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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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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14 06:27:45
第一千二百三十九章 西夏獨立
  
    李奇的沉吟不語,讓段世文感到非常的忐忑,如果李奇不滿意,那他們之前的努力可就都白費了,趕緊道:“我知道,這點人的確有些少,但是樞密使請放心,一旦我們國王振臂一呼,這人數立刻會翻上一番。樞密使或許還不知道,在我大理三十七部中,有許多部族的首領是非常支援我們國王的,只是目前怕走漏風聲,故此我們國王並沒有向他們發出邀請,但是一旦開始了,他們這些人一定會來投靠我們的國王的。”

    汗!我不過就是想想,你用得著這麼緊張嗎。李奇笑道:“段使節誤會了,你們做的已經足夠好了,是我們沒有給予你們足夠的支援,對此我也甚感歉意,同時我們對你們最近的努力,也感到非常的滿意。”

    原來是我多慮了。段世文輕輕鬆了口氣,道:“多謝樞密使能夠體諒一二。”

    李奇又問道:“那不知你們國王下一步打算怎麼做?”

    段世文皺了皺眉頭,顯得有些為難,歎道:“樞密使,我們國王非常體諒貴國,但是這事恐怕不能再拖了,恐遲則生變啊,若是一直按兵不動的話,新組建的軍隊恐怕會人心潰散,而且前些年,三十七部曾反過一次,雖然如今已經被鎮壓住了,但是高氏與他們的關係,還是非常緊張,再加上最近幾年高氏的內訌,我們國王認為這是一個機會。”

    他說的高氏內訌,就是高氏的相位之爭,自從後大理時期,這相位都是採取世襲制,而且段氏不過就是一傀儡,等於這相位就是皇位,當然會引起爭奪。

    在大理第三代中國公高泰明死後,他的弟弟高泰運篡奪了相國之位。但是幾年前,高泰明的兒子高明順又奪回了相位,也就是如今大理的宰相。

    雖然高明順奪回了相位,但是他一直都在竭盡全力穩固自己的地位,其政策也是對內不對外,因此高氏內部派系的明爭暗鬥就一直沒有停過。

    李奇點點頭道:“你說的很有道理,這事必須得儘快進行,可是你們國王如今還在皇宮,可有辦法逃脫?”

    “這請樞密使放心,我們已經做了萬千的安排。只好貴國點頭了,我們國王隨時能夠脫身。”

    段世文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張地圖來,正是他們大理國的地圖,平鋪在茶几上,道:“我們國王第一步打算奪取我大理西北面的建昌府,這建昌府剛好與貴國搭界,而且這裡還是我大理的盛產糧食之地,若能奪取這裡做大本營,一定會事半功倍。”

    李奇瞧了眼。見這建昌府不禁與宋朝搭界,還與吐蕃搭界,恰好的是,與建昌府搭界的吐蕃政權。在童貫上次出兵河湟地區時,就已經歸屬了大宋,他沉思半響,才點點頭道:“你這個主意不錯。建昌府的位置這麼關鍵,一定有重兵把守,你們可有把握?”

    段世文道:“建昌府附近的部族都是向著我們國王的。只不過高氏也在與吐蕃和貴國的邊境安排重兵把守。”

    說到這裡,他又瞧向李奇。

    李奇道:“你想我們直接出兵?”

    段世文點了下頭。

    李奇搖搖頭道:“關於這一點,我早就說過了,師出無名呀,如果我們直接出兵的話,必將會引起我們與你們大理的正面衝突,這會影響到我大宋在盟友心中的形象,至少在這最初的階段是這樣的,我想皇上是不可能答應的。”

    段世文聽得一顆心登時墜了下去,他們這些蝦兵蟹將,再加上幾個部族的,想要與大理的正規軍剛正面,那還真是夠嗆,但是如果不奪取建昌府,那就只有奪同樣與大宋搭界的石城郡,但是石城郡離大理的都府太近了,而且也靠向交趾,地理位置更為重要,不為明智之舉。

    李奇瞧段世文一張苦逼臉,道:“我們大宋雖然不能直接出兵,但是可以暗中給予你們支援。”

    段世文一聽,雙目充滿希望的望著李奇。

    李奇笑道:“我們可以暗中動用吐蕃的兵力將建昌府的兵力拖在邊界,再給你們最先進的武器,想要奪下建昌府也不是什麼天方夜譚,不過你們一定要快,打他們一個出其不意,只要你們能夠奪取建昌府,我們的武器就會源源不斷的湧入。”

    段世文一聽,大喜不已,道:“如此甚好,甚好啊!”

    李奇笑了笑,又道:“對了,高氏如今和交趾的關係怎樣?”

    段世文愣了愣,歎了口氣道:“他們的關係一直都是非常不錯,暗地裡還結為盟友,其實他們這麼做的原因,就是為了抗衡貴國。”

    這用不著你來挑撥,老子清楚的很。李奇微微點了下頭,並沒有做聲。

    段世文也不知道李奇究竟在想什麼,又在試探道:“到時如果我們成功了,高氏很可能會請求交趾相助。”

    “所以你們一定要做好這方面的準備啊!”

