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瞳] 希靈帝國 (連載中)

第九百九十章 他們永不會如此簡單

    在父神和休倫神王這倆超級大佬都在帝國區做客的時節發動進攻，我當然敢肯定這不是出於墮落使徒的本意，只能說他們遭到了命運給開的最惡劣的玩笑：來的真不是時候。

    兩位大佬幾乎是帶著過節的心態上了帝國上將號……

    林雪的預言很快就得到了證實，幾乎就在皇家艦隊和規模最龐大的帝國第一軍團踏上征程的同時，來自邊陲世界的情報顯示，虛空中出現了大量高濃度的深淵反應。

    是墮落使徒的大軍，他們將在二十四小時後抵達。

    時間充裕，我們至少有十幾個小時來佈置新防線，帝國邊陲的那個世界本來就有重兵把守，再加上即將抵達的兩支帝國王牌軍，防禦力量已經足夠應付這次危機，但在前往前線的路上，我卻感覺非常不對勁。

    當然，對墮落使徒的來襲我並不意外，事實上自從前不久成功突襲了對方的三個科研世界之後，我們就做好了準備：隨時迎接敵人的報復性打擊。不管是墮落使徒還是希靈使徒，都不可能對那樣的攻擊視而不見，只要哈蘭重新集結起軍隊，同時有其他的墮落使徒支援，敵人的報復性打擊肯定就會到來，而且在雙方已經摸到對方本土的情況下，這種報復性打擊最有可能的目標就是帝國區邊境。

    在之前的幾次推演中，珊朵拉和第三情報核心的專家們都認為最有可能遭受攻擊的應該是被編號為wnn-3和wen-116的兩個宇宙，這兩個世界是帝國邊境中最有可能已經暴露在敵人視野中的宇宙，而且作為新發現的世界，那裡只維持著極少的兵站和三四個殖民星球，它們在戰略上並無重大意義，卻是通向虛空更深處的合適跳板，對墮落使徒而言，這兩個世界易於攻擊，雖然無法對新帝國的軍事力量造成太大打擊，卻能大大減緩新帝國版圖的擴張，這應該是最優秀的攻擊目標才對。也正是根據這個推演結果，珊朵拉最近還在調撥兵力加強這兩個只有編號沒有名字的世界的防禦力量。

    然而根據邊境傳來的情報，出現深淵反應的位置卻在另外一個邊陲世界外面：xf-35-a。

    根據帝國最近剛剛修正過的邊陲世界命名規則，新近發現或者沒有殖民價值的宇宙不會擁有官方的名字（當然它本地的居民或許會給自己的宇宙起一個名字），它只有一組編碼，編碼由字母和數位組成，第一部分字母代表該世界所處的虛空象限和發現時的能級（話說虛空象限到底是啥我還一知半解呢），第二部分是登記時的序號，一般那些不被重視的世界就用這兩部分命名，然而在特殊情況下，這些邊陲世界的序號會有第三個部分：一個字母，b，a，或者s，代表它們本身沒有重要價值，然而作為跳板，它們通向一個有重要價值的直轄世界。尾碼為b的宇宙代表它們建立有通向一般直轄世界的世界之門，比如通向火星避難所或某個殖民區，尾碼為a的宇宙代表它們通向一個軍事世界，比如艾澤拉斯或維迪斯帝國，尾碼為s的邊陲宇宙目前只有兩三個，這個字母代表它能直接傳送至帝國首府——通常情況下這樣的世界是與星域神界接壤的地方。

    xf-35-a位於邊境，作為跳板，它直接通向泛銀河文明共同體所處的宇宙。它是我們從虛空深處拖過來（就是修改整個世界的資訊表徵，從而讓它獲得新的虛空“座標”，屬於大工程，但物超所值），充當天體系統艦隊跳躍視窗的荒涼世界。之所以要設置這麼個跳板，是因為幽能死星龐大的形體和巨大的資訊擾動現象讓它每次傳送都會對周邊空間產生傷害，越是緊急行動，這種傷害就越顯著，所以我們就在共同體所處的封閉宇宙旁邊連結了一個跳板，幽能死星可以以低能級方式先落入這個近在咫尺的“跳板”，然後肆無忌憚地加速沖向戰場，反正xf-35-a沒有生命存在，我們不必擔心天體系統艦隊在強行跳躍的過程中會撕碎多少星系。而且我和珊朵拉還希望這個世界能成為將來對墮落使徒發動更大規模軍事行動時的橋頭堡——那時候它可能就會有自己的名字了。

    顯然，這樣的地方，防守是相當嚴密的。

    墮落使徒攻擊這麼個硬骨頭，才是讓人感覺最不正常的地方——更何況這個xf-35-a還連接著一個比它更硬的硬骨頭。

    共同體所處的宇宙防守嚴密，駐紮重兵，不但停靠著帝國最強大的超規模艦隊，還住著新帝國戰鬥力最兇猛的僕從軍，你可以想像它的軍事力量能有多強，就算不論當地駐紮的帝國艦隊，對墮落使徒而言，共同體的聯合艦隊也應該是個讓他們印象深刻的敵人了。在帝國區邊境到墮落使徒邊境之間的荒蠻區域內，帝**已經和墮落使徒的艦隊有過很多次遭遇戰，基本上都是那種一見面就火速將對方全滅然後扭頭跑路的閃電戰，在這種戰鬥中，兇狠而暴戾的共同體艦隊幾乎和帝國正規軍一樣危險，他們擁有帝國支援的最精良的裝備（幾乎就是希靈正規軍用的好東西，那幫跟“牧羊人”打過無數年仗的老飛行員對這些設備的熟悉速度很快），而且有多元宇宙中除了希靈使徒之外最不要命的瘋子飛行員，墮落使徒在初次遭遇這些凡人艦隊的時候曾掉以輕心，結果在共同體飛行員那種“一分鐘內射光所有彈藥”的抽風戰術面前損失頗大。

    而墮落使徒之前幾次派過來打探情報的小部隊每次在xf-35-a附近都會遭遇這群狼群，所以他們應該知道這些戰鬥力不太正常的僕從軍就常駐在xf-35-a旁邊，而這樣特殊的僕從軍附近肯定會有帝國正規軍團駐紮，就好像在森林中看到一群獵狗的話你首先就應該猜到附近還得有一群端著槍的獵人，共同體艦隊頻繁出沒的地方絕對有一群帝國艦隊常駐，因此哪怕不知道共同體宇宙的位置，墮落使徒也不應該貿然進攻xf-35-a才對。

    “三十分鐘後本艦抵達目標。”

    艦載主機的廣播聲打斷了我的思索，不知不覺中艦隊已經快到終點了。珊朵拉正在前面研究戰報，注意到我從神遊狀態回來，她沖這邊招了招手。

    “敵人是大搖大擺過來的，不是偷襲。”

    珊朵拉指著戰報說道，“敵軍身上的深淵反應沒有進行偽裝，他們的艦隊也沒有進行迷惑性的多次跳躍，可以說是直挺挺地過來。目前已經有大量信號集結在本宇宙的世界屏障外面，數量還在迅速增加，不知道他們到底集結了多少飛船。這是一次強攻，它們就是想直接打掉xf-35-a這個跳板。”

    “為什麼強攻呢？”淺淺趴在我胳膊上滿臉困惑，“這不就被圍觀了嗎？”

    “不強攻就不會被圍觀不成？”我聳聳肩，淺淺頓時咬到了舌頭，“咱們這裡有個先知，他們應該早就知道了，所以他們壓根沒有偷襲的可能吧。”

    大小姐頓時志得意滿地抬起下巴，淺淺則開始捂著嘴對我怒目而視。

    “我總覺得不太對勁，”姐姐憂心忡忡地看向全息投影，那上面標記為可能突破點的空間愈來愈多，“xf-35-a不是個容易拿下來的地方，墮落使徒在這裡碰過好幾回釘子了，他們不可能想不到這裡有重兵把守。”

    看來這一點不止我一個人想到，姐姐大人話音落下之後珊朵拉也同意地點了點頭，不過墮落使徒的行動誰說得准呢？

    這時，前來鞏固防線的所有艦隊都已經抵達位元標，艦載主機打開了帝國上將號的外部觀測設備，太空中的景象被直接傳送到指令大廳中央的巨型全息投影上。

    呈現在我們眼前的是一片鐵灰色的混沌：xf-35-a空間內很多地方都充斥著一種由重金屬和不穩定化合物組成的氣溶膠狀雲團，它們往往寬達數億光年，這些氣溶膠狀雲團就是這個宇宙最主要的天體系統，也就是現在艦隊外面這片彌漫開來的鐵灰色區域。由於一些物理常數的區別，這個宇宙有固定形態的星球數量極端稀少，而且往往無法長時間沿著穩定的軌道運行，整個太空的狀態如同一鍋稀薄而冰涼的淡湯。在我們眼前的鐵灰色霧靄深處，有一些紫紅色的裂紋正在慢慢擴大，雷達系統給這些裂紋標上了醒目的顏色和文字，它們是正在逐漸消融的世界屏障，預警雷達的判斷很準確，墮落使徒艦隊的幾個主要突破點都已經被找到了。

    看著那些裂紋擴大，我們也不是什麼都不做，儘管攻擊仍然位於虛空中的敵軍艦隊很不划算，但我們可以提前在這些裂口上放置些空間暗雷，這些暗雷可能對敵人的大型單位效果不足，可對於皮薄血少的突擊艦隊而言，幾乎是必殺的。

    “離世庭園已經上線，本宇宙百分之九十九的區域已經處於完全監控狀態，”珊朵拉輕聲說道，“他們從哪來都會暴露。”

    “需要幫忙就說一聲，”希拉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跟星臣已經好些年沒出過手了。”

    “你們看著就好，”珊朵拉說道，“我們自己的戰鬥，自己解決。”

    “屏障破碎，有大品質體正從空間內生成。”艦載主機發出警報打斷了他們的交談，艦橋上霎時間紅光閃爍，進入了戰鬥狀態，緊接著，全息畫面上最大的一處空間裂痕便被一陣連續不斷的爆炸籠罩了。是空間暗雷被啟動，敵人的先頭部隊已經進入物質層面，首先招呼他們的就是大當量的炸彈。

    “還真是強攻。”姐姐扯了扯嘴角，看著從爆炸的餘光中不斷沖出來的一個個小黑點，那是沖過了封鎖線的突襲艦隊，而在它們身後，鐵灰色的霧靄和明亮的爆炸光團裡面，更多龐大的黑色陰影正在逐漸探出頭來。

    “第二波空間暗雷已經貼上去了，”有指揮官在通訊鏈路中彙報，“更多敵艦正在成形。”

    “放堡壘導彈，不要吝惜火力，他們這次不怕戰損。”珊朵拉當即下令開始釋放對母艦專用的巨型彈頭，因為雷達顯示敵人的母艦編隊就緊跟在突襲艦隊後面，儼然一副大軍團平推的戰術。

    堡壘導彈，在目前的帝**武器庫中專指兩種型號的躍遷彈頭，一種是“x3-掘墓人”，體長達到數百米的超重型躍遷導彈，可以空間跳躍到目標附近然後末端制導，其彈頭內埋藏著一個高濃度的幽能“電漿”球，依靠幽能爆炸來產生粗暴而有效的直接殺傷，第二種是最近才製造成功的“x4-喪鐘”，一種複合式殺傷的尖端導彈，它的推進機制和掘墓人一樣，但戰鬥部除了幽能爆炸之外還能產生一次範圍極廣的數學紊亂，可以令目的地區域內的強相互力和弱相互力強度錯亂甚至短時間消失，同時也可以誘發空間塌陷，甚至維度崩落，對有實體的單位而言，它的殺傷效果差不多是無限高的：幽能爆炸首先摧毀敵人可能存在的幽能護盾，然後數學規律開始撕扯他們的裝甲和船體。這是一套“數學規律扭曲裝置”產生的驚人效果，這種導彈來自對戰歌號的逆向工程。塔維爾在嘗試複製戰歌號上的法則武器的時候製造出了這種“小型化”的裝備，但由於技術缺失，她無法讓這東西在啟動之後長時間穩定運行，甚至只能運行一分鐘時間，一開始我們以為這是種廢品，但很快那幫無下限的科學家就發現把它裝在重型導彈上簡直太合適不過了：反正一顆導彈的戰鬥部也就用幾秒鐘。

    於是“x4-喪鐘”就這麼誕生了。

    不過由於製造過程需要專門的希靈主機親自監工調試，目前有能力製造“x4-喪鐘”的戰爭工廠都集中在首府世界，這種產量有限的堡壘導彈也就僅僅裝備在皇家艦隊和第一軍團上，邊疆地區的防衛軍還用不起這東西，“x3-掘墓人”仍然是帝國躍遷導彈家族的中流砥柱。

    如同通天塔一般巨大的超重型導彈在耀眼的藍色光團包裹中沖出發射井，在空中撕開一個個漣漪，幾秒鐘後便轟擊在仍有數千萬公里之遙的敵軍編隊上，後續的導彈如同蜂群，一群群沖向目標，保證火力的連續性：母艦皮糙肉厚，而且護盾回充速度極快，如果不能保證火力連續，那就等於撓癢癢。

    與此同時，星河開始充能，等待一次最佳的全面轟炸時機：敵人的堡壘艦被那些超重型彈頭擊毀的時候。

    本土防衛軍已經從側翼靠近那些世界裂痕，在他們身後，是數量更加龐大的共同體聯合艦隊，狼群已經伺機而動，當墮落使徒的艦隊不得不正面迎擊皇家艦隊的時候，這些群狼就會在敵人的屁股後面撕咬。目前為止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正面強攻和有準備的防守戰加起來就是這樣無聊的事情，雙方可耍的花招實在有限，母艦編隊正面對抗到最後就是粗暴而簡單的火力較量，當然，防守方應該會更靈活一點：畢竟我們還有太空堡壘和陣地炮來提供支援，本土防衛軍和僕從軍也是可以靈活調動的機動力量。

    “更多敵艦正在進入這個世界，”珊朵拉表情逐漸嚴肅起來，“但不是那個哈蘭的軍隊……看看這些圖像，從交火線傳回來的，這些標記是另外一個墮落皇帝的軍徽。”

    “我有點不舒服，”林雪突然捂著頭嘟囔起來，“他們好像在試著干擾我，這些艦隊……裡面是不是有強干擾源？”

    珊朵拉趕緊搜索，片刻之後找到了一樣東西，頓時叫道：“在這裡！一種從未見過的戰艦，能量反應驚人！”

    畫面上出現的是個異常醜陋的怪東西，說它是戰艦那應該是實在找不到別的詞來形容了，它看上去好像個腐爛了一半的番茄，坑坑窪窪，表面佈滿雷光閃爍的突起物，雷達聚焦在這個醜八怪上面的時候畫面顯得極不穩定，掃描結果顯示它的能量反應超出了任何一種主力戰艦。然而這東西卻好像沒有攻擊力，除了不斷釋放雜亂的資訊脈衝和幽能輻射之外，它就老神在在地躲在無數母艦的護衛群裡面，不參加戰鬥。

    “畫面開始模糊了……打掉這個東西！”大小姐捂著腦袋，努力集中精力，“它在干擾我！”

    “那得先打掉擋在路中央的數百艘永恆級，”珊朵拉意識到情況可能不太對，然而那個醜八怪一樣的東西被層層保護著，短時間根本傷害不到它，“離世庭園，試試看能不能把它拉出來！”

    離世庭園具備跨越虛空操縱另一個宇宙部分資料的力量，這其中也包括修改一些地方的空間座標，比如讓異世界的兩個恒星系撞在一起這樣兇殘的事情，在離世庭園的作用下，那個爛柿子狀的玩意兒瞬間消失了一下，但正當我們以為它會落入帝**火力網的時候，它又在原地出現了。

    “好吧，空間定錨，多層虛假座標，”珊朵拉砸了一下桌子，“林雪，你怎麼樣？”

    “頭疼，眼暈，看向未來的時候視線模糊，”林雪深深吸了幾口氣，“不過停止預言能力之後就沒事了。他們挺行啊，專門製造了這麼個東西對付本大小姐。”

    “我現在更擔心一件事，”珊朵拉皺起眉來，“他們擋住先知的眼睛，到底想要幹什麼！？”

第九百九十一章大舉入侵，以及親自動手

一個先知在戰略意義上的價值能有多大？

對兩個擁有相當軍隊的帝國而言，一個先知，在任何情況下都會比任何規模的軍隊更有威懾力，哪怕這個先知毫無戰斗力也一樣。

有林雪存在，就意味著敵人幾乎無法對帝國發動任何較大規模的偷襲，那會被她被動偵測到，意味著我們的任何軍事行動其實都有著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成功率，因為林雪可以提前就知道這個行動的每個步驟要如何運作才會導致成功，意味著我們能避免發展道路上的幾乎所有威脅。有的時候，在戰場上的先知可以放大一個微不足道的蝴蝶效應，對敵人引發災難性的連鎖反應：林雪就曾經這麼做過，她只用了姐姐大人的一個災難信標，就通過連鎖效應讓敵人三分之一個集團軍都暴露在我們的主炮射程內，而且時間長達十分鐘，而同樣的戰果如果用正規軍來填的話，戰損幾乎是個天文數字。

墮落使徒當然是知道新帝國有這麼一個戰略級單位存在的，林雪連續破壞了他們不知道多少次軍事行動，而且由于大小姐總是喜歡跟著我一起跑到戰場上，她在戰地造成的威脅同樣不小，先知指揮戰斗跟軍官指揮戰斗最大的區別就是后者憑借經驗和知識做到對戰局的掌握，但后者為此做的一切努力最終都會被前者輕松利用——我要是墮落使徒。肯定早就對這個先知恨瘋了。

所以他們制造了一個能專門用于對抗林雪的東西。一個比永恒級還大一號，看上去丑的跟坨侍一樣的黑疙瘩，雷達顯示它不斷釋放幽能井級別的能量沖擊，而且在所有頻道釋放雜亂無章的信息，整個宇宙已經被這些噪音廣播所充斥，而位于本宇宙環境內的大小姐已經受到嚴重干擾。

林雪對此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砸爛那坨讓她頭痛欲裂的玩意兒，但幾次強攻都無功而返，墮落使徒顯然知道這麼個能壓制先知力量的設備有多重要，保護的嚴密著呢。

其實林雪的力量受到干擾已經不是第一次。在剛剛覺醒的時候，她的能力曾有著嚴重限制，無法對過于陌生的東西進行預言，沒有被動模式。而且預言目標如果有強能量反應的話她也看不清楚，當年她就因此被一些現在看來很弱小的東西干擾過許多次，但隨著逐漸對自己新力量的掌握，先知力量被干擾的情況已經越來越少，可沒想到的是，墮落使徒竟然突然造出這麼個東西，對她的力量產生的干擾效果前所未有。那坨特種戰艦的工作原理已經基本查明，很是原始，就是依靠強大的幽能輻射充斥整個宇宙，然后大量廣播雜波。當能量強度達到一定程度之后，量變足夠引起質變，哪怕愛因斯坦也不是在西大街菜市場上思考出相對論來的，林雪現在就是這麼個情況——更糟糕，她還六識敏銳呢。

“它可能只有在一個宇宙里才有用，”我關切地看了再次沖擊干擾失敗的林雪一眼，“不可能廣播到別的世界去。要不你先回去？”

大小姐憤恨地看了那坨翔一眼：“墮落使徒肯定也是這麼希望的。他們巴不得我離開戰場。”

我心說是個人都能想到這個，但你有啥法子？在這兒硬撐？

正在這時候，我們突然接到了來自地球的通訊，是留在家里的曉雪打來的。

“爸！媽！你們那怎麼回事？我看到一些東西！”

我心中一驚：“怎麼了？這里有很強的干擾。林雪看不著東西了。”

“干擾？干擾發射器？他們還真造出這個了？”曉雪驚呼起來，“幸好，我這里沒事，他們可能還不知道當時從自己實驗室里跑出來的‘虛空生物’也有預言能力。敵人分兵很多路，他們攻擊的那個世界只是個幌子！BDE1325、AC67、TEA6還有NF15即將遭到攻擊。但其中只有一個是真正的目標，我看不清是哪一個。太亂了，他們每一個艦隊都可能帶著干擾發射器，我只能看到哪個世界會受攻擊，可是看不到他們到底在那個世界干什麼！”

