別人想得太蠢。”
  
  沐越保持扶眼鏡的優雅動作,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一點上不了臺面的算計,如果說出來了會讓人貽笑大方的。而且我們蘇氏集團,也不是隨便就讓人愚弄……”
  
  “好了,別繞圈子,有話就直說。”高德全有些不耐煩。
  
  與此同時,王觀知道他真的生氣了,眼中略帶同情看了眼沐越,就走到另外一邊坐下,然後端起杯子喝茶,看戲。
  
  “高先生……”
  
  適時,沐越的聲音陡然提高幾倍,臉上充滿了鄙夷的神色,直言不諱道:“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這個王先生是你手下的員工。什麽毛瓷碎片能夠提煉稀有元素,重新燒造一批毛瓷,我看都是荒誕無稽的笑話。”
  
  “實際上,高先生在我們的贊助下,已經研究出成果來了對不對?”
  
  說話之間,沐越又伸手按了按金邊眼鏡,手勢有點兒蘭花指的模樣,然後冷冷的笑道:“其實根本不用毛瓷碎片,你就能夠仿制出毛瓷來。甚至於根本沒有什麽毛瓷碎片,這一切都是你和王先生串通一氣,演雙簧弄出來的把戲。”
  
  “很顯然,高先生是想借這個機會,再從蘇氏集團身上狠撈一把。可惜做得太明顯了,分明是把蘇氏集團當成是三歲小孩哄騙。”
  
  此時,沐越抱手微笑,一臉不用你說,我全部了解的神態。
  
  剎那間,會客室安靜下來,可謂是鴉雀無聲。這多少有些出乎沐越的意料,在他想來,這個時候高德全和王觀兩人應該驚慌失措才對。
  
  什麽地方出了問題呢?沐越有些不得其解。就在這時,高德全舉杯抿了一口熱茶,然後表情淡然,瞥視道:“你說完了?”
  
  “呃!”
  
  沐越一楞,不自覺的點頭,隨之反應過來,覺得這樣未免弱了氣勢,立刻警告道:“高先生,你要明白,你已經和我們蘇氏集團協商一致……”
  
  不等他把話說完,高德全已經十分不耐,猛然擡頭斥喝道:“說完了就滾,去讓蘇文弈來和我談這件事情。”
  
  “啊……”
  
  沐越被嚇了一跳,情不自禁伸手拍了拍胸口,娘氣十足。一瞬間,王觀看得清楚,不由得打了個寒噤,覺得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B冇R>  揉搓了下手臂,王觀勸說道:“德叔,不要生氣了。這個人……用滬城的話怎麽說來著?對了,他的腦殼壞掉了,神經有點不正常,你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Shit!”
  
  剎時,沐越張嘴迸出一個英語單詞,然後反唇相譏道:“你腦殼才壞掉了呢,你quan家腦殼都壞掉了……”
  
  “滾!”
  
  與此同時,王觀拍案而起,順手抄起墻角的掃帚,高高舉了起來,好像要砸了過去。
  
  “……真是野蠻人。”沐越見狀,臉色大變,不由自主的退步,然後一把拿起公文包,抱頭鼠竄似的遛出了集古齋。
  
  可能是感覺走到了安全地帶,他的膽氣一壯,忍不住叫道:“你們兩個不要得意,你們得罪了蘇氏集團,絕對沒有好果子吃,要負法律責任的……我要去請律師告你們……哎呀!”
  
  沐越忽然跳腳,卻是王觀在里面直接把掃把扔了出來。
  
  “野蠻,太野蠻了。”沐越伸手按了按眼鏡,發現王觀走了出來,嘴巴嘀咕幾句之後,急忙踏著小碎片,一溜煙跑了。
  
  見此情形,王觀笑了笑,拿起了掃把返回會客室。
  
  “德叔,我把人趕走了。”
  
  把掃把放好,王觀笑呵呵道:“不會惹出什麽麻煩吧。”
  
  “能有什麽麻煩。”高德全沒好氣道:“也不知道蘇文弈怎麽搞的,居然派出這樣的家夥過來和我們商談事情,肯定是腦殼壞掉了。”
  
  “呵呵,我覺得蘇文弈應該不會那麽不明智。”王觀笑道:“估計這事是那娘娘腔自作主張而已,根本沒有蘇文弈的授意。”
  
  “不管是不是蘇文弈授意,反正派這個不靠譜的家夥過來,他也有推卸不掉的責任。”高德全哼聲道:“蘇氏集團?好大的威風,我倒想試試看,是不是真的得罪不起。”
  
