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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lovekevin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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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夜惠美】海月明珠(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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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3 15:47:2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章 最終放手

“回來,回來”,被布木布泰推開的乞顏氏身子一歪,海蘭珠連忙扶住,“阿媽,您怎麼樣?”

“布木布泰怎麼就那麼倔強呢,她難道不知道小玉兒會說出些不好的話來?她這不是送上門去了嗎?”

“您先喝口水,平平氣”,海蘭珠扶著她重新坐回塌上,從炕桌上倒了一盞溫熱的茶水,“我一向不喜歡奶茶,這只有從盛京帶來的茶葉,您先用著,若是不習慣讓雲娜給您換?”

“不用了,我喝這個就行”,乞顏氏無法拒絕海蘭珠的心意,接過茶盞食不知味的抿了一口,“我···我真是弄不懂,布木布泰怎麼就這樣的艱難?當初她同十四爺相互鍾情,也說好會是大福晉,卻半路殺出來一個小玉兒,成了福晉,生生的被小玉兒壓了一頭,如今剛得到十四的看重,小玉兒偏偏又了身子”

“阿媽,妹妹她會自己處理好的”,海蘭珠不想說出逆著她之言,安慰了幾句,乞顏氏見到海蘭珠始終淡然的樣子,並不算太上心,凝眉道,"海蘭珠,阿媽知道布木布泰總是想要同妳爭什麼,可妳如今都已經是大妃了,又得寵,阿媽也放心,布木布泰始終是我的女兒,妳···”

“您也是阿爸的大福晉,按老話說,吃得鹽比我吃得米都多,女人間的鬥爭,您還經曆的少嗎?”

海蘭珠伸手又倒了一盞茶,寬著茶葉,嫋嫋升起的水霧,濕潤了她的眼睛,低聲道,“阿媽,您是見到了我得大汗的獨寵,卻沒有想到一路走過,我也是步步驚心,難道您忘了您去盛京時,我是什麼樣子?”

“海蘭珠,難道大汗帶對妳不好?”,乞顏氏變了臉色,顯得更加的焦急,手中的茶盞好懸沒有落地,晃動間傾灑出茶水來,燙傷她的手背,此時她已經顧不得這些,搖頭自言自語,“不會,不會的,在夜宴上我瞧得清楚,大汗確實喜歡妳的,而且妳有布布,盛京還有阿爾薩蘭,不會出事的”

“大汗確實待我很好,只是這一切,也多是我謀劃得來的,您不曉得當初我帶兵進宮時有多麼的艱難?更不曉得獨自在盛京時···”

海蘭珠只要一想起那些事情,心中就有幾分後怕,若是行錯一步,恐怕就全盤皆輸,垂下眼簾,特意將事說得更重,這樣乞顏氏就會明白,她雖是大妃,過得也並不見得就安穩如意。

“說這些做什麼?沒有得讓阿媽跟著擔心”

“海蘭珠,是不是阿媽又做錯了?”,乞顏氏的心思並不算細膩,她最疼海蘭珠,卻也放不下布木布泰,總是希望兩個女兒都能幸福,不過,若是她們之間有衝突的話,她於情於理,多半會支持海蘭珠,這一點從來就沒有變過。

“您疼愛布木布泰,我也是知道的,說句實在話,我對妹妹也有一分敬意”

海蘭珠話語一轉,拿出娟帕將乞顏氏手臂上的茶水擦乾,低聲說道,“不過,您太小瞧妹妹了,她定會有法子扭轉眼前的劣勢,哪怕不能同有身子的小玉兒平分秋色,也不會太過吃虧,您貿然得攔著她,反倒束縛住了妹妹的手腳,讓她施展不開”

“難道她會···”,乞顏氏反應了好半晌,用手捂著嘴,臉色蒼白斷斷續續的低言,“這怎麼成?這是犯忌諱的”

“阿媽,您先坐下,好好的聽我說”,海蘭珠拉住想要起身的乞顏氏,眼底泛起無奈來,自己是穿越的,在現代看了許多宮鬥的電視劇和書籍,又一向謹慎,自然不會輕易吃虧,而布木布泰,卻是土生土長的蒙古女兒,竟然能有那麼多心思,還真是天賦異稟,起碼乞顏氏就教不了她這些,因為乞顏氏更加的耿直,不會繞彎子,就是個純樸的蒙古女人。

“妹妹不會犯渾的,您別擔心,我的意思是說,小玉兒有了身孕,此時她去問候一下,也是福晉應該做的,剛剛您沒聽蘇沫兒說,多爾袞推了那些贈送的女人,在多爾袞身邊論得寵那必數妹妹的,趁此機會興許妹妹也能得償所願,就算無法如願,那也會讓多爾袞覺得妹妹懂事明理,會更加疼她的”

“是這樣嗎?布木布泰有這分心計?”,乞顏氏目光裡含著疑惑,多了一點不知所措,見海蘭珠肯定的點頭,乞顏氏更是有些迷茫,布木布泰有些嫉妒海蘭珠,卻從來沒想到,她有這麼多心思,嫉妒海蘭珠,這在乞顏氏的眼中很正常,海蘭珠得長生天厚愛,嫁給大金的汗王,按大祭司講話,將來更是鳳臨天下的人,整個蒙古草原的女兒,哪個不嫉妒?

“是布木布泰長大了,還是我從來就不懂得她要什麼?”

海蘭珠安撫的說道,“阿媽,妹妹這麼做也是人之常情,誰不想生活得更好?只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情,我哪怕是大妃也無法插手,這並不是不顧姐妹之情,而是怕耽擱妹妹的正事,在有些事情上,我都敬佩布木布泰的”

乞顏氏目光有些呆滯,今日的衝擊對她來說有些大,過了好半晌,對著海蘭珠露出解脫的笑容,顯然是想得明白一些,低嘆道“算了,我老了,管不了許多,海蘭珠,布木布泰的事,就可著妳心意做吧,我···不會再多嘴,讓妳為難”

“阿媽”,海蘭珠望著一下子彷彿衰老上幾分的乞顏氏,心中也不好受,這畢竟不是面對哲哲,隨便就可以捨棄,布木布泰是她的親生女兒,可是若不將話點透,將來乞顏氏這始終是個麻煩,海蘭珠只想舒適安穩的生活,並不想被布木布泰以姐妹的名義攪進麻煩的漩渦。

“我一直覺得妳已經是大妃,地位穩固,卻忘記了···唉,是阿媽老糊塗了”,乞顏氏眼裡帶著一抹的愧疚,緩緩的起身,“我先回去躺一會,海蘭珠,阿媽雖然想得簡單點,但還是最疼妳的,最盼著妳好”

“我從來就沒有怨過您,妹妹也是如此的,這就是我們姐妹的命運,阿媽,您不用自責”

海蘭珠起身相送,攙著乞顏氏的胳膊,頭靠向她的肩頭,依戀的說道,“反倒是我們讓您為難了”

乞顏氏含笑戳了一下海蘭珠的額頭,“妳呀,讓阿媽怎麼能不疼妳?”,在丫頭的伺候下離開,海蘭珠挑著帳簾,望著乞顏氏的背影,無聲的嘆息,也就是乞顏氏生在蒙古,寨桑也真是心中看重她,若不然哪會兒女雙全?還是蒙古女人都是這樣的「耿直」?
一個人總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風景,聽陌生的歌,然後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你會發現,原本費盡心機想要忘記的事情會在不知不覺中離開你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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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3 15:47:4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一章 久違激情

送走乞顏氏,海蘭珠疲倦的歪在塌上,腦袋枕著胳膊,微闔著眼睛,腦海中不停的閃現今日的事情,突然想到了娜齊格的母親,在看熱鬧的時候,恐怕也只有她瞧出布木布泰的心思,向自己的女兒娜齊格講解吧,海蘭珠心中湧起一分的慶幸,不管她是不是穿越女,娜乞格給了阿敏,確實少了不少的麻煩。

手臂發麻,海蘭珠扭動了一下身子,更舒服一些,雲娜小心的按摩著她的腿,海蘭珠輕聲問道,“布布睡了?”

“您盡管放心,小阿哥玩累了,就睡熟了,如今嬤嬤丫頭都看著呢”,雲娜見海蘭珠有說話的精神,低聲稟報,“剛剛您同福晉說話的時候,奴婢去提熱水,聽說小玉兒大福晉,彷彿真的為難布木布泰福晉,說了幾句難聽的話來···”

“以後她們的事情,不用再同我說起,我不想聽”,海蘭珠既然已經絕定不會再理會她們,不偏幫任何一人,那就不會再關心她們之間到底誰占上風,可是在她心裡還是泛起幾分遺憾,她同小玉兒往日說過的那些話,人家根本就沒有聽進去,還是她性格使然?

“我讓妳打探的消息怎麼樣了?娜齊格她的母親,真是大明閨秀?”

海蘭珠顯然更關心這個,若是穿越女雖不見得老鄉相認,但也應該心生警覺,先弄明白,省得到時措手不及,雖然她認為,一個已經嫁給蒙古喀爾喀首領當小妾的穿越女,掀不起多大的風浪,但小心謹慎一些總是沒錯的。

更何況海蘭珠更想知道,她是怎麼淪落到蒙古草原上來的,若不是穿越女大明的閨秀,不都是很注重貞潔的嗎?被蒙古人搶占掠奪,真正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應該一死殉節的,明朝對女人是最苛刻的時代。

“格格,您不曉得,娜齊格的母親蘇氏,雖然號稱是大家閨秀,其實打聽的人傳來消息,她應該是家族的庶女,就是小妾生的吧”

雲娜據實說明,她也就是在海蘭珠身邊,識得幾個字,若不然大明的那些大家構成,一點都不懂得。

“庶女?小妾生的?”,海蘭珠一下子坐起來,這點倒是說得通,若是嫡出一定會被教育的更加嚴苛,庶女恐怕會差上一些,也更懂得生存的不易,顰眉問道,“聽說她很得寵?”

“這奴婢不用悄悄的打聽就知道的”,雲娜臉上透著一抹的不屑,向四周看看,語氣裡透著一絲的嘲諷,笑聲的說道,“您不曉得,她在塌上的手段很多,很能勾引爺們的,會伺候男人,聽說那個首領一刻都離不得她,若不讓她伺候,就···那個沒有興致”

海蘭珠臉色一變,哪怕是庶女也會被教育的很好,在塌上怎麼會主動伺候男人?難道真是穿越的?還是她身份上有什麼隱情?

“還有什麼消息,一起說出來”,海蘭珠見到雲娜有些吞吐,眼裡壓制不住八卦的興趣,雲娜捂嘴一笑,“格格,若不是您讓人去打聽清楚,奴婢還不曉得,蘇氏的母親彷彿是青樓名妓,就是窯子裡的姑娘,按咱們蒙古話來說,就是住紅帳篷的人,若是這個事兒傳出去,看她還怎麼當大家閨秀”

“青樓名妓?是南京秦淮河上的嗎?”,海蘭珠顯然對這個更有興趣,秦淮八豔呀,不知道能不能見到,不過,按曆史上來說,興許最著名的陳圓圓應該可以一睹芳容,衝冠一怒紅顏以及留下的諸多傳說,海蘭珠眼裡閃過追星的亮光,低嚀道,“她長得又多美呢?會不會是人間絕色”

“您真是抬舉她了,奴婢也見過蘇氏一面,奴婢不是討您歡喜,蘇氏的容貌雖然也算出挑,但比起您來可還是差著幾分的,更別說如今的地位了,您是大妃,何必同她一般見識?能見她說上兩句話,都已經是她難得的榮耀了,還人間絕色?她也配?”