通訊掛斷了，珊多拉雙眉緊鎖：“不對勁，不對勁，阿俊，你怎麼看？”

“他們在玩大的，他們怎麼來這麼多軍隊！？”我更在乎的是敵人這次出動的規模，同時攻擊五個世界？而且首先攻擊的還是重兵把守的XF35A，就為了障眼法——他們壓根不在乎戰損麼？

“這里是聯合艦隊，羅蘭蓋爾軍團！”通訊器突然傳來呼叫，“我們突破了敵人側翼，提前完成攻擊任務，正在撤離。”

“聯合艦隊？提前突破了敵人側翼？”我差點整個人趴在通訊器上，“敵人是紙糊的？”

“是鏡像，”通訊器上的大胡子艦長表情也很困惑，“它們的正面艦隊和那個干擾發射器的護衛艦隊是真實單位，側翼和后衛部隊全是鏡像！”

來自另外一支艦隊的指揮官也接入了通訊，那是一個帝國艦長：“陛下，我們沖進了后衛部隊，發現一些特種飛船，飛船上有水晶放大器，但飛船里沒有生命反應，是無人值守的鏡像生成設備。”

很快，這名指揮官將他看到的景象傳輸了過來，投影儀上出現的是一艘烏黑的菱形飛行器，大小不明，表面裝滿了水晶簇，而在飛行器的后方，三個互成120度角的狹長水晶薄片正在緩緩旋轉，所產生的光幕中，有源源不斷的鏡像單位被投影出來。

它們混入有實體的艦隊中，真假難辨。

“他們終于把首領蜂的力量復制出來了。”珊多拉按著桌面。“那是鏡像生成艦，舊帝國就有的尖端飛船，可以和首領蜂一樣制造出純粹由信息堆積起來的鏡像單位，復制速度極快，但因為沒有首領蜂的奧卡尼克靈魂，那些鏡像單位比首領蜂復制出來的更脆弱，被騙了……敵人攻擊這個世界的軍隊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多，他們只是在把那個干擾發射器送進宇宙，為的是封住先知的眼睛。”

我小心地看了大小姐一眼：“因為他們總結出規律了，咱們這邊的先知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會親自上戰場。干擾發射器就是干這個用的。”

林雪一聽頓時大怒，用力一拍桌子：“TM的……疼死我了。”

我幫林雪揉著爪子：“剛才曉雪提到的四個世界防衛力量怎麼樣？”

“有強有弱，”珊多拉已經打開另外幾套作戰地圖，地圖上的標注顯示目標世界指揮鏈路已經上線。“我已經把首府的后備部隊頂上去，除了第六艦隊還在休養之外，第二至第五艦隊分別前往那四個宇宙。這四個宇宙的防衛軍只有一小部分是帝團，剩下的都是仆從軍，我怕他們頂不住攻擊。”

“他們必須頂住，”維斯卡突然出現在艦橋上，身上滿是戰火硝煙的味道，小丫頭頭頂上冒著白氣，散熱組件顯然正在全力運轉：她剛從戰場上回來，“笨蛋姐姐在強攻那個干擾發射器。但那幫家伙的飛船跟西卡羅的臉一樣結實！除了母艦就是堡壘艦，根本轟不開缺口。這支部隊不是來進攻的，更像是跑過來之后就縮成一團惡心人的。”

“你說的沒錯，他們就是來惡心人的。”希拉突然吹了個口哨，響亮無比，“哈，我之前從星臣這里聽說過你們，聽說原本是個凡人種族，但強的有點不太好理解，甚至差不多和神族一個意思。現在看看——果然不錯，戰場上彌漫著真正能殺死神的力量，這種場面我只在神族的戰場上看到過。稍微有點興趣吶。”

父神帶著淡淡的笑意走過來：“他們的行動讓人生疑，我建議你們去支援其他地方——曉雪看到的必然是敵人不願林雪看到的東西，那四個世界有一個極端危險。至于這里。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和希拉會頂一下。”

可惜敵人所有的部隊都帶著干擾發射器。即使是不受干擾的曉雪，所能確定的也只有敵人會在哪個世界出現，而無法確定他們出現在那里之后會干什麼。

珊多拉臉上沒什麼表情，但保持沉默，顯然在權衡父神的建議，作為一個帝國元首，將國防重任交給外人並不是光彩的事情，但星域神族畢竟和帝國是攻守同盟，而她也不算古板的人，思考了一下之后她還是點了點頭：“看來已經沒更好的辦法了。只是——休倫王長途跋涉……”

“從虛空對岸一路飄過來是挺費勁兒的，現在戰斗力肯定不剩多少了，”希拉不怎麼在意地擺擺手，“不過反正死不掉，我上去惡心他們，然后星臣背后捅刀子，當年我們可是黃金搭檔。”

我頓時充滿深意地看著父神：這對組合想當年到底是干什麼的？

“咳咳，希拉，你最好別太大意，”父神尷尬地咳嗽了兩聲，“你不了解希靈使徒的力量，別真的以為他們是凡人，你現在比高階神族強不了多少，那種規模的艦炮齊射可是能秒掉真神的，到時候你真被打回虛空可就丟人了。”

休倫王連連擺手，一臉自信十足的樣子，而與此同時，一些深紫色的條紋突然從下而上覆蓋了她的全身，我甚至沒來得及看那是什麼東西，她已經變了一副樣子。

皮膚呈現出淡淡的紫色，帶著藍紫色輝光的筆直紋路一直蔓延到面部，一頭紫色的長馬尾已經散開，仿佛失去重力一樣緩緩漂浮在半空，希拉閉上了眼睛，等緩緩張開的時候，一道刺眼的光芒在瞬間迸射出來，隨后眨眼間便重新內斂進雙眸，她的眼睛已經異變，變成了兩團流淌的白光，被這雙眼睛看到的一瞬間我腦海中便回響起一個詞匯：這是鈦合金狗眼麼？

形態的改變讓這位女性神王呈現出顯著的非人類特點。然而這異色的皮膚和紋路卻沒有丑陋的感覺。倒反而帶著一種妖異的美艷——如同暗夜精靈的魔紋般神秘而優雅。

“虛空形態，感覺不錯，”希拉開口了，如同每個變身之后的牛逼人物最喜歡的模式，聲音中帶著重金屬顫音和三元復合效果，其實我一直認為那些在頭盔里放揚聲器的魔王都有點二，直到自己說話也成那個味兒之后才明白過來，這好像跟裝逼沒啥關系，“啊，真是難看。其實我挺羨慕星臣的。雖然虛空形態之后沒什麼特色，但至少不用跟我一樣全身打格——對了，陳，你的虛空形態什麼模樣？”

我一聽這個抬腿就想走。結果還是晚了一步，在這個戰火滔天的關鍵時刻，休倫王竟然硬拉著我非要現場變一個！她的理由是在戰斗前變身是虛空生物必備的經驗之道，這可以讓之后的后續事件朝著對自己有利的方向發展——因為有信息干涉效應存在，但我覺得她就是想看熱鬧而已。

不過她說的可能是真的，因為父神都在旁邊點頭了，我一想自己現在變身之后能維持的時間也已經很長，或許應該按希拉說的準備一下，于是凝神靜氣，切換到了虛空形態。

希拉頓時大驚：“誒我去！你臉呢！？”

你看。我就知道……

“還有個第二形態。”我尷尬地撓了撓頭發：想象中的頭發，然后收縮虛空領域，將自己的形態壓制下來，形成了那個連腿都沒有的阿拉丁燈神造型，希拉頓時再次大驚：“誒我去！怎麼跟一錐子似的？”

我：“……”

“兩個形態？”父神卻是很嚴肅的樣子，“你竟然還有第二形態，這倒是沒聽說過。難道你有特殊之處？”

希拉拍了父神一巴掌：“特殊毛，咱全族一共仨人，你能總結幾個規律出來！你變身毛動靜沒有，我變身長一身格子。你就不許陳變身成一剪紙和一錐子啊？”

我：“……”

我是頭一次發現這位女王的總結能力竟然如此高超！

父神和休倫王親自加入戰斗，或許這個世界的局勢已經不用擔心，即便誠然如希拉自己承認，在跨越了無盡虛空之后她的力量暫時衰弱下來，但父神的力量還在全盛。我不知道一個父神這樣成熟的虛空生物和自己相比能強多少，但目測我打不過他——或許五六個摞一塊也打不過。

那麼墮落使徒一個集團軍摞一塊顯然也是打不過的。

這倆歡喜冤家打打鬧鬧（主要是希拉負責打打鬧鬧。父神負責傻笑）地離開了艦橋，下一個瞬間他們已經站在陣地前沿，面對跨度百萬公里級的戰場，兩個人的身影如同兩粒不起眼的沙粒，然而很快墮落使徒就將知道，他們將被這兩粒沙子硌死了。

密集的火力從父神和休倫王身上穿過，如若無物。

虛空形態下免疫任何來自下級衍生產物的傷害，甚至包括幽能，就如同電腦屏幕里的boss再厲害也傷害不了屏幕前的玩家一樣，虛空生物甚至壓根都不用理會任何形式的世界內攻擊，這是一種蠻不講理的層次落差，或許君臨者或者戰歌號那樣的法則武器可以拉動虛空的力量和父神他們作戰，但這些常規戰艦顯然是毫無作用的。

我看不出他們到底是怎麼作戰的，但靠近希拉的一群突擊艦突然就變成了彌漫開來的粉塵，這中間根本沒有過程，甚至雷達都沒偵測到任何形式的能量反應，最終結果就好像戰艦被還原成了單分子的云霧。而父神面前的敵艦則在成片成片的消失，不是被送入了異空間，也不是被甩入了虛空//最快文字更新無彈窗無廣告//，而好像是被刪除掉了一樣。但問題是——掃描儀壓根就沒偵測到父神和休倫王身邊有任何力量波動！

這兩個老牌虛空生物根本沒有采取攻擊手段，他們僅僅是站在那里，身邊就發生了墮落使徒大量消亡的“現象”！

這倆簡直是開著作弊器上場的，你們至少用點可以被普通人理解的力量啊！這些沒法解釋的神奇現象會讓塔維爾瘋掉的……

墮落使徒很快就發現了戰場上的異常，有很多戰艦開始向父神和休倫王靠攏，但這只是加速了那些飛船的死亡之旅，在父神和休倫王身邊半徑二十萬公里的球形區域內形成了一個詭異的“現象”帶，任何敵對目標進入這個區域之后直接就人間蒸發掉了——完全沒有受到攻擊！

不過被這樣輕松解決掉的只有那些中小型的戰艦，當永恒級母艦護盾全開，將主炮轉向父神兩人的時候，這兩位大佬的可怕力量終于停下了，那些巨大的星艦只是艦身抖動幾下，便重新穩定下來，然后開始瘋狂傾瀉火力。

于是就形成了暫時的膠著——看來帝國那些發展到喪心病狂的東西對父神而言也不是視若無物的，即便虛空生物也有力量限制，這倒也是，從生命本質上我和父神還有休倫王是沒有差別的，但我也沒覺得自己天下無敵啊……

“我……我第一次看到父神親自動手……這輩子值了……”莫妮娜裹挾著一陣血雨腥風出現在艦橋上，她和自己的哥哥剛剛從前線撤回來，“父神讓我們五個跟著你一起去支援其他地方。”

“陳，我們可能得花些時間，”父神的聲音也在我腦海里響了起來，“那些巨型飛船好像抗性很高來著，我和希拉試著把它們拉到虛空里解決掉。放心，不會有危險，只是些皮厚的家伙而已，跟你們當年那些大家伙比起來，差遠了。”

隨后，父神和希拉就消失在所有雷達的畫面上，連帶著消失的還有敵人將近三分之二的實體戰艦，甚至那個干擾發射器也被帶了出去。不過仍然是那種讓人費解的情況：現象發生了（兩個大佬和一群飛船消失不見），卻偵測不到父神和休倫王身邊的任何波動（包括張開虛空裂口或者別的什麼空間波動），我相信這是虛空生物真正應該擁有的力量，不過顯然，自己現在連這個門欄都沒摸到。

“艦隊啟程，目標……”珊多拉看了已經恢復正常的林雪一眼，突然嘆口氣，“林雪，你別費勁了，咱們扔色子吧……”

第九百九十二章 蒙對了

根據曉雪的預知，遭受攻擊的四個世界分別是BDE1325、AC67、TEA6還有NF15，現在這四個世界的本土防衛軍已經做好準備，另外有四只帝國主力部隊即將就位，感謝帝國的空間傳送和世界傳送技術，提前幾個小時的預警已經足夠任何一支部隊做好防御準備，但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我們還是抽調了正在XF35A抵抗入侵的部分軍隊，頂在這四個世界的防線上

父神和休倫王親自在XF35A幫帝作戰，他們兩個人就能輕松搞定墮落使徒三分之二的軍團——這還是在休倫王基本出工不出力的情況下，因此我們得以將皇家艦隊全部從XF35A撤了出來只是很可惜那倆大佬沒有帶著自己的神族軍團（不過估計他們就是想帶也帶不過來多少，休倫山高皇帝遠且不說，星域那邊還正在準備下一次遠征軍呢，神族那種戰斗小組和戰斗序列構成正規軍的軍團建制意味著他們在遠征以外的時間里，集合在一起的部隊數量不會太多，絕大部分戰斗小組都在各個世界執行任務或者在虛空里巡邏，而且神族軍隊的數量……嗯，實在不怎麼多），兩名神族領袖——還是各方面犯規的虛空生物，已經足夠頂上任何一支帝國艦隊的威力，本身神族就是以單人戰力稱雄，他們的老大是如此

其實看到父神的戰斗方式（假如那些毫無道理可將的“現象”也叫戰斗的話）之后我就不由自主地將希靈使徒和神族的力量對比了一把，這倒沒別的意思，主要是一向被當成第三神族來看待，哪怕弱于星域，我也想知道帝隊和神族軍隊之間的差距有多大，只可惜現在還對比不出什麼來，論常規部隊，那怎麼也不可能和父神那種層面的老油條對付，但要是論君臨者之類的非常規部隊……現在還真沒有，我拿什麼對比？只能聽父神說的一言半語得到些信息當年帝國的君臨者是讓他都感覺挺有威力的東西，但這句話換個翻譯就是：從豆腐渣變成凍豆腐了，雖然砸在腦袋上可能會出血可你認為凍豆腐對人類而言是大威力武器麼？

于是想到這里我就特別沮喪，這麼一對比，希靈的普通軍隊和星域的普通神族比起來似乎確實能對著開干，但兩家的頂級力量比起來差距也太大了點——父神和休倫王這倆根本就是論外嘛

我沮喪了好幾分鐘，直到珊多拉忍不住掐著我的脖子吼起來：“你把自己忘了同級對同級，跟虛空生物比較的話你該拿自己上啊照你這麼比法，那怎麼不讓叮當跟潘多拉比武呢”

于是我茅塞頓開——緊接著就沮喪了，自己鍛煉到現在好像剛剛能打過冰蒂斯還得在那女流氓不使撩陰腿的前提下，而據說冰蒂斯全盛時期都曾經被她暴怒的爹追殺過二十多個世界，而她暴怒的爹會被父神一腳從輝煌神庭踹下來

以上是冰蒂斯的原話

對我做出的這種種評估，大小姐的評價言簡意賅：你要實在無聊就去陪維斯卡玩螞蟻

在選擇優先支援哪個世界的時候，我們也進行了一次短暫的爭論，珊多拉首先把這四個遭受攻擊的宇宙基本情況說明了一下：“BDE1325、AC67、TEA6還有NF15，四個世界毫無規律，沒有共同點NF15位于N象限大型高活性宇宙低能級，擁有數千個低層次的神秘系文明和差不多等量的科技文明，最高層次的神秘系文明剛剛在他們恒星系邊界建立了傳送陣，還沒能沖向深層太空另外還有大量暫時未能開化的原始智慧生物分布在幾乎整個宇宙中這個世界發現的比較早，是宏世界的早期成員世界，因未被列入殖民計劃和軍事區而沒有名字當地審查官兼特派員是五琉璃TEA6是個荒涼的地方，同樣發現的很早宏世界早期成員，在T象限內低能級，只有少數幾個星系內產生了生命，開化文明不到十個，無殖民價值也沒有軍事意義，甚至所處的地方都是快被人忘掉的邊界最遠端，當地審查官叫阿卡林，其余備注是空白AC67，民用工業世界，大部分有天體存在的區域都被強輻射和毒性云團封鎖，除了少數帝國兵站和工廠之外幾乎沒有普通種族在那里殖民，但因為有很豐富的資源，不少普通種族在AC67建立了工業基地，尤其是前不久帝國開放了下位文明在異宇宙的七十六類工業項目之后，AC67正在逐漸變成為宏世界各大種族提供工業輸出的基地，因為是工業區，當地沒有審查官，只有一個宏世界派駐的治安官，名字叫薩菲洛爾BDE1325則資料不多，根據編號能看出來是個剛剛發現的世界，位于B象限，中等能級，宇宙各項參數很活躍，發現了一些生命反應，但因為發現的晚，現在還沒有完成對那個世界的全面勘測工作，目前只確定了幾個有生命存在的星球，剛剛上任的有兩個審查官，伊斯利和古妮雅，嗯，后面這個鏈鋸劍狂人兼熱核破城魔的備注是怎麼回事，那個人到底從武備庫申請了些什麼裝備……”

自從有了宏世界，隔三差五就會從那些亂七八糟的報告中聽到一些讓人囧囧有神的東西，比如莉莉安奴突然申請了一次時空打擊——用來揍她哥，拉克絲跟人談判的時候往桌子上拍了個衛星射線引導器之類，在時空管理局各大頭目都是鷹派這一大前提下，那幫審查官總是會用很微妙的簡便方式解決麻煩，和那群亂來的審查官比起來，一個申請了鏈鋸劍和熱核轟炸的大劍好像也沒啥，反正我現在都對這些東西習以為常了

墮落使徒選擇的四個攻擊目標都看不出戰略價值，它們都位于邊境，而且不具備跳板功能，但根據曉雪的預知，其中有一個宇宙對墮落使徒而言有巨大意義：看他們為此做好的犧牲準備就知道現在我們的任務就是猜出到底哪個世界有這等價值林雪這個先知還有曉雪那半個先知都已經幫不上忙了，可惡的干擾發射器

“說起來這個象限，到底是啥玩意兒？”

雖然覺得現在問這個不是時候，但好奇心還是讓自己問出了這個困擾自己許久的問題“當然要解釋起來太麻煩就算了，我回去自己查數據庫去……”

“你早該看看數據庫了，”珊多拉白了我一眼，“虛空象限其實並不難理解你知道虛空中有無數個世界，這些世界雖然有很多基于固定的模版——也就是神族創造的那些，但從細節上，每個世界的法則都是不一樣的，比如光有些世界的光是三十萬公里每秒，可是有一些世界的光卻比這個大或者比這個小法則的不同導致兩個世界存在兼容性差距，而這個差距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就會區分出象限，這個‘一定程度’，指的就是一個世界的某物如果拿到另外一個世界，是否能安然存在比如首府世界，物質保持穩定需要依靠基本力的作用強相互力弱相互力，電磁力，還有引力，首府世界的一塊物質之所以能保持存在，就是這四種基本力維持在一個非常苛刻的范圍內的結果，其中哪怕有一個數據產生偏差物質都將煙消云散，也就是說假如將首府世界的某樣東西放入一個四基本力迥異，甚至壓根不存在四基本力的世界它都會瞬間消亡，這種宇宙規律上的偏差導致的兩個世界互不兼容現象被稱為‘致命偏差’，致命偏差決定了象限的劃分