  高德全真的生氣了,要知道如果不是為了名聲考慮,他完全可以把蘇文弈撇下,自己單獨和王觀合作燒造毛瓷。然而,沒有想到他好心提醒蘇文弈,卻換來無端的質疑。
  
  這樣的結果,當然讓高德全感到不被信任的憤慨。
  
  “德叔,你消消氣,估計那家夥現在正打電話告狀呢,那麽等一會兒蘇文弈也該打電話來道歉了。”王觀微笑道,如果不來電話更好,那麽就可以理直氣壯的撇下蘇文弈了。
  
  雖然高德全口中說不能無視道義,把蘇文弈撇開單幹,但是王觀也清楚,高德全多多少少也有些顧忌蘇家的勢力。然而,如果是蘇文弈主動放棄這事,那就好辦多了。
  
  少一個人分,好處自然更大。這樣淺顯易懂的道理,無論是王觀,還是高德全心里都很明白。不然的話,也不會聽到沐越幾句不著調的指責就馬上翻臉,直接把人轟了出去。期間,高德全完全沒有阻攔的意思,除了真的生氣以外,或者還有點兒樂見其成的意味。
  
  事實證明,王觀的猜測沒錯,這個時候沐越撥通了蘇文弈的手機,心里已經想好了措詞,準備狠狠的告兩人的刁狀。
  
  片刻,電話通了,沐越急忙說道:“蘇總,我是小沐呀。”
  
  與此同時,手機中傳來蘇文弈的聲音,根本沒有任何的廢話,直接問道:“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蘇總,你不知道,我讓人打了。”沐越說道,聲音十分幽咽,如果是視頻通訊的話,甚至可以看到他眼眶濕潤,險些掉出眼淚來。
  
  “怎麽回事?誰打你了?”蘇文弈有些吃驚。
  
  沐越連忙告狀道:“是高德全,還是他手下幫兇王觀……”
  
  手機沈默一會兒之後,才傳來蘇文弈嚴肅的聲音:“到底怎麽回事,你把具體過程詳細的給我說一遍。”
  
  “好的蘇總……”沐越摘下眼鏡,抹了抹眼睛,這才悲憤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複述起來,其中自然少不了一番添油加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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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
發表於 2013-10-1 01:23:45 |只看該作者
第237章 拿我當槍使

在沐越的描述中,他成了英明神武,明察秋毫的神探,通過一點蛛絲馬跡,發現了高德全和王觀的伎倆,然後為了不辜負蘇文弈的信任,他決定當場揭穿兩人的陰謀。

    然而,邪惡總是暫時戰勝正義,兩個野蠻人發現事情敗露,惱羞成怒之下,立即翻臉,甚至拳打腳踢把他轟出大門。

    當然,沐越也辯解,不是他無能,主要是雙拳難敵四手,他雖敗猶榮。

    「蘇總啊,這兩個野蠻人根本沒把蘇氏集團放在眼裡,他們這是在詐騙,是需要負法律責任的,所以我建議,立即讓公司的律師團過來,把他們告上法庭,讓他們痛哭流涕,懺悔自己犯下的錯誤……」

    沐越絮叨起來,越說越興奮,已經陷入幻想之中,卻是沒有留意到蘇文弈的話。

    好半響,沐越才漸漸回神,依稀記得好像聽到蘇文弈說話了,急忙小心翼翼道:「對了蘇總,我這邊信號不好,剛才您在說什麼?」

    「蠢材,你腦殼壞掉了。」

    手機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在沐越懷疑是不是蘇文弈掛了電話之時,擴音器才傳來了蘇文弈暴怒的吼聲:「你馬上給我滾回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嘟嘟嘟!」

    剎時,手機傳出陣陣盲音,才說明了蘇文弈結束通話。可是這個時候,沐越卻完全徹底懵住了,隱約感覺自己好像是做了一件天大的蠢事。

    與此同時。在集古齋中,高德全沉聲道:「王觀,你在江州的時候,真的看到了朱大先生的標記了?」

    「肯定沒錯。」王觀把那個標記畫了出來,然後說道:「開始的時候,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後來皮求是把圈抹去,顯現出篆體朱字。我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

    「那就沒錯了,可惜……」高德全輕嘆,無奈道:「正如你所說。我託人再去古先生家探訪,他死不承認自己手頭上有這個東西。」

    王觀輕輕點頭,可以理解古先生的心情。卻不能贊同他的做法。畢竟這樣逼真的贋品,肯定會有人上當受騙,把它當成真品買回去。

    「我已經通知當地的同行了,他們應該有所警惕。」

    這時,高德全嘆聲道:「可惜古先生只是業餘玩家,不是行業內的人。不然的話我們可以聯手施壓,讓他把東西拿出來給大家過目,並且詳細交待東西是怎麼得來的。

    「是啊。」王觀點頭道:「說不定可以順藤摸瓜,把造假的人捉住。」

    「難!」

    高德全搖頭道:「最多是能夠發現一些線索,以及有實物證據。讓大家提高警覺而已,不像現在這樣半信半疑。」

    「半信半疑?」王觀皺起了眉頭,也就是不相信自己的話了?