海蘭珠回神,灑然一笑,輕責道,“我教過妳們什麼?不能輕視任何一個人?難道妳都忘了?”

“奴婢該死”,雲娜有些慌張,但瞧見海蘭珠並不像生氣的模樣,也就放下心來,輕打一下臉頰,“奴婢這也就是在您面前,換個人,奴婢是萬萬不敢的”

“雲娜,妳不明白,休要小瞧秦淮河上的青樓女子,她們不只是琴棋書畫樣樣皆通,而且都有自己拿手獨特的絕技,更可況她們更有志氣,甚至比男兒不差,就如同李香君···”

“李香君?”,此時帳簾挑開,外面的雨水借著漸起的大風卷了進來,打濕了鋪陳在門口處的長毛氈子,皇太極一邊解開蓑衣,一邊問道,“她又是誰?聽著名字像是漢人”

海蘭珠站起身來,幾步走到皇太極面前,接過婢女獻上來的絹帕,抬手擦著皇太極臉上的雨水,“你就不能穿好蓑衣在回來?弄得一身的濕氣”

皇太極偏了偏身子,拉開同海蘭珠的距離,邁開大步盤坐在矮桌子旁的墊子上,在那放著暖爐,搓了搓手,不在意的說道,“我哪會像妳那樣嬌氣?這點雨水根本無礙,想當初我領兵的時候,不論風雨,哪怕下著大雪,也得拼殺”

海蘭珠拿著絹帕的手僵硬了一瞬,旁邊的婢女小聲的問道,“大妃,您···”,在她們眼裡,皇太極的躲閃,讓海蘭珠很沒面子。

“去拿件乾爽的衣服來”,海蘭珠轉動著眼珠,目光落在點燃的暖爐上,心中一甜,他是怕過了涼氣給自己吧,接過衣服,海蘭珠向皇太極走去,不顧他那些許的掙扎,硬是拽他起身,叮嚀道,“那是疆場拼殺,環境有多差,我也管不了,可如今你是大汗,是我的丈夫,在我身邊,不能讓你受了涼,換衣服”

“你伺候我?”,皇太極目光灼灼,握緊了海蘭珠的手腕,指腹曖昧的摩擦著她的手背,“我們已經許久沒有房事了”

“你不是忙嗎?”,海蘭珠低聲抱怨,解衣扣的動作並沒有停下來,從生了阿爾薩蘭也有三個月了,皇太極由於政務繁忙,再加上來科爾沁會盟拉攏蒙古諸部,應該也沒有那麼多心思,回來都很晚,自己都已經睡下,他應該不忍心叫醒自己,才會一直忍著吧。

皇太極麻利的自己解開衣服,露出寬闊的胸膛來,海蘭珠手裡的衣服奪過,扔到一旁,攔腰將她抱起,海蘭珠手掌按在皇太極微涼的胸口上,低笑道,“你不是想要問李香君是誰嗎?”

“我現在是想要妳,海蘭珠,只想要妳”,胸口處傳來的海蘭珠掌心的溫度,讓他壓了一年有餘的慾火,再也忍耐不住,扯開海蘭珠的衣服,厚繭的手掌撫摸著讓他眷戀柔滑細膩的肌膚,仿若最上等的綢緞一樣,手掌移到胸前,皇太極沙啞的低笑道,“我的海蘭珠也長大了呢,真的是大了不少”

星眼微掙的海蘭珠,羞澀扭動著,更是將皇太極的情火吊到高處,用手堵住皇太極的嘴唇,嬌羞無限的說道,“不許你胡說,不許”

皇太極順便親吻她的手心,甚至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海蘭珠彷彿像燙到一樣,連忙收回,臉色更紅,黑眸中盛滿羞澀以及一分喜悅,“海蘭珠,我並沒有說錯,比起當初來,妳現在更豐盈,更讓我心動”

皇太極手掌在她的身上游弋著,絲絲撩撥著海蘭珠的情慾,低頭含住她胸前的紅櫻,吸允添弄,海蘭珠湧起酥麻,柔軟若水泛不齊力氣來,皇太極察覺到海蘭珠的反應,更加的主動,沿著她的筆直細長的雙腿向上,手掌點在了炙熱的源頭,眼神火熱,模糊不清的說道,“妳是我的,只能是我一人的”

“皇太極,您···別···好難受···”,海蘭珠呻吟出聲,手蓋住了眼睛,往日總是很性急的皇太極,今日的進程磨人的很,巡視著海蘭珠身上的每一處,挑發著她那緊繃的神經,“你···你···”

海蘭珠在如何開放,也說不出那種話來,只能扭動著身子,不知道是在躲閃還是在乞求憐愛,皇太極嘴邊勾起笑容,更是用心尋找她那性感地帶,“海蘭珠,妳說,妳想如何?嗯?”

這興許是夫妻之間的情趣,可是海蘭珠並不喜歡這樣,眼裡蓄滿了淚水,用手掌擋住,低泣起來,興致勃勃的皇太極,停頓了下來,一把拉開海蘭珠的手掌,撫上濕潤倔強的眼睛,無奈的低言,“妳何時才能完全放開?我是不會傷到妳,讓妳為難的,難道那句話就那麼難嗎?”

“不···不···只是我···無法說出口來···”,海蘭珠斷斷續續的嗚咽,皇太極低頭吻住她的嘴唇,將自己緩緩的埋入她如同絲綢一般炙熱緊致的身體裡,似喜似悲的呻吟聲從海蘭珠的口中溢出,同皇太極低沉的喘息聲交相呼應,昏暗的燭光應在交纏的二人身上,在屏風上投下暗影。

隨著海蘭珠止不住的高聲呻吟,皇太極也釋放了他全部的熱情,雲雨散去,皇太極將海蘭珠摟在懷裡,輕吻著她布滿紅暈的嬌軀,海蘭珠微爭著雙眸,沙啞的低言,“海蘭珠是你的,只是···我無法在那時說出這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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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起事前奏

即將離開科爾沁之時,海蘭珠格外的眷戀著這片草原,她不知道何時才能再來省親,雖不見得一輩子再無機會,但這四人並坐時期是皇太極最艱難的時候,他不會再有功夫帶自己回科爾沁。

於是海蘭珠趁著天氣好,將以前留戀的地方都在走了一遍,將這片廣袤象征著自由自在的草原,深深的印在腦海裡,抱著兒子給他講述當初發生的趣事。

“格格,您這是要去敖包?天雖然不錯,可是敖包比較遠,您···”

海蘭珠整理著紅色的騎馬裝,收拾的很利索,眼裡閃過懷念,“他不是也回也要去嗎?怎麼會讓我有危險?而且這是科爾沁,誰有膽子傷害我?”

海蘭珠同皇太極約好,今日一定會去敖包,那個算他們定情的地方,只要一想到這,她的臉上露出一抹耀眼的笑容,這可是皇太極主動提出的,在那會發生什麼?會不會有意外的驚喜呢?

“大妃,喀爾喀部族首領福晉請見,娜齊格請見”

“她們怎麼偏偏這個時候來?”,海蘭珠不悅的嘟囔,看了一眼日頭,離約定的時辰尚有一段,見了她們應該能趕得及,她如今是大妃,會見這些首領夫人也是常事,在科爾沁這些日子,她已經見了不少,高聲道,“讓她們進來”

海蘭珠坐回墊子上,等到一眾打扮靚麗的婦人進來,海蘭珠掃了一眼眾人,微微有些愣神,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蘇氏也在其中,她早就想見見蘇氏,親自試探一下,她是不是穿越女,可是由於身份地位差得太過懸殊,也沒有借口見她,弄到後來總也找不到理由,海蘭珠都有些放棄了,就是穿越女對此時的自己也沒什麼影響,畢竟現在的一切都是她一步步爭來的。

“給大妃請安”,四旬左右的婦人帶頭行禮,她穿著大紅的蒙古袍子,頭上戴著撚珍珠的金簪,亮閃閃的奪人雙眸,顯得多了一分的貴氣,但整體上來看,卻更顯得俗氣,臉上擦了厚厚的白粉,彷彿在遮擋眼角眉梢的皺紋,可是效果卻不甚理想,若是她單獨請安,倒也無法,可正應了那句話,美女都是醜女襯托出來的。

同她身後一步低眉順目,神態恭敬的蘇氏相比,海蘭珠覺得若自己是男人也更喜歡蘇氏,她真的很擅長打扮,而且簡單的裝束就能凸顯出她的特點來,梳妝打扮的最高境界就是用自身的氣質來陪襯妝容,而不是用耀眼的珠寶來吸引眼球。

蘇氏來自大明,嫡庶在面子上分的清楚,她一襲銀紅色束腰繡襖,下穿一條纏枝百花長裙,裙擺拖地,顯得她身形高挑纖細,頭上只戴著一對鑲著珍珠髮釵,斜鬢戴了一個銀絲的步搖,皮膚要比一般的蒙古婦人白皙上一些,丹鳳雙眸,櫻桃小嘴,臉頰粉紅,觀之帶了幾許的脫俗。

“起來”,海蘭珠的目光一直落在蘇氏的身上,在蘇氏身邊打扮嬌豔的娜齊格只是匆匆掃了一眼,娜齊格這次相見,反倒讓海蘭珠覺得她沉穩恭敬了不少,雖然還是難掩身上的自視甚高,但她也知道面對的是大妃,不能過於張揚。

在海蘭珠打量蘇氏的時候,蘇氏也悄無聲息的抬眼,瞳孔微縮,在夜宴的時候,她只是在遠處看了大妃一眼,並不如同今日清楚,蘇氏心中也不由暗讚一聲,海蘭珠確實是蒙古第一美人,她也算見多識廣,哪怕在中土都極少見這樣容貌的女兒,身上透出來的恬靜和尊貴,還真有幾分勳貴之家的女兒風範,可要比她那同父異母的嫡女姐姐身上少了分懦弱,多了幾許的灑脫驕傲。

蘇氏趁著海蘭珠同福晉說話的當口,環顧蒙古包的四周,蹙緊眉頭,屏風,桌椅,梳妝台,八寶閣,以及香爐等物什都是應該源自大明,若不是在蒙古包中,她還以為進了哪個閨秀的繡樓。

蘇氏眼尖,瞧見在書櫃上放著的書卷孤本,經史子集,游記雜談一應俱全,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大妃真的偏好漢學?還是其中有什麼緣由在?蘇氏其實早就耳聞,科爾沁格格哈日珠拉經史子集皆通,是有名的才女,她本來並不相信的,可是今日所見,由不得她不信。

“妳也喜歡漢學?”,海蘭珠打斷了蘇氏的思路,停住了同眾人的和善話語,仔細的望著她神情的變化,恍然道,“妳就是她們所言的那位來自大明勳貴之家的閨秀吧,我這話問錯了,妳身為漢女,怎麼會不喜歡這些?”

“大妃,奴婢只是認得幾個字,不是睜眼瞎罷了”,蘇氏恭敬的垂頭,海蘭珠擰緊眉頭,這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是巧合還是暗號?

海蘭珠心中一緊,不管面前的首領夫人是不是在意吃味兒,上上下下的打量起蘇氏來,探究的問道,"妳何時來的蒙古?在這生活的還習慣嗎?”