處于不同象限的世界是絕對不兼容的，兩個異象限世界的貿然接觸將導致它們同時崩潰，就好像一臺使用二進制的運算設備直接讀取基于十六進制儲存起來的數據，將導致系統宕機，而對世界而言，數學系統宕機就是末日位于同一個象限內的世界則在宇宙常數上基本通用，盡管它們仍然不完全一樣，但所有法則——或者說宇宙常數的偏差都在允許范圍內，比如一種早期的光傳導計算機，它在光二十八萬公里每秒到三十六萬公里每秒的世界里都能順利啟動，那麼對這臺計算機而言，這兩個光不同的世界就位于一個象限里當然這個是為了便于理解而舉的例子，真正的象限區分是不能以一臺設備是不是能開機為標準的

經過歸類，目前確定下來的虛空象限已經有二十四個，也就是說，多元宇宙存在二十四種會嚴重沖突的法則偏差，為了省著翻譯麻煩，我們把它們映射到地球人通用的符號上，就是那些英文字母宏世界並不是能隨意互通的，位于不同象限內的普通種族假如想去別的象限做客，就必須從影子城中轉，經過調整之后才能進入其他世界，從各個象限運輸過來的貨物也是一樣當然這都僅限于宏世界，對希靈使徒而言象限區分沒什麼意義，這只是個科學名詞——我們在上古時代已經獨立于任何象限被阿俊你長期影響到的人是不用害怕，嚴格來講淺淺現在都不怎麼是人類了……”

我感覺頭有點大，但總算聽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珊多拉用了幾分鐘時間來解釋什麼是虛空象限，解釋完之后，話題重回到了當前的作戰計劃上

“AC67算是唯一有點價值的地方，畢竟是工業核心，對宏世界意義巨大，但僅僅一點工業價值的話不會被墮落使徒如此看重其他地方也一樣，表面上的價值都不大，”珊多拉很是氣惱，“我建議皇家艦隊支援NF15，這個世界有大量智慧種，或許那個宇宙的價值不在世界本身，而在它的居民”

“我建議去TEA6，”姐姐提出了不同意見，“它是看上去最無價值的世界，不是有句話麼，越是意想不到的，就越有可能是正確答案，而且那里的守備力量也很弱，容易被擊破”

就是這樣，具體去支援哪個世界是個相當關鍵的問題，而且好像不允許選錯墮落使徒已經用障眼法分散了帝大量軍隊，如果皇家艦隊再分散，那麼他們真正要攻擊的地方肯定就兇多吉少

就在眾人爭論不休的時候林雪終于打破了沉默，她剛剛從干擾發射器引起的眩暈中恢復過來，聲音聽上去有點疲憊：“去BDE1325”

大家都看著她，她則郁悶地聳聳肩：“大部分原因是——蒙的不過對那個世界我們了解最少，那是最有可能隱藏秘密的地方，不是麼？”

眾人沉默了一下，最終我和姐姐決定還是相信林雪“蒙”的結論，畢竟——反正大家都在蒙至少林雪是個專業蒙子……

皇家艦隊即刻啟程前往BDE1325，現在距離曉雪觀測到的突襲開始時間已經不足兩小時，而那些世界的預警站已經開始在虛空中掃描到奇怪的信號了

但珊多拉還是保持了足夠的謹慎，她通知了在首府世界待命的復仇軍艦隊，讓它們在高世界之門外待命，一旦發現某個世界出現異常，這最強的尖刀艦隊或許還來得及救火

BDE1325的太空似乎比別的地方加暗淡，也可能是防線正好位于這個宇宙的荒涼地帶視野中的光源少得可憐包括星云都顯得黯然無光，帝國上將號率領著皇家艦隊跳躍進來之后立即和當地的防衛軍接上了頭，那是一支由共同體仆從軍和帝國艦隊混編起來的部隊，對皇家艦隊的親臨，這支常年駐守邊陲的小軍團表現的挺激動，希靈方面的戰艦倒沒什麼變化仆從軍方面的飛行員們據說士氣已經爆燃起來了，莫妮娜笑稱這就是御駕親征的作用：看到自己的領袖跟自己一塊沖到前線對一個士兵的激勵作用僅次于素了仨月之后看到一個穿著三點式的大美妞——我對這個經常語出驚人的廚娘黑暗女神已經有了免疫力，對她這個獵奇的比喻表示還能接受

防衛軍駐守在一個年輕的恒星系邊緣遙遠太空中那顆橙紅色的小亮點就是太陽，從這個距離看過去，太陽實在比個綠豆大不了多少第一道防線依托著一道小行星帶，這里是經過預警主機運算之后最有可能被突破的位置小行星帶中已經架設了數以千計的軍團炮，靜待敵人出現第二道防線則是防衛軍和皇家艦隊交叉編織的戰艦集群，武裝到后槽牙的士兵們已經全部爆滿了怒氣，隨時滿怒斬殺，第三道防線是個重頭戲，是阿瓦隆投影過來的操作終端——其實從物理上它並不存在，說是防線，不如說是個最終手段，假如連皇家艦隊也被突破的話，我們只能放棄這個世界，阿瓦隆的力量將把整個宇宙放逐到虛空深處，反正不能讓這里成為墮落使徒入侵帝國內陸的橋頭堡

所有人都在蓄勢待發，直到艦載主機的廣播聲響徹艦橋：

“偵測到虛空滲透，世界裂痕正在形成”

“軍團炮，充能開始”

漆黑的太空背景下，突兀地出現了大片扭曲的光幕，來自遙遠深空的暗淡星光突然被扭曲起來，形成水波紋般的一片片漣漪，而與此同時，小行星帶中的上千座堡壘級火炮炮口中開始匯聚起熾熱的白光，空間暗雷已經埋下，墮落使徒的第一批艦隊突破世界屏障之后，所面對的是絲毫不亞于XF35A防線的猛烈火力

這些先頭部隊好像一下子被打蒙了，他們可能想不到在我們的先知被干擾掉之后，帝國首府世界竟然還有一雙眼睛在看著這一切——盡管那雙眼睛並不怎麼熟練，卻足以將他們的行動提前幾個小時預知出來他們可能以為XF35A世界的干擾發射器失去了作用，或者帝的先知從一開始就沒親上戰場，反正不管怎麼著，他們一露面就被迎頭痛擊

“多敵艦進入火力范圍，”指令大廳中響起了一名指揮官的報告，“數量驚人”

“保持火力，軍團炮過載發射，反正它們不會有第二次仗可打了”珊多拉猛一揮手，“機動部隊繞到裂口后面去，隱轟靠攏敵人的母艦，趁亂攻擊主炮充能，等待時機”

刺眼的光切割著原本暗淡的太空，從寂靜到喧囂的轉變甚至用不了一秒鐘，墮落使徒的先頭部隊被密布的空間暗雷給炸翻了大半，然而在這些先頭部隊后面的是遠遠出所有人預料的大規模集團軍，來自希靈使徒的戰斗因子同樣在這些墮落的家伙身上燃燒著，他們並沒有因為先頭部隊的失利而有任何動搖，集團軍碾壓著自己先軍的殘骸，從爆炸的光影中探出了猙獰的艦艏

西維斯在指揮鏈路中大聲下著命令：“保持火力優勢機動部隊，想辦法壓制那個裂口，敵人出現的度太快了”

軍團炮是一種半固定式的陣地火炮，被布置在天然的太空漂浮物上，然后用剛性柵互相串聯成一大片網格狀的太空陣地，它們的威力很強，但生命力一般，而且無法長時間發射，通常的戰斗中，軍團炮的定位就是在第一次接觸的時候盡可能宣泄火力，消滅敵人先頭部隊，打亂對方的主力部署，然而墮落使徒的數量好像出了預期，軍團炮僅僅完成了第一個任務，它們還沒來得及攻擊到敵人的主力部隊，便被散發著黑紅色不詳光芒的星河光束沖擊的七零八落

“軍團炮陣地沉默，幸存火力點不到一千火炮已經失控，它們正在AI控制下各自為戰”

“艦隊出擊”

珊多拉只回應了四個字

隨后，她將頭轉向林雪：“看來你蒙對了——這里是重頭戲”

第九百九十三章 潮水般來襲

敵人的數量正在激增，而我們的第一道防線已經名存實亡。

沒人會想到墮落使徒會在這麼短時間內將母艦編隊推入主物質位面，在他們的先頭部隊遭受飽和打擊的情況下，將幾乎無法閃避任何炮火的母艦推上戰場是極端危險的行為，然而事實證明他們確實有資本冒這個險：出現在帝面前的敵人數量遠遠超過想象，墮落使徒的母艦編隊形成的聯合護盾在短時間內阻擋了軍團炮陣地的后續攻擊，短暫的一段充能之后，彌漫著深淵氣息的星河主炮洪水般席卷了小行星帶，整個小行星帶被瞬間沖的七零八落，軍團炮結成的陣地被分割成了上百個碎塊，將近三分之二的火炮在這第一輪攻擊中失去了回應，剩下的火炮則因被強烈幽能所干擾而無法控制，只能依靠軍團炮自身搭載的ai來各自為戰。

失去信息網絡的協調，軍團炮這種在集體中才能發揮出優勢的陣地火炮很快便潰不成軍，而這時，帝的艦隊不得不提前頂了上去。

短短幾分鐘的交火之后，整個小行星帶已經被橫掃干凈，空間中漂浮的自然天體都變成了基本粒子，入目之處，戰艦的殘骸開始堆積，其中有剛剛被消滅的軍團炮陣地，也有墮落使徒的先頭艦隊殘骸，也有帝國防衛軍的戰艦。

“陛下！無法壓制！虛空裂口正在擴大！”

從“游騎兵”編隊傳來了更加糟糕的消息，墮落使徒沖擊這個世界的力量已經超出預期，他們正在制造一個超大的虛空裂口，源源不斷的敵人正在從這個裂口中蜂擁進來，我們不但無法阻止這個裂口出現，更無法減緩它擴大的速度。

離世庭院系統不得不轉接過來，開始盡全力利用數學修正來給墮落使徒的坐標定位制造麻煩，這稍微緩解了前線士兵的壓力，然而敵人仍然在不斷涌入這個世界。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麼多，”珊多拉忍不住驚呼起來，“四小隊，敵人陣列后方是不是有鏡像生成艦？”

“未發現鏡像生成艦，戰場上所有敵軍單位都是真實物體。發現墮落皇帝哈蘭的軍徽，另外還有至少三種未識別的皇帝徽記。”

“聯合部隊，哈蘭的殘部和其他皇帝的部隊聯合起來攻擊這一個宇宙，”珊多拉用力敲了一下桌子，“他們可能發現計劃敗露了，正在采取強攻！”

珊多拉的猜測很快獲得證實，正在其他三個世界抵抗入侵的防衛軍和父神那邊都傳來消息，當地的侵略軍突然減弱了攻勢，除了那些干擾發射器仍然在工作之外，敵人的主力戰斗飛船正在有條不紊地離開當前世界。

“他們可能要來支援這里，”姐姐吸了口涼氣，“一定要拖住那些家伙！”

“已經在做，”珊多拉答道，“其他軍團在盡可能留下當地的侵略軍，父神那邊更不用擔心，他手下一個敵人都跑不掉，但在那之前，其他三個世界已經有一部分敵人順利脫身，咱們這邊恐怕很快就要有麻煩了。”

珊多拉所說的麻煩可能還要一會才到，但現在我們已經感覺到了不小的壓力。

墮落使徒的進攻很瘋狂，當然，他們一向是瘋狂的，只是這次的瘋狂和以往還不太一樣：他們好像已經不怎麼在乎戰損和戰術，所有戰艦都在迎著帝的炮火正面進攻，作為已經被阻擊的進攻方，這種戰術絕對會產生至少一倍的額外傷亡，然而他們仍然前仆后繼。艦橋的全息投影上，幾乎所有的直觀視圖都已經被刺眼的光芒和爆炸火焰所占據，全息畫面上密密麻麻的小紅點蔓延成片，幾乎看不清數量和陣型。艦載主機快要發瘋，差不多每幾秒鐘它都要廣播一次發現高能反應的警報，而這種警報現在好像壓根就沒用：不用它說我們都能看到那些高能反應了。

“主機，關注敵人的母艦以上火力，忽略一般警報，”珊多拉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一般警報現在交給下層指揮大廳處理。”

“情況不太妙啊，咱們是不是也應該找援軍了？”

淺淺憂心忡忡地看著我，偶爾換換身子的重心：現在炮火還沒有攻擊到皇家艦隊，但皇家艦隊的戰艦已經開始遠程投放火力，帝國上將號所裝備的三門特種星河主炮啟動時的震顫讓人有種暈船的錯覺，淺淺不太喜歡這種震動。

“大督軍已經在路上了，帶著剛能走路的戰歌號——那至少算個高端戰力。”

珊多拉呼了口氣，沉聲說道。

我接通了和復仇艦隊的聯系，立刻從對面傳來一個氣勢滂沱的女高音：“你好，哪位！本艦姓陳！”

那個神經不正常的ai現在就記著自己姓陳了……

“你們多久到戰場，”我吸了口氣，“防線危急，敵軍數量超出預期，而且他們的支援部隊已經在路上了，你們最好能比他們更早到。”

“本艦正跳著呢！將軍閣下一定能頂住！小菜一碟，小菜一碟哈！等本艦過去把那幫王八羔子轟個粉碎——想當年本艦可是有七百六十五門主炮啊……”

我果斷掛掉了和復仇軍的聯絡，對珊多拉聳聳肩：“說實話，我覺得他們不一定能比墮落使徒的援軍更早趕到。”

皇家艦隊很快就投入了戰斗，更加強大的火炮，更加精良的火控設備，還有更加堅固的戰艦，當帝最精銳的部隊和侵略軍接上火之后，敵人的攻勢終于被壓制了一些，突擊艦隊已經完全離開正面戰場，雙方進入了母艦對轟的狀態，小型飛船在正面戰場上的活動余地被大大壓縮了，潘多拉和維斯卡分別帶領著一批高火力的重型掠奪艦離開了編隊，她們要潛入空間褶皺，繞一個大圈子從敵人側面發動攻擊，然而這次行動從一開始就不怎麼順利，墮落使徒在強攻的同時保持了最高的警惕：潘多拉報告說發現對方的側翼布置著數量驚人的浮游炮，他們竟然用輕航母來做護衛艦。

幸好率隊的是潘多拉和維斯卡這樣的戰爭瘋子，她倆在離開之前還是拼命給那些浮游炮陣地里扔了至少上千噸的躍遷重導彈，然后就渾身冒煙地回來了。

“發現多個滲透點，”當這里的戰局陷入膠著狀態的時候，艦載主機突然插播了一條異常警報，“本宇宙出現多處虛空裂痕，大量質量反應正在空間中生成，預計十五分鐘后遭到全面入侵。”

“臥槽！”冰蒂斯忍不住破口大罵，“祖這是要瘋啊！他們把壓箱底的軍隊都拉出來了不成？”

“恐怕至少動用了一半的兵力，”我飛快地思考著，用盡自己那點可憐的知識面，“帝有一半要在各個世界駐守，不可能全部收縮過來對付這次入侵，所以敵人只要舉全國一半的軍隊過來就足夠對我們形成數量上的絕對壓制，但反過來——這時候他們本土一定異常空虛，最起碼我不相信在派出這麼多艦隊之后，那個哈蘭的領土還能留下多少防衛軍……”

“他們又不是傻子，怎麼會干這麼缺心眼兒的事？他們不怕被抄了老家？”姐姐驚訝道。珊多拉搖搖頭：“和瘋子打仗是最麻煩的，他們壓根不怕傷亡，我甚至懷疑那個哈蘭已經被放棄了，他損失了太多力量，貝拉維拉提起過，在墮落使徒那樣險惡的團體中，一個已經失去軍事實力卻還占據大面積天區的人是絕對會被顛覆掉的，假如這個世界真的有一個價值足夠大的目標，墮落使徒就有可能完全拼掉哈蘭的領地和軍隊，畢竟他們被一個幕后黑手控制著，無從反抗。”

“問題是這個世界到底哪兒香啊……”淺淺嘟嘟囔囔地晃悠著身子，戰艦突然劇烈抖動了一下，她一個沒站穩差點趴在地上，“啊啊啊！受夠了！”

“準備加入戰斗吧。”

珊多拉看著雷達上正在以緩慢但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開的紅色亮斑，聲音低沉平穩，“不管敵人想干什麼，總之打回去就可以了。”

我看了淺淺和姐姐一眼，說實話，感情上自己不怎麼願意她們沖鋒陷陣，但好像現在包括她們自己在內都已經對出門打仗習慣了：淺淺都會自己開戰斗機了，姐姐則輕車熟路地取出一個小學生常用的畫圖本來，還是加厚的那種……

這就是傳說中的“生在將門，不釋甲胄”麼。話說這句話沒說錯吧？雖然她們用的甲胄奇怪了點。

潘多拉和維斯卡已經在外面戰斗了太長時間，差不多打光了四個團的武備庫，兩個一米二的火力狂人回來的時候渾身都熱氣騰騰的，她們還想跟著出去打仗，為此我不得不再次在維斯卡臉蛋子上攤了個雞蛋以證明自己的立場：雞蛋立刻就糊了，于是現在兩個矮冬瓜暫時被強行留在總旗艦內休息，而已經從上一個世界的戰斗中休息足夠時間的神族條子五人組在剛才跑上了前線，現在他們正對一群脫離了編隊的永恒級母艦窮追猛打，這群艦隊之所以會脫離聯合護盾，是因為被莫妮娜暗算：莫妮娜利用太空中無處不在的暗影切割了敵人的感知途徑，讓這群戰艦誤以為自己被傳送到了異空間，結果沒頭沒腦地一路沖到了開闊地帶。

淺淺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跑到戰場上過了，我對她的另外一個人格實在不怎麼踏實，畢竟暴躁的黑化淺淺行事乖張，除了不會干掉自己人之外什麼都敢做。但自己能約束住的還是只有那個乖巧懂事的正常版淺淺，當她黑化之后那是誰也攔不住的，暴怒的時間之主乘坐一架穿梭機直接沖進了太空，我和姐姐大人甚至跟不上那丫頭：她給自己加了速。

除了珊多拉要留在旗艦上指揮戰斗之外，我們幾個在指揮方面沒啥大用的家伙都親自站到了戰場上，淺淺只是沖的靠前而已，在淺淺身后，跟了一大群兇神惡煞的妹紙和爺們……

穿梭機本身是相當脆弱的單位，沒有強力的護盾，而且只有輕量級的武裝，可是淺淺很喜歡這種風馳電掣的東西，它的速度極快，而且響應靈活，不需要復雜的規制航法，對一個腦筋里隨時有千百個主意蹦來蹦去的活潑丫頭而言，這東西是絕對的寶貝，淺淺擁有一架屬于她自己的穿梭機，被她涂裝成了自己最喜歡的天藍色——至少是這段時間最喜歡的天藍色，這架小小的飛行器沖上戰場之后立刻就被敵人的雷達注意到了，然后受到了一架群護衛艦的特殊關注：原本這應該是相當危險的，但事實上你在這里根本找不到比那玩意兒更堅固的東西了：因為它以時間為護盾。

不知道是不是掌握時間力量之后產生的天賦作用，淺淺擁有一種連塔維爾都無法解釋的“及時反應”能力，她能把握住任何存在的時間間隙，只要這個事件發生了，而且是發生在時間軸里的，那麼不論它多麼短暫，都無法擺脫淺淺的直覺，她從不擔心某些事情發生的太快而反應不過來，因為不論多麼電光石火的事情在她眼里好像都是靜止的圖片：這是我們能放心讓淺淺一個人開著穿梭機沖到最前線最重要的原因。

她能鎖定每一次朝向她的攻擊，然后大可以用好幾個小時來研究怎麼避免被打中，在這個過程中她甚至還能玩兩局連連看，等到無聊的時候再閃過迎面過來的火炮或者干脆讓它無效化，緊接著在幾乎靜止的戰場上發幾分鐘呆，再考慮下一發炮彈怎麼對付……反正只要別是那種等級太高的玩意兒，她一向都這麼對付。

這是個讓人很蛋疼的事實：在所有人眼里的淺淺都活力過剩，成天竄來竄去機靈迅捷，然而在她自己心目中，其實自己是個挺懶散的慢性子，這是她親口說的，好吧，我努力把這當成是她在開玩笑好了。