    “那——那貴國呢?”

    李奇沒有直接答覆,而是道:“你放心,我們已經拿定注意支持你們,自然不會容許這錢都打了水漂,你只要明白一點就可以了,那就是你們國王掌權,對於我們大宋而言,重要性不言而喻。”

    這一句話讓段世文徹底放下心來,連連點頭。

    李奇又道:“關於第二批援助,我其實已經籌備的差不多了,甚至連糧食我都已經準備好了,我打算還是讓商人運送到你們手中,但是我會分幾批送,你們一定要小心,這糧食若給人搶了,那我們可沒有多餘的糧食了。”其實李奇還隱瞞了一點,那就是宋朝最精銳的禁軍早已經在江南待命了。

    段世文喜道:“這個還請樞密使放心,我們早已經安排妥當了。”

    有個內應,還真是不同一些。李奇笑著點了點頭。

    段世文與李奇一直談到天明,將一些細節方面的事宜給確定下來,時間就定在明年的三月份,據說每年這個月份,段氏皇帝都會出宮入寺,為今年的春耕祈福,而且一待就是一個月,反正他也沒有啥事做,段正嚴打算借此機會逃出高氏的控制。

    關於段正嚴如何脫身,李奇真的就是愛莫能及了,但是話說回來,你們要是連這都做不到,那你們還有什麼能夠值得我信任。

    時間非常緊迫呀!

    待一切商量妥後,段世文就趕緊命快馬會大理,告訴段正嚴一切照原計劃行事。而李奇也修書一封給嶽飛,將他們調集糧食準備支援段正嚴,於此同時,趙楷也下達聖旨,命折家軍負責吐蕃方面的事宜。

    而段世文在李奇與趙楷商談完,得到更為確定的答覆後,也就趕緊起身回國去了。

    然而,就在段世文走後的第三日,西邊傳來一個震驚天下的消息。

    西夏在十一月末,正式對外宣佈獨立了。

    由於李奇早就安排人在西夏等候消息,一旦西夏有任何舉動,就必須以最快的速度通知東京,所以消息才能這麼快就傳到。

    原來李察爾回國後,就立刻將宋朝廷的意思稟告給了他們的國王,西夏上下一致認為,這是一個獨立的好機會,因為宋金在經過這一番大戰,都是大傷元氣,很難在短時間內恢復過來,他們西夏雖然也出兵了,但只是與宋軍打了一場遭遇戰,並沒有什麼損傷,實力得到了完好的保留。

    不僅如此,金國如今還得處理高麗和耶律大石這兩個麻煩,可以說是自顧不暇,此時若不獨立,一旦金國緩過這口氣,就更加難獨立了,再加上金國屢屢派人來問罪,又不履行當初的盟約,將對西夏的戰略要地全部握在手裡,這讓西夏朝廷覺得金國對他們也不懷好意,與其這樣相互猜忌,還不如將這層窗戶紙給挑破了。

    而且,獨立並且能夠得到大宋的認同,這是西夏一直希望得到的,因為以前就是宋一直想吞併西夏,奪回這片馬場,導致西夏只能選擇兩面逢源的政策,如今宋朝廷那邊都已經給出了非常明顯的暗示,西夏國王覺得沒有什麼理由再阻止西夏獨立了。

    於是西夏國王一方面暗地裡聯繫上耶律大石,一方面又派人去雲州交涉,希望金國能夠履行當初的承諾,將土地歸還西夏。

    身在雲州的完顏宗翰一聽,氣的差點沒有將那來使給砍了,當初宋軍殺到雲州時,若是你們給點力,老子的雲州豈會讓宋軍分割一部分去,我現在沒有去找你們算帳,已經算是非常克制了,你們竟然還有臉來問我要土地。

    完顏宗翰一番怒駡後,將西夏使節給轟出了雲州。

    西夏上下早就料到了,於是待西夏使節回國後,西夏立刻以此為由,批評金國不講信用,沒有履行當初承諾,那麼當初兩國的誓約也不能作數,對外宣佈獨立,西夏國王加冕,脫下那虛偽的面具,成為真真正正的皇帝。

    當這個消息傳到宋朝廷後,朝中所有的大臣都是大吃一驚,唯獨二人除外,那就是李奇和趙楷,這對他而言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如果高麗那邊再成功的話,那麼金國無疑被孤立了,這對於建國不久的金國而言,真是糟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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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四十章 劍指交趾

    而在西夏獨立的消息傳來的當日,身為三衙總管的種師道也終於回京走馬上任了,對於種師道遲遲未歸,趙楷也表示理解,他反而希望種師道能夠在北方與宗澤一塊,鞏固燕雲地區的防禦。

    翌日。

    天才濛濛亮,一輛馬車就緩緩來到了種太尉府正門前,從車上下來一人,正是李奇。李奇站門前,望著這府邸,苦笑的只搖頭,道:“轉來轉去,還是轉到這裡來了。”

