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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靈異] [至愛]言咒師[全書終]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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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20 15:43:49
第六章:煞鬼圍城(2)——萬人敵

  看別人拼生死,總是一件愉快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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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幽煞男和笑面虎許井高說要一對一來次賭局時,其他人並沒有阻止的意思,相反的,他們還很樂意見到這樣的場面。

  “德州撲克”這種賭博方式,是一定要在有人出局的情況下,才會越來越好玩的一個游戲。而在座的八個人除了金發少年之外,其他人賭起來都很審慎,很少有受騙上當下大注的場面出現,所以玩了近一個多小時,還是沒有一個人徹底輸光出局的。這個時候來一次1ON1,先解決掉一個,總比繼續拖著要來得歡暢很多。

  而且,大家也都很清楚,他們真正的賭局,並不在這張桌面上。而所謂一對一的賭局,賭的也自然不會只是這些冷硬的籌碼。

  只是其他人都很好奇,整個賭局里看上去“籌碼”最少的笑面虎,怎么會有信心去挑上看似“籌碼”最大的幽煞男?

  難道笑面虎手上的這個皂山道士,真的有什么通天之能?

  看別人拼生死,總是一件愉快的事。參加賭局的其他人現在都很悠然地看著黑發少年為兩人發牌,反正顧仲和姜夜鶯的位置都在他們的控制當中,這兩個人要為了其他無關的人爭個你死我活,他們又有什么理由要阻攔?

  不管最終結果如何,至少有一個人,會第一個出局。

  這樣的結局,又有誰不想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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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知道我是幽煞,還用槍打我?”中年男子摸了摸自己被子彈穿過的胸口,歪了歪頭道:“看來你的‘等級’還真是高得夠可以的。”

  那些被“墻”給反射回去的子彈,就像行進于空氣中一般輕松地穿過了男子的身軀,射入了他身后墻壁之中。

  “誰說我要打的是你了?”那傳自虛無的聲音再度響起,笑意之中還帶著一絲嘲諷。

  嗯?中年男子聞言回頭一看,才發現身后那兩把懸在半空之中的左輪手槍的槍口之上,分別卡上了一顆子彈形狀的水彈。

  ——原來在阿暗彈回子彈的同時,他還從諭天明的手上順帶搭上了兩個凝水彈,用它們將那兩把手槍的槍口給堵了個嚴實。

  現在,如果中年男子再開槍的話,就會將水彈給打破,飛濺出來的“滅靈”之水就會直接向他自己招呼。

  “原來是不希望我再開槍啊!”中年男子聳了聳肩道:“我真搞不懂你,你一開始為了一個背身靈教訓這些小毛孩子,現在卻又想保護他們?”

  男子的問題問完,房間里忽然刮起了一陣陰風,將那些阿普亞留在地板上的粉末都卷了起來,並在半空中形成了一張人臉的輪廓。

  這張和諭天明的臉有九成相似的“灰臉”,慢悠悠地飄到了沃爾夫特與中年男子之間,嘴角上浮著笑道:“還是覺得有一張臉的話,說起話來也比較方便。你別誤會,我可沒有要救那個半截身的意思,我只想吃了他,要教訓這些笨蛋也是旁邊那位帥哥的主意;至于我不想你開槍,是我不希望你不小心傷到我的女人。”

  “嘿,你個死木魚二號!誰承認自己是你的女人了?”阿梅大聲地抗議著,可臉卻微微有一些泛紅。

  “那也就是說,我們還是有商談的余地的?”中年男子笑著問道。

  “你想談什么?”站在昏倒女人身旁的諭天明開口問道。

  中年男子咧嘴一笑道:“你們想找這群人的老大做什么?”

  “讓他解散這個業余的驅魔組織。”諭天明如是說。

  “把他吃了。”阿暗的話倒是很干脆。

  “和我沒關系,我只是打醬油的。”阿梅也就著話題插了一句嘴。

  “那我們就沒有爭的必要了。”中年人的嘴咧得更開了:“因為我們也想找到他。”

  “你要找我們老大做什么?”沃爾夫特雖然害怕,卻依然強硬地問道。

  “很簡單,宰了他!”中年人絲毫不介意暴露自己的目的:“然后從他那里搞到所有‘驅魔團’人員的名單,再一個一個地宰掉。”

  “唉你別說,我挺喜歡這個家伙的。”香灰繪出的臉轉過了個朝向,對著諭天明笑得非常爽。

  諭天明不滿地瞥了阿暗一眼,然后沉默不語,似乎真的在思考這個問題。

  沃爾夫特看看身前的幽煞,又看看背后沉著臉的諭天明,他真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焦躁,如果他們當真聯手的話,殺不殺得成“老大”是一說,至少自己是別想活著走出這里了。

  就在局面陷入僵持時,他們所在房間的窗戶,忽然猛地一下全開了。

  “你們在談什么話題?我也來參一腳吧!”

  從窗口“飛”進來了一個人,一個奇怪的人。

  他身著長袍,腳踏布鞋,頭梳發髻,手上抱著一個拂塵,悠悠然地在空中踱著步子,一點一點地降了下來。

  道士?沃爾夫特的第一反應是欣喜,因為在“老大”的特殊護衛隊里,也有一名道士,所以在那個瞬間,他還以為是救星到來了。

  只是,當他回過神之后,才想起他們的那個道士從來不穿道袍,而且年紀也要比眼前這個小道士大上不少。

  在短暫的疑惑之后,年輕道士的一句話,讓沃爾夫特徹底陷入了絕望。

  “正好,我也找他們的老大有事,不如一起吧!”年輕道士的笑容同樣很是爽朗。

  “哦!這家伙我也喜歡。”好大一張臉的阿暗擺著吹口哨的表情笑道:“你又是誰?”

  “貧道法號清虛,是皂山道觀的一名小道士,你要喜歡的話,也可以叫我小名兒小虛。”年輕道士作了一個揖道:“受許施主所托,我是來找一位姓顧的施主,請他早登長生極樂凈土的。”

  “什么意思?誰是姓顧的?”阿暗身旁的阿梅聽得一頭霧水。

  “其實就是‘我是被找來殺他們老大’的意思。”年輕道士樂呵呵地翻譯著自己的話:“所以我和你們也是同路人。”

  “看來他們的老大,還真是一個招人厭的萬人敵。”阿暗感慨道。

  這下真的完蛋了!沃爾夫特絕望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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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20 15:44:15
第六章:煞鬼圍城(3)——三拖二

  有的時候,決定勝負的並不是你手中的牌有多大,而是你搭上的牌是否合適——德州撲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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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伴總是多多益善,”見到忽然出現的道士小虛,中年男子依舊是不慌不忙:“我猜你是為了那筆獎金而來,我們對錢沒有欲求,我們只想將這些頂著驅魔的名義胡折騰的家伙全部給‘洗’了,其他的我們並沒有所謂。”

  “哎呀,說錢就傷感情了。”小虛抖了抖身上的衣服,抱怨道:“我只是想換一身舒服一點的道袍而已,從14歲開始就穿著這件,搞得現在我都不長個兒了。”

  “你的師傅也不給你換一件?你不會告他虐待青少年么?”阿暗樂呵呵地插嘴道。

  “哎,你是知不道啊!”小虛一臉苦痛道:“這年頭經濟危機很影響我道觀的收入啊,本來我們就不是大道盟的,沒有長期的經濟支持,最近來皂山的游客又越來越少,原本和我們有聯絡的幾個客戶又破產的破產,跑路的跑路,我師傅自己都快無米下鍋了,連師娘都要出去攬活兒了,我怎么好意思開這個口呢?”

  “啊?道士還有老婆?”一旁的阿梅又忍不住插了嘴。

  小虛道士一聽就樂了,朝阿梅的方向踱近了兩步,然后朝阿梅伸出了手。

  “啪”,小虛的手在半空之中,就被一旁的諭天明抓了個正著。

  “有話說話,別動手動腳的。”諭天明面無表情地說道。

  “不好意思,這是我的壞習慣,看到美女就管不住自己的手。”小虛笑著收回了手:“這年頭哪里還有清凈的出家人?就連少林寺的和尚都出去當CEO了,道士娶個老婆真的很奇怪?況且我們道教對于男女之事方面,從來就不是那樣嚴苛。”

  沃爾夫特冷哼一聲道:“那是,什么玄黃之術,還有什么采陰補陽的,也都是你們這幫牛鼻子道士搞出來的事。”

  “我這里正和‘真正’的驅魔人說話呢,你插什么嘴?”小虛說著忽然收起了笑容,拂塵一掃道:“爾等皆妖孽,見仙腿彎斜。”

  拂塵輕輕掃過,沃爾夫特忽然感覺自己的膝蓋重逾千斤,一下子竟然支持不住,跪倒了下來。

  “哎呀,我就是說你一下而已,不用給我下跪!”小虛還假惺惺地客氣著:“不過既然你那么有誠意,那你就接著跪吧!”