    「你別多心,也不是不信你,主要是他們覺得。那個宣德祭有可能是二十多年前遺留下來的漏網之魚。」高德全解釋起來,有些遲疑道:「仔細想想,也不是沒有可能。」

    「啊,那我就不清楚了。」王觀一愣,也不怎麼確定了。

    「所以才說要有實物證據。」高德全才說著,他的手機忽然響了。隨手摸出手機一看。他笑了笑,淡聲道:「是蘇文弈。」

    「果然來電話了。」王觀一笑,端起了杯子喝茶聆聽。

    與此同時,高德全把手機按了免提,隨口叫喚一聲:「蘇總……」

    「高兄,對不起,真是得罪了。」

    剎那,手機中傳來了蘇文弈誠懇的道歉聲。

    「蘇總,無緣無故的,怎麼道起歉來。」高德全驚詫道,擺明了是在裝糊塗。

    「高兄,不要打趣了。」蘇文弈長嘆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剛才的那個小沐,是我家親戚的孩子。本來想好好培養,給他一個歷練的機會,沒有料到他居然自作主張,胡說八道。如果有冒犯高兄的地方,還請你多多諒解。」

    「哦,原來是這樣。」高德全恍然大悟,然後淡聲道:「年輕人辦事經驗不足,出了差錯也是可以原諒的,但是胡思亂想無端猜疑,那就是胸襟和格局的問題了。」

    「我明白。」

    蘇文弈連忙說道:「我現在立刻讓他過去給高兄賠禮道歉,然後再讓他滾回來。」

    「不用了。」高德全拒絕起來,意味深長道:「我還不至於跟一個年輕人計較,不過蘇總也應該清楚,年輕人的火氣比較大,就算道歉了心裡還會有怨言的。」

    「他敢!」蘇文弈怒斥一聲,卻是沒有明白高德全的暗示。

    「他不敢,卻有人敢。蘇總,就先這樣吧,我還要和王觀商量點事情。」在說話之間,高德全隨手切斷了通訊。

    這時,王觀苦笑起來,搖頭道:「德叔,你在拿我當槍使啊。」

    「哈哈,蘇文弈以為輕飄飄說幾句好話,就可以揭過這事了?那麼未免太便宜他了吧。」高德全笑道:「況且,我這可是在幫你,不給他一點壓力,他怎麼會爽快答應合作的事情。」

    「我倒是希望他不答應。」王觀微笑道。

    聽了這話,高德全忽然沉默起來,然後搖頭道:「王觀,有些事情不能做得太絕,說不定以後有什麼事情要求到蘇文弈頭上,所以也要給他幾分面子。」

    王觀微微點頭,若有所思。

    就在這時,高德全擺手道:「不談這個了,你這次江州、省城之行,不會是光玩而已吧,有沒有淘到什麼東西?」

    「還是德叔瞭解我。」王觀笑了起來。

    「這是必然的事情。」高德全理所當然道:「既然是玩這個的,那麼每去到新的地方,除非真的沒有時間,不然無論多少總會淘點東西回來的。」

    「確實。」

    王觀點頭,立即打開行李袋,把畫卷和銅熏球拿了出來,擺在几案上,然後笑道:「不過,要陪同學參觀賞景,也沒有怎麼逛古玩城。就是在路過仿古街的時候,進了一家古玩店,買了這個熏球。另外就是在萬壽宮出來,看到這畫不錯,就買下來了。」

    「我看看。」

    高德全首先把畫卷拿過來,輕輕的展開打量。一邊看,一邊問道:「多少錢收上來的?」

    「不多,三四百塊錢而已。」王觀笑道:「當時我覺得這畫的筆法不怎麼樣,但是紙張好像是古代的東西,應該有些年頭了。」

    「沒錯。」

    高德全點頭贊同,觀察片刻之後說道:「筆法的確一般,佚名,無款,應該是普通文人的作品。再看卷尾嚴重的熏燒痕跡,就知道這是供奉在香台上的東西。」

    「德叔你能看出是什麼時代的東西嗎?」王觀連忙問道,這幅畫他可沒有使用特殊能力看過,完全是憑藉眼力判斷收上來的,只知道是古物,卻不清楚具體年代。

    「可以肯定,這不是清代的東西。」高德全笑道:「畫上的張天師頭戴玉冠,身披長袍,這分明是漢家的傳統服飾裝束。這在清代是犯忌諱的,沒人敢這樣畫。」

    「其實只要對比一下就清楚了,清代以後的道士服裝與前代存在明顯的差異。雖然一樣是寬袍大袖,卻完全沒有了以前那種風度翩翩,仙風道骨的美感。」高德全搖了搖頭,沒有繼續評價下去,因為再說下去就涉及到剃髮易服的民族問題了。