“貝勒爺對奴婢很好,也沒什麼不習慣的,奴婢來蒙古也有十來年了,中原的事情都如同前塵往事一樣,奴婢都記不得了”

“哼,說什麼記不得,妳若不是什麼閨秀,會勾得爺寵你?說是記不得了,可看看妳周身的打扮,生怕別人不知道妳是低賤的漢女,拐帶的娜齊格都一副嬌弱的模樣”

首領夫人顯然對蘇氏很多怨念,在海蘭珠面前就出口訓斥,嫌惡的情緒溢於言表,“妳···”,娜齊格開口,卻被蘇氏拉了一把,只見她溫順的請罪,“大福晉說得是,是妾不好”

“妳身上的衣服,漢女都是這麼穿?我怎麼瞧著彷彿同書上的有點不同?”,海蘭珠見到蘇氏衣服上那精美的刺繡,抬手一指,“這是妳親自繡的?看著同咱們的繡法不大一樣?”

隨即看向旁邊的眾多夫人,淡笑道,“妳們說說說看,是不是如此?”

首領夫人臉一僵,海蘭珠彷彿無意識一樣突然打斷了她的話,讓她恨的牙癢癢,卻不敢過份的表露出來,只能對著蘇氏喘著粗氣,大妃可是蒙古格格,再怎麼樣也不會真的偏著漢女。

“大妃過獎了,這些小玩應不值什麼的”,蘇氏淡然一笑,臉上的順從不改,輕言細語,聲音趕不上年輕姑娘若黃鸝,卻也清脆動聽,聽起來很舒服,“大妃見多識廣,自然知曉大明女子的穿著,奴婢在蒙古草原日子已久,自然要入鄉隨俗,做一些改變,閨閣時的衣服,並不適合草原上的生活”

“真妳倒是蕙質蘭心,妳也不用過謙,我看妳的繡活是好的,應該是···蘇繡還是什麼?”

海蘭珠手指點了點太陽穴,她努力回想著繡功分為幾種,蘇氏輕聲說道,“大妃好眼力,這就是蘇繡,我···奴婢當初尚在大明時,曾有名師指教,繡活也僅僅是皮毛”

“大妃,您不曉得,她們這些漢女可都是裹著小腳的”,首領夫人見不得蘇氏得意,開口譏諷道,“露出小腳來,給大妃看看,妳不就是憑著這個勾得貝勒爺嗎?”

蘇氏臉色煞白,身子微晃,娜齊格兩忙扶住,低聲道,“大福晉,妳為何總是為難我阿媽?妳到底安得什麼心?”

“娜齊格,我是怎麼教你的?不許對大福晉無理”,蘇氏厲聲的訓斥,跪在海蘭珠面前,請罪道,“奴婢沒有教養好女兒,娜齊格沒見過世面,惹大妃見笑”

“起來吧,蘇氏,妳先起來”,海蘭珠抬手示意跪地的蘇氏起身,見到她眼底閃過的為難屈辱,她就是有心替蘇氏說話,身為大妃也會覺得很艱難,蘇氏畢竟是妾室,在正妻面前,哪怕在嫡庶不那麼嚴格的蒙古,也要考慮正妻的臉面。

海蘭珠轉頭對著首領夫人輕笑道,“妳恐怕不了解中土的風俗,出嫁女的雙腳只能丈夫才能見,別人見了就是失節,其實裹小腳在咱們看來是奇怪的緊,可是在漢女們看來那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就算中土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這分榮耀的”

“還是大妃知道的清楚,我就是想不明白,為何偏好好的一雙腳,就那麼勾得住男人?”

海蘭珠見首領夫人一副氣不順的樣子,暗自衡量一下,蘇氏所在的喀爾喀部落並不算最強,實力在諸部中也是中等而已,雖不怕得罪,但終究不能掃了她的面子,不管蘇氏是不是穿越女,她既然來到了這個時代,那就得適應這裡的生活,在蒙古生活的漢女若不沒有一顆堅韌的心,是生存不下去的。

“沒有一個女人能憑著小腳勾引男人,這些在爺們眼中也只是一時的新鮮,怎能長久?”

海蘭珠並不想在裹小腳的問題過多的糾纏,淡笑著岔開話,眾人彷彿找到知音一樣,紛紛點頭稱讚,“大妃說得對,這些漢女哪能有咱們會生養?”

海蘭珠見到一個鼻孔出氣的眾多大福晉,不由覺得好笑,難道她們的身邊也有這種小妾?雖然不甚讚同她們的話,海蘭珠還是含笑得聽著,對於岔開話題也是滿意的。

眾人見海蘭珠柔和的神情更顯得激動,一說一句,我插一嘴的,氣氛渲染的很熱鬧,紛紛說著蒙古格格的優勢,貶低漢女,海蘭珠眼角餘光,瞥見規矩垂頭而立的蘇氏的嘴角,極快的閃過一絲嘲諷,好像這些蒙古女人,都是那麼的粗俗無禮。

“這是妳繡的帕子?”,海蘭珠淡然的問道,目光落在她手中的絹帕上,上面的繡功更加的精緻。

“是的,大妃若是喜歡的話,奴婢願意給您···”,蘇氏忙不疊的開口,海蘭珠擺手道,“那倒不用,有句話不知道妳聽說過沒有?牡丹雖然嬌豔,卻扛不住風雪,寒梅是凜冽的冬季唯一亮色,梅花高潔堅韌,不是漢人的文人經常稱讚的嗎?”

蘇氏臉色一僵,也許旁人聽不太懂,但她卻聽得一清二楚,海蘭珠這是在告訴她,蒙古女人都是迎著風雪綻放的寒梅,雖然比不得牡丹,卻更適合生存在蒙古草原上。

海蘭珠直到她們離去,再也沒有同蘇氏說過一句話,至於她是不是穿越女,海蘭珠此時已經不在意了,畢竟蘇氏再如何本事也影響不到自己,她們之間的距離太遠了。

“格格,您還在想那個蘇氏?”,雲娜低聲問道,“奴婢覺得不過一雙小腳,看看有什麼大不了的?”

“雲娜,我雖然也不喜歡裹小腳,那是對女子最殘酷的摧殘,我可沒覺得弄成三寸金蓮有什麼好看的,但是我們要尊重別人,不能在別人傷口處撒鹽”

“奴婢知錯”,雲娜連聲說道,海蘭珠長嘆一聲,漢人,蒙古人,女真人,雖然按後世來說都是中華民族,可是此時卻是互相仇視瞧不起的,這就是這個時代特有的吧。

“妳好好看著布布,我去赴會”,海蘭珠心情很沉重,迫切的需要騎馬暢快一下,撩開帳簾,帶著皇太極安排好的侍衛,騎上血紅色的寶馬,打馬揚鞭,向敖包方向疾馳而去,耳邊的風聲,眼前寬闊的草原,碧藍無雲的天空,都讓海蘭珠慶幸不已,雖然她陷入到明末亂世中,穿成蒙古格格,真的比大明閨秀更好,就是裹小腳這一點,她就受不了,在大明上至王公大臣,下至黎民百姓,很少有女子能逃脫這種摧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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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風雲際會

海蘭珠騎術很好,在草原上策馬奔馳,由於她騎的是皇太極親自挑選的寶馬,腳程很快,漸漸的同身後的侍衛拉開距離。

“大妃,大妃,您慢一點”,身後的十餘名侍衛,一邊揚鞭讓馬匹奔跑的更快,一邊高聲喊道,盡力追逐那道靚影,他們可不敢讓大妃出任何的差錯,此地雖然是科爾沁,但也不見得就是安穩的,碩塞王子還在,這些都是皇太極給海蘭珠安排侍衛的根源,他們都是精挑細選出來,被皇太極嚴命保護大妃的。

海蘭珠聽見喊話速度慢慢的降下來,她也不想由於自己心情不好,讓這些侍衛為難,更何況是去赴皇太極的約會,這樣煩躁的情緒,並不適合,勒住韁繩,海蘭珠讓坐下的馬匹小跑起來,順便看著沿途的風光,平復剛剛還很煩悶的心情。

侍衛趁此機會趕了上來,十幾匹駿馬將海蘭珠護在中間,簇擁著向敖包前行,又行進了一會,到達她和皇太極約好的敖包,海蘭珠握緊韁繩,駿馬停了下來,四下看去,竟然連皇太極的影子都沒有瞧見。

“真是的,哪有約會時,男人遲到讓女人等的?”,海蘭珠翻身下馬,臉上透著幾許的抱怨,侍衛們彷彿沒有聽見這話,警戒的四下散開,他們可是不敢插嘴,誰不曉得大汗疼大妃如珠如寶。

敖包並沒有任何變化,還是像過去一樣,堆砌起來的石頭搭成祭台的樣子,海蘭珠走到石頭堆旁邊,手掌輕撫表面有些風化的石頭,含笑低嚀,“這也算是當初定情之地吧”

當初的一幕一幕重新清晰的出現在腦海裡,就是在這個上面,海蘭珠答應嫁給皇太極,幾年的相處下來,海蘭珠並不覺得後悔,對皇太極的感情也逐漸的加深,甚至同當初成婚時不同,蹙眉凝神,到底是哪裡不同?嫁給皇太極,彷彿不再是尋求一生的安穩,他的身影逐漸的印在心上。

手上的戒指在陽光下閃耀著光芒,海蘭珠灑然一笑,婚姻也好,愛情也好,這些都並沒有誰虧欠誰,她也許還對皇太極有所保留,但是她一直在努力的接受他,接受這個注定要成為大清開國之君的帝王。

天下美人予取予求之時,皇太極你還會專一嗎?海蘭珠捂著胸口自問,她可以忽略那些後宮女人的存在,但是絕不會想見皇太極碰別的女人,牽掛越來越多,可這一條底線始終沒有變過。

海蘭珠的手指劃過石頭上的坑窪,上面留著歲月的痕跡,曆史中皇太極有多麼的任性,她還是了解的,皇太極能在宸妃病重時,從占盡優勢的松遼戰場返回,放棄了措手可及的進關,只為了見宸妃最後一面,這在別人眼中不可思議的事,大丈夫志在四方,坐擁天下,可是皇太極就那麼做了。

而宸妃去世之後,皇太極再也沒有上過疆場,將進關的榮耀留給順治和多爾袞,短短兩年,他突然病逝,雖然有心血管疾病的緣由,可是若他心情平順,作為馬背上的皇帝,身體還是健康的,又怎麼會突然病逝?就連誰繼承汗位都沒有明確的指出來。

看來皇太極思念宸妃,追隨她而去,並不完全是後人美好的想象,他應該是個情深不壽的皇帝吧。

“真是可惜,很可惜呢”,海蘭珠喃喃自語,扭曲了的這段曆史,應該不會出現宸妃海蘭珠,她也不敢同曆史上的宸妃相比,宸妃到底是什麼性格?能讓皇太極愛重如此?

海蘭珠思維模糊,緩緩的闔上眼,腦海中彷彿出現一個婉約的女子,在那雙水潤的眸光中只印著皇太極的身影···

“我永遠也成不了宸妃,上善若水的女子可與而不可求”

“什麼人,竟然敢窺探大妃,出來?”,警戒在四周的侍衛,按住腰中的寶刀,海蘭珠聽見雜亂無章的腳步聲,睜開眼睛,眼底迷茫盡去,侍衛們厲聲之言那來的絕不是皇太極,眼底清明回頭望去,一隊人馬在慢慢的成包圍之勢,向他們靠近,海蘭珠不由得怔在當場,怎麼會這麼巧?他竟然也來了敖包。

在裝飾華麗的蒙古包中,塌上躺著面容稍顯蒼白,但眼裡卻盛滿盈盈喜悅的小玉兒,她輕撫著自己平坦的腹部,身上洋溢著滿足,“兒子,你一定是兒子的,對不對?”