  “你……”沃爾夫特恨恨地看著小虛,卻敢怒不敢言,因為到現在為止,他還是不能將灌了鉛的腿移動半分。

  “說得對,我們說話的時候,你不該插嘴。”中年男人走到沃爾夫特身前,伸手握住沃爾夫特的臉頰:“而現在我要你開口,告訴我你們的老大,究竟在哪里。”

  “別……別說……”因為沃爾夫特的跪倒,而跌倒在地的阿普亞勉強地從嘴角擠出了這幾個字。

  別說?你沒有看到你剛才的樣子么?如果那個叫諭天明的只要再加一點點的力,別說老大了,你會把我們所有人都賣了!沃爾夫特看著阿普亞蒼白的面孔,不屑地想著。

  沃爾夫特還有家,家中還有一個漂亮可人的妻子。

  他不想死,哪怕這意味著他要恥辱地活下去,活在別人的唾棄之中,他也不想死。

  盡管“老大”對他很好,盡管他不認為自己做的事有任何的錯。

  但為了生存,他可以出賣任何人。

  “只要你們別殺我,我可以帶你們去!”沃爾夫特高舉起雙手,一臉堅定道。

  “你……你這個叛徒……”阿普亞掙扎著想站起身,卻仍然一點力氣都沒有。

  沃爾夫特坦然地笑道:“叛徒?我只是更忠于自己而已。”

  “我喜歡你,雖然你只是一個愚蠢的業余除魔者。”阿暗的大臉浮到沃爾夫特身前:“不過至少你比那個家伙要誠實很多。”

  “謝謝你喜歡我,”沃爾夫特苦笑道:“但這對我有什么好處么?”

  “好處大了去了。”小虛插嘴道:“比方說,我和這位施主現在就可以替你解決一個會威脅到你生命安全的‘問題’。”

  問題?中年男人腦中忽然閃過一絲不詳的預感。

  “天綱地常,靈滅魂散。”

  中年人剛一回頭,就看到一張黃色的道符漂到了自己的面前。

  “阿暗,破。”

  就在這一瞬間,諭天明也用那不屬于這個世界的聲音,念出了攻擊的言咒。

  原本還在笑談的道士和咒師,忽然像約定好一般,向幽煞發動了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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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上的牌面是:一對3(黑桃和紅桃),一張方塊8,一對J(紅桃和草花)

  像是這種公用牌里就出現兩堆的情況,就算是在德州撲克里也是很少見的。而且花色和牌面的分布都較遠,這把牌九成九就是比誰手里的兩張牌中,可以給出一張3或是J,湊出一把葫蘆了。

  已經到了最后一輪加注,笑面虎先叫。

  “我ALLIN。”許井高將所有的賭注全都加到了賭池之中,依舊是一臉笑盈盈:“大家都希望看到有人出局,我們就不要讓他們失望了吧?你不是沒膽跟我梭吧?”

  “梭?你SHOWHAND玩多了是吧?”幽煞男不緊不慢地點出了和笑面虎同樣多的籌碼,推到賭池之中:“要贏光你的籌碼,這些就已經夠了。”

  因為幽煞男的之前幾輪贏的稍多一些,所以在跟進之后,自己還剩下了幾個零星的籌碼。

  這樣一來即使會輸,幽煞男也給自己留下了最后的退路。

  雖然,幽煞男並不認為自己會輸。

  他翻開了自己的底牌:一張J,一張3。

  “哇,兩個TRIBLE,這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金發男孩感嘆道。

  “沒辦法,我就是牌大。”幽煞男自信地笑著,因為他知道自己已經組出了葫蘆,而笑面虎即使拿到了最后的那張J,也未必可以組出對。

  牌大壓死人,有的時候萬般算計在運勢的實力面前,也是毫無用處。

  “兩個三張確實很大。”笑面虎笑得裂開了嘴,露出了一口的白牙:“只可惜德州撲克只比五張,不比六張。”

  笑面虎開牌:一張J,一張8。

  同樣的J葫蘆,只不過笑面虎組出的是一對8,而幽煞男雖然有三張3,但用得上的,也只有那么一對。

  同樣的三拖二,一對大的笑面虎贏。

  “牌大有的時候未必有用。”笑面虎笑呵呵地將一大摞的籌碼摟到自己身前,話里有話道:“有的時候決定勝負的,是你選擇搭上的,是什么牌。”

  “這一把,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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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20 15:44:37
第六章:煞鬼圍城(4)——破圍

  你可以是爛好人,但不可以是笨好人。前者會被人尊敬或鄙夷,后者卻只會被他人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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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們會后悔的……”中年男子的身形已經越來越淺,但他的聲音卻依然陰森可怖。

  “為什么每個壞角色掛掉之前都要說這句話?”小虛看著滿身是符咒,倒在地上的幽煞笑道。

  “我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我現在要先開飯啦!”最后一個藍色的字符飛進了幽煞的身體,香灰形成的阿暗忽然變成一股藍色的火焰,猛地撲了上去。

  “煞鬼盟不會放過你們的!”幽煞慘叫了一聲,在火光之中消失殆盡。

  “回來吧,阿暗!”諭天明對著在火光中心滿意足說著“好飽好飽”的阿暗打了一個手勢,然后轉頭向道士小虛問道:“你為什么會和我一起對付他?你不應該是和他們一伙兒的么?這‘煞鬼盟’又是什么東西?”

小虛擺了擺手道:“施主此言差矣。咱們小道觀的道士雖然需要干些臟活兒來養活自己。不過道士也有道士的底限:那就是永遠不和妖魔鬼怪有所謂的‘合作’。”

  “哦?那我就不算鬼怪了?”回到諭天明身后的藍色身影帶著笑意冒出了這么一句。

  小虛作揖恭敬道:“諭家言咒師的名號,小道還是聽過的。對于諭施主舍己為人,救人渡鬼的行徑,小道我更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正正經經說了兩句話后,小虛又忍不住調侃道:“今天我算是見著活人了,我激動還來不及,怎么可能把您當鬼怪呢?”

  “這家伙真會說話,”阿暗笑得更開心了:“我喜歡!”

  阿梅發現,這個稱呼自己小虛的道士,在很多方面和阿暗很像。他們一樣都很喜歡笑,一樣好像永遠都很歡樂。

  他們兩個這一碰面,就更顯得諭天明陰沉無比了。

  阿梅知道,諭天明其實根本不相信這個陌生的道士。這一點阿梅相信阿暗也很清楚。

  在剛才的“送靈”儀式里,諭天明放手讓阿暗去“吃”,而沒有一如往常地將縛靈所承受的痛苦轉移到自己身上。這是因為諭天明不想給這個道士找到破綻,畢竟在承受疼痛的時候,諭天明就和普通人沒什么差異,很容易遭到偷襲。

  諭天明是一個爛好人,但並不是一個笨好人。在潛在的危險面前,他很懂得如何取舍。

  “回答你剛才的問題。”小虛繼續著自己的話題:“根據我們手上的信息,‘煞鬼盟’是一個有各類陰魂組成的奇怪組織。這就有點像是陰魂的‘進修學校’,陰魂會學習並進步:縛靈會學會附身,地鬼會學會‘怪化’,而幽煞則可以解脫自我的詛咒,從被困地解脫出來,成為能夠到處游走的可怕怪物。”

  當幾個陰靈聚在一起時,不同的陰氣波長會互相干擾,使得所有的陰靈都會產生一些特殊的變化。(作者注:就像第三卷里呆在幽煞身旁的孫澤彬受幽煞的陰氣影響,會變成可以操縱人行為的異種縛靈)

  但這個“煞鬼盟”所做的,肯定還不止如此。

  這個化身成中年男子的幽煞都已經到了房門口,諭天明卻還是沒能聞到它身上的陰氣味,比起所謂的“變異”,學會抑制自己陰氣釋放的鬼怪才更加可怕。

  等到把這個極端的驅魔組織解決之后,也要找時間對付這個“煞鬼盟”才是。諭天明對鬼怪再了解不過,他們才不會只是單純地想變強的“生物”,作為執念的聚合體,他們所做的一切,肯定有著一個最后的目的。

  而諭天明的直覺告訴自己,他絕對不會喜歡這個目的。

  “那么現在,你可以帶我們去找你的老大了么?”撇開這些問題,諭天明走到愣在一旁的沃爾夫特身前:“我相信你也不會希望在這里等這幽煞的援軍到吧?”

