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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深淵提督]紅色警戒[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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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4 16:09:33
第四章 鐮刀 第三十八節 將軍同志


    果然不出尤里所言,卡西亞諾夫、伊戈爾、費德林甚至包括科薩諾夫等一干駐平壤軍事顧問團成員及其他軍人都得到了釋放,連同海軍陸戰隊第七坦克旅的天啟坦克等裝備,全部通過圖們江的鐵路,運回了蘇聯。

    新敗歸來,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克里姆林宮里更是彌漫著一股沉悶陰暗的氣氛,空氣中滲透著股股緊張與恐懼的氣息。

    伊戈爾和費德林端坐在尤里辦公室外面的候客廳。代理最高統帥親自召見,令伊戈爾心里忐忑不安。平壤順安機場的失敗他是萬萬沒有料想到的,雖說對手早早預謀好,而且布局周密,但身為指揮官的自己絕對脫不了干系。

    與神色不安的蘇聯英雄不同,費德林則一臉輕松。在果川自己取得了極大的優勢,若非伊戈爾阻撓,現在他很有可能在漢城喝慶功酒了。所以他根本不用擔憂,如若最高統帥有所詰責,便可把所有責任推到伊戈爾身上。

    尤里的秘書先把費德林請進去。果然,尤里一見面就問起坡州前線的事。費德林毫不客氣地把伊戈爾推了出來,反複強調自己攻勢如何犀利、銳不可當,可是伊戈爾卻拿著槍威脅他,最的武裝奪權,終止了大好的進攻行動。

    “如果沒有他的愚蠢行動,漢城之上高高飄揚的應該是蘇聯的紅旗了”費德林激動地說。

    “據我所知,那里候卡西亞諾夫上將已經下達停止進攻的命令了。”尤里陰沉地說,有如一盆冷水潑向情緒激昂的費德林,讓他頓時驚愕不已,連話也說不出來。看著一聲不吭、漲紅了臉的海軍陸戰隊上校,尤里繼續高揚著他那特有的無情的、沙啞的腔調,神情冷酷地說:“你已經抗命在先,沒有反省自己的錯誤,卻還大加指責伊戈爾同志,推脫責任。”

    尤里這番話更是嚇得費德林冒出一身冷汗。他完全感覺到心靈控制大師強大的意念力正深深地觸摸到他的意識深處,那里充滿了嫉妒、自私、貪婪和欺騙。無形的腦波讓他深感恐懼,大粒的汗珠從費德林的額上、頭上滾落下來,滴落到高檔軍禮服的棉質領口處,浸濕了象牙白布料,呈現出灰暗的顏色,猶如他現在的心理和表情。

    “我能夠感覺到你對自己犯下的錯誤的恐懼與懊悔。”尤里冷淡的語調富含得意,“你應該服從,而不是自以為是。”他繼續說道,那是心理醫生在做催眠治療時使用的腔調,平靜而又能量十足,而且還有著無窮的心靈控制威力。“你跟伊戈爾同志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怨,僅僅是在一些小事情上有分歧。當然論資曆,你並不比他差,可你不得不承認,他的智慧凌駕你之上,甚至連他的運氣,也比你好。”

    費德林慢慢恢複了常態,低聲說:“是的,首長。”

    “你們從紐約到納霍德卡,再到朝鮮,一直並肩作戰,取得了一次又一次的巨大勝利。可以算是我們蘇聯年輕的雙子戰神。為什麼不可以團結一心呢?”尤里始終盯著費德林,他要將自己的話烙印在對方腦海里。“我將派你去烏拉爾軍區,負責指揮一支由改進型天啟坦克組成的裝甲部隊。當然了,為了配合它的規模,你將晉升為大校。”

    費德林當即興奮地叫道:“太好了,謝謝首長。”然後他趕緊立正敬禮。顯然他的意識已經完全恢複了。

    “不過,你還得接受伊戈爾同志的領導。”尤里再一次給興奮的費德林潑冷水。

    雖然剛剛接受了尤里可怕的心靈“洗禮”,但費德林還是感到很不爽快。他稍微猶豫了一下,就大聲說道:“堅決服從命令。”

    “很好,你可以走了。順便幫我把伊戈爾叫進來。”尤里滿意地說,他已經完全了解眼前這個青年對他的今後的價值了。接著他便轉動椅子,背了過去。

    “再見,首長!”費德林高喊著立正敬禮,轉身離開。他出了門就朝伊戈爾沒好氣地說:“康斯坦丁諾維奇,最高統帥有請。”他連軍禮都給省了,因為在他看來,現在他們平級了。

    “好的,克里斯托弗。”伊戈爾則直呼對方名字。從朝鮮回來後,兩人之間第一次說話。然後他從容地邁進了寬敞華麗的辦公室。厚重的實木門關上,伊戈爾立正敬禮,大聲報告:“最高統帥同志,魯斯蘭?康斯坦丁諾維奇?伊戈爾前來報告。”蘇聯英雄的聲音在寬大的室內十分洪亮。

    巨大的辦公室保留著帝俄時代的奢華裝飾,但卻暗淡無光,裝飾在金框里的列甯頭相被蒙在陰影里,原本金光閃閃的鐮刀錘子標志也灰蒙蒙地懸在高牆之上,氣氛非常壓抑。

    只見辦公桌後面高聳的椅背慢慢地轉過來,尤里端坐在那里面無表情地看著伊戈爾。

    “你好,將-軍-同-志。”尤里拉長著聲調,刻意強調稱呼。

    伊戈爾不免感到震驚,因為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的意念力正伸進他的腦海里,他完全能夠感受到那股意念力的強大能量。伊戈爾馬上敏銳地意識到眼前這位心靈控制大師,他定了定神,穩住自己的思緒,排除之前不安的擔憂,平靜地說:“您好,尤里同志。”

    尤里不緊不慢地說:“恭喜你,伊戈爾同志,你將被授予空軍少將軍銜。”他說著站了起來,走到伊戈爾面前,伸出右手,那手上還戴著黑色的皮質手套。“紅軍最年輕的將軍!”他加重語氣,但伊戈爾不為所動。

    “謝謝首長。”伊戈爾雙手握住對方的右手感激地說,這種感激帶有許多擔憂,晉升來得太快了,快得太不正常了。

    尤里輕易地感覺到青年將軍複雜的感激之情,但他依舊不露聲色,十分平靜地說:“對于朝鮮的事,我不想追究。你將調到烏拉爾軍區,負責國家實驗室的全面保衛工作。”

    “國家實驗室?”伊戈爾不解地問,這是他頭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是的,將軍同志。我們在研制一個時空機器,就在烏拉爾山脈下的國家實驗室里。當然那里的防禦工作並不是很高難度的事,但卻是非常重要的。”尤里故作輕松地說,“如果時空機器研制成功,那麼蘇聯解放世界的事業就將變得輕而易舉。當然,你到了那里就能了解其中的奧秘。不過……”尤里故意把話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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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4 16:10:08
第四章 鐮刀 第三十九節 聖槍下落


    “不過什麼?”伊戈爾平靜地問。

    但是尤里已經能感受到他內心的焦急情緒。心靈控制大師一直想從對方那貌似冷靜的意識里尋找到有用的信息,可是眼前這位戰爭天才似乎對心靈控制免疫——這也是尤里一直深感頭疼的地方,總是有些人對心靈控制免疫,而且一直找不出具體的原因,可能是天生的,也可能是後天訓練造成的。手下的科學家和工程技術人員提交的報告顯示,意志堅強、富有思想的人往往不容易受到心靈控制,當然他們也會受到諸如心靈控制塔的影響,但程度較一般人淺。

    有一個很能說明問題的例子便是“大蘋果”作戰中的史蒂夫?埃克塞爾少校,當時部署在芝加哥天文館樓頂的心靈控制塔已經影響了少校的大腦,使其深感不適,但他還是能夠正確地找到控制塔的發射天線。如今,面對伊戈爾,尤里親自出馬,也不容易撼動其意識。

    “時空機器的啟動需要有一把超級鑰匙。”尤里注視著伊戈爾說道。他就站在新任的空軍少將面前,目光深邃,神秘莫測。“一把遠古時代未知文明貴留下來的神器。”他的聲音充滿了磁性,空靈寬廣,仿佛發自浩瀚宇宙深處的梵音,攝人心魄,惑人心智。“它是一把開啟時空奧秘的鑰匙,可以扭轉時間與空間,讓人類在上帝的天堂與撒旦的地獄里,自由穿行。”

