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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lovekevin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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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夜惠美】海月明珠(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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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4 17:55:46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章 城門失火

海蘭珠拿著荷包的手停頓了一瞬,低頭狀似翻來覆去的看著荷包,半晌無語,彷彿說什麼都不妥當,小玉兒低聲說道,“大妃,我···還真是羨慕妳呢”

“小玉兒”,海蘭珠長嘆一聲,鼻子感覺不甚舒服,用絹帕蹭了兩下,小玉兒灑然一笑,“說這些做什麼,就如布木布泰所言,我們的命運是不同的,我現在只想平安的生下這個孩子,至於多爾袞···”

小玉兒本來還算平靜的心突然波動起來,哪個女人能看著自己的丈夫,寵愛別的女人而不心生醋意?

“實話同妳說,我還是放不下他,只是不會再衝動行事了”

“妳想明白就好”,海蘭珠不願再提這些沉重的話題,輕快的說道,“我看妳的氣色,比以往好上不少,應該不像以往那麼辛苦吧”

“說起這事,還是李氏的功勞,她對吃食上很有辦法,而且還擅長安神的香料,從帶著她繡的荷包之後,我每夜都睡得很安穩,也少了些心事,胃口也很好”

“哦,那李氏倒是挺有本事的,荷包的繡功不錯”,海蘭珠蹙著眉頭,很是不解,這荷包的香味,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可是她懂雖然懂得香料,但古今差異很大,也有些拿不準,而且聞著味道,應該是多種香料混合的,一時之間也讓海蘭珠,分辨不出到底幾種香料。

小玉兒見到海蘭珠低頭看著荷包,顯然有些誤會,開口說道,“這個荷包我也帶了許久了,看著鮮亮卻也磨損了,不好送給妳,若是妳喜歡,等下次再進宮,我讓李氏給妳新繡一個更好的,也讓她添些安神的香料,我今日看著妳仿佛氣色虛弱了一些,是不是沒睡好?”

“那倒不用,我過兩日調理一下也就好了”,海蘭珠將荷包遞還給小玉兒,語氣裡,帶著幾分遲疑的問道,“妳從何時帶著荷包的?”

“有什麼問題?”,小玉兒拿過荷包,顯然她很喜歡,重新掛在腰間,抬頭向海蘭珠問道,“妳看出什麼不妥來?”

海蘭珠搖搖頭,揉了一下額頭,沒有根據的事情,她怎麼能亂說?語氣裡帶著一絲倦怠,“沒事,只是聞著不像是花香,不曉得裡面添了些什麼香料?”

“聽說是朝鮮王族不傳之謎,自從李氏管了廚房之後,我和多爾袞身子都輕快不少,吃食鮮少有重樣的,趕明兒我給妳遞個方子,妳也試試?”

海蘭珠也說不所以然來,只是李氏才來多久?就能管得廚房,還能得到小玉兒如此的信任,看來她還真有一手絕技。

“我怎麼沒瞧見布布?”,小玉兒的眼睛四下看去,“我今天可是帶了許多的小物件進來,上次他惦記著的我都記得呢”

“他就是一個皮猴兒,同納蘭榮康瘋鬧去了,若是曉得妳今日進來,他一定會纏著妳的”

小玉兒對布布很喜歡,每次來必會帶些稀奇的禮物來,小玉兒眼裡透著一絲惋惜,扶著肚子低聲說道,“我的兒子要是像布布那樣活潑就好了”

“妳要是真生了布布那樣頑皮的,就夠妳頭疼的,太能折騰了”,海蘭珠微微搖頭,對於兒子的活潑好動,也沒有法子,他一時也靜不下來,若是同懶惰的小猴子融合一下更好了。

“妳還別說我就喜歡活潑的,到時可以教他騎馬射箭,那才是我們蒙古格格的兒子”

小玉兒目光慈愛,一臉的向往,在她眼前彷彿出現以後的情形,多爾袞父子和自己,騎馬奔馳在廣袤的草原上,嬉鬧打獵,只有他們三人那該多好。

海蘭珠不忍打斷小玉兒的思緒,端起茶盞抿了一口,屋子裡靜靜無聲,須臾之刻,小玉兒回過神來,歉然一笑,“看我,又愣住了,最近不曉得怎麼回事,總是愛愣神”

“無妨,身子重的人都是這樣的”,海蘭珠應道,她同小玉兒之間彷彿隔著層什麼,雖然她們都努力的靠近,卻再也回不到以前那麼的親密了。

“我還有一事想要問問妳”,小玉兒臉上帶著一抹的羞澀,很是難以啟齒的樣子,捶了兩下有些發麻的小腿,向海蘭珠靠得更近,猶豫了半晌低聲道,“妳是如何保養的?就是生產之後,我看妳一點都沒有變化,身形也只比過去更豐盈上一些,臉上也沒有暗斑,肌膚細膩得還彷彿當格格時,不,甚至比當格格時更好”

小玉兒熟識的輕捏了一下海蘭珠的臉頰,真是嫩得能掐出水來,上下打量她一會,她們曾經是閨中密友,又長膩在一起,自然摟摟抱抱的機會很多,如今的海蘭珠酥胸更豐滿挺立,腰肢也彷彿少女般纖細,小腹同沒生過孩子一樣扁平,外面盛傳,大妃有獨特的保養法子,才能恢復成這樣,獨占大汗的專寵。

海蘭珠側了一下腦袋,還是覺得香料味兒有些重,小玉兒眼神一暗,低聲說道,“妳真的同我生分了?”

“不是的,小玉兒,妳也應該清楚,我很少用香料,荷包裡添充的都是花瓣製成的香料,我並不太喜歡石料混合成的”

小玉兒愣了一下,確實是這樣,雖然海蘭珠身上總是透著暗香,卻幾乎都是花香,屋子也會用一些香料,次數並不是太多,她好像以前說過,更喜歡自然的清香味兒。

“小玉兒,雖然這荷包裡的香料,有安神的作用,但我聞著是多種香料混合而成的,妳懷著身子,還是要多注意一些,嬰孩兒童咱們不同,比較脆弱,有些東西對咱們沒什麼影響,可是他卻承受不住”

海蘭珠還是將此事點出來,疑心也好,勸解也罷,總歸是好意,至於小玉兒是不是會聽?做到問心無愧也就是了。

“真的有這麼嚴重?”,小玉兒將信將疑,低頭擺弄著荷包,她也曾懷疑過李氏的用心,也曾暗自找人研究過,沒有任何問題才放心,安神的效果非常好,今日聽見海蘭珠的話,覺得她有些小題大做,換做往日,小玉兒是信任海蘭珠,可被父親母親教導過,小玉兒不會再全心的信賴她了,記起布木布泰之言,「海蘭珠就是用別人的痛苦,襯托出她的幸福,一點虧都不肯受」

“你說的我記下了,以後不用也就是了”,小玉兒敷衍的神態,海蘭珠又怎麼會看不出來?淡淡一笑,“我說得也不見得作准,妳自己拿主意吧”

小玉兒見到海蘭珠冷淡的神情,心中一緊,小心翼翼的看著她,低聲說道,“海蘭珠,我不是···不是···”

“我明白的,小玉兒”,海蘭珠安慰的拍拍她的胳膊,估算了一下日子,輕聲提醒,"妳這還有兩個多月就要臨盆了,雖然也應該多走幾步路鍛增加體力,可此時更應該小心,沒事還是莫要外出,若是有個萬一,那後果不堪設想”

小玉兒噌得一下站起身來,臉色氣得鐵青,海蘭珠楞住了,難道她說錯了什麼?她已經有了七個多月的身孕,看著肚子形狀,應該是個分量重的嬰兒,以古代的生產條件來說,若是磕著碰著,極有可能出問題,興許會一屍兩命,哪怕大人僥幸活下來,對將來子嗣也是有妨礙的,就是因為是小玉兒,海蘭珠才說的,別人她根本就不會多嘴,不過看來小玉兒誤會了,也並不領情。

小玉兒在衣袖裡的手緊緊的握緊,彷彿受了很大的委屈一樣,轉瞬之間,卻又笑了起來,低聲道,“知曉大妃是為我好,我定會小心,平安的生下兒子來,定要讓那些瞧我笑話的人,大失所望”

“小玉兒,生孩子不是賭氣,算了,妳也是多爾袞的大福晉,是有主意的人,我就不多嘴了”

海蘭珠寬著茶葉,有心送客,小玉兒卻毫無感覺,又坐下來說了好一會的話,問東問西的,海蘭珠頭開始很耐心的講解著生產應該注意的事情,後來就光聽著小玉兒在說,她反倒沉默起來。

“格格,這是按您的吩咐做成的雙皮奶,您嚐嚐味道?”,雲娜端著托盤上來,小玉兒掃了她一眼,含笑道,“還是大妃這養人,當初瘦瘦小小的雲娜,這一眨眼也是大姑娘了,大妃,您就沒給她琢磨個婆家?還是另有打算?”

海蘭珠接過瓷碗,她雖然不喜歡奶下子,卻對雙皮奶很喜歡,當初自己也做過的,雖然在古代不會生火做飯,她還是能動動嘴的,又是大妃,自然奴婢們會盡力滿足她的要求,也不能小瞧古人的智慧,這雙皮奶做的很有味道。

“她已經定下了,過一陣就會嫁人”,海蘭珠用湯匙盛著雙皮奶放入口中,滿足的瞇著眼睛,雲娜屈膝行禮後退了出去,小玉兒身邊貼身丫頭,已經伺候過多爾袞,雲娜等人明白,自己的主子絕不會容許她們這些丫頭,伺候大汗的,也不會有那想法。

“那豈不是可惜了?”,小玉兒感嘆道,海蘭珠淡然一笑,“怎麼會可惜呢?她嫁給正黃旗佐領為妻,我又不會虧待她,必會讓她嫁得風光,出去做當家的奶奶,那不是很好嗎?”

小玉兒神色一頓,低嚀道,“您還真是有心,我···”

突然間小玉兒臉色煞白,捂著胸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肚子···海蘭珠,我肚子疼,海蘭珠,救救我···救救我的兒子”
一個人總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風景,聽陌生的歌,然後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你會發現,原本費盡心機想要忘記的事情會在不知不覺中離開你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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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4 17:56:0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一章 殃及池魚

海蘭珠看到小玉兒臉色煞白時,就意識到情況不妙,當她摔倒在自己面前,手抓著胸口,旗袍慢慢的被染紅,海蘭珠站了起來,高聲道,“叫大夫來,快去叫大夫”

半跪在在地上,海蘭珠扶著幾乎陷入昏迷的小玉兒,按住她的人中,高聲叫道,“小玉兒,妳堅持住,想想妳的兒子,堅持住呀”

烏瑪慌張的向外跑去叫大夫,小玉兒在海蘭珠宮裡有個萬一的話,還不知道外面會傳成什麼樣子呢。

“雲娜,去拿千年人參來,切成片拿來”,海蘭珠手腳發涼,頭也暈沉沉的,此時卻不能自亂陣腳,越亂越容易出事,將嘴唇幾乎咬出血來,保持著清醒,“幫我扶起小玉兒,地上太涼,她受不住的”

婢女上前,同海蘭珠齊心協力的扶著小玉兒平躺在炕上,海蘭珠瞄了一眼她的下身,幾乎站不穩,血根本就止不住,將天藍色的旗袍徹底染紅,小玉兒此時氣息漸弱,到底該怎麼辦?