“格格,這時哪能看得出來?”,她貼身婢女博爾貼兒同樣一臉的喜悅,自己的主子總算是熬出頭了,不會被布木布泰福晉壓著,低聲嘆道,“長生天能在此時讓您有了身子,這一胎雖然看不出來,但一定是兒子的”

“我想也是,博爾貼兒,我記得當初海蘭珠有葉布舒的時候,是偏愛酸的吧,妳去給我找點來,我現在胃口都變了,也愛用酸的”

小玉兒嫌棄的將炕桌上擺放的她最喜歡的蜜餞推得更遠一些,博爾貼兒含笑應道,“是,是,奴婢這就給您去拿,最近有新弄好的梅子,奴婢還親自向雲娜打聽來的,研制手法同咱們的都不同呢”

“真的?博爾貼兒,快去拿來”,小玉兒連聲的催促,她是信命的,海蘭珠當時有的,她也要有,這樣也算有個好彩頭,希望能平安生下像葉布舒一樣可愛的兒子來,唇邊的笑紋更深,到時多爾袞得多高興。

“格格,您嚐嚐”,博爾貼兒自然明白自己主子的心意,腳步輕快的小跑回來,手上拿著一個白瓷描畫的罐子,打開上面鑲著金絲的蓋子,撲鼻的梅子清香溢滿了蒙古包,聞起來酸中帶甜,小玉兒伸手拈起一顆,放在唇邊,剛想食用,卻停下來。

“您不喜歡?”,博爾貼兒低聲詢問,小玉兒捏緊梅子,低聲道,“這倒不是,只是我記起海蘭珠的話來,有身子的女人是最危險的,要謹防射來的暗箭,入口的東西更要慎重”

“格格,這是奴婢親自動手研製的,沒有經過旁人”,博爾貼兒忙表忠心,低聲說道,“其實福晉都已經仔細的交代過奴婢了,大妃懂的,福晉也會懂,她在忙著幫您選可信的嬤嬤呢,您盡管安心就是”

“還是阿媽想得周到,這次也要阿媽隨我回盛京”小玉兒放下心事,重新的喜笑顏開,她當初就很羨慕海蘭珠得到乞顏氏的陪伴,這次她也要這樣,也更省心,專心養胎。

博爾貼兒嘴唇微動,福晉根本去不得盛京,瞧見主子高興的樣子,也不想壞了她的心情,轉開話,“格格,聽說布木布泰福晉,特意去了大祭司那為您祈福,向長生天懇求這次您能一舉得男···”

“她能那麼好心?一定是做給多爾袞看的,哼,準保是讓多爾袞意外知道了吧?”,小玉兒撇嘴,剛剛的好心情,此時弱上了一分,她知道博爾貼兒的忠心,不會無緣無故的同自己說起這事,讓自己添堵,凝眉道,“還有什麼?都說出來?我倒要看看布木布泰還有什麼手段?”

“您猜得真準,十四爺看到跪地祈福的布木布泰福晉,很是感動呢”,博爾貼兒湊近小玉兒,壓低聲音道,“這也是趕巧了,奴婢那會正好路過,見到這事,就躲到到了一側,聽到一個消息,十四爺今日要帶布木布泰福晉去敖包,奴婢瞧見布木布泰福晉那幸福的樣子,真是為您不值,您這可是有著身子呢?怎麼還能被不會生養的布木布泰福晉騎在頭上?”

“敖包,敖包”,小玉兒神情一變,立著眉毛冷哼,“我知道布木布泰的心思,當初她不就是在敖包,拴住多爾袞的嗎?當初我差了她一步,這次我不會再輸給她的,哼,我看多爾袞現在還會不會事事聽她的,當初我受得苦,也該讓布木布泰嚐一嚐了”

“你去找多爾袞,就說我不舒服,讓他來”,小玉兒眼珠一轉,身體靠近紅墊子中,低笑道,“為了兒子,多爾袞一定會來,布木布泰想要重溫舊夢,妳也要看是什麼時候”

“格格,奴婢怕十四爺···這總不大好的”,博爾貼兒面上帶著些猶豫,小玉兒一挑眉,“怎麼?我的話妳也不聽了?妳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奴婢這就去”,博爾貼兒身上覺察到涼意,轉身去尋多爾袞,小玉兒嘴角滿意的翹起,她當初盼著多爾袞來自己這時的焦急,失落,非要讓得意的布木布泰體會到,看了一眼枕邊放得書冊,“這就是風水輪流轉吧,布木布泰,這一局妳輸了,只要我有個健康的兒子,妳就是費勁心思,也搶不走多爾袞的,他是我的”

“十四爺,十四爺”,身後傳來聲音,準備帶布木布泰再去敖包的多爾袞,停住了腳步,他身邊布木布泰神色一緊,手不由得握緊,博爾貼兒的聲音她是熟悉的,難道小玉兒有什麼事?在電光火石之間,布木布泰已經恢復了常態,目光中帶著信任柔情的望著多爾袞。

多爾袞很是享受布木布泰的柔情蜜意,伸手拉住她的手掌,低聲道,“妳先等等”,然後轉頭望向小跑過來的博爾貼兒,問道,“有事?”
一個人總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風景,聽陌生的歌,然後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你會發現,原本費盡心機想要忘記的事情會在不知不覺中離開你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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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山雨欲來

跑到近前的博爾貼兒,心思轉動,她從小就是小玉兒的貼身丫頭,由於地位低一些,看盡冷暖,而且小玉兒去找海蘭珠時,她也在跟在旁邊伺候,和從小被嬌養長大任性的小玉兒不同,對海蘭珠的話,更多了一些自己的理解,也會記在心中,沒事的時候,甚至琢磨上一番,博爾貼兒認為還是蠻有道理的。

“給十四爺請安”,博爾貼兒屈膝,臉上帶出一絲的焦急以及為難來,多爾袞主動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小玉兒又發脾氣了?”

由於小玉兒有身孕,對多爾袞來說彷彿天降喜事,看他們哪個還敢說自己沒種,無法有子嗣,就是如此多爾袞對小玉兒的脾氣多有忍讓,可是他也是男兒,再怎麼也不會圍著小玉兒的衣裙轉。

“十四爺,是奴婢,奴婢瞧著大福晉太辛苦,才忍不住來找您的”,博爾貼兒眼裡濛上一層水霧,低頭輕聲道,“您也知曉,大福晉心心念念的都是您,這次長生天保佑,能有身子,主子她哪怕在難,再不舒服都堅持下去,就想為十四爺留下一條血脈,可是···”

博爾貼兒擦著眼角,偷瞟了一眼若有所思,臉上透出不忍的多爾袞,在布木布泰陰霾的目光下,再接再厲,“主子反應很重,卻也明白您公務繁忙,不敢打擾,是奴婢不懂事,見不得主子落淚,怕傷到腹中的小阿哥,才來找十四爺的,您能不能去瞧瞧主子?哪怕只有一眼,主子也會開心一整日的,大妃曾經說過,只有心情好了,才能生下健康活潑的孩子”

“大妃這麼說過?”,多爾袞聽著博爾貼兒言之灼灼,見到她掛淚的臉頰,心中也有一些猶豫躊躇,博爾貼兒說得也有道理,小玉兒脾氣雖然不能容人,但是對自己卻也是情深意切,瞥了一眼身邊布木布泰,多爾袞更加的為難,面對兩個鍾情於他的紅顏,他一時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做?既放不下孕有子嗣的小玉兒,更放不下善解人意的布木布泰。

“你去看看大福晉吧,敖包總有機會的”,布木布泰強忍著怒氣,推了一下多爾袞,“我也有點不舒服,先去歇一會,等一會在給大福晉去請安去”

布木布泰眼裡透著惋惜的看著多爾袞,略施薄粉的臉上透著失望,轉身欲走,多爾袞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布木布泰心中的喜悅尚不及散開,就聽見多爾袞的話,“妳先回去,我一會再去看妳”

布木布泰輕嗯了一聲,多爾袞彷彿在找借口一樣,說道,“小玉兒有了身子,我···也盼著她平安生下兒子來,先讓妳受點委屈,過一陣就好了,小玉兒也不是不分輕重的人,但卻沒有妳懂事穩重”

“我知道了,爺你去吧”,布木布泰睫毛低垂,蓋住了眼裡的怨恨,多爾袞拍拍布木布泰的肩頭,低聲安慰,“我是最看重妳的,這一點誰也奪不去”

“走吧,爺親自去看看小玉兒”,多爾袞向掉轉了方向向蒙古包走去,博爾貼兒不敢露出任何的喜悅,向布木布泰屈膝行禮,隨著多爾袞的腳步離去,在路上還不停的提起,小玉兒懷孕時的艱難,以及對多爾袞的思念等話,同時暗自祈禱自己家格格,能明白她的一片心意,不要再同多爾袞擰著來,服軟也是一種手段,這一點博爾貼兒是相信的,若不然大汗怎麼會專寵大妃?

“格格,已經沒有旁人了,您哭出來會舒服一些”,蘇沫兒知道布木布泰心中不好受,上前扶住仿若孤雁的主子,布木布泰淒然一笑,聲音嗚咽,可清亮的眼中不見一絲淚水,“我哪還有眼淚?若是有淚水,早就流盡了”

蘇沫兒見到布木布泰眼裡,一閃而過的淒厲,心中泛起涼意來,不敢說一句話來,布木布泰仿若尋常探彈了彈袖口,淡笑道,“博爾貼兒嗎?她倒也是能人,我竟然沒瞧出她還有這樣的手段,小玉兒身邊有這麼個忠心的奴婢,真是福氣呢”

布木布泰在「忠心」上加重語氣趁著柔和的笑容,更顯得陰森森的,“蘇沫兒,妳去看著點,我想小玉兒,可不會單單就讓多爾袞去看她,定會有什麼後手的”

“是”,蘇沫兒應道,站在小玉兒蒙古包外的角落裡守著,見到忙前忙後的博爾貼兒,心中暗嘆一聲,越是如此,格格越不會容忍,敖包對格格來說,那是最神聖純潔的地方,格格應該也是喜歡過多爾袞的,不會僅僅是因為當初多爾袞是努爾哈赤大汗的愛子。

也不知曉發生了什麼,蒙古包中飄出小玉兒歡快的笑聲,以及多爾袞爽朗的話音,“好吧,既然妳也想去,我就帶妳去吧,不過,妳可要仔細一些,不能傷了兒子”

“知道,知道,兒子和你就是我的命”,小玉兒聲音堅決,過了一會,蘇沫兒就見到披著猩猩紅斗篷的小玉兒,胳膊纏繞著多爾袞,一臉幸福的從蒙古包中走出來。

“來人,把爺的馬匹牽來”,多爾袞高聲吩咐,一會功夫通身漆黑,只有四蹄出長著白毛的高頭大馬被牽來,多爾袞拍拍馬頭,低笑道,“這還是父汗當初送的,只是···”

“多爾袞,父汗知道你有後,也會安心的”,小玉兒輕聲安慰,多爾袞懷念的嘆了一口氣,看著純真的小玉兒,她還是不懂,雖然子嗣重要,可還遠遠重不過汗位。

“上來吧,我載妳一起去”,多爾袞坐在馬上伸出手來,小玉兒驚喜的將手掌放在他手心,借著他的力氣坐在了他身前,細腰被多爾袞攬住,鼻尖嗅到他的呼吸,小玉兒覺得此時她是最幸福的。

“坐穩了,咱們去敖包”,多爾袞顧及有孕的小玉兒,自然不敢疾馳,控制著馬匹,行進的更安穩,駿馬很有靈性,自然知道主子的心意,邁開四蹄向敖包小跑而去。

蘇沫兒此時才閃身出來,剛剛這一幕她該怎麼同格格說?這不是在她傷口處撒鹽嗎?