    就在那時,伊戈爾的目光與尤里的目光相觸。

    心靈控制大師不失時機地抓住了這千載難逢的良機,深深探入對方的內心。

    在那里,是延綿不絕的群山,覆蓋著茂密的森林,披散著皚皚白雪。高聳的電塔,飛馳的機車,僻靜的街市。所有的一切在瞬間化成一張面孔,那是一位俄羅斯母親的臉,但還很年輕,而且勁上正套著一圈粗大的繩索。女人臉的後面有一個巨大的正教十字架,正懸浮在陰暗的天空中,發出微弱的金光。十字正緩緩發生變化,先是傾斜,側置成一個X形,成為一個聖安德烈十字架,然後豎臂彎曲,橫臂的一端生長出一小塊,十字架變成了交叉的鐮刀錘子。

    突然,尤里看到一個熟悉的東西——耶穌的聖槍。聖槍正從云層上面高速落下來,穿過交叉的鐮刀錘子。它的矛頭朝下,直插大地,濺起大片鮮血,頓時染紅了整個世界——天空、云層、大地、山脈、森林和雪都被染成了血紅色,眼光所及之處,皆為鮮紅。

    尤里輕輕地閉上眼睛,幻象徹底消失。僅僅在看到幻象的那一瞬間,他又一次成功了,不過與預期的答案還有一半的距離。

    伊戈爾此時仍然直立在尤里面前,但他卻已經神情緊張,面部肌肉緊繃,大滴的汗珠正從額上滴落下來。看來,遭遇心靈控制大師的意識探測絕不是輕松的事。

    “你知道那是一件什麼東西嗎?”尤里輕輕問道。

    尤里的話讓伊戈爾恢複了神智,急忙問:“尤里同志,那是什麼東西?”

    “聖槍,耶穌的聖槍。”尤里說著又看了伊戈爾一眼,但對方急忙把目光躲開,顯然他已經意識到那可怕的目光就是窺測心靈的恐怖觸手。

    “我們不是已經拿到了嗎?”伊戈爾不解地問。

    “救世主大教堂的那把?”尤里反問道,然後不僅不慢地說:“那不過是個贗品,真正的聖槍卻不知落到哪里去了。”

    “您是說我們搶到的那把是假的?”伊戈爾表現出非常震驚的神情。

    “是的。”尤里著重地強調,“的確是假的。真正的聖槍是可以驅動時空機器的,但救世主大教堂那把卻不行。”

    “這怎麼可能?難道我們一開始就拿了一把假聖槍?”

    “你報告說,從雅克夫斯基主教身上搜到了聖槍,然後用軍衣包起來,用坦克護送到了紐約大學,親手交給了戈爾什科夫大將。至于後來的事,就是戈爾什科夫將軍搭乘戰斗機親自護送聖槍到達莫斯科。”尤里推斷說,但語調非常平靜,給人的感覺這些事似乎沒什麼大不了的。“如果雅克夫斯基身上的聖槍是真的,那麼很有可能戈爾什科夫將軍途中調換了聖槍。”尤里說著,又看著伊戈爾,“當然,也有可能,魯斯蘭?康斯坦丁諾維奇……”但他沒有把話說完。

    伊戈爾依然立定在那里,一動也不動,他對于來自首長的懷疑並沒有急于澄清的意思。

    “我對于你的忠誠,並沒有絲毫的疑心。”尤里話鋒一轉,語重心長地說。

    “感謝首長的信任。”伊戈爾大聲說道。

    “好了,事不宜遲,你立刻啟程,馬上赴任吧。”

    “是!再見,首長。”伊戈爾立正敬禮,然後轉身離開。

    送走了伊戈爾之後,尤里立即拿起機密電話,給國家實驗室打去一通電話。“伊戈爾到達後,你們要嚴密監視他的行動,如有發現任何聖槍的線索,立即報告。”心靈控制大師厲聲指示。

    伊戈爾出了辦公室,發現費德林已經自個走了,只好一個人離開了克里姆林宮。

    濃密的陰云此時已經籠罩了整個莫斯科,小小的雪花正輕飄飄地飛下來。莫斯科今年的冬天來得太早了,十月初便開始下雪。伊戈爾呼著白煙,跳上敞逢的嘎斯吉普的副駕駛座上。自從芝加哥一戰之後,他就習慣性地坐在吉普車的副駕駛位置上。遠東歸來就榮升中士的馬林快速發動了引擎,驅動吉普車,離開克里姆林宮大門,穿過紅場。空曠寂寥的紅場上只有寥寥數個人影,但四周卻矗立著許多聳入云霄的心靈控制塔。灰暗的天空,紅色的圍牆,冷清的廣場,奇怪的高塔,營造出一幅淒涼、恐怖的景象。

    伊戈爾能感受到干冷的空氣中夾雜著密集的人造腦波。這些東西總是令他心里感到非常的不舒服,也許其本身就能引起人體的生理上的不適。他實在想不通,尤里干嘛要在莫斯科,特別是克里姆林宮周圍建築這些詭異的高塔。回想起平壤的事,伊戈爾仿佛悟到了某種東西。他緊了緊身上藍色的空軍大衣,然後對馬林說:“科尼夫,直接去機場。”

    “魯斯蘭?康斯坦丁諾維奇,不回軍區招待所了?”馬林急忙問。

    “你是不是還惦記著那個叫安娜的服務員?”伊戈爾沒好氣地問。

    對方不敢吭聲。

    “我還惦記著費麗達呢。”伊戈爾低聲嘟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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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4 16:11:00
第四章 鐮刀 第四十節 聖槍的威力


    伊戈爾只能把對費麗達深切的思念之情埋藏在心底,帶著疑問與擔憂,還有前途的熱忱,搭乘飛機離開了莫斯科,飛往喀山。

    一想起克里姆林宮里在代理最高統帥尤里面前的突然感受到的意識侵擾,他不禁泛起陣陣惡心的感覺。那個面色永遠陰郁的尤里,竟然對他使用了心靈控制,探究他的思想。拋棄這些令人厭惡的東西吧,把它們忘在克里姆林宮吧。伊戈爾竭力擺脫尤里心靈控制的可怕陰影,趁著在飛機上有時間,把心靈控制、國家實驗實和時空機器,還有耶穌的聖槍,聯想起來,做了個分析。

    尤里稱聖槍是遠古未知文明遺留的神器,可以扭轉時間與空間,而秘密研制的時空機器就需要聖槍來啟動。這讓伊戈爾感到匪夷所思,盡管他擁有豐富的想象力,但對這種聯系仍然感到十分不可思議。尤其是隆基努斯之槍竟然是遠古未知文明的神器,更是超越了想象力的邊緣。

    從可以考證的文字與實物來看,那不過是把再普通不過的古羅馬長矛,只不過那只是斷裂成三節的長矛首。因為它被隆基努斯用來刺入了耶穌體內、染上了聖血而變得充滿神力,擁有它的人可以征服世界——當然這些在許多人眼里僅僅是傳說。羅曼諾夫對它深信不已,尤里卻沒有什麼表態,不過把聖槍當成可以開啟時空科技大門的鑰匙。至于伊戈爾自己,他也深信聖槍帶來的威力。

    由于受父親的影響,伊戈爾在成長過程的十幾年間深受東正教熏陶,後來又接受了全面深刻的馬列主義教育。但令人奇怪的是,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產生思想沖突。一九七九年初,羅曼諾夫扯掉資本主義的遮羞布後,許多人特別是青年學生在正教與馬列之間做出了痛苦的取舍,可是伊戈爾身上卻沒有發生這種激烈的思想斗爭。他在一次黨組民主生活會上講道:“正教的救世仿若馬列的大同,殊途同歸,何須排斥?我們要做的,是結合兩者,為蘇聯創造一個美好的未來。”也就是因為這番話,他被汙蔑為對馬列主義的歪曲,在當時的學生會干部選舉中被刷了下來。

    可是伊戈爾並沒有放棄對正教與馬列的思考。在閱讀大量馬列著作的同時,他也廣泛獵取了有關于基督教早期的曆史資料,希望能夠探尋出一條如他所言的結合正教與馬列的道路。當他應征加入第313空降軍後,他基本上放棄了這種思想探索。但是參加對美作戰,卻激起了一股潛藏在心靈深處二十年的巨大能量——複仇,向美國討回弑母血仇。這股仇恨的力量本來被東正教教義和歲月年輪所消磨,但戰爭卻把它徹底激發起來,暴發出可怕的威力。