“大妃,小玉兒格格彷彿不喘氣了”,婢女驚慌失措,海蘭珠忙上前,一把撕開小玉兒的緊身旗袍,按住她的胸口,進行急救,“小玉兒,妳千萬要挺住,挺住呀”

小玉兒的呼吸微不可聞,海蘭珠再也顧不了其他,若是她停止呼吸,神仙來了也救不了,擺正她的下顎,口對口的人工呼吸起來,海蘭珠側頭吸氣,然後渡給小玉兒,手上的動作也沒有閒著,不停的按壓著心髒,就怕心跳也停止。

“大妃···大妃···”,旁邊驚慌失措的丫頭,看得目瞪口呆,雲娜將參片拿來,“格格,格格”

海蘭珠停下呼氣的動作,坐在一旁喘著粗氣,讓雲娜將人參片放入小玉兒口中,這應該有續命的作用,也許是海蘭珠的急救管用,小玉兒呼吸並不算太順暢,但也比剛剛好上了一些。

“格格,大夫來了”,烏瑪此時拉著大夫跑了進來,高聲道,“格格,大夫,大夫”

大夫見到這混亂的場面一時不知所措,海蘭珠面白如紙,小腹突然絞痛起來,怒道,“還楞著?快看看小玉兒到底怎麼回事?”

“是,是,是”,大夫上前把脈,烏瑪扶住搖搖晃晃的海蘭珠,嗚咽的說道,“格格,您這是怎麼了?格格,格格”

海蘭珠靠著烏瑪,忍痛道,“沒事,我···應該沒事,可能是月事來了,有些不舒服”

自從生完兩個兒子之後,海蘭珠每次來月事雖然不太舒服,卻也不像今日這麼疼痛難忍,當過母親的海蘭珠,心中一緊,難道···難道有那種可能?不,不會的,定是自己想多了。

海蘭珠捂著肚子,眼底蓄滿淚水,“烏瑪,不管小玉兒能不能保住這一胎,先封鎖消息,告訴皇太極,還有···還有···她隨身帶的荷包,妳要好好的收著···收著”

“格格!”,烏瑪驚呼,此時的海蘭珠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眼前一黑,徹底的暈了過去。

“大妃!大妃!”,婢女們上前,烏瑪白著臉吩咐道,“扶大妃去裡屋,雲娜妳看著大妃,讓大夫給大妃診脈”

烏瑪撿起地上的荷包,咬牙問道,“大福晉到底如何?她的孩子能不能保住?”

大夫見到海蘭珠暈過去時,就更加的心慌意亂,強行平穩心神,擦擦額頭上的汗珠,“這個···大福晉這胎是保不住了,若不是大妃及時救治,恐怕大福晉的命也···就算這樣,也很兇險,準備熱水吧”

“不能再想想辦法嗎?”,烏瑪焦急的問道,大夫搖搖頭,長嘆一聲,"可惜了,就算勉強保住也會是死胎,更傷身子”

烏瑪腳下一軟,見到小玉兒眼角無意識淌過的淚珠,心中惋惜不已,命婢女準備熱水,又叫來經驗豐富的嬤嬤,不一會一盆盆血水端出來,就聽見嬤嬤惋惜的竊竊私語,“是個成型的哥呢,真是可惜了呀”

烏瑪知道的很清楚,小玉兒有多麼期盼,多麼在乎肚子裡的兒子,如今卻落到這個結果,從那些嬤嬤口中得知,就算小玉兒保住了命,將來也恐怕再難有身子了,這對小玉兒來太過殘忍了。

烏瑪握緊荷包,難道就是這個鬧得?想到海蘭珠剛剛的吩咐,烏瑪打起精神,讓旁邊伺候的人,閉嘴封鎖消息,就在此時雲娜從裡屋跑了過來,“烏瑪姐姐,不好了,大夫說格格也小產了,而且情況危急”

“妳說什麼?格格有身子了?怎麼會小產···”,烏瑪仿若晴天霹靂,終於明白海蘭珠剛剛暈倒前的淒然,是從何而來,看來當時格格心裡已經有數了,才會支持不住的,死死的抓住雲娜的手,“妳聽清楚了?格格她真是小產?”

“是的,大夫說若不是突然暈過去,有些血絲滲出,還不會察覺到,只有一個月左右”

雲娜低泣著流淚,烏瑪咬緊嘴唇,玉兒格格為何此時進宮”

“別哭了,好好照顧格格,我去找大汗”,烏瑪甩開雲娜,握緊荷包跑了出去,涼風一吹,烏瑪冷靜下來,停住了腳步,小玉兒和海蘭珠接連出事,宮裡恐怕是最亂的時候,若是有人趁亂傷到兩個小阿哥,烏瑪打了一個寒顫,轉身將曹嬤嬤等伺候布布和小猴子的人叫到一起,仔細的吩咐一遍,哪怕再亂她們也不得離開兩個阿哥身邊,而且給他們的吃食要比以往更注意,不能出一絲的差錯。

“請您放心,奴婢會照料好小阿哥”,眾人曉得責任重大,自然不敢疏忽,見安排好了一切,烏瑪才起身去找皇太極,這場突如其來的風暴越演越烈。

此時汗宮十王殿中,傳來皇太極高亢的聲音,“就按本汗說的做,避開寧遠城的袁崇煥,繞道蒙古,奇襲大明的都城,本汗就不信,兵臨城下大明的崇禎皇帝能不服軟,若是能簽訂城下之盟,對咱們來說就會贏得更大的好處”

旁邊的八旗將領,已經被皇太極的大膽計劃打動,紛紛點頭迎合,“誓死跟隨大汗”

“誓死跟隨大汗”,在多爾袞的帶動下,一時之間群情激昂,皇太極握緊拳頭,此時他才感覺到大金慢慢的落在了他手中,他是大金汗王。

“大汗,烏瑪有要事求見”,滿德海快步走到皇太極身後,壓低聲音回稟,“彷彿是大妃那出了大事,烏瑪很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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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4 17:56:2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二章 心之所繫

皇太極神情緊繃,海蘭珠是個很有分寸之人,從不曾在商議政事的時候打擾他,看來是出了大事,十王殿的眾人察覺到皇太極的異樣,都有些詫異,不遠處的代善問道,“大汗,有事?”

皇太極衡量了一瞬,根本放不下心,遂站起身來語氣盡量維持著平靜無波,“奇襲之事就這麼定了,本汗還有要事,你們先出去”

“喳”,眾人雖然心中疑惑,卻也不好多言,行禮後告退,而三大貝勒爺站起身來,阿敏和莽古爾泰嬉笑著離去,代善若有所思的看了皇太極一眼,才轉身離開,心中確定一定是出了大事。

“讓她進來”,皇太極深吸一口氣,烏瑪腳步有些踉蹌的跑了進來,撲跪在皇太極面前,嗚咽的說道,“大汗,大汗”

“慢點說,到底出了什麼事兒?”,皇太極示意讓滿德海扶烏瑪起身,她不僅是納蘭鐵成的妻子,更是海蘭珠最信任的奴婢,她的臉色蒼白,讓皇太極心中更是緊張,難道海蘭珠出事了?

烏瑪重重的喘息著,“大汗,十四爺的大福晉,小玉兒在大妃處滑胎,而且生死未知···”

皇太極眉頭緊皺,小玉兒滑胎,怎麼偏偏在海蘭珠那裡?還沒待他想明白厲害干系,就聽見烏瑪低泣道,“大妃也小產了,而且大夫說情形危急···大汗···”

烏瑪只感覺眼前一黑,手臂疼的發麻,身上彷彿泰山壓頂,在回過神來,就見皇太極已經近在咫尺,怒道,“小產?危急?妳是說小玉兒還是···還是我的海蘭珠?嗯?說清楚!”

“是格格,不,是大妃”,烏瑪見到皇太極臉仿若黑鍋底,顫抖著嘴唇,哭訴道,“是小玉兒格格帶來的荷包,害了自己,也害了大妃”

“該死,你們這些奴才都該死”,皇太極再也顧不也顧不得其他,什麼多爾袞會怎麼想?會不會有人利用此事?這些都比不上海蘭珠重要,他的心彷彿都要跳出來,身體緊繃,他不敢想下去。

“奴才該死”

“奴婢該死”,烏瑪,滿德海以及十王殿的下人紛紛跪地請罪,皇太極邁開大步向海蘭珠的宮殿走去,腳步越來越快,最終再也忍不住跑了起來,海蘭珠,妳不能有事,我皇太極不會讓妳出事的。

烏瑪和滿德海對視一眼,隨著皇太極跑出去,等邁進海蘭珠的寢宮,就聽見裡面傳來哲哲和布木布泰的呼喚聲,“姐姐,您醒醒”

“海蘭珠,姑姑來看妳了,妳怎麼病得這麼重?海蘭珠,妳睜開眼看看姑姑呀”

皇太極臉色鐵青,怒火沖天,“你們都是死人!怎麼讓她們去見海蘭珠?”

“大汗,奴婢攔不住的”,雲娜等人顫抖著請罪,烏瑪此時小跑過來,喘著氣說道,“我剛剛不是說封鎖消息嗎?哲哲福晉和布木布泰格格,怎麼會知道的?妳們誰走漏了消息?”

“烏瑪姐姐,您剛走,哲哲福晉就帶著布木布泰福晉來了,布木布泰福晉是來接小玉兒大福晉的,見出了事,就主動留下幫忙”

皇太極額頭青筋暴起,握著拳頭衝了進去,就見到海蘭珠的床前哲哲和布木布泰在哭著呼喚著,而他最想見的海蘭珠,根本就瞧不清楚,“閃開!妳們都給我閃開”

“大汗,大汗”,哲哲淚眼瞇矇的望著暴怒的皇太極,慢慢的俯身,“大汗,您···海蘭珠···她恐怕···”

「啪」皇太極一巴掌狠狠的抽在哲哲的臉上,“誰說海蘭珠不行的?”