    王觀的歷史很好,自然心領神會,笑著說道:「排除了清代,那就是明代的東西了?」

    也只能是明代了,畢竟再向前推,畫卷就超過了六七百年歷史,根本不可能保存得這麼完好,說不定早就被香火熏碎了。

    「你能肯定嗎?」高德全笑道:「說不定是民國的東西。」

    「民國不太可能。」王觀搖頭道:「民國可能有些復古風,卻不是主流,更多的是要學習西方文明,甚至有些人偏激的把自身的文化視為罪惡的根源,恨不能連漢字都斷絕了。」

    「哎,那個時代,先輩們當局者迷,看不到前途,為了救國圖強,自然是什麼想法都有。不管多麼荒唐可笑,但是出發點都是好的。」

    高德全笑了笑,繼續分析畫卷道:「你猜對了,這是明代的宗教人物畫。圖上的張天師鬚眉張揚,右手執拿寶瓶,背後負劍,胸口有太極圖案,騎著猛虎。這是明代中晚期典型的畫法,非常的流行。」

    「這麼說我買對東西了?」王觀喜上眉梢。

    「是買對了。」高德全笑道:「不過,東西也不是多好。古玩店收購的話最多肯給幾千,如果遇上喜歡的人,估計能值一兩萬吧。」

    「三百塊錢買下來,幾千塊錢賣出去,轉手賺了十幾倍,完全可以了。」王觀笑呵呵道,雖說現在已經不把這點小錢放在眼裡了,但是證明了自己的眼力顯著提高,才是可喜可賀。

    「你能這樣想就好。」

    高德全讚許點頭,把畫卷放下,又拿起了銅熏球。這個時候的銅熏球,通體散發出古銅色的光澤,和王觀當初買的時候,已經徹底變了一個模樣。

    「這個熏球的品相不錯。」高德全先是讚了一句,手指摸了摸鏤空的透雕花卉枝葉,忽然抬頭,開口問道:「你除過鏽了?」

    「呵呵,就知道瞞不過德叔。」王觀輕笑承認道:「按照你教的方法,用細木屑、滑石粉、麥麩子,添醋調和成漿糊一樣,然後塗在熏球上,等到風吹乾,鏽斑就脫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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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
發表於 2013-10-1 01:24:28 |只看該作者
第238章 異常的情況

「嗯,方法管用就好。」

    高德全點頭,把小巧玲瓏的銅熏球懸掛半空,打量片刻後就笑道:「明代的東西,到現在已經有好幾百年了,難得鏽斑沒有滲透金屬內部,可見這熏球的質量上乘。」

    「沒錯,等到鏽斑脫落後,我再用抹布輕輕的把熏球擦淨,就可以看到表面散發出一層幽幽的金屬光澤。」王觀心情舒暢,說明他的眼光越來越好了。

    「真的很不錯。」

    高德全笑著說道:「別以為熏球鏤空就覺得很軟,實際上用是一塊堅硬完整的金屬銅片,先鍛打成半球形,然後再一點點的透雕而成。兩個半球形都是這樣製作出來的,所以儘管看起來很輕很薄,實際上就算用腳踏,也未必能夠踏扁。」

    「這個我明白。」

    王觀微笑道:「我拿起來的時候就知道了,熏球看起來空心,外面十分玲瓏剔透,但是提拿在手上卻很有份量,說明銅片很密實,質量肯定不差。」

    「不錯的東西,比這畫好多了。」高德全笑道:「多少錢買的?」

    「一千多。」王觀嘆氣道:「在古玩店買的,價錢壓不下來。」

    「可以了,你肯轉讓的話,估計有人願意出三五萬拿下來。」高德全笑道:「況且開門做生意的,要考慮經營成本。價格不能壓得太狠,不然人家不做你這樁買賣。」

    「這倒也是……」

    王觀點了點頭,最後又和高德全聊了許久。才離開了集古齋。之後,又坐了十幾分鐘的出租車,才總算回來了別墅。

    離開幾天,別墅依然清潔乾淨,可見家政公司的工作服務還是比較值得信賴的。檢查了臥室和書房,甚至進入到了寶庫之內,看到收藏的寶物都在。沒有發現被人翻動過的痕跡,這才讓王觀徹底的放心,隨之旅途的疲勞一下子就全部湧了上來。

