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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半步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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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云鎖瀟湘】 我的主神妹妹(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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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8 15:05:36
第七十四章 你能夠實現我的願望嗎,聖盃?

    十秒有多短?

    一首歌的前奏不過十秒,說一句話不過十秒,看一個人飛到天上,再落到地上,再被開膛破肚,頭再飛到空中,也只是十秒!

    這十秒實在是太短了!又實在是太長了!

    間桐雁夜呆立在了原地,看著archer吉爾伽美什的頭飛到了空中,看著愛麗斯菲爾肚子裡面的刻印蟲瞬間爆裂了開來,看著柳夢潮半跪在了泥土之中。間桐雁夜用力的喘息著,大口大口地呼著氣,鮮血不斷地從鼻腔裡破裂的血管中噴灑出來。

    魔力,居然在剛剛一瞬間,已經被消耗一空了。

    但是……

    間桐雁夜緩緩地抬起了頭,看著柳夢潮。

    彷彿有感應一般,他的從者也抬起了頭。

    柳夢潮抬著頭,突然覺得鼻頭一涼。他下意識地抬起了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點鮮紅的血液,立刻出現在柳夢潮的手指上。

    嘩……啦!

    只是一瞬間,等柳夢潮在反應過來的時候,鮮血已經像是雨一樣完完全全地灑在了柳夢潮的身上。

    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只覺得自己的雙腿幾乎已經完全軟掉了,渾身上下根本抽不出一絲力氣。但是柳夢潮依舊在向前,向前走著,走到了archer吉爾伽美什的屍體旁邊。

    這是一具無頭的屍體,鮮血正如同噴泉一樣,不斷地向著天空噴灑著。而柳夢潮臉上的表情卻有些奇怪,他看了看自己已經鮮血淋漓的雙手。又看了看身前無聲地屍體,突然輕笑了一聲。雙手向前一推。

    彭!

    一聲輕響,archer的屍體應聲而倒,倒在了滿是枯草的地面上。原本像是噴泉一樣的屍體,開始慢慢地滲出鮮血,染紅了前方一大片枯黃的衰草,鋪上了一層紅色的地毯。

    這就是自己做的嗎?

    柳夢潮緩緩地吸了一口氣,用力的向前邁了一步。他覺得有些頭暈,也有些噁心。雖然殺人並不是第一次。即使自己在學園默示錄裡,面對著喪屍也斬過頭顱,但是像這樣,把人的腦袋硬生生地從脖子上勒斷,這還是第一次。

    但是柳夢潮已經不想再看了,他只想要結束這一切。使用奎托斯流離之刃的時候,彷彿自己也被那嗜血的戰神附了身。但是在這一切之後。柳夢潮只有一種深深地疲倦之感。

    可是一切還沒有完。

    柳夢潮向著遠處看去,手握著勝利誓約之劍的saber單膝跪在地上,眼中滿是不可思議地神情。柳夢潮就這樣直直地從她的身邊走過,可是這名身經百戰的騎士王,此刻卻像是完全傻掉了一樣,一動不動。猶如一塊岩石。

    腳步繼續向前。

    愛麗斯菲爾的身體便出現在了柳夢潮的身前。面容姣好的婦人,此刻臉上彷彿在微笑,在月光的照射下如此的美麗,只是柳夢潮將自己的目光下移,便能夠看到愛麗斯菲爾的腹部。

    那裡全部都是褐色的刻印蟲。不斷地蠕動著,不斷地從這巨大的傷口中噴射而出。

    腳步不停。柳夢潮依舊在走,走過了自己在這個世界的master間桐雁夜的身旁,繼續向前走著。

    肯尼斯跪倒在了地上,把自己的臉全部埋在了月靈髓液之中。摻雜著未婚妻骨灰的魔術禮裝,此刻完完全全地包裹住了這名魔術師,在月光下冰冷的彷彿一塊墓碑。

    最後,柳夢潮停下了腳步,停在了言峰綺禮的屍體旁邊。

    穿著神父服得男人,渾身上下都是細小的破洞,被月靈髓月打出來的破洞。這些細小的猶如髮絲的洞裡,正涓涓的流淌著鮮血。

    還是紅色的。

    柳夢潮看了眼,忍住了心中想要嘔吐的衝動,用力地抬起了頭,看著天上的月光。慘白的月光,彷彿也變了顏色,不再是柳夢潮曾經見過的清澈,反而充滿了一種黯淡的紅光。

    是archer的血光嗎?

    柳夢潮心中突然響起了疑問,卻沒有多想。疲倦感終於襲上了身子,柳夢潮只覺得連保持站立的姿態都十分的困難了。但是他依舊仰著頭,仰著頭看著天上的月光。

    即使沾染了血色,還是這麼的好看啊……

    柳夢潮想著,突然搖晃了一下,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霎時間,一片金色的粉末,像是被驚起的螢火蟲,從archer倒在地面上的屍體中飛了起來,緩緩地飄過已經完全平靜下來的戰場,飄向了空中。

    一切……就要結束了……

    柳夢潮只覺得有些疲憊,緩緩地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突然,耳邊傳來了一聲輕響。

    滴……答!

    緊接著,像是下起了雨來一樣,雨點聲此起彼伏地在柳夢潮的耳邊響了起來。他吃力的睜開了自己的雙眼,看著眼前的一切。

    雨,真的是雨,黑色的雨,不斷地從天空落下。一點點地沾染到了柳夢潮的身上。

    「柳夢潮!我們成功了!」

    間桐雁夜蒼涼的笑聲,突然在夜空中響了起來,他好似已經哭出來了。

    是黑泥?

    柳夢潮看著天空中不斷擴大的黑洞,心中暗暗地想到。下一秒,柳夢潮便已經吃力地轉過了頭,看向了自己的身後,原本愛麗斯菲爾站立的地方。

    那個女人,消失不見了。一下子吞噬了archer吉爾伽美什的聖盃容器,此刻終於發揮了她應用的作用。

    以漫天的黑泥作為起始,聖盃降臨了。

    等到柳夢潮把自己的目光收回來,便已經發現自己身遭的一切都變了摸樣。

    saber不見了,間桐雁夜不見了,肯尼斯也不見了,那一團在地上蠕動著的間桐髒硯同樣消失不見了。

    整個茫茫天地之間,只留下了柳夢潮一個人。

    「你的願望是什麼?」

    夜空之中,突然響起了一聲清脆的聲響。

    聽到這聲音,柳夢潮不由地嗤的一聲,笑了出來,想要讓自己許下願望嗎?

    「我是萬能的許願機,無論你有什麼願望,我都會為你實現。」一個人影緩緩地從遠處走了出來,一頭銀白色的長髮披到了腰間,身材曼妙,面容更是姣好。

    「你想要永遠的封印自己的能力嗎?你想要回到過去,改變曾經發生過的一切痛苦嗎?你想要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的活著嗎?」

    愛麗斯菲爾?

    柳夢潮看著突然從遠處現身的女人,微微地皺起了眉。

    「雖然你設計殺害了切嗣,作為她的妻子,我恨不得你永遠的死去,但是我現在是聖盃。所以,我只能夠滿足你的願望。無論你想要什麼願望,我都能夠滿足你。畢竟,我是萬能的許願杯呢,那麼,說說吧,你的願望究竟是什麼?」

    愛麗斯菲爾笑著對柳夢潮說道,眼中滿是柔情與笑意。

    自己的願望嗎?

    柳夢潮突然笑了起來,有些疑惑地看著愛麗斯菲爾,出聲問道,「我的願望,難道你看不穿嗎?」

    萬能的許願機,你能夠實現我的願望嗎?

    柳夢潮想著,輕笑了起來,然後抬頭,闊步,向前。

    在柳夢潮的前方,是一片黑暗。

    在柳夢潮的身後,是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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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8 15:05:58
第七十五章 柳夢潮的願望?

    柳夢潮想要許什麼願望?

    萬能的許願機此刻就出現在柳夢潮的面前,愛麗斯菲爾站立在柳夢潮的身前,一雙眸子緩緩地盯著身前的男人。

    「你猜不到嗎?「

    柳夢潮輕笑著說道。

    愛麗斯菲爾愣住了。

    她緩緩地轉過了身,黑泥便開始如雨點一般在柳夢潮的身前落了下來,一點點地遮蓋了柳夢潮眼前的視線,直到好久之後,柳夢潮的身前才重新放出了光明  。

    一個帶著金絲眼鏡的男人,坐在書房之後。在他的身後,放著密密麻麻的書籍,每一本都是心理學的著作,而在這些書的最前端,放著一個文件夾。

    柳夢潮不用上前,也能夠知道這文件夾裡面所放的東西。

    資料,一些被打印上了絕密的資料。

    「小潮!」

    帶著金絲眼鏡的男人,看著柳夢潮突然笑了起來。

    「多虧了你,楚智的問題已經平息了。」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微笑著對著自己的兒子說道,「現在我們已經找到他了。」

    找到了嗎?

    柳夢潮沒有說話,老老實實地站立在男人的面前,看著他從金絲眼睛後面折射出的一絲欣喜的光芒。

    老爸……

    話到嘴邊,柳夢潮卻突然停住了。

    「一切都沒有問題了,多虧了你。」

    一個溫婉的聲音,突然在柳夢潮的身後響了起來。他回過頭,便看到了一個極美的婦人,站在了自己的身後,用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的肩膀。

    母親……

    柳夢潮想要說話,窗外突然又響起了一聲清脆的女聲。

    「柳夢潮!快點出來!快點!」

    是齊筱筱……柳夢潮的嘴角翹了起來,下意識地想要向前走去。齊筱筱,你的胸還是那麼小。聲音卻還是那麼的大。

    柳夢潮心中想著,笑容已經完全遮蓋到了他的臉上。

    「這便是你心中的願望嗎?柳夢潮?」愛麗斯菲爾的聲音突然在柳夢潮的頭頂響了起來,「想要找回自己曾經的父母,想要回到過去的生活嗎?」

    愛麗斯菲爾的聲音緩緩地在柳夢潮的耳邊響了起來,柳夢潮的眼睛微微地瞇了起來,從鼻子裡輕輕地哼了一聲。他沒有反駁,因為這本是他潛藏在心中最深處的願望。作為主神的2代行者,這一切又怎麼能夠比的上了柳夢潮自己曾經經歷的一切。

    比不上,有什麼能夠比得上自己的家,有什麼能夠比得上曾經的生活?

    柳夢潮嗤的一聲笑了出來。邁開了腳步,向著前方走去。

    第一步,身邊的一切就開始變化了起來。黑泥,立刻猶如潮水一般在柳夢潮的身前湧起,逐漸阻擋了柳夢潮視線裡的一切。

    怎麼,自己的願望太簡單了嗎?

    柳夢潮停下了腳步,眼中卻滿是笑意。彷彿感受到了柳夢潮的心意一般,四周突然響起了愛麗斯菲爾的聲音來。

    「這便是你的願望嗎?如此的簡單,又如此的動人。」愛麗斯菲爾的聲音剛剛消失。又是一副別樣的場景,重新出現在了柳夢潮的面前。

    「你是惡魔,為什麼能夠看穿我心裡面的想法。」

    聲音來自於畫面中的最中心,一個小孩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面前的朋友。不知道應該說什麼。

    「我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騙你!」

    男孩的朋友對著男孩大聲地叫嚷了起來。男孩臉上滿是恐懼的神色,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嘴上卻依舊在用力的爭辯著。

    「生硬的反駁,就是謊言的標誌。而且你的……「

    「夠了。夠了!又是我的眼睛在動吧!又是我的眉毛在動吧?還是我的臉頰又動了?你和我們根本不一樣!」

    男孩的朋友深深地看了一眼男孩,眼中最後一絲鄙夷地神色深深地投在了男孩的身上,最後不發一言地從男孩的身邊走過。

    自己的朋友……?