  看到兩人(一鬼)在瞬間就將幽煞消滅,沃爾夫特更可以肯定,除了護衛隊里那四個怪模怪樣的家伙,還有“驅魔團”里裝備最好的一隊或許可能與他們一斗外,他們這兒實在是沒有可以與之對抗的實力。

  沃爾夫特點了點頭,為了生存,他也只有這一條路可走了。

  “誒,我說諭施主啊,不是我想打擊你。”小虛一臉苦相道:“除了這個幽煞外,外面還有不少的縛靈和地鬼哦!而且我在和他們交手的過程中,好像聽到他們說援軍已經要到了!我們或許被包圍了了也說不定哦!”

  “那正好,我才剛做好熱身,開胃菜讓我的更想大吃一頓了!”還未徹底消失的阿暗躍躍欲試道。

  “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就殺出去。”諭天明還是一臉的木然:“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歡這個‘傻瓜盟’。”

  “我好像已經被遺忘了……”阿梅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后跟在諭,虛,沃三人朝房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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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煞男的臉有一些蒼白——盡管那張臉只是他幻化出的表象。

  輸了絕大多數的籌碼幽煞男並沒有所謂,讓他心寒的,是他所感覺到的事情。

  同樣身為“煞鬼盟”的成員,這些幽煞之間會有一定的“陰感”——俗一點說,也就是心靈感應。

  而此刻,幽煞男通過陰感,已經知道自己伙伴的逝去。

  當他在牌局上輸給笑面虎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這一場仗上吃虧的心理準備。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在這次出動的兵力中最精英的五個幽煞,其中已經有三個的“陰感”徹底消失了。

  這全都是皂山道士和顧氏驅魔團的杰作?幽煞男認為不是。因為他將五個幽煞分成了五組,分別率隊追蹤著驅魔團的五個小組,所以他們應該分布在這個城市的五個不同的角落。

  那他們怎么會忽然消失的?

  幽煞男掂著僅有的幾個籌碼,掃視了一遍所有參與這個賭局的人的臉,想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些什么。

  肯定有人的手下在“黑吃黑”,但關鍵是,這么做的人究竟是誰呢?

  幽煞男有些難過,卻又有些高興。

  這些人的手下如果都有能戰過幽煞的能力,那顧仲的命誰拿走,對他來說,又有什么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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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半仙這家伙,居然給我們找了這么麻煩的活兒。”一個身形瘦高的男人嘆氣道:“魔法師,道士,超能力者什么的也就算了,現在怎么連幽煞都跑出來了?”

  在男人的腳下,一只地鬼正一點點地消失殆盡。

  “只不過是多解決幾個小鬼而已,你好歹也是‘七殺組’的成員,不要老是這么大驚小怪的。”另外一個稍矮的男人坐在三個人疊在一起所形成的“沙發”之上,沒好氣地回答道。

  “新,是‘新七殺組’,不是‘七殺組’。”瘦高男人更正道:“別忘了這次的目標里可能還有原‘七殺組’的成員,所以說名字要標準一些。”

  “我沒有所謂。”矮男人的聲音極度慵懶:“反正殺誰不是殺啊!就算叫我殺你我都沒意見。”

  “殺我?”瘦高男人冷笑道:“你別忘記,你的號位可比我低呢!”

  “隨便啦!既然知道了那個姓顧的在哪里,我們就趕緊去吧!”矮男人懶得和他同伴廢話,說完就將身下的幾個人踹到一邊,晃悠悠地走遠了。

  “真是個急性子。”瘦高男人捏爆了最后一個縛靈的頭,不緊不慢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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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20 15:45:01
第七章:魔巫之幻(1)——綁肉粽

  顏色越是艷麗,越是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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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請原諒我的冒犯,”在消滅了一個幽煞所帶領的一批陰魂之后,級別稍低的年輕巫師怯生生地問道:“不過我們這么做真的不要緊么?靈巫大人不是除了逃犯之外,不要和其他勢力有所接觸么?”

  “那幾個穿黑袍的家伙都是只會說話不管辦事的,聽他們的有什么用?”整個人藏在紫色袍子里的巫師聲音低沉慵懶:“那些逃犯都會找別的勢力當靠山,我們追的人卻不能得罪任何人?這都是不干實事兒的人才會想出的昏招。”

  “沒錯。”年輕巫師身旁的女巫插嘴道:“如果他的找的靠山不放人,難道我們就只能灰溜溜地離開么?還是說剛才這群幽魂攻擊我們的時候,我們不該反擊?”

  “這些幽靈只是找錯了人,他們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年輕巫師低聲地嘟囔著:“也不用趕盡殺絕吧?”

  “不殺光,難道還放他們回去告訴別人魔法師在這里大開殺戒么?”紫袍巫師笑道:“你這才是在給那些穿黑袍的找麻煩呢!小景啊,你要學得太多了。”

  “前方路口,一輛普桑一輛奔馳,好像是目標的車。”負責觀察東南兩個方向的女巫忽然抬手指了指道。

  一直蜷成一團的紫袍巫師猛地站起了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長嘆道:“雖然很淺,不過確實有那家伙的味道。”

  “好吧,小景和小陸,做好戰斗的準備。”紫袍巫師拉下了罩著自己腦袋的連袍帽,露出了光溜溜的腦袋,裂開大嘴笑道:“這次可不會像之前對付幽煞和地鬼那么輕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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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救出姜夜鶯之后,顧家的護衛團將自己的未來少夫人,還有被綁成麻花的言先生一起塞進了轎車。

  “可不可以允許被捆著的可憐男人提一個小小的要求?”言先生雙手被特制的尼龍繩綁在身后,身上又被捆上了幾十圈,但他卻依然笑得如此燦爛,就好像自己不是落敗的那一方一樣:“我想和美麗的姜大小姐一起坐在她寬敞的別克車上,不想和你們這群怪模樣的家伙擠那輛普桑——話說顧家的自閉少爺不是很有錢么?也不會給你們買一輛貴一些的車?如果是……”

  “閉嘴。”忍者的短刀又一次架到了言先生的脖子上,自己的胸部被抓了好半天的女忍者顯然並不欣賞言先生的幽默感。

  “真是的,A-美眉怎么這么喜歡拿刀嚇唬人?”言先生那標志性的壞笑又掛上了臉:“你知道我只要不用其他言咒,你的小破刀是殺不了我的吧?不然你們也不用費那么大勁兒把我捆得和粽子似的了。”

  “我可以一直守在我身邊,等到你的言咒效果消失為止。”銀鈴般的聲音現在聽來異常冰冷:“到了那時候,我就會先把你那雙賤手砍下來,再砍下你的舌頭!”

  “即使你再喜歡我,也不能這樣把我切成一份一份收藏啊!”言先生對于忍者的威脅充耳不聞,繼續著自己的調侃:“這就是現在年輕人表達感情的方式?”

  言先生胡侃了半天,除了女忍者有些橫眉怒目之外,其他的兩位大叔(牧師和道士),一位老爺爺(魔法師)完全沒有一點反應。

  這些歷經江湖歷練的老油子,自然不會被言先生三言兩語就挑起來,尤其是在言先生還被“捆仙繩”給綁得如此結實的前提下。

  這繩子是專為異能人士特制的,超強的韌性讓任何大力士都無法將之輕易掙斷,在繩索縫隙中夾雜著的奇異香味還能使被綁著的力氣消失于無形,刺激人體的控制機能,讓人無法集中注意力。只要無法集中注意力,你縱然是有千般的異能,也無法使出其中的一種。

  只是,看著言先生被綁了這么久卻依然能夠談笑風生,幾人心里都有這樣的疑問:這個男人到底是無力反抗,還是故意被擒?

  “舞,別和他斗嘴了,你贏不了的。”一直沉默不語的姜夜鶯忽然開口道:“他想坐好車,那就讓他坐好車吧!他如果想做什么,也不會等到現在了。”

  雖然名為“舞”的忍者心里有千萬個不願意,但她所遵從的忍道卻不允許她反抗自己主人的命令。女忍者收起了刀,恭敬地朝著姜夜鶯鞠了一躬,然后朝一旁的普桑車走去。

  “別急著走啊小舞,”此時,一旁西裝筆挺的道士忽然伸手攔住了氣呼呼的女忍者,朝著姜夜鶯笑道:“我猜你們會需要一個司機吧?”

  ……

  于是,魔法師和牧師開著小普桑在前引路開道,而道士兼職司機駕著別克車,姜夜鶯坐在副駕駛座上,忍者小舞和言先生則坐在了后座上,那把讓言先生相當不耐煩的忍者刀,依舊架在言先生的脖子上。

  “……好吧,我承認這和我想象中的位置安排並不一樣。”言先生看著一旁小舞幸災樂禍的眼神,嘆了口氣道:“看來我們的孽緣還真不淺。”

  小舞拿刀刮了刮言先生的脖子,留下了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白痕,她笑道:“看來言咒的效果‘暫時’還沒有消失,沒關系,我有的是時間等。”

  “別鬧了小舞。”姜夜鶯回頭怪責地說了一句,然后看著言先生問道:“剛才那個人,也是言咒師?”