“小玉兒,小玉兒,她還真是有恃無恐,難道就不怕她的孩子掉了”,布木布泰的聲音突然從蘇沫兒身後響起,蘇沫兒回頭逆光望去,布木布泰低垂著頭,看不清楚她的臉色,試探的說道,“格格,大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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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危機再臨

“這事就先這樣辦,烏克善,我更相信你,喀爾喀蒙古諸部雖然臣服於大金,可興許會左右搖擺不定,你幫我看著點”

皇太極親切的拍著烏克善的肩頭,烏克善爽朗一笑,“大汗,您盡管放心,在您的恩威並施之下,我看他們也不會有異心的”

“林丹汗總是不可小視,他的心思也不小,若不然也不會讓碩塞來會盟之地,你也要小心,我擔憂這次會盟之後,林丹汗會找借口出兵科爾沁,或者喀爾喀諸部,也給那些有心靠向大金的諸部警告”

烏克善點頭應道,“大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若是害怕,我就不會大張旗鼓的在科爾沁會盟”

“小心一些總是沒錯的”,皇太極看了一眼天色,勾起唇角,“你要心中有數,最近八旗精銳都放在朝鮮和大明上面,林丹汗等我奇襲大明之後再說”

“大汗,您還要攻打大明?”,烏克善楞了一瞬,在他的印象裡,皇太極剛剛兵敗寧遠城,正是應該休養生息的時候,這個消息可要問清楚,因為這次會盟最重要的結果就是皇太極準備建立蒙旗共同伐明。

皇太極得意略帶神秘的一笑,並沒有回答烏克善的話,向外走去,擺手說道,“我要一戰而天下驚,這也算給崇禎皇帝的賀禮吧”

烏克善呆呆的看著皇太極騎馬,帶著侍衛遠去,納悶的問道,“天下驚?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大汗將來做什麼奴才不知道,可是奴才卻明白他現在去哪”,烏克善隨從上前,壓低聲音道,“大汗已經同大妃約好,在敖包相會,看這時辰已經遲了一會,您說以咱們格格的脾氣,會不會···”

“海蘭珠一定會惱,大汗看來是有難了”,烏克善大笑著向金頂大帳走去,故作遺憾的搖頭,“真是可惜,沒有看成熱鬧,早知這樣,我應該多留大汗一會,海蘭珠可是最討厭別人遲到”

烏克善走進大帳,此時會盟的諸部首領都在,見到他忙問道,“大汗是不是準備離開科爾沁?”

“嗯,大汗這兩天就會回盛京”,烏克善抹去剛剛的笑意,一本正經的說道,眾人點點頭,又說了一會話,突然有人說了一句,“碩塞王子好像已經走了,唉,他也是草原上的英雄,只是生不逢時罷了”

“是呀,碩塞···碩塞···”,烏克善感嘆,突然身上一稟,“碩塞回去了?他從哪走的?何時動身?”

“看光景也走了大半個時辰了吧···”

烏克善臉色僵硬,大半個時辰?從科爾沁回察哈爾,最安全的路途就是那裡,必會經過敖包,可海蘭珠此時應該在,若是···他不敢想下去。

“烏克善,到底怎麼回事?”,寨桑察覺到兒子的不同,烏克善回神掃了一眼四周,擔心的說道,“海蘭珠在敖包,她興許會同碩塞碰上”

“什麼?你怎麼不早說?”,寨桑心中焦急,高聲喊道,“來人,叫齊人馬,去敖包,保護海蘭珠”

“阿爸,碩塞英雄一世,他不會行卑鄙的手段”,烏克善替碩塞申辯上兩句,寨桑罵道,“你糊塗,碩塞是英雄,難道他身邊就沒有小人?若是沒有萬全的準備,碩塞怎麼會只帶十八騎入科爾沁?你當林丹汗是傻子蠢人嗎?林丹汗按你妹妹說法是梟雄”

烏克善此時也著急起來,快步出去叫人,“阿爸,大汗也去了敖包”,寨桑身子一晃,若是他們同時出事,科爾沁承受不起的,到時一片大好的光景,就會煙消雲散,興許會有滅頂之災。

“諸位,我們還是一同去敖包吧”,寨桑長出一口氣,向四周人說道,眾人點頭,魚貫而出,騎馬揚鞭向敖包敢去。

而騎馬趕往敖包的皇太極,此時並不知曉這些,他心中滿滿的裝得都是海蘭珠,當初在敖包定情時的畫面,不停的在他腦海中會閃,站在祭台上答應他求娶的海蘭珠,純潔如天山的雪蓮。

只要一想到這,皇太極嘴邊就止不住笑容,海蘭珠會不會給自己驚喜?見到日頭的方向,他心中一緊,好像有些遲了,海蘭珠一定會撅著小嘴抱怨吧,她都有了兩個兒子,還像沒長大一樣,皇太極得意的暗嘆,都是自己寵出來的。

滿腔喜悅柔情的皇太極,此時恐怕沒有想到,在敖包之地已經驚濤駭浪,陰雲密佈,更沒想到,他興許錯失海蘭珠。

“碩塞王子,你···你這是要回察哈爾?”,海蘭珠對著碩塞問道,她雖然語氣還很沉穩,可心卻提到了嗓子眼兒,看著近在咫尺的碩塞以及他身後的侍衛,淡笑道,“我祝你一路順風”

剛剛還散在四周的侍衛,此時已經將海蘭珠團團圍住,手上按著腰刀,警惕的看著慢慢逼近的眾人,在人數對比上,他們一方顯然處於劣勢,侍衛們的身上透著凝重的殺氣,希望能逼退碩塞。

“哈日珠拉,妳在敖包等誰?”,碩塞彷彿對面前的劍拔弩張沒有任何的感覺,目光盯在海蘭珠身上,“等皇太極,這是我們蒙古定情之地,妳是不是在等他?”

海蘭珠轉動心思,心中焦急,皇太極你怎麼還不到?還是要拖延時間,等待救援的好,雖然碩塞不見得會掠走自己,可他身後的侍衛,目光透著閃爍的寒光,居心不良,那股寒意,讓海蘭珠心中發毛,她可不想成為悲情女主,在衣袖下的手掌握成拳頭,自救同樣很重要。

“碩塞王子,我是大妃,這是敖包,我不等大汗,還能等誰?”,海蘭珠揚眉笑道,彷彿碩塞問了一句很好笑的事,抬手指了一下碩塞的侍從,問道,“他們都是你的人?”

“哈日珠拉”,碩塞搶步上前,「匡啷匡啷」幾聲清晰刀劍出鞘的響聲,擋在海蘭珠身前的侍衛紛紛拔刀,怒視碩塞,“止步,不得冒犯大妃”

碩塞怎麼會被他們的刀鋒嚇到?直面海蘭珠,再次上前一步,“在我眼裡妳不是大妃,也不是海蘭珠,只是哈日珠拉”

碩塞的話,讓海蘭珠有片刻的迷茫,也許碩塞才是真正見到了自己,見到了只屬於現代穿越女的海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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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對峙碩塞

護著海蘭珠侍衛的刀鋒已經逼近了碩塞的胸膛,他卻毫無感覺,回手一指,目光透著草原男兒的豪邁,高聲道,“哈日珠拉,妳看看敖包,看看妳腳下站著的片草原,妳是科爾沁的女兒,只有碧綠廣袤的草原,湛藍的天空,紮好的蒙古包才適合妳”

海蘭珠斂去眼底的迷茫,輕聲說道,“碩塞,我雖然是科爾沁的女兒,哈日珠拉,可我也是海蘭···從懂事的那日起,就選擇了將來要走的道路,草原廣袤自在,可盛京同樣有著美麗的一面”

“哈日珠拉,同我去察哈爾如何?我會護著妳,寵著妳,我知道妳也放不下這片草原的”

碩塞終於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他鬼使神差的來到敖包,見到扶著石頭冥想的海蘭珠,才明白她哪怕嫁給皇太極,自己也放不下,心中突然興起搶人的念頭,若是能得到海蘭珠,那就是此番來科爾沁最甜蜜的獎勵,當初他也是被林丹汗怒罵,才能來得科爾沁。

“碩塞,難道你不明白,我是大金的大妃,我還有兩個兒子,怎麼會同你走?”

“我並不在意妳曾經嫁過皇太極,若是可以的話,我會帶妳的兒子,如同親生”,碩塞顯然沒有理解海蘭珠話語裡的用意,朗聲說道,“哈日珠拉,妳應該記得成吉思汗長子的故事,蒙古漢子的心胸很寬闊,不像女真人那麼斤斤計較,而且妳也是黃金血脈,我們的兒子才是真正繼承黃金血脈之人”

“你想的太天真了,碩塞,你為何不明白,我是皇太極的妻子,當初嫁給他是我自願的,而且從來沒有後悔過,他待我如珍寶,我也···喜歡他,為何要同你走?”

“妳喜歡他?”,碩塞眼神有些哀傷,暗淡無光的笑道,“原來妳不是被迫的,妳不曾後悔?難道不是科爾沁需要大金的支持,妳才嫁的嗎?”

“你應該了解我的性格,若是我不願意,誰也勉強不了”,海蘭珠雖然知道當初確實有這個意思,但是任性的她是不會承認的,挺直腰杆,目光堅定的說道,“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碩塞,同樣是蒙古格格”

“妳···妳這是對我說的?”,碩塞退後一步,望著海蘭珠,悶聲說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勉強妳,哈日珠拉,算了,我們今生無緣”

海蘭珠沒料到碩塞會突然後退,真是天降驚喜,壓在她頭頂密不透風的烏雲彷彿散去,“碩塞,珍惜身邊的人,她們比我更適合你,也更喜歡你”

“哈日珠拉···”,碩塞重複著,彷彿要將這個名字印在心上,就在風雲漸平的時候,傳來小玉兒的聲音,"海蘭珠,妳怎麼也在?還同外人在一起?”

海蘭珠向小玉兒望去,見到多爾袞和她共乘一騎停在不遠處,簇起眉頭,難道她真是一點眼力沒有?這樣的情況首先應該回去叫人的吧,還是她認為自己在偷人?

“大妃,您這是···”,多爾袞還是比較明白事的,扣緊小玉兒的腰肢,讓她不要再說話,坐在馬上向碩塞拱手道,“你是來向大妃辭別的?”

由於他們的出現,剛剛緩和下來的局勢更加的緊繃,碩塞身後的隨從望了一眼多爾袞,眼珠靈活的轉動,若是能夠抓到多爾袞夫婦,在加上大妃海蘭珠,就不怕皇太極不就範。

“十四阿哥,小玉兒剛剛有身子,動不得你還是帶她回去吧”,海蘭珠喊道,心中埋怨多爾袞,本來防護力量就少,若是再加上他們兩個,情形會更糟。

“大妃,說得也是”,多爾袞掉轉馬頭,小玉兒此時才發現氣氛不對,低聲問道,“我們回去搬兵嗎?”