    男孩有些苦惱地皺著眉。看著漸漸離自己遠去的朋友。突然惱怒了起來,右手突然猛地舉了起來,向著自己的眼睛插了過去。

    這一切,都是自己眼睛的錯!

    男孩心中的憤怒,再也難以宣洩。

    看著這樣的場景,柳夢潮突然咦了一聲,嘴角帶上了笑容,眼神中有著懷念,更多的卻是玩味。

    便在柳夢潮的聲音響起之後,另一個更加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男孩的身後,直接握住了男孩的雙手。

    「何必呢。」那個看不到身影的人輕聲地說道,「我們和他們本就不同。」

    男孩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有些吃驚地轉過了身,卻又突然大叫了起來。

    「你根本不會懂,我和你不一樣!」

    聽著男孩的叫嚷聲,柳夢潮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來。他笑著,笑著,一直笑彎了腰,眼淚卻早已經從柳夢潮的眼眶中流了出來。

    「軟弱,鬱悶,果然你也只是一個凡人。」

    聽著男孩的責罵,身影沉吟了一聲,輕笑著消失在了柳夢潮的視線裡,也消失在了那個小男孩的視線裡。

    自己的能力嗎……

    柳夢潮緩緩地攤開了掌心,看著自己掌中的細紋。這些細紋離自己是如此的近,只要自己抬起手便能夠看得到,就像是別人的表情一樣,只要自己想看,他們所想的,所隱瞞的,所想要欺騙的,都能夠被自己一眼全部看出來。

    「厭惡自己的能力嗎?」愛麗斯菲爾的聲音又突然響了起來,充滿了歡欣和鼓舞,「來吧,向聖盃許願吧,消除掉你最為厭惡的能力。這樣一來,友情,朋友,都會蜂擁而至!」

    聽到愛麗斯菲爾的話,柳夢潮嘴角再次拉扯了開來,露出了裡面雪白閃亮的牙齒。他笑得是如此的淡然,彷彿在自己身邊不停響起的聲音,就像是個沒有腦子的弱智一般。

    不……不是彷彿……

    「白癡。」

    柳夢潮輕聲地罵了出來。身邊的黑泥彷彿體會到了柳夢潮話中的意思,突然顫抖著加速了流動,越來越多的黑泥,彷彿洪流一般,直接湧向了柳夢潮。

    這些黑泥組成的洪流,一點點地漫過柳夢潮的腳背,然後又一點點地向上攀升,一直攀升到了柳夢潮的腰間。

    「許願吧,快點許願吧!無論什麼樣的願望,我都能夠察覺到,我都能夠幫你實現,我是萬能的許願機!」

    愛麗斯菲爾的聲音緩緩地在柳夢潮的身邊響了起來。隨著這聲音逐漸傳開,愛麗斯菲爾的身影也緩緩地從這黑泥之中升了起來。

    「哥哥,哥哥,我會永遠和你在一起的。」

    隨著嬌憨的叫聲突然響起,愛麗斯菲爾的臉上便開始像是冰雪一樣融化了起來,黑泥一點點地從她的臉上啪嗒啪嗒落下,最後露出了一張柳夢潮再熟悉不過的臉。

    喬安娜的臉。

    「愚蠢。」柳夢潮眼睛微微地瞇了起來,「我實在是太過於高看你了,聖盃。所謂的萬能的許願機,就是這樣的弱智嗎?」

    柳夢潮譏笑的聲音緩緩地在遍地黑泥的夜空之中響了起來,一點點緩緩地傳揚了出去。笑聲,也在這時候,突然響了起來。

    「哥哥,哥哥,你為什麼要這麼說,難道你不要……」

    小女孩嬌憨的聲音剛剛響起,夜空之中便突然傳來了一聲清脆的槍響。

    砰!

    一道橙色的火光,照耀著柳夢潮身邊的星空,一直來到了小女孩的頭頂。一個細小的洞口,便出現在了小女孩的頭頂之上。

    彷彿過了很久,又彷彿只是一秒鐘的時間,這黑泥便緩緩地從小女孩的每一個孔竅裡流了出來,而小女孩便直接化成了一灘黑泥,融入到了柳夢潮所身處的洪流之中。

    「究竟是我玩弄人心的本能太強,還是你的實力太弱了,聖盃?」

    柳夢潮說著,直接捧起了自己面前的一灘黑泥,輕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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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8 15:06:42
第七十六章 被看穿了的聖盃

    「為什麼要這樣說?」

    愛麗斯菲爾的聲音直接從柳夢潮掌中的黑泥裡傳了出來,只是迎接她的只有柳夢潮不屑地嗤笑聲。

    「想要重新見到已經死去的人,你恐怕是最想要接到這樣的願望吧?」

    黑泥突然停住了,沒有說話,也沒有了回音。

    在另一邊,一頭金髮,摔倒在地上的肯尼斯,顫抖著伸出了手,對著身前的人輕聲地呼喚了起來  。

    「索拉!」

    一頭紅髮的未婚妻,便站在肯尼斯的不遠處,微笑著看著自己的未婚夫。

    而柳夢潮的聲音,也在這時候響了起來,彷彿來自另一個時空,只聽他輕聲說道,「那個人的第一句話,便是我就在這裡,我一直在等你。」

    柳夢潮的話音剛落,一切就像是寫好了的劇本一樣,索拉張開了嘴,微笑著說道。

    「我一直就在這裡,我一直在等你。」

    「啊!你一直在等我嗎!索拉!我終於來到這裡了!我贏得了聖盃戰爭,我能夠實現任何願望,我會讓你復活的!」

    肯尼斯那激動地聲音緩緩地響了起來,這聲音是如此的熱烈,幾乎讓人熱淚盈眶。柳夢潮的嗤笑聲,又再次響了起來。

    「下一句,便是說『我死了嗎?』」

    「我死了嗎?」

    一字不差,索拉瞪著自己的雙眼,滿是不可思議地表情,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未婚夫,輕聲地問道。

    「不,你沒有死,你永遠不會死,只要有我在,我這就接你回家,這就接你回家!」

    肯尼斯說著。掙扎著站了起來。顧不上滿身都是黑泥,一步一步搖晃著向著自己的未婚妻走去。他走的是如此的緩慢,又是如此的熱烈,眼中幾乎放出了光。

    柳夢潮沒有看到這一切,但是他彷彿有全部目睹了這一切,看著自己手心裡面一言不發的黑泥,柳夢潮輕笑著向前走去。

    黑泥早已經漫過了柳夢潮的腰際,這樣的阻礙原本應該讓人寸步難行,但是柳夢潮走的卻是如此的輕鬆,如此的自如。

    「你……怎麼能夠猜到?」

    良久之後。黑泥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這一切,不再是愛麗斯菲爾的聲音,而是一個有些稚嫩的男聲,雖然是在詢問,但是柳夢潮能夠聽出來這黑泥之中所蘊含著的怨恨之情。

    聽到手心裡黑泥的疑問,柳夢潮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來。這笑聲是如此的放肆,彷彿自己掌中的黑泥並不是萬能的許願機,不是傳說中的世間萬物之惡。而是一個愚昧不堪的小孩一樣。

    「這還不容易嗎?我再來告訴你,你下面會做出來的事情吧!」柳夢潮說著,微微地閉上了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你會說,『我就在這裡,你不想要和我在一起嗎?』,你會說『難道這裡不好嗎?』。你會說『為什麼我們還要分開?』,你會說『我們永遠在這裡吧,外面的世界我害怕。』你會說『抱著我。永遠不要離開我。』」

    一連串的話,從柳夢潮的嘴中說出來,如此的令人難以理解,但是黑泥卻直接沉默了起來,他並沒有反駁,而是沉默。

    慢慢地,黑泥在柳夢潮的面前緩緩地升了起來,變成了一個碩大的屏幕。

    黑色的光,就從屏幕裡面散發了出來,緊接著在黑泥的中心,便出現了黑白的畫面,隨著畫面的出現,還有著索拉的聲音,帶著憤怒地傳了出來。

    「我就在這裡,你不想要和我在一起嗎?」

    索拉緩緩地向著肯尼斯走了過去,捧起了栽倒在黑泥中的肯尼斯的臉,仔仔細細地端詳著。

    看著索拉紅色的髮絲垂在自己的身前,肯尼斯笑了起來,他笑著,笑著眼中卻已經出現了淚水。這淚水只是一瞬間,便已經完全充盈了肯尼斯的眼眶,讓他的聲音直接顫抖了起來。

    「想,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但是索拉……「

    「難道這裡不好嗎?」索拉沒有等肯尼斯說完,眉頭便已經皺了起來,眼中滿是柔情與擔憂。

    從來對自己都沒有好顏色的未婚妻,突然用這樣溫柔的語氣和自己說話,肯尼斯感覺自己幾乎融入了天堂之中,眼淚直接流了下來。

    「好,這裡很好!但是……」

    「那我們為什麼還要分開?」索拉說著,直接把自己的額頭貼在了肯尼斯的額頭上,一雙似嗔似喜的雙眸,直接射到了肯尼斯的心中。

    「我……」肯尼斯剛想要說外面的世界很好,便想起了索拉便是在外面的世界,死在了衛宮切嗣的手上,這讓他一時之間忘記了自己的理由。

    突然,索拉彷彿想起了什麼,眼中滿是恐懼的神色,怯生生地對著肯尼斯說道。

    「我們永遠在這裡吧,外面的世界我害怕。」

    索拉的話音剛落,肯尼斯的心中便是一動。不是靈醒,反而只覺得變得混沌了起來,他喃喃地張開嘴,下意識地說道,「好,好,我們永遠在一起。」

    聽到肯尼斯的話,索拉微微一笑,直接張開了自己的雙臂,緊緊地摟住了肯尼斯。

    「抱著我,永遠不要離開我。」

    肯尼斯緩緩地點了點頭,緊緊地抱住了索拉,一動不動。只見黑泥一點點地從索拉的身上融化了起來,一點點地附著在了肯尼斯的身上。這些黑泥像是活了過來一樣,一點點地蔓延著,漸漸低把肯尼斯整個人都包裹了起來,直到他整個人都完全的融入了黑泥之中。

    「最後,他就死了。」柳夢潮對著自己掌心地黑泥不屑地說道,語氣中滿是譏諷地笑意,「一開始,肯尼斯的願望應該就是復活自己的妻子,但是通過虛擬的人物與他進行對話,你便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將他原本復活自己妻子的願望,轉化成了永遠與自己的妻子在一起的願望。」

    「願望不是只有你們自己才會清楚嗎?」

    聽到黑泥的反駁。柳夢潮嗤地一聲笑了起來。

    「當然不清楚,願望只是一個人潛意識最後匯聚出來的產物。在他說出自己願望的時候,一切都是以潛意識中的渴望作為出發的原點。只是雖然初始的地點一樣,但是走的道路卻可以不一樣。想要讓人復活的願望,其實究其根源,只不過是想要和心愛的人在一起罷了。只是想要在一起,並不一定要已經死去的愛人復活,只要他也死去,不也是永永遠遠地在一起嗎?」