哲哲身子由於皇太極的耳光轉了半圈,頭暈耳鳴若不是布木布泰攙扶她,幾乎會摔倒在地,捂著腫起來的臉頰,哲哲低泣道,“大汗,我不是···不是那個意思,我怎麼會不盼著海蘭珠好,她是親姪女呀”

皇太極扇完哲哲耳光,就不在看她們任何一人,目光緊緊的落在床榻上的海蘭珠身上,她此時的衣物已經重新換好,青絲撲散在床上,除了臉色蒼白一些,彷彿就是在熟睡著,隨時都會張開那雙妙目,嬌柔的說道「你又回來的這麼晚?不洗漱不許上床」

“海蘭珠,我的海蘭珠”,皇太極彷彿怕驚醒海蘭珠,慢慢的靠近,一手撐著床邊穩住身子,一手緩緩的握住海蘭珠的手,低沉沙啞的說道,“海蘭珠,我回來了,妳醒醒”

海蘭珠一點反應也沒有,手也有些發涼,那縷涼意滲入皇太極心中,讓他更是緊張,彷彿要失去他最重要的人一樣,“我答應過妳的事,還沒做到,妳醒過來,我會帶妳去看大明山色的,海蘭珠,只要妳醒過來,我什麼都答應妳”

布木布泰扶著哲哲,眼眶紅紅的看著在海蘭珠床前低聲傾訴的皇太極,同往日的權威赫赫大金汗王一點都不一樣,就如同平常的男人痛失所愛一樣,身上透出來的哀傷,讓任何女人都能感動心疼。

皇太極的狠辣哲哲也不是沒有見過,他可以面不改色的殺人,談笑間將伺候自己的女人送給屬下,但是卻從來沒有見他這樣難過,彷彿只要海蘭珠醒過來,他可以將整個天下都送到她的面前。

原來他對海蘭珠用情如此之深?哲哲緩緩的垂下眼簾,靠著布木布泰,苦澀的低言,“我一直以為···大汗在寵著疼著,沒料到他根本無法···無法承受失去海蘭珠···”

布木布泰狠捏了哲哲一下,就見皇太極猛然轉身怒目而視,身上透著彷彿野獸一般凜冽的氣勢,哲哲壓力劇增,停住了口,皇太極掃了一眼在旁邊書案上,擺放著的寶刀,上前幾步拿過寶刀,刀刃出鞘一回身時,哲哲的就見到刀尖,離得她的咽喉只有一寸距離。

“大汗,大汗,那是姑姑”,布木布泰驚呼,皇太極擰緊眉頭,獰笑道,“布木布泰,哲哲是妳的姑姑,她從來就不曾當海蘭珠是姪女”

“大汗,我沒有,沒有,是海蘭珠她···”,哲哲含淚申訴,皇太極的刀尖在向前一寸,已經貼上了哲哲的咽喉,鋒利的刀刃,刺破了她的肌膚,絲絲的鮮血滲出來,哲哲臉色煞白,不敢再言語,在生命的威脅下,她還是缺乏膽量的。

“哲哲,海蘭珠雖然任性,在妳們眼裡她霸道不讓妳們伺候我,可是妳也曉得,她從來不曾虧待過妳們,也不會暗自下絆子,尤其是妳哲哲,念著妳是她的姑姑,海蘭珠更是對妳諸多忍讓,妳那些小手段花招,妳以為她能毫無察覺?”

哲哲睜大眼睛,她心中明白若是海蘭珠有個萬一,皇太極真的會殺了她,不,應該說殺了所有同這件事有關的人。

“若不是海蘭珠出事,我不會想明白心底的那分觸動是什麼?”,皇太極繼續說道,“我可以告訴妳,告訴所有人,我喜歡海蘭珠,這輩子我絕不能失去她”

“大汗,湯藥煎好了”,雲娜端著湯碗進來,見到這副情形愣在當場,若不是訓練有素,湯碗一定會落地的。

“先餵姐姐吃藥的好”,布木布泰潺潺微微的說道,想要去接過湯碗,皇太極冰冷的的說道,“站住,妳給本汗站住”

失去布木布泰支撐的哲哲,身子一軟跌坐在地上,迷茫不知所措充斥著哲哲的心間,她明白自己的算計恐怕瞞不過皇太極,到底該如何徹底的剪除尾巴,事情萬不能暴漏出來,越過皇太極,望著床榻上海蘭珠,妳為何要獨霸皇太極的心?一點位置都不給旁人留?

「匡啷啷」皇太極手中的寶刀掉落在地上,率先接過湯碗,背對著布木布泰,沙啞的說道,“本汗給多爾袞面子,妳去照料小玉兒,這沒妳的事”

布木布泰不捨的瞄了一眼,神情恍惚的哲哲,邁開腳步離去,皇太極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彷彿要凝結住她整個人,“本汗警告妳,這次的事,不會就這麼算了,同妳無關最好,否則···還有妳哲哲,任何人膽敢傷害海蘭珠的人,本汗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哲哲和布木布泰身子,同時一顫,皇太極再次來到海蘭珠身邊,剛剛凜冽徹骨的寒意,一下子消失無形,一手端著湯碗,一手小心翼翼的扶起海蘭珠,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前,溫柔含情的說道,“海蘭珠,喝了藥,妳就會醒過來”

皇太極半晌也餵不進去一滴湯藥,眼底暗道無光,雖然他擁著海蘭珠,卻覺得彷彿她的氣息在減弱,隨時都可能離開他,扣緊海蘭珠的腰肢,頭埋入她的肩胛處,“不許離開,海蘭珠,妳不許離開”

布木布泰攙扶起哲哲,二人相扶走到門口處時,聽見皇太極略帶嗚咽的聲音,同時停住腳步,對視一眼,她們何曾見過如此脆弱恐懼的皇太極?往日他都是權柄在手,一切盡在掌握。

回頭望去,就見到床上相依的二人,健碩的中年男子,無限眷戀祈求著懷中貌美嬌弱的女子,他們仿若尋常的男女一般,緊密的貼合在一起,任何人也休想讓他們分開。

哲哲拉走了愣神的布木布泰,壓低聲音道,“妳到底安排好了沒有?若是出了差錯,大汗一定會殺了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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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4 17:56:5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三章 情之所鍾

“姑姑,我怕”,布木布泰畢竟年輕,剛剛面對皇太極鋒利的刀刃,她真的害怕,緊緊的抓著哲哲手臂,壓低聲音,“萬一呢?姑姑,我害怕”

哲哲脖頸上也湧出一絲的涼意,溫暖的屋子裡都驅散不了她心中的寒意恐懼,直接面對刀鋒的哲哲,感觸更深上一些,狠狠的捏了一下布木布泰,悄無聲息的四下望了一眼,拽著她的袖子道,“只要按我的說得做,就不會有事,妳到底將香料···是不是我給妳的那些?”布木布泰點頭,聯想到今日事,吃驚的問道,“姑姑,難道您一早就曉得姐姐有身子了?”

“住嘴,一會回去再說,先去看看小玉兒”,哲哲厲色的看了布木布泰一眼,她又不是能掐會算的神仙?怎麼會知曉海蘭珠有身孕?只是添加的那種香料旁人聞起來無妨,可是喜歡花香的海蘭珠,效果就不一樣了,哲哲瞇著眼眸看了一眼擺放在屋子裡的翠玉盆景,嘴角微不可見的翹起,真是可惜,若不是海蘭珠懷孕,再多聞一刻,神仙也救不了她。

“布木布泰,妳要記得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住李氏肚子裡的孩子,那可是十四阿哥多爾袞唯一的血脈,至於李氏那就是大汗泄憤之人”,哲哲拿出手帕擦著一下布木布泰的眼睛,柔聲道,“姑姑不會害妳的”,布木布泰心中發寒,不敢再同哲哲對視,可是被她用卷怕擦過的眼睛,淚水止都止不住,哲哲見布木布泰眼圈更紅,滿意的點頭,“這樣就很好,去看小玉兒吧”

“是,姑姑”,布木布泰神情十分的恭敬,原來手段最高深莫測的是哲哲,布木布泰心一慌,想到以前在哲哲面前用得小花招,羞愧不已,“小玉兒,這可憐的孩子,只是在大妃這坐一會,怎麼就···嗚嗚···”,哲哲嗚咽著快步走了進去,小玉兒安靜的躺在塌上,周圍的婢女並不多,只有零星兩個看護著小玉兒,畢竟海蘭珠才是重中之重。

“給哲哲福晉安,布木布泰福晉請安”,婢女屈膝,哲哲幾步來到近前,滿懷擔憂的看著尚未清醒的小玉兒,低泣問道,“她怎麼樣?用過藥了?”

“哲哲福晉,剛剛奴婢伺候大福晉用了湯藥,大夫說一時半刻的醒不過來”

哲哲擦擦眼角,坐在小玉兒身邊,拉著她的手輕嘆,“小玉兒的命怎麼這麼苦,千盼萬盼,好不容易有了十四爺的血脈,還偏偏趕上這事,十四爺成婚多沒有子嗣,若是曉得這個消息,得傷心呀,唉,怎麼偏偏被她趕上呢?”

布木布泰安靜的站在一旁,端茶送藥,暗自琢磨有沒有什麼漏洞,該處理的是不是處理妥當了,這一切確實疏忽不得。

而此時的皇太極,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將小半碗的湯藥,餵進海蘭珠的口中,用手堵住她的嘴唇,低聲懇求道,“咽下去,海蘭珠,聽話,咽下去好不好?”