  姜夜鶯的臉還有一些蒼白,被文蠱生附身顯然並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經歷。

  “嗯,算是吧!”言先生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雖然準確地說應該是‘靈咒師’,不過這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區別吧?”

  “我猜靈咒師的意思,就是‘可以操縱別人靈魂’的意思吧?”姜夜鶯苦笑道:“這我倒是見識過了……你們之前認識?”

  “只是因為利益關系在一起工作過一段時間,我和她,還有其他幾個怪物。”言先生長嘆一口氣道:“那大概是三年前的事了吧?哎,時間過得真快……”

  “工作伙伴?”姜夜鶯冷笑道:“工作伙伴才不會像舊情人一樣打情罵俏吧?她本人一定是個美女吧,不然以你的口味也不會看得上她。”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的?”言先生並不否認,只是苦笑道:“有毒的蘑菇都會比較艷麗。”

  言先生的默認,讓姜夜鶯的心底閃過一絲微微的不悅感。她轉過頭,用后腦勺對著言先生說道:“只是‘文蠱生’這個名字實在是不那么好聽,一個女孩子家怎么會取這樣的名字?”

  “‘蠱生’並不是她的名字,只是她們家族的‘號’而已。”言先生說道。

  “那她名是什么?”姜夜鶯問。

  言先生嘆了口氣,說出了那個與文蠱生本人完全不相符的名字。

  “雅,優雅的雅。”言先生說道:“她叫文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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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20 15:45:30
第七章:魔巫之幻(2)——假亦真

  人不可能不犯錯,但絕不應該重復犯同一個錯。——言先生理論,第八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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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嚏!”附在老夏身上的文雅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接著揉著鼻子抱怨道:“真是的,是誰又在說我壞話呢?”

  “大概是我?”幽煞男笑著贏回了籌碼:“從剛才開始,我就在心里把你們幾個輪著咒了一遍,不然我怎么會連贏三把呢?”

  “你還真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笑面虎依舊是滿臉笑容:“就只剩10幾個籌碼的情況下居然還翻過身來,許某人實在是佩服之至。”

  “我都已經是死過一次了,現在不還坐在這里和你說笑么?”幽煞男用手支著頭,淡然一笑道:“你沒聽過‘陰魂不散’這句話么?”

  雖然幽煞男連著贏了幾盤,但現在的桌面上,他卻仍然是籌碼最少的一個。他只有靠著連續的不要牌和賭博式地全壓,才能勉強保證自己不被出局,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在和笑面虎的1ON1失敗后,他基本已經從這次賭局中“出局”了。

  現在距離勝利最近的,除了剛才幾乎吞進幽煞男所有籌碼的笑面虎之外,就是那個一直在撥弄豆子的長手男人了。

  而且文雅還知道,不僅是在賭桌之上,在那場更大的賭局中,巫師們也更加接近勝利。

  為什么文雅會知道這些?因為她是靈咒師。

  顧仲的那些手下以為一個十字架再配上三味真火就可以將文雅的“靈魂碎片”給解決,他們實在太小看文家的言咒師了。

  當三味真火吞噬著她留在姜夜鶯體內的大部分靈魂時,文雅忍著劇痛,從分裂塊上又裂出了一小個碎片,黏著在了當時在場的“某個人”身上。因為三味真火的視覺效果很震撼也很亮眼,所以文雅很肯定就連言先生也沒有發現她的所作所為。

  雖然那點靈魂“劑量”並不足以控制精神力強韌的人,不過給文雅當個眼目,還是綽綽有余的。

  也因此,文雅比誰都先知道這個事實——巫師們,開始對顧姜兩家的護衛們宣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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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雅,文雅……”姜夜鶯重復了兩遍,然后笑道:“控制別人的身體,讓別人自己斗個你死我活,她解決問題的方法,確實是很‘文雅’啊!”

  “如果你真的認識那個人,你就不會這么覺得了。”言先生嘆道:“說起來,她恐怕是那時的工作伙伴里,殺性最重的一個。只要你滿足這家伙的財欲,她什么人都肯殺,無論是八旬的老婦,還是剛滿月的孩子。”

  “這我倒聽說過。”開車的道士插嘴道:“云南的毒梟萬鐘林一家八口一夜之間中毒死絕,就是她的杰作吧?”

  “什么?”姜夜鶯對這種事並不關心,她也就是方才在言先生屋內的時候,才稍微了解了這個送卡片者究竟為何人,她驚訝地問道:“這個文雅不是‘唯取富人頭’的么?怎么會連老人小孩都不放過?”

  “是啊,只不過她鑒定有錢人的方式,比較特殊。”言先生苦笑道:“她並不認為富翁的那些親朋好友,就不算在‘富人’的范疇內。”

  “言咒師果然都是一群奇怪的人。”忍者小舞似笑非笑地說道:“只可惜他們一個被老明的三味真火給燒了,另一個又被捆得結結實實。看來也給我們添不了多少麻煩。”

  “有這樣的自信是好事。”言先生嘴角一撇道:“不過你們的姜大小姐對你們似乎沒有那么大的自信,不然也不會來找我了,是不是?”

  “真希望你的自信能保持到言咒的效果消失之后。”小舞的笑聲依舊如銀鈴般清脆,而刀鋒則依舊冰冷。

  “我不懂。”姜夜鶯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既然你對這個文雅這么了解,為什么還會讓她附到我身上?”

  “人有失手,馬有失蹄。”言先生一臉坦然道:“她一向不是一個做事急進的人,一般失敗之后都會先撤退。我確實沒想到她這次會這么來上一記。”

  “所以,你就‘一時失察’,讓我被控制了?”姜夜鶯沒有回頭,言先生也看不到她的表情,不過她聲音中的不信任卻很是明顯:“你認為我會相信這么爛的理由?”

  “哦?那你認為真正的理由是什么呢?”言先生笑道。

  “我認為,你只是想借著我被附身,把小舞他們逼出來,然后讓他們和文蠱生斗個你死我活。我被控制的時候雖然不能說話,但眼睛還是能看的,你表現的那種憤怒來得實在是太突兀。那個文雅和你已經有幾年不見了,所以一下子才看不出來。畢竟我當時的身份只是一個還沒有訂立約契的舊主顧,你怎么可能真的為了我下重手?”

  從“山陰咒”時起,姜夜鶯就是一個能和言先生玩“互猜互答”游戲的聰明女人,言先生的一些偽裝的神情或許可以騙過其他人——尤其是同樣身為騙子的文雅——但卻未必能逃過姜夜鶯的眼睛。

  “你故意裝出一副強攻的態勢,只是為了將這些保護我的人給逼出來。你其實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在跟著我吧?”姜夜鶯反問道。

  “也不是一開始,他們掩藏氣息的能力很好。”言先生坦然道:“只不過那股魔法師的臭味,卻實在是太過刺鼻了。即使他拼命地控制自己的氣息,但那股混合著古怪藥水味的體味我在百米之外都聞得出。你們實在不該帶上魔法師的!”

  在以前和其他言咒師一起“工作”時,他們的同伴中就有過一位黑袍的魔法師,之前言先生還欠過她的恩情,所以印象比較深刻。當遇到了越鳴(第一卷),有了差點被他搞出的人體炸彈給炸飛的經驗之后,言先生更是對特別訓練了辨認魔法師味道的方法,所以當這個團隊里有了魔法師,縱然忍者對于藏匿身形非常有心得,也逃不過言先生的鼻子。

  每吃一塹,必長一智。人不可能不犯錯,但絕不應該重復犯同一個錯。這是言先生的做事準則之一。

  雖然在那一刻,就連言先生自己也分不清他到底是假裝憤怒,還是真的有一些怒火攻心。不過,反正他也得到了自己預料的效果,至于過程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正聊著的時候,言先生忽然“聞”了一股味道,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

  ——魔法師的氣息。

  正當言先生還在分辨這股氣息是否就是剛才四人組中的巫師身上的氣息時,一輛面包車忽然從天而降,伴隨著一聲巨響,面包車將行駛在他們前面的普桑車給自上而下地砸了一個稀爛!