    柳夢潮譏諷地笑了一聲,繼續說道:

    「雖然說是願望。但是只要根據潛意識簡單的引導,不就能夠得到你想要的結果嗎?明明想要心愛的人復活,但是借助潛意識的引導,卻能夠讓他跟著已經死去的妻子一道死去。對於我來說,不也是一樣嗎?」

    「什麼!?」

    「我剛剛一開始不就做出了你想要我做的事情嗎?當你察覺到我的潛意識中,想要和愛的人永遠在一起的時候,不也讓喬安娜對我說出了那樣的話嗎?只要我點點頭,接下來就是我為了永遠和喬安娜在一起,然後不停地斬殺出現在我面前的敵人吧?」

    「這……並不違背你的願望。」

    「當然。自然不會違背我的願望。但是在這之後呢?斬殺了近乎無窮無盡的敵人之後,喬安娜也會死在我的面前吧?即使不是死在我的面前,也是奄奄一息地求著我,讓我殺掉她。我到時候又能夠怎麼做?」

    「可以結束她的痛苦……」

    「是啊。結束她的痛苦。因為我的潛意識裡面,就是想要保護安娜,讓她永遠不會受到傷害,永遠不會遭受痛苦。所以為了讓她不再痛苦。我就只能夠殺了她。這不是荒繆嗎?在你特定的環境之下,恐怕下一秒,我就會瘋了吧?」

    「瘋了……?」

    黑泥輕聲地問道。

    「瘋了。就和saber一樣的,瘋了。」

    柳夢潮的話音剛落,另一面黑色的牆壁升了起來,而在畫面的正中央,正是穿著鎧甲的少女,跪倒在地上,不可思議地喃喃自語。

    「為什麼……為什麼還會是這樣……我想要保護我的臣民,我想要保護我的國家,我想要成為你們理想中的王者……為什麼……」

    少女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看著眼前滿是屍體的大地。

    這些屍體中,有著對自己宣誓效忠的騎士,有著對自己歡呼的平民,還有……剛剛到自己腰間的孩童。

    為什麼會是這樣!?

    少女心中不斷地反問著自己,明明心中想要挽回一切,為什麼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卻是比曾經更加慘烈的失敗?為什麼!?

    少女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上已經殘破地鎧甲,又看了一眼身前不遠處,已經斷裂的騎士劍。

    勝利……誓約?

    自己還會失敗了。

    少女的手緩緩地握住了劍柄,這個瞬間,她突然發現,自己已經並不想要活下去了。

    也許,死亡才是最終的勝利吧?

    少女只覺得自己內心深處,響起了這樣的呼號聲,在催促著自己,期待著自己。所以她舉起了劍,凝視著,緩緩地放到了自己纖細地頸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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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8 15:07:01
第七十七章 聖盃,你這是垂死掙扎!

    saber要自殺了嗎。

    柳夢潮看著眼前突然升起的黑泥,不由地輕笑了起來。直到現在,一切都沒有出乎自己的意料。一步步地引導聖盃戰爭的勝利者,讓他們心理完全崩潰。這不就是自己以前一直在做的事情嗎?

    如此的荒繆,如此的輕易,又如此的……

    「拙劣。」

    柳夢潮輕聲地說道  。

    「聖盃,我現在要許我的願望了。」

    柳夢潮的話剛剛說出口,周圍的一切都開始變化了起來。原本淤積在柳夢潮身周的黑泥,像是叢林裡面被驚起的鳥雀,一下子就飛了起來。

    「你感到恐懼了嗎?愛麗斯菲爾,不應該說聖盃。」柳夢潮冷冷地笑著,眼神譏諷地看著自己身前的聖盃。原本擁有著無窮魔力的聖盃,此時彷彿也感受到了柳夢潮言語中的威脅,開始不斷地變化了起來。

    只見這些黑泥猛地在空中盤旋,又齊刷刷的落了下來。

    帶著金絲眼鏡的父親,摟著留著一頭柔順的黑色長髮的母親,微笑著看著柳夢潮。充滿了儒雅氣息的男人,笑著對柳夢潮說道,「回家吧。」

    柳夢潮嘴角輕蔑地一笑。

    下一秒,這些黑泥便開始變化了起來。只見遠處不斷地有人影開始出現,歡呼著,雀躍著向著柳夢潮奔跑了過來。

    那些人有的只是小孩,個子剛剛到柳夢潮的腰際。他們的面容是如此的熟悉,柳夢潮曾經見過的,童年的玩伴開始向著柳夢潮揮手。而在這些小孩的後面,有著一個又一個美貌的少女,微笑著駐足著,眼中滿是期待的看著柳夢潮。

    柳夢潮依舊在笑,嘴角咧得更加的大了起來,彷彿眼前的一切都是如此的讓人發笑。他再也忍不住了一樣。

    「哥哥,哥哥!安娜就在這裡哦!哥哥,哥哥,快點過來!」

    在這些人影的背後,喬安娜的身影突然出現了,拼了命地向著柳夢潮招著手,跳著,叫著,一張粉嫩的小臉上滿是幸福的笑容。

    「我應該怎麼說……」柳夢潮眉頭微微地蹙了起來,像是聞到了臭味一樣。看著在自己身邊不斷升起,又不斷地落下的黑泥。

    「什麼願望,我都能夠讓你實現哦!」

    「黔驢技窮了嗎?」聽著愛麗斯菲爾近乎討好一樣的話語,柳夢潮的笑聲更加的大了起來,「我和你說了這麼多的話,你應該知道我想要許下什麼願望了吧,聖盃。」

    柳夢潮的話音剛落,霎時間周圍的景色便開始迅速的變化了起來。

    小時候住過的房子,熟悉的陽台。熟悉的陽光,迫不及待地向著柳夢潮揮灑了過來,完完全全地把柳夢潮包圍了起來。

    下一秒,沒有等柳夢潮反應過來。一雙溫暖的雙手便直接環過了柳夢潮的腰際,少女特有的體香便在這時候透了過來,撲向了柳夢潮的鼻尖。

    「我就在這裡,柳夢潮。永永遠遠的在這裡。」

    是齊筱筱。

    柳夢潮微笑了起來。念出了自己身後人的名字。

    「嗯,我是齊筱筱,也是你的妻子呢。柳夢潮。」

    「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柳夢潮眉頭一挑,嘲諷地說了起來。

    「聖盃,我的願望便是……」

    「哥哥,哥哥!快點來和安娜玩呀,不要離開安娜!」

    一雙粉嫩的小手,毫不猶豫地拉起了柳夢潮的說,緊緊地貼在了胸口。柳夢潮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見喬安娜眨著自己的大眼睛,笑嘻嘻地看著自己,眼中滿是期待與渴求。

    「聖盃,請你……」

    「你永遠都不可能成功,凡人永遠都只是凡人。」

    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了柳夢潮視線的盡頭。即使看不到對方的雙眼,柳夢潮依舊能夠感受到那雙眸子裡面透出來的冷漠與無情。

    「哈,哈哈!」

    柳夢潮突然停住了自己剛剛想要說的話,直接大笑了起來。

    「你居然能夠窺探到我心底最深處的怨恨,我之前低估你了啊,聖盃!」

    「復仇吧,復仇吧,來向我復仇吧!獲得力量吧,力量吧!你知道我就在這裡,你知道我在等著你,等著你殺了我,彌補你的錯誤,來吧,柳夢潮!」

    黑影激動地叫了起來,語調中有著前所未有的瘋狂。

    「世界上還有什麼比復仇更加美妙的事情?沒有。世界上還有什麼比獲得力量之後復仇,更加值得讓人期待?沒有。奉獻你的一切吧,柳夢潮。只要你願意,復仇便近在眼前。」

    愛麗斯菲爾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了柳夢潮的身邊,一雙嬌嫩的手搭在了柳夢潮的身上。只是一瞬間,柳夢潮便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都充滿了力量,比使用流離之刃時候更加強大的力量,開始在自己身體裡面匯聚了起來,彷彿自己只要揮一揮手,便能夠打落天上的月亮。

    「呵……」柳夢潮眼睛微微地瞇著,眼中帶著無比的笑意,「聖盃,我低估了你,你也低估了我,而且……」

    柳夢潮的目光突然深深地扎向了遠處的黑影,輕聲地自言自語地說道。

    「你也低估了他。」

    「實現我的願望吧,聖盃!」柳夢潮猛地向前一灑黑色的泥土,仍由黑泥猶如雨點般落在自己的面前,「給我自我毀滅吧,聖盃。」

    既然能夠實現一切願望,那麼想要聖盃毀滅,這不也是一個願望嗎?

    柳夢潮笑盈盈地看著面前的黑泥,等待著他做出反應。

    當柳夢潮的話音落下,周圍的景色便瞬間開始破裂了起來。柳夢潮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黑,下一秒便出現在了昏暗的書房裡。

    這樣的場景,柳夢潮實在是再熟悉不過了。金絲框的眼睛被工工整整地擺放在了書桌之上,而在書桌上還趴著一個男人,這幅金絲眼鏡的主人。

    「爸爸。」

    這並不是柳夢潮說的話,而是站在門口的小男孩,一臉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直接衝了進來。小男孩跑了兩步,直接來到了男人的身邊。顫巍巍地伸出了自己的手,不停地推動著彷彿陷入了熟睡的男人,他拚命地推著,推著,推了一下又一下,終於,男人動了。

    男人緩緩地倒了下去,露出了他的胸膛。

    上面盛開著鮮血染成的花,燦爛無比地在胸膛前綻放著。小男孩嚇傻了。直接跪倒在了男人的身邊,拼了命地搖晃著,哭喊著,直到門口傳來了瓶子破裂的聲音。

    柳夢潮順著聲音地方向看過去,自己的母親倚著門框,失神地看著已經死亡了的丈夫,神經質地摀住了自己的嘴巴,就這麼靜靜地看著看著,然後突然無聲地笑了起來。

    「媽媽。媽媽!」

    男孩偏過頭,看著自己的母親,只覺得從未有過的陌生。而那位陌生地母親,卻像是沒有看到自己的兒子一樣。微笑著走了過來,溫柔地蹲在了丈夫的屍體旁,輕聲地說道,「衣服怎麼弄髒了。我去給你換一件乾淨的吧,柳原。」

    畫面突然定格了起來,愛麗斯菲爾的聲音緩緩地傳了過來。

    「這樣也沒有關係嗎?看著自己的父親在自己的面前自盡。看著自己的母親在自己面前發了瘋?」

    回答愛麗斯菲爾,只有柳夢潮的一聲嗤笑。

    畫面,再次動了起來。

    剛剛那個跪倒在自己父親屍體邊哭泣的男孩,現在已經長大了。彷彿和柳夢潮是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一樣,只是更加的年輕一些。

    「能行,柳夢潮,這次能行。我會催眠你的。」同樣帶著金絲框眼鏡,一張圓滾滾胖乎乎的臉,出現在了柳夢潮的面前,「只要催眠之後,關於你微表情的瞬間識別能力,將會暫時消失一段時間。」

    「拜託你了。」

    畫面中的柳夢潮微笑著點了點頭。

    「還要往下看嗎,柳夢潮?還要繼續看那些痛苦的回憶嗎?為什麼不想要去挽救呢?」愛麗斯菲爾的聲音再次在柳夢潮的耳邊響了起來。

    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愛麗斯菲爾的聲音突然消失了。整個畫面都變成了一幅畫,只是在安安靜靜地等待著柳夢潮的回答。

    「看,為什麼不看?」

    柳夢潮輕蔑地說道,眼中卻已經充滿了淚水。

    「我已經好了,真的,兒子。我已經好了。」

    面容瘦削,幾乎沒有一絲血色的母親,坐在了柳夢潮的面前,語氣是如此的充滿了懇求。

    「真的好了嗎?」柳夢潮輕聲地問道,有些懷疑地去看自己母親的表情,卻沒有在自己母親的臉上發現出一絲異狀。直到這時候,他才突然想起來,自己微表情的能力,已經被催眠了。

    「真的好了。」

    啪……嗒!