尚在昏迷的海蘭珠,此時對外面的一切都毫無反應,在她眼前漆黑一片,看不見前方有光亮,孤單疲倦的走著,那種死一般的寂寞,讓她幾乎想要停下腳步,每當她準備放棄的時候,總是能聽見前面隱隱約約的有人在召喚。

“海蘭珠"

“海蘭”

海蘭珠微蹙著眉頭,是誰在說話,自己是叫海蘭珠?還是海蘭?為何好都是她又都不是她,迷茫困惑,使得她倔強勁兒上來,非要一探究竟不可,海蘭珠快步向前走,最終在這條黑暗的通道裡跑了起來,不知過了多久,就當她筋疲力盡之時,腳下一空,海蘭珠彷彿從高空急速的墜落,難道掉到地獄裡了?海蘭珠閉上眼睛,暗自想著自己好像沒做什麼壞事,應該不會太慘。

眼前隱隱有些光亮,海蘭珠緩緩的睜開眼睛,四下望去,不由得向後一跳,入目的滿是墓碑,遠處種植著松樹,四周十分的肅靜,這應該是一座陵園,不遠處站著一道熟悉的身影,海蘭珠忍不住湊上前去,當她看見身穿軍裝,手捧百合的中年軍人,有些滄桑的容貌時,熱淚盈眶,“肖逸,肖逸”

肖逸慢慢的將百合放在墓碑之前,從口袋裡拿出香煙,比劃了一下,又放了回去。

“海蘭,妳最煩煙味,卻偏偏愛看我吸煙的姿勢”,蹲身在墓碑前,手指劃過飛揚含著驕傲笑容的遺照,苦澀的笑道,“當初為了娶到妳,我把煙戒了,專門給妳看姿勢,可妳離開後,我又撿起來了,妳知道一定會生氣吧”

海蘭珠捂著嘴唇,含淚搖頭,肖逸,你騙我,你根本就沒有戒煙,我難道不知道,開作戰會議,你是必吸煙的嗎?哪怕你洗上十遍的澡,我也能聞到,我只是不說而已。

“海蘭,爸媽一切都好,兩個舅哥也很好,二哥在妳去了一年之後,添了一個女兒,都說同妳很像,那丫頭如今得寵得不得了,妳若是在的話,一定會吃醋的,我也很疼她,可是最惦記的,還是我的海蘭”

“爸媽又催了好幾次,讓我找個伴兒,硬逼著我去約會,哪見過這樣的岳父岳母?”,肖逸臉上露出好笑的神情,隨即慢慢的轉為嚴肅,“我說過的,肖逸今生就愛妳一個,所以哪怕妳離開我十年,我也不會在娶,若是有來生的話,海蘭,我還會娶妳的”

肖逸輕吻了一下相片,站起身來,回頭望向遠處等著他的勤務兵,低聲道,"我要執行任務去了,完成在來看妳,海蘭,我知道妳喜歡鬱金香,可是我始終認為,天香百合最襯我的海蘭”

“肖逸,肖逸”,海蘭珠撲向他,可是身體卻穿身而過,肖逸彷彿有所感應,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軍人是不信輪回轉世的,可剛剛我彷彿看見了妳,海蘭,妳應該在的吧,不要忘了我,等著我,來世我必會去找妳,還娶妳,寵妳一生”

肖逸轉身離去,海蘭珠趴在地上哭泣著,她對不起肖逸,嫁給了皇太極,甚至對他動心動情,可是肖逸——海蘭珠哭得更傷心了,她寧願讓肖逸愛上別人,只要他好好的生活,有兒有女相伴,她真的不介意的,突然眼前的一切模糊起來,一股力量硬是將她拉入黑暗之中, “海蘭珠,妳不能離開,我皇太極向天明誓,折壽十年,換妳平安”
一個人總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風景,聽陌生的歌,然後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你會發現,原本費盡心機想要忘記的事情會在不知不覺中離開你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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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荒唐命令

隨著皇太極這誓言落地,屋子外面竟然響起了咕隆隆的雷聲,皇太極怔了一瞬,並不覺得後悔,反倒有些欣喜,在海蘭珠的耳邊低嚀,“快醒過來,老天在上面看著咱們呢,我已經明誓,若是妳不醒,難道讓我再發一個誓言?海蘭珠,我本來就比你年長,我並不是捨不得再折壽,而是擔憂妳獨自一人留在塵世,沒有人會像我這般疼妳”

低沉的聲音深深的印在海蘭珠的心裡,肖逸,皇太極,彷彿是兩股相反的力量,不停的撕扯著海蘭珠,她很痛苦,難以抉擇,孤獨的抱膝坐在黑暗中,將頭埋入膝頭,不想聽,不想看,甚至她多想喝碗孟婆湯,忘卻前塵往事,只是海蘭,或者只是海蘭珠。

“海蘭珠,一會布布和阿爾薩蘭醒過來,見到妳還在睡,他們兩個會笑話妳的”

海蘭珠突然抬起頭,在那個時空有自己兩個兒子,肖逸,對不起,對不起,海蘭珠的眼角淚珠滾落,皇太極面露驚喜,“海蘭珠,醒過來,醒過來”

海蘭珠緩緩的眨動著迷濛的眼眸,皇太極的面容就在眼前,嘴唇微動,聲音沙啞,“你好笨···為何要發折壽誓言?你不是要寵我一生的嗎?好笨的男人”

皇太極用手指不停的擦著海蘭珠流出的眼淚,灑然的低笑道,“若沒有這句誓言,長生天怎麼會讓祂最疼愛的女兒回來?”

“皇太極,我好難過,我們的孩子沒了,由於我的疏忽,他沒了,被老天收回去了”

海蘭珠只要一想到那個無緣的孩子,眼淚彷彿決堤的洪水一樣,怎麼都止不住,將臉埋入皇太極的胸膛,自責,難過,其中還夾雜著對小玉兒的一絲遷怒,若不是她進宮,又怎麼會出這種事情?

皇太極抱緊海蘭珠,安撫般輕拍她的後背,他又怎麼會不心疼?一直想要一個長得像海蘭珠的女兒,彷彿是心有所感,皇太極就是能確信,失去的這個孩子,恐怕是他一直都想要的女兒。

“海蘭珠,不哭,不哭,長生天只是將咱們的孩子,暫時領回去,將來還會送回來的,調養好身體,我們會有很多很多的孩子,我保證”

“嗚嗚···嗚嗚···”,海蘭珠不停的哭泣著,發泄著心中的痛苦,哪怕那個孩子尚未成型,可正是由於她的疏忽才失去了,是海蘭珠心中永遠的痛,想忘也忘不掉。

烏瑪眼睛紅腫得彷彿紅杏,聽見屋裡的動靜,直接跪地,感謝長生天讓海蘭珠清醒過來,然後才端著熬好的湯藥走了進來,剛剛大夫說海蘭珠醒不過來時,她覺得天塌地陷一般,看見自己的主子醒過來,烏瑪才安心。

“格格,您先用藥吧”

“布布和小猴子如何?”,海蘭珠搶先問道,自己的兒子不能再出差錯了,皇太極安撫道,“他們很好,我不會讓他們出事,妳先喝藥”

皇太極親自餵海蘭珠吃藥,海蘭珠口中發苦,蹙著眉頭,不能再讓各府的大福晉,福晉肆無忌憚的進宮閒話家常了,應該立下規矩來,若是她們在弄出點什麼來,海蘭珠知道自己一定承受不住的。

“皇太極,你聽我說”,海蘭珠推開湯碗,抓住他的胳膊,望著他的眼睛說道,“我過兩日會下命令,這些大福晉沒有要事,或者沒有我的宣召,不許進汗宮,再有就是···”

海蘭珠咬著泛白的嘴唇,艱難的說道,“不是我任性,我是真的怕了香料,以後凡是面見我的人,都不許帶含有香料的荷包”

見皇太極半晌沒有反應,海蘭珠輕聲懇求道,“我知道這個要求很讓你為難,可我···只要聞到香料味兒,就會想起···”

皇太極凝視她半晌,猛然將海蘭珠按在胸前,低聲說道,“海蘭珠,這個命令本汗來下”

此時的皇太極雖然是大汗,代善等人的實力逐漸消弱,可他們還很有影響力,這道在旁人眼中近乎於荒唐的命令,對皇太極還是有些影響的,海蘭珠低聲說道,“我···還是我···”

“不,海蘭珠,這道命令只有我下,才能讓旁人明白,妳是動不得的”,皇太極擲地有聲,海蘭珠疲倦的闔上眼睛,藥勁兒上來,腦袋沉沉的,喃喃自語,“真的是殃及池魚嗎?小玉兒,她怎麼樣了?”

“她的事,自然有多爾袞操心,妳先睡一會,這事我一定弄明白不可”,皇太極扶著海蘭珠躺下,將被子蓋好,輕撫她的額頭,長長的睫毛沒有生氣一樣的垂著,僅僅是一日之間,海蘭珠下巴都有些尖,讓皇太極很是心疼。

記起大夫剛剛所言,哪怕海蘭珠清醒過來,由於小產的緣由,也得調養許久,若是調養不好,將來興許會如同小玉兒一般,不會再有孩子,皇太極嘴唇抿成一道線,在海蘭珠調養的日子,他不能按原先的打算奇襲北京城,若是此時出征,他根本就不放心,仗也打不好,可他已經定下的方案,八旗諸將都依然知曉,若是由細作,傳入袁崇煥的耳中,那他一戰而天下驚的計劃,恐怕會功虧一簣。

到底該怎麼辦?皇太極有幾分猶豫,放在海蘭珠臉頰處的指尖一濕,熟睡的海蘭珠又不自覺的落淚,嘴唇微動,“孩子···對不起···對不起···”

皇太極長嘆一聲,捨不得她,明年再伺機出兵吧,現在要做的就是,先陪著她將養好身子,想方設法將奇襲大明都城的計劃掩藏住,輕吻了一下海蘭珠的額頭,皇太極見一切無恙,才轉身離去。

剛剛踏出內室的房門,皇太極臉上對海蘭珠時的柔情就不見一絲蹤影,臉色陰沉得很,語氣泛著刻骨的冷意,“滿德海,有消息了嗎?”

滿德海尚沒有回話,就聽見小玉兒的屋子裡傳出淒厲的哭聲,皇太極下意識的回頭望了一眼內室,濃密的眉頭緊擰,“這是小玉兒清醒過來了?”

“奴才瞧著應該是小玉兒大福晉醒了”,滿德海小心翼翼的看了自己主子一眼,低頭解釋,“大妃尚未昏睡之時,曾經下過命令,封鎖消息,所以大福晉留在此地”

“海蘭珠這是怕消息傳出去,被有心人利用,讓多爾袞多想,她真是太傻了”

皇太極心中一熱,海蘭珠當時根本不知道她也會小產,現在這種情況,也就不怕人知道,正好將那個命令發布下,低聲道,“傳本汗的命令,以後各府覲見大妃之人不許帶荷包香料,讓人走一趟多爾袞府上,讓他速速進宮”

“喳”滿德海打千,小玉兒的哭聲,越來越淒厲悲切,“兒子···嗚嗚···我的兒子···嗚嗚···”

“荷包中的香料你查明白沒有?大妃真的是被殃及的?”,皇太極始終覺得事情太過趕巧,而且海蘭珠哪怕小產傷身,也不會弄得人事不省病危的地步,會不會有人行一箭雙雕之策?

“大汗,一切奴才都已經查明,荷包中混合的香料確實有讓女人滑胎的作用,甚至還有絕子的香料,而荷包是朝鮮公主送個大福晉的”,滿德海跪地頭埋得很低,輕聲道,“十四阿哥府中傳來的消息,沒有任何的異常,大妃確實是被波及到的”

“海蘭珠怎麼會病得那麼重?她的身體不至於虛弱成那樣?而且她就算被小玉兒拉著說話,並沒有超過兩個時辰,荷包在小玉兒手中應該有些日子了,海蘭珠才聞了多久?”

“奴才親自問過大夫,大妃懷著阿爾薩蘭阿哥時,正趕上您出兵,大妃當時又驚又怕,生產時很艱難,病根恐怕就是那時落下的,而且此番大妃有孕,日子並不長,大妃的身子對其中的幾味香料很不習慣,才會如此兇險”

皇太極疑慮慢慢的消失,多爾袞府中的暗線都沒有消息,看來是被波及了,隨口問了一句“汗宮內呢?”