    這時。王觀感覺眼皮沉重,幾乎睜不開眼睛了,直接把行李袋扔下。就撲到床上鑽裡被子之中。然後,一閉上眼睛就酣睡起來。

    當王觀醒來的時候,窗外一片漆黑,顯然已經是晚上。睡夠了,王觀爬了起來,卻發現飢腸轆轆,可惜冰箱是空的,只能又打電話叫外賣了。

    在外賣送過來的期間,王觀又跑到浴室沖了個熱水澡,疲勞之色頓時一掃而空。

    不久之後。外賣送到了,王觀填飽了肚子,決定明天就去大採購把冰箱裝滿,同時過年回家之後一定要勸父母搬過來住。

    不然整棟別墅空蕩蕩的,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感覺很淒涼寂寞。

    「呼……」

    王觀拍拍肚子,扔了垃圾,就開始整理帶回來的東西。特別是把那幅畫卷,雖然東西的價值不高,但是也頗有一定的意義,他決定自己收藏起來。

    實際上。這也是王觀掩人耳目的做法。畢竟作為一個藏家,收藏的東西不可能件件都是稀世珍寶,這樣做太讓人懷疑,擺明了是告訴大家自己與眾不同。

    所以王觀覺得,有必要買一些價值不高,卻還算不錯的東西充當門面。況且,就算東西的價值不高,但是作為一種經驗的積累卻是綽綽有餘了。

    與此同時,王觀欣賞畫圖,也習慣成自然的打開特殊能力,準備汲取上面的寶氣,同時也是想印證高德全鑑定的要點。

    然而,就在這一時刻,王觀卻愣住了。倒不是說高德全看走眼鑑定錯了,這幅圖畫確實是明代的東西,現在正在泛出一抹黃色的寶光。可是在王觀的凝神注視下,畫卷的地桿之中,卻綻放出一抹更加燦爛的金黃顏色光暈。

    所謂的地桿,其實是裝裱字畫的術語,和天桿對應。天桿在上,地桿在下,相互對稱。天桿上系有絲帶,用於懸掛和收卷後的系扎。地桿兩端裝有軸頭,使裱件美觀,方便捲起來。

    地桿,說白了就是一條軸,要比天桿稍大些。等到字畫用天桿中的絲帶懸掛在牆上之後,地桿的軸條就是一個重力,讓字畫垂直落下來,不容易被風吹動搖擺。

    王觀也知道,古代的一些名家字畫,不僅使用珍貴的綾羅綢緞作為裝裱的材料,就是天地頭的桿也是用紫檀黃花梨之類的貴重木料製作而成。所以說在某種特殊情況下,天桿地桿或許要比字畫本身更加貴重。

    然而,王觀看得很清楚,這幅張天師圖畫筆法不怎麼樣,裝裱的材料也是普通的絹料紙而已,根本不可能出現那種本末倒置的情況。

    況且,只有地桿的軸條出現問題,那麼王觀就可以肯定,這事要麼是偶然,要麼就是有人故意在裡面藏了另外的東西。不過在他看來,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想到這裡,王觀也不著急,反而先收了特殊能力,用肉眼仔細打量畫卷的軸條,發現軸條已經被裱料包起來了,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見此情形,王觀毫不猶豫,馬上找了把鋒利小刀過來,小心翼翼把裱料割開一條縫隙,立即可以看見軸條是一截竹管。