    眼淚直接從柳夢潮的眼眶裡面滑了出來,滴落在了地面上。

    「還要看嗎?」愛麗斯菲爾的聲音再次在柳夢潮的耳邊響了起來,「你已經知道了結局,你可以去挽救這一切,聖盃是無所不能的許願機,他能夠實現你一切的願望。」

    「繼續。」

    回答聖盃的,是柳夢潮更加冷酷的回答,不帶絲毫的溫情,有的只是漫溢的殺意。

    頭髮垂在臉前,一直拖到胸口。穿著拖鞋的腳,懸在半空中來回地晃蕩著,吊在房頂上的繩索也彷彿應和一般,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

    「這一切實在太痛苦了,為什麼還要繼續?為什麼要有遺憾?為什麼不渴求奇跡,來改變這一切?」

    柳夢潮沒有回答,他只是搖搖晃晃地向前走著,臉上的表情是如此的平靜。只見他解開了勒在脖子上的繩索,將女人解了下來。

    她的面容是如此的熟悉,又有誰會不熟悉自己母親的臉?

    但是她的面容卻又是如此的陌生,為什麼會是一片青色,為什麼舌頭會直直地伸出來,為什麼眼珠完全地凸了出來?

    柳夢潮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顫抖著抬起了自己的手,想要把母親睜著的眼睛合上。

    一下,眼睛睜開了。

    兩下,眼睛再次睜開了。

    第三下,那只留下眼白的雙眼,依舊在看著自己的兒子呢。

    啪……嗒!

    眼淚,再次落了下來,滴在了母親的臉龐上,滑落到了她的唇角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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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愚蠢的杯子

    父親死在了自己的面前,母親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你也在痛苦吧?我能夠理解你心中的傷痛,既然有了機會,為什麼不好好的利用,讓一切都沒有發生?」

    愛麗斯菲爾的手適時地按在了14952/'>柳夢潮的肩頭,女人的聲音如此的溫柔,彷彿帶著魔力一般,在柳夢潮的心頭迴盪了起來。

    只是……

    「哈!」

    「哈哈!」

    「哈哈哈!」

    柳夢潮大笑了起來  。愛麗斯菲爾的聲音每一次在柳夢潮的心頭迴盪,柳夢潮的笑聲就越加的激昂起來,到了最後,他完全笑彎了腰,整個人跪倒在了地上,但是柳夢潮依舊在笑,當著自己母親的屍體,拼了命地笑,笑得眼淚抑制不住地從眼眶裡面流出來,笑得涕泗橫流,笑得趴到了屍體上。

    可是柳夢潮依舊在笑!

    愛麗斯菲爾突然沒了聲音,只是看著柳夢潮這樣的表現,笑容卻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攀上了這位聖盃容器的嘴角,她心裡不由地想到……

    「這個男人終於瘋了嗎?」

    什麼!?

    愛麗斯菲爾猛地抬起頭,尋找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無論怎麼不願意相信,她的目光還是放到了那個剛剛還狂笑不止的男人身上。

    「我為什麼還沒有瘋掉?我為什麼會放棄如此寶貴的機會,坐視著自己父母的死亡?」柳夢潮緩緩地站了起來,他的臉頰上依舊有著淚痕,但是他的嘴角卻是在笑著,肆無忌憚地笑著。

    「你在恐懼!」

    柳夢潮毫不猶豫地說道。

    「我只是……」

    「你在害怕!」

    「我……」

    柳夢潮每說一句話,便向前走一步,奇怪的是,聖盃的容器,作為愛麗斯菲爾的她彷彿應和一般。開始向後退了起來。

    一步,兩步。

    柳夢潮步步進逼,愛麗斯菲爾步步後退。

    「你在怕自己消失!你在怕身為聖盃容器的自己,愛麗斯菲爾!」柳夢潮根本沒有等聖盃回答自己的質問,居然自顧自地說了起來。

    「我為什麼會害怕自己消失……我不會怕身為容器的自己……「

    「生硬地重複我的質問,代表著你在撒謊,聖盃。」柳夢潮冷冷地笑了起來,雙眼猶如利劍一般穿過了愛麗斯菲爾的身體。彷彿感受到了柳夢潮的目光一樣,聖盃瞬間融化了起來,一灘灘地黑泥從愛麗斯菲爾的身體裡面湧出。一點一點地匯聚到了柳夢潮的腳邊。

    「你以為讓自己消失不見,就能夠讓我回心轉意嗎……天真!」

    柳夢潮大笑著說道,語調中卻帶著無比的憤怒。沒有一個人願意重新面對自己鮮血淋漓的傷疤,即使是柳夢潮也不願意。這是他為數不多的逆鱗,觸者必死無疑。

    而現在,死者便輪到聖盃了。

    「哥哥……哥哥……」

    喬安娜的聲音從柳夢潮的身前升了起來,哭喊著拉著柳夢潮的衣角。

    柳夢潮冷冷地向前走去,死啦一聲,衣服破裂了開來。但是他的腳步不停。

    「柳夢潮……」

    齊筱筱地馬尾辮在柳夢潮的眼前揚起,穿著婚紗的姐姐微笑著轉過了頭,甜蜜地看著自己的弟弟,自己的愛人。

    然後。愛人直接從她的身邊走了過去,帶著白紗的手從柳夢潮的手臂間滑過。留下的只有一聲淺淺地歎息。

    「柳夢潮……你會回來嗎?」

    柳夢潮剛剛走出一步,頭頂上便盛開起了櫻花。而在這櫻花樹下,桂言葉那害羞的臉。悄無聲息地看著柳夢潮,眼神中滿是期待。女孩漲紅著臉,用力地思索著。終於鼓起了勇氣,向著柳夢潮走了過來,就像柳夢潮也向她走去一樣。

    腳,踮了起來,女孩眼中滿是柔情。

    吻,卻沒有發生。

    髮絲擦著柳夢潮的臉,兩個人交錯而過。

    唰!

    一聲輕響,木刀直接抵在了柳夢潮的脖間邊。紫色的長髮,肆意地飄揚著,她的眼神如此火辣,已經把她的身材完全比了下去。

    「毒島家的女人,一生只認一個男人。留下來,或者……」

    「啪!」

    木刀直接從中間斷裂了開來,在漫天的木屑中,柳夢潮的身影緩緩地顯現了出來,繼續向前走著,腳步不停,眼神不變。

    「你的身上有死氣,不要死……拜託。」

    一紅一綠的眸子,凝視著身前的人。

    見崎鳴……

    柳夢潮緩緩地低頭,迎上了那一對充滿了擔憂地雙眸,輕笑了起來。然後抬頭,走過。一紅一綠的雙眸,凝視著柳夢潮的背影,卻沒有說話。

    「不要!不要!不要!」

    粉色頭髮的少女,直接出現在了柳夢潮的面前。兩條粉色的馬尾辮,被她放在了身前,那爽紅色的雙眸,緊緊地盯著自己面前的男人。

    「如果你要離開我的話……我們就……」少女說著,突然開心地笑了起來,「永遠地在一起吧!永遠在一起哦!啊潮!」

    只是一個瞬間,柳夢潮便看到了鋒利的刀鋒停在了自己的眼前。

    「我就知道,啊潮不會想要離開由乃,絕對不會!」

    我妻由乃興奮地在柳夢潮面前跳了起來,只是下一秒,血光便已經在柳夢潮的面前濺了起來。柳夢潮看也沒有看自己左肩上的傷勢,仍由鮮血順著自己的臂膀留下,腳步不停,從不停息!

    只留下被柳夢潮鮮血濺滿一臉的我妻由乃,不可思議地看著逐漸前行的柳夢潮。

    「請你回頭看一看我,看一看我。」

    科奈莉亞?

    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柳夢潮眉頭微微一簇,下一秒,清脆的笑聲便在柳夢潮的身後響了起來。

    「真是有趣的人啊……」

    c.c.。

    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柳夢潮大笑了一聲,直接邁開了腳步,向著前方走了過去。在路的盡頭。只有一個人佇立在那裡,帶著紅色的圍巾。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女人讓開了柳夢潮身前的道路,讓柳夢潮從她的身邊走過。他們兩人插肩而過,彷彿過了一秒,又彷彿過了一萬年。

    柳夢潮突然揚起了頭,直視著滿是黑泥的天空。

    「你輸了。」

    柳夢潮說著,自己卻先停下了腳步。在他的面前是一片大海,一片由黑泥組成的大海,在海面上。這些黑泥不斷地來回湧動著,彷彿亙古不變的海潮,不斷地潮起潮落。

    柳夢潮哪裡都沒有去,只是安安靜靜地站立在這片大海之前。突然,他嗤的一聲笑了起來。

    「世界萬人之惡。」

    柳夢潮話音剛落,大海便直接發怒了起來,十幾米高的海浪直接湧了起來,向著柳夢潮撲了過去。

    嘩啦!

    一聲巨響,黑泥直接從柳夢潮的身邊沖刷了過去。原本如此巨大的海潮應該讓人站立不穩,只是柳夢潮卻依舊帶著微笑,站立在這聖盃的本源之前。

    「無論是善是惡,只要你沾染上了其中一端。你便不再純粹。」柳夢潮輕輕地說道,霎時間卻地動山搖,「擁有著世間萬物之惡的你,自然會無比醜陋地想要活下去。哪怕你只是一個哪裡都去不了,只能夠在聖盃裡面流來流去的黑泥。」

    「我可以妥協!」遙遠地海洋中,終於傳來了聲音。黑泥組成的海洋瞬間平靜了下來。「我不會再引誘你,不會再誤導你,你可以盡情地使用聖盃的力量!我不會在把那些畫面回放在你的面前,不會讓你思念的人重新出現在你的面前,你可以隨意地使用我,你可以讓任何奇跡發生!」

    「奇跡?」

    「沒錯,就是奇跡!有很多願望,是即使自己費勁一切都不可能實現的,他們只能夠依賴奇跡的力量,使用吧!你已經戰勝了他,你是勝利者,你有權使用我的一切!」

    「你沒有看到我來時的路嗎,聖盃?」

    「我可以讓那些性格不合的少女們和諧相處,我可以讓她們對你一心一意,永遠不再背叛,我可以讓她們永遠地成為你的木偶!」

    「哦?」像是聽到了最大的笑話,柳夢潮突然大笑了起來,「你以為我這一路走來,是依靠著什麼嗎?」

    「你的能力,柳夢潮!你現在可以不依靠你的能力,便能夠實現你的一切,你可以心想事成,你可以……」

    「錯了,愚蠢的聖盃。我這一路走來,依靠的都是奇跡啊!那些,原本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卻發生在了我的身上。」柳夢潮說著,自己卻先笑了起來,「你知道為什麼我沒有願望嗎,聖盃?」