    那個紅色黎明里,智慧、幸運、勝利諸神,還有戰神和撒旦,都傾顧到這個年青人身上。伊戈爾率部血洗了五角大樓,擊斃——不如說是屠殺——三十七名美國將軍和一千多美軍,一戰成名。然而,當時的追求勝利的動機也僅僅是複仇的欲望使然。真正使伊戈爾萌發野心的卻是在克里姆林宮里領受聖槍作戰任務的時候,羅曼諾夫的一句“命運之槍一定要到手”,讓他也有了同樣的想法,而且非常堅定。之後的時間,他不僅為作戰准備,也為聖槍而准備。

    于是,世界上又多出了兩把“耶穌聖槍”。在紐約公共圖書館里,從雅克夫斯基主教的屍身上搜出聖槍時的那一刻,他的思想徹底轉變了。蘇聯英雄的心靈深處萌升出一個全新的天堂,這個天堂要用聖槍去護維,要用鮮血去開拓。

    盡管有傳言說,美國的巴頓和艾森豪威爾兩位將軍在當年從科隆凱瑟琳大教堂里尋得納粹供奉的聖槍後,並沒有將真品交還給原主奧地利霍夫堡博物館,而是將其秘密運回美國,交給霍夫堡博物館的是一把複制品。如果此傳言屬實,蘇聯紅軍在紐約公共圖書館得到的也只是美國人複制的贗品。但伊戈爾並不在乎這個傳說,一來如果美國真的擁有聖槍,何必費出那麼大的力氣,出動那麼多部隊到紐約圖書館搶奪呢?二來對他自己而言,真正的聖槍早就在心里了。拿到聖槍,不過是精神與物質的統一,聖槍至多是個精神寄托和宗教象征。

    然而,現在,聖槍已經不再是個簡簡單單宗教符號,而是具備了超前的科技能力,具有了嚴格意義的科學實用價值——開啟時空之門。所以,伊戈爾再也不能忽視有關聖槍真假的傳言了。按照尤里的說法,真正的聖槍能夠啟動時間機器,而且時間機器的投入使用將使世界完全臣服在蘇聯腳下。那麼很快就有一個大好機會,等著他去驗證聖槍的真假了。如果是聖槍不假,自己就是掌握了時空大門的鑰匙,換言之,還掌握了征服世界的神器!

    不過伊戈爾並沒有為自己的發現而沾沾自喜,因為還有一個根本而且要命的問題沒有解決,為什麼那把鏽跡斑駁的普通人造金屬矛會是遠古文明的神器?難道遠古未知文明強大的神器碰巧落入了幸運的隆基努斯手里?然後視力有問題的羅馬士兵用它刺入了上帝之子的耶穌體內,並且濺到了耶穌的血,恢複視力。而這種種神跡皆因此槍是遠古神器?顯然靠推理不好得出結論。但管不了那麼多,去國家實驗室驗的時間機器驗證一下不就行了嗎?只要清楚並掌握耶穌的聖槍的威力就夠了,不必在意它的由來。

    想到這里,伊戈爾不僅如釋重負,還感到興奮,所有的疑問總算都解決了,而且還有大的發現。蘇聯英雄靠到舒適的航空座椅上,閉上眼睛,准備在到達喀山之前美美地睡上一覺。遠方的山城在等待他,那里有虔誠的老父親,有神秘的國家實驗室和精密的時間機器。但是,他卻沒有想到,還有一場戰斗和一個陰謀,也在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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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4 16:11:17
第四章 鐮刀 第四十一節 父親


    喀山並不是伊戈爾的最終目的地。但他必須先到這里,不僅僅是老弱的父親還蟄居在這個故鄉,更是因為他在這里還藏著一件極其重要的物品——耶穌的聖槍。

    這是富有傳奇色彩的城市。作為韃靼斯坦蘇維埃社會主義自治共和國的首都,不僅聚居了上百個民族的居民,還有她特殊的曆史遺留下來許多風格迥異的建築,多姿多彩的民族與宗教文化。這里有帝俄皇家的格調——十六世紀伊凡雷帝時期的克里姆林宮,舉世聞名的蘇尤姆卡別紅色斜塔;也有東正教的特色——布拉格維申斯克大教堂和十八世紀修建的彼得巴夫洛夫斯基大教堂和;更有韃靼民族風尚——喀山博物館以及從葉卡捷琳娜二世時期之後修建的數十座清真寺。這里蒙著面紗的穆斯林女子與穿著時髦的摩登女郎擦肩而過,金發碧眼的白種人與黃膚黑眼的黃種人相互攀談,那邊的清真寺在做祈禱,這邊的酒吧里人們正熱情地喝著伏特加。寬容與融洽,造就了這個城市的博大胸懷。以致許多耳熟能詳的偉人都與這個城市聯系了起來——列甯、列夫?托爾斯泰、布特列羅夫、謝普金、費申、卡切洛夫、列斯加夫特、梅里尼科夫?佩切爾斯基……今天,還孕育了魯斯蘭?伊戈爾。

    安-22運輸機吟唱著嗡嗡的小調,輕盈地降落在喀山機場上。莫斯科已經風雪交加,同等續度的喀山卻還沒有多少冬天的蹤跡,依舊是青山環抱,和風煦日,碧水如帶,繁花似錦。往年這個時候已經是陰風怒吼了。看來今年真是奇怪的一年啊。

    沿著風光秀麗的伏爾加河畔,伊戈爾穿著華麗的紅色空軍少將禮服,佩帶齊所有獎章勳章,抱著兩大盒從莫斯科托關系才買到的伊拉克蜜餞,邁著矯健的步伐,穿過成蔭的綠樹,來到沿伏爾加沿岸區一處幽靜的小寓所前。

    小房子前豎立了一個正教十字架,顯示了主人已經從事一些教會職務,隨時為教區信眾提供服務和幫助。康斯坦丁?伊戈爾已經是這一地區的在家副輔祭。

    伊戈爾整了整衣服,使自己顯得更加精神一些。然後才敲響父親的門。

    門很快就打開了,一個中年男人出現在門口,身體有點佝僂,臉色也很蒼白。慢性疾病長期的折磨下使他的外貌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老一些。

    “魯涅奇卡!”父親康斯坦丁不禁大叫兒子的小名,驚喜之情溢于言表。雖然就在前不久,魯斯蘭調派朝鮮前,特地回來看他一次,不過再次見到兒子歸來,他仍然非常興奮。“上帝保佑,真高興你又平安歸來。”父親說著張開雙臂。

    “您好,爸爸。”魯斯蘭微笑著說,然後投入父親的懷抱。

    “早上的時候我還在為你祈禱呢。”父親激動地說,“現在,聖母聖父就把你送到我的面前了。”說完趕緊把兒子迎進屋子里。

    “瞧,我給您帶來了什麼?”伊戈爾說著把兩大盒蜜餞端給父親,“伊拉克蜜餞,這東西可不容易弄到。”

    “確實是好東西。”康斯坦丁惋惜地說,“可是大夫說我必須少吃含糖的食物。”

    “這東西主要是蜂蜜。”魯斯蘭解釋道,“對您的身子大有好處。”

    “好了,先放下吧。讓我好好看看你。”父親仔細地端詳兒子,生怕兒子缺了胳膊少了條腿似地緊盯不放。

    “爸爸,您看我現在是什麼?”魯斯蘭得意地說。

    “嗯,比上次回來還瘦了一些。”康斯坦丁搖頭著說,“你們空降兵的伙食不是很好嗎?”

    “您看不出來嗎?”魯斯蘭有些著急地說,“我現在可是……將軍!”

    “將軍?”父親又吃了一驚,“你現在才幾歲?二十四快二十五了,就當了將軍。上帝啊,這太不可思議了。”康斯坦丁又搖了搖頭,並示意兒子坐下。

    “這沒什麼,爸爸。”魯斯蘭卻很平靜,說:“這是尤里同志親自任命的。而且我已經是蘇聯英雄了,再升上少將,其實也沒什麼。”

    “是的,你當然會這麼想。”父親說著給兒子倒了一杯水,“可你有沒有想過,別人在你這種年齡,不過是剛剛大學畢業,或者在工廠當個普通工人。而你,沒有上過軍校,連大學學業都沒有完成就當上了將軍。看看我國的曆史,有幾個二十幾歲的將軍的?”