    這座府邸乃是趙楷賜予給種師道的,說來也巧,以前這裡正是蔡攸的府邸。

    片刻,裡面突然響起一個洪亮的聲音,“燕雲王莫不是在睹物思人。”

    只見一個老者身著官服從門內走了出來,雖鬚髮皆白,但精神矍鑠,步履生風,來人正是種師道。

    原本在歷史上,種師道在此時已經去世了,但那是基於宋欽宗貪生怕死,昏庸無道的前提下,在靖康年間,割讓三鎮給金國,又不肯在河北地方佈防,大好機會,卻沒有把握機會,可以說種師道是活活被氣死了,如今不同了,宋軍大敗金軍,而且趙楷即位後,又非常器重種師道,直接讓他統管三衙。

    雖然這有些晚,但是這還是讓種師道心情一直處於一種非常愉悅的狀態,故此精神反倒是更勝以前,可謂是人生喜事精神爽。

    “李奇見過種公。”李奇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又笑道:“種公真是慧眼如炬呀,畢竟我與蔡攸還一同共事過。”

    種師道哦了一聲,道:“這老夫為何沒有聽過?老夫只聽過你們兩是水火不容。”

    李奇笑道:“種公難道忘記了,我與蔡攸可曾一起掃過東華門,而且還不止一回了。”

    種師道愣了下,隨即哈哈大笑起來,聲如洪鐘,又道:“對對對。老夫差點都忘記這事,你們二人當初為了此事,可是出盡風頭呀。”

    什麼出盡風頭,是出醜吧。這個種公真是年紀越大,就越為老不尊了。話雖如此,但是李奇一點也不介意,試問哪個朝中一品去掃過東華門,這也是一項紀錄呀,笑了笑道:“種公精神矍鑠,老當益壯,身體更勝往昔,真是可喜可賀呀。”

    種師道呵呵道:“這你說的還真是沒錯,老夫今年感覺身體似乎真的比以前好多了。”

    “是嗎?那真是我大宋之福啊!”

    李奇聽得也是非常高興。又伸手道:“種公請。”

    種師道望著前面那輛馬車,打趣道:“堂堂燕雲王駕著車來接老夫上早朝,這老夫可真是受不起啊。”

    “順路,順路。”

    種師道哈哈一笑,與李奇一同上到馬車內。而後馬橋駕著車,緩緩向皇宮行去。

    車內。

    李奇道:“我原以為種公要與種二爺過完年才回來,沒想到種公在年前就趕了回來。”

    種師道捋了一把大鬍子,道:“其實在你回京不久,老夫就想著要回來了,承蒙皇上隆恩深重,賜封老夫太尉。統管三衙,老夫感激涕零,也希望用著最後一口氣,為我大宋做些什麼,只是老夫先去了一趟燕山府,又與宗澤一見如故。這才耽誤了歸程,老夫真是愧對皇上啊!”

    李奇道:“種公莫要妄自菲薄,其實皇上也希望種公能夠幫助宗知府鞏固燕雲,況且,這一年內。也沒有什麼戰事。”

    種師道搖搖頭道:“話可不能這麼說,你不是還安排船隊遠赴高麗嗎?”

    李奇道:“對對對,差點都把這事給忘記了,關於高麗戰事,種公怎麼看?”

    種師道笑道:“你小子這麼狡猾,還用得著問老夫麼。”

    李奇嘿嘿一笑,不答這話。

    種師道道:“要論水戰,金軍無論如何也不是我們的對手,我們就派了船隊前去,是輸是贏,暫且不說,即便打輸了,我們大可以跑回來就是了。”

    其實他還有一句話沒有說,那就是還得高麗為此買單。

    李奇笑了笑道:“這我不是沒有辦法麼,要是派兵去的話,那咱們還不如直接向金國宣戰了。”

    “你說的很對,其實老夫也挺贊成這麼做的。”種師道點點頭,道:“老夫來之前,曾也聽到一些關於高麗戰事的事情,金國已經派完顏銀術可領兵前往長白山一帶。”

    李奇皺眉道:“如此說來,金國是打算來真的?”

    種師道搖頭道:“我不這麼認為,金國剛剛與我大宋打了一場大戰,要是再興師動眾,他們也承受不起,而且金國並不想對高麗用兵,不然的話,當初滅遼後,就應該是去打高麗,而非我大宋,關鍵就在於花這麼大力氣去打高麗,他們也圖不到什麼,我估摸著完顏銀術可此去,多半是就是嚇嚇高麗,希望能夠高麗能夠臣服,最多就是稍稍打一下,不會發生大規模的衝突。”

    李奇笑道:“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放心了,高麗花了這麼多錢,至少目前為止,他們是想與金國決一死戰,只要金國不打算動真格的,那高麗戰事無憂矣。”

    種師道點點頭道:“老夫與宗澤也都是這般想的,再加上西夏與金國斷交,金國就更加不可能與高麗動真了,哦,宗澤還希望能夠借此探明那裡的地形,如果有咱們的軍隊駐紮在金國的後方,那在戰略上,我們與金國的差距就會縮小許多,不過,這就得靠你那三寸不爛之舌了。”

    “這我已經有打算了,但是目前我們的第一輪牌已經全部打出去了,還得看金國如何應對,不管怎麼說,我們已經漸漸的掌握了主動權。”李奇心裡也算是稍稍松了口氣,又正色道:“其實我原本還打算派人去催催種公早日回京。”

    “出什麼事呢?”