    回答柳夢潮的只有突然安靜下來的海平面。

    「因為我深信,我自己便是奇跡。」

    自問自答,自說自話。

    柳夢潮回答了自己的問題,而聖盃中的黑泥也回答了柳夢潮的問題,他開始更加地狂暴了起來,像是知道了自己已經命不久矣。

    不過事情確實如此。

    「所以,我的願望不變,聖盃,自己毀滅自己吧!」

    「我悔改,我認錯!放過我吧!我即使你自己是奇跡,但是你依舊要花些功夫,我可以……」

    「遲了。」柳夢潮冷笑了一聲,「在這之前,你已經惹怒我了,愚蠢的杯子。」

    說完,柳夢潮直接轉過了身。

    世界,開始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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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心滿意足

    世界崩塌了。這不是952/'>柳夢潮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但是卻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壯觀的世界。

    周圍的一切,都像是被高溫融化的冰雪,一點點地消散著。在這周圍,不斷地浮現出柳夢潮熟悉的面孔,陌生地面孔,歡呼的面孔,悲鳴的面孔,哭泣的面孔。

    一張又一張人臉出現在柳夢潮的面前,一張又一張的人臉又消失在柳夢潮的面前  。這一切彷彿代表著世界萬物的一切,又代表著世界萬物的崩潰。

    「世間萬物之惡。」

    柳夢潮輕聲地念著聖盃中靈魂的名字,轉過了頭。眼前的景像是如此的奇特,彷彿被塗滿了黑泥的玻璃,一點點地在大雨的沖刷下清澈了起來。好像過了一萬年,又好像只是一個瞬間,月光終於從天空之上撒了下來,灑在了柳夢潮的身上。這樣的感覺是如此的舒服,讓柳夢潮不由地瞇起了眼睛。

    終於,原本不斷坍塌的世界停住了自己的腳步,而再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正是之前的戰場。

    柳夢潮信步向前走去,看到了第一個倒在自己腳下的人。

    肯尼斯的臉緊緊地貼著地面,整個人完全地埋入了泥土裡,沒有一絲呼吸,也沒有一絲的顫抖,就像是一塊墓碑一樣,安安靜靜地躺在墳墓裡,連烏鴉都不曾光臨。

    「抱歉。」

    柳夢潮停下了腳步,仔仔細細地看著已經沒有任何生命特徵的魔術師,輕聲地說道。因為要對抗衛宮切嗣還有言峰綺禮,自己這邊就必須要有實力強大的魔術師的出現。而遍觀整個fate/zaro的世界,除了上述的兩個人之外,便只有遠阪時辰和肯尼斯稱得上強大了。

    柳夢潮想著,微微地低下了頭,不發一言。

    肯尼斯妻子的死。原本便在他的預料之中。他既沒有提醒,也沒有去拯救,只是默默地站立在一旁,旁觀了這一切。只有這樣,這個連戰士都算不上的魔術師,才會爆發出自己的能量……為了愛人,不顧一切的能量。

    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比仇恨更加能夠令人成長?又有什麼,比仇恨更能令人發狂?

    沒有。

    柳夢潮默默地想著,腳步再次向前走去。卻又突然停了下來。

    有一張臉,從地面上浮現了出來。

    這張臉對於柳夢潮來說,實在是有一些熟悉,他微微地皺起了眉毛,仔細地端詳著浮現出來的面龐。

    有點像間桐雁夜,只不過眉宇之間顯得更加自信,而且瀟灑一些。柳夢潮注意到,在這個男人的嘴角便,是帶著欣喜地笑容的。

    這笑容。也許就是覺得熟悉的原因吧?

    柳夢潮有些自嘲地想到。他曾經在間桐雁夜的臉上見過這樣的笑容,每次間桐雁夜在自己的面前提起遠阪葵的時候,他臉上的笑容就是像這樣的滿足,甜蜜。充滿著回憶。突然,柳夢潮發現自己腳下的泥土開始鬆動了起來,一隻又一隻地蟲子,從泥土裡面鑽了出來。說明著這張臉龐的主人。

    「間桐髒硯……」

    柳夢潮輕聲地說著,臉上卻難得的沒有顯出厭惡的表情。因為他早已經推測出了,間桐髒硯會在聖盃裡面遇見的一切。

    不是長生不老的魔術。也不是能夠到達根源的力量,而是一個人,一段記憶。

    柳夢潮想著,微微地瞇起了自己的雙眼,回憶著自己從文字堆裡找到的關於聖盃最早的描述。

    負責製造聖盃的愛因茲貝倫一家,當時的家主冬之聖女,用自己的生命創造了聖盃。當時的情景,便是那樣描述的。

    原本年輕的間桐髒硯和遠阪家的初代家主,兩個人端坐在原野上,看著冬之聖女穿著盛裝,在漫天的光輝下化作了光芒,獻出了自己的生命,成為了聖盃。

    「重溫舊夢的感覺還好嗎,間桐髒硯?」

    即使知道了眼前的人已經沒有了呼吸,再也沒有了生命的體征,柳夢潮卻依舊輕聲地發問著,似乎原本那個與蟲子為伍,令人厭惡地老人根本不存在一樣。有的只是眼前那個面容清爽,還略帶著一些玩世不恭的年輕人。

    年輕人自然不能夠回答柳夢潮的疑問,因為他已經死了。但是他早已寫下了答案。

    一隻又一隻原本令人厭惡噁心的刻印蟲,突然挺立了身子,發出了微弱地光,就像是在寧靜的夏日夜晚,曠野裡安靜地蹲伏在草木下的螢火蟲一樣,發著自己微弱的光。

    然後,這些光越來越密,越來越大,漸漸地遮蓋了柳夢潮眼前的一切,直到空氣中傳來了一聲輕響。

    啪……嗒……

    像是盒子打開來的聲音,緊接著,光芒便真的被打開來了。

    蝴蝶,像是屏風般數目眾多的蝴蝶,一隻接著一隻從蟲子的軀體上升了起來,扇動著自己剛剛充滿了血的翅膀,飛到了空中,繞著柳夢潮緩緩地飛行著。

    「這便是你的回答嗎,間桐髒硯。」

    柳夢潮看著落在自己指尖上,扇動著翅膀的蝴蝶輕聲地問道。彷彿感受到了柳夢潮的目光,蝴蝶輕輕地扇動著自己的翅膀,每扇動一下,便有金色的粉末在她的翅膀上飄散,直到最後,整只蝴蝶完全飄散成了金色的光粒,消散在了夜空之下。

    得償所願,進入了聖盃之後,無論間桐髒硯的心中是否願意,他都會見到記憶中的冬之聖女,而在聖盃中萬物之惡的引導之下,死亡便是他最後的結局了。

    不過……

    柳夢潮下意識地回過頭,看著肯尼斯的屍體,還有間桐髒硯最後的回答,不由地輕笑了起來。

    這是他們自己的回答,最後的回答。世間萬物之惡,也會有操縱不了的東西。這個世界上味道最為甘甜的便是復仇了,但是愛情的酸澀,卻是遠遠在這之上的美味。

    因為復仇只會讓你在最後成功之後猖狂的大笑,愛情卻會讓你微笑著哭泣。然後微笑著死去。

    眼前的景色是如此的安靜,直到一聲微微地啜泣聲,突然打斷了柳夢潮的思緒目光順著啜泣的聲音看去,一個頭髮完全花白的男人,跪倒在地上,不住地抖動著,然後哭泣著。

    「對不起……對不起……」男人不住地哭著,眼淚啪嗒啪嗒地落在了枯草上,讓這些枯草直接沾染上了鮮紅的血跡,「葵……葵……」

    間桐雁夜……

    即使只是看到這個男人的背影。柳夢潮還是認出來了男人的身份。自己在這個世界中的master,也是自己能夠稍微認同的人了。

    想到這,柳夢潮再次邁開了自己的腳步。

    染著鮮血的枯草被柳夢潮踩在了腳底下,而環繞著柳夢潮飛舞地蝴蝶,也緩慢地飛到了柳夢潮的身邊,隨著他緩慢地移動著。

    柳夢潮突然停下了腳步,看著又一隻消失在自己身邊,化作金色的光點消失不見得蝴蝶,輕輕地咦了一聲。

    原來如此。

    柳夢潮心下瞭然。笑容再次在嘴角綻放了出來。

    「你活下來了。」

    柳夢潮的聲音突然在間桐雁夜的背後響了起來。

    「我……背叛了葵……」間桐雁夜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突然嗤地一聲笑了出來,臉上滿是自嘲地笑容,「我背叛了葵……她一直到最後一刻。都還在懇求著我復活她。」

    雖然是這樣說著,但是間桐雁夜臉上的笑容還是讓柳夢潮看了出來。

    「你……」

    「沒錯,我拒絕了她。」間桐雁夜微微顫抖地說道,臉上還帶著一絲不可置信地表情。「我真的沒有想過,我會對葵說那樣的話。」

    柳夢潮沒有問為什麼,只是安靜地看著間桐雁夜。他知道這個男人已經有了答案。

    「當時……葵告訴我,要復活她,就要殺了櫻和凜,然後我便再也沒有看她了。」間桐雁夜緩緩地說著,臉上的笑意卻越來越濃了起來,「因為我已經發現了……」

    「她根本就不是葵。」

    「他是聖盃。」

    間桐雁夜抬起了頭,直視著柳夢潮的雙眼。

    這是第一次,柳夢潮從來沒有覺得間桐雁夜也會有這樣一雙清澈的雙眸,在月光下閃閃發光。

    「而在那個時候,我聽到了葵的聲音,我也知道了葵的願望。」間桐雁夜說著,手輕輕地點了點自己的胸口,「我會抱著葵的願望,一直走下去。因為她永遠不會死去。」

    話有些不清不楚,但是間桐雁夜臉上的笑容卻是那麼的明白透徹,就像是柳夢潮之前剛剛見過的間桐髒硯年輕時候的面容。

    灑脫,卻又帶著眷戀。

    「祝你一路順風。」

    當間桐雁夜從柳夢潮身旁走過的時候,柳夢潮突然輕聲說道。

    聽到柳夢潮的話,間桐雁夜微笑著轉過了身來,笑著問道,「柳夢潮,你許了什麼樣的願望?」

    自己的願望嗎?

    柳夢潮微笑著搖了搖頭,原本他還準備了別的願望,不過現在……

    「比不上你的願望。」

    柳夢潮說著,再次邁步向前走去。

    間桐雁夜的身影也緩緩地在柳夢潮的身後消失不見了。他的腳步不在蹣跚,他的臉上不再充滿了血痕,他的右臉不再僵硬,除了頭髮還有些花白以外,柳夢潮看不出間桐雁夜還有不正常的地方。

    更不要說間桐雁夜身上瀰漫著的強大魔力了。

    「這條路可真長。」柳夢潮輕聲地自言自語道。他說的並不是自己,而是已經遠去的間桐雁夜。

    成為一名強大的魔術師,這便是間桐雁夜在聖盃破滅前許下的願望。

    葵是一個母親,她又怎麼會不顧一切的只要復活?間桐雁夜愛著一個母親,他又怎麼會不顧一切的只要母親復活?