    “我不正在創造曆史嗎?”伊戈爾自豪地說。

    “我不是反對你,只是很擔心。”康斯坦丁說著坐到兒子對面,“從軍不到一年,就當上了將軍。誰看了都會眼紅!還有,跑得越快,摔得越疼。這些道理你要清楚。我以前還巴望著你能夠申請退伍成功,沒想到這麼快你就當上了將軍!上帝啊,這太不可思議了。”

    “爸爸,你瞧。”魯斯蘭指著胸前的金星獎章對父親說,“我現在是蘇聯英雄了,必須為蘇聯奮斗到底。”

    “我明白。”康斯坦丁歎了歎氣,抬頭看了看掛上牆上的妻子遺照,說:“你知道嗎?所有的年輕人都以你為模范,踴躍參軍,可是他們不是犧牲在美國前線,就是進了榮軍院。你的英雄事跡帶來負面效果,破壞了許多完整的家庭。”父親頓了頓,“現在物資已經開始緊張,那些失去孩子的家庭將更難過日子。就在昨天晚上,我跟兩名誦經士幫助了五名酗酒打架的鄰居,他們的兒子都在進攻阿拉巴馬的途中陣亡了。”然後父親鄭重地對兒子說:“你應該明白,這些並非你所願的,但你的存在已經實實在在地影響了人們。既然你沒法挽回這種損失,那你就必須竭盡全力保護現在的人。”

    魯斯蘭?伊戈爾聽了父親的話後認真地點了點頭,說:“既然我已經是舉足輕重的人物,是蘇聯英雄,那麼保衛蘇聯、保衛人民是義不容辭的責任。”

    兒子的話免不了套路化放大炮,但康斯坦丁還是點點頭表示贊同。他已經明白自己無力阻止兒子,曾有一天,他還夢見兒子向云中的聖母起誓,要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衛蘇維埃祖國。雖然這個夢有點諷刺,一個無神論國家的軍人竟然要向虛無的聖母發誓。但康斯坦丁卻認為這是“天將降大任”于兒子的神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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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4 16:11:39
第四章 鐮刀 第四十二節 神跡


    “爸爸,我上次交給您保管的東西呢?”魯斯蘭突然問。

    “你說的是那個旅行包里的東西?”康斯坦丁這是多此一問,上次兒子回來只帶了一個旅行包,要他藏好,而且囑咐他不要看里面的東西。當然虔誠的康斯坦丁還是抵擋不住好奇心的誘惑,打開了旅行包,解開了包裹在外面厚厚的軍衣。康斯坦丁當場嚇得魂不守體,捧在手里的正是前不久在莫斯科舉行盛大儀式迎接的耶穌聖槍!結合兒子所提到的在紐約執行爭奪聖槍的任務,老伊戈爾終于明白了,兒子把聖槍調包了。到了前兩天,克格勃的人竟然以保護英雄家屬、排查安全隱患的理由強行搜查了他的小房子。這讓他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推測。

    “是的。里面的東西非常重要。”魯斯蘭強調道,然後站起來,准備要去找,“放在哪里?我很快就要用到了。”

    父親卻沒有急于起身幫兒子拿東西,而是平靜地說:“魯斯蘭,我看了里面的東西。”

    “什麼?您打開來看了?!”魯斯蘭非常著急。父親知道了真想,其實倒也沒什麼,但是就怕別的人也知道,那可就麻煩大了。尤里已經知道了救世主大教堂供奉的聖槍是假的,並且懷疑到自己頭上來了,現在遍布全球各處的國家安全委員會耳目正在全力打探真正聖槍的下落。自己掌握了真正聖槍的消息如若稍有破綻,絕對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不過你放心,那些東西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呀。不就是一件質地好一點的軍衣嘛。”父親語調依然很平靜,他盡力避免提及與聖槍有關的字眼。他能感受兒子已經萌發的雄心,從華盛頓勝利傳來的那一刻起,他就感悟到這個流淌著伊戈爾家族的血液的孩子不會簡單地追求勝利。

    父親的話與平淡的姿態讓魯斯蘭減輕了些許擔憂,顯然睿智的老父是不會輕易把兒子的秘密涉露出去的。他坐回位置上,輕聲問父親:“爸爸,那我的旅行包呢?”

    康斯坦丁站了起來,說:“我給你拿去吧。”然後他就走到里間拿出了一個旅行包,正是魯斯蘭之前交給他的旅行包。

    魯斯蘭急忙接過旅行包,打開一看,除了那件包裹聖槍的軍衣之外,什麼也沒有。“爸爸……”他驚叫起來。

    但父親及時地示意他住嘴,然後大聲說:“你的衣服就在這里。要不放在這里吧,反正你現在當了將軍,多的是軍裝。”

    “可是,爸爸……”魯斯蘭臉色驚恐地叫道,但再一次被父親的手勢止住了。

    “時候不早了,我送你走吧。”父親說著給他使個眼色,然後示意他放下旅行包出門。

    魯斯蘭會心地放下旅行包,跟父親走出了房門。

    剛才回家的時候,喀山還是風和日麗,僅僅十幾二十分鍾的功夫,就變了天。干冷的北風呼呼吼叫著吹來,城市上空突然聚攏了大批陰云,從天庭迅速壓迫下來。天空半暗半明,非常怪異。

    “你這次又調到哪里去?”父親關切地問,“我們算是幸運了,你是個大英雄,能經常回來看我,還不到一年已經回來三四次了。納紮爾耶夫家的阿繆沙,參軍兩年,只回過一次,還是開戰前回來的。”

    “我要去烏拉爾軍區。”魯斯蘭只是回答一個大概的地方,對于親生父親,他也只能說到這些。

    兩人頂著風說著話離開了小屋,來到了大路上,這時康斯坦丁才停下腳步,四下看了看,低聲告訴兒子:“那把東西我埋在你母親的墓碑前。克格勃前兩天搜查了我們的房子,現在房子應該裝了竊聽器。”

    魯斯蘭這才安下了心,但他對父親的話還是有點懷疑,在他眼里,父親可是不怎麼食人間煙火的教徒,怎麼能事先估計到有人會來搜查?還能料到克格勃特工在搜查房子的同時安裝竊聽器。于是他問:“您怎麼知道他們裝了竊聽器?”

    父親聽後有點不悅,說:“你媽媽當年搞地下活動,你以為我就只會在一旁誦經嗎?”

    聽了父親的話,魯斯蘭終于明白父親一直是用心良苦,無論是當年對母親的支持,還是今天對自己的關懷,始終充滿智慧與沉著。年輕的將軍激動地抱住父親,說:“爸爸,您太英明了!”

    “聽我說一句,無論你要拿那個東西干什麼,最好過段時間再拿出來。你沒看到現在風頭正緊嗎?”康斯坦丁摟著兒子憂心忡忡地說。一想到馬上又要與兒子離別,還有兒子竟然在做著風險極大的事——雖然具體是什麼事他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弄不好身家不保連自都會受牽連,老伊戈爾鼻頭不禁一酸,差點哭泣起來。

    父親的這一提醒,反倒觸動了魯斯蘭的思維,的確現在拿出聖槍,肯定極為危險。還好父親已經藏好了。他拍了拍父親的肩膀說:“好的,爸爸。我聽您的。您自己要保重身體。”

    “好了,你安心走吧。上帝保佑你,我的兒子。”康斯坦丁推開兒子,再一次仔細端詳兒子的容貌,深怕從此一別就再也見不到他了。

    “再見,爸爸。”魯斯蘭緊握了父親的手,然後立正敬禮,轉身離去。

    康斯坦丁對著遠去的兒子背影,佇立在風中高喊:“以聖母聖父的名義,你將得勝而歸,我的兒子,英雄的魯斯蘭!”東正教徒父親高喊著宗教口號祝福共產黨員兒子。

    寒風中傳回魯斯蘭的回應:“爸爸,您就放心吧!您的兒子叫魯斯蘭,那是英雄的名字!”