    種師道見李奇一本正經的模樣,遞去兩道詢問的目光。

    李奇道:“因為我馬上就統兵南下了,所以必須得請你老回來主持大局。”

    種師道略感驚訝道:“這麼快?”

    李奇嗯了一聲,道:“大理局勢已經不能再拖了,如今出兵計畫已經提上日程了。”說著他又將大理的局勢與種師道簡單的說了一遍。

    種師道聽後,沉吟半響,道:“老夫雖然沒有與大理交過手,但是老夫畢竟活了這麼寫年。對於大理的情況,老夫也有所瞭解。由於南方民風彪悍,故此大理兵力還是比較強盛的,在大理以南的不少國家還都得向大理進貢。不可小覷啊。如果是直接出兵大理,老夫不太贊成,畢竟我大宋也是剛剛從戰火中走出來,須得休養生息,不能急於用兵,但是如果我們只是在後面支援段氏,這倒是可行的,高氏和交趾一直狼狽為奸,不斷的在我大宋南邊邊境弄一些小動作,實為可恥。如能由段氏掌控大理,對我們而言,的確是好事一件。”

    李奇突然道:“若僅僅是大理的話,我都可能不會親自前去。”

    種師道雙目一睜,道:“難道你的目的是交趾?”

    雖然上回李奇就說過要開闢南方戰場。但是種師道沒有想到來此如此之快,而且李奇這一次就要同時對付大理和交趾,這讓種師道有些始料未及。

    李奇點頭道:“正是,此番出兵的目的,就是要收復交趾,順便再報當初交趾在南寧大屠殺的一箭之仇。”

    種師道聽得眉頭深鎖,憂慮道:“你或許還不知道。我大宋西軍在北方受損倒還只是其次,關鍵是在南方受到不少重創,神宗皇帝時期,我大宋曾也出兵交趾,但是卻大敗而歸,關鍵在於當時北方局勢還是非常緊張。朝廷一味的求快,但欲速則不達,故此顧此失彼,但這還只是之一,還有就是西軍根本無法適應南邊的氣候。這戰都還沒有打,就有不少人因為疫病而死,戰鬥力也是大損,所以我一直都不贊成派西軍前去南方作戰。但是我大宋精銳部隊,全都在西北,如果你不派西軍前去的話,那麼就只能依靠南邊的禁軍和韓世忠手上那一點東南軍,一旦失敗了,西軍前去援助,只會造成更大的傷亡。”

    李奇道:“這我明白,我也從未打算調派西軍前去,而且我早就派嶽飛令從北邊歸來的禁軍偷偷南下,適應當地的氣候,雖然貿然進攻交趾固然不可取,但是我們可以將交趾的軍隊引誘出來,在外面圍殺。”

    “你的意思是?”

    李奇道:“高氏與交趾的關係可謂是水乳交融,而段氏一直傾向于我大宋聯合,我有理由相信,交趾是世上最不希望大理重歸段氏統治,一旦大理戰局開始偏向段氏,那麼交趾必定會出兵支援,到時我們就可以在大理圍殲交趾的主力,我們再與才大理軍隊聯合,一同進軍交趾,如此一來,就可以很好的彌補我們人數上的欠缺,而且有大理軍相助,我們也能夠事半功倍。”

    種師道沉吟許久,道:“這倒是可行,但是真正戰局是千變萬化的,能否做到如此,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李奇道:“這我知道,但是這的確是我們最好的一個機會,可不能讓它白白流失,我也沒有空跟他們耗下去,畢竟我們的真正的敵人,還是北方那只強大的老虎,我們必須要趕在金國前面,安頓好後方。”

    種師道點點頭道:“你說的很有道理,段氏和高氏之爭,的確是一個良機,但是此番出征,你必須要慎重,因為南邊不管是天時地利還是勢力分佈,都是非常複雜,一不小心,將可能血本無歸,甚至還可能引發更大的戰亂。至於東京方面,老夫會看著的,你不用擔心。”

    對於種師道的良告,李奇全然接受,道:“那就有勞種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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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四十一章 五位夫人?