    總有人會超越愛情,不管你願不願意。間桐雁夜在哭泣過後,笑著選擇了這條看上去無比漫長而又痛苦的道路,他獲得力量,失去了愛人,然後一個人孤獨地活著,用被自己所厭惡的力量,去守護愛人的孩子。

    「但願你心甘情願,間桐雁夜。」

    柳夢潮輕聲地說道,腳步再次邁出。

    無盡的蝴蝶,在月光下飛舞著,環繞在柳夢潮的四周,等待著他們的主人前往最後一個地點,這個世界的終點。

    在柳夢潮目光的盡頭,有著一個少女,倒在枯草裡。她的脖子上染著血,呼吸已經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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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8 15:08:34
第八十章 劍與劍鞘,噩夢與結束

    柳夢潮的腳步很輕,就像是天邊的雲彩,一點點地飄過來,沒有一絲一毫的聲響。直到他來到了saber的面前,他才第一次如此認真地端詳著少女的面龐。

    過於柔弱的臉龐卻有著一對英武的雙眉,少女即使是在瀕臨死亡之前,也依舊緊繃著自己的臉,不讓那猶如月光般的柔弱從她的臉頰上透出來。

    柔弱卻又堅強,堅強地逞強。

    這不就是自己眼前的少女嗎?

    柳夢潮緩緩地蹲下了身,安安靜靜地看著在自己面前陷入了沉睡的少女  。她睡得是如此的香甜,彷彿會永永遠遠地睡下去。在少女的夢裡,有著她的祖國,有著她的理想。她是一個王,一個被所有騎士敬仰的王。

    言行舉止,是所有騎士們的標桿。所作所為,是自己臣民們的期盼。一切的一切,都不屬於自己,只屬於那個套在自己身上的名為騎士王的枷鎖。

    即使在夢中,也不例外。

    柳夢潮想著,微笑了起來,看著瀰漫在自己身邊的蝴蝶。

    在fate/zero的故事中,衛宮切嗣用亞瑟王的劍鞘,名為阿瓦隆的寶具召喚出了這名傳說中的王者。柳夢潮記得,在那個有關亞瑟王的傳說中,曾經有過這樣的片段。

    梅林曾經問過騎士王,劍與劍鞘哪一個更加重要,當時的騎士王沒有絲毫的猶豫,說出了這樣的話。

    「我只要劍。」

    因為只有劍,才能夠帶領著騎士們衝鋒陷陣,才能夠實現臣民們的願望,才能夠去守護,去戰鬥。而這一切,劍鞘都不可以。劍鞘只能夠防護自己手中的劍,讓劍不會傷到自己。

    但是已經遍體鱗傷的人。又怎麼會在意自己受到更多的傷害?

    她不會。

    「所以後來你就遺失了劍鞘,成為了只握著勝利誓約之劍的亞瑟王。」柳夢潮緩緩地在saber的身前說道。陷入瀕死的少女,似乎也感受到了柳夢潮的話,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在月光下吹彈可破的肌膚,顯得更加的蒼白。

    鮮血,正不斷地從她纖細地脖頸裡面流出來。柳夢潮知道,在最後一刻,這位王者所有的信念都幾乎崩潰了,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所以選擇了死。

    不過……

    柳夢潮眈了眼被saber掉落在地上的誓約勝利之劍,輕輕地搖了搖頭。讓間桐櫻成為saber的master,原本只能夠算是隨性的發揮,不過柳夢潮現在卻覺得這是自己做出的最正確的決定。

    「活下去……那個小女孩一定是用最後的咒令,給你下了這樣的命令吧,saber?所以你才能夠在與archer的交鋒中,一直處於下風卻沒有死,所以你才能夠喪失了所有戰力之後,又一直堅持到現在。所以你才能……」

    柳夢潮說著,手指向著下方輕輕地探去,探到了saber脖頸地傷口邊緣。鮮血正緩緩地從這個小口子裡面流出來,流到柳夢潮的指尖之上。

    「你的運氣可真是不錯。saber。」

    柳夢潮輕笑著說道,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衛宮切嗣運用阿瓦隆召喚出了saber,又將阿瓦隆變成概念性地寶具,埋在了自己的妻子愛麗斯菲爾的肚子裡。原本這個寶具應該一直存在於愛麗斯菲爾的體內。直到愛麗斯菲爾成為聖盃才是。但是……

    柳夢潮笑著伸出了自己的手指,任由一隻扇動著翅膀地蝴蝶落在自己的指尖。

    愛麗斯菲爾被言峰綺禮和間桐髒硯捕獲,同樣的。原本埋藏在愛麗斯菲爾體內的阿瓦隆,自然有了新的下落。

    「阿瓦隆只有在靠近saber的時候才會起作用,他可以治癒一切的傷痛,讓任何人起死回生。這是你最後,也是最強大的寶具。「

    柳夢潮輕輕地說著,立著蝴蝶的手指慢慢地向下移動著,放到了saber的頸邊。

    只見原本顫抖著翅膀的蝴蝶,像是突然驚醒了一樣,開始扇動起了自己的翅膀,原來越多的金色粉末,從蝴蝶的身上飄散開來,只見翅膀猛地一扇,帶著金色粉末地蝴蝶飛了起來,飛向了新的目標。

    saber的傷口。

    「去吧,阿瓦隆,你的主人在這裡。」

    柳夢潮抬起頭,緩緩地說道。

    霎時間,原本盤旋在柳夢潮身周的蝴蝶,像是找到了歸宿一樣,速度陡然加快了起來。原來越多的蝴蝶從空中落到了saber的身上,落到了這個滿身都是傷痕的少女身上。

    起先只是微不足道的金色光點,慢慢地卻變成了一條金色的綢緞,蓋在了saber的身上。

    柳夢潮直接站起了身,看著金色的光點一點點地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不見,全部地融入到了saber的體內。

    少女的睫毛,顫動了。

    這是醒來的徵兆。

    笑容,也在柳夢潮的嘴角綻放了出來。只見他彎下了身,拾起了落在地面上的騎士劍。

    誓約勝利之劍,這是亞瑟王與她的騎士們訂立下的契約,騎士們在她的旗下衝鋒陷陣,而騎士王帶給她的騎士們勝利。

    不過……

    柳夢潮仔細地端詳著手中原本被風王結界掩蓋的寶具,不屑地笑了起來。

    「說是契約,其實只是枷鎖而已。」

    說著,單手一個劍花,勝利誓約之劍被柳夢潮反手握了起來,緊貼著自己的胳膊,放在了身後。

    「嗯……」

    原本瀕死的saber,終於在昏迷之中發出了自己第一聲的聲響,她想要睜開雙眼,卻又害怕睜開自己的雙眼。

    因為聖盃……那萬能的聖盃,無論自己許下什麼願望……不列顛終歸是毀滅,自己的騎士們終歸是死亡,自己的臣民們終歸是哀號……

    改變不了,什麼都改變不了,即使是奇跡,也改變不了那令自己痛苦萬分的結局。

    這個世界……已經絕望了……

    saber不敢去回憶自己在聖盃之中經歷的世界,那一百次的輪迴,每一次都一模一樣地結局,每一次竭盡全力地去改變,每一次到最後都沒有絲毫的變化,她已經筋疲力竭了。

    「醒來吧。」

    突然一個聲音從遙遠的遠方飄了過來,像是久旱之後的第一聲雨聲,落在乾涸的心靈之上。只聽那個聲音在自己的耳邊對著自己說道。

    「噩夢,已經結束了。」

    saber猛地張開自己的雙眼,掃視著自己的身邊。

    勝利誓約之劍已經在她的身邊消失不見了,只是她下意識地綣起了手,卻握住了別的東西。

    那是……

    「劍鞘」

    saber愣愣地看著自己手中的阿瓦隆,一時之間呆住了。

    「我只要劍。」

    saber曾經這樣對梅林說過。

    「但我只給你劍鞘。」

    這是柳夢潮的答案。

    他要結束這個噩夢,而劍鞘,只是開始。

    fate/zero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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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回歸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在14952/'>柳夢潮的臉上,他微瞇著眼看著並不刺眼的陽光,環顧著自己的四周。

    周圍的一切,都沒有什麼變化,彷彿昨天晚上發生在冬木市的事情,都只是一場春夢一樣,睜開雙眼,便會消失殆盡。

    「代行者大人。」白婭的聲音,久違地在柳夢潮的腦海裡面響了起來,「恭喜。」

    恭喜?

    柳夢潮輕笑著搖了搖頭,卻又突然失聲笑了起來  。

    的確,恭喜呢。自己渡過了fate/zero的世界,又向著與密涅瓦簽訂的契約邁進了一步。這一切,都有些不容易呢。

    「白婭,上個世界中的輪迴者,還有幾個人活著?」

    柳夢潮瞇著眼睛看著遠處海面上上下翻飛的白色海鷗,輕聲地問道。

    「輪迴者嗎?一共有五個人。三男兩女。三個男人的名字分別是高小宛,安定辭,吳振軍,兩個女人分別是吳荑,楊翠紅。」

    「楊翠紅?」柳夢潮聽到耳邊傳來的名字,不由地失聲笑了起來。這還真是一個充滿了長輩氣息的名字啊。不過……

    「高小宛……安定辭……吳振軍……吳荑……楊翠紅……他們之中,究竟誰是在fate、zero世界中佈局的智者呢……他們又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柳夢潮輕聲地念著,緩緩地搖了搖頭。

    「代行者大人,您現在準備好設定因果線了嗎?沒改動一次劇情,你便可以在下一個世界中設定出一條因果線。而每啟用一條因果線,您在下一個世界中就能夠使用一次代行者的權利。」

    「那麼……」柳夢潮輕輕地沉吟了一聲,輕聲問道,「白婭,一共有哪些因果線?」

    「有……首先是聖盃戰爭中死亡的名單。原本已經死亡的間桐雁夜,在世界結束並沒有死去。這是一條。」

    柳夢潮輕輕地恩了一聲,示意白婭繼續說下去。

    「還有便是原來應該活著的人,卻已經死亡了。分別是言峰綺禮還有間桐髒硯。他們兩個人原本應該在fate/stay,night中還有著活躍的表現,但是卻已經再上一個世界中死掉了。這也是兩條因果線。」

    「白婭,你是不是忘了還有一個人,也已經在fate/zero的世界裡死掉了……archer吉爾伽美什。」

    「嗯,這是來自於英靈的因果線。與前面的master的因果線並不相同。」

    「你繼續吧。」柳夢潮緩緩地點了點頭。

    「還有便是間桐櫻的命運徹底的改變了。她不再是間桐髒硯用來奪取聖盃的工具,也不會渾身上下都爬滿了刻印蟲。這也是一條因果線。換句話說,現在已經有五條因果線了。」

    柳夢潮沒有說話,看著一隻海鷗安靜地落到了他的身邊。輕輕地啄著柳夢潮的掌心。

    「代行者大人,接下來的兩個人命運也出現了偏轉。「

    「哪兩個人?」

    「韋伯?維爾維特,他本應該是唯一一名活著結束聖盃戰爭的人,但是在這個世界中已經死掉了。」白婭慢悠悠地在柳夢潮的耳邊說道,「剩下的一個人,便是saber了。她的命運總的來說,並沒有太大的改變,只是她的勝利誓約之劍遺失了,並且勝利誓約之劍的劍鞘回到了她的身邊。」

    「阿瓦隆……」

    柳夢潮輕聲地附和著說道。

    「就是這樣。代行者大人,除此之外,還有著一個最大的改變。」

    「聖盃。」

    柳夢潮說出了白婭想說的話,白婭只有用沉默來作為應對。確實。如果聖盃戰爭中,都已經沒有了聖盃,那麼又怎麼會有聖盃戰爭?