    老伊戈爾感性地歎了一口氣,轉過身來往屋子走,突然發現,城市上空急劇湧動的巨大陰云在陽光的照射下,變化出一張巨幅的臉。那是一張女性的面孔,有著溫潤豐滿的臉龐,安詳的雙眸。周圍的云彩竟然還折射出道道紅色光芒,有如熊熊燃燒的烈焰,也像沸騰的鮮血。

    “上帝啊……”康斯坦丁?伊戈爾又驚又喜地叫道,同時十分虔誠地跪倒在地上。他分明就看到一張聖母的臉。

    “喀山聖母再度顯靈”的字眼在當天都上了蘇聯各大晚報的頭版,雖然科學家的解釋是云層變化的巧合和陽光折射的原理使然,但許多傳統的俄國人相信,那是真正的神跡,而且預示著一場新的戰斗里必將取得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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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鐮刀 第四十三節 國家實驗室


    安-22運輸機上的伊戈爾也看到了陰云變化顯現出來的臉。云中巨大的雙眸似乎在注視著他。

    但是喀山青年並沒有聯想到聖母,他只是想起了自己那印象十分模糊的母親。二十年前她被敵人處死,那年自己才四歲。對母親形象的記憶更多是來自于遺存的照片。但對于一個缺失母愛的人來說,盡管表面上看非常完美——不僅學識淵博,聰明過人而且還彬彬有禮,可是伊戈爾的內心永遠都有缺陷,這種缺陷甚至導致了心靈的扭曲。

    通常人們認為伊戈爾在華盛頓五角大樓的瘋狂行為可以解釋為一般性的複仇行動,但也有人堅信深層的原因還是在于魯斯蘭?伊戈爾內在的心理變態。後者還認為失去母親溫暖的關懷與照顧的孩子很難避免心態的不正常,而且伊戈爾在後來並沒有繼續表現這個變態的瘋狂,則是因為深受自父親、東正教與學校教育的影響,猶其是宗教的博愛觀念和共產主義的世界大同思想,把一度狂亂嗜血的獸性壓抑下去。

    當然,這些都只是後人事後諸葛的說法。身處曆史大潮中的伊戈爾沒可能在乎那麼多。飛機上他一心關注的是盡快抵達國家實驗室,好弄清楚時間機器與耶穌聖槍的關系,以便實現他那愈發膨脹的野心。

    安東諾夫運輸機劃出漂亮的弧線,穿越巨幅的“聖母像”,飛向東方的崇山。

    當地時間十月十日下午三時,伊戈爾終于飛抵了斯維爾德洛夫斯克州的謝羅夫,這里就是蘇聯國家實驗室的行政中心。所謂行政中心不過是一幢普通的辦公大樓,用于接待新進人員、對外辦公、軍民接待等普通的公開事務。

    年輕的紅色空軍少將趕到行政中心時,烏拉爾軍區司令費奧多爾?阿列克謝耶維奇?緬沃繆夫陸軍上將已經等候在那里了。

    “您好,司令員同志。”伊戈爾尊敬地報告。

    “伊戈爾同志,真不敢相信。”緬沃繆夫有些吃驚,“我知道莫斯科一定會派一位得力的將軍來的,可萬萬沒想到會是你。”

    “將軍您過獎了。”

    “一點都不。”緬沃繆夫笑著說,然後就披上軍大衣,並示意伊戈爾跟他走,“我們馬上動身吧,國家實驗室的柳勃卡將軍還在等著我們呢。”

    伊戈爾有些不明白,問:“這里不就是國家實驗室的行政中心嗎?”

    “沒錯,是個行政中心。可國家實驗室的主體不在這里。”緬沃繆夫笑呵呵地說,一臉神秘,“那種絕密的地方怎麼可能會在謝羅夫呢?請吧,將軍同志。”

    于是他們一起出了門,登上了軍區首長專用的伏加爾轎車,在警衛摩托和吉普的護衛下,開出謝羅夫,向烏拉爾山脈開進。

    烏拉爾山脈以及整個西西伯利亞平原都已經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白雪,氣溫已經降到攝氏零度以下,除了寒風呼呼作響,世間萬物似乎都被寒冷凍住。這里不僅僅受極地冷空氣影響,還是北半球冷空氣的生發起之一,因此進入十月,嚴冬也就迫近了。

    車隊沿著盤山公路向北方山脈的深處開去。路上每隔一公里便遇到崗哨和關卡,司令員便不厭其煩地向荷槍實彈、高度警惕的衛兵出示證件,接受檢查與核對。

    “這里的保密程度僅次于克里姆林宮。”緬沃繆夫開玩笑說,“畢竟是擁有全蘇最頂尖的科學家和最尖端的科技設備。”

    “時空機器?”伊戈爾低聲問。

    “不僅僅是時空機器,天啟坦克、心靈控制塔都是在這里研制出來的。當然了,據說時空機器是最強大的。”

    “它能扭轉時空嗎?”

    “聽說是吧。”緬沃繆夫淡淡地說,似乎並不怎麼看重所謂的“時空機器”。“可是那東西還不知何年何月能投入使用呢。就算啟動了,又能如何?最終還不是要靠我們廣大指戰員前赴後繼才能取得最終勝利。”

    伊戈爾禮貌地點了點頭。上將說的話不無道理,再強大的兵器投入使用後還是離不開部隊的行動才能獲得成最終的勝利。

    “我對什麼時光機、時空機器可不感冒。”緬沃繆夫鄙夷地說,“把勝利的希望寄托在那麼一兩樣技術兵器上,根本就是現實的。當初把天啟坦克投入戰場,還不是有人大吹特吹戰爭就要結束了,可現在我們根本看不到勝利的署光。你再看看美國佬,戰前依仗著只有他們才擁有核武器,以為天下太平了,可是結果呢,你也看到了,他們死得很慘。”

    說話之間,車隊爬上一個陡坡,抵達了國家實驗室大門前,門前除了衛兵,還守護著兩台高大威猛的天啟坦克。與伊戈爾見過的天啟坦克有所不同,這兩輛坦克炮塔兩側還各裝有一個火箭集束發射器,炮塔後部也明顯突起,並有一個半球形的裝置。經過嚴格的檢查後,他們開進了大門,停在了一幢大樓前面。這是一幢五層樓的方形建築,典形的俄羅斯風格,其頂部還有一個突出的圓頂,其上的旗桿高高飄揚著蘇聯的國旗。

    伊戈爾鑽出車門,環顧了四周,除了身旁這幢大樓之外,令人注目的就是那此聳立在廣大的高地上四周的圍難以逾越的鐵絲網中間的鐵塔,這些高塔超的高度超過五十米,頂端是一個明亮的大鐵球,中部和下部圍繞著密集的鐵圈,外形十分奇特。高塔的周圍還布置了碉堡、高射炮、小型防空導彈等武器。

    “那是什麼新式武器?”伊戈爾指著從未見過的鐵塔問緬沃繆夫將軍。

    “哦,我忘了介紹了。”緬沃繆夫得意地說,“國家實驗室的又一批重點項目。”他故意停了一下,以使下面的話具有相當的爆炸性,“磁能塔!”

    “磁能塔?”伊戈爾盯著遠處陰云下的高塔問。

    這時,從大樓正門的台階上傳來了一個聲音:“通過大功率的電力驅動,在塔身產生巨大的電磁效應。只要半徑十公里以內的磁場里發出現敵人,頂端的鐵球就放出上高能電弧,把它摧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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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鐮刀 第四十四節 大氣漏斗


    伊戈爾遁聲看過去,說話的人穿著白色的大褂,站立在前門的台階之上,身材魁梧,毛發濃密,大臉正方,一副斯拉夫人高傲的神情,正得遠眺著遠方的磁能塔。他的後面跟著一位中年陸軍少將。

    “我來介紹一下。”緬沃繆夫熱情地說,然後帶領伊戈爾走上去,並向來者介紹伊戈爾,“這位是我們大家都非常熟悉的魯斯蘭?康斯坦丁諾維奇?伊戈爾同志。”

    “紮巴米洛索夫?伊萬?帕夫洛維奇。”白大褂發出洪亮的聲音自我介紹,這個與眾不同的人喜歡把自己的姓氏放在前面,而且總把職位放在後面以起強調作用,“國家實驗室總工程師。”

    “您好,紮巴米洛索夫同志。”伊戈爾微笑著說,並剝下右手的手套然後向對方伸出右手。

    紮巴米洛索夫居高臨下伸出了右手,用力地握住對方的手,然後說:“你好,蘇聯英雄。”

    “紮巴米洛索夫同志也是蘇聯英雄。”緬沃繆夫說,“這位就是柳勃卡將軍,亞曆山大?莫羅維奇?柳勃卡。”

    “你好,魯斯蘭。”和善的柳勃卡主動向小輩的伊戈爾伸出右手。

    “您好,亞曆山大?莫羅維奇。”年輕的伊戈爾趕忙握住對方的手。

    “同志們,進去再聊吧。”緬沃繆夫催促道,“這外面真是越來越冷了。”

    “今年的冬天特別異常,將軍。”紮巴米洛索夫一邊說一邊帶領大家走向國家實驗室,“不過我認為這很有可能是美帝國主義者在搞鬼。”

    “哦,伊萬,你總是喜歡把什麼異常現象都跟美國佬掛在一起。”緬沃繆夫笑著說。

    “將軍,我可是有證據的。”紮巴米洛索夫即使是爭辯,也是那副高傲的態度。“氣象衛星的圖像顯示,在中西伯利亞和西西伯利亞上空正形成兩個漏斗狀的大氣漩渦。注意,是大氣漩渦。”他強調道,“確切地講是大氣漏斗,這跟冬天的冷高壓是不同的。平流層的冷空氣通過這兩個漏斗入侵到了對流層,造成現在的嚴寒。隨著冷空氣的大面積擴散,嚴寒將越來越嚴重。”