多爾袞的眉頭皺得很緊,同樣低聲道,“回去再說,大妃···她會平安的”

“十四阿哥,你還是留下的好”,皮膚黝黑的眼若銅鈴的隨從,突然從碩塞身邊閃出,攔住多爾袞的去路,高聲道,“不在意你們的大妃嗎?我看您也可以同大妃一起去大汗那做客,我們大汗可是比皇太極更好客”

隨著這話出口,氣氛更加的凝重,海蘭珠沉聲問道,“碩塞,你這是何意?難道想要強掠人不成?”

“退下”,碩塞高聲命令,回頭看向海蘭珠,朗聲道,“我行事響當當,不會做出下作的事情來”

“希望如此,碩塞,此番會盟,雖然你沒有達到目的,可是你獨闖會盟之地,單刀赴會大金汗王,必會在草原上流傳,也會引得蒙古諸部的尊重,我不想看著你一失足成千古恨”

“王子,你別聽這個女人的話,她是大金的大妃,是皇太極對最喜歡的女人,若是能拿住她,皇太極應該會退讓,大汗的勢力將會進一步擴張”

隨從並沒有讓開退路,他雖然跟著碩塞,也敬佩碩塞的為人,但是最忠心的人還是林丹汗,在當初隨著碩塞離開察哈爾時,林丹汗曾經私下裡交代過,讓他看準時機,若是能好處,千萬不可放過。

碩塞遲疑一瞬,高聲道,“退開,難道我的話,你沒聽懂?蒙古漢子做不來掠人要挾的事情”

多爾袞想要打馬離開,小玉兒無限擔憂的看著被困在那的海蘭珠,咬咬牙點頭道,“妳在堅持一下,我們這就去搬救兵來”

海蘭珠氣的一跺腳,她知道小玉兒的好意,可是此時竟然說出這番話來,心有異動不服從碩塞命令的隨從,又怎麼會放他們離開?小玉兒是不是覺得這是在科爾沁就有恃無恐?

“大妃,讓他們牽制碩塞,我們也可以趁機···”,侍衛壓低聲音,海蘭珠苦澀的一笑,嘆氣道,“你說大妃和多爾袞,誰重誰輕?”

海蘭珠此時也顧及不到多爾袞,他既然敢單獨帶著小玉兒來敖包,就算是殃及池魚,他也只能自認倒楣,只是小玉兒剛剛懷孕···就趕上了這樣的事,能不能保住孩子,還真不好說。

“準備血戰吧,記住我的話,寧死我也不會隨碩塞去林丹汗那”,海蘭珠猛然從侍衛腰中拔出匕首,握在手中護身,她由於沒有這方面的準備,一點趁手的東西都沒帶,這恐怕就是她後路了,若是被掠,先不說皇太極會如何,在林丹汗那,恐怕會受到更大的屈辱,只要想到這,海蘭珠覺得要是有萬一,還不如死了乾淨。

海蘭珠想到兒子,葉布舒和阿爾薩蘭,剛剛還堅定的心就有些猶豫,也幾乎拿不住手中的匕首,雖然都會說忍住負重,臥薪嘗膽,可知道面對這事時,海蘭珠才明白這不是一般人能堅持住的。

此時攔著多爾袞的人,將手指放在了唇邊,銳利的口哨聲響起,不一會功夫就聽見彷彿萬馬奔騰的馬蹄聲響,海蘭珠抬眼望去,一隊彪悍的人馬疾馳而來,這就是碩塞安排的後手,不,應該說林丹汗安排的後手。

多爾袞怒道,“碩塞,你枉稱英雄”,他明白此時已經衝不出去了,只要他稍作異動,對著他的利箭就會射出,權衡得失,多爾袞光棍的下馬,順便扶下來小玉兒,壓低聲音道,“妳記得待會緊跟著大妃,保護好肚子裡的兒子”

“那你呢?多爾袞,我不能讓你出事”,小玉兒拉住他的衣袖,低聲說道,“我···不應該讓你來敖包的,我好後悔”

“現在後悔已經無用,妳記得我說的話就好”,多爾袞扶著小玉兒向海蘭珠走去,“大妃,我們有苦同當”

侍衛並沒有撤出通向海蘭珠的通道,他們都是皇太極的親自訓練出來的,只會服從皇太極的命令,若不是海蘭珠以前,用自己的勇氣征服他們,侍衛也不會心生敬佩而從命。

“讓他們過來”,海蘭珠開口說道,侍衛有些猶豫,還是讓開了路,小玉兒想要拉著多爾袞,卻被他甩開,多爾袞轉身拔刀,用刀劍指著碩塞,“你若是想要傷害大妃,就先過我這一關”

“小玉兒,妳過來,別讓十四阿哥為妳擔心”,海蘭珠目光並沒有落在小玉兒的身上,為了往日的情份,她也不能見到小玉兒有危險,當然,在海蘭珠心中自己的安危是最重的。

“你們到底要做什麼?”,碩塞見到出現的兵勇,才明白場面已經失去控制,高聲道,“你們難道連我的命令都不聽?”

“我們不是不聽從您的命令,而是大汗的命令高於一切,面前的女人,是韃子的汗妃,不能輕易的錯過,王子,您是大汗的愛子,更應該為大汗的基業,斬斷情絲,若是能將她掠走,到了察哈爾,大汗一定會將她賞給您的,會讓您得償所願”

碩塞氣的滿臉通紅,他身邊也有忠於他命令的人,只是數量上並不多,“你···你這是在損害父親的威名,若是讓旁人知道,你讓父汗何以立威草原?”

“王子,難道您沒聽過那句話,勝者王侯敗者寇,只要能成就大汗的基業,這些罵名,又有何妨,當初會盟夜宴時,她說得清楚”

隨從一指海蘭珠,笑道,“梟雄得江山,英雄都是悲情的,難道王子你還想不明白?”

他也知道事不宜遲,看向海蘭珠,“大金汗妃,你要我們動手請嗎?”

“我是不會服軟的,鹿死誰手尚未可知”,海蘭珠豁出去了,既然是最壞的情況,那就博那一線生機,先發制人,高聲道,“動手,衝出去”

“格格,我們怎麼辦?”隱在不遠處樹林裡···見到一切的蘇沫兒···緊張的低言,布木布泰目光一閃,她很擔心多爾袞,向前邁了兩步,停住腳步,拉著蘇沫兒悄聲離開,“我們給大汗送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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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阻攔大汗

在草原上疾馳而行的皇太極,有幾分焦急的看著日頭,心中在想該如何做,才能讓等待已久的海蘭珠消氣,她可是很不容易哄的,一手握緊韁繩,一手按在腰間的硬物上,這個禮物就當成賠罪好了。

“駕,駕”,皇太極揚鞭催促坐下的駿馬飛奔,當快趕到敖包的時候,天性謹慎經曆過戰場上瞬息萬變的皇太極,覺察到一分異樣來,彌漫在空中淡淡的血味兒,心中一沉,難道海蘭珠出事了?

“大汗,大汗”,就在此時布木布泰騎馬從敖包方向趕了過來,皇太極勒住馬匹韁繩,注目看去,由遠及近的布木布泰一臉的焦急神色慌張,臉上沾著灰塵,風塵仆仆的模樣,讓皇太極確定,前面是出事了。

“大汗,碩塞王子在敖包打算掠走姐姐,您快回科爾沁調兵吧,姐姐···姐姐很危險”

布木布泰氣喘籲籲,臉上也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紅著眼睛哀求道,“十四爺和大福晉也在,大汗,耽擱不得”

見皇太極愣神,布木布泰翻身下馬,由於趕路很急,當時又怕碩塞等人發覺,布木布泰沒注意腳下,踩到了石塊,扭傷腳踝,傷處很疼,可是她卻不能再那片樹林裡發出一點的動靜,只能強忍著疼痛,一路飛馳,她的腳踝火燒火燎,走起路來一瘸一拐的,十分狼狽。

“妳是說碩塞也在敖包?他要搶海蘭珠?”,皇太極坐下的駿馬彷彿知道主人的心思,不安的轉圈子,韁繩勒得更緊一些,皇太極低頭望著在馬前的布木布泰,沉聲問道,“碩塞帶了多少人來?”

“我不知道,只見到黑壓壓的一片,大汗,您快去科爾沁吧,這離敖包不遠,我怕···我怕碩塞會發覺”

布木布泰含淚欲泣,由於相約敖包,皇太極也沒有帶太多的人來,也就十幾個貼身的侍衛,皇太極目光望向敖包之地,道,“來人”

“奴才在”,身後的侍衛來忙下馬單膝跪在馬前,皇太極從腰間拿出令牌來,扔給侍衛,“你去調兵,把本汗放在科爾沁不遠處的正白旗調來,速去速回”

“喳”,侍衛二話不說,騎馬飛馳而去,皇太極為了給烏克善等人面子,將正白旗的精銳,放在了離科爾沁不遠的地方,一來一回,也不上多久。

“碩塞,你若是敢傷害海蘭珠,我皇太極饒不了你”,皇太極打馬欲行,布木布泰突然上前張開雙臂攔住皇太極,抬頭目光灼灼的說道,“大汗,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你身系大金的國運,怎能輕易的赴險?”

“閃開,妳給本汗閃開”,皇太極用馬鞭指著布木布泰,撥了一下馬頭,準備繞開她,「噗通」一聲,布木布泰跪倒在地,神情更加的悲切,“姐姐也不希望您去的,您是大金的主宰,若是您出了事,誰來主政?而且阿爸他們也擔不起呀,大汗,請您三思,請您三思”

皇太極身邊的侍衛也面容各異,他們也覺得布木布泰說得有幾分道理,皇太極的目光落在跪地懇求的布木布泰身上,眼裡透著一絲的讚賞,隨即抬頭望向敖包方向,開口說道,“本汗不僅是大金的汗王,更是海蘭珠的丈夫,我皇太極說過,要保護她,寵她一輩子,海蘭珠,她需要我,也在等我”

“大汗,碩塞的人馬很多,您···”,布木布泰不放棄的勸說,目光黯然輕聲道,“興許姐姐已經被···大汗,這已經小半個時辰了,可能···”

“不,不會,海蘭珠不會讓我失望,她一定在等著我”

皇太極留下這句話,義無反顧的打馬而去,他身後的侍衛緊緊跟隨,馬蹄疾馳帶起的塵土,讓布木布泰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咳···”

她臉上的灰塵更重,可她此時已經顧及不到這些,目光隨著遠去的皇太極,詫異,羨慕,嫉妒,迷茫,難道自己想錯了?在布木布泰的印象裡睿智沉穩的皇太極,怎麼也不應該輕易瀕臨險境,海蘭珠就那麼重要?比江山還重要?

布木布泰想不明白,若是皇太極調配安排得當,絕對能重挫碩塞,甚至有了借口兵伐林丹汗,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為何他要放棄?自己都能想到的事情,皇太極又怎麼會想不通?

布木布泰永遠也不懂皇太極的任性,若是海蘭珠在還能明白幾分,畢竟在曆史上他就有這個前科。

“格格,您的腿還傷著,快起來”,蘇沫兒攙扶起布木布泰,舔舔乾裂的嘴唇,猶豫半晌低聲道,“您就不擔心十四爺嗎?他也是···”

布木布泰銳利的目光,讓蘇沫兒停住口,“我怎麼會不擔心?可我卻知道,多爾袞若是不顧及一切,他就不會出事,碩塞他們是攔不住多爾袞的”

“格格,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蘇沫兒心中有些發冷,不顧及一切中包含的就有懷孕在身的小玉兒吧,若是小玉兒···那自己的主子恐怕,就是名正言順的大福晉了。

“怎麼辦?當然是回敖包,同多爾袞同生共死”,布木布泰見到遠處飄揚的蒙旗,明白大局已定,高聲說道,“蘇沫兒,扶我上馬,我要去救多爾袞,我要去救他”

“格格,您身上有傷,還是先上藥吧,別落下病根”,蘇沫兒自然也聽得到馬蹄聲,知道該怎麼答話,才能讓自己的主子滿意,她臉頰微紅,低垂著腦袋,心中感嘆,主子的這番謀劃,會成就誰?是不是能得償所願?還是像以前一樣讓海蘭珠的名聲更重?