    「那麼……我現在一共有七條因果線了吧?」

    「確實如此。不過如果硬要算的話,還有一條關於衛宮士郎的因果線。也是可以啟動的。」

    「啟動?白婭,按照你的說法,這七條因果線並不是直接就生成的了。而是要我自己來啟動它?那我又應該怎麼啟動它?」

    「這就不是我的職責範圍了,代行者大人。」白婭在柳夢潮的腦海裡面輕笑著說道,「這是密涅瓦主神的任務了。」

    聽著白婭近乎於調笑的聲音,柳夢潮不自覺地笑了起來。還真是有趣啊,看起來主神空間的女人們居然開始和諧相處了?難道這是錯覺嗎?

    柳夢潮想著,直接大笑了起來。

    「那麼代行者大人,您要回到主神空間嗎?」

    「不。」柳夢潮說著,直接搖了搖頭,看著天邊緩緩升起的朝陽,輕笑著說道,「直到他落下。」

    「如您所願,代行者大人。」

    白婭的聲音漸漸地在柳夢潮的腦海裡面消退,現在能夠流入耳朵裡面的聲音,只有緩緩湧起的海潮了。

    還剩下一天的時間。

    柳夢潮想著,緩緩地站起了身,循著來時的路走了起來。

    今天的陽光很好,空氣也很清新,即使連在自己身邊盤旋著的鳥雀,鳴叫聲也意外地動聽。一切都顯得是如此的美好。

    櫻花悄無聲息地在公園裡綻放了出來,雖然只過了一天,但是在少女的眼中卻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她的笑容還是那麼的純粹,那麼的甜美。

    間桐雁夜坐在曾經和遠阪葵見面的長椅上,微笑著看著現在由自己監護的兩個女孩。

    遠阪凜,還有間桐櫻。

    「看來你現在很悠閒啊,間桐雁夜。」

    「哦?」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響,間桐雁夜笑了起來,「你還留在這個世界上嗎,柳夢潮。看來你許下的願望就是獲得肉體嗎?」

    「是,也不是。」

    柳夢潮不置可否地在間桐雁夜的身後說道。

    「是嗎,其實我也並不在乎。經歷了聖盃戰爭的一切,我現在已經知道我所需要的東西,我所需要承擔的責任,還有我以後的道路了。」

    間桐雁夜說著,臉上泛起了笑容來,和原本那顯得詭異和墮落的笑容不同,間桐雁夜現在笑起來的時候更加的親切,也更加的自信了起來。

    「東西?責任?道路?」

    柳夢潮直接問出了口。

    間桐雁夜緩緩地點了點頭,輕笑了一聲,伸出了手指來。只見一隻蝴蝶緩慢地從空中落了下來,安安靜靜地落在了他的手指尖端。

    「這便是我所需要的東西,力量。」

    間桐雁夜一邊說著,一邊溫柔地看著遠處正在嬉戲的兩個姐妹。

    「而她們,就是我需要承擔的責任。」

    「那麼道路呢?」

    「間桐雁夜轉過了頭,眼神卻是從所未有的凜冽。

    「所有傷害她們的人,都必須死。」

    「我喜歡這條道路,雁夜。」

    「我也是。」間桐雁夜想著,突然出聲問道,「柳夢潮,我們以後還會見面嗎?」說不上為什麼,雖然自己的從者再次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但是間桐雁夜的心中還是覺得自己的從者下一秒就會在自己面前消失不見一樣。

    「話說回來……」

    看著柳夢潮玩味地笑容,間桐雁夜像是突然想起來一樣,神秘兮兮地問道。

    「柳夢潮,我從來都沒有問過你,你究竟是什麼英雄,對吧?明明你有著那麼強大的戰鬥力,但是好像傳說中從來都沒有像你這樣的英雄。」

    「哦?」

    柳夢潮眉頭一挑,直接笑了起來。

    「那本來就理所當然。」柳夢潮微笑著點頭說道,「因為我的傳說才剛剛開始寫,又怎麼會有人知道我?」

    出乎間桐雁夜的意料,柳夢潮笑著轉過了身,向著自己在這個世界中最後一個朋友揮了揮手,消失在了間桐雁夜的視野之中。

    一如他默不作聲地出現一樣,他再次默不作聲地消失。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柳夢潮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一輪冷清地月光便已經從天空灑了下來,灑在了他帶著笑容的臉上。

    時間過得還真是快啊。

    柳夢潮心中默念,又再次抬起了頭。

    「白婭。」

    和著月光,柳夢潮說出了這個世界裡最後一句話。

    「回歸。」

    「歡迎回來,代行者大人。」

    月光,灑滿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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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9 17:18:17
第二章 因果線也分檔次?!

    「歡迎回來,代行者大人。」

    白婭的聲音再次在耳邊響起,柳夢潮重新看著熟悉的場景,嘴角輕輕地翹了起來。眼前的一切,是多麼的熟悉。

    放眼一切,都是白茫茫的一切,彩池已經變成了一條緩緩流淌的河流,時時刻刻地在自己的面前流動著。

    因果樹也緩慢地成長著,已經比自己都高了  。

    果然,時間在向前,自己也在前進。

    柳夢潮心中想著,邁開了腳步向前走著。在聖盃中見到的一切只不過是幻覺,那些令自己悲痛欲絕的事情,依靠著聖盃的力量並不能夠改變。柳夢潮一邊想著,一邊向前走著。他的腳步不急不慢,如同散步一樣巡視著自己的領地。

    白婭也知趣的沒有打擾柳夢潮,任由他一個人緩慢地在主神空間裡面踱步。

    在fate世界中,其實一共有著兩個聖盃。其中一個被稱作大聖盃,其實也是世界的本源。這原本應該是隔絕於fate世界之外的事物,但是在三百年前,由三大家族愛因茲貝倫,間桐家,還有遠阪家一道,製作出了小聖盃。

    這個小聖盃換句話來說,其實就是連接大聖盃與世界的鑰匙和通道,對於小聖盃來說,他所能夠實現的願望實在是過於渺小。

    比如說殺人,比如說復活一個人,或者讓一個人重新恢復健康。但是對於更加難以想像的願望,比如說……

    「讓主神空間恢復到全盛……」

    柳夢潮輕笑著搖了搖頭,這樣改變規則的願望,對於小聖盃來說,根本實現不了,就像saber想要回到自己曾經的時代,重新糾正一切一樣,都是不切實際的的幻想。

    「啪……嗒……」

    一聲輕響突然在柳夢潮的面前響了起來。一扇門悄無聲息地在柳夢潮的面前打了開來。

    「路過也不進來坐一坐嗎?」

    有些怨氣的聲音,從門後傳了出來,聽到這聲音,柳夢潮不由地笑了起來。

    馬爾斯。

    信手推開門,柳夢潮走入了有些昏暗的咖啡廳裡。馬爾斯金色的頭髮被她紮成了一個馬尾辮,垂在了腦後。聽到門口傳來的腳步聲,這個有些孩子氣的女人才匆匆忙忙地回過了身,用自己的後背面對著柳夢潮。

    「有意思嗎?「

    柳夢潮笑著說道,直接在吧檯前坐了下來。

    「當然,對於負心的男人。我一向只喜歡用後背來面對他。」馬爾斯說著,直接轉過了身,微笑著注視著柳夢潮,「是不是只有使用武器的時候,你才會想起我?」

    柳夢潮沒有說話,只是有些尷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果然呢,負心的男人。」馬爾斯笑了起來,並沒有因為柳夢潮的誠實而生氣,反而笑得更加甜美了起來。

    「哥哥……哥哥……」

    就在柳夢潮組織著語言的時候。喬安娜的聲音突然在咖啡廳裡響了起來,柳夢潮有些意外地轉過了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哥哥,安娜這樣好看嗎?」

    怎麼說呢?如果蘿莉配上女僕裝的話。確實很好看。白色的蓬蓬裙套在安娜的身上,粉色的頭髮垂在了腦後,穿著黑色的小皮鞋,小女孩端著個餐盤蹦蹦跳跳地跑了過來。

    「這是馬爾斯的主意?」

    「嗯!」喬安娜驕傲地抬起了頭。「但是衣服是安娜自己選的!而且安娜沒有選黑色的絲襪,安娜覺得白色的更好看!」

    「確實呢。」

    柳夢潮一臉嚴肅的點了點頭,讓身後的馬爾斯直接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現在還不是討論衣服的時候。喬安娜……大人。」馬爾斯一邊笑著,一邊從吧檯後走了出來。直到現在,柳夢潮才注意到馬爾斯的穿著。

    白襯衫打底,一件黑色的對襟小馬甲西服,一條利落的西服褲。看上去就像是個調酒師。

    「新衣服,新氣象!」

    喬安娜滿心歡喜地說道。

    「確實是新氣象。」

    柳夢潮大笑了起來。

    「對了,哥哥,你看這是我們帶密涅瓦挑選的衣服。」

    喬安娜說著,變戲法似地拿出了一件純黑色的女僕裝,在上面還搭著一條純黑色的鏤空絲襪,最上面是一個大大的黑色蝴蝶結。

    「如果密涅瓦甦醒過來,看到這樣的裝束一定會瘋掉吧。」馬爾斯嬌笑連連,「不過我們原本還準備找出一件低胸的,不過……」

    馬爾斯說著,用目光示意了一下喬安娜。

    柳夢潮頓時明白了馬爾斯的意思,也跟著笑了起來。

    「這個……這個……要等安娜長大了才可以,嗯!長大了就可以了!」喬安娜篤定地點了點頭,一臉嚴肅地跑到了柳夢潮的身前,仰著頭盯著柳夢潮。

    「嗯!一定要等到安娜長大了才可以。」

    柳夢潮下意識地往下俯視,只覺得入目之處一馬平川。

    「沒錯!」

    雙手一叉腰,喬安娜示威似地看了眼馬爾斯。

    「對了,哥哥。」喬安娜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一轉身,柳夢潮還沒來得及問她,便已經一溜煙的不見了。

    「這是……」

    「喬安娜……主神大人把解說的任務交給了我。」馬爾斯有些無奈地說道,「關於因果線的事情。」

    「在下一個世界啟用因果線?「

    「嗯。這樣來說吧。」馬爾斯歪著頭想了想,啪的一聲打了個響指,「柳夢潮你還記得我曾經和你說過的吧,原本兩個完全不同地世界,如果某個人物的命運發生了變化,那麼就會生成一條因果線,用來勾連這兩個世界。」

    「記得。你原本的意思是說,我進入的fate/zero世界和密涅瓦的代行者進入的世界並不處在一個水平面上,而因果線就是連接這兩個水平面的交點。不過白婭也和我說過,因果線可以看做是我自己事先存儲下來的代行者權利,我在fate/zero世界中不能夠行使代行者的權利。而是把這項權利留到fate/staynight世界中。」

    「這兩者實際上上是一個道理,因為代行者本身就是勾連各個世界的線啊!」馬爾斯笑著說道,「我們再回到因果線的啟用上來說吧。」

    「在fate/zero世界中,你一共花費了七十萬點彩池點數,合成了七條因果線。這七條因果線,按照因果的強度,我們可以做出以下的排列。「

    「因果的強度?「

    「就是你改變劇情人物的命運的強弱。按照強弱來分,最弱的是saber的誓約勝利之劍,還有韋伯維?爾維特的命運,這兩個是第一檔次。接下來是間桐櫻的命運。逃離了厄運的好運女孩。這是第二檔次的,下面是間桐髒硯,archer吉爾伽美什還有言峰綺禮的命運,這三個是一個檔次的東西。」