    這下子王觀百分之百肯定,竹管中空必然藏了東西。當下,他再把裱料割開一些,讓竹管的一頭露出來。這時,王觀仔細打量發現竹管的口被東西堵上了,而且用油蠟密封起來。

    「這麼嚴密,裡面肯定是好東西。」

    王觀心情有幾分喜悅,帶著探寶的心理,慢慢的把竹管口上的油蠟剝開,然後再把堵塞的碎布條抽出來,再輕輕的伸了根手指進去摸索。

    一瞬間,王觀感覺手指頭碰到了一團柔順細滑的東西。當然不是蛇,而是類似綾羅綢緞之類的細軟布料。

    「難道是九陰真經之類的武功秘笈,或者張天師的修煉秘法?」

    王觀胡思亂想起來,手指頭也跟著輕輕用力拉扯。片刻之後,一個捲起來的布條,在一米多長的竹管中慢慢的抽取出來。然後王觀再抖動一下竹管,裡面完全空蕩蕩的了。

    也就是說,捲軸竹管之中,就只藏了這卷布條而已。

    開始的時候,王現還以為布條一層只是包裝而已,裡面可能還有其他東西。然而,當他把柔軟的布條輕輕的展開,這才發現這卷東西,實際上是一幅畫像。

    這幅畫像王觀也十分熟悉,正是地上擺放圖畫中身穿太極陰陽圖案長袍,頭上紮著玉冠,右手拿著玉瓶,身後背著寶劍,還騎著一頭猙獰威猛老虎的張天師。

    然而,與地上用毛筆勾勒出來的張天師畫像不同,從竹管中取出的布料畫像中的張天師卻是色彩斑斕,非常的形像生動。把兩幅畫擺在一起觀看,分明就是黑白電視機與彩色電視機之間的差別。

    當然,從筆法上來看,黑白畫像略顯呆板,沒有彩色畫像那些色澤鮮明,非常的傳神。尤其是彩色畫中那頭張牙舞爪的猛虎,獠牙回頭張望的瞬間神態,就好像要從圖畫中撲出來咬人一樣兇狠。

    與此同時,王觀也注意到,和黑白畫像佚名沒有落款的情況不同,彩色圖畫之中的左下角卻是有名有款。

    「洪武二十四年,耆山!」

    簡單的幾個文字,王觀倒是看不出什麼端倪來,但是在文字的旁邊,卻是有一方鮮紅的鈐文。鈐文的是大篆書,字數較多,排列十分緊密。不過,王觀仔細打量,卻是可以辨認開頭的龍虎山三個字。

    「又是龍虎山……」

    王觀一怔,不想仔細想想這也十分正常。畢竟圖中畫的就是張天師,這種宗教人物畫,未必就是普通文人的作品,也有可能是龍虎山的道士畫的。

    要知道在古代的時候,世人對於宗教的信仰不是現代人可以理解的。上至帝王將相,下到販夫走卒,都離不開宗教的信仰,可以說宗教文化已經融入他們的生活之中了。

    況且,在明朝期間,道教依然興盛,尤其是龍虎山天師府,更是天下道門的領袖。所以許多王公貴族,達官貴人之類的,不惜路途遙遠千里迢迢去到龍虎山,就是為了求一道符篆,或者做場法事什麼的。

    反正,那個時期龍虎山香火鼎盛,山上的道士當然是鉚足了勁坑蒙……不對,應該說是費盡心思為信徒服務。什麼斬妖除魔、畫符捉鬼那是家常便飯,至於水陸法事、呼風喚雨那是本職工作。再時不時煉丹養生,畫幾幅天師像鎮宅闢邪,那更是常有的事情。

    王觀覺得,肯定是某個古人求到了這幅彩色天師畫像之後,覺得這圖畫十分精美傳神,不忍心放到台上用香火熏燒供奉,乾脆自己畫了一幅代替品,把真品藏在裡面,再供奉起來。這樣一來,用代替品來承受香火的熏燒,而真品也受到了供奉,可謂是一舉兩得。

    王觀感嘆古人的用心良苦,卻感覺有些奇怪。在古代能夠求到這樣精美畫像的人,不是達官貴人,就是地主豪紳之類。就算把真品畫像熏燒壞了,完全可以再去求一幅,有必要這樣小心翼翼、鄭重其事麼?

    一時之間,王觀有幾分迷惑,同時感嘆圖畫上墨彩太鮮亮了,就算是傳承了五六百年,卻依然是那麼色彩斑斕,一點褪色的痕跡也沒有。

    「好像有些不對……」

    忽然,王觀伸手觸摸畫像,立即發現異常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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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1 01:25:54 |只看該作者
第239章 有美女上門了

剛才,王觀一直在對比兩幅畫像,難免有些分心。可是現在專注觀察色彩斑斕的畫像,立刻發現了不同尋常的跡象。

    「這圖畫的畫像,好像不是畫上去的……」

    王觀伸手輕輕觸摸圖畫,感覺其中的質感明顯不同。如果是畫的圖案,那麼墨彩再濃郁,也只是能滲透布料而已。而且,筆墨的渲染,往往是一大片,連續不斷的。

    可是,王觀現在看這幅圖畫的色彩,儘管非常的細密,但是每個色彩斑點卻涇渭分明,看起來不像是畫,而是用絲線紡織的圖形。

    「好像真是編織的。」

    與此同時,王觀把圖畫提拿起來,藉著燈光觀看,只見畫像層次分明,絲線精細富麗。特別是畫上的人物和猛虎形態生動,栩栩如生,好像是鏤雕上去一樣,技術可謂是巧奪天工。頓時,王觀也沒有疑問了,可以肯定布料上的畫像,不是畫上去的,而是織出來的。