    他們說著走進中庭,這里寬敞明亮,而且充滿了溫暖的空氣。

    “可這種現象跟美國人好像沒有聯系吧。”伊戈爾插嘴。

    跟著緬沃繆夫上將走在前面的紮巴米洛索夫回頭看了伊戈爾一眼,說:“我們偵測到大這兩個地區的磁場發生了奇怪的變化,可以肯定那兩個巨大的大氣漏斗就是因為磁場產生的。特殊的磁場可以移動空氣中的分子和原子。而恰恰在同時,我們的航天部隊剛好也監測到兩顆不明國籍的大型衛星每天有二十四次經過漏斗發生的地區。”

    “衛星?美國人的?”緬沃繆夫有些吃驚地說,他身為烏拉爾軍區司令員竟然都還不知道這些事。不過那也屬正常,向他說這些話的紮巴米洛索夫在軍事科學界,是僅次于尤里的二號人物,不僅掌握著蘇聯科技的尖端信息,行政級別也比他這個普通的上將軍區司令員高。按照現在蘇聯當前的軍事體制,緬沃繆夫不過跟在北美拼死拼活的方面軍司令員是同一個級別,比他們強一點就是可以坐在舒適的辦公室喝酒聊天,不用擔心美國特工上門來取腦袋或者遠程炮火和轟炸機的威脅。

    “現在世界上就我國、美國和中國有能力發射這種大型衛星。利用磁能產生大氣漏斗,我認為中國還不可能掌握這種尖端技術。我當我援華專家,知道他們的基礎。”紮巴米洛索夫自信地說。

    “可是中國這些年發展得非常快。”緬沃繆夫搖著頭說,他還清楚地記得前不久在克里姆林宮召開的軍區首長會議,會上可是通報了大量關于中國新軍力的情報,情報顯示中國軍隊的科技水平和作戰理念已經到了令人匝舌的地步。

    “好吧,就算他們有這種能力。”紮巴米洛索夫看了上將一眼,故作退讓,“可是西伯利亞的漏斗一旦發生作用,除了我國,受凍最厲害的就是中國了。我想他們不會愚蠢到連這一點也沒考慮到吧。”

    “那就是美國佬了。”緬沃繆夫高聲叫道,好像發現了真理似的。

    “我只是不明白,敵人怎麼能夠用衛星制造磁場,產生大氣漏斗呢?”紮巴米洛索夫不解地說,“制造磁場的巨大能量難道就僅僅依靠太陽能提供?”

    對于這種專業性極強的問題,三位將軍都無能為力。但伊戈爾還是說:“不管怎麼樣,冬天的嚴寒對于蘇聯都是勝利的象征啊。”他說得倒也挺有道理,從拿破侖到希特勒,都可以說是被俄羅斯可怕的冬天擊敗的,冬天的嚴寒總為蘇俄帶來了勝利。

    “沒錯,敵人這一次是在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緬沃繆夫興高采烈地說。

    “但願吧。”紮巴米洛索夫語調卻頗為冰冷。

    四人很快便來到了中庭北側的電梯前。

    “魯斯蘭,先參觀一下蘇聯的驕傲吧。”緬沃繆夫說,“反正後天才是你上任的正式日期,也好熟悉一下環境。”

    “請吧,蘇聯英雄。”紮巴米洛索夫熱情地示意道。

    他們在接受荷槍衛兵的檢查後進入電梯。令伊戈爾大感意外的是,他們不是要去幾樓,而是下到地下五十層。

    “地下五十層?”伊戈爾驚奇地問,“國家實驗室的主體是在地下?”

    “你應該猜到的。許多頂尖的科技都在地下。”紮巴米洛索夫說,“國家實驗室不可能只是科米原始森林中的一幢大樓的。”

    高速電梯滑向幽暗的地下。

    到達了地下三十層後,通過三層厚重的裝甲防護門,他們進入一條狹長的通道。走到通道盡頭,視野突然開闊。一個巨大的半球形物體呈現在他們眼前。這個直徑達一百米的龐大鋼鐵半球塗著紅軍傳統的暗綠色,散發出神秘而極富壓迫感的氣息。

    “同志,呈現在你們眼前的就是……”紮巴米洛索夫興奮地介紹,“光榮的蘇聯偉的科技成果——瑪加麗塔一號時空機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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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鐮刀 第四十五節 瑪加麗塔一號


    “瑪加麗塔一號?”伊戈爾念著這個名字,若有所悟,“瑪加麗塔。”

    “其實你不必在乎她叫什麼,你只須要了解她能干什麼。”紮巴米洛索夫笑著說,“這可是超前的機器。她可以扭轉時空,可以讓我們在過去甚至未來自由穿行!”紮巴米洛索夫興奮地叫道。

    “可她還不能使用。”緬沃繆夫上將突然在旁邊潑給了紮巴米洛索夫一盆冷水,“連啟動都啟動不了。”

    “我們需要一把能量鑰匙!”紮巴米洛索夫生氣地上將說,然後把臉轉到伊戈爾這邊,一字一句地從喉嚨深處吐出來:“耶穌的聖槍,可我們沒有找到。”

    伊戈爾一動也不動,十分鎮靜。但他還是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意識侵入了他的腦海里,像昨天謁見尤里時受到的心靈探測。伊戈爾不禁大吃一驚,眼前這個濃眉大眼的紮巴米洛索夫也是一名心靈控制大師!

    警覺的心理迅速把心靈探測的意識驅走,令紮巴米洛索夫也睜大了眼睛。年輕的蘇聯英雄果然意志堅定,不易操控。難怪

    尤里在電話里囑咐他要小心應付。

    緬沃繆夫卻還反問道:“莫斯科救世主大教堂里不是供奉著聖槍嗎?”

    “那是假的,將軍同志。”紮巴米洛索夫嚴肅地說,但他的臉卻一直對著伊戈爾,他和尢里的目的一樣,讓這位已經頗具野心的青年交給聖槍。“如果那把聖槍是真的,那麼我們早就啟動了瑪塔麗加一號,並且已經取得了對美帝國主義者的完全勝利。”

    他試圖對伊戈爾再度施加心靈探測,但又遭到失敗。紮巴米洛索夫的功力不及尤里,可是就連尤里都無法對伊戈爾進行心靈控制,僅是探測到伊戈爾掌握了耶穌的聖槍,但無法探知聖槍被藏在哪里。克格勃想方設法搜查了與伊戈爾接觸過的人及其住處,也一無所獲。對于這位名聲顯赫的年輕戰神,又不能用強硬的手段逼供——實際上面對這種連高深的心靈控制都失效的人,下三濫的刑罰更難以起作用。

    “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所謂聖槍能夠啟動時空機器?”緬沃繆夫喋喋不休,他對尤里、紮巴米洛索夫這些人大搞神秘主義、唯科技論非常反感。“一塊謠傳曾經殺死耶穌的爛鐵片,怎麼可能就充滿能量?還是頂尖科技設備的啟動鑰匙?這也太玄乎了吧。”無神論的緬沃繆夫語氣中充滿了不屑與蔑視。

    “將軍,我不想跟你做太多解釋。”紮巴米洛索夫冷冷地說,“我想解釋了你也未必能夠明白其中的原理。”他的話語中同樣充滿了不屑與傲慢。“好了,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將軍們?”

    伊戈爾原本也想問清楚為何耶穌的聖槍是瑪加麗塔一號的能量啟動鑰匙。但看到紮巴米洛索夫對待緬沃繆夫的回答和態度,也就作罷了。

    紮巴米索洛夫看看眼前的三位將軍,說:“既然沒什麼問題,我們暫且參觀到這里吧。”這顯然是下逐客令了,在國家實驗室里可是他說了算。

    一直默默無言的柳勃卡將軍這時趕緊說:“請吧,將軍們,我們到上面司令部談吧。”

    “我就不去了。”紮巴米索洛夫丟下一句話,陰著臉離開,連道別的話也沒說,就向他自己的工作室走去。

    “請吧。”柳勃卡禮貌地指引伊戈爾和緬沃繆夫往進來的通道走。

    “真是個無禮的人。”緬沃繆夫滿臉怒氣地說,不過紮巴米洛索夫怎麼說級別都比他高,他只能在背地里發牢騷。

    “費奧多爾?阿列克謝耶維奇,您應該知道,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容不得別人有半點的質疑。而您的問題在他看來可是對他莫大的諷刺。”柳勃卡解釋說。

    伊戈爾見柳勃卡好說話,就說:“不過,上將同志的問題我也想知道答案。”

    “哦,我差點忘了,聖槍可是你奪回來的。”柳勃卡笑著說,接著問道:“將軍,你讀過《聖經》吧,我聽說令尊是一位虔誠的正教教徒?”