護衛艦的快速火炮從啟動到開炮所需要的時間不會比手槍的扳機落下更慢，然而這點時間足夠淺淺反應過來無數次，小小的穿梭機在密集的火炮中直挺挺地前進，所有攻擊都穿過了它的軀體，簡直好像打在一個影子上一樣，這過程仿佛反相位化，但實際上是一次次瞬間發動的“秒差距”，淺淺的終極防御能力。這簡直是鬼畜的一幕，那個膽大妄為的丫頭就憑借著自己無限高的“反應速度”來讓自己閃爍于當前時間和錯位時間之間的夾縫里，每次閃爍恐怕耗時都不到億分之一飛秒（這樣可以讓秒差距的消耗減少到幾乎為零），肉眼壓根分辨不出來，卻足以讓任何攻擊無功而返，掌握時間的人是可怕的，這要是希爾維亞過來估計就被打成篩子了——我用呲水槍都能命中那個反應遲鈍的鼴鼠。

“我會讓你們死的很燦爛——來點bbq怎麼樣？！”

淺淺徑直沖入了一大群護衛艦的正中央，在那些已經有些發懵的墮落使徒飛行員瘋狂超那架怎麼也打不死的穿梭機徒勞地傾瀉火力的時候，一個陰測測的聲音突然傳遍所有頻道，然后在敵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一切都陷入了混亂。

一大片黑紅色的敵艦突兀地熄火，被靜止在空中，隨后從內而外燃燒起藍盈盈的火焰，那是過剩的幽能從火力系統中泄露出來，點燃了飛船的內部空間，飛船對外傾瀉能量的所有路徑都被封死了，它們的能量爐卻在“全力輸出的時刻”無法自拔。淺淺可以將一個事物的多條時間線分別控制，加速減速或者停止，產生的就是幾乎無窮無盡的組合方式，比如讓幽能的傳輸靜止，卻讓它的殺傷持續發生。在她的精心操控下，那架藍色的小小穿梭機附近很快就堆滿了數百個被牢牢密封、內部卻熊熊燃燒著的墳墓。

好像漂浮在太空的一大片狐火一樣。

她停止了那些飛船的外部運動和能量交換，卻催化了它們的動力部分和火力部分，這就相當于把一個鍋爐完全封死，然后在里面扔成噸的催化劑，這是對自己的力量越來越熟悉之后淺淺更喜歡的戰斗方式，所產生的效果甚至已經不僅僅局限于對時間的加速減速，而更有種高科技的味道，黑化版的她宣布，這比那些粗野的腐朽攻擊要更有“藝術價值”。

那些深淵化飛船里面的乘員或許要等半個多小時之后才會被燒死，畢竟墮落使徒的生命力是相當頑強的，這真是一次漫長的bbq。

搞定這一切之后，已經進入不正常狀態的淺淺才慢悠悠地回來：她不能不回來了，敵人的母艦編隊已經注意到這架宛若七八百個奧特曼附體再三段變身涂一身神油的單人穿梭機，至少幾十發星河正在朝這個方向充能，淺淺就是爆二十管怒氣恐怕也扛不住這種東西。

“妾身實話實說，她比最黑的黑暗神族還黑，”冰蒂斯手中上下拋動著一本硬殼大書，另一只手中卻抓著一把散發出萬丈金光的戰錘，看著格外不協調，好像這個女流氓是十八般兵器樣樣精通的，“她到底對這個世界有什麼不滿的……”

“到處都是敵人。”姐姐卻憂心忡忡地看著極遠處混亂的光影，隱轟對敵軍進行的最后一次成功偷襲給他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然而好像並沒產生太有效的殺傷，密集的高能射線和躍遷彈頭在距離眾人有一段距離的地方無聲地交織著火網，姐姐以自身為核心產生了一個概率區，所有瞄向我們這里的火力都會因各種意外而偏轉掉，然而敵人仿佛無窮無盡，即便是尖端戰力，在這種戰場上能起到的作用似乎也太有限了。

第九百九十四章 刺殺

我一開始對這次入侵的估計是很樂觀的，因為我們有兩個最強猛的盟友正在家中做客，父神和休倫王是兩個戰斗力破天的老牌虛空生物，在任何情況下他們都能頂墮落使徒整個，甚至好幾個集團軍，而且比那只強不弱。

墮落使徒選擇在這個時節入侵，毫無疑問是千挑萬選地找了個諸事不宜的rì子出門，一腳丫子踢在鐵板上還是好的，他們這是踢在星金石上了，但誰也沒想到情況會突然復雜起來，原本以為對方倒了大霉，到頭來我們仍然焦頭爛額。

墮落使徒竟然兵分五路，而且到處是障眼法，他們推著干擾發射器上場，讓先知都看不清他們真正的目的在哪，父神和休倫王雖然強大，卻只能幫我們抵御一處進攻，他們兩人被墮落使徒用人海戰術暫時拖在另一個世界，我們所要面對的敵人數量因此幾乎是壓倒性的。

珊多拉甚至猜測，墮落使徒已經傾盡了全國一半以上的兵力來組織這次強攻，我現在有點擔心他們其實在之前就知道父神和休倫王就在帝國疆域內，但某種性命攸關的原因讓他們寧可冒著無比巨大，甚至可能被就此打殘的風險也要組織這次強攻，現在我們看到的如此規模的軍事行動已經足夠說明他們計劃的針對性：多層的誘餌，將父神和休倫王拖在一個地方，用障眼法盡可能分散帝國的兵力，然后對真正的軍事目標發動幾乎無法抵擋的強猛攻擊。唯一沒有在他們計劃之中的或許就是曉雪的存在：墮落使徒當初復制虛空生物的時候恐怕沒想到竟然會出現曉雪這麼個奇怪存在：來自未來，對虛空大災變了若指掌，而且有和她母親一樣的預言能力。

就是這唯一一個偏差，才給了我們機會，可以提前幾個小時組織起防線，否則以邊陲世界防衛軍的戰斗力和墮落使徒的入侵強度，我相信現在這個bde25壓根阻止不了他們十分鐘，不論他們的目標是這個宇宙里的什麼東西，現在恐怕都已經得手了。

想到這里我其實已經產生了疑問：曉雪曾經說過，她的到來將不對大災變前后的歷史連續性產生任何干涉，她在這個時間軸里是個類似影子的存在，那麼在這次戰役中，她顯然已經起到了無法忽視的作用，難道說對虛空大災變而言，我們現在所進行的這場大戰仍然只能算是道無足輕重的開胃小菜麼？還是說，在原本的歷史進程里，這場戰役中林雪並沒有前往前線，她在影子城充當了曉雪現在的角色，再或者，原本的時間軸中帝用別的方法擋住了墮落使徒的進攻，甚至更神展開的發展方式：這場戰役我們其實一開始就輸掉了，但在大災變發生之后，這場戰役所產生的一切后果已經無足輕重……

不管哪個猜想好像都在挑戰我的邏輯思維啊，幸好自己是個特別大度的人：當然你非要說咱缺心眼那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想不明白的事情自己一般就不想了。

激烈，甚至可以用白熱化來形容的戰斗已經持續了一個小時，希靈使徒的軍團一向秉承的是最高效率，最大火力，最快速度，在雙方都奉行這個戰斗方針的前提下，短短一個小時戰場上的殘骸數量已經堆積到讓人咋舌的程度，共同體的艦隊和帝國艦隊在墮落使徒瘋狂推進的火力前也免不了大量戰損，搭載著生命女神神官的教會聖艦以及首領蜂駕駛的靈魂引導艦開始奔走在戰場上，盡全力搶救那些垂死的戰士，甚至還有已經開始消散的靈魂，這或許是我們唯一比墮落使徒占絕對優勢的地方了：他們的士兵要復活，似乎只能依賴靈魂上傳通道里有限的帶寬，這種復活名額恐怕只能滿足指揮官級別的使徒需要，而我們雖然在尖端科技上比不過對方，卻有著大量亂七八糟的輔助兵種，這些由首領蜂、各世界治療專家和叮當信徒組成的戰地搶救組是新帝國在經歷數次損失慘重的大戰之后仍然保持相當數量軍隊的最重要保障，盡管我們只能挽救一部分士兵的生命，卻已經在戰損控制上遠超過墮落使徒。

不得不感謝莉莉娜那個傳教不擇手段，動不動就高喊著“燒光那些異教徒”然后被扔進筐里的瘋蘿莉，正是她連續三年發瘋一般的傳教行動才為我們提供了那麼多強大的醫療人員，叮當神教的信徒在仆從軍中是極其受歡迎的存在，盡管他們古怪的宗教習慣讓人頻頻側目……

然而在這看似仍然能僵持的占據下，隱藏著不太妙的事實。

“那些仆從軍好像有些疲憊。”

依爾森裹挾著一股熾熱的光殺了回來，星金石鑄造的重鎧上也滿是傷痕，唯有手中的聖劍仍然散發著讓人無法直視的光芒，“也是，這種戰斗強度太高了，我都差點被揍趴下。”

迎著二十多發重導彈直沖上去還高呼著“為了黎明和正義”的熱血笨蛋依爾森閣下，你沒被艦炮干挺真xx的是老天不開眼了。

“珊多拉，援軍什麼時候到？”

我已經放棄用肉眼觀察這混亂不堪而且跨度達到數百萬公里的戰場，精神力代替自己的眼睛擴散開去，感應到的只有無窮無盡的能量爆發，各種通訊雜波，干擾，還有虛空裂痕中噴涌而出的風暴，敵人的攻勢絲毫沒有隨著幾個最高級戰力的加入而減緩，盡管淺淺和姐姐這樣能大量殺傷敵人的英雄單位拖住了相當數量的敵人，可是他們補充戰力的速度竟然比被打掉的還快，我有些擔心其中一些世界流竄過來的敵軍已經加入了戰斗，而我們自己的援軍卻遲遲未到。

“大督軍被阻擊了，”珊多拉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疲憊，盡管她留在帝國上將號里面指揮戰斗，可事實上她也在親自作戰：戰場上隨時可能看到墮落使徒的飛船突然被一道金色光暈籠罩，然后調轉炮口攻擊自己的戰友，那是珊多拉在利用各種增益天線將自己的精神投放到戰場上，在戰斗中稍有分心的敵人就會被她轉變成奴仆，這種力量對敵人的擾亂效果甚至超過了姐姐的詛咒，然而它對珊多拉的消耗也是巨大的，“在臨近世界，墮落使徒有兩支增援部隊專門去阻攔復仇軍，另外兩支部隊已經開始跳入這個宇宙。還有更多的敵人正在從墮落使徒的本土趕來，離世庭園系統上全是報jǐng信號。”

“我x，”這次就連我都忍不住要罵人了，“他們已經不要自己老家了嗎？！”

珊多拉的聲音凝重：“我一直堅持一件事，巨大的犧牲意味著有巨大的回報，這個世界肯定有什麼東西能讓墮落使徒感覺到生死攸關，咱們現在所處的只是這個世界的戰場之一，在一百億光年的范圍上，敵人打開了至少六個裂縫，每個裂縫都在混戰……他們好像在這個宇宙找什麼東西。”

“這個宇宙沒有生命是。”

冰蒂斯毫不客氣地插入了我和珊多拉的頻道，“聽姐的，實在扛不住的話就把整個世界一起炸掉！不管那是啥玩意兒，咱們找不到也不能讓墮落使徒得手！”

“假如他們的目標也是摧毀那樣東西呢，”珊多拉立即提出了反對意見，“林雪正在想辦法突破干擾發射器的封鎖，現在已經得出了模模糊糊的預感——那東西絕對不能毀掉！”

“嘁，那就繼續，老娘當年領著兩百傷兵跟深淵之門死磕的時候也沒軟過！不就是一個集團軍嗎！”冰蒂斯光棍之氣怦然爆發，手中的武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換成了一根目測起碼三米長的沉重權杖，“這權杖曾經干挺過教導處主任！聖光系助教賜予老娘力量！士兵，沖鋒！”

深沉的太空中竟隨著這句沒頭沒腦的命令突兀地凝結起了數百個光芒萬丈的金色巨人，這些聖光凝結起來的東西順著冰蒂斯手中權杖所指的方向發出無聲怒吼，隨后化作無數光柱沖向正在靠攏過來的突擊艦編隊，聖光，這種東西並非真正的光，而是一種修正力量，在神的手中，它們可以將偏離正常秩序的任何物體調整回正常的軌道，對深淵而言，是死敵一樣的存在，因此那些正打算越過我們這幫打砸搶燒團伙的高速飛船不得不立刻迎擊這些看上去威力無窮的巨人，冰蒂斯揮舞著權杖就跟在巨人們身后，張牙舞爪氣勢滂沱：“傻逼，這些是逗你們玩兒的。”

所有的聖光巨人突然消失了個干凈，冰蒂斯扛著那能當破城錘用的權杖直接砸穿了一艘突擊艦的裝甲……

“依稀記著想當年，某個壞蛋教會了我這招兒。”

冰蒂斯在數艘戰艦之間飛快地跳躍著，瞬間移動，身形飄忽，精神連接里還一刻不閑地念叨，看來當初自己跟她在深層空間的一戰讓這個女流氓印象深刻，我估計那應該是她出道以來第一次遭遇到跟自己一樣缺德的對手：怒吼一聲看我八卦游龍掌，然后真正遞出來的是掃堂腿……

就在這時，突然從側面襲來了一道金色的身影，我一個反應不及，被這道身影砸了個結結實實，就好像被隕石正面命中腦門一樣霎時間給砸飛出去至少有好幾公里，等暈頭轉向地穩定下來身形之后才發現，自己面前飄著一堵兩米來高的盾牌。

另外胳肢窩里還夾著一個嬌小的金發女孩。

……她這是從哪個角度過來的？

“琳，你沒事？”我把暈頭轉向的龍神女孩扶穩，一眼就看見那堵跟城墻似的金色巨盾上面已經坑坑窪窪，神的甲胄面對帝國的炮火也已經支撐不住了。

琳用力甩了甩腦袋，沖我露出一個三歲左右的笑容：“哈啊——琳餓了……”

我順手把這丫頭扔向正在布置聖光屏障的肯瑟：“照顧好你隊伍里的吉祥物二號，她又有一個腦袋給撞暈了！”

琳的完整狀態有兩個腦袋，其中一個被撞暈的話，她智商就會下降一半，我目測現在她應該和小處于一個年齡段，跟叮當共同話題興許不少。

就在這時，精神連接中突然傳來了珊多拉的緊急呼叫：“阿俊！快，有一架穿梭機正從你旁邊飛過，跟上來！去另一個戰場！”

我微一愣神，果然看到有一架穿梭機從帝國上將號的方向沖了過來，表面的藍色幽能護盾外還浮動著一層金色的暗淡光暈，這是珊多拉的精神印記。

來不及反應，我已經下意識地靠近這飛行器，發現它正處于開放搭載狀態，于是一頭鉆了進去。

穿梭機是皇室成員的專用型號，座艙很大，在駕駛位上的竟然是珊多拉本人。

“林雪突破了干擾，做好，我們要加速了。”

珊多拉飛快地說道，一邊封鎖穿梭機周圍的質量封閉圈一邊麻利地調節著設備，我向舷窗外看了一眼，看到位于敵人陣地最后方的那坨爛西紅柿正在被一層明亮的能量火花覆蓋，連續不斷的巨大爆炸從它的每一寸裝甲板下面爆發出來，整個干擾發射器正在逐漸解體。

“他們小瞧了先知的力量，用純粹的計算公式和先知的直覺拼速度，主機燒掉了。”穿梭機很快進入了躍遷狀態，外面混亂的戰場轉眼間就被拋到空間通道外面，視野中只剩下一大片飛快刷新的彩色斑塊，“不過林雪自己也進了醫療中心。別擔心，她太激動，把腰閃了。”

“找到了墮落使徒的真正目標？”

我注意到躍遷已經快結束，被珊多拉這麼突然地拉過來，到現在才隱隱猜到發生了什麼事，于是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他們想摧毀一個古老的星球，這個星球上有關于他們大業的情報，”穿梭機外的太空逐漸恢復了一片黑暗，“還有舊帝國流傳下來的一組數據庫，那些東西他們已經找了無數年，最后竟然發現流落在新帝國的領土上——因為虛空中的世界漂移現象。他們的大業在舊帝國崩潰之際就是一個完整的計劃了，不可想象——這意味著那個幕后黑手在舊帝國崩潰的時候就已經存在。該死，希望前面的防衛軍還能撐住，前面有大面積引力阱和通訊干擾，躍遷提前停止。但願這是防線仍然健在的信號。”

穿梭機以高亞光速沖向一片渾濁的明亮云霧，沿途的星光被拉成紅藍漸變的一條條亮線，而我則在消化了那些驚人情報之后驚訝地看著珊多拉：“這麼巧的事兒？墮落使徒找了幾萬年的東西，正好在前半個月落入帝國領土？”

他們這是被詛咒成啥樣了才會這麼倒霉？

“因為你是虛空生物，同時你又是新帝國的領袖，兩種信息擾動疊加在一起，舊帝國的遺產因而向你靠攏，虛空生物簡直是太不講理了，難怪墮落使徒會那麼輕易被曉雪的陷阱給算計：制造一個虛空生物的誘惑力簡直是無窮大的。”

“jǐng告，前方高能反應聚集，無法規避！”

穿梭機的zhōngyāng電腦突然發出了刺耳的報jǐng聲，珊多拉一拉我的胳膊，轉瞬間傳送到外面的太空中，下一秒，一股巨浪般的黑紅色光束便突兀地出現在空間中，將那小小的穿梭機瞬間蒸發成一片虛無。

我目瞪口呆，緊接著跳腳大罵：“我x！打個飛機用t星河轟？”

黑暗的太空中彌漫著驚人的能量反應，極遙遠的地方能看到持續不斷的爆炸，第一火線仍然位于很遠的地方，即便是能閃瞎人狗眼的戰艦爆炸在這里看上去也好像星光閃爍一般，但考慮到希靈飛船的攻擊距離，這已經進入了雙方的交火帶。

要憑借兩個人的力量阻擋敵人的艦隊是不可能的，珊多拉當然也知道這點，她拉著我過來的唯一目的就是拖延時間，因為后面的大型戰艦正被敵人的引力阱干擾，需要時間才能趕來支援。淺淺已經在給整個軍團加速，神族條子……四人組（除掉已經兒童化的琳）和姐姐她們則在盡可能干掉戰場上的引力阱，珊多拉安排完了所有能安排的事情，留給我的好像就是在這里打小怪獸了。

值得慶幸，我們的防衛軍還健在，盡管看上去已經相當不容樂觀。

共同體艦隊和帝國艦隊組成的聯合防線正在拼死保護一個被綠色物質覆蓋的星球，這個星球著實奇怪：因為這片區域壓根沒有恒星存在，它是一個孤獨的“流浪星球”，而墮落使徒的目標，就是摧毀這個地方。

幸運的是，在他們找到這個星球的時候，防衛軍已經趕到了。

“陛下，我們還能支撐一會兒！”

靠近防衛軍的陣線之后，和對方的通訊終于恢復，墮落使徒為了防止這里的帝求援，下大代價屏蔽了附近半光年的通訊，假如不是林雪及時突破敵人的干擾，這里發生的一切恐怕都無法被人知曉。

“收縮防線，保守戰斗，援軍馬上就到。”

珊多拉簡單地回應了幾句，便已經投入戰斗中。

以奪靈者的力量奪取敵人的意志，以深淵形態的力量撕碎視線中的敵人，一上場，珊多拉就用出了自己最大的力量，而我早就切換好了虛空形態，將自己的精神力盡可能釋放出去。

虛空領域擴散開之后，敵人除護盾系統之外的所有設備都失去了所用，它們變得毫無威脅，脆弱無比，珊多拉控制著這些已經被拔掉爪牙的敵人一個個自毀，輕松無比。兩人的配合真是相得益彰。

而在虛空領域照顧不到的地方，我正在準備一大片幽能風暴：戰場上有強度驚人的能量殘留，對一個能量專家而言，這簡直是無窮無盡的彈藥庫，只要稍微引導，我相信自己就能掀起一片強度空前絕后的風暴，至少足夠吹毀那些躲在極遠處往這邊扔星河的黑棺材。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闖進了我們的腦海：“看來哈蘭陛下的謹慎果然有道理，你們親自出現了——那就留下！”