    大殿中。

    剛剛回京的種師道先是將北方局勢,跟趙楷說了一遍。

    趙楷得知燕雲局勢已經非常穩定,而且在宗澤的管理下,燕雲的百姓也漸漸接受了大宋子民的身份,安居樂業,不禁大喜不已,狠狠褒獎種師道、宗澤等人一番,畢竟皇帝也是需要功績的,收復燕雲,安撫百姓,這都將會記入史冊當中,而且也會讓百姓對當下的政權充滿信心。

    其餘大臣自然都是欣喜不已。

    談論完燕雲地區事宜後,趙楷突然道:“關於西夏獨立的消息,諸位愛卿應該已經知曉了,而且西北也傳來了消息,西夏將會派使節前來,從行程上看,西夏使節肯定是趕不上元旦朝會了,可見他們並非是為了元旦朝會而來,不知諸位愛卿對此有何看法?”

    陳東率先站出來道:“啟稟皇上,微臣以為這只不過是西夏故技重施,他們見我們大宋打敗的金軍,故此擇強而附,此乃小人之心,不可深交。”

    趙楷點點頭,但是沒有說話。

    又有人站出來道:“皇上,陳禦史說的不錯,西夏一直以來都想獨立為王,但是因其國弱小,故此不得不依附強國,如今西夏獨立,必定會惹火金國,僅憑西夏那點點兵力,根本不是金國的對手,所以微臣以為,西夏此番派使節前來,居心叵測,意在挑撥我們與金國的關係,而我大宋剛剛與金國重修舊好,若因西夏而得罪金國,是為因小失大,非明智之舉。”

    由於趙楷和李奇的計畫,都是暗中進行。故此朝中許多大臣都不知曉,只有那麼幾個人,憑藉著自己的才智猜到一些,但是他們也不敢肯定。

    趙楷又笑著點點頭。還是不予置否。

    李綱站出來激昂道:“我們與金國結盟不假。但談不上什麼得罪不得罪,我們有我們的原則。只要在不違反盟約的情況下,我們做什麼,還輪不到金國來評頭論足,若是這也怕。那也怕,那跟以前還有何分別。”

    他一直都是屬於強硬派,生平最討厭的就是向別人卑躬屈膝,他針對的不是這件事該如何處理,而是方才那人的那番話。

    趙楷兀自點了幾下頭,向種師道問道:“種太尉你生在西北,也與西夏打過不少交道。不知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種師道站出來道:“回稟皇上,由於老臣前面未在京城,故此關於西夏使節此番前來的目的,老臣未能知曉。也不知如何應對。但是前幾年,西夏與我大宋的來往非常密切,而金國在與我大宋結盟的情況下,還多番挑撥我們與西夏的關係,甚至還強制西夏出兵我大宋,老臣不知道當時金國是否有人害怕我大宋遣使問罪。”

    這話聽得好像是有氣無力,但是不少大臣聽罷,均兩邊臉頰發燙,就好像被人打了幾個耳光似得。

    秦檜站出來道:“臣以為種太尉說的極有道理,此事我們應該根據我們自己的利益去定奪,跟金國沒有半點關係。”

    他跟在李奇身邊這麼久,也習慣用利益這個詞來衡量一切。

    “二位愛卿說的不錯,這的確與金國無關,諸位愛卿勿要將心思放在那些毫不相干的事物上面。”趙楷語氣平淡,但是意思已經非常明顯,又道:“那不知秦少宰以為我們應該如何應對?”

    秦檜道:“微臣以為,西夏此番前來,無非還是為了兩國的貿易而來,與西夏恢復貿易,對於我大宋而言,也是利大於弊,何樂而不為了。”

    趙楷笑著點頭道:“那麼此次談判,就交予你和經濟使去辦吧。”

    “啊?”

    秦檜愣住了。

    趙楷道:“有問題嗎?”

    “微臣遵命。”

    秦檜忙長身一禮,目光卻掠過一旁沉默的李奇。他方才之所以失態,那是因為他一直都以為這事一定會交給李奇去跟進,一直以來也都是李奇在負責所有的外交事宜,沒有想到趙楷一句話,就將這任務交給了他,心裡愕然不已。

    早朝結束後,趙楷又派人將李奇、種師道請到後宮,針對開闢南方戰場,做最後商談。

    其實關於開闢南方戰場,趙楷、李奇對此都有一直有所保留,他們都不想將此事提到朝堂上去議論,因為他們都知道,這一定會受到不少人的反對,故此在戰爭的初期,趙楷沒有公開的打算,恐怕最早也得等到大宋真正意義上出兵後。

    這也是為什麼趙楷將與西夏談判的事宜,交給秦檜和白淺諾的原因,因為李奇當時已經不在京城了。

    至於種師道麼,人家堂堂三衙統管,你想瞞也滿不住啊。

    三人從中午一直談到三更天,李奇、種師道才告退,經過此番商談,大體方針已經定下來了,關於軍隊調派,確定由嶽飛領四萬禁軍精銳和韓世忠統領的兩萬水師,總共六萬軍隊。

    因為李奇在元旦前後還有不少事要安排,故此他將會在元宵節前後遠赴江南,接管南方戰局

    --------------------------------

    年關將至,經過戰火的洗禮,不但沒有摧垮大宋的外交,反倒是讓周邊國家更加認同這一個中原大國,紛紛派使節來參加趙楷即位的第一個元旦朝會,另外還有不少商人也趕了過來。

    由於趙楷比宋徽宗更加堅定拓展海外貿易的政策,積極推動朝廷、民間對國外的貿易出口、進口,故此今年年關,是天下商人一個豐收的年關。

    其中李奇當然是最大的獲益者,關於買賣上面的談判,全部都是由他親自出面,醉仙居集團手中那些死合同,因為這些老夥伴的到來,全部啟動,而玻璃的出現,也震驚世界。但凡來到京城的外國商人紛紛下訂,希望能夠第一時間引進玻璃,哪怕是玻璃碎片都行。大量的金錢源源不斷的湧入醉仙居,十幾萬貫的債務也還的是七七八八。就還剩兩三萬貫。再一次讓人國內外的商人見識到醉仙居的強悍。