“一切無恙”,滿德海自然曉得皇太極這話問得是誰,低聲道,“哲哲福晉從離開大妃這後,就關緊宮門一點動靜都沒有,聽裡面的奴才說,哲哲福晉在為大妃向長生天祈福”

皇太極冷哼一聲,就聽見杯盞瓷器落地破碎的聲音,在寧靜的傍晚格外的響亮,“還我的兒子,兒子,我的兒子,海蘭珠,妳···妳···”

滿德海身子一顫,大福晉還真是不怕死,皇太極怒氣匆匆的走了過去,推開房門,望了一眼披頭散髮,剛剛恢復一點力氣,就發瘋的小玉兒,眼中寒意凝結成冰,遷怒道,“妳當這是什麼地方?小玉兒,若不是妳,本汗會失去孩子嗎?妳有什麼資格說海蘭珠?若不是她救妳,妳以為妳還能活著?”

屋子裡的地上瓷器碎片散落,皇太極眉頭皺得更緊,西屋的擺設鋪陳,雖然及不上主室華麗,可更講究精緻,擺放著海蘭珠喜歡的瓷器,有些甚至是當初烏克善給她準備的嫁妝,沒想到都讓小玉兒給摔了。

“我失去了兒子,那是我的命”,小玉兒高聲淒慘的喊道,皇太極一拳垂在了門上,“妳住嘴,本汗還失去了盼望許久的女兒呢?差點失去海蘭珠,小玉兒,本汗警告妳,想鬧的話回妳的府裡鬧去,若是在發出一點動靜,吵到海蘭珠,本汗會讓妳失去更多”

皇太極冷笑著轉身離去,小玉兒彷彿抽空了身上的力氣,趴在塌上,捂著嘴低泣著,回應她的滿地的狼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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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洩憤報復

外面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屋子點燃了蠟燭照明,皇太極在屋子裡踱步,緊繃的神經慢慢的鬆緩下來,門外隨從高喊,“啟稟大汗,固山貝勒多爾袞奉命覲見”

皇太極瞇了一下眼睛,坐在椅子上,低聲說道,“讓他進來”,在外面的多爾袞已然知曉今日發生的事情,心痛小玉兒失去了兒子,更擔心皇太極會因為海蘭珠的小產,而遷怒於他,多爾袞可是很明白,皇太極有多麼的任性和在意海蘭珠,他更擅長遷怒於人。

多爾袞低頭走了進去,直接單膝跪地,“叩見大汗”,過了好半晌,才聽見皇太極淡淡的應了句,“固山貝勒,起來吧”

多爾袞後背一涼,皇太極從來不曾如此的冷漠,用爵位相稱,站起身挽著湛青色的袖口,主動認錯,“大汗,是奴才處事不周,讓大妃受了牽連”

“唉···”,皇太極先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臉上緩和了一些,擺手道,“十四弟,這事也怪不得你,本汗沒有料到李氏會包藏禍心,竟然使出如此下作的爭寵手段,她害了小玉兒,以為生下兒子,本汗就會饒了朝鮮?她那是做夢”

多爾袞心慌意亂,偷瞟了一眼暴怒的皇太極,小玉兒已經失去了兒子,李氏肚子裡的是他如今唯一的血脈,看皇太極的架勢,李氏哪怕懷著身子也救不了她,只是她肚子裡的···

“怎麼十四弟?你對本汗有異議?”,皇太極身子靠著椅背,端起桌子上放的茶水抿了一口,眸光如鉅“有道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十四弟對李氏?”

“不,不”,多爾袞連連搖頭,咬咬牙低聲道,“奴才不敢,一切皆由大汗做主,李氏是應該處置”

皇太極嗯了一聲,盯著低頭的多爾袞,唇邊的笑容更是重上兩分,站起身來,緩步來到近前,拍拍他的肩頭,和善的說道,“你想要留下李氏肚子裡的孩子,本汗也理解,畢竟這麼多年,你膝下猶虛,外面的一些閒言碎語,你聽了不好受,本汗也替你著急”

多爾袞面帶希翼的抬頭,皇太極語氣一轉,“可是你想過沒有,若是李氏的孩子生下來,你打算交給誰?小玉兒?以她的性子,會善待李氏的孩子?若是交給布木布泰···小玉兒能甘心嗎?到時她們兩個還不得折騰起來?”

“大汗說得對,是奴才考慮不周”,多爾袞的心在泣血,一日之內連續失去兩個孩子,這對期盼子嗣的多爾袞來說,很受打擊,強打起精神,點頭道,“奴才會處理乾淨的,不會留下後患”

“這種事是瞞不住的,遲早傳得沸沸揚揚,若是兄弟們府上的女人有樣學樣,咱們大金的子嗣可都是很珍貴的”

“大汗的意思是···”,多爾袞有些不解的看著皇太極,難道賜死李氏,都不能讓他消氣嗎?

“本汗的意思難道你還不明白?十四弟你可是一向知曉本汗的心意,此時糊塗起來不成?”

皇太極的聲音更加的舒緩低沉,彷彿在討論尋常的事情一樣,意味深長的看了多爾袞一眼,坐回到椅子上。

“今日本汗差一點失去海蘭珠,十四弟,你也清楚本汗當初是如何在科爾沁慎重求娶海蘭珠的,本汗不是言而無信之人,她受得一分委屈,本汗定會讓傷她的人百倍償還”

“大汗,奴才明白”,多爾袞低頭應道,皇太極欣慰的笑道,“本汗知道十四弟是個聰明人,這事就交給你了,至於朝鮮王公?嗯,自會讓他們知道什麼是雷霆之怒”

多爾袞懾於皇太極的氣勢,腦袋垂得更低了,駐紮在朝鮮的是海蘭珠的師兄范禮,處事穩當含著無害笑容的范禮,手段的狠辣,一同出征的多爾袞不是沒有見過,尤其是大明殘酷的刑罰,范禮可是一清二楚。

多爾袞脊背發寒,本來寵愛李氏,就是想將朝鮮抓在手中,可此番看來,皇太極絕不會容許他妄動,若是稍有差池,如今所擁有的一切,頃刻之間就會煙消雲散,興許比額娘被逼殉葬時還淒慘。

“奴才一定讓大汗滿意”,多爾袞屏住心神,正色說道,皇太極撚著手指,笑道,“十四弟,本汗這也是為你出氣”

“大汗的恩德,多爾袞銘記於心”,此時的多爾袞對進一步主政天下,退一步卑微稱臣這句話體會更深,就是因為手中實力不行,才會失去汗位,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還有小玉兒,你領回去好生的教導一下,無事就不用進宮來向大妃請安了”

皇太極在教導兩個字上特意的加重語氣,不管多爾袞心中怎麼想,擺手道,“天也不早了,本汗還要去看看海蘭珠,你先退下”

“喳”多爾袞行禮之後,倒退著到門口,才轉身離去,皇太極低沉的一笑,多爾袞,我就是要給你個教訓,讓你親手除去你的子嗣。

夜深人靜之時,多爾袞府上傳來女人淒厲的慘叫,“不,冤枉,冤枉”,片刻之後,慘叫聲慢慢的低沉起來,隨後女子呼痛的呻吟聲響了整整一夜,直到天明時分才停下來,在偏僻的院落裡,已經瀰漫著濃濃的血味兒,房門打開,多爾袞面色蒼白的走了出來,望著汗宮方向,苦笑道,“大汗···八哥,你可曾滿意消氣?”

“主子,你且放寬心,大福晉和李氏能有孩子,別的女人也同樣會為您添子嗣的”,旁邊的隨從上前,猶豫了半晌才壓低聲音說道,“奴才有件事,不曉得應不應該說”

“你從小就伺候我,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多爾袞側頭望著一臉慎重的隨從,暗自琢磨難道出了變故不成?

“主子,這事奴才也剛剛查到,透著稀奇”,隨從在多爾袞耳邊輕言上兩句,“奴才知道此事重大,也有些拿不准,主子,您看是不是···”

多爾袞身子僵硬,面白如紙,“不,你先停···讓我想一下”,腦子迅速的轉動著,衡量輕重,多爾袞拳頭砸在門框上,木屑刺進皮膚中,鮮血流了出來,從緊閉的牙縫中透出幾個字來,“布木布泰!妳真是好樣的!”

“主子,主子”,隨從扶著搖搖欲墜的多爾袞,低聲喚道,“興許是奴才多想了,主子,您可不能亂想”

“清除掉,一切都弄乾淨,不能讓大汗知道”,多爾袞推開隨從,落寞的向布木布泰院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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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3-10-24 17:58:00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六章 初戀破滅

一盞孤燈伴著一位哀婉動人,臨窗而坐的美豔少婦,這就是多爾袞進來時見到的情形。

“格格,十四爺來了”,蘇沫兒聲音在布木布泰耳邊響起,她如水的目光含情脈脈的望著多爾袞,銀紅嬌嫩欲滴的唇瓣微張,欲迎還拒的搖頭,“您不應該來的,大福晉如今最需要您的安慰,她···我沒事,您去看看她吧”

“布木布泰”,多爾袞疲倦的闔了一下眼眸,這一夜他親手拿掉了李氏肚子裡的孩子,甚至用殘忍的手法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此對待枕邊人,多爾袞心裡當然不好受,可是為了讓皇太極消氣,他只能這麼做。

多爾袞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李氏那冤枉扭曲的臉龐,更會記得她死前解脫般,斷斷續續的低言「你···多爾···多爾袞,你會後悔的,錯信惡毒···女人···你一定會後悔···」

“您怎麼了,多爾袞,您別嚇我”,布木布泰見多爾袞面色不好,慌張的起身,幾步來到他近前,挽住他的胳膊,低聲問道,“您手怎麼出血了?您在發熱?怎麼會這麼燙?”

多爾袞身上傳來的熱度,讓布木布泰更加的擔心,手掌輕放在他的額頭,“快躺下,我去給您弄姜湯,去去寒氣,不,還是找大夫來看看,才能放心”

“等等,布木布泰”,多爾袞拉住布木布泰,像不認識一樣打量著她,布木布泰被他瞧得有點發傻,柔聲問道,“您到底怎麼了?”

多爾袞拉著她坐在了暖炕上,伸手攬住了她,旁邊的婢女臉一紅,低頭退了出去,多爾袞此時開口,“蘇沫兒,妳停一下”

蘇沫兒靜靜的立在一旁,她不明白多爾袞為何會單單留下她,過了好半晌,多爾袞突然開口,“妳是布木布泰的陪嫁,可願伺候爺?”

布木布泰臉色微微一變,回頭問道,“您瞧上蘇沫兒?”

“怎麼?不可以嗎?”,多爾袞一揚眉,帶著一分嘲諷的說道,“妳不是最賢惠不過?妳捨不得她?還是妳的賢惠懂事,都是做給爺看的?”