    “是的,家父現在是正教的副輔祭。《聖經》我讀過許多版本,包括天主教和新教的。不過我認為無論哪個版本,其實都是在宣揚博愛和與人為善的思想。”

    “那你一定知道《聖經》里說,耶和華是從天上下到人間的吧。”

    “是的。在《舊約》里,上帝被稱為耶和華,可是在《新約》里則稱為‘主’。他每次出現不是從天上下來,就是突然出現在人間的。”伊戈爾補充說。

    “現在不是探討神學的時候吧。”緬沃繆夫卻不知趣地說道。

    “不,阿列克謝耶維奇,我要說的不是神學而是科學。”柳勃卡認真地說,“在當時的世界,能從天而降的恐怕只要兩種人,一種就是所謂的外星人,另一種就是一個科技水平極高的文明的人。”

    “這些也只能算是大膽的猜測吧。”伊戈爾說。

    “當然。不過尤里同志,還有紮巴米洛索夫,甚至羅曼諾夫同志卻都堅信上帝是具有超能力的遠古先進文明的後裔,而耶穌則是這位後裔與人類結合生下來的兒子。”柳勃卡一邊娓娓講述,一邊帶大家進了電梯,返回地面。“由于耶和華擁超能力,但耶穌身上又混有人類的血液,因此他的超能力很低,但足以引發許多奇跡。後來的故事,你們也知道,耶穌的被羅馬帝國的總督釘在十字架上,為了幫助他,耶和華造了一把神槍,讓一位叫隆基努斯的百夫長去刺死耶穌。耶和華告訴隆基努斯耶穌的血可以治好他的眼疾,因為耶穌的血很特殊。但隆基努斯的並不是殺死耶穌,而是在聖槍的作用下讓他‘假死’,以便幾天後‘複活’。之後耶和華就帶著耶穌升天了——逃離人類世界了。而具有特殊能量的聖槍就流落到人間了。”

    “科幻小說。我想亞曆山大?別利亞耶夫(1884-1942蘇俄著名科幻作家)如果還活著,肯定對這個題材非常感興趣!”緬沃繆夫大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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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鐮刀 第四十六節 大師和瑪加麗塔


    柳勃卡並沒有理會上級的玩笑性評論,繼續講道:“由于聖槍的特殊能量,使擁有它的人具有了統禦世界的能力。所以我們看到,無論是君士坦丁、查理曼,還是阿道夫?希特勒,這些聖槍的曾經擁有者,都具有了征服世界的可怕能力。”

    “太唯心了。”緬沃繆夫搖著頭說,“同志們,我們可是共產黨員,是唯物主義者,是馬克思和列甯的好學生。”

    柳勃卡笑了笑說:“這些都是尤里同志告訴我們的。不過連我自己都不相信。”

    “就算是真的吧,可怎麼就知道聖槍能用來啟動瑪加麗塔一號呢?”伊戈爾十分疑惑。

    “這還得從瑪加麗塔一號的設計者說起。”柳勃卡回答說,然後賣了個關子,問:“你們猜猜誰才是瑪加麗塔一號的設計者?”

    “你不要告訴我是那個令人惡心的尤里吧。”緬沃繆夫厭惡地說。

    “不,你們決不會想到的。是愛因斯坦!”柳勃卡語出驚人。

    “愛因斯坦?阿爾伯特?愛因斯坦?”伊戈爾驚訝地問,“怎麼可能?”

    “就是他。”柳勃卡平靜地說,“大師設計了時空機器,而瑪加麗塔把大師的設計告訴了蘇聯。”

    高速電梯快速升向地面。

    柳勃卡繼續講道:“四十年代初,我們偉大的間諜瑪加麗塔?科涅庫娃從愛因斯坦那里得到研制原子彈的大量信息,還拍了一卷微縮膠卷——時空機器的設計草圖。羅曼諾夫在一九七零年就責成尤里和紮巴米洛索夫組織力量,按照膠卷上的草圖建造了時空機器。為了紀念瑪加麗塔的光榮事業,我們就把它命名為‘瑪加麗塔一號’”

    “瑪加麗塔與愛因斯坦的感情這個我早有所聞。不過愛因斯坦原來的設計里就有聖槍這一項嗎?”伊戈爾追問。

    “嗯,沒錯。這個頂尖的猶太科學家也許真的從祖先那里繼承了超人的智慧。所以聖槍的到手,意味著時空機器的成功。不過,無論如何都得感謝我們光榮的瑪加麗塔?科涅庫娃。”柳勃卡贊歎道,“她用自己真摯的愛情為蘇聯取得了無比先進的科學技術,真的得感謝她啊。聽說她現在獨居在列甯格勒,身體狀況很不好。”

    “如果不是過渡政府無恥地把她出賣了,我想她的日子應該會好得多。”緬沃繆夫咬牙切齒地說。羅曼諾夫上台之前的過渡政府根本就是美國的走狗。“他們對革命功勳的出賣和打擊太下流,太可恨了!”

    伊戈爾終于明白了,自己真的掌握了時空機器的鑰匙,但顯然不能說出自己私藏了聖槍,現在他還沒有取得足以保障自己和聖槍安全的權力。說到聖槍,他突然想到了另一問題“美國人應該也建成了時空機器。”伊戈爾大聲說。

    柳勃卡和緬沃繆夫都大吃一驚,問道:“你怎麼知道?”

    “別忘了,他們也跟我們爭奪過聖槍。不就說明了他們已經知道了聖槍的秘密嗎?既然是愛因斯坦教授設計了時空機器,那他們自然也有圖紙。”伊戈爾解釋道。

    “你說得太對了。”柳勃卡用力地點點頭說。

    “現在我們得到的聖槍是既然是假的,那真的聖槍應該已經落到美國佬手里了。”連緬沃繆夫也被吸引了,加入了討論,可他的話一出口就給大家蒙上了一層陰影。

    “那樣可就糟糕了。”柳勃卡擔憂地說。

    “我看未必。”伊戈爾鎮靜地說道,“有傳言二戰後期,巴頓在德國已經得到了聖槍。而這個時候,愛因斯坦的時空機器也設計出來了。那麼美國人肯定可以很早就建設並啟動時空機器了。可是他們並沒有這樣做,而是把聖槍送回奧地利。”

    “這麼說只有兩種可能。要麼他們當時還沒得到時空機器的設計圖,不知道聖槍的價值;要麼他們知道自己得到的聖槍是假的。”柳勃卡推斷說。

    “從他們後來派出精銳部隊跟我們搶奪聖槍的行動來看,當時他們得到的聖槍應該不假。所以前一種可能性比較大。”伊戈爾自信地說,現在他更有理由相信自己得到的聖槍是貨真價實的,離掌握世界命運的時候越來越近了。想到這里,年輕的蘇聯將軍趕緊做了個深呼吸,壓抑住突然湧起的喜悅情緒。

    “這麼說,優勢還在我們這邊。”緬沃繆夫高興地說。

    “是的,一直在我們這邊。”伊戈爾微笑著說。

    隨之電梯抵達地面一層,三位將軍也不再說話。這里人員眾多,已經不適宜討論機密話題,何況耶穌聖槍的真假與時空機器可是全蘇最高的頂級機密。

    之後柳勃卡帶領伊戈爾在緬沃繆夫的陪同下,巡視了國家實驗室的警衛部隊。

    國家實驗室所在的高地東面的森林里,還駐紮著一個新型天啟坦克旅——海軍陸戰隊第三坦克教導旅。這支部隊是實驗室警衛司令部旗下唯一的裝甲部隊,裝備清一色的改進型天啟坦克。

    改進型的天啟坦克正式編號為T-75U,主要是在炮塔兩側加裝了防空導彈。這種導彈是原來肩扛式“箭-3”(薩姆-14)防空導彈改進而來,炮塔每邊集束裝有七個發射管,並在炮塔後部擴大了空間,安裝有半球形的對空紅外探測裝置。這樣一來,天啟坦克就可以有效對付五公里范圍內、三千米高度下的所有空中目標,從而減小了對自行防空部隊的依賴,將天啟坦克的潛力發揮到最大。

    “新型的天啟坦克對敵人來說不但意味著地面的災難,還象征著空中的恐怖!”柳勃卡驕傲地說,“以後所有量產的天啟坦克都是這一類型的了。舊型號也將改裝成新型號的。”