    這可把吳福榮給樂壞了,睡覺都把嘴給笑歪了。

    十二月二十七。

    由於鄭逸非常迫切的希望。能與張潤兒一起迎接新年,故此將婚期定在了今日。

    雖然張潤兒爺孫倆一直都是住在秦府,但是他們與秦夫人畢竟沒有什麼關係,而張潤兒與李奇也只是師徒關係。李奇的分量也不夠,故此此番張潤兒出嫁,交由高俅夫婦外交高二貨一手操辦。

    這一日清早,天都還沒有亮,李奇就帶著一家大小急急忙忙的往太尉府行去。

    行到一半,馬車突然停了下來,又聽馬橋說道:“步帥。那好像秦夫人的轎子。”

    “是嗎?”

    “在哪?讓我看看——王姐姐,王姐姐。”

    李奇剛準備將頭伸出窗口看看,哪知卻被封宜奴搶了個先。

    而邊上轎內的秦夫人也掀開了布簾,道:“是你們啊!”

    “王姐姐也是去參加潤兒的婚禮麼?”

    “嗯。”

    “那真是太好了。”封宜奴招著手道:“王姐姐你來我們這邊坐吧。咱們好好說會話。”

    季紅奴也伸出頭去,邀請秦夫人上馬車來。

    可是秦夫人卻顯得非常猶豫。

    封宜奴又道:“王姐姐放心就是,夫君他去坐你的轎子。”

    一旁的李奇見自己就這麼被出賣了,沒好氣道:“我說這位大美女呀,我什麼時候答應了?”

    “夫君?”

    封宜奴嬌嗔一聲,李奇立刻投降了,道:“行行行,我就一被拋棄的命,我走,我走還不行麼,你們幾個要珍惜這一段不能再短的路程呀。”他也不想活在女人們的嘰嘰喳喳中,呻吟聲倒是不錯。

    秦夫人見李奇從馬車上下來了,也只得下轎來。

    李奇迎了過去,驚訝道:“真是想不到夫人你也會去啊!”

    秦夫人錯愕道:“難道我不能去嗎?”

    李奇嘿嘿道:“鄭二不是你的舊情人麼,如今他另覓得新歡,難道你心裡就沒有一絲絲失落和鬱悶嗎?”

    這已經不是李奇第一回用這話題來打趣秦夫人了,她倒也難得解釋了,而且她也不太愛解釋這些,淡淡道:“這世上沒有什麼比你坐我的轎子,更讓我鬱悶的。”

    言罷就在小桃護衛的扶持下,上到馬車裡面。

    李奇愣住了,這夫人說話何時變得這麼有水準呢?忽聽得車內傳來陣陣笑聲,李奇微微一怔,暗罵,可惡,可惡,老子還偏要坐了,你奈我何?

    又聽得封宜奴道:“夫君,我們就先行一步了。”

    先行一步?這道賀一家人還得分兩批去啊。李奇正準備張嘴教訓下封宜奴,什麼叫做三綱五常,哪知馬橋那可惡的傢伙,一揮馬鞭,揚長而去。

    這一次李奇是徹底傻眼了,靠!來真的呀!二話不說,一甩前襟,飛奔上轎,咆哮道:“給我追。”

    追?

    四名轎夫望著已經遠去的馬車,眼中是滿滿的力不從心啊。

    李奇也知道是肯定追不上的,但是他以為封宜奴她們會在前面等他,可惜的是,直到他來到了高太尉府前,兀自沒有瞧見封宜奴她們。

    李奇徹底怒了,恨不得在秦夫人的轎子小個便,再寫上“金刀廚王到此一坐”。

    這從轎子上下來,見到的不是四位大美人,而是高衙內那個二貨,只見高二貨穿得一身嶄新的紫袍,就連鬢上的紅花也換成了紫色的了,各種風騷呀,站在門前,那囂張的笑容,真是有夠欠扁的。

    “咦?衙內,今日換顏色呢?”

    李奇走上了前,指著高衙內鬢上的紫花笑吟吟道。

    高衙內頭一偏,儘量讓李奇看個全貌,呵呵道:“咋地?漂亮不?不怕告訴你,這朵花可得十幾貫哦。”

    “這麼貴?忽悠人的吧。”

    “騙你作甚,這花十分罕有,而且只在冬天開放。”

    “是嗎?下次你要買的話,可以來找我。”

    “你也是個愛花之人麼?”