“可能是那個扎多姆將軍！”珊多拉在精神連接中大聲驚呼道，“小心，他極強……”

“皇帝陛下，您好像已經很疲憊了，”那個聲音再次回蕩起來，“那麼女王，送您一程。”

我趕快扭頭提醒：“珊多拉，小心！”

然而自己的視線中已經看不到珊多拉的身影——密密麻麻幾乎無法計數的空間炸彈布滿了珊多拉身邊的空間，而在遠方，一群隱形轟炸艦正在急速撤離。

“我喜歡留一手，比如讓最后一支隱轟艦隊藏到戰斗結束，珊多拉陛下當年如果能多了解一下其他天區的將軍就好了——真可惜，陳俊陛下，你似乎是不死的，否則今天哈蘭陛下就能一次少兩個心腹大患。”

劇烈的能量沖擊波撕碎了空間炸彈所處的時空，下一秒，珊多拉的精神連接戛然中斷。

第九百九十五章 你如太陽般耀目

當那成千上萬的空間炸彈同時引爆的一瞬間，強大的能量洪流撕碎了半徑數萬公里的球形區域，一切都被摧毀了，空間坍塌，世界扭曲，就連遠處的星光也霎時間消失不見，這是空間被扭曲到極限之后形成了封閉態，內外隔絕，連光也不例外。

珊多拉身上那金色的能量絲線原本占據著相當大的一片太空，現在已經悄然熄滅。

因為自身仍然維持在虛空狀態，空間的崩塌對自己沒有造成傷害，然而精神連接的突然中斷已經比任何傷害都讓人無措，最初的一秒鐘內，我覺得自己好像腦袋一片空白，甚至意識不到發生了什麼，然后才開始在那破碎的空間裂痕和虛空侵蝕孔中尋找珊多拉的身影，然而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剩下，近萬枚空間炸彈同時引爆，疊加起來的威力甚至遠超數百次星河主炮的攢射，珊多拉不是虛空生物，她的強大是有限的，即便她是皇帝，也不可能抵擋這種程度的爆炸。

她……被殺死了？

終于意識到這件事之后，我的第一反應是差點暴走，但僅存的理智拼盡全力還是穩定了自己的心神，首先就是讓自己從地球人的思維定勢中脫離出來，確定一件事情：希靈使徒不是那麼容易被消滅的，尤其是一個皇帝。

盡管這里沒有渡鴉存在，但珊多拉的靈魂和精神力量不可能就這麼被一群炸彈給摧毀。現在自己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感知到她的精神力量在哪。然后回收進自己的精神海中，這應該並不困難，畢竟自己用同樣的方法已經帶回了雪華綺晶，可以說是有經驗的，而且珊多拉的靈魂肯定比小綺晶更加穩固，自己需要的只是一個安靜的環境，一個安靜的環境，好讓……

空間扭曲漸漸平復，持續不斷的爆炸和炮火重新充盈自己身邊，我惱怒不已地看向遠方。那些正對防衛軍陣地狂轟濫炸的黑色戰艦“我說，讓你們安靜！！”

一條藍色的火線從視線盡頭突然升騰起來，那是匯集了戰場上幾乎所有的離散能量，壓縮在墮落使徒陣地后方一次性釋放出來的幽能風暴。空前絕后的能量洪流席卷而起，敵人從沒有面對這種攻擊的經驗，立刻亂作一團，在幽能風暴的轟擊下，后方的戰艦一個個爆炸成明亮的藍白色火球。

好了，現在戰場上安靜多了，我可以做自己的事情——尋找珊多拉的靈魂。

她的生命反應和精神連接已經徹底消失，我已經不奢望能看到她的身影了。

“陳，那邊怎麼回事，為什麼珊多拉的精神連接突然中斷了！”冰蒂斯的聲音突然在腦海深處響了起來。讓自己激靈一下子，靜了靜心神之后我才回答：“珊多拉……被埋伏了，這里有埋伏，一個帝國將軍隱藏在深層空間褶皺里，他在我們身邊藏了成百上千的隱形轟炸艦，我們沒發現這些伏兵。我正在尋找珊多拉的靈魂，你們立即過來，把那個扎多姆逼出來，我要把他生吞活剝！”

冰蒂斯沉默了不到兩秒鐘，突然爆發出一陣驚呼。說的話大出我的預料：“啥？你是說珊多拉的被摧毀了？她是在正常情況下被摧毀的還是在戰斗姿態下？”

“戰斗姿態，這有什麼區別麼？”

“……靠，大樂子，那個扎多姆完蛋了！”冰蒂斯的語氣越來越急促，而且聽上去興奮到無法自控。“你等著，妾身現在玩命沖過去！世紀性壯景要出現了。珊多拉的……滋滋……精神爆發……枷鎖……暴走……滋滋……皇權……”

和冰蒂斯的聯絡突然中斷，從精神連接對面只剩下雜亂的噪音，我楞了一下，突然意識到一件事：一個高階真神發過來的精神連接，竟然被干擾信號直接掐斷了！是什麼在干擾！？

幾乎是這個疑問剛剛冒出來，我就“聽到”了一個熟悉，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凌然的聲音，從精神深處傳來，又好像從四面八方傳來，盡管這是沒有聲音的太空，珊多拉凌然的話語卻好像充斥了整個宇宙：“很好，干得不錯，但摧毀我的軀體對你可沒有好處——或許你在之前應該好好了解一下尤拉西斯的力量，但願你的哈蘭陛下能容忍自己的手下如此愚蠢……”

這聲音在四面八方回蕩著，甚至在精神世界的每一寸空隙中回蕩，我困惑不已地四顧，卻只能看到茫茫太空中無盡的殘骸和爆炸，珊多拉已經不在了，但……我感覺她的存在正從每一絲空間中滲透出來，無處不在，君臨天下。

一線金色的光芒最先劃破太空，筆直地橫貫了墮落使徒和帝防線，將交火的雙方一下子分割成兩個部分，雙方的行動都同時減慢下來，帝是收到了命令，而墮落使徒則正在逐漸失去對自己身體的控制。更多的金色光芒正在空間中彌漫，游走，起初如同零星的螢火，緊接著便化為了狂亂的金色海嘯，短短十秒鐘后，四面八方到處都是從真空中浮現出來的大片大大小小的光暈，最小的只有星星點點，龐大的卻宛若呼嘯而過的山巒大陸，視野之中只有金色的風暴在席卷一切，我被這壯麗而詭異的一幕所吸引，竟然忘記了動作，好像迷失一般。它們逐漸匯聚成一道道有規律的洪流，戰場最中央，就好像在為一個宏偉的殿堂準備開闊場地一樣。很快，金色的洪流凝聚成實質，遠方，一個耀眼奪目的新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浮現出來。

那是一顆星球，卻燦若太陽，是一團燃燒著的光芒，卻毫無灼熱。無盡光輝照耀在兩百三十七萬公里半徑的戰場上。也照耀在被防衛軍死守多時。仍毫發無傷的綠色星球上。變幻不定的金色烈焰在那說不清是行星還是恒星的巨大星球上噴涌著，好吧，假如從這層烈焰和它那非實體的形體上來看，或許這應該是一顆氣態星球，熊熊燃燒的模樣宛若太陽——行星大小的太陽。

肉眼是不可能確定那金色的太陽究竟有多大的，我只能憑借自己精神力的感知來和附近那顆綠色的星球進行比較，看來自己這確實是沒溜到無可救藥了：這種驚世駭俗的時刻我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是看看珊多拉變的這個球究竟有多大——不得不說這是巨大的驚喜之后導致的思維脫軌現象。

“呼……終于恢復了，真夠勁，真夠勁，”冰蒂斯的聲音再次回響在腦海里。還帶著干擾聲，但已經能聽清楚，她一連用了兩個真夠勁來表示自己現在的激動，“妾身已經脫離大部隊了。一頭沖過來，干擾真強，穿透珊多拉在這種形態下的精神力量和你對話可是個費勁的事，看見了吧，多威猛。”

“看見了……”我瞇著眼睛，以防被那占據了五分之三視野的金色火海晃得頭暈眼花，它距離自己大概有幾萬公里之遙，在這個距離上，熊熊燃燒的氣態星球所產生的壯美是無法言喻的，“珊多拉變成了一個半徑六千多公里的球……”

“五千公里。比地球小點兒，直覺不怎麼準，而且別把上面的火苗算上——妾身覺得呆毛不算身高，上次見到那姿態還是幾千萬年前的事，珊多拉就是靠這個加冕為王的：證明她生來就是一個統治者。現在我建議你讓防衛軍收縮到……你們不是正在保衛一個星球麼，就收縮到那個星球的近地軌道上好了，防止誤傷，尤拉西斯皇權現在的心情絕對不爽——嗯，我到了。”

隨著最后三個字，身旁的空間突然一陣抖動。然后長發飄揚的冰蒂斯已經扛著她那根破城錘一樣的權杖出現在自己身邊，渾身聖光涌動的樣子確實有幾分神聖感：假如她別扛那根棒子的話。

凝視著幾萬公里之外的氣態“星球”，冰蒂斯臉上露出懷念的神色，然后對遠處比了比大拇指，說了特別彪悍而貼切的一句話：“珊多拉。你太陽的……”

我面色不善地看了女流氓一眼：“小心我翻臉啊，那是我老婆。”

“你老婆都挺猛的。這個能一下子變成個半徑五千多公里的球，比太陽小點，但一樣亮堂。”

我舉手投降，跟冰蒂斯這個口無遮攔的家伙斗嘴真是自尋死路：“行了，這到底怎麼回事？”

我注意到，隨著這個金色新星迅速成形，戰場已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靜默狀態，墮落使徒所有的飛船都正在迅速停機，盡管它們的引擎仍然在努力噴涌光焰，主炮仍然閃爍著斷斷續續的充能光芒，然而就是無法繼續前進一步，在新星的光芒照射下，所有飛船的護盾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暗淡下來，僅僅幾分鐘過后，除了巨型母艦之外，墮落使徒所有戰艦的護盾同步熄滅，緊接著，它們都無奈地靜止了下來，如同成片的廢墟。我的精神感應告訴自己，這些飛船內仍然蘊含著充沛的能量，但這些能量好像有了自己的思想，它們拒絕為所有設備供能：幽能被凍住了，這是我最直觀的感覺。

這是詭異的一幕，好像眼前一切都已經被某種極其粘稠的東西給凝固——琥珀，我只能這麼想，這片半徑兩百萬公里的戰場正在逐漸變成一塊被精神力固定下來的琥珀，而造成這一切的，無疑就是那光芒萬丈的烈日。

“那是尤拉西斯皇權，”冰蒂斯手搭涼棚看向遠方，“名字就叫這個，珊多拉的榮耀形態。”

我倒吸一口涼氣：“我去……好威猛！”

“珊多拉是皇帝，和一般的首領級使徒當然得有點區別。每個皇帝都有自己不可復制的絕技，正是這種獨一無二的力量才能讓他們比其他人更強，奪靈者能控制人的思想，但你那些普通的心靈突擊隊士兵們也有一樣的力量，假如珊多拉只是比他們能量強度更高的話那還有什麼特點。她與普通的使徒最大的不同就是在很久以前成功躍升了自己的生命形式。給自己的靈魂動過一次大手術。好像是利用了奪靈者的特殊天賦，她讓自己的精神和靈魂永遠保持極限開放狀態，這是希靈使徒投影那個榮耀形態必備的條件，你們普通的希靈使徒好像需要一個月才能完成這個過程，而珊多拉卻把這個狀態永遠保持著。她的軀體，則是在靈魂處于激活狀態的時候留在物質層面的最后一道枷鎖——假如有倒霉蛋在她處于戰斗狀態的時候摧毀了她的軀體，那樂子就大了……”

冰蒂斯聳了聳肩，賊兮兮地笑著：“尤拉西斯陛下將在一分鐘內以榮耀星艦的方式立刻重生，雖然對她而言代價不小，但對敵人而言代價更大。否則。你以為珊多拉會沒有壓箱底的牌麼？”

二段變身，狀態全滿，進入狂暴狀態，而且體形增大——不知道這時候把珊多拉打倒會不會連升三級再掉一地的裝備……這丫頭剛才嚇我一跳啊！

“好了。扔掉鎖鏈之后感覺舒服多了。”珊多拉的聲音在腦海中回蕩著，她能用強大的精神力直接穿透所有人的精神屏障，將自己的思想投影到其他人的腦海中，那個自以為成功完成一次刺殺的扎多姆到現在都沒有露面，不過聽珊多拉的語氣，對方顯然還在戰場上，“怎麼，現在不敢出來了？沒有意義，你隱藏了自己的身形，卻隱藏不了自己的思想……”

烈陽的輝光猛烈輻射了整個戰場。又是一群隱形轟炸艦從太空中浮現出來，這次，它們卻是因為駕駛者被控制了心神而主動露的面，在隱轟編隊中央，一艘大型航母格外引人注意，黑紅相間的涂裝，加強的通訊陣列，還有被嚴密保護起來的狀態，顯然，它就是這處戰場的總旗艦。

從頭至尾都隱藏在大部隊后面。甚至把大部隊都隱藏在另一支大部隊后面，層層隱藏自身，在占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都保持謹慎，或許可以說這個扎多姆是謹慎過頭而且看上去貪生怕死，但同時我也不得不承認。這種家伙才是極端難纏的：兵不厭詐，假如同樣要跟希靈將軍作戰。我相信一般人寧可面對潘多拉的三千門軍團炮也不願意面對這個扎多姆那無處不在的隱形轟炸艦吧。

“看來我走了一步臭棋，”扎多姆在公共頻道中光棍地說道，“但不要以為這就完了……”

明明正處于壓制狀態下，墮落使徒的戰艦竟然再次啟動，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扎多姆不但短暫地擺脫了珊多拉的心靈奴役，甚至重新啟動了飛船上已經熄滅的能量護盾，護盾的力量似乎能短暫抵擋金色新星的意志，這些戰艦再次充能，武器系統澎湃著黑紅色的能量，整齊地調轉方向，瞄準正君臨戰場的榮耀星艦——尤拉西斯皇權。

它們可能在以自毀的方式對抗新星傳來的精神奴役力量，所有敵艦身上都正在迸裂出明亮的火花，裝甲板就好像燒軟的塑料一樣扭曲起來，裸露出下面冒著濃煙的機械設備，就好像兩個截然相反的指令正在這些飛船中生效，導致它們的核心系統不斷崩潰一樣，脆弱一些的戰艦一炮未發便突兀地自爆成大團大團的火球，而大型戰艦則在連續不斷的爆炸中左搖右晃，完全無法發出任何攻擊！

我已經注意到，榮耀狀態的珊多拉，其精神力量已經不僅僅作用于敵人的神智，甚至那些沒有思想的死物也在受到她的影響，包括墮落使徒的飛船本身。那些戰艦已經背叛了自己的飛行員，很快，從監聽頻道中就開始傳來敵人的咒罵和臨死的呼喊：敵艦的通訊系統已經被新星接管，而他們飛船內部本用于抵御外敵的武器系統似乎正在有計劃地消滅自己的乘員。

“摧毀主機！立即摧毀主機！神智還清醒的家伙去接管手動系統……”扎多姆還不知道自己的通訊系統是第一個被控制的，他的命令聲一字不落地傳遍了帝的指揮鏈路，而在這一片混亂中，已經化身榮耀星艦的珊多拉始終保持冷眼旁觀，她只是安靜地懸停在戰場一隅，金色力場籠罩了整個戰場，在扎多姆終于搞定了背叛的自動化裝置之后，墮落使徒的戰艦已經破破爛爛，好像一出荒唐的鬧劇過后一樣。

“好像用不著咱們兩個出手，”冰蒂斯抓著我的胳膊躲開一個燃燒著大火橫沖直撞的敵軍突擊艦殘骸，“很少有人知更新道珊多拉的榮耀形態真正強大之處在哪：扎多姆絕對想不到，他對尤拉西斯皇權產生的敵意和憤怒恰好就是后者的力量來源，那玩意兒是以敵人的反抗意志為動力的，而且現在珊多拉還把深淵力量融合在一起，這比當年還強，除非敵人也有皇帝級使徒或者瞬間也變個榮耀星艦出來，否則他們死定了。”

似乎是為了印證冰蒂斯的判斷，珊多拉的聲音再次傳來：“不錯的鬧劇表演，現在差不多是時候退場了——如果你還能被成功上傳，回去告訴你的哈蘭陛下和那群叛軍，滾過來接受新帝國元首的凈化，或者在家籌備自己的葬禮，沒有第三條路。現在……給王——跪下！”

金色新星驟然明亮了將近一倍，無數金色的光球從它表面澎湃的火海中升騰出來，沖向墮落使徒的艦隊，深淵化的戰艦似乎還打算反抗，一邊持續自毀一邊調轉炮口要迎擊這些金色光球，然而就如冰蒂斯所講，他們越是產生反抗的思想，尤拉西斯皇權的威力就越是強大，在敵人強行要發動進攻的同時，那些金色的小光球反而更加快速地沖向他們艦隊里的每個角落。

最終，它們充填了所有墮落使徒所占據的陣地。

“自盡吧。”

第九百九十六章 滿目瘡痍

    尤拉西斯皇權的出現意味著一切已經結束,這次規模宏大的入侵戰役最終以墮落使徒的陰謀破產告終,帝國所有世界正處於最高戒嚴狀態,防衛軍嚴陣以待,墮落使徒的後續部隊已經停止推進,轉而毫不猶豫地撤回到自己的領土內,各個世界的侵略軍都再無戀戰,丟下了大片的殘骸和屍體之後重新遁回了虛空的陰影之中。林雪正在醫療艙裡躺著,曉雪則用她繼承自母親的力量確認了敵人最後一支援軍已經調頭的消息。

    他們差一點就成功了,真的,一個個煙霧彈,一次次調虎離山,環環緊扣地算計著帝**,甚至父神和休倫王都被他們以一個集團軍的代價拖在前線,假如不是防衛軍的拼死作戰爭取到時間,林雪又在最後時刻突破了干擾發射器的影響,恐怕直到他們摧毀目標凱旋而歸我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在最後的戰場上,珊朵拉更是走了一步險棋——或許連險棋都無法形容,無論她多強,應該都不至於能把自己的死亡也計算在內吧？

    幸好,尤拉西斯皇權還是力挽狂瀾。

    尤拉西斯皇權分裂出來的那些金色光球,每一個都相當於一個力量全開的奪靈者,它們是珊朵拉力量的延伸和放大器,同時也是那顆熊熊燃燒的金色新星汲取能量的途徑,當這些金色的光球進入墮落使徒的陣地之後,敵人毫無疑問會產生巨大的情緒反應：驚恐。敵意。憤怒,戰鬥**,反抗精神,不管是什麼樣的情緒,最終都被這些金色光芒捕獲,轉而成為珊朵拉的力量,用女王陛下自己的話說,這就叫“你的恐懼終將成為我的食糧,你的憤怒會變成你自己的牢籠”,這句話真帶勁。

    在這些金sè光球把墮落使徒戰艦集群變成一大片煙花場地的時候。冰蒂斯都為之咋舌。

    “珊朵拉很惡趣味,她把這些東西叫‘思維火花’——你的思想將點亮思維火花,而這點火華很快就會燒掉你的靈魂,就這個意思。幸好這裡有自己人。要不你還會看到一種叫‘安魂曲’的閃光,唰一下子超新星爆發,半光年內所有能產生靈魂的東西都會被吸幹,尤拉西斯皇權是吃靈魂的……”

    “有這時間向阿俊揭我的短,不如去幫幫其他地方的戰士們。”

    珊朵拉終於看不下去了,儘管她努力想在榮耀狀態下保持女王的威儀,可有冰蒂斯這個閨中損友在,似乎遲早得被揭光所有老底,她的精神力量已經彌漫了整個戰場,冰蒂斯跟我的精神連接也沒有加密。那等於是當著人家的面說的。

    “啊哈啊哈,女王陛下生氣了哈,那幫癟三交給我——去去就來！”