    「居然是絲織品,織錦?刺繡?不對,這個應該是……緙絲!」

    忽然,王觀把圖像放下,立即衝進了書房之中,開始翻找緙絲方面的書籍。不得不說,錢老贈送給他的書籍包羅萬象,其中就有十幾本關於緙絲的介紹。

    王觀把書搬出來,一邊翻書閱讀,一邊與色彩斑斕的圖畫印證,最終確定了這幅圖畫的確是明代的緙絲作品。

    緙絲,實際上是一種工藝。所謂的緙。和雕刻的刻同音。那是由於緙絲的時候,絲與絲之間呈現一些斷痕,類似刀刻的形象。懸掛觀看緙絲的作品,感覺就像是鏤空雕刻的東西,所以才有了緙(刻)絲的說法。

    和蜀錦、蘇繡、綾羅綢緞等等在古代就名貴的東西一樣,緙絲的作品織造過程極其細緻,而存世精品又極為稀少。所以有了一寸緙絲一寸金的美譽。

    王觀量了一下,發現手中的緙絲圖畫長有一米三左右,寬七十幾釐米。整個圖畫都是用五顏六色,十分細微的絲線織成,圖案富有立體感。極為華麗。

    更讓王觀感到驚嘆的是,這麼大篇幅的作品,拿在手中卻沒有多少份量,質地柔軟輕盈,可以用薄如蟬翼來形容。特別是在燈光的照映下,那些色彩斑斕的絲線,甚至散發出一層類似金屬般的光澤,看上去輝煌燦爛,碧彩閃爍,富麗堂皇。

    畫中人物的發鬚眉目。包括衣服上的皺紋,以及老虎的眼睛、斑點毛紋等等細節,都是用絲線一根根地織造表現出來。圖像氣韻生動,反映出當時絲緙工藝的高超水平,也難怪有人把緙絲作品稱讚為織中之聖。

    王觀看得很專注。目不轉睛,好久之後,覺得眼睛有些痠軟,才依依不捨的放下圖畫,準備休息一下再繼續欣賞。

    然而,在放下緙絲圖畫的時候。柔軟輕盈的布料輕輕翻轉,露出了背面。王觀隨意看了一眼,又吃了一驚。只見緙絲背面的圖案,居然和正面一模一樣。王觀愣住了,急忙把畫像反過來觀看,發現真的沒錯,正反兩面的畫像根本沒有任何的區別。

    發現這個情況,王觀又急忙翻書,才知道原來是自己看漏了一些緙絲的細節。在慚愧的同時,王觀拋開了急切的心理,認認真真的看書……

    「叮咚,叮咚!」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聽到耳邊傳來陣陣聲響,王觀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立即看到窗外傾灑進來大片陽光,似乎已經天亮了。

    王觀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發現身邊還擱著幾本書,好半響才有幾分清醒,依稀記得好像是昨天晚上看書太晚,然後不知怎麼的就睡著了。

    這時,王觀感覺有些睡眠不足,忍不住打了個阿欠,腦子還是些懵懂。就在這一時刻,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了眼來電顯示,王觀腦中的睏意如潮水般退去大半,急忙伸手接聽電話。本來想朝氣蓬勃的打招呼,但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低沉懶散的聲響:「德叔,早啊。」

    「還早呀,都已經十點多了。」

    高德全沒好氣道:「我在外面,快出來開門吧。」

    「哦!」

    王觀本能點頭,隨手關了手機,然後木然的站了起來,出了臥室,過了大廳,一直走到大門之前,成功在鎖鍵屏幕上輸入密碼,把門開了。

    「德叔,早上好……」

    隨手把大門推開半門,王觀懶洋洋的叫喚起來,不過還有幾分殘存的睡意,讓他腦袋暈沉沉的低垂,眼睛半睜半眯,恍惚之中好像看到了前面有六條腿。

    「大清早的,居然出現重影了。」

    王觀嘀咕一聲,拍拍額頭,又閉上眼睛,摀住嘴巴打了個大阿欠。

    與此同時,高德全埋怨道:「你昨晚做賊去了,剛才打你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聽,害得我以為你出了什麼事情。」