    “不太愛,但是我愛採花。”李奇呵呵一笑,又道:“對了,紅奴她們來了嗎?”

    高衙內聽得迷迷糊糊的,索性也不去想了,又聽李奇這麼一問,頓時這臉就黑了下來,憤憤不平道:“你還好意思說了,你的愛徒,我的乾妹妹出嫁,你竟然遲到,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李奇被高衙內說的是莫名其妙,左右看了看,發現連個人影都沒有見到,其餘的嘉賓都還沒有來,天色也早的很,哼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天未亮就出門了,何來遲到一說呀。”

    高衙內哼道:“那為何你的五位夫人比你早來一刻鐘,你這不是遲到又是什麼?”

    “我再跟你說一遍,別人早到,不代表我遲到,你以為這尼瑪是相對論呀,豈有此理。而且這都是因為——等下,五位夫人?我什麼時候又有五位夫人呢?”

    “怎麼不是,這麼簡單的數數,我怎會數錯。”高衙內板著手指數道:“你看,封娘子,紅娘子,耶律娘子,秦夫人。”

    “等下。”

    李奇手一抬,道:“我要與你說多少遍,你才能記住,我與秦夫人沒關係,你別亂扯好不,你都叫他秦夫人,你要算也別算到我這姓李的頭上來呀。”

    高衙內將臉湊過去,小聲道:“你難道不是因為叫秦夫人,會更加興奮一些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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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四十二章 婚禮恐懼症

    興奮?這有什麼好興奮的?李奇愣了好半響,又想了好一會兒,這才明白過來,心中是百般嘆服啊,這淫界的扛把子想的還就是與一般人不一樣些,同時又覺得自己忒也純潔了,這都想了半天才明白,低沉著嗓音道:“拜託!我可不是你,我tm才沒有你這麼高尚的情操。”

    他還特地加重了“操”字的讀音。

    “這倒也是。”

    高衙內表示認同的點了點頭。

    李奇徹底無語了,拉回正題來,道:“那還有一位呢?”

    高衙內愣了愣,道:“白娘子啊!”

    七娘?李奇恍然大悟,知道封宜奴她們肯定是與白淺諾早就竄通好了,在半道上遇見秦夫人根本就不是巧合,而是早就安排好的,目的就是為了撇下自己,趕緊問道:“那我的老丈人可有來?”

    他還真怕在這裡遇見白時中,萬一沒有弄好,這喜事可能就變成喪事了。

    高衙內搖搖頭道:“倒是沒有見著白伯父。”

    李奇心裡稍稍鬆了口氣,道:“那行吧,我先去找七娘她們了,你忙你的吧。”

    高衙內忙攔住他,諂笑道:“你要不再陪我一會,我一個人站在這裡太無聊了!”

    李奇給了這二貨一個非常迷人的微笑,道:“如果換做你是我,你是寧願陪著幾位國色天香的大美人,還是願意在這裡陪著一個鬢上插著一朵紫花的男人?”

    高衙內想都沒有想,就道:“當然是大美人啊。”

    “這不就是了。”

    李奇雙手一張,大步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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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奇進到裡面,在下人的指引下,來到了張潤兒出嫁的院內,可是由於高俅的夫人正在幫張潤兒梳頭,成年男士免進,只聽得裡面傳來陣陣笑聲。中間還夾帶著李正熙那格格的笑聲……

    李奇心裡是說不出的嫉妒,李正熙那小子還真是豔福不淺呀。

    因為裡面還有高俅父子、洪天九、柴聰的幾位妻妾在,一屋子的女人,李奇也不好厚著臉皮入內,只能坐在外面與俅哥暢談下人生,但是沒聊一會兒,俅哥也出去迎接賓客了。

    不知不覺中,又過去一刻鐘。

    這府裡的女人們似乎都顯得異常的興奮,忙上忙下的,根本不需要他們這些男人幫忙。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說個沒完沒了,李奇還真不知道哪來的這麼多話說的。

    李奇坐在屋內感到十分無聊,於是就去到了前院,可是來到前院,見洪天九、柴聰、樊少白等一群大男人,趴在前院的石桌旁,個個一副蛋碎的模樣。

    李奇是歷來就不喜歡這些俗套的禮儀,不管是喜事。還是喪事,可他見洪天九等人比他還要顯得無聊些,心中甚感好奇,於是走了過去。詢問道:“我說你們幾個是怎麼回事?這大喜事的,你怎麼就一點也不顯得興奮。”

    洪天九雙手撐著太陽穴,有氣無力道:“李大哥,這事偶爾辦一回。倒還是非常有趣的,可是年年參加的話,那就太無聊了。”

    其餘人紛紛點頭。

    “年年參加?”