    冰蒂斯聊下這句話,渾身聖光閃爍,一溜黃光直奔西南,霎時間沒影了。

    “珊朵拉,你怎麼樣？”我轉向那光芒萬丈的氣態星球：話說第一次知道星球戰艦也有非固體的,“額……我不怎麼能看出一個球的健康狀況。”

    “死了一次,還能好到哪去,”珊朵拉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鬱悶。“阿俊你別打趣我了,這次真的是陰溝裡翻船,這樣釋放榮耀,可不是什麼好法子……”

    “怎麼？”我頓時緊張起來,果然跟自己想的一樣。如此強大的力量不可能是隨隨便便釋放的,否則珊朵拉早用榮耀姿態開疆裂土去了。“有後遺症？”

    “緊急變身需要死一次,這還不算嚴重？”珊朵拉十分鬱悶,另外,和一個半徑五千多公里的氣態星球這樣對話的感覺真怪,“恐怕得虛弱一段時間,而且……當幾天太陽吧,我正在自己內核生成新身體,這可不是什麼小工程,而且還要再次安全地把那些深淵力量封印起來,那東西才是真正危險的,假如剛才反應慢一點,尤拉西斯皇權就會變成深淵皇權……不過不管怎麼說,這次運氣不錯,如果在兩三年前,恐怕我還沒恢復這份力量。”

    儘管剛才以榮耀之力對抗敵人的時候表現出了一種近乎殘忍的鐵血手腕,戰鬥結束之後,珊朵拉還是恢復了平常和我說話時的輕鬆態度,聽到她的語氣十分放鬆我也跟著放下心來,現在自己最擔心的就是她是否安好：畢竟,剛才她被“殺死”了一次。

    想到這裡,我仍然感覺心裡有些發堵,卻不知該怎麼抒發出來,只好保持沉默。不知道是不是釋放了真正力量之後能更好地感應到我的情緒,珊朵拉好像猜到了我正在鬱悶,帶著笑意問道：“怎麼了阿俊？我們勝利了反而不開心？是因為感覺剛才沒有保護到我麼？”

    我沒回答,心裡確實有這方面的壓抑感,不管珊朵拉的不死性有多強,剛才那一瞬間自己真的是經歷了地獄過山車一般的衝擊,看著她消失在一片巨型炸彈的轟炸中,那種感覺絕對不想再來一次了,假如她不是一個能夠立刻復活的希靈皇帝,或許我真的會因為身在戰場上沒能保護她而暴走,然而她卻直接復活了……我的心情現在這個淩亂啊。

    “果然是阿俊吶,不管怎麼說,我挺開心的,”珊朵拉的聲音笑嘻嘻的,“那陣幽能風暴嚇壞我了,還以為你要摧毀一切,幸好你還記著希靈使徒能復活……不過假如因為沒能保護我而感覺鬱悶的話,真的不必要。”

    “嗯哈。”我不置可否地嘀咕了一句。

    “不理解還是不贊同？我在戰場上度過了迄今為止的人生,直面戰場就是直面死亡,對一個希靈使徒而言,這就是生命的一部分。我從不認為自己和你一起站在敵人的炮火前是為了有個人能保護自己。而是因為希望能和你並肩作戰。阿俊。假如你將我放在一個被保護者的位置上,那可太糟糕了。而且當時那樣的情況,從一千三百多個巨型炸彈下面保護一個人,你覺得可能麼？”

    說起當時那驚險的一幕,珊朵拉也有些憤恨起來：“不過這真是恥辱,我竟~~~然會被這種埋伏給設計到……”

    我寬慰道：“因為你太累了。”

    珊朵拉承擔的擔子非常重,她不但是前線的直接指揮,同時也在親自戰鬥,儘管在親自投入戰鬥的幾個首領中,我應該是出力最大的那個。但那是仗著虛空生物的生命形式,珊朵拉沒有我這樣已經愈見詭異的恢復力,在來到這片戰場的時候,她已經十分疲憊了。這種狀態下紮多姆才敢執行大膽的斬首行動：否則一個那樣謹慎的傢伙在看到兩個皇帝同時出現的時候怎麼也不會如此莽撞。

    “比起這個。我發現一個糟糕的事情。”

    珊朵拉沉默了一下,突然沮喪地說道。

    “那個紮多姆,果然還是跑了。”

    “啥？！”我大驚,“跑了？怎麼可能！這地方炸的灰都不剩了！”

    珊朵拉惱怒不已地說道：“他把自己上傳了,我攔截下來的是個幌子,一個被當成替死鬼的副官。”

    “這可真……糟糕,”我看向正在打掃戰場的僕從軍們,感覺萬分遺憾,“那是個麻煩的傢伙,太謹慎。而且異常狡猾。”

    “總會在戰場上再次相遇的,哈蘭的艦隊這次元氣大傷,但他的將軍和一小部分軍隊還是逃了回去,恐怕就不會如我們猜測的那樣短時間內被其他墮落皇帝吞併,我希望下一次的決戰是在他的領地上——咱們這次損失太大了。”

    是的,損失相當巨大,儘管最終的勝利還是落在帝**手中,墮落使徒的大規模入侵還是給幾個邊陲世界造成了巨大的創傷,首先就是當地防衛軍和軍事設施幾乎被摧毀了一半,這還是在我們提前準備了一番的情況下。數量上的差距是帝**無法回避的硬傷。原本作為共同體宇宙跳板的那個世界已經半殘廢了,那裡是除了最終戰場之外戰鬥最激烈的地方,墮落使徒在面對兩個神王的時候瘋狂傾瀉的空間武器和幽能炸彈嚴重破壞了宇宙的穩定性,當地的防衛軍指揮官已經傳來糟糕的消息,XF-35-A的世界穩定性在短短的數個小時內下降到不足零點三。一個世界的穩定參數從零到一,代表著這個世界各項數學規律在運行時產生bug的傾向性。穩定性為1的世界是完美的,理論上它的所有宇宙規律都永不產生矛盾,一切事件發展都會遵循秩序,現實中只有神界能達到這種秩序度,穩定性為0的世界可以認為已經末日,那意味著在當前世界內發生的任何事件都可能引發致命太空現象,甚至劃亮一根火柴都可能使整個銀河系的熱平衡崩潰,通常世界的穩定性都應該維持在0.間,低於0.5的宇宙意味著隨處會出現不穩定的空間通道和光速凝滯區之類太空奇觀,而低於穩定性低於0.3,意味著世界混沌,空間曲率在任何一光年的範圍內都不相同,光速每分每秒都不一樣。

    我很懷疑天體系統艦隊是否還能從這樣一個隨時打算崩潰的宇宙順利起航,或許幽能死星一哆嗦,整個宇宙就沒了。

    需要重新給天體系統艦隊找個發射視窗,而且這次的視窗世界必須比XF-35-A更加隱蔽。其他遭受入侵的宇宙也需要修繕,墮落使徒攻擊了他們射程內所有的人造物和看上去能住人的地方,包括至關重要的軍事基地和重工業星系,現在我對希靈使徒們當年研發出來的各種規格外掃描器萬分頭大,這些東西讓敵人在開戰之後的幾分鐘內就能搜索到值得打擊的目標,帝**這邊當然也有反雷達和反空間武器之類的系統,但你能指望那些民用級和軍事二級的基地也具備同樣水準的設施麼？

    於是我想自己理解了半個月前那個哈蘭應該是怎樣的心情……

    不但有大量被摧毀的基礎設施需要重建。還有戰死者的家屬和流離失所的難民需要安撫——後者甚至還好說一點。希靈使徒和共同體飛行員們都是在屍山血海中一路淌過來的,他們知道軍人應該面對什麼,而在那些工業區和殖民星球上的平民由於疏散及時,傷亡也並不嚴重,這算值得高興的事情了吧。

    士兵們正在打掃戰場,這是和墮落使徒戰鬥之後必不可少的步驟,這片太空中有太多危險物質了,甚至還有深淵反應。攜帶著大量子機的駁船航母在滿目瘡痍的陣地上游曳著,子機用引力發生器將各種殘骸分散開,沒有深淵反應的是防守部隊的零件。送進母艦之後當場進回收爐,還可以分解使用,有深淵反應的墮落使徒殘骸則被送到跟在駁船後面的大肚子貨艦裡,那些貨艦是專門設計用來清理戰場上危險物質的。裝備有多層隔離的貨倉,被污染的飛船碎片由它們拉到虛空裡丟棄掉：虛空真是個好地方,永遠不怕污染,再要不得的東西,只要扔進去用不了多長時間就都同化乾淨了。

    父神和休倫王不久之後也傳來了消息,被這兩個大人物盯住的敵軍是唯一全滅的,其他幾個世界都有敵人突破阻攔成功撤退,只有被這倆老牌虛空生物拖進虛空的那群艦隊最後連渣子都沒剩下,然而儘管如此,他們對自己被拖延而無法及時前來支援的情況仍表示很抱歉。不過我覺得這實在不應該埋怨人家,畢竟墮落使徒很狡猾,而當時的情況,父神也預料不到敵人佈置的層層迷霧後面到底是什麼陰謀,更重要的是人家本來就是客人,你家仇敵打上門來,客人抄板磚上前幫忙就已經夠意思了,等打完之後你還抱怨人家拿的是板磚而不是RPG那就有點太不領情了是吧。

    “另外補充一句,我跟星臣有個驚喜給你,”休倫王在掛斷通訊的時候突然說道。“你肯定很感興趣,這玩意兒差點陰了我一把。”

    不等我問是什麼樣的驚喜,休倫王就果斷下線了,讓人在那抓心撓肝沒著沒落的。真是個性格惡劣的傢伙——不過考慮到人家剛剛跟暗戀對象並肩揍人情緒激動,我也表示理解。

    另外對她提到的那份驚喜表示期待。

    “對了。阿俊,”正在這時。珊朵拉的聲音突然在腦海中響起來,“跟你說件事。”

    “咋？”我戴上墨鏡看了看旁邊光芒萬丈的半徑五千公里版珊朵拉,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阿賴耶和安薇娜這倆發光體這時候弱爆了,珊朵拉讓自己見識到了真正的發光體生物是何等可怕的存在,目測我要是給現在的她身邊建一圈太陽能發電站的話,整個地球的能源危機就解除了……

    “我餓了。”珊朵拉委委屈屈地說道。

    我：“……”

    “你現在半徑五千三百多公里！”我差不多是抓狂地喊起來,“寶貝,這你讓我怎麼喂！”

    另外誰能告訴我,一個半徑五千三百公里的大火球,好吧,大光球,應該吃點什麼？

    “新身體生長好慢,”珊朵拉可能是檢查了一下,她正在自己的榮耀形態核心親自製造自己的新軀殼,“阿俊,會餓死人的。”

    不,絕對餓不死人,別以為我對希靈使徒的身體一無所知,但很顯然,面對饑餓狀態的珊朵拉,這些理論毫無意義。

    “你現在吃點啥？”我看著這座估計是有史以來最特殊的榮耀星艦,“要不我去找幾萬個jī光發射器朝你照過去？估著你現在也就消化光能了。”

    珊朵拉想了想被幾萬門光炮飼養的一幕,猶豫了半天斷然說道：“算了,還是餓幾天吧。”

    其實我很奇怪一件事,現在的珊朵拉連身體都沒有,主體就是一個光球,她怎麼感覺到“餓”這種需要胃才能瞭解到的東西的？想了半天都百思不得其解,到最後只能得出一個驚悚向的結論：就好像“惰性”這種性質能被描述為深淵生物的性格一樣,“餓”這個感覺恐怕已經成珊朵拉靈魂的一部分了,她餓了並不是因為肚子空,而是現在的心情比較餓……

    我理解為什麼這丫頭可以一刻不停地吃東西了。

    正在自己和珊朵拉聊著天,等待其他地方的艦隊完成整編的時候,三十萬公里之外突然產生了一陣強烈的空間波動,隨即資訊鏈路中報告有大品質單位正在空間中形成,是自己人的軍隊,我正在想這是哪撥呢,就聽到公共頻道中傳來一陣瘋瘋癲癲的叫嚷：“敵人在哪！滾出來讓本艦幹一炮！本艦姓陳！本艦想當年有九百九十七門主炮！竟然敢擋著本艦的路……”

    然後渾身仿佛還帶著硝煙的復仇艦隊和剛剛重新投入戰鬥的戰歌號就出現在戰場上,接受防衛軍圍觀。

    一名防衛軍情報官無奈地對這群有點暈頭轉向的友軍彙報：“敵人已經被擊潰了,長官。”

    “什麼！Whatthefuc……”

    “女王陛下,您這是……”大督軍毫不猶豫地把那個姓陳的流氓AI擠出頻道,艦隊一邊向珊朵拉靠攏一邊發出了詢問。

    “小問題,無須在意。”珊朵拉語氣儼然地說道,我能想像到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可能還揉著肚子：精神層面上的。

    “非常抱歉,屬下延誤了戰機。”

    “但你們同時和兩支敵軍作戰而且幾乎毫髮無損地回來,”珊朵拉的聲音很平靜,“另外,你最好停止對戰歌號的信號壓制,她打算撞你。”

    搭載在戰歌號上的瘋子AI終於能說話了,立即囂張起來：“啊哈,還是官大的懂事理,以後再隨便切掉本艦的線路,本艦糊你一臉萬有引力！本艦終於知道這個引力扭曲系統怎麼用了！”

    我：“……”讓這貨說話是個巨大的錯誤！！。

第九百九十七章 綠星，以及戰后鬧騰

瘋子AI是個讓人頭疼的家伙，大督軍對此尤為怨念，但總體而言還不至于上升到鬧矛盾的地步：不管那個瘋瘋癲癲的家伙有多無禮，至少作為一個軍人，她對“忠誠”二字當之無愧。。吧

報廢七十萬年之后仍然記著為將軍沖鋒，這是讓大督軍都致敬的軍魂。

盡管現在這個軍魂正繞著珊多拉轉來轉去，兩個體積差不多大的星球相聚不到半公里地飛快兜圈子可是一件驚世駭俗的事情，這一幕傳到地球上能逼瘋至少倆足球場的天體物理學家，幸好她還記著打開引力隔離系統和其他亂七八糟的屏障，否則珊多拉該動手把她踢到虛空里去了。瘋子AI剛才還對大督軍絮絮叨叨要糊人家一臉萬有引力，被珊多拉不知怎麼輕輕“敲打”一下之后才老實下來，倆萬有引力都小不到哪去的天體肩並著肩在遠處聊著天，基本上是戰歌號不斷地絮絮叨叨：珊多拉懶得搭理她。

“說起來，你感覺這個瘋家伙怎麼樣？各方面的。”

我站在大督軍的第二天線陣列上，心情放松下來問道。

“打仗還行，雖然沒什麼戰術，但直覺挺準的，而且很能適應新身體那些繁雜的系統，被敵人攔截的時候，是她及時把艦隊拉進一個世界空泡里才避免了更大的損失，”大督軍說話習慣一絲不茍，評價瘋AI的時候很客觀，“但太冒進，戰斗起來亂七八糟，甚至會嘗試用戰歌號沖撞敵人——她解釋說是想驗證一下損傷定義系統是不是真的那麼強力。而且太能鬧了。我們的公共頻道幾乎一刻不能清閑，您也聽到了，她的話有多少。她霸占著戰歌號的高權限信道，我接受女王陛下授權都只能暫時屏蔽而不能關閉這個信道。”

“哈，維斯卡造出來的東西，能正常才有鬼了。”

“還有一點是最讓我不舒服的：她到現在都不承認對女王陛下效忠。”

“嗯？”我的語氣上揚起來，“她的意思是不聽珊多拉的？那她還乖乖過來支援？”

“她說。‘本艦只效忠于將軍閣下’，”復仇艦隊的另外一個督軍捏著嗓子模仿那個瘋子AI的尖利語氣，“她僅承認維斯卡將軍有指揮權，另外順便承認維斯卡將軍的哥哥，也就是您，有領導權威，而聽從女王陛下的命令則需要拐兩個彎：維斯卡將軍聽您的。女王陛下則是您的伴侶，于是她可以聽女王陛下的——這真是讓人哭笑不得，但誰也沒有辦法。”

“目測丫是個超級頑固派，”我啞然失笑，但並沒什麼不爽，“其實不是壞事，畢竟她本來就是維斯卡制造出來的，維斯卡就是她的長官，這沒疑問。我的妹妹站在帝國這邊，那家伙忠誠度都快爆表了。當然也沒什麼疑問。”

“但不管怎麼說也是戰歌號一半的核心，至少得承認女王陛下的權威吧……”

大督軍絮絮叨叨著，我也不搭理他，只是看著已經飄到二十多萬公里外的珊多拉和戰歌號，倆半徑好幾千公里的星球湊在一塊飄來飄去的景象怎麼看怎麼驚悚：“雖然已經習慣了帝國超現實的日常生活，可是看著自己老婆變成一個半徑五千多公里的光球。而且自己還能神色如常地和對方聊天。果然還是件挺不可思議的事兒啊，珊多拉得多長時間才能恢復過來？”

大督軍想了想：“不會超過半個月，快的話大概也就十天不到吧。您不必對女王陛下現在的形態有什麼介懷，畢竟您現在正在跟一口差不多百公里長的棺材說話。不是麼？”

我：“……”

我不說話了，還是接著看士兵們打掃戰場吧。M_

打掃戰場是一件相當無聊的事兒。基本上沒有哪個軍人會喜歡這種活計，沒啥軍功不說，還有點掃廁所的感覺，但仆從軍在打掃戰場上總是任勞任怨，原因很簡單：這可是他們增加個人收藏的好時機。新帝國的軍規有特殊規定，仆從軍在戰場地上繳獲或者檢獲的任何無主裝備，單兵級裝備可以直接歸發現人所有，單兵級以上裝備則可以歸發現人的團體所有，不要以為從戰場上撿回來的東西就跟撿破爛一個性質，恰恰相反，在很多時候那些東西都跟新的一樣，帝國給自己每一個正規軍士兵配備的軍火都充裕到令人發指，我們的一貫方針就是讓任何一個大兵都能隨時隨地掏出一個營的火炮來對目標進行飽和轟炸，因此有時候一場戰斗下來，戰場上飄著的武器數量比參展士兵的數量能多出好幾倍來，這些東西里哪怕只有十分之一完好無損那也足夠當一筆巨大財富了——對仆從軍而言。

在幾乎每一個附庸世界，能扛著一把印有帝國軍徽的制式幽能步槍都是倍兒有面子的事情，雖然對這些武器的持有者而言，給這些寶貝保養和充能很困難：附庸世界普遍缺乏足夠的技術和資源，對那里的軍火專家而言，要修整一把幽能武器可是高科技的活計，哪怕只是一把步槍，也只有軍工研究所的工程師們才知道怎麼給它們更換聚焦晶體（當然他們是很樂意干這個的，從軍統部申請下來的聚焦晶體沒人敢動，但按規定給士兵們替換武器零件之后留下的舊晶體卻可以給他們當研究材料），帝國制式裝備在仆從軍里面的面子價值可見一斑——而且它們也確實夠威猛。

相比起來，共同體世界的仆從軍是所有仆從軍里面最威風的一支部隊，雖然軍統部理論上給所有附庸種族的士兵配備一樣層次的裝備，可各支軍隊戰斗力還是得有點區別，那些飛行員的素質也決定了他們能用什麼等級的東西。共同體艦隊的飛行員用的是最精良的家什，甚至精英飛行員可以直接駕駛著帝國制式的小型戰艦出征。反正那東西在帝國軍中有點產能過剩。基本上從軍統部折騰出來的新式裝備，第一個送到的就是共同體士兵們手中，等他們全線列裝之后才輪到其他部隊，羨慕嫉妒恨的人是大有人在的，但羨慕嫉妒恨也沒用，仆從軍里有這麼一句話：嫉妒那些瘋子？好啊，只要你敢開著戰機去撞敵人的母艦。回來也能領一套一樣的東西！

只有帝國兵和共同體飛行員能面不改色地干這個，所以羨慕嫉妒恨的人現在仍然在羨慕嫉妒恨著。

“登陸部隊已經抵達‘綠星’表面，我們正在設置探測裝置。這里被一層非常堅硬的物質覆蓋著，下面有復雜的能量反饋，科學家建議不要貿然破壞地殼。”