布木布泰心中一緊,她就是覺得今日的多爾袞不同以往,讓她有些把握不住,目光閃爍低聲道,“您在說什麼?能伺候您是蘇沫兒的福氣,我同蘇沫兒一起長大,帶著她嫁進來,本來就存著這份心思的,我可不像姐姐那般,把貼身的丫頭紛紛外嫁”

布木布泰蹙緊眉頭,多爾袞剛剛的捏疼了她,多爾袞搖頭道,“妳怎麼能同大妃相比,她的一切都是擺在面上的,就連吃醋都是如此,光明正大的很,不喜歡的事,她會同大汗直說,從不會拐彎抹角,背後耍手段,將爺們當成她手的棋子”

多爾袞的神情猙獰起來,捏起布木布泰的下顎,眼裡泛著凜冽的紅光,“而妳呢?布木布泰,我多爾袞真的了解過妳嗎?陷入妳編制的柔情裡,隨著妳的性子,任妳搓圓,妳是不是把我當成傻瓜?”

“多爾袞,我沒有,我沒有”,布木布泰眼裡含淚,難道事情暴漏了?不會,她的一切都收拾乾淨了,怎麼會出事,想要擁抱多爾袞,“我對您是真心的,我真心喜歡您的”

多爾袞一把推開布木布泰,失望的閉上眼睛,“我還能相信妳嗎?妳可曉得,當初父汗為何讓我同八哥去科爾沁?父汗就是從那時才對我失望的吧,哈哈,父汗,兒子無用,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你應該失望,兒子怎配繼承汗位?”

布木布泰跌坐在地上,慌張的抬頭,“多爾袞,我是真心的”

“也許妳有一分真心吧,可是我再也不會相信妳了”,多爾袞站起身來,一把拉住在布木布泰,身邊跪著的蘇沫兒,讓她抬頭,再次問道,“妳可願伺候我?”

蘇沫兒咬著嘴唇,多爾袞年輕英俊,騎射都是好的,她對多爾袞也有著一分少女懷春般的觸動,可想到自己的主子,蘇沫兒根本就不想插足在他們中間,抬頭堅決的說道,“十四爺,若你讓奴婢伺候,奴婢自然從命,可是若讓奴婢說真心話,奴婢不願”

多爾袞看著蘇沫兒,大笑道,“好,很好,蘇沫兒,妳比布木布泰更像蒙古姑娘”

多爾袞的手鬆開蘇沫兒,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妳先下去準備一下,有人看上妳了,向我討要妳,既然你不願意伺候我,那就出府嫁人吧,省得妳同布木布泰一樣”

“十四爺”,蘇沫兒跪在地上,抬頭看著多爾袞,輕聲說道,“您是不是誤會格格了?還是您聽了誰的讒言?格格對您的心意,難道您不曉得,她是全心全意的為了您呀”

“為了我?”,多爾袞苦笑,拍著額頭,“這話妳信嗎?她有最在意的事情,是榮耀,是地位,是名份,我排在第幾位?”

“不,多爾袞我···我一直最在意你的,我為了你也可以付出一切的,就像姐姐那樣”

布木布泰突然跪起身來,向前爬了兩步抱住多爾袞的雙腿,抬頭懇求真摯的說道,“難道你忘了在敖包時,我說過的話?”

“我沒忘,忘得人是妳,或者說,妳從來不曾說過真話”,多爾袞低頭失望的看著布木布泰,輕撫往日讓他眷戀的眉眼,低聲說道,“妳哪怕有一點為了我,會借著李氏的手,暗害小玉兒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嗎?妳明知道大妃海蘭珠,對八哥意味著什麼,妳還敢將算盤打在她身上?妳難道不怕府中的人,都為妳的愚蠢陪葬嗎?”

“我···我···”,布木布泰嗓子彷彿堵住了一樣,只會搖頭,無法言語,她能說什麼?又該說什麼?多爾袞如此的決絕,那就是掌握住了確實的證據,布木布泰太了解海蘭珠了,她可以忍受旁人的輕視慢待,海蘭珠用表面的高傲讓人不敢靠近,掩飾著她柔軟的心腸,只要被海蘭珠承認的人或者她的親人,海蘭珠無論怎麼樣都會善待她心中的人。

就是因為了解這些,布木布泰才會在乞顏氏面前訴委屈,讓乞顏氏影響到海蘭珠,可是海蘭珠卻也嫉惡如仇,睚眥必報,她如今小產,若是知道自己和哲哲動得手腳,哪怕乞顏氏親臨,她也不會聽勸的,必會報仇。

“妳怕了嗎?”,多爾袞神情更加悲涼,“妳也有怕的時候?布木布泰,妳怕海蘭珠會報復妳,可妳知不知道大汗的殘忍?昨夜我就是用這雙手親自打落掉李氏肚子裡的孩子,用著雙手折磨被冤枉的李氏,大汗過兩日,就會命令在朝鮮的范禮動手,天子一怒,屍橫遍野,這些都是妳找來的冤魂”

多爾袞忍無可忍,耳光扇在了布木布泰的臉上,眼中彷彿泣血,“我期盼了多年的孩子,就這麼沒了,小玉兒不會再有身子,而為我調養身體的李氏,死在了我的手中,哈哈,這就是報應,錯信妳的報應”

布木布泰捂著臉頰,嘴角滲出血絲來,眼裡不再淒婉動人,輕聲說道,“你怨我?多爾袞,你有什麼資格怨我?你若是信守承諾,會娶小玉兒?當初你明明答應娶我做大福晉的,你可知道我滿心歡喜,等著你來迎娶,可是等來的卻是這個消息,那段日子我是怎麼過的?”

“失信於妳我就應該承受這一切嗎?布木布泰,我雖然失信,可是盡了最大的努力讓妳過得好,妳可曉得我為了妳,多次忤逆父汗,一遍一遍的對父汗說,布木布泰是真摯的好姑娘,哪怕沒有海蘭珠生得好,哪怕沒有海蘭珠得寵,她對我多爾袞是真情實意,選擇妳,我多爾袞永遠不會後悔”

多爾袞跌坐在炕上,胳膊肘拄著桌子,手掌捂著額頭,嗤笑道,“我永遠都無法忘記,在敖包時妳的輕吻,也感動於妳當初在汗位爭奪最激烈的時候,能去汗宮,無論妳當初抱著什麼想法,當妳站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很想對妳好,只對妳一人好”

“多爾袞,我錯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那些藥膳我都記得的,我們也會有孩子的,會有很多很多的”

察覺到她期望的眼神,多爾袞苦笑道,“晚了,布木布泰,已經晚了,我不會也無法再相信妳,不知道妳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我累了也不願再猜測”

布木布泰含淚搖頭,多爾袞望了她一眼,嘆氣道,“妳嫁給我還真是受委屈了,只能當一個固山貝勒福晉,同大妃天壤之別,以妳的聰慧,怎麼沒看出來八哥將會為主汗位呢?布木布泰,妳也有失算的時候嗎?”

“多爾袞,我對你確實是真心的,就是因為喜歡你,才不想讓小玉兒生下你的孩子,我···我也像姐姐那樣吃醋在意的”

“海蘭珠,她不會行妳這樣的手段,若是別的女人有了八哥的孩子,她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再看八哥一眼,大妃的尊榮地位,在她的眼中並不重要,可是妳所渴求的一切,都在海蘭珠手中,這就是天意弄人”

布木布泰有些發傻,她沒有料到多爾袞會明白海蘭珠,喃喃自語,“你難道也喜歡海蘭珠?為何你們都在意她?”

“我哪夠資格喜歡大妃?布木布泰為了妳以前對我那一絲的真情,也是為了府裡的人,我將這事瞞下來,妳最好讓哲哲小心一些,若是大汗發現蛛絲馬跡,妳們誰都跑不了”

多爾袞解脫一般的深吸一口氣,高聲道,“來人,將湯藥端上來”
一個人總要走陌生的路,看陌生的風景,聽陌生的歌,然後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你會發現,原本費盡心機想要忘記的事情會在不知不覺中離開你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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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報復手段

房門打開,可信的隨從端著托盤走了進來,上面放著青瓷湯碗,飄散著濃濃的藥香,隨從彷彿沒有見到屋子中的一切,低眉順目來到多爾袞近前,“主子,湯藥”

“沒人知曉吧”,多爾袞挑眉問道,此事必須得謹慎只要露出蛛絲馬跡來,皇太極就一定會查到,到時就是滔天大禍。

“奴才親自看著的,給您熬湯藥補身子,旁人並不知道”

多爾袞點頭,神情複雜透著一絲的猶豫,最終蹲在布木布泰的身前,手掌輕撫著她有些散亂的髮絲,低聲說道,“喝藥吧,喝就一切都結束了”

“不,多爾袞,我不想死”,布木布泰慌張的掙扎起來,多爾袞安撫的笑道,“妳錯了,布木布泰,爺怎麼會讓妳死呢?看來妳也不是那般了解我”

多爾袞從隨從手中接過湯藥,強硬不容抗拒的放在布木布泰唇邊,命令道,“喝了它,這只是讓妳再也無法生育的湯藥而已”

布木布泰瘋狂的搖頭,孩子那是女人最大的指望,若是沒有兒子,她又如何在府裡立足?那就是生不如死,她掙扎著,“多爾袞,你不能這麼對我”

多爾袞端穩湯藥,警告道,“布木布泰,我奉勸妳還是用了得好,別逼我做出更嚴重的事情”

“多爾袞,難道你不想要我生的孩子嗎?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布木布泰期盼的抓住多爾袞的胳膊,“只有我生的孩子才擁有蒙古黃金血脈”

“不是不想要,而是要不起,我不想我的兒子將來,成為妳利用的工具,或者說讓妳死死的握在手中,布木布泰,妳若是不喝的話,我就將妳交給大汗處置,妳應該曉得大汗的手段,到時妳的下場會更悲慘”

布木布泰身子一顫,皇太極給她的壓力是最大的,她的眼前彷彿閃現著皇太極深不可見底的黝黑眼眸,咬著嘴唇,手臂顫顫巍巍的接過湯碗,低聲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讓我用絕子湯藥?”

“布木布泰,我想過用別的法子報復妳,報復妳對我的虛情假意,報復妳把我當傻子耍”,多爾袞語氣銳利,神情卻更顯得溫柔,手掌沿著布木布泰的頭頂下滑,彷彿在撫摸心愛的人一樣,滑到了她的脖頸處,低聲道,“我曾經想過讓妳懷孕的,讓妳平安生下來之後,將孩子交給被妳害慘了的小玉兒撫養,並命令府中的人不許提妳是孩子生母的事情,我就是想讓妳有子不得想見”

布木布泰像不認識的看著多爾袞,沒料到他會那麼的狠心絕情,“為何你改了主意?”