    「就是第三檔次咯?」

    「答對了,但是沒有獎品。」馬爾斯笑著說道,「接下來兩個就需要注意了。分別是原本應該死亡的間桐雁夜,他的命運改動的最大。最後的一個檔次,我想你也應該知道吧?」

    「聖盃。」

    「就是這樣!一共五個檔次,你每次啟用的時候。都會有七百點彩池點數誕生,這些點數就是你成為代行者時候能夠使用的點數。」

    「代行者也需要使用彩池點數?我不是只有在抹殺輪迴者的時候,才會使用彩池點數嗎?」

    「因為你在密涅瓦的代行者世界中,你並不是代行者啊。不要吵。先讓我把話說完吧。這五個檔次,分別對應了五個級別。第一個檔次的命運,代表著一倍。」

    「那麼說……」

    「是的,第二檔代表十倍著。第三檔代表二十倍著,第四檔代表五十倍著,第五檔代表著一百倍。然後再和你說一下。作為代行者的時候,彩池點數的使用情況。每發佈一道命令,需要一百點彩池點數。公佈懲罰,需要一百點的彩池點數。公佈獎勵點數,需要一百點的彩池點數。發佈通告,需要一百點的彩池點數。」

    「等等……是一個人還是全部?」

    「一個人哦,我的代行者大人。」馬爾斯笑著說道,「不過還是有一個好消息的,在那個世界中抹殺任何人,都只需要十萬點彩池點數。」

    「為什麼?」

    「你可以把在fate/stay,night中花費的彩池點數看做導管,他們連接到喬安娜的主神空間。也就是說,你花費的彩池點只是一個信號,讓我們在無盡的維度中找到你。」

    「瞭解。」

    柳夢潮點了點頭。

    「下面就是如何啟用因果線的方法了。我想這並不是一個複雜的事情。只要讓他們的命運,回歸你所在的世界就可以了。原本應該活著的讓他死去,原本死去的……讓他重見天日。」

    「還真是……有夠複雜呢……」

    柳夢潮笑著搖了搖頭,便在這時,遠處又傳了一陣踢踢踏踏地腳步聲。

    喬安娜的腦袋完全沒在了她端來的東西後面。

    「安娜特製,超級無敵大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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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2-1-29 17:18:39
第三章 柳夢潮所信任的人

    新的一天,陽光總是明媚而且刺眼的。

    柳夢潮拉開了窗簾,看著小區裡熙熙攘攘的情景,情不自禁地微笑了起來。每次進入輪迴世界都會有十天的時間作為緩衝,這難得的平靜,便是柳夢潮極為珍稀的寶物。

    「哥哥……」喬安娜揉著自己烏黑的眼睛,打著哈欠站到了柳夢潮身後沒精打采的說道,「早上好啊。」

    「嗯,早上好  。」

    柳夢潮笑著點了點頭,安娜依舊沒精打采的走著,踱步到了柳夢潮的身前,仰著自己的小腦袋,說道,「哥哥,摸摸。「

    「嗯嗯,摸摸。」

    寬厚的手掌在喬安娜粉色的頭髮間來回地動著,小女孩舒服的瞇起了眼睛,像是一隻滿足的小貓一樣發出了快活的哼聲。這一刻,柳夢潮突然有種幻覺,似乎自己面前的小女孩並不是主神,而是一個小貓一樣。

    主神是小貓?很奇怪不是嗎?

    柳夢潮心裡想著,嘴角卻已經先翹了起來。

    「安娜,哥哥就要走了。」柳夢潮說著,不由地蹲下了身,直視著小女孩的雙眼,認真的說道。

    「嗯!哥哥要去救笨笨的密涅瓦了!」

    喬安娜臉上滿是嚴肅的神情,彷彿即將要前往fate/stay,night世界的並不是柳夢潮,而是她一樣。

    「哥哥一定會贏的!」

    「那是當然。」

    柳夢潮笑著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更加的熱烈了起來。有什麼比自己的親人時時刻刻地支持著自己,更加讓人歡欣鼓舞的呢?

    這一刻,柳夢潮的心中已經完全被這個紮著粉色馬尾辮的少女給填滿了。他的笑容是如此的和煦,就像窗外漸漸升高的太陽,盡情地揮灑著自己歡欣愉快的心情。

    時間就是這樣,柳夢潮在感謝時光讓自己和喬安娜相逢的時候,時光用另外一種方式提醒著柳夢潮。

    「代行者大人。」原本閉著眼睛的喬安娜睜開了雙眼。語氣卻已經變成了白婭。只聽她用有些猶豫地聲音,在柳夢潮的面前說道,「fate/stay,night的世界已經準備好了,您現在隨時都可以進入了。「

    柳夢潮緩緩地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聽到了白婭的話。下一秒,白色的光芒漸漸地在柳夢潮的面前升了起來,像是緩慢上漲的潮水,一點點地淹沒了柳夢潮的頭頂。

    只是在白色的海浪淹沒到柳夢潮前一秒,他的記憶裡突然響起了一段他原以為自己已經遺忘的事情。

    「柳夢潮,如果你以後一個人住。你會不會餓死?「

    「我不會叫賣外嗎?胸小腦子也小嗎?」

    「你這樣的回答,果然是會餓死的節奏呢。」

    這好像是自己最後的記憶了吧?

    柳夢潮有些自嘲地笑了起來,下一秒,主神空間的景象便已經完全出現在了柳夢潮的眼前。

    白茫茫地一片,只有腳底下彩池匯成的河流,在緩緩地流動著。而在遠處的天空中,能夠看到三三兩兩的因果樹,孤零零地佇立在那裡。

    「代行者大人,因為您現在在輪迴世界裡。並不能夠行使代行者的權利,必須要依靠因果線來行使,那個……我想您已經清楚了吧?「

    「嗯。」

    柳夢潮緩緩地點了點頭,在這之前馬爾斯已經把一切都和自己說明了。自己在fate/zero世界中。最後一共改變了七個劇情。換句話來說,自己也就有了七條因果線。這些因果線按照對於fate/stay,night世界的影響,一共分成了五個檔次。

    每當自己在fate/stay,night世界中將劇情改變成自己曾經經歷過的fate/zero的世界,自己將能夠啟用一條因果線所包含的彩池點數。

    每一條因果線所包含的彩池點數。又會因為所處檔次的不同而發生變化。從最低的第一檔到最高的第五檔,分別對應了七百點彩池點數,七千點彩池點數。一萬四千點彩池點數,三萬五千點彩池點數,還有最後的七萬點彩池點數。

    「那麼代行者大人,這個世界您將會選擇那些輪迴者進入?」

    「哦?難道不是只有我一個人進入嗎?」

    聽到白婭提出來的問題,柳夢潮突然發現自己有一個問題並沒有考慮到。那就是原本密涅瓦的代行者希露所在的fate世界中,究竟有多少輪迴者的存在。

    「可能和您想像的不一樣,代行者大人。」白婭的聲音緩緩地在柳夢潮的耳邊響了起來,「您這次進入輪迴世界中,一開始並不是以代行者的身份進入輪迴世界的。」

    「我知道,我應該是以輪迴者的身份進入。」

    「就是這樣,代行者大人。」白婭繼續說道,「原本fate/stay,night的世界中,就存在著輪迴者。換句說話說,您到時候便是以新人的方式。」

    「新人嗎?」

    聽到白婭的話,柳夢潮第一時間就想起了上個世界給自己印象深刻地新人。那個自己到現在還不知道名字的智者。

    「這倒是一個有趣的局面。」柳夢潮微微地沉吟著,突然又搖了搖頭,「白婭,我有個問題。「

    「代行者大人?」

    「新人應該都沒有強化吧?」柳夢潮說著,直接指了指自己,「再怎麼樣,如果我的實力超出了所在的輪迴者太多的話,也難免會被懷疑吧?」

    「這個……」

    「所以說這次不應該全部都是新人。」

    柳夢潮說著,直接在主神空間裡面踱了起來,仔細地思考著自己將要面臨的一切。柳夢潮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智者,從來都不是。即使在面對蘇泉的時候,自己也是採用了隱患極大地移情,讓自己暫時性地能夠站在蘇泉的角度上考慮問題,這帶來的便是自己接下來的精神不穩定。

    而精神的不穩定一旦變成常態,就會不由自主地在自己的心中設下心理暗示。一但暗示根深蒂固的話,就麻煩了。

    柳夢潮想著,眉頭卻已經不自覺地皺了起來。

    「你會怪我嗎?」

    柳夢潮下意識地輕聲說道,似乎那個被詢問的人便站在他的面前。然後,柳夢潮彷彿看到了她的幻影,她微笑著,然後搖了搖自己的頭。

    「不會,你一定不會怪我,還會盡一切的幫助我,你不是第一次這樣做。而且還會一直進行下去,與此相比,我真的是……「

    柳夢潮停下了心中念頭,長長地歎了口氣。他別無所選擇,只能夠如此做。因為他能夠相信的人,並不多,甚至少到了極點。

    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比沒有人瞭解自己更加痛苦的事情呢?懷疑總是能夠將信任打的支離破碎,而柳夢潮現在卻要選擇自己曾經的信任,一直不曾放棄的信任。

    如果一個人活在世界上。沒有一個可以相信的人,又會是一件多麼可悲的事情?人們總是在強迫自己去相信別人,就是為了想要讓這原本就黑暗的現實裡能夠有一絲光明罷了。

    只是值得慶幸的是,柳夢潮的光芒早已經找到了。而且他堅信不會消失。

    「白婭,人選的名單我已經想好了。」柳夢潮深吸了一口氣,站在了主神空間之中看著在自己身前緩緩流淌的彩池河流,語調中多了一絲平靜。

    「那麼代行者大人……請問是否可以開始了?」

    「開始吧!」

    「請問進入的人數……」

    「連我在內。五人。」

    「如您所願,代行者大人。」

    白婭的聲音緩緩地在柳夢潮的腦海裡面響了起來。

    「最後向您通報,因為密涅瓦已經陷入了沉睡。所以我們並不能夠準確的知道fate/stay,night世界中,原本就存在的輪迴者數量。這一切,都需要您去發現。」

    「知道了。」

    柳夢潮最後點了點頭,任由白光在自己的身前泛起,把自己完全吞噬乾淨。

    與此同時,系統冰冷的提示音,也在柳夢潮的腦海裡響了起來。

    「經過主神授權,由主神空間代行者負責設定空間

    彩池數額:230萬獎勵點

    因果樹:數目,3。高度:200厘米,來源:日在校園與學園默示錄,魔法少女小圓。

    樹葉量:二十。

    使用世界:fate/stay,night。

    未檢測到與劇情人物聯動,彩池點數消耗:20萬。

    輪迴者人數為五人。

    全部為資深者。」

    在這之後,便是一聲又一聲的倒計時,如同水滴一樣滴答滴答的在柳夢潮的耳邊響了起來。

    「傳送,開始!」

    白婭輕聲地說道,柳夢潮便只覺得自己眼前閃起了一道白光,這道白光漸漸地像是被潑灑開來的墨團,慢慢地抹掉了他眼前所能夠看到的一切。為了不直視眼前的強光,柳夢潮微微地瞇起了眼睛。

    傳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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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MT+8, 2024-11-17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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