    柴聰道:“去年不算的話。我們幾乎每年都來這裡喝喜酒,只不過以前都是喝衙內的喜酒,這一次是喝他乾妹妹的喜酒。”

    洪天九點頭道:“可不是麼。”

    原來如此。李奇算是明白了,關鍵就在於高衙內以前納妾的頻率太高了,而且這二貨又喜歡大擺喜酒,娶個小妾進門,弄的比人家娶妻還要熱鬧些,也讓這婚禮酒宴失去了新鮮感,讓人覺得索然無味。

    柴聰又問道:“對了,李奇,你好像還沒有舉辦婚禮的?”

    “啊?”

    李奇微微一愣。

    洪天九聽得眼中一亮,一拍大腿,蹲在椅子上,顛著屁股,興致盎然的問道:“李大哥,你辦婚禮一定是非常有趣。”

    這有區別嗎?李奇面色凝重道:“此話怎說?”

    洪天九嘻嘻笑道:“你一次得娶四位妻子啊,這我還從未遇見過。”

    樊少白哈哈道:“到時不管怎麼樣,也得讓你喝上幾杯。”

    柴聰點頭道:“不錯,你結婚那天,怎麼也得喝上幾杯,不然的話,你休想抱的美人歸。”

    “是極,是極,現在想想都覺得非常有趣啊!”

    “李大哥咦?李大哥,你…你怎麼呢?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周華忽見李奇坐在那裡呆立不語,臉上是汗如雨下,雙拳緊握,神情非常特別,似乎特別恐懼。

    李奇似乎沒有聽到洪天九的話,眉頭都快交趾在一起了。

    洪天九幾人互望了一眼,坐在李奇邊上的柴聰,輕輕推了一下李奇,道:“李奇,你怎麼呢?”

    李奇猛地一怔,還將洪天九等人嚇了一天,都準備逃跑了,他微微喘著氣,“什…什麼?”

    洪天九略帶一絲害怕道:“哦,我們就是想問下,大哥你何時辦婚禮。”

    “我…我不知道。”

    李奇搖搖頭,拿起桌上的一個瓷壺往杯裡倒了一杯,一口灌進去。

    “噗!”

    這剛入嘴,李奇就是一口噴出。

    坐在李奇對面的周華,直接被李奇噴了一臉,人都傻了,這還真是無妄之災呀,過了一會兒,周大胖才擠著小眼睛,淚眼汪汪道:“李大哥,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柴聰幾人紛紛底下頭偷笑起來,幸災樂禍可是四小公子最擅長的本事了。

    “抱歉,抱歉。”李奇說著,又一臉鬱悶道:“這…這怎麼是酒啊?”

    洪天九錯愕道:“我們可沒有喝茶的習慣。”

    “這大清早的,你們喝什麼酒啊。”李奇語氣中還夾帶這幾分憤怒。

    洪天九不知所措的撓著臉,心裡有些發毛的感覺。

    樊少白見李奇似乎真的有些動怒,忙朝著一旁的下人使了個顏色,後者見情況有些不免,急忙回到屋內,弄到一壺茶水來。

    樊少白又問道:“李奇。你今日好像有些怪?是不是遇到什麼難事了。”

    李奇搖搖頭道:“沒事,沒事,你們先聊,我去一趟茅房。”說著他一手拿著茶壺,一手拿著茶杯就離開了。

    “啊哦。”

    等到李奇走後,周華抹了一把臉,茫然道:“李大哥這是怎麼呢,上個茅房還提著茶壺去。”

    洪天九道:“是啊,就好像變了個人似得。”

    柴聰好奇道:“難道我們說錯話呢?”

    樊少白歎了口氣,道:“我想肯定是因為白娘子的事。”

    “對對對。一定是這樣。”

    ---------------------------------------------------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嘉賓們都已經來了,雖然鄭家希望低調,但是憑藉他們如今在京城的地位,想要低調那真是很難呀,蔡京、王仲陵、秦檜等人都赫赫在列,當然,秦檜這些新貴前來,那是給李奇面子。與俅哥無關。

    又過了半個時辰,隨著一陣陣吹吹打打,鄭逸的迎親團終於來了。

    要知道鄭家可是大家族呀,家中的成年人。就是鄭逸一人未娶,那迎親隊伍是空前的龐大呀,光親戚就有數十人,周圍也站滿了百姓。多半人還是一直跟隨來此的看熱鬧的。

    高俅夫婦與一干子孫出門迎接,不得不說,高家的人數還真不能跟鄭家相比。俅哥很小的時候,就父母雙亡,而他也就三個兒子,還就高衙內一個在身邊,好在高衙內天賦異稟,兒女就有七八個,再加上有洪天九這群損友濫竽充數,倒也不落下風。

    在宋朝的習俗當中,男兒家來到女家門,女方首先得出門迎接,然後賜予彩緞,並且要以酒款待男方的迎親團。

    酒席中,是好不熱鬧啊!

    高衙內這二貨由於身份原因,不便出手,就一個勁的向洪天九等人使壞眼色。

    洪天九等人是心領神會呀,端著酒杯就沖了上去,嚷著要和鄭逸喝酒。

    鄭逸由於太高興了