“這事是瞞不過,大汗不是傻瓜,他雖然此時不曉得,妳和哲哲的手段,哲哲倒也是高深之人,在大汗的眼皮子底線,將痕跡處理的乾乾淨淨,而妳的道行就差了那麼一點,我要是按照我原先的想法,妳說大汗會不會懷疑?只要大汗有疑心,那哲哲就絕對跑不了”

“所以你改變心意了?”,布木布泰眼裡透著明悟,淒然的一笑,“才給我絕子的湯藥,是怕大汗的報復?或者是你根本就不敢承受大汗的怒火”

“妳激怒我也沒有用,布木布泰,我此時算計不過大汗,可是將來···”,多爾袞眼裡透著野獸般的野心,拳頭握得緊緊的,“我總有一日要奪回屬於我的東西”

“多爾袞,你算計不過大汗,你就連我的姐姐都算計不過”,布木布泰知道事成定局,這湯藥一定得喝,仰頭咬牙飲盡,將瓷碗摔到地上,猛然起身,冰冷的說道,“你滿意了,多爾袞你可以走了”

多爾袞低笑著拉住布木布泰的胳膊,不顧她的掙扎彎腰將她抱了起來,扔在了暖炕上,扯開衣襟,壓了上去,粗暴的撕扯著她的旗袍,沙啞的說道,"不可否認,布木布泰,妳確實最會伺候人,我也捨不下妳,沒有子嗣,我也更放心的享用妳,還有一點就是,不管妳是不是寨桑最寵愛的女兒,妳都是科爾沁的格格,是大妃的親妹妹,這一點不會改變,我要用妳同大妃,同科爾沁有所牽連,這份牽連不能斷了”

“放開我,多爾袞,你放開我”,布木布泰的掙扎,在多爾袞眼裡根本就不算什麼,同往日布木布泰的柔順相比,反倒更增加了幾許情趣,被皇太極氣勢所迫的悲憤,痛失子嗣的傷心,以及對李氏的愧疚,種種這一切,多爾袞都發泄在布木布泰的身上,毫不顧忌她是否能承受得住,可著自己心意衝撞著,彷彿野獸一般將她撕扯成碎片。

如果男人在房事上,不夠憐惜的話,那對承歡的布木布泰來說,就是災難,疼痛,劇烈的疼痛,難掩的屈辱,掙扎不過的布木布泰,闔上眼睛,緊緊咬著嘴唇,止住求饒的聲音,彷彿死魚一般,任由多爾袞發洩,她心上的傷口,隨著多爾袞每次猛烈無情的進入,撕裂的越來越大···

當多爾袞心滿意足起身穿衣時,布木布泰已經沒有一絲的力氣,甚至就連眼淚都流不出來,多爾袞見到布木布泰的樣子,眼裡閃過一絲的不忍,可一想到她做出來的事情,轉過身子,後背朝向布木布泰,低聲說道,“這次先饒了妳,以後行房之後,妳要起身伺候爺梳洗,而且伺候爺時也要更柔順一些,妳不是尊敬哲哲嗎,不妨去問問她,當初是如何伺候大汗的”

說完這句話,多爾袞繫上扣子,毫不留戀的離去,蘇沫兒哭著爬上炕來,布木布泰的身上都是青紫的痕跡,扶起目光呆滯的布木布泰,低泣道,“格格,格格,您哭出來會好受一些”

“沒有用的,蘇沫兒,姐姐的眼淚會讓大汗心疼,我的眼淚呢?只會受到他的嘲弄,我···我也是喜歡過他的呀,難道他就一點都沒有覺察到?”

布木布泰手中握著被撕扯得破碎的衣服,她恨,恨多爾袞的無情,恨哲哲對她的利用,恨海蘭珠所得到的一切,她恨著所有人,報復也許才剛剛開始。

“格格,您出血了?”,蘇沫兒慌張的望著布木布泰染血的下身,“這是怎麼回事?我去叫大夫”

布木布泰麻木的看了一眼,呆滯的眼珠轉動,拉住了蘇沫兒,尖笑道,“不用了,這就是報應,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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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八章 走出傷痛

春暖花開,庭院裡的迎春花迎風綻放,給有些沉悶的汗宮裡,帶來了幾許的亮色,午後的寧靜的一日,屋子裡傳來男人低聲的問道,“海蘭珠今日如何?”

“回大汗,大妃剛剛用過午膳,湯藥也按您的吩咐用了,又同小阿哥玩鬧一陣,才睡下”

烏瑪事無巨細的都向皇太極稟告後,皇太極放心的點頭,邁步走進了內室,海蘭珠摟著布布熟睡著,皇太極望著她恬靜的睡顏,她的臉色好上不少,不再像上兩個月那般只要一想起來就會哭泣,如今看著雖然還是難免有些蒼白,卻也隱隱透著健康的紅暈。

有兒子們陪著她,海蘭珠應該不會再多想那個無緣的孩子,皇太極輕步走進,手掌在半空停頓一瞬,緩緩的落在海蘭珠的額頭,來之前已經召見過大夫,海蘭珠身體恢復的狀況很好,幾乎不會留下病根,經驗豐富的嬤嬤也曾向皇太極說過,只要下次海蘭珠有孕做月子時仔細調養,身子就不會有礙。

海蘭珠睫毛微微扇動,不自覺的蹭了一下皇太極的手掌,哪怕閉著眼眸,都能感覺到面前熟悉的氣息,迷糊的低言,“你政事忙完了?陪我歇一會”

皇太極含笑的坐在她身邊,低沉的問道,“有兒子們陪妳,不行嗎?”

"兒子同你能一樣嗎?”,海蘭珠閉著眼睛撒嬌般的撇嘴,皇太極心中更是滿足,脫掉靴子,小心的越過在海蘭珠懷裡熟睡的布布,躺在炕上,將海蘭珠抱在懷裡,低笑道,“睡吧,我在這陪妳”

他們之間說話的聲音雖然小,可還是吵到了布布,只見他抿了一下小嘴,垂著的睫毛顫抖兩下,不滿的低言,“真是的,肯定又是阿瑪來了”

布布彷彿怕海蘭珠將他放開,鑽進自己母親的懷裡,將小臉埋入到她的胸前,小手抓著海蘭珠的衣袖,懷裡摟著依賴她的兒子,身後有沉穩眷戀她的丈夫,這也是一種幸福,淡淡的,如春雨般無聲落入海蘭珠的心裡,讓她不在糾結於到底喜歡誰?是肖逸?還是皇太極?只是想把握這一刻的幸福,珍惜自己眼前的人。

“臭小子”皇太極輕輕的敲了一下布布的腦殼,眼裡很是欣慰,在他眼中,布布不止機靈而且很聰慧。

海蘭珠睜開眼,拍掉了皇太極在布布腦袋上作怪的手,低聲道,“別吵到兒子”

“妳就是太疼他了,讓布布太過依戀妳,海蘭珠,我皇太極的兒子是海東青,需要經曆風雨,不能總在妳的懷中”

皇太極目光堅定,他對葉布舒的希望很大,自然不會讓海蘭珠太過嬌寵他,當然在他心中也不想讓海蘭珠將注意力,都放在兩個兒子身上,尤其是在失去那個孩子的以後,海蘭珠對兩個兒子顯然比對他更用心,皇太極絕不承認他在吃兒子們的醋。

“你想怎麼訓練他?讓他經曆什麼風雨?”,海蘭珠回頭狠狠的瞪了一眼皇太極,摟緊兒子,同樣堅決的說道,“我告訴你,他可是我的兒子,你休想讓布布像你一樣八歲就娶親上疆場,我捨不得”

皇太極訕訕的一笑,八歲娶親這到底是誰告訴她的?尷尬的說道,“我最在意的始終是我的海蘭珠”

海蘭珠嬌哼一聲,輕撫已經再次熟睡過去的布布,神情柔和壓低聲音,“皇太極,每個母親最希望的就是孩子平安長大,那些風雨,雖然能磨練布布成長,但是我真的心疼,教養兒子不是只有那一種法子”

“不管怎麼說,葉布舒是妳的長子,是我最看重的兒子,這一點,海蘭珠我同樣希望妳明白”

皇太極靠近海蘭珠的耳邊,他在承諾,海蘭珠並不覺得開心,小小年紀的布布就要承擔起這些嗎?低頭看著很天真可愛的兒子,這對他來說有些殘酷,可海蘭珠在捨不得,同樣做不到代葉布舒拒絕,布布生長在亂世,他是將來會長成男子漢,有雄心壯志在所難免,作為母親只能引導,而不能代他做任何的決定。

“小猴子呢?難道你不喜歡?”,只要一想到阿爾薩蘭,皇太極就忍不住低笑,若說布布活潑好動,那阿爾薩蘭就是另一個極端,說好聽一點就是好靜,說實在的就是懶惰,總喜歡睡覺,每當海蘭珠讓阿爾薩蘭活動,看他們母子的對峙,見到海蘭珠無奈的樣子,皇太極就覺得很暢快,原來她也有頭疼的時候,暗自給阿爾薩蘭加油,當然這一切的想法可不能讓海蘭珠知道。

“我決定了,不叫他小猴子了,一定叫他小懶豬”,海蘭珠恨得牙癢癢,不滿一歲應該對周圍的一切都很好奇的呀,可是這個兒子,卻對更喜歡睡覺,除非自己逼得急了,他才肯動一動,要不然一定就睡找了。

皇太極再也忍不住捂著嘴笑來,怕驚醒布布,不敢太過的大聲,可就是這樣卻惹到了海蘭珠,抓起他的胳膊狠狠的咬了一口,嗔怪道,“都是你,都是你的錯,阿爾薩蘭一定隨你了”

“好好好,我的錯,我的錯”,皇太極彷彿在安撫被踩到尾巴的小貓,見到海蘭珠臉上重新露出嬌俏的神情,不在那麼的內疚哀婉,很是高興,她應該從那件事上走出來了吧.

“本來就是你的錯”,海蘭珠更是確信,肯定是他不良的基因造成的,記得自己小時候可是像布布一樣很好動的,隨口問道,“皇太極,你兒時是什麼樣子的?”