    “你不要告訴我這些新坦克會成為美國佬的末日。”緬沃繆夫笑著說。

    “得看由誰來指揮這些戰爭怪獸了。”柳勃卡也笑著回答。

    “發下來的人事任命說,新任的旅長是海軍陸戰隊的克里斯托弗?約瑟夫耶維奇?費德林大校。”緬沃繆夫說。

    “遠東納霍德卡的坦克英雄。”柳勃卡贊歎道。

    “老伙計啊。”伊戈爾笑了笑說。

    “是啊,你們可是‘蘇聯雙子星’。”緬沃繆夫拍了拍伊戈爾的肩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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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13-12-4 16:17:17
第四章 鐮刀 第四十七節 雙子星


    “不過你們這雙子星放在這里恐怕不好發光啊。”柳勃卡少將笑著說,“這里是蘇聯的腹地,以目前的戰略態勢來看,根本不愁敵人會入侵到這里來。”

    “也是啊,這樣可就委屈你們了啊。”緬沃繆夫爽朗地說道,“我看你們就當度假好了。”

    “到哪里都一樣是戰場。”伊戈爾陪著笑臉說,一想到克里姆林宮里陰森恐怖的尤里,還有這里奇怪的紮巴米洛索夫那些肮髒的心靈控制,反倒覺得沒有槍林彈雨的地方也許更危險。“對了,亞曆山大·莫羅維奇,您要調到哪去?”

    “我要脫離這親切的俄羅斯冬天了。”柳勃卡有些傷感地說,“密克羅尼西亞聯邦有一個小島發生了政變,要脫離了聯邦搞獨立。並且宣稱實行社會主義,希望得到蘇聯的幫助。尤里同志已經任命我為軍事顧問團的團長,率團前去援助。”

    “南太平洋島國,不錯啊。”伊戈爾羨慕地說,“沙灘、陽光、椰林,令人羨慕。”

    “還有比基尼美女。”緬沃繆夫上將色眯眯地說。

    “恐怕沒有那麼舒服。”柳勃卡嚴肅地說,“據說有建設任務。”

    “要建軍港和機場吧?”伊戈爾問,“作為進一步控制太平洋和南進澳大利亞的前進基地。”

    “應該是吧,具體的計劃我還沒看過。”柳勃卡的語調聽起來似乎很不樂意接受這個光榮的軍事顧問團長職務。“魯斯蘭,趁著軍區司令員同志在這里,我們把交接手續辦了吧。”

    “好的。”伊戈爾愉快地應允了。

    “我們走吧。”緬沃繆夫說完就帶頭往伏爾加轎車走去,回國家實驗室的司令部。

    在國家實驗室大樓二樓的警衛部隊司令部里,伊戈爾和柳勃卡完成了交接手續。伊戈爾正式成為國家實驗室警衛部隊的司令員,隸屬于烏拉爾軍區,但直接受命于最高統帥部。之後他們一起回到謝羅夫,接受緬沃繆夫的宴請。

    第二天一大早,伊戈爾便趕回到科米原始森林里的國家實驗室,沒想到剛下車竟然跟費德林撞個正著。

    見到對方肩上金光閃閃的將星,新任的海軍陸戰隊大校對新任的空軍少將發愣。他完全沒有料想到伊戈爾竟然晉升為將軍。自他轉告伊戈爾尤里召見的命令便獨自離開克里姆林宮之後,這才又與對方見了面。

    “魯斯蘭,你居然成了將軍?”費德林驚訝地問,口氣中飽含意外,還有嫉妒。

    伊戈爾笑呵呵地說:“是啊,克里斯托弗。你來得可真早。”

    費德林也陪著笑臉,做了個敬禮的動作,說:“將軍同志,你都這麼早我怎麼好意思比你晚呢。”

    伊戈爾也隨意地回禮,“我昨天下午就到了。”說著他便脫下手套伸出手,准備與對方握手。

    費德林看了看他伸出的右手,也只好脫下手套,與對方握手,然後說:“看來,我總是比你慢一步啊。”

    “怎麼樣,看過新式坦克沒有?”伊戈爾問,他知道改進型的天啟坦克對費德林具有絕對的吸引力。

    “我還沒報到呢?你沒看我正要去找司令員嗎?”費德林還不知道伊戈爾已經被任命為國家實驗室警衛部隊的司令員。

    “不用找了,站在你面前的就是司令員。”伊戈爾有些得意。

    這下費德林臉刷地陰暗了下來,尤里早就說過他仍然得接受伊戈爾的領導,可是面對眼前這位一直凌駕于自己之上的同齡人,費德林心里還是很不爽。

    “怎麼?你還在為果川的事生我的氣。”伊戈爾微笑著說,他的心態要好得多,畢竟一直占據著優勢。

    費德林搖了搖頭,歎著氣說道:“這輩子真的總是比你慢一步。”

    伊戈爾臉上掛著笑容,拍了拍頭方的肩膀說:“我們兩個比是沒什麼意義的。你知道緬沃繆夫將軍怎麼評價我們的兩人的?”

    “怎麼評價?”費德林沒好氣地說。也只有在伊戈爾這種上級前,他才敢心態如此外顯,一方面實在不服伊戈爾如此之快的晉升,另一方面也因為同是一個年齡層次,之前的交往也頗為誠摯。

    “‘蘇聯雙子星’!”伊戈爾收起笑臉,鄭重其事地說,“過去的戰斗不正表明了,克里斯托弗和魯斯蘭相互合作,絕對是敵人可怕的災難,也是浩瀚星空中璀璨的雙子將星!”

    費德林得意地笑了起來,說:“呵呵,你都已經戴上將星了,就別取笑我了。”

    “你應該知道,將星很快也將落到你的肩上。”伊戈爾揚起頭,望著莽莽蒼穹說,“不止將星,我們以後都要戴上帥星——綴著燦爛奪目的寶石的元帥星!到時候,蘇聯為我們驕傲,世界為我們震撼!”他的聲音充滿感性與豪情,仿佛已經看到了眩目的元帥星。

    被他這麼一說,費德林有些感染,狹小的氣量也變得開闊一些。伊戈爾說得沒錯,從紐約到納霍德卡,兩人精誠合作,勇奪聖槍、擊潰韓軍,他們這對伙伴都暴發出巨大的能量。他們之間的攀比爭斗的確沒什意義,蘇聯因為他們兩人的團結而更加強大,他們各自也因兩人的互相配合而更加成功。也許費德林已經意識到了,他欣然對伊戈爾說:“魯斯蘭,那一天我們一起迎接。”

    “當然,我們要攜手共進。”伊戈爾笑著說,“走吧,我帶你去看看,我們的新旅長,改進型的天啟坦克!”

    “是,將軍同志!”這一次,費德林向對方標准地敬禮。

    “出發,大校同志!”伊戈爾也標准地回禮。

    一聽說新任旅長、納霍德卡的坦克英雄費德林到來,海軍陸戰隊第三教導旅全體官兵在營房列隊迎接。當伊戈爾和費德到達時,官兵們來自遠東的新旅長唱起了一九三九年的電影《拖拉機手》中那首著名的插曲《三個坦克兵》——那是費德林最喜歡的一首歌曲,那不僅僅歌頌電影里三個坦克兵的團結英勇,更象征著天啟坦克三個乘員的無畏與強大。年輕的天啟坦克指揮官激動地跟著高聲唱起來,寂寥的烏拉爾山脈中的科米原始森林深處傳來了天啟坦克兵亢奮的戰歌:

    密迷層層烏云壓著邊境,

    森嚴壁壘一片肅靜。

    黑龍江畔畔陡峭的岸上,

    日夜守著祖國的哨兵。

    國境線上築起鐵壁銅牆,

    擋住任何來犯的敵人。

    遠東邊境一片茫茫森林,

    鋼甲鐵馬排列成群。

    那兒有三個快樂的戰士,

    戰斗的集體,三個坦克兵。

    坦克就是牢不可破的家庭,

    這首歌就是證明。

    表草地上晶瑩露珠滾滾,

    茫茫大霧不見人影,

    趁這黑夜,敵人決定進攻,

    麂集在河邊,偷渡國境。

    但是這里,早已了解敵情,

    做好准備,等待命令。

    就在遠東,我們祖國境內,

    開出無數裝甲突擊營。

    風馳電制掣,坦克向前沖鋒,

    鋼甲鐵馬撲向敵人,

    猛烈炮火壓住日本強盜,

    打得鬼子倉皇逃命。

    進犯的敵人都在炮火下喪生,

    這首歌曲就是證明。

    你聽,他們快樂地歌唱,

    戰斗的集體,三個坦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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