“放開,放開”,布木布泰掙扎起來,此時烏克善帶著的蒙古諸部首領,以及身後的騎兵趕到,烏克善也吃驚於布木布泰的狼狽,凝眉問道,“妳這是要去哪?”

“哥哥,姐姐和多爾袞被碩塞圍住,你快去救他們,去救他們”,布木布泰焦急的喊道,“剛剛大汗也去了敖包,我勸不住”

“果然是這樣,布木布泰,妳先回科爾沁休息,我帶人去支援,一定救回多爾袞,妳放心,哥哥不會讓他少一根汗毛的”

“不,不,我也去,若不是為了送消息出來,我寧願同多爾袞死在一起”,布木布泰頻頻搖頭,抓緊蘇沫兒的手,費力的上馬,烏克善感嘆一句,“好,哥哥答應妳,布木布泰妹妹,妳這份同死之心,是我科爾沁的女兒”

旁邊的諸部首領,對布木布泰也湧出一分的敬意來,而此時的敖包血戰卻越發的慘烈,海蘭珠面對著生死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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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3 15:50:4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二十八章 千均一髮

瀰漫在四處的血腥味兒很是刺鼻,人血同牲畜的血味兒是不大相同,再加上觸目驚心的屍體和殘肢斷臂,被嬌生慣養沒吃過苦,此時有孕在身的小玉兒,忍不住扶腰嘔吐起來,海蘭珠也不好受,煞白著臉,緊握匕首的手不由得微顫,強忍住反胃的感覺,拉著小玉兒沿著侍衛,拼殺開拓出來的路徑撤離。

海蘭珠雖然在守護盛京的時候,也殺過不服從命令之人,手上也沾染上鮮血,可卻從來沒有上過疆場,更沒有經曆過這樣慘烈的拼殺,看著守護她的侍衛一個一個倒下,海蘭珠心情更沉重起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平安的返回科爾沁,同皇太極再見面。

碩塞沒有料到自己的隨從,會不服從命令,反應過來高聲喊道,“住手,巴比爾你住手,你這是讓父汗擔上小人的汙名,他如何在草原立足?”

“王子,直到現在你還想不明白嗎?只有抓住韃子的汗妃,大汗的勢力才能擴張”

巴貝爾也被眼前慘烈的拼殺震驚了,沒想到海蘭珠的侍衛會如此的拼命,拼殺了這麼久都沒有突破他們的防線,讓他很著急,此處畢竟是科爾沁的勢力範圍,夜長夢多,遲則生變,高聲道,“放箭,射殺韃子的侍衛,放箭”

“巴貝爾,你敢?你會傷到哈日珠拉的”,碩塞想要上前,巴貝爾低聲道,“碩塞王子,您不要動”

“你在威脅我?”,碩塞覺得好笑極了,他的隨從不停命令也就罷了,畢竟這些人都是父汗硬塞給他的,可是竟然敢出言威脅?還真是膽大包天呢。

“碩塞王子,抓到哈日珠拉後,屬下再向您請罪”,巴貝爾見到碩塞眼露凶光,知道這次是把他得罪慘了,可如今騎虎難下,只有抓到海蘭珠,才能因功勞贖罪。

箭翎閃爍著奪人性命的寒光,海蘭珠動作麻利的臥倒在地,高聲道,"小玉兒,不想當靶子就趴下,快趴下”

小玉兒反射的捂著肚子,神情發愣,海蘭珠伸手一把將她拉倒在地上,按住她的腦袋,氣憤的說道,“我的話妳沒聽見?”

“海蘭珠,我···我有兒子,我不能···要小心的”,小玉兒底氣不足的狡辯,她不願承認在面對呼嘯而來的箭翎時,她遲疑發傻,有些手足無措。

“妳的命都沒了,難道妳的兒子還能降生?孰輕孰重妳分不清楚嗎?”,海蘭珠更是惱怒,小玉兒不敢多言,低頭聽訓,海蘭珠嘆了一口氣,她也是母親,自然明白小玉兒如今的心情,看重兒子,可也得有度。

守護在海蘭珠她們身前的侍衛,紋絲不動,他們也都知道若是倒地,會躲開這些利箭,他們身後站的是大妃,是大汗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守護的人,他們怎麼能退開,用肉身鑄就盾牌,保護大妃的安全。

「噗噗」幾聲,在侍衛的身上中了幾箭,海蘭珠微闔上眼睛,心如刀割,他們是為自己犧牲的,小玉兒更是滿臉淚水,臉頰上沾染著侍衛飛濺出來的血滴,順著淚珠的滾過,留下淡淡的紅色。

隨著箭翎的越來越密,海蘭珠明白再這樣下去,她們會更危險,若是侍衛都死了,她一定會落到碩塞手中,到時情況會更糟,不說皇太極會不會在意她被碩塞掠走,就是自己那一關也過不去。

“住手,你們住手”,海蘭珠一下子站起身來,巴貝爾舉手讓射箭的人停下來,搭弓的動作並沒有停止,凝神瞄準,稍有不妥,還會繼續射殺。

“怎麼?韃子的汗妃,妳終於想明白了?早這樣又怎麼會死這麼多人?”,巴貝爾心中長舒一口氣,他同樣沒料到,區區幾十名侍衛,抵抗會出此的頑強,不由得心生敬佩,難怪皇太極敢頻頻寇邊,原來八旗鐵騎也不是善茬。

“你們不是想要抓我嗎?我同你們見林丹汗”,海蘭珠揚眉一笑,侍衛們高呼,“大妃,不可,不可”

“沒事,我自有分寸”,海蘭珠笑容越發的淡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低聲說道,“我恐怕是等不到皇太極了,你們告訴他,讓他將布布和小猴子養大,若是因為新娶汗妃就虧待我的兩個兒子,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他”

“大妃”,侍衛此時才反應過來,原來海蘭珠存了必死的心,海蘭珠笑容越重,上輩子也死過一次,並沒有覺得很痛苦,加上上輩子的年歲,她並不覺得虧,又有多少人能像她一樣,穿越時空,有著這一番的經曆?這興許就是改變曆史的代價吧。

肩膀受傷的多爾袞坐在地上,用未受傷的手掌,捂著肩頭冒出來的鮮血,染紅了手掌,身後傳來小玉兒的驚呼,“多爾袞,你怎麼樣?”

多爾袞並沒有回話,目光緊緊的落在海蘭珠身上,她的衣衫沾著草屑塵土,臉色也不想往日那般的紅潤,有些乾裂的嘴唇,被皓齒咬出深深的血痕來,格外的醒目,髮髻鬆散,頭面首飾零星不全,可是說此時的海蘭珠是多爾袞所見中,最狼狽的一次,但他卻移不開視線,海蘭珠唇邊含著那麼淡然恬靜的笑容,在敖包,在滿地屍體血跡的草原上,是那麼奇特的和諧,彷彿一株迎風綻放的紅蓮,哪怕再大的血腥汙穢,都無法奪去紅蓮本身的妖豔,和那抹獨特的純淨。

“一笑傾城,恐怕就是如此吧”,多爾袞低聲感嘆,海蘭珠慢慢的向碩塞走去,在袖中掩藏好匕首,腳步有些凌亂,緩緩而行,面色從容,可心中卻猶如驚濤駭浪,不得平靜。

直到此時海蘭珠才琢磨明白,原來她最在意的始終是自己,哪怕捨不得兒子,捨不得疼她的父母哥哥,捨不得皇太極,但她更不願意受辱,去挑戰那未知的命運。

海蘭珠眼底劃過愧疚,她最對不住的就是自己的兒子們,自己並不是一個好母親,無法陪伴他們成長,無法保護他們,直到他們有自保的能力,海蘭珠心中難免有些猶豫,可只要一想到面前的事情,逼著自己硬起心腸來,好在後金此時規矩並不完善,也不會有你死我活的奪嫡,布布他們年歲小,應給可以躲過,更何況有個守節而死的額娘,會有不錯的名聲,或許會在皇太極的心裡留下印記,皇太極應該會在意的,雖然才成親不到五年,可日日夜夜的相處下來,皇太極會記得自己的。

海蘭珠心思百轉千回,尋死的心越發的堅決,來到距離碩塞巴貝爾幾步的距離時,海蘭珠輕蔑的看了一眼,趁人之危的巴貝爾,失望的掃了一眼碩塞,輕笑道,“你們是不是可以把弓箭收起來了?我看著怪嚇人的”

“您還會怕弓箭?汗妃,您當得起科爾沁的明珠,我們雖然各為其主,可我巴貝爾同樣敬佩您”

海蘭珠嗤笑一聲,不再理會那閃爍那些搭在弦上的利箭,回頭留戀不捨的望去,日頭雖然沒有落山,卻在天邊映出晚霞,彷彿一雙巧手給碧藍色的天際,塗抹上一層淡紅暖人的胭脂,看著不遠處的敖包祭台,海蘭珠眼底劃過柔情,她就是在那個上面答應皇太極的求婚,當初的情形還曆曆在目,只是自己就要在這個時空中煙消雲散了。

“怎麼?您後悔了?”,巴貝爾看見海蘭珠半晌沒有動靜,開口問道,海蘭珠背對著他,微微搖頭,“沒有,我從來就沒有後悔過自己的選擇,只是對不起兒子,葉布舒,阿爾薩蘭,原諒額娘”

海蘭珠一抖手臂,將隱藏的匕首舉在眼前,脫了匕鞘的匕首泛著青光,海蘭珠手指劃過鋒刃,暗嘆夠鋒利,應該不會覺得痛苦,抬高手臂,向心口處紮去。

“哈日珠拉,妳住手,住手”,碩塞察覺到不對勁高呼,巴貝爾回神高喊,“射她的胳膊,不能讓她自盡”

碩塞踢開擋在他面前的隨從,仿若餓虎撲食一樣抓住海蘭珠手腕,千鈞一發之際打落掉匕首,將海蘭珠護住,就在此時箭翎夾著風聲而來,碩塞躲閃不及,手臂上中了兩箭,冒出鮮血來。

“碩塞,難道我連死也做不了主?”,海蘭珠掙扎著怒目而視,匕首掉落在草叢裡,現在要在撿起來難如登天,碩塞擰了一下眉頭,抓緊海蘭珠,低聲道,“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妳就這麼死了?”