“我···我是不被父汗喜歡的兒子,在兄弟們之間我也很瘦小體弱,因為額娘懷著我的時候,父汗正同葉赫老女談情,而後竟然攻打額娘的部落,我能長得這麼結實,是額娘···”

海蘭珠放開布布,轉身靠近皇太極的懷裡,低聲道,“額娘是最疼你的,你如今是大汗,額娘會驕傲的,至於努爾哈赤,他也會驕傲的,你同樣是他最出色的兒子”

皇太極手臂上那道永遠不會消失的傷痕,就是他初上戰場時留下了的,八歲嗎?海蘭珠疼惜一般的輕吻上傷痕,據說皇太極在小時候確實很瘦弱,在戰功為主的後金,他一定吃過苦頭,才會走通另一條路,運用計謀征戰。

皇太極闔上眼,海蘭珠的輕吻,彷彿印在了他的心上,撫平了他當初的傷痛,一把摟住海蘭珠,沙啞的低笑,“今晚我會讓妳明白,海蘭珠,我有多疼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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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甜蜜獎勵

斗轉星移之間,進入天聰二年盛夏八月,海蘭珠已經慢慢從小產的悲傷,內疚中走了出來,雖然獨自一人時,她有時還會想起來那個無緣的孩子,但不再向以往那般難過,動不動就落淚,這次的事讓海蘭珠想了許多,更加珍惜眼前的生活,對兒子們更仔細,對皇太極更體貼柔情似水。

“海蘭珠,妳現在···同當初不太一樣,更···”,雨過天晴蘭的幔帳裡,隱隱傳出皇太極模糊的低嚀。

“你更喜歡現在的海蘭珠,還是過去的?”,海蘭珠將胸前的髮絲甩在腦後,皇太極從後擁著她,炙熱濃密的吻落在她的肩頭,留下了淺淺的痕跡。

“當初的海蘭珠像火種一樣,能讓我整個人燃燒起來,現在···妳就是一灣清澈純淨的泉水,讓我沉醉其間,海蘭珠,不管是火種還是泉水,我都喜歡”

皇太極的鼻息更重,成親幾年懷中的人,洗去了表面的那分高傲張揚,性子慢慢的沉澱下來,似泉水一般纏住他,可是皇太極卻明白,海蘭珠身上的驕傲,並沒有失去,那些都印在了她的骨子裡,不知何時會更強烈的燃燒迸發,水面上的火焰,那是何等的美麗?

海蘭珠讓自己的身子,更加貼近皇太極,甚至能聽見他的心跳聲,柔柔的一笑,“是你,皇太極,是你用你的承諾,你的強勢砸開了心防,我才發覺在這個世上,還有讓我如此眷戀的人,不在像以往那麼任性妄為,更不會像以前那般諸多的算計,這樣的日子很舒服,靜世美好,就是如此”

海蘭珠扭身,嬌媚的一笑,使勁的推開摟著自己的皇太極,「砰」的一聲,皇太極平躺在塌上,腦袋陷入到軟枕中,睜大眼睛吃驚的看著海蘭珠,她這又是發什麼脾氣?

下一刻皇太極的身子緊繃起來,就見海蘭珠甩掉了半掩在身上的衣服,露出了裡面的胸衣,皇太極目光火熱,那奇特沒有肩帶的大紅胸衣,僅僅能包裹住她胸前的柔軟,中間相連的應該是扣子,卻是用珍珠點綴,柔和的珠光,襯得海蘭珠似雪的肌膚更加晶瑩剔透,袒露出來的平坦小腹,在小巧的肚臍下方,彷彿也擦了什麼閃閃發亮的東西,勾人魅惑的很。

“海蘭珠,海蘭珠”,皇太極想要闔上眼,他不敢在看,怕自己忍不住會撕碎了面前勾人心魄的妖精,可是眼睛卻不聽話的直勾勾的看著海蘭珠,生怕錯過她下一個動作,而皇太極的心裡,彷彿著了火一樣,命令自己忍住,忍住,看看她還能做出什麼來。

海蘭珠顯然很滿意皇太極這副樣子,看來自己的準備沒有白費,皇太極為了陪她,放棄奇襲大明都城的計劃,費勁心思掩飾他真實的心意,幾番命令多爾袞,多鐸以及阿敏出征蒙古,轉移袁崇煥的視線,這些海蘭珠都記在心裡,才會做出今日之事來。

論起來古代女人哪怕是蒙古後金開放之地,女人在床上都絕不會做出這樣魅人的動作來,這種夫妻之間的情趣,也是情愛的一種表現,只是,海蘭珠微微顰眉,他會不會覺得自己很輕浮?

甩掉腦海裡的念頭,海蘭珠決定還是不在計較那些,男下女上之勢,趴在了皇太極的胸前,雙手撐在兩側,居高臨下的看著皇太極,腦後的青絲垂下掃落在皇太極的胸膛上,癢癢的,麻麻的,皇太極沙啞的問道,“海蘭珠,妳到底要做什麼?”

海蘭珠的翹臀坐在皇太極腹部,他下面的灼熱讓海蘭珠有點心驚肉跳,她不是在玩火吧,心中有些不服氣,她不會每次都輸給皇太極。

海蘭珠舔舔發乾的嘴唇,手指沿著皇太極的額頭向下滑動,撇了皇太極一眼,好笑的問道,“皇太極,你說我在做什麼?你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呢?”

皇太極覺得渾身的火氣都湧在下腹,抓住海蘭珠調皮的手腕,喘著粗氣,“妳到時別哭著求我?”,另一只手攔住了海蘭珠的腰肢,想要將她壓在身下,此時海蘭珠出聲道,“不行,你今天得聽我的”

她像是泥鰍一樣扭動著,皇太極想到今早答應她的話,咬牙切齒的說道,“早知道妳這樣頑皮,我···我···才不會答應下來”

“現在後悔可是來不及了,大丈夫可是一言九鼎的”,海蘭珠手拿著她的一縷青絲,掃了一下皇太極的耳朵。

她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皇太極覺得自己彷彿要炸開一樣,海蘭珠更是得意,緩緩的低下頭,面容離著皇太極僅一寸之隔,輕啟朱唇,“你猜對了,我就是要調戲你,調戲只屬於我海蘭珠一人的大金汗王···皇太極”

炙熱,火一樣的燃燒,柔軟,水一般的柔情,海蘭珠的動作嫵媚,卻又隱隱帶出一分的純真來,她的話,更是讓皇太極再也忍耐不住,等到海蘭珠想明白有些過份的時候,昨夜幾乎將她揉碎的皇太極已經不見,太陽偏西了,渾身的酸痛,塌上褥子的褶皺凌亂,都彰顯著那場情事是如何的火熱激烈。

“烏瑪,烏瑪,我要喝水”,海蘭珠的嗓子發乾,就連簡單的說話都很費勁,片刻之後,幔帳被挑開,烏瑪含笑將茶水遞給海蘭珠,低頭不敢看她身上的吻痕,小心翼翼的扶起海蘭珠,輕聲道,“格格,您覺得如何?用不用奴婢給您熬些補藥來”

“咳咳,咳咳”,海蘭珠顯然由於烏瑪的話被嗆到了,烏瑪連忙捶著她的後背,"格格,您慢一點”

海蘭珠清清嗓子,臉上湧起了一抹羞澀,輕責,“烏瑪,妳也學壞了,竟然敢調笑起我來?”

“奴婢不敢的”,烏瑪一點驚慌的意思的都沒有,她太明白自己的主子了,捂著嘴笑道,“格格,熬補藥的事,可不是奴婢想的,而是大汗交代的,他可是讓您好好的補身子呢”

“哼,若不是他,我能這樣?”,海蘭珠臉更紅,只要一想到昨夜的情事,就很不服氣,怎麼又被他翻轉過來呢?太氣人了,下一次一定將他綁起來,到時看他如何?

烏瑪見到明顯神游的海蘭珠,微微搖頭,“格格,您是現在起身,還是在多睡一會?”

“再躺著,一會皇太極就該回來了,那可就真起不來了”,海蘭珠沒好氣的哼哼著,烏瑪伺候她穿衣梳洗,“剛剛布木布泰格格來了一趟,奴婢見您睡著,就沒讓她進來”

海蘭珠坐在梳妝台前,梳理著頭髮,詫異的問道,“她來做什麼?沒有我的召見,她也能進汗宮?”

"聽說是哲哲福晉叫進來的,哲哲福晉不是身子有恙嘛”,烏瑪隨口說道,手上的動作沒停,打理著海蘭珠的髮絲,插上蝙蝠金簪,突然想起一事,“蘇沫兒也訂了人了,您猜猜是誰?”

“蘇沫兒也要嫁人了?我還以為布木布泰會留著她呢”,海蘭珠打開首飾盒,挑出一對翠玉的手鐲來,她雖然對蘇沫兒比較有好感,但是她對小玉兒和布木布泰,一點興趣都沒有,凡是她們的消息,也只是聽聽罷了,若不是她們內宅爭寵,又怎麼會牽連到自己身上?她雖然是被殃及的人,皇太極也報復了朝鮮,賜死李氏,可這一切又怎麼能喚回失去的孩子?

海蘭珠做不到遷怒,可是對小玉兒和布木布泰,心中難免有點想法,在休養期間,布木布泰也好,小玉兒也罷,她們都曾遞牌子想要進宮探望,都被海蘭珠冷冷的拒絕了,就連現在,若無必要,海蘭珠也不太想見她們。

“您還記得當初您帶兵進汗宮時,攔著您的那人,聽說是他主動同十四爺說起的,相中了蘇沫兒”

“鼇拜的二哥,卓布泰?這到是很稀奇”,海蘭珠停了下來,當初攔著宮門外,有心阻止她進宮的卓布泰,並沒有受到皇太極的報復,反而很得重用,已經是鑲黃旗重要的將領,而他的弟弟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鼇拜,這讓海蘭珠對卓布泰更多了一分的關注。

“奴婢聽說這個消息,還特意給蘇沫兒送去了一套頭面首飾呢,當初奴婢成婚時,她也送過東西來的,雖然奴婢和蘇沫兒的主子不同,記得當初在科爾沁時,她是唯一一個不嫌棄奴婢克父克夫命的人”

“烏瑪,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哪能一斷而定終生呢?妳現在有夫有子,而且納蘭鐵成也很好,那些閒言碎語都是做不得準的”

“格格說得對,奴婢說這些做什麼?”,烏瑪擦擦眼角,輕嘆道,“我還以為蘇沫兒會伺候十四爺,沒料到她另有機緣”

海蘭珠戴上手鐲,蘇沫兒若是伺候多爾袞,就會深陷其中,徹底淪為布木布泰的棋子,那對自己抱有一分善意的蘇沫兒來說,就可惜了,不想再提起這事,海蘭珠問道,“哲哲福晉到底如何?請大夫了?”

“這事說起來很邪行,哲哲福晉宮裡半夜鬧鬼,嚇到了她,哲哲福晉胡言亂語哭泣了整整一夜,可只有她見到鬼怪,旁人都沒有見到”

“有道是,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哲哲福晉,她也不見得就是老實的”

海蘭珠的眼裡透著一絲的疑惑,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錯過了,哲哲到底在怕什麼呢?

“奴婢看興許是博娜的冤魂吧”,烏瑪心有餘悸的說道,海蘭珠嘆了一口氣,“是嗎?博娜還會纏著哲哲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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