  “哦!”言先生驚訝地說道:“這下可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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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魔巫之幻(3)——巫師之戰

  真正經歷過生死的人,才會獲得一種特殊的嗅覺——能夠聞到危險的嗅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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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被稱為老明的道士反應極快地踩下了剎車,這一猛的制動讓雙手被縛的言先生腦袋直接撞上了副駕駛座的靠墊,雖然有言咒護身倒也說不上疼,不過這一下確實撞得有些暈乎。

  “你是怎么通過路考的?”言先生晃了晃頭,抱怨道。

  不過這個時候,其他人可沒有心思理會言先生的抱怨,忍者小舞和道士老明立刻下了車,警惕地來到前面兩輛砸成一堆廢鐵的車旁查探。

  “我要是你的話,就在這兒好好坐著。”看到姜夜鶯也想下車,言先生忽然出言阻止道:“如果你不想礙事的話。”

  “礙事?礙什么事?”姜夜鶯憂心地看了看前方,然后回頭問道:“你又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我是言先生,”言先生聳了聳肩,說出了那句“至理名言”:“我什么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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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不死的!唐僧!你們沒事兒吧?”道士老明朝著車子的殘骸喊道。

  “誰是唐僧啊?我和他一個‘系統’的,要說多少次你才記得住!”牧師抱怨的聲音從道士的身后傳來。

  忍者和道士回過了頭,看見老魔法師拄著拐杖站在牧師旁邊,別說受傷了,連衣服都沒有弄臟。

  牧師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道:“上帝保佑,如果不是蔣老先生早一步發現了跡象,現在我已經上到天堂伺候萬能的主了。”

  “神父你太客氣了。”長著一張“甘道夫”臉的魔法師干咳了兩聲,然后嘆道:“說到底這都是我惹出的事,沒必要再牽連其他人,你們說是不是?”

  老魔法師口中的“你們”,顯然指的並不是他的三位伙伴。

  顧家的這個特殊護衛團經歷過無數次戰斗,所以團體中的每個成員,都有嗅到危險的本領。

  而此刻,危險的味道就在撞成一團的兩輛車的殘骸中傳來。

  ——汽油味。

  “火之神赫淮斯托斯啊,請你回應我的祈求,讓我獻上卑微的祭品,以此來獲得您的恩賜,讓那鍛造天地的火焰,灼燒我面前的敵人!”

  從空中忽然傳來了一個深沉的聲音,在聲音過后,一道火柱從天而降,直接罩在了車輛的殘骸之上。

  “老不死的,守車!”知道不好的道士立刻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綠色的道符,右手在身前劃了幾個印之后念念有詞道:

  “道仙顯靈,豎墻護體!”

  蒼老的魔法師則走到了姜夜鶯的別克車旁,用木杖敲了敲地面,嘴里念著詭異的咒語:“大地之母蓋亞啊,請聆聽我的請願,我願以百眼巨人的眼淚為祭,懇請你賜予我控制大地的力量,保護我的朋友不受到敵人的攻擊!”

  言先生已經很久沒看到紫袍級以上的大巫師施展魔法了,而姜夜鶯更是一次都沒有見過。

  “真是的,看多少次都是那么震撼。”看著車外的景象,伴著姜夜鶯的尖叫,言先生笑著感慨道。

  ——那柏油路的平坦路面,忽然開始開裂,接著在一番劇烈的響動后,地面忽然像是被削皮的蘋果一樣,一層厚厚的柏油連著地面下的磚石,一起像蘋果皮一樣卷了起來。

  接著那層從大地上脫離下來的柏油,逐漸地裂開,直到形成了一只手的形狀。

  再然后,這只足有集裝箱卡車長度的超級大手,一下子朝姜夜鶯的別克車壓了下來。

  姜夜鶯雖然很害怕,但她卻並沒有如言先生預想的一般推開車門奪路而逃。

  姜夜鶯和言先生一樣,都知道蔣老先生絕不會害自己,所以兩人並沒有要離開車子的意思。

  果然,那只擎天的巨掌並沒有一下子將別克車給拍成廢鐵,而是半彎曲著抓上了地,將別克車夾在了自己的“掌心”與地面之間。

  換句話說,這地面形成的巨掌,給別克車形成了一道厚重的城墻。

  在這道墻徹底遮擋住所有的光線前,車內的兩人還瞥見老明的那張綠色道符化作了一堵氣墻,將汽車爆炸所帶來的氣浪硬生生地擋了下來。

  當巨手徹底壓下之后,整輛轎車就像是一只螞蚱一樣,被一個瓷碗給扣在了地上。

  沒有了光線,車內變得一團漆黑。

  “‘什么都知道’先生,這個情況也在你的預料中么?”在黑暗之中,姜夜鶯似是嘲笑似是自嘲地說道。

  “我倒是無所謂,和美女在一起的時候,男人不都是希望關著燈的么?”言先生的話語中還是充滿了調侃:“雖然這個時候被繩子捆綁著的,應該是你才對。”

  看來真的是什么情況都不能制止這個男人調侃和諷刺呢,姜夜鶯嘆了口氣,無奈道:“看來我們只有等到他們戰斗結束了。”

  “也不只是等,我們能做的事還有很多。”言先生的聲音忽然變得正經了起來:“我還有很多話想問你。”

  “如果你是想問‘你是不是還在記恨我奪走了你的第一次之后,留下一封小學生字跡的信就拍拍屁股玩人間蒸發’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我已經完全不記得那回事了。”姜夜鶯以言先生特有的諷刺方式回敬道。

  “啊?那件事啊……”雖然看不見表情,不過言先生的語調倒是有些含糊:“雖然我很想和你在這里重溫舊情,不過這並不是我想問的。”

  “我想問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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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手掌”內部的平靜不同,外面的世界,如今正是殺氣縱橫之際。

  兩個身著一襲藍袍的巫師,跟在一個紫袍人的身后,大搖大擺地走進了小舞四人的包圍圈之中。

  雙方都沒有動手,似乎在等待機會,又似乎在緊張地對峙。

  紫袍的巫師走到了拄杖的老魔法師身前,拉開了罩著自己腦袋的連袍帽,露出了光禿禿的腦袋。

  “王光頭。”老者嘆了口氣道:“果然是你。我就猜別的追緝者不會動用這么大的排場。”

  “大家都是熟人了,我也就不和你客氣了。”王光頭習慣性地用手捋過自己锃光瓦亮的腦門,然后說道:“如果你不跟我走,我就把你殺了。”

  “還是和以前一樣目中無人呢!”老人咳嗽著笑了笑,褶皺的眼皮下,那眼睛卻發射出前所未有的光亮:“如果你認為你可以的話,那就試試吧!”

  “我就知道你會這么說!”王光頭開懷笑道。

  接著,戰斗便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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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魔巫之幻(4)——戰斗的節奏

  即使是暴力的戰爭,也有著深藏在血腥之后的節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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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事,說到底都是一種價值的等量性沒有絕對化的“等價交換”——言咒是如此,魔法(或者說巫術)也是如此。

  魔法的基本原理,是祈求自己所相信的神明賜予自己力量,並以每個魔法不同的等價性,獻上等量的祭品,通過消耗不同程度的精神力將祭品獻祭,再獲得神明之力。

  所以,強悍的魔法師必備的條件,是有一個能記得住成千上萬條繁瑣咒語的大腦,還有足夠強韌的精神力,最后一個——也是最重要的一個,就是必須隨身備有各式各樣稀有甚至古怪的祭品。

  其實人們都會好奇,為什么魔法師總是喜歡穿一件寬松的及地長袍,也會有人好奇,在這件長袍里他們還穿著什么。是超人的S服,還是蜘蛛俠的網眼裝?

  都不是,在那法師的長袍里,其實就是赤裸裸的一絲不掛。

  因為那件長袍遠沒有你看到的寬松,在那件長袍的內側,貼著各式各樣五花八門的祭品:蜥蜴的舌頭,蝙蝠的糞便,毒蛇的舌叉,斷腸草的根……還有更多你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詭異物品,都被制成了壓縮的小袋子被魔法師貼身收藏,以備隨時施放各類法術之用。其中的一些需要貼身收藏,要保持與人的體溫平衡,所以一般魔法師在長袍之內並不穿其他累贅的衣物。

  盡管如此,魔法所需要的材料何止千千萬,一件袍子里至多也就是攜帶幾百個材料,要做到“應有盡有”是非常困難的。

  而此時,“巫師搭檔”的優勢就會非常明顯。

  M組織的追緝小組配置,不是隨性而為的。藍袍男巫小景擅長的是“祭品轉換”(即是使用魔法將一種魔法的祭品,轉換成更高階魔法的祭品),而藍袍女巫則擅長“降低損耗”(使得同伴施放魔法時,對于祭品和精神力的消耗都減低一個層次),再配上最擅長使用大場面攻擊型魔法的王光頭,這個組合雖然算不上是天衣無縫,但追擊緝拿大部分的“流亡法師”時,這幾個人配合的效率還不是一般的高。

  只是這個組合也有一個缺點——就是負責主攻的王光頭,是個不太懂得控制魔法威力的家伙。

  “一輛,一輛,又一輛……這已經翻了第五輛車了吧?”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言先生閉眼聆聽著:“不光是車,玻璃碎裂的聲音,電線桿倒塌的聲音……他們到底把外面鬧得多亂了?這個魔法師是想把‘盲女’給活活氣死么?”