    「能出什麼事情,就是昨天看書太晚了,所以睡得遲了一點而已。德叔,有什麼事情先進來再說吧。」王觀迷糊道,然後轉身好像行尸走肉一般向樓房走去。

    「嗯,都進來吧。」高德全說道,過了一會順手把大門合上了。王觀走得遠了,沒有察覺異常,繼續向前走,返回了大廳之後,就順勢撲倒臥在長長的沙發上。

    不一會兒,王觀聽到廳門口傳來腳步聲,他也沒有起來的意思,只是含糊不清的說道:「德叔,我昨天才回來,家裡什麼都沒有,你想喝水的話就自己去廚房倒……」

    剎那間,大廳安靜下來,沉寂無聲,好像有一道蕭瑟的冷風吹過。

    半響之後,就聽一個人咬牙切齒,怒不可遏的叫道:「蘇…經理,我敢肯定他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無視我們。」

    「德叔,拜託不要吵,讓我多睡一會。」王觀渾渾噩噩道,天見可憐,他好像是在凌晨三四點鐘才睡覺的吧?現在睡眠嚴重不足。

    「王觀,不要再睡了,有客人到訪,你多少要注意形象啊。」

    與此同時,高德全憋笑的聲音在大廳中響起,然後為他開脫道:「這小子,估計也是太累了,你們不要介意啊。」

    「沒關係,我們可以等。」

    忽然有人說話了,聲音十分柔美,婉轉綿長。

    「客人,誰啊?」

    這時,王觀努力睜開眼皮,目光迷離的看了過去。

    這一看,有些點像鏡花水月,霧裡看花,朦朦朧朧的。不過大體上,王觀也能夠分辨出廳中的確是來了三個人。

    高德全就不用說了,非常的熟悉,一眼掠過就可以知道是他。

    在高德全的旁邊,好像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身上穿著乾淨整潔的西裝,腳下一雙皮鞋擦得很亮,甚至能夠反照燈光。

    這個年輕人現在好像很生氣,臉上怒形於色,眼睛好像能夠殺人似的瞪了過來。看到這人的時候,王觀總感覺他身上少了點什麼……少了什麼呢?

    對了,是眼鏡,金邊眼鏡哪去了?王觀看似在迷惑,實際上已經知道來人的身份,正是昨天那個娘娘腔沐越。

    知道這人是誰,王觀也懶得多看他一眼,目光直接略過,落在最後一人的身上。

    乍看之下,儘管沒有也沒有看清楚,但是僅僅是感覺,王觀就知道這是一個美女,只見她一頭烏黑秀髮高盤起來,身段十分纖美,還穿著一件過腰的黑色緊身衣。

    這衣服大概是棉質的,看上去很薄、很柔軟,把她的身體包裹起來,突顯出高低起伏、曲線玲瓏的輕盈婀娜。在緊身衣下,收縮的小腹與腰部纖細美妙的曲線渾然一體,好像一枝隨風搖動的楊柳,十分曼妙多姿。

    不知道為什麼,王觀才看了一眼,就有種說不出的眼熟,腦中的記憶開始翻滾,好像有一段段影像碎片在回掠,最後拼捧在一起,把畫面定格起來。

    「蘇虞!」

    王觀眼睛微眯起來,輕輕抬頭看了過去,立即看見她精緻的五官被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鏡掩飾起來,盡顯幹練的氣息。

    頓時,王觀不再懷疑,然後懶洋洋的站了起來,隨口說道:「德叔,你幫忙招呼客人,我去洗個臉……」

    說話之間,王觀向房間走去,步伐似緩實快,轉眼就消失在角落。

    不久之後,洗了臉,刷了牙,換了乾淨衣服,一身清爽的王觀走了出來,坦然自若道:「不好意思,不知道有客人來,所以怠慢了。」

    「裝,繼續裝,兩個大活人就站在眼前,還好意思說不知道?」適時,沐越小聲嘀咕起來:「除非是瞎了眼才沒有看見。」

    「沐助理!」

    沐越聲音很小,只有旁邊的蘇虞聽見了,然後她明媚的目光瞥了過去,表情十分嚴肅,語氣更加冷淡道:「現在高先生和王先生都在,你知道要怎麼做了吧。」

    「我……知道了。」沐越非常不情願,本想矇混過去的,但是看見蘇虞冷若冰霜的眼神,不得不走了上去,一個九十度鞠躬,大聲叫道:「高先生、王先生,昨天是我錯了,對不起,請你們原諒我吧。」

    沐越看起來是像在道歉,可是聲音乾巴巴的,態度生硬,一點歉疚改過的意思都沒有。別說閱歷豐富的高德全,就是社會經驗不多的王觀,也能夠看得出來,他顯然是迫於蘇文弈的壓力,這才有這番舉動。

    沒有絲毫誠意,道歉和沒道歉根本沒有任何差別。所以,高德全和王觀沒有說話的興趣,只是冷眼旁觀,看沐越怎麼蹦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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