從精神鏈接中傳來了維嘉的匯報，我轉頭看向另一個方向，注意到綠色星球軌道上的大塊殘骸已經被清空：為了防止它們墜毀在星球表面。破壞可能存在的重要遺跡。數艘非戰斗型的飛船已經懸停在赤道位置，只能認出其中有一艘是科研飛船，剩下的兩個可能是某種力場發生器，尾部帶著一個巨大的圓環，數片晶狀翼版在那兩艘飛船四周緩緩旋轉著，是自己沒見過的型號，多半又是塔維爾復原出來的高科技玩意兒。

這幫科學家，還真是時刻跟在大部隊后面啊，科研團隊幾乎和后續部隊同時抵達戰后的陣地，估計只有帝國的科學家喜歡這麼干。

“綠星”是個臨時的名字。就是在最后的戰斗中防衛軍拼死保護住的那顆星球，墮落使徒突然攻擊帝國本土的原因就是為了摧毀這顆不起眼的行星。現在我終于有空閑好好關注一下這個星球，看看它到底有什麼不可思議之處：據說能揭露“大業”的秘密？

維嘉已經領著登陸部隊抵達綠星表面，他們要在最近的距離直接探索這顆行星，位于太空中的母艦在掃描這顆星球的時候似乎遇上了麻煩，它的地殼下面有一層能量屏蔽。強度之大足夠讓帝國制造的掃描儀都模糊起來。太空實驗室的科學家小組已經工作了幾十分鐘。他們傳過來一些情報，可以讓人對這顆不起眼的行星有所了解。

綠星的尺寸比地球略大一號，但重力卻只有地球的五分之四，似乎說明它內部有大量的孔洞結構。它所處的位置是一片無天體的塵埃云，在相當大的區域中都沒發現恒星系或者恒星系的殘留物。這說明綠星應該是個流浪行星，它最初或許是一個恒星系家族的成員，但不知什麼原因被彈出了原本的軌道，在宇宙中流浪了很多歲月之后來到了這片塵埃云帶。這種流浪行星在太空中並不少見，對億萬年的時間尺度和數不盡的星系基數而言，總會有這樣那樣的意外導致一顆行星離開自己的軌道，比如被路過的龍神撞飛或者當地有個叫叮當的上帝，只是現在還沒辦法確定這顆星球變成孤星的原因是人為控制還是被一次宇宙交通事故給撞了出來：科學家在星球一側發現一個巨大的環形山，甚至可以稱為星球裂疤，但並不能證明綠星被某個橫沖直撞的東西撞過，萬一那是某種原始的星球推進器的插座呢。

綠星上沒有發現海洋等地貌，就連山川都很平緩，這讓它看上去相當“平滑”，而且也沒有發現生命的痕跡。星球表面覆蓋著一層厚厚的類晶體物，它的綠色就來自這層物質，這些形態接近水晶的東西有著與其視覺效果不相符的柔軟質地，維嘉報告走在綠星的表面上就好像踩著一層硬質地毯，倒是相當舒服：她的六條腿都感覺很舒服。那家伙不用強調這句來著。

綠星地殼下有復雜的能量反應，這或許說明這顆星球已經被高等文明進行了十分深入的改造，地下幾百公里之處可能存在仍運轉著的古代設備，然而我們在它的表面沒有發現任何文明殘留：星球表面干干凈凈，連一塊石碑都沒有，也不知道假如把它的綠色外皮剝掉之后會不會露出點什麼東西——反正要是有人敢這麼干，塔維爾絕對會扛著二十噸炸彈找丫拼命的。

事實上在情況沒有更加明朗之前，就連在綠星上打個眼兒都會被嚴厲禁止：這是我們全家以及百分之八十的科學家在精神網絡會議之后達成的一致共識。

綠星應該是帝國軍繳獲的最珍貴的戰利品：盡管它一開始好像就是新帝國的東西。林雪的預言顯示著這星球在舊帝國時代就與希靈使徒息息相關。但它本身卻不是帝國造物。它隱藏著墮落使徒大業的秘密，這是個相當模糊的說法，什麼叫隱藏著關于大業的秘密？

一段文字，一塊記憶芯片，甚至是一處已經變成化石的涂鴉，這些都可以說是隱藏著秘密的東西，我們只知道它就藏在綠星上。卻不知道它以什麼方式存在著，就連林雪都沒法進行這麼精確的預判，畢竟那是幾萬年前的絕密資料了。在這種情況下，誰敢隨便折騰綠星的地殼呢？維嘉和她帶著的登陸部隊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甚至不敢敲掉擋在面前的任何一塊怪石頭——畢竟萬一那個所謂的秘密就藏在石頭里呢？

蠍子姐很煩躁，因為她領著至少一個加強連的科學家，在探索方面。這些科學家個個都比直腦筋的她有發言權，一個大大咧咧的裝甲蠍，卻要被人壓制著連路上的石頭都不敢踢，甚至還要隨時停下來等那幫科學家用一堆設備掃描地上的石頭，這簡直能讓她瘋掉了。

帝國上將號在半個多小時之后才終于慢悠悠地領著全部艦隊趕過來，戰斗警報已經解除，反正戰斗已經結束了，淺淺也沒必要繼續給整個艦隊加速，當防衛軍和皇家艦隊匯合之后帝國上將號就直接停在尤拉西斯皇權的赤道附近，各種頻道里一片沉默。

“我感覺比較尷尬。”珊多拉的聲音首先打破了沉默。

淺淺的聲音聽上去特別活潑：“我感覺比較神奇！”

林雪半死不活的聲音插進來：“我感覺老牛X了。”

肯瑟都接了半句：“甚好。甚好——真亮啊。”

帝國上將號在尤拉西斯皇權的赤道邊上調整著位置，好像在找個著陸的地方，費了半天勁之后珊多拉才郁悶地說道：“別找了，尤拉西斯皇權外層有三千公里都是光和能量，思維火花之類的子機都是從這片火海里面產生的，三千公里之下才是實體核心。我是意外啟動的‘榮耀’形態。光芒層不受控制，貿然進來可能會被我的精神同化掉。”

淺淺沮喪起來：“啊，真遺憾，還想看看你身體里面什麼樣呢。金燦燦的，里面該多壯觀啊！你比維斯卡個頭大多了……”

我一巴掌拍腦門上：這個奇葩丫頭。果然任何不可思議的話題她都能這麼語氣如常地談論起來麼？珊多拉變成了比地球就小一號的星球要塞，這丫頭第一想法竟然是鉆進去探險！

另外我還順便聯想到了潘多拉和維斯卡現在該是什麼表情，她倆的榮耀星艦據說是希靈使徒榮耀形態里面個頭最小的，維斯卡壁壘星就是月亮，跟現在的尤拉西斯皇權站一塊大概相當于乒乓球VS西瓜……我這是讓淺淺感染了麼？想啥呢這是！

我和冰蒂斯回到艦橋上，發現除了珊多拉和林雪之外所有人都聚集在這兒，大家臉上帶著疲憊，甚至包括淺淺在內，雖然她的內在精神狀態仍然好的不得了。最危險的戰斗已經結束了，輕松的氣氛開始在艦橋上蔓延，盡管還有無數麻煩事情需要處理，但跟墮落使徒這次強襲比起來實在也不算什麼。眾人已經知道了綠星保衛戰時發生的事情，這場只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急促戰斗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大事件，姐姐看著全息投影上光輝燦爛的尤拉西斯皇權，眼神變化幾次，最終低聲說道：“真危險。珊多拉沒事吧？”

我剛想回答，珊多拉的聲音就直接切了進來：“還好，除了旁邊這家伙比較鬧騰之外。她想跟我比試比試誰的萬有引力大，阿俊，你管管。”

“……我怎麼管！除了維斯卡誰都治不了她好吧。”

“她都姓陳了你還不能管嗎？”珊多拉一副無奈的口氣說道，“我現在很尷尬。”

我擦著冷汗，戰歌號已經糾纏尤拉西斯皇權好半天了，那個瘋子AI頭一次見到后者這樣特殊的星球戰艦，顯得格外興奮，只要打開公共頻道就能聽到丫嘰嘰喳喳的聲音：“……誒別不搭理人啊，本艦是個土鱉還不行，當年可沒見過這麼威風的……我半徑比你大一點誒，不過你好像是大姐……將軍閣下也有榮耀形態，本艦認為濃縮的就是精華……”

然后我就感覺身旁一道黑影一閃而過，維斯卡沒影了，片刻后公共頻道里傳來瘋子AI呼天搶地的聲音：“啊——將軍閣下！請保持冷靜！本艦拳拳之心……啊！別這樣！這很危險！啊！本艦的傳感器！本艦的掃描環！本艦的數據加速器……本艦新換的星金石抑阻栓啊！”

然后整個世界都清凈了。

第九百九十八章 蓋亞解悶的方式

戰后有很多東西需要處理，這次規模龐大而且危險的大戰對軍事專家們而言是足夠研究上很長一段時間的案例，戰斗中暴露出新帝事體系的不少弊端，比如大督軍竟然在帝國境內馳援的時候遭到敵人攔截，這說明我們低估了墮落使徒在虛空航行方面的技術殘留，而且在各個世界之間的傳送路徑方面有值得大修大改之處；部分邊陲世界的防衛軍基礎設施薄弱，軍力有限，這些防衛軍的成員有一半是仆從軍，因此軍統部工作迫在眉睫，他們需要擴增兵員，改良仆從軍的裝備，同時我們在邊陲世界需要更多兵站，而更多兵站就意味著需要更多量產主機，泡泡的工作量或許會在一段時間內加大；我們缺乏對位于虛空的敵人進行攔截的能力，所有戰斗都需要在真實世界內進行，這對防守方是巨大的問題，不論戰爭結局如何，防守方的領土都毫無疑問會被嚴重損害，這最后一個問題也是最難解決的，相信即便在墮落使徒那邊，也沒多少能在虛空中攔截敵人的技術，需要科技上的巨大進步才能辦到，幸好我們手中有離世庭園，目前唯一一個能在虛空領域內正常運行的法則武器，它缺乏攻擊力，很多時候只能用于輔助，幸好父神和休倫王都在這里，他們兩個可以幫助帝改良這件超級兵器。

當然幫助或許有限，頂多給塔維爾提供一些關于虛空的知識，畢竟他們兩個對帝國的科技造物並不怎麼熟悉，我估計希拉還不會用微波爐呢……

當然這場戰爭也讓我們看到了帝對墮落使徒進行大規模戰役的時候具備的主要優勢，首先是仆從軍，這些在舊帝國曾被不屑一顧，甚至當成炮火的戰士在如今的新帝國有著和正規軍人一樣的榮譽，在戰場上他們也證明了自己的價值，盡管戰斗力不如正規軍，但裝備了軍統部制式兵器的他們仍然在正面抵擋住了敵人最兇猛的數次進攻，而且他們數量龐大，戰術幾乎無窮無盡——和帝作戰，墮落使徒還會感覺有跡可循，可是和那些同樣帶著幽能武器的仆從軍作戰，墮落使徒的指揮官表現出了明顯的困惑和忙亂，他們面對的是一群完全亂來的雜牌軍，只要能打擊敵人，仆從軍有至少四位數的戰術組合可用，于是墮落使徒知己知彼的優勢就這樣被所謂的“民兵”給折騰的完全沒了脾氣。其次是塔維爾新研制的數種裝備獲得了最大限度的實戰檢驗，包括新一代的大型掠能器和抑制深淵感染的護盾增強器：這種護盾增強器是從深淵深潛船的藍圖中直接摳下來的，效果還不錯，相信經過這次實戰檢驗，塔維爾可以讓它們更加完美。

要處理的事情實在太多，我有能力親自過問的只占不到五分之一，剩下的大部分事情還是西維斯這個任勞任怨的副官和珊多拉這個專家在處理，前者好像永遠不知疲憊，盡管她沒有成百上千個質量投影到處忙活，我卻能從她身上看到塔維爾的影子，后者則主要是太沒事干了——現在的珊多拉還是個能晃瞎人狗眼的大光球，半徑五千三百公里，引力強度1.15個g（尤拉西斯皇權的內核密度極大），除了不會自轉其他跟正常星球沒啥兩樣，珊多拉原本的身體毀了，在新身體完工之前這個榮耀星艦就是她唯一能用的“容器”，那麼，一個比地球小點有限的星球，除了辦公之外，還能干啥呢？

她又沒嘴……

登陸部隊在綠星上面已經探索了將近兩個小時，主要是深層掃描它的地殼下結構，因為不敢貿然對星球進行物理破壞，科學家們只能在地表安置掃描儀，這樣做當然是沒什麼效率的。而且塔維爾的一個新發現更是讓登陸考察隊們更加小心：綠星地下的復雜能量環境中隱藏著一組極其敏感的報警系統，只要有東西破壞了綠星的地殼，並且入侵到其地幔附近，這個報警系統就會啟動，啟動之后是什麼？誰也不知道，反正誰也不敢冒這個險。

這個星球可是無數將士用生命換來的。

“而且我還為此閃了腰。”

躺在病床上化身為林黛玉的大小姐嘟囔著，不安分地扭動著身子，“疼死了。”

“你要真疼就不會動來動去了，”我用力按下大小姐的腦袋，然后伸出手指：“這是幾？”

“三十五。”大小姐眼神朦朧地看著我的手。

我：“……”

“好啦好啦，你知道我暫時看東西有重影嘛，不過一會就好了，而且說實話，我覺得自己這還算因禍得福呢：多久沒這麼清靜了。”

我們這兒戰斗之后出了幾個傷員，包括珊多拉那不知道算不算傷員的（滿血超狀態原地復活），琳那個智商仍然沒恢復的，還有大小姐這個躺床上下不來的，其中第一個實在沒法照顧，第二個正在跟莫妮娜玩七巧板，我正在照顧第三個。

墮落使徒陰謀破產的最主要原因有兩個，其中一個是珊多拉突然超神，后期翻盤逆轉秒殺了敵人一個軍團，而另一個作為前提的原因則是大小姐爆種，逼瘋了敵人的干擾發射器，為此林雪付出了一定代價，她對外宣稱是興奮過度閃了腰，但我親眼看過之后才確定，她的情況比那還嚴重。

如同曾經出現過的情況，瘋狂增強力量的結果就是能力失控，上一次是她看什麼都好幾十個重影摞在一塊，而這次除了好幾十個重影之外，她還暫時失去了預言的能力。

就好像機器過熱需要冷卻一樣。

醫療專家們認為這應該是非常短暫的現象，大概持續時間可能只有一周左右，或許並不用太擔心。要是放在往常可能這算大事兒，但現在我們家里還有個曉雪，那孩子不如林雪力量強大，但在預警方面也差不了多少，大小姐終于能獲得一次真正意義上的休假了。

“腦子里清靜的感覺還不錯，”林雪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盡管眼睛還有點充血（后遺癥），精神狀態倒是不錯，“總是被那些亂七八糟的畫面煩擾，偶爾什麼都看不到了，還是挺悠閑的。”

我遞過去一個削好的蘋果：“你說這話的時候要是別咬著牙就更有說服力了。”

“我說真的，”大小姐啃著蘋果，視線突然轉向醫療艙旁邊的投影設備，上面是一輪金色的新日，“榮耀……哈，直接戰復，珊多拉原來這麼厲害啊。”

“比起這個，我現在更想知道讓她呆在哪：珊多拉說自己可能要保持這個狀態好幾天時間，肯定是回不了家了，就呆在影子空間的話她肯定得無聊死，你說要是她跟泡泡似的能省多少麻煩，往網上一掛，下千八百部的動漫游戲，幾天時間就打發過去了。”

“也沒別的辦法唄。”大小姐把蘋果塞到我嘴里，“我現在就建議你讓安薇娜立刻開始準備食物：你想想，餓了七八天的珊多拉，第一頓飯得多可怕。”

然后我立刻就渾身篩糠了。

這時候，維嘉突然發來通訊請求打斷了我倆的交談。

“長官，探索隊無法繼續前進了。”

“怎麼回事？”

“整個星球被一層加密系統保護著，”接過通訊的是一個前線科學家，“之前我們在星球地殼下面發現了復雜的能量結構，塔維爾首席判斷那是一個報警系統，可以對任何穿透地殼的入侵物質進行識別，現在深層掃描器又發現了這個報警系統下面還有東西，是一組能量加密網，利用同頻饋波的方式干擾來自外界的掃描信號，這套加密系統使用了舊帝國曾采用過的某種編碼方式，塔維爾首席建議暫停對綠星的任何接觸，她將查閱所有數據庫，爭取破解這些編碼。”

我之前已經猜到對這顆星球的探索應該會遇上麻煩：假如它真的承載了那麼重大的秘密，而且出自舊帝國之手，那當年的創造者必然會把它的防御措施做的滴水不漏，哪怕經過了數萬年，哪怕我們有最先進的科學家團隊，面對這些來自舊帝國的科技秘密肯定也會感覺棘手的。所以現在倒是沒太大遺憾，反正綠星已經落到我們手中，對它的研究將一直持續下去。

只是這顆星球不能繼續在這個邊陲世界放著了：太危險。

“把綠星整個轉移到影子空間，應該沒問題吧？”

“是的陛下，整體轉移不會觸動它的‘防火墻’。”前線科學家用了一個很貼切的名詞來形容綠星地殼下面一層層的防御設施：他稱它為防火墻。

“那就把它運回去……嗯，話說大概要多久能完成轉移？”

“隨時，我的陛下，”前線科學家傳來些畫面，正是綠星上那兩艘帶著光環和翼板的特殊戰艦，“塔維爾首席派來兩艘掠奪艦，它們攜帶的世界轉移力場可以把星球大小的實體拋到任何世界去。”

好吧，看來塔維爾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把這個寶貝拖回家慢慢研究了，似乎一個合格的科學家應該是松鼠的近親，最喜歡干的事兒就是把路上遇到的任何有價值的東西拖回窩去……

“父神和休倫王也不知道在干什麼。”

大小姐看著天花板無聊地說道，“神神秘秘的，說是正在給禮物打包好運回來，而且還不讓別人過去接應，你覺得他們究竟在前線搞到什麼好東西了？”

我想了想，突然特驚悚地說道：“我去，他們不會活捉了哈蘭吧？！”

大小姐一愣，露出不太相信的表情：“我覺得不至于，那個哈蘭已經夠苦逼了……”

父神和休倫王究竟搞到了什麼好東西誰也猜不到，看來只能等他們回來再說了。艦隊已經開始分批次返回影子空間，帝國上將號也進入跳躍倒計時狀態，在數十萬公里之外，那顆綠色的神秘星球已經被一個半透明的“泡泡”包裹起來，那是很奇妙的現象，兩艘被稱為“掠奪艦”的力場飛船分別用艦艏頂在綠星的南北極，就好像倆釘子似的，掠奪艦周圍漂浮的數塊翼板張開到和艦身呈九十度角，從翼板中釋放出了明亮的藍白色光暈，這些光暈擴展開之后就形成了包裹整個星球的半透明泡泡，在帝國上將號還忙著倒計時的時候，綠星掠奪艦的組合體就突然消失在我們視野中：這就離開當前宇宙了。

這也是塔維爾最近折騰出來的古代高科技戰艦麼？

帶著這樣的疑惑，我們終于回到了影子城。

包括復仇艦隊在內的所有軍團各自回到駐地，出征的將士們也在完成報告之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唯有珊多拉只能滿心委屈地掛在影子城高天之上，旁邊飄著已經被轉移過來的綠星，尤拉西斯皇權，綠星，還有母星蓋亞，三顆各有特色的星球懸掛在太空中，組成了蔚為壯觀的三星……

“你還組個諾基亞呢，”大小姐被她閨女扶著走出傳送平臺，吐槽之后扭頭無奈地看著曉雪，“咳咳，我還沒到這個份上啊，怎麼讓你一扶我覺得自己都快病入膏肓了一樣？”