  姜夜鶯是聽不出這些聲音之間的區別,也不知道“盲女”是誰,但在“墻”的外面時而物體相撞,時而爆炸之聲轟響,這姜夜鶯還是聽得出的。

  她其實和顧仲的這些“保鏢”並不熟絡,也不知道他們的實力究竟如何。所以,她只能朝言先生問道:“那你聽得出外面現在是誰贏了么?”

  “似乎是攻過來的幾個巫師占了優勢。”言先生並沒有使用“感”字言咒,但依然能僅靠聽覺在一堆嘈雜之中,判斷出局面的傾向:“不過你可以放心,贏的應該是你那自閉男友的保鏢們。”

  “為什么?”姜夜鶯本能地追問了一句。

  言先生一邊聽著,一邊用腳踩地打著拍子。

  “因為他們的節奏更好。”

  --------------

  巫師三人組的破壞力非常之大,在魔法的發動方面又互相補足,在起初的幾波攻勢里基本上是占盡上風。

  但時間一拖長,顧氏護衛團的四人之間熟練的配合和默契,就讓劣勢一點點被扳了回來。

  魔法縱然強大,但巫師還是有很多弱點的。

  他們需要施法材料,需要有足夠的集中力和精神力,更需要足夠的時間來吟唱魔法咒語。

  如果一個團體中都是巫師的話,那只有靠施法效果的交互攻擊,來為伙伴贏得吟唱時間。但這終究不是一個最好的解決方案。

  這個方法的死穴在于,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可以被打斷吟唱。

  被稱為老明的道士道號實際上的“明硯”,在躲避對方如潮攻勢的同時,他不停地在使用著自己手上各式的道符制造出爆炸、煙霧和傷害的效果,讓三人的注意力無法徹底集中。同時,他所制造出的層層煙霧,也為非常擅于混戰的忍者創造出了極佳的舞臺。

  小舞的身姿非常之快,她往往只是進上前去在某一人身上留下一個口子,然后就會在對方來得及反擊之前便將身形消失于道士所制造出的“掩護”中。即使偶爾受了一點小傷,回到后方之后,小舞也會第一時間接受到牧師的診治。當牧師舉著十字架向萬能的主禱告時,小舞的傷處便會慢慢止血,疼痛感也會逐漸消失。

  道士,忍者,牧師。這三人依靠著近乎無賴的迂回戰術一直與巫師三人互耗著,盡管王光頭的法術破壞力總是巨大,但高射炮卻如何也打不著那只嘰嘰喳喳的小黃雀。

  這就是“節奏”的威力。

  打著打著,當巫師三人組已經幾乎將旁邊一個停車場給拆成廢墟時,他們才發覺了一絲異樣。

  那邊的三個家伙,不只是在和自己打著游擊,也是在拖延時間。

  在為他們當中的唯一的一個巫師,蔣老先生的施法拖延時間。

  老人家的集中力雖然不如年輕時,但他通曉的魔法,卻遠比其他人都高上好幾個層次。只要給他足夠的時間選擇祭品並集中精神力,他甚至可以使出“黑袍級”巫師的專用魔法。

  當王光頭意識到這一切時,蔣老先生也已經完成了整個復雜魔法的吟唱。

  此刻,勝負已經分曉。

  當吟唱結束時,王光頭看見了神。

  ---------------------

  即使是在柏油水泥所做的厚墻之內,言先生和姜夜鶯還是清楚地聽到了那聲響徹天地的咆哮。

  “那是什么在叫?”姜夜鶯抽了一口涼氣:“聲音好可怕……應該不是人吧?”

  “靈巫級的法術:喚神臨。”言先生嘴角一撇道:“雖然並沒有完成100%,不過也似模似樣了呢!這樣的人才都會出走,M組織的衰敗也不讓人意外了。”

  “顧仲這小子,這些年到底偷偷養了一批怎樣的怪物。”言先生仰頭嘆道:“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姜夜鶯沒有搭理言先生,她只是沉默。

  無言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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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魔巫之幻(5)——靈巫降臨

  只要方法得當,任何不利的因素都可能成為制勝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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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護衛團的四人雖然贏了,卻也贏的並不輕松。

  忍者小舞在一刀刺中女巫小陸之前,被對方的火球法術正面擊中,半邊身子的衣物都被燒得七零八落。雖然有神父的神奇祈禱術緩解疼痛,可看上去依然很是狼狽;而大量使用道符的道士明硯也是累得氣喘吁吁,筋疲力竭;至于使用了超越自己等級巫術的蔣老先生,現在更是咳嗽不止,整個人像是一個普通的枯瘦老叟一樣,將所有的重量都倚在那根人高的木杖之上,身形是如此搖搖欲墜,讓人很難相信這就是剛才呼風喚雨的強大巫師。

  勝方尚且如此狼狽,那敗方就更是慘不忍睹了。

  雖然拼得最后一擊擊中了小舞,但女巫小陸的小腹上卻也多出了一個血洞,她的意識已經隨著失血過多。一旁的男巫小景慌張地按著小陸的傷口,試圖阻止血液的外流。

  小景雖然沒有受什么傷,不過他的衣服卻被道士明硯的火道符燒去了大半,剩余的施法材料也幾乎用盡,再加上他現在正在用僅剩的一點材料施行著自己極不擅長的治愈系白魔法,所以他的威脅性也已經不存在了。

  現在處境最可憐的,應該是剛才還不可一世的紫袍巫師“王光頭”。

  盡管王光頭已經在最短的時間內使用了防御魔法,但正面挨上了一記“喚神臨”的直接結果,讓王光頭從一個一身紫袍的巫師,變成了一個衣衫襤褸,渾身傷痕的“乞丐”。

  如果說別人還只是“狼狽”的話,那現在扶著地面吐著血的王光頭,就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

  這是一場,兩敗俱傷的戰斗。

  正當所有人都以為這場戰斗會以這樣的慘狀作為結局時,原本還伏在地上的光頭巫師,忽然像是看到獵物的豹子一般猛地彈起,沖到了姜夜鶯別克車的位置,將手掌放在了那個如小山丘般巨大的地面隆起上。

  “別以為蔣老頭你這就算贏了。”王光頭嘴角掛著血,笑得異常詭異:“我接到的命令是,如果你不肯跟我回去,我就要讓你死在這里。”

  說著,王光頭扶著“墻”的右手之上,忽然綻放出耀眼的紅光。

  蔣老先生看到了這陣紅光,眼睛忽地一下瞪大了起來。

  別人或許不清楚這陣紅光意味著什么,可蔣老先生卻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是所有的魔法師——無論是初入門的白袍級學生,還是最高級的黑袍巫師——都會使用,卻又都不想去使用的致命性招數:

  自爆。

  當沒有足夠魔力和集中力的巫師想要施行“人體素材魔法”時,魔巫界的神明就會因為被冒犯而憤怒,並將這種憤怒直接降在那些自以為是的愚蠢魔法師身上,將他們的身體化為炸彈,只要他們一使出那個法術,就會立刻被炸得粉身碎骨。

  這就是所謂的“反噬”,是巫師最不想見到的局面。所以,當他們施法錯誤,或是材料選擇有誤時,他們都會立刻中斷施法,又或是犧牲自己的一只手臂或一條腿,將反噬所帶來的爆炸對于自己的傷害力控制到最小。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魔法師們發現這一招不僅僅是神明對于自己的懲罰,只要運用得當,它完全可以變成魔法師最可怕的殺手锏,讓魔法師在敵不過對手時,最少也能和敵人拼個同歸于盡。

  這個自殺性的法術沒有任何的咒語做引導,所需要的材料也就是你自己的肉體本身,可以由魔法師發動,也可以在魔法師死后自行引爆,是一個隱蔽性極強,破壞力極大的絕技。

  這也就是為什么道盟和佛會雖然都不喜歡魔法師,但卻並沒有真正意思和他們開戰的原因。這“反噬”的破壞力實在是太強,道盟和佛會的人並不想冒著惹毛魔法師的危險,也不想賠上自己優秀的人才,所以他們才會訂立一系列的契約約束“M組織”的行為,卻沒有要立刻趕盡殺絕的意思。

  (作者注:第一卷中的反派越鳴死前所使用的,也是相似類型的法術,依靠著魔法本身的反噬使得他的身體成為一個濃縮的炸彈。當時言先生的解決辦法是將他扔到空中,讓其在缺氧的情況下自行引爆。)

  當蔣老先生注意到王光頭的行為時,要阻止他已然是來不及了。那陣紅光已經從王光頭的右掌擴撒至他的全身,接著便消失不見。

  以自己的身體作為素材施行的魔法已然成功,現在只要王光頭使出那個魔法的效果(哪怕只是用“火光術”點出一丁點的小火苗),他也會立刻變成一顆讓方圓一公里之內全部變成平地的高爆炸彈。

  “你到底想做什么?”蔣老先生嘆了口氣問道:“我就這么一副老身子骨,值得你這樣賠上自己么?”