碩塞也想不通,為何會對倔強的海蘭珠那麼在意,引得他十餘年都不曾放下,輕聲說道,“一會我會吹響口哨,烏錐會趕來,妳騎著牠去找皇太極,不,回科爾沁”

突然而來的一線生機,讓海蘭珠很是驚喜,望著碩塞低聲道,“謝謝,謝謝你”

碩塞苦澀的一笑,手腕處的狼牙手串是送不出去了,不知道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海蘭珠,應該是沒了吧,這次教訓,海蘭珠又怎麼會再輕易的外出呢?皇太極恐怕看得她更緊。

碩塞一把拉住海蘭珠,高聲道,“你是我的,同我會察哈爾”

巴貝爾面帶驚喜,碩塞王子終於想通了,海蘭珠心一沉,但還是選擇相信碩塞,不會騙自己,命運不掌握在自己手中,確實很沒有安全感,暗自發誓以後再也不陷入這樣危險之中。

碩塞把手指放在唇邊,吹起響亮的口哨,烏錐神駒還沒到,就聽見遠處再次穿來馬蹄聲音,帶起的塵土也分不清楚到底來了多少人,不過皇太極的聲音清晰的傳來,“海蘭珠,海蘭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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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江山美人

卷起的塵土,在此時格外的顯眼,碩塞愣了一瞬,海蘭珠更是驚喜的回頭,皇太極來救她了,此時海蘭珠的腦海裡,只留下他揚鞭而來的身影。

巴貝爾率先反應過來,他不知道皇太極帶了多少人來,卻明白只有抓住海蘭珠,將她緊緊的抓在手中,才不至於功虧一簣,保證他們的平安,幾步上前推開碩塞,伸手抓向海蘭珠的肩頭,口氣冰冷,“我不會讓妳就這麼逃掉”

海蘭珠雖然望著不遠處的皇太極,卻能感到身後傳來的異動,輕巧的向旁邊閃去,巴貝爾一抓沒有得逞,很是惱火,收起了漫不經心,使出本事來,一定要抓到海蘭珠。

碩塞此時也無法上前幫著海蘭珠,只能全憑她自己的本事,以及已經勒住馬匹韁繩的皇太極了,皇太極看著海蘭珠,同健碩的蒙古男人交手,心中很是著急,哪怕知曉海蘭珠的有一套特殊的防身術,可海蘭珠面對的不是自己,面前的蒙古男人,可不會有憐香惜玉之心,場中的海蘭珠險象環生,讓他心驚肉跳,可是此時偏偏沒有更好的辦法,搭在弓弦上的利箭只要他們稍有異動,就會射向海蘭珠,這顯然不是皇太極願意看到的。

求生的渴望,讓本來已經疲倦的海蘭珠,爆發出極大的力量,閃轉騰挪將以輕巧借力為主的防身術,完全施展開,一時半會,巴貝爾還真是拿不住,仿若紫貂一樣靈活的海蘭珠,身上尤其是下身反而挨了海蘭珠幾腳,又痛又丟面子。

“妳這都是同誰學的?怎會如此的下作?”,巴貝爾忍不住問道,他畢竟經驗豐富,一時吃虧也找到了規律,慢慢的占據上風,海蘭珠哪有功夫回答他的話?竭盡全力搏那一線的生機。

皇太極雖然憂心海蘭珠的境況,可是卻並沒有閒著,暗自命令侍衛,繞道巴貝爾等人的身後,爭取射殺那些搭弓準備放箭的人,摘除掉海蘭珠頭上懸著的寶劍。

巴貝爾知道情況不妙,更是加緊了動作,使出渾身力氣,看準機會,抬起一腳踢在躲閃不及的海蘭珠小腿處,海蘭珠身子一軟,巴貝爾箭步上前,抓住海蘭珠的胳膊,往懷中一帶,一手從腰間抽出彎刀,架在海蘭珠的脖頸處,聽命於巴貝爾的蒙古漢子,將他們成一圈,搭弓瞄準著遠處的皇太極,剛剛還熱鬧的打鬥場面,隨著這突然的變化,重新寂靜下來。

“皇太極,你不想要你女人的命了?”,巴貝爾眼裡透著得意,他終於將最大的保障,抓到手中,刀鋒仿若微風一樣,劃過海蘭珠纖細的脖頸,在上面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巴貝爾也是一員猛將,手上有數,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傷口既顯得觸目驚心,又不會危及海蘭珠的性命。

“你大膽”,皇太極翻身下馬,心中懊悔,就差一步,緊緊一步之遙,抿著嘴唇,同被巴貝爾劫持的海蘭珠,遙遙相望,隨即眼裡透著徹骨的冷意,嘲諷的大笑道,"本汗雖然看重海蘭珠,可是卻沒到無她不行的地步,本汗的後宮雖然比不上大明皇帝三千佳麗,但也百花齊放,本汗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你用海蘭珠威脅本汗,你打錯算盤了”

皇太極低頭,彷彿不經意的拍拍袖子,然後在眾人的注視下,來到受傷的多爾袞身邊,剛剛的冰冷不在意在那一刻融化,親切的扶起多爾袞,“十四弟,本汗來遲一步,讓你受苦了”

“大汗,我沒事”,多爾袞站得很近,雖然皇太極掩藏的很好,但還是有蛛絲馬跡可循,起碼他扶著自己的手就沒有往日沉穩,而且哪怕在同他說話,餘光也望著海蘭珠方向,他這番動作只是做給巴貝爾看吧。

“皇太極,難道你不在意哈日珠拉?她可是你最寵愛的女人,給你生了兩個兒子”

巴貝爾想了千萬次,卻沒料到皇太極會是這種反應,手上的彎刀鋒刃貼著海蘭珠脖頸的皮膚,只要稍稍用力,海蘭珠一定會命喪當場。

“笑話,給本汗生兒子的女人還少嗎?”,皇太極回頭輕蔑的望著巴貝爾,笑聲更是爽朗,“本汗當初迎娶海蘭珠,看重是她的哥哥,是英勇善戰的烏克善,海蘭珠是長得好,可是脾氣卻彆扭倔強得很,本汗看在科爾沁的面子,寵著她,若不然你當本汗會留她在身邊?”

皇太極的目光落在海蘭珠的身上,淡淡的說道,“既然林丹汗想要妳,本汗···就將妳送了去”

“你在說什麼?皇太極,那是我妹妹”,趕到當場的烏克善,心驚於面前的形勢,但被皇太極的話,刺激得心情更加煩躁,掙脫開寨桑的拉扯,上前抓住皇太極的胳膊,怒道,“你當初答應我什麼?竟然將我妹妹送人?”

“烏克善,我是大金汗王,不是你的屬下”,皇太極一把甩開,同樣一臉憤怒,“本汗是不是太過給你臉了?讓你得寸進尺,難道你不曉得此時是什麼時候嗎?”

烏克善還欲上前爭辯,皇太極眼神飄過來,烏克善擔憂海蘭珠的心平靜下來,恢復了一些理智,寨桑老謀深算,審時度勢拉住烏克善,向皇太極行禮,“大汗請您諒解小兒的疼愛妹妹之心,科爾沁並不缺少姿容出色的格格,我還···還有···”

“哈日珠拉,這就是妳喜歡的皇太極?他怎麼對得起妳的一片深情?”,碩塞心中憐憫海蘭珠,怒氣衝天的望著皇太極,高聲喝道,“皇太極,你不配做哈日珠拉的丈夫”

皇太極在衣袖下的手握得緊緊的,碩塞的這句話確實擊中了他的痛處,若不是他主動提出去敖包,又哪會發生這種事情,闔了一下眼睛,皇太極平復著起伏的胸膛,低沉的聲音,“我不配,難道你就配嗎?碩塞,你堂堂草原上的英雄,竟然做下掠人的事來?你還有何臉面同本汗說話?”

“我···我···”,碩塞無法申辯,臉漲得通紅,巴貝爾頭靠著海蘭珠肩膀,嘲笑的說道,“妳看明白了?皇太極根本就不在意妳”

雖然被威脅著性命,海蘭珠卻一直冷靜的看著場中的變化,皇太極剛剛的表現,並沒有傷到海蘭珠,她不相信皇太極會如此無情,幾年的相處,他們二人彼此之間已經有些默契,更不相信往日的情意都是虛的。

“那是我們之間的事情,同你有什麼關係?”,海蘭珠冷淡的一瞥,巴貝爾氣急怒道,"妳就不傷心?若是嫁給碩塞王子,哪有有今日之辱?”

“我不喜歡碩塞,為何要嫁他?皇太極無情也好,那是我的選擇,我從來就沒有後悔過”

海蘭珠忍著噁心,臉上掛著癡情女的神情,對皇太極好一通表白,眼裡褪去剛剛的雙色,矇上一層祈求憐愛的水霧,語氣裡透著無怨無悔,“大汗,我···我···”

海蘭珠低聲欲泣,還是無法將肉麻的話講出來,暗自埋怨自己修煉不夠,可海蘭珠的神情落在旁人眼中,就是一個癡心不改的女人,烏克善低聲問道,“阿爸,那是我的妹妹嗎?她何時這麼的···這麼的···”

寨桑擔憂的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最終嘆氣道,“一切都由他們兩個人鬧去吧,我只希望海蘭珠能平安”

望著神情表白的海蘭珠,皇太極眼裡透著不耐煩,雙手背在身後,活動著手腕,等待那一瞬的機會,海蘭珠,在等等,我一定會救妳回來。

晚霞漫天,落日的餘暉傾灑在敖包,給在場的人身上抹上一層柔和的金色,巴貝爾此時,也有些拿不定主意,難道皇太極對海蘭珠的情誼是假的?那手中的人質,豈不是沒用?

“皇太極,我管你是不是在意哈日珠拉,撤去你的人,放我們離開”,巴貝爾高聲道,“你既然將海蘭珠送給我們大汗,還留在這做什麼?”

沒等他的話落地,風雲突變,當著巴貝爾身邊的人一瞬間中箭倒地,皇太極拖延時間繞到他們身後的計劃顯然是成功了。

“皇太極,你···果然還是在意哈日珠拉的”,巴貝爾望了一眼身邊死去的人,雙目赤紅,他知道自己身後已經沒有幾人了,沒有盾牌撐不了多久,高聲道,“你讓他們停下來,否則我就殺了你的女人,看看到底是你的箭快,還是我的刀快”

皇太極見到巴貝爾的瘋狂,此時並不敢拿著海蘭珠的命做賭注,高聲喝道,“住手,住手”

潛伏到巴貝爾身後的侍衛,停下了射箭的動作,皇太極對著巴貝爾勸道,“你身邊還有幾人?還想衝出去嗎?這不僅有蒙古諸部的首領,還有本汗親自統領的正白旗,你沒有機會的”

巴貝爾四下看去,不曉得何時身穿鎧甲的正白旗精銳,已經重重包圍了敖包,飄揚的旗幟,讓他明白,確實無法衝出去,蒙古首領臉上露出的不屑蔑視,巴貝爾突然心灰意冷,眼底充血,大笑道,“皇太極,你別忘了,你謀劃的再好,你最寵愛的女人還在我的手裡,你難道不要她的性命了?我賤命一條,可響當當的科爾沁明珠,大金汗妃死在我手裡,我值了”

巴貝爾此時,深深的吸了一口海蘭珠身上的幽香,陶醉不已,皇太極眼裡彷彿要冒火一樣,再也忍不住高喝道,“你放了海蘭珠,我讓你們平安的離去”

“哈哈,哈哈,皇太極,你還是輸了,既然這麼在意她,我又怎麼會輕易放手?”

巴貝爾更是當著眾人的面,吻上了海蘭珠的臉頰,“別動,汗妃,也讓我試試妳的味道”

海蘭珠臉上彷彿蛇在爬行,她從來不曾受過這樣的侮辱,壓住怒氣問道,“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巴貝爾更加得意,大笑道,“皇太極,你放棄蒙古會盟,承諾大金永不再踏入蒙古草原,我就放過哈日珠拉”

江山美人孰輕孰重?一時之間擺在了皇太極的面前,在象征著男女情意的敖包,在諸部首領的面前,他到底會怎麼選擇?
一個人總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風景,聽陌生的歌,然後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你會發現,原本費盡心機想要忘記的事情會在不知不覺中離開你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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