“還說呢，媽你也太不小心了，小時候就聽我爸說過，你總是亂來，把自己弄得傷痕累累的……”曉雪就好像孩子抱怨父母不夠聰明一樣絮絮叨叨著，全然沒發現大小姐越來越尷尬的神色，“還有珊多拉媽媽，這次也鬧的太大點！不過她倒是終于滿足願望：變成吃豆人了。”

珊多拉悲憤的聲音在所有人的精神連接中轟鳴：“快把這熊孩子帶回去！她就不能別提這茬麼！吃豆人還有豆子吃呢，我現在怎麼吃啊！”

我戴著墨鏡抬頭看了一眼，原本母星蓋亞懸掛在影子城上空的時候，她幾乎覆蓋著整個天空，抬頭一看就是另外一個高樓林立的科幻世界，現在三星體系建立之后母星臨時調節了自己的位置，將天空讓給另外兩個新成員，三顆星球分別占據著天空不到三分之一的面積，看上去也我蔚為壯觀，其中珊多拉的尤拉西斯皇權應該是最讓人無法忽視的一個：金光閃耀，好像一輪砸下來的太陽……

戴著墨鏡看過去還真跟吃豆人一樣。

理論上，影子城的居民們是已經習慣了天空中出現任何奇觀的，但這次的奇觀規模顯然太大了點，多出兩個星球來，其中一個還是輪太陽，不得不說膽小點的都能被嚇住，當然被遺忘者那幫五花肉和壯骨粉是切切實實已經被嚇住了。暫時市民們還不知道這輪將在影子城懸掛一個多禮拜的新日就是自己的女王陛下，因此街頭有很多人在討論對這輪烈陽：它光輝四溢，但沒有溫度，而且目測不會東升西落，應該是個人造天體，這種猜測還是比較靠譜的。討論最熱鬧的是帝事學院校園網，御坂妹妹們紛紛猜測這是影子城的管理主機又新折騰出來的主題包，核心思想是后裔的故事……

我沒敢讓珊多拉知道那幫御坂們在討論啥……

“珊多拉，我突然想為你高歌一曲，”我抬頭看著尤拉西斯皇權，在精神連接里說道。

“什麼？”珊多拉的聲音懶洋洋的，但語氣里還是略微有點感興趣。

“傳世名曲，《我的太陽》……”

珊多拉沉默了一下，終于尷尬地大叫起來：“不帶這麼欺負人的！我糊你一臉萬有引力呀！”

看來被那個瘋子ai煩了一路，珊多拉終于還是受到影響了，什麼叫糊人一臉萬有引力！

“對了，蓋亞，你不覺得無聊麼？”珊多拉放棄和我交流，轉而問起自己的臨時鄰居，母星蓋亞就在她旁邊二十萬公里之外掛著，倆星球要塞之間就聊起來了，“每天哪也去不了，就懸掛在一個地方看下面一成不變的景色，而且還不能吃東西。”

“您想找點事情干麼？”

蓋亞柔柔地問著女王陛下，生性恬淡的她，面對化身為尤拉西斯皇權的珊多拉都保持著一貫的冷靜，其實從始至終，除了珊多拉過來的時候她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軌道之外，這個前超級主機連一句廢話都沒多說的。

“你有什麼建議？”珊多拉很好奇地問道。

蓋亞沉默了一會，似乎在思考：“嗯……那麼，公轉怎麼樣？”

珊多拉大驚：“哈？”

“公轉，應該比較符合您現在的狀態，咱們可以繞著影子城運行，每天轉一圈，時間就會過的很快。您在白天劃過天空，我在夜晚劃過天空，就好像太陽和月亮……”

珊多拉：“……”

“您沒有興趣？”蓋亞困擾起來，“確實，公轉是個大動作，還是很累人的，那就自轉吧，您可以自轉，我也可以教您怎麼傾斜二十八度角自轉，挺有意思的——還有這個綠油油的家伙，好像不會說話，但我們可以組成個三體系統，只要不碰在一起，就是個不錯的體育項目……”

旁聽了這段神奇對話的我們，這時候已經集體笑到將近撒手人寰。

第九百九十九章大禮

軍事專家組（貨真價實的專家組，司令部組織這群家伙的入門要求就是至少參加過對二十個不同世界發動的戰爭戰役，一個個兇殘的不像話了都）認為，墮落使徒在這次入侵戰中必然遭受了極大的打擊，根據已經掌握的情報，他們至少動用了全國一半的儲備兵力，由于父神和休倫王親自出手，還有最后珊多拉的突然暴走放大招，敵人直接損失了兩個集團軍——而且這兩個集團軍幾乎沒有取得戰果，除非把我嚇了一跳也算戰果的話。

他們在其他幾個侵略點的損失也不小，即便只是佯攻，在當地防衛軍和帝國主力部隊的猛烈反擊中，敵人也丟下了數千中大型戰艦和不計其數輕型戰艦的殘骸，加起來，他們等于有三個集團軍折損在這次入侵戰中。

巨大的損失勢必引起他們本土防御空虛，軍力不足，如果能把握這次機會，強攻墮落使徒的本土，必將取得輝煌的戰果。

當專家組得出這個結論的時候，他們從上到下都是充滿抑郁的……

因為帝國這邊能組織起來的兵力壓根也不夠主動進攻的……

哪怕這次戰斗我們比敵人少損失了一個集團軍，也只是彌補一下雙方原本巨大的兵力差距，敵人似乎在出擊之前就算準了很多事情，包括帝國軍在此次戰斗之后會不會有能力組織報復性反攻。

西維斯將一份來自司令部的軍情匯報轉了過來。上面提到了目前新帝國的主要軍事力量。以及推測出來的墮落使徒的對應戰力，曾經它們對我而言宛若天書，不過現在我怎麼說也努力鉆研了三四年，要自己搞明白這種文件還是沒什麼難度的。從報告上能看出到目前為止新帝國的軍事力量究竟發展到了什麼程度。現在帝國主力一共有八個軍團，其中皇家艦隊和復仇艦隊屬于兩名皇帝親領的王牌軍，前者還好說，后者還處于磨合期，舊日的復仇軍英魂在適應自己的新身體時仍有開發余地，而且他們還得適應煥然一新的戰歌號：作為一艘總旗艦，那家伙的嘴實在太碎了點。除去這兩個軍團之外。剩下的第一至第六軍團是帝國常規部隊主力，第六軍團新近組建，戰斗力還有待提高，但他們采用了研究中心折騰出來的所有最新技術和裝備。而且從新兵到艦隊的訓練都在第三情報核心指導下完成，具備對墮落使徒作戰的針對性優勢，潛力是很大的。

刨除需要長期駐守在帝國邊境以及執行虛空巡邏任務的防衛軍和仆從軍，上面八個軍團就是目前新帝國全部的主力了。

當然，一些稀少的特種部隊沒有包括在內，比如科研艦隊和他們的護航軍艦，還有幾個隸屬于時空管理局，以輕型戰艦和精銳士兵組成的戰斗兵團，這些軍事團體屬于單獨編制。另外還有三種英雄戰斗兵：她們不屬于任何一支軍團，而是掛名在皇家艦隊名下。平日由帝國皇帝直接統御，也不能算主力部隊。

按照帝國習慣的軍團建制，一個軍團將包括一千艘以下（通常這個數量在七百到九百）的母艦，兩至三千的中型戰艦，還有數萬乃至數十萬的輕型戰艦戰機，最后這個就是俗稱的小灰機。

母艦的主要成員是負責重火力輸出的永恒級母艦以及搭載巨量突擊艦的超級航母，超級航母其實大多也是由永恒級改裝而來的二級變種飛船，拆除了主炮之后改裝成大規模的戰艦搭載平臺，它們擁有加厚的裝甲護盾和完整的船塢兵工廠，在前線作戰時還能當移動的后勤基地使用。為中小型戰艦提供維修和緊急充能服務。

中型戰艦則是一個軍團最重要的組成部分：盡管它們看上去比那些巨無霸的母艦要小，但其多樣性的功能和不俗的持續戰斗力讓這些中型戰艦在戰斗中承擔著百分之七十的戰斗任務，包括充當聯合護盾關鍵節點的邊疆級堡壘艦，快速投射密集火力、充當機動力量的遠征級戰艦，詭秘危險的隱形轟炸艦（我想對這東西的危險性已經不用多說了）。以及其他各種同級別的輔助艦只。

一個軍團中，小型飛船和戰機也是不可或缺的要素。它們威力小防御差，但有著驚人的數量和靈活性，滿編制的軍團最多甚至會攜帶多達三十多萬的“小灰機”，這並不太值得驚訝，畢竟對太空內的戰斗而言，小型戰機是和地面戰場上的單個士兵一樣級別的單位，它們是最基礎的戰斗單元，基層希靈大兵通常駕駛突擊艦作戰，戰爭傀儡則使用那些更易于制造的單兵戰機，不過也有很多例外：王牌飛行員也會駕駛單兵戰機，但他們用的是性能完全不在一個層次的特裝型號，可以說除了尺寸之外那東西是可以當戰艦看待的。這些小灰機有個很重要的價值就是可以在前線制造，在戰斗爆發之后，各類母艦（尤其是那些超級航母）中搭載的兵工廠可以隨時用戰場上回收的原料以及物質生成設備不斷生產新的戰機，以供剛走下生產線的戰爭傀儡使用，這極大延長了帝國軍團的持續作戰能力，很多時候，與帝國軍作戰的恐怖之處不只在于他們威力無窮的主炮，還有他們在前線一邊打仗還能一邊每分鐘成百上千往外吐飛機的戰地生產技術，這第二點是相當惡心人的，有密集恐懼癥的患者請在和帝國航母對抽的時候自覺戳瞎雙眼……

刨除這些常規飛船之后，一個軍團還會包括少量的特殊艦只，例如首領蜂御用的水晶功放飛船，引力阱生成器（雖然是種設備，但具備航行能力和乘員搭載能力的引力阱生成器也被歸類為飛船的）。尖端科技實驗室（瘋子科學家的最愛）之類戰艦。這些量少而精的特種戰艦在一個軍團中的數量通常全加起來都不會超過一千，不過在皇家艦隊中除外。

以上，就是正常的帝國軍團編制，一個按照上述規模組建起來的軍團就是俗稱的“集團軍”。仆從軍編制類似這種形式，但由于各個文明的科技樹有差別，其主力戰艦也需要不同的戰術，因此在艦種比率上有些區別，而且總體來講，仆從軍的一個集團軍在數量上是比帝國軍團多很多的。

在這次戰斗中，墮落使徒方面損失了超過三個集團軍的戰力（事實上假如把那些小灰機也算上的話。他們損失的艦隊已經將近四個軍團），這種損失要放在帝國身上那差不多就是滅頂之災：全國一半的軍隊灰飛煙滅，剩下的軍隊還要充實邊境防線，就相當于軍事力量被摧毀了一樣。即便放在墮落使徒自己身上，也是一筆極大的打擊，哈蘭的領地會不會就此被其他人吞並尚且不論，他們在邊境的防御力量肯定已經空虛下來，這種情況下如果能攻擊敵人的本土，他們能組織起來的反擊力量相比是相當薄弱的。

假如不是新帝國這邊也損失極大的話就好了……

“看樣子你挺忙嘛。”

我正研究司令部轉過來的各種報告，努力想擠出點兵力來去墮落使徒老家趁火打劫（主要是想替珊多拉出口氣，要不憋得慌）一番，耳邊卻傳來了一個咋咋呼呼的女聲，抬頭一看。身材嬌小的紫發少女正抱著膀子站在自己前面，在她后面站著一臉無奈的父神。

倆人神采奕奕，好像剛剛完成一次郊游回來——盡管事實上他們昨天剛剛跟整整一個集團軍打了場群架，而且讓后者全軍覆沒。

這倆那是一宿沒回來啊，昨天戰斗結束之后他們說要在戰場上處理一點“遺留問題”，結果一處理就是整一晚上，現在可算露面了，說實話，要不是知道希拉現在處于虛弱狀態，絕對打不過父神。否則冰蒂斯都該以為休倫王這是強行把父神綁架回休倫神界成親去了。

哪怕他倆現在回來，恐怕都改變不了冰蒂斯堅持認為這倆大佬昨天出去野合的猜想。

“你們可算回來了，”我趕緊站起來，“好些人以為你倆私奔去了。”

希拉探頭探腦地看看窗外，正西邊掛著一個占據三分之一天空的耀眼光球：“你老婆還有這功能呢？你們為了應付能源危機是真下血本啊！”

我：“……”

好吧。要不是打不過她……不過話說現在珊多拉還真跟著蓋亞學習自轉公轉呢，再有半個多小時。珊多拉就該下山了。

我笑瞇瞇地看著眼前這倆疑似私奔未遂的大佬，搓了搓手：“你們說的那啥驚喜在哪呢？”

希拉自己去旁邊接了杯水一飲而盡：“我倆給你放城外面了。本來有好幾個來著，但當時比較緊張，我差點被它們聯手陰掉，一激動就拉著星臣放了大，其他幾個都給弄不知道哪去了，最后這個情況也不怎麼好，中間那個球摳出來之后整個就突然散了架，嚇人一跳，我跟星臣倆人在外太空搗鼓了仨小時都沒再拼起來，他還怪我做事不經腦子。后來實在沒辦法只能把一堆零件弄過來，真令人遺憾，不過不管怎麼說也算弄回來……誒！怎麼跑了？”

希拉剛說到最后一句，我就已經傳送到外面的廣場上了，然后坐著七千億直奔影子城市郊，沿路可以看到不少科研中心的穿梭機正跟自己同一個方向沖向東邊，甚至還看到了連交通工具都沒用飛在半空的塔維爾：不是質量投影，而是貨真價實有血有肉的黑長直眼鏡御姐。

我靠近一些，塔維爾立刻配合地坐在七千億的車頭上，然后扭頭往擋風玻璃上一趴，精神鏈接里傳來她興奮的聲音：“陛下！兩位神王帶來一件了不起的戰利品！”

“你往旁邊坐點，”我尷尬地說道，“多少注意一下自己的個人形象，你是女的。”

影子城現在已經成長到一個不可思議的尺寸。影子要塞距市郊有數百公里的距離。不過這點路程只用了七千億幾分鐘的時間，等我們抵達現場的時候這里甚至都有不少科研人員在放置設備了。我們都知道，影子城本身是建立在一塊漂浮于太空中的地面上的，隨著泡泡不斷補充新的數據，城市每天都在擴張，而城市所處的這塊陸地更是以更高速度成長，發展到現在，影子城在這塊太空浮島中只占據中間三分之一的面積，外面是相當大的一片待開發區，待開發區是一片類似沙漠的單調區域。地面被銀灰色的細沙覆蓋，一眼望不到邊，從城市邊界一直到浮島邊界能綿延近千公里，也正是這個足夠大的空地才能放得下神族倆大佬拾回來的破爛。

那些東西占據了半徑三百公里的一大片沙地。而且堆積的高聳入云，如果不從十幾公里的高度向下看，你甚至都意識不到這堆破爛的邊界在哪，它們儼然組成了一個空前絕后的鋼鐵叢林！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無數段長條形的黑色金屬結構，它們的尺寸絕對在帝國設備里面都算大塊頭，即便最小的一塊，恐怕也有著數公里的長度，這些長條形金屬結構粗看上去是平直的，然而等看到那些尺寸更加巨大、直插天際的碎片之后才能確定其實它們都有著微微的弧線：這些東西更好像是從一個巨大的圓環上崩落下來，僅僅是碎塊都已經與山岳齊平。可以想象當它們組合成圓環之后得有多大規模。靠近觀察之后，我看到那些金屬碎片背后隱藏著極其復雜的結構，似乎它們是位于整個機構比較里層的核心部件，以我淺薄的知識，很難看出這些機械設備是干什麼用的，只能隱隱約約分辨出它有著遠遠超出常規的能量冗余回路：這說明這個龐大的東西會長時間充斥著極高濃度的能量，大量的冗余回路給了它在極端工作條件下的安全性。這些龐大到讓人心驚膽戰的黑色機械碎片堆積成一眼望不到頂的鋼鐵山巒，仿佛哥特廢墟風格的科技遺跡，而在山巒的頂部，則是一個巨大的圓球。直徑或許有十幾公里，表面漆黑，甚至不反射任何光芒，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就好像是天空突然缺失了一塊一樣，需要分辨半天才能辨認出那是一個黑球。

我的心肝肺腎胃在輪流顫抖。塔維爾陪著我一塊哆嗦，我倆哆嗦了一小會。眼鏡娘開口了，興奮莫名地抓著我的胳膊：“陛下！是君臨者！核心都在！”

“哦，哦，我知道了，你別晃了，”我很尷尬，塔維爾絕大多數時候都冷靜的跟石頭一樣，可一旦科研興奮勁上來之后她並不比潘多拉冷靜多少，當年在大星云的時候她抱著一堆炸彈到處扔的場景我現在還記著呢，“我見過一次，不過拆成這樣的還是第一次見……”

沒錯，我們面前這坨史無前例占地半徑三百多公里而且堆積瓷實的破爛兒，根據塔維爾的鑒定應該是一座君臨者級戰略要塞的殘骸，我不得不對兩個老牌虛空生物開大之后的戰斗力表示折服，父神和休倫王把這玩意兒拆了個粉碎給我堆這兒，唯一保存完整的只有作為要塞核心的那個球兒：他們還很有創意地把這個球放在垃圾堆最上面，好像蛋糕頂上的櫻桃一樣，反正根據希拉自己說的，他們把這個球弄下來之后要塞自己就散掉了：我怎麼聽怎麼覺得她是在逃避責任……

依靠無敵三板斧威風八面的君臨者要塞被弄成這麼一堆行為藝術真是令人唏噓，尤其是聞訊過來湊熱鬧的冰蒂斯還感嘆了一句更讓人唏噓，她這麼說的：“這個雕塑的核心思想是，三板斧頂個球。”

……正常女孩子說話都被形容為含糖量多少多少，唯獨冰蒂斯這家伙我覺得該用含沙量來形容，她隨便說句話都夠你篩半年的，太牙磣了。

這真是一份大禮，也難怪父神和休倫王會那麼神神秘秘，我現在的心情遠比看上去的要激動，更別提塔維爾了：眼鏡娘這時候已經氣勢滂沱地沖上去指揮工作人員給殘骸做全身掃描，她第一步要把這每個碎片都編上號，然后看能不能把它們組裝成有價值的整體，這是個繁瑣的工程，但難度並不像看上去那麼高：殘骸很齊全，父神和休倫王細心地把他們能找到的一切碎片都打包弄了過來，這或許是為了彌補不小心把東西徹底弄壞造成的歉意。我看著塔維爾興奮地指揮工作，之前因無法對墮落使徒發動報復性打擊而陰郁的心情也稍微被放到了一邊：那件事可以稍后再考量，現在我只知道一件事，帝國軍即將迎來新的超級戰艦！

就在這時候父神倆人也終于跟了過來，希拉一臉的志得意滿：“怎麼樣？好東西吧？我聽星臣說了，這種大家伙想當年是你們最厲害的兵器，據說完全啟動之后連高階神見了都要繞著走，在虛空我差點被這玩意兒給陰掉，普通攻擊根本打不動它，反而還被糊了一臉。”

就在這時候，君臨者核心那個巨大無比的黑色圓球被慢慢放了下來，不管怎麼說，這麼一個比太行山還磅礡的玩意兒被放在一堆百公里高的垃圾堆上實在太危險點，休倫王也真敢玩兒，她拿這玩意兒當城市雕塑呢這是。

在反重力場的作用下，巨大的核心被平穩地放在一處剛剛搭建好各種臨時掃描設備的空地上，你們能想象一個直徑十幾公里，重量比喜馬拉雅山脈都誇張的球放在地上是何等恐怖的景象麼？這可跟在太空里看一個星球戰艦是兩種視覺效果，后者體積再大，也要放在太空背景下，而前者哪怕只有“區區”十幾公里，也是一眼望不全的東西，我很慶幸整個影子城的重力場全都是泡泡親自控制的，否則這玩意兒肯定會把大陸給砸個洞出來，然后我就能在市郊大空洞旁邊綁根繩子玩蹦極了，下面是半徑五千三百公里的珊多拉，話說影子城周邊的重力環境還能更亂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