  “值不值得不由你說了算。”王光頭冷笑道:“我現在就問你,你是願意給我一起走,然后找個地方被炸死呢?還是想和你的朋友一起被炸成碎屑?”

  “我是不會跟你走的。”蔣老先生笑了笑,答得絲毫不帶任何猶疑:“我也不會讓你再傷害我的朋友。”

  說完,蔣老先生不知哪兒來的一股勁,整個人一下子又站直了起來,他將原本支撐著他身體的木杖高高舉起,嘴里念念有詞:

  “吞噬一切的破壞之龍剛多拉啊,請聽從我的祈求,我會獻上您所需要的全部72種祭品,還有我全部的忠誠,只懇請你將我面前的敵人,拖進永久的黑暗之中。”

  又是黑袍級的魔法“暗噬”,這個老鬼真的是在拼命了!那好,那就看看你的黑洞魔法來不來得及吞噬我的爆炸吧!王光頭笑了笑,伸出右手一彈指道:“火光術。”

  ——像紫袍級的巫師在施放初級的法術時,就可以將咒語簡化到最簡單的幾個單詞。所以,即使蔣老先生的施法再快,也不可能完全阻止王光頭的爆炸了。

  彈指的響聲過后,卻什么都沒有發生。

  “沉默!”

  忽然間,一個深沉的聲音從二人的頭頂響起,兩人那原本高漲的殺氣和魔法波動,在瞬間就被壓制得一干二凈。

  一切,就好像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是誰?誰可以將最初級的“沉默法術”用出如此的效果,不但阻止了王光頭的自爆,就連蔣老先生的靈巫級法術也瞬間反制回去?

  在詫異之中,兩人不約而同的抬起了頭望向了天空。

  那是,籠罩著天空的黑。

  在黑色的包裹之中,一個纖長的身影緩緩落在了二人的中間。

  來人剛一落地,就抬起了手,用手指指著面向極度狼狽的王光頭。

  好長的手,好長的手指。

  當看到這個人,看到這只手,蔣老先生的臉一下子就變得煞白。

  他沒有想到,“M組織”這次除了紫袍的王光頭,居然連“他”都出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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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那個玩豆子的長手男人怎么說不見就不見了?”幽煞男又一次“PASS”掉了手里的牌,好似很熟絡地向身旁的王天嗣問道。

  王天嗣厭惡地挪了挪身子,不耐煩道:“你剛才沒看到么?他說什么‘抱歉,我的手下出了點事兒,我就先退出了’,然后忽地一陣煙就不見了。你不是鬼么?你總比我了解他在玩什么吧?”

  “不管他在玩什么,這桌上少了一個人,總是一件好事吧?”海沉暮捏著自己手里的牌,悠然道。

  這是所有人的心聲,只不過由這個藍頭發的混混講出來罷了。

  目前賭局,一人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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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魔巫之幻(6)——拳

  最后的勝者,未必是實力最強的人,卻一定是最會把握時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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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的長袍,在“M組織”中不僅象征著無以撼動的權威,也象征著絕對的力量。

  巫師們想要褪下紫色的法巫長袍,換上頂點的魔法師才能穿上的靈巫之袍,至少要滿足三個能力方面的要求:

  首先,他們必須能夠無素材施放絕大多數的魔法;其次,他們要會使用至少五個“靈巫級”的法術;最后,他們要能夠將施法的咒語,簡化成幾個最簡單的詞匯——也就是所謂的“簡咒”。

  當長手男人一出現,他就用了一個“簡咒”無素材施放了“沉默術”,立刻將場內兩位紫袍巫師的咒語打斷。

  就在那一瞬間,場上的形勢瞬間扭轉。

  “你,想做什么?”長手男人用自己那驚人的纖長手指,指著王光頭冷冷道:“你難道真的想把這里炸平?你惹的事還不夠大么?”

  看著長手男人臉上冷冽的殺氣,即使是大敗時,即使是想要自我引爆來炸死對手時都從未露過一絲膽怯的王光頭,臉卻一下子紫了。

  王光頭比誰都清楚,這個長手男人真的發怒的話,他可就不僅僅是“死”這么簡單就可以解脫了。

  “從前你緝捕其他流亡巫師時,我就聽說你總是大開大合,不知收斂。可我沒想到,你就連來到上海,都還不知道控制你的破壞欲。”長手男人斥責道:“你不知道我們協會的人,是不能在這里大搖大擺出現的么?你真想讓那些賊禿子和牛鼻子聯合起來攻擊我們的口實么?”

  說完,長手男人還很“好意”地轉過頭對著一旁的道士明硯說道:“抱歉,我說的牛鼻子並不是指你,而是那些大道盟的老妖們,你還不夠格。”

  道士手里緊握著兩張道符,但他的手卻在顫抖,並不敢真的將道符扔出去。

  雖然派系不同,但道士對于長手男人那沒有來由的恐懼,卻是真實的。

  不僅是道士,在場的所有人,無論是受傷的沒受傷的,所有人全都呆愣在原地,沒有人敢隨便妄動一下。

  黑袍的長手巫師剛一出現,就讓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種殺氣與威嚴交織的壓迫感。

  我不是他的對手。幾乎所有人都得出了同樣的答案。

  長手男人裹著那一團的漆黑,就仿佛看不到其他所有人一般,輕踱著來到了藍袍的小景和小陸身旁。

  “大……大人,請你救救小陸。”小景按著小陸傷口的雙手已經完全被鮮血染紅,他的雙眼噙著淚水,如果不是因為對長手男人的恐懼,他恐怕已經哭成淚人了。

  “抱歉,我也不是很擅長白魔法。”長手男人伸出手,輕輕一翻道:“不過我可以把你們送回去,讓老倪看看。”

  僅僅在這手掌翻面的短短瞬間,原本躺在地上的小陸,還有蹲跪在她身旁的小景,便在眾人的眼前消失不見。

  這已經不是“簡咒”了,僅僅是做了一個必要的手勢,就完成了極高難度的“傳送術”,長手男人的能力之強,已經遠超蔣老先生的想象。

  “還有你,”送“走”了小景和小陸,長手男人回過頭對著王光頭說道:“你也回協會去,等待我們商定對你的處罰吧?”

  “處罰?”王光頭哀求道:“可是我只是想完成任務,我真的沒有……”

  “閉嘴!回家吧!”不想再聽任何解釋的靈巫手掌又是一翻,王光頭便在一陣哀號聲中消失了。

  幾個翻掌間,長手男人就將自己的同伴全部送走,但場上局勢卻依舊沒有任何的改變。

  “處理完我們的家務事,接下來,就得替自己的小弟出出頭了。”長手男人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冷冷地問道:“是誰在我們年輕的女巫身上開出一個血洞來的?”

  “是我!”小舞的聲音堅定地說道。當長手男人循聲往牧師的方向望去時,小舞卻已經不在牧師的身旁了。

  在所有人中,忍者小舞受到來自靈巫的壓力感最小。這並不是小舞感覺不到長手男人的強大,也不是因為小舞全無恐懼。

  只是在忍者的字典里面,沒有任何事,比主人的命令更高。她的最高命令是在完成主人委派的任務時,保證“戰友”生命的安全。

  沒有任何恐懼,可以讓小舞拋棄自己所接到的“命令”。

  只在一轉眼間,小舞已經繞到了長手男人的身后,那柄將女巫小陸洞穿的短刃,現在已經迅速地扎向了靈巫的后頸。

  就在小舞以為自己“異處傳音”的忍術已經騙過了靈巫,她這一擊即將成功時,她卻看到了那只手。

  好長的手。

  “緊縛。”長手男人連頭也沒回,只是指了指的身后說道。

  立時間,小舞覺得像是被一條巨蟒纏住一般,整個身體都被一股強力給收縮勒緊。

  那無力握緊的短刃,立刻失力落到了地上。

  只靠著一個詞,小舞就被無形的繩索奪去了行動力,掙扎著倒在了地上。

  “這就是那把刀吧?”靈巫撿起了小舞的刀說道:“現在我就在你的肚子上開個洞,你不要亂動!”

  “你不是不想將事鬧大么?”雖然已經沒有精力再使用足夠擊倒長手男人的魔法,但蔣老先生仍想用語言阻止長手男人的行動:“隨便在街道中心殺人並不符合你的處事風格吧?”

  “反正你也不會肯跟我走的,我等下也要殺你,還有你的那些朋友們。”長手男人淡然道:“你放心,我有的是方法可以讓你們消失得無影無蹤。”

  靈巫的殺意已經如此明顯,但道巫牧三人卻依舊沒有動作。

  上一戰的疲勞,已經讓他們失去了抵抗的力氣,最重要的,是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在獅子面前,已經受傷的羚羊也會放棄掙扎,任它們利齒撕破自己的喉嚨。

  放棄,人在面對絕對的實力差距時,本能會做的第一選擇。

  他們現在只希望,靈巫在殺死他們之后,不會發現在旁邊隆起的“小山丘”里的姜夜鶯。

  當長手男人將短刃高舉在空中時,所有人都認為,小舞已經死定了。

  沒有人,包括長手男自己,發現他所站的位置,已經太過接近那柏油隆出的“小山丘”。

  當長手男以為自己完全控制住了局面,並且將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這個即將死在自己刀下的女忍者身上時,他並沒有發現有個人已經在厚重水泥的另一面等待了很長的時間。

  “力”

  當長手男人聽到“墻”后傳來的低沉男聲,當他聽到石塊破裂的聲音轉過頭時,他只來得及看到一個拳頭。

  能夠打穿一尺厚的水泥“巨掌”的鐵拳。

  ——魔術師最大的弱點,是集中力。

  當一個黑袍靈巫將你視為敵人,並在你身上投注所有的注意力時,他們恐怕是世上最強的“怪物”;但當他想不到的人,從他想不到的方向偷襲而來時,他們就和所有的普通人一樣脆弱。

  一個普通人的臉頰,怎么接得下灌注了“力”“堅”兩種言咒力量的重拳?

  所以,這位剛才還呼風喚雨好不威風的黑袍巫師,被這重重的一拳打得當場昏迷了過去。

  ——這世上本就沒有絕對的強大,真正的強大,是在最適當的時機,以最小的力量,贏得最大勝利。

  “哎呀,雖然我並不喜歡這位A-忍者,可也不能讓你就這么把她殺了。”拳頭的主人用著他特有的諷刺語氣調侃道:“因為我會一些相學,這位忍者的身上今天可沒有‘兇兆’哦!”

  “喂,我說那邊的甘道夫老哥啊,你還要在那兒呆多久?快來解除你的魔法,我的手被卡在石頭縫里了……”

  “…………”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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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1-20 15:48:14
第七章:魔巫之幻(7)——重裝上陣

  不管你氣憤與否,有些人,就是他可以殺你,你不可以殺他。這就是,權利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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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是什么時候解開‘捆仙繩’的?”當蔣老先生解除掉了“大地之墻”的法術后,牧師看著甩著手叫疼的言先生困惑地問道。

  “啊?你說那根特別麻煩的尼龍繩?”言先生笑著咧開了嘴,在他的牙齒之上,咬著一小片極細極薄的刀片,如果不是因為那刀刃上還掛著繩子上的絲絮,其他人很難注意到它的存在。

  “你們查得實在是太仔細了,害得我只能把這玩意藏進嘴里。”言先生說著又用舌頭將小刀片卷回了嘴里,然后像什么都沒發生一般繼續侃侃而談:“你不知道含著這玩意說話還要保證不割了自己的舌頭有多難,幸好我閑著沒事的時候接受過逃生魔術的訓練,不過也讓我的話比平時少了很多。”

  你的話真的有少嘛?明明一直都是你在說……護衛團的成員雖然都很哭笑不得,但鑒于現在自己人全都傷得傷累得累,而言先生卻剛剛才生龍活虎地將一個靈巫打昏在地,現在還一副精力過剩的樣子,他們也沒人想去拆穿他話里的語病。

  被蔣老先生解除了束縛咒語后的小舞,一跳起來就吵著要將昏厥的長手男人給捅出七八個窟窿來出氣,卻被老巫師給攔下了。

  如果黑袍巫師死在自己或自己同伴的手里,那就等于是和“M組織”正式開戰,就等于是惹上了其他的三個黑袍靈巫。

  一個靈巫尚且如此,如果三個一起出現,就算真的有十個蔣老先生,也完全不值一哂。

  所以,蔣老先生只能費勁最后的力氣,使出了“傳送咒”,將長手男人送回“M組織”總部,希望“M組織”看在他饒過長手男人一命的份上,至少短期不要再找自己麻煩了。

  不過這樣一來,他自己也就沒有任何的余力,再使出任何一個哪怕只是最初級的法術了。

  現在整個護衛團的戰力,就只剩下道符幾乎用盡的道士,累得精疲力竭的牧師,還有一個剛才就已經一身的傷痕,剛才又因為摔倒而扭傷了手腕的忍者。

  這個半殘的陣容,還能制得住張牙舞爪的言先生么?

  就在護衛團的每個人都如臨大敵,隨時提防著言先生倒打一耙時,言先生卻伸出了雙手說道:“來,麻煩幫我綁上。既然當了人質,就要盡職盡責不是?”

  -------------------------

在外面鬧騰得翻了天時,酒店總統套間里的賭局仍在繼續著。

  到了現在,除了忽然退出的長手男之外,旁觀賭局的富商們也已經離開了大半。

  這也是人之常情,當“赤盾”家的人已經劃定了自己的利益圈,利益至上的商人發現自己無利可圖,自然會變得意興闌珊並萌生去意。

  當金發少年語帶雙關地表示“如果你們想走,我也不會阻攔,只要你不到處宣揚今天的所見所聞就行”之后,便有幾個膽子較大的商人離座而去。而當其他人都發現金發少年真的完全不在乎別人是去是留之后,不少人便陸陸續續地離開了。

  現在還留在房間里的看客,不是和顧家有生意上的糾結,就是和姜家有仇隙,總之都是一些不親耳聽到顧姜兩家倒臺不願意離去的主兒。

  金發少年靠著一個冗長的賭局,替自己做了一個篩選——將那些圖利者篩去,剩下的就都是可用之人了。

到了此刻,賭局里的其他人才剛剛開始了解“赤盾”舉行這場賭局的意義。

  在長手男毫無征兆地退出之后,其他七人平分了他的籌碼,繼續著這個賭局。

  根據“德州撲克”的規定,在有人退出之后,每一輪的單注(起注)要翻倍,所以賭注最少的幽煞男情況就更加岌岌可危了。

  不過現在最頭疼的人,卻並不是這個陰靈。

  “馬老大,我們這里出了點狀況。”一直都在不贏不輸的馬半仙耳朵里的微型收音器,忽然傳來了一陣抱怨的聲音。

  馬半仙一直靠著超小型的收音發音裝置,與“局”外的“新七殺組”保持著聯系。不過這些眼高于頂的家伙會主動聯系馬半仙,這倒是頭一次。

  “什么狀況?”馬半仙說了一句,然后看著自己手上的牌罵道:“這樣的牌都能給我摸到?”

  “我們跟著魔法師的味道找了過來,在這里發現了魔法師與道士,還有其他人戰斗的痕跡。”那個聲音聽上去似乎很幸災樂禍:“而且他們幾乎把這個偏僻的十字路口旁的停車場給拆得七七八八,滿地都是汽車的殘骸。”

  “我們想問的是,我們是繼續追,還是先把這里的事兒清理一下?”另一個聲音不耐煩地打斷道。

  “當手里牌不好的時候,就該選擇不要才是。”馬半仙敲了敲桌子表示“PASS”,然后語帶雙關道:“最重要的是先把場面上的整理好。不然給其他人搶到他們要的牌,那事情就會很麻煩。”

  “矮冬瓜,老馬這話是什么意思?我智商不夠高,這么有深度的話我聽不懂。”最先說話的聲音打著哈哈問道。

  “誰是矮冬瓜?算命的意思就是讓我們先整理場子,別給什么好事的家伙拿去做文章,你只是懶得整而已,你以為我看不出?”不耐煩的聲音冷冷地拆穿了懶散同伴的謊言。

  “你這個矮冬瓜,這種時候你就不會裝個傻么?”懶散的聲音嘆了口氣,對馬半仙說道:“那就先這樣了啊老馬,等我們把這些爛車全絞碎成粉末之后,我們再追那個盡給我們添麻煩的家伙。”

  馬半仙還想說些什么,可那邊的兩位卻已經切斷了聯系。

  哎,這些“七殺組”——不管是原來的還是新編制的——的“老祖宗”們,總是不肯耐心聽自己說完。馬半仙對這些“大佛”,實在是有些無可奈何。

  想到這兒,馬半仙轉頭瞥了一眼身旁打著哈欠無心牌局的“文雅”。

  這位自己原來的“女祖宗”,現在心里又在盤算著什么呢?馬半仙不解地想著,因為他可不覺得文雅會是那種失敗一次就俯首認輸的角色。

  就在這時,“文雅”好像感應到馬半仙的視線似的,轉過頭對自己原來的上司報以一個神秘的笑容。

  她已經有計劃了,馬半仙立刻接受到了文雅的訊息。

  “唯取富人頭”的文雅,又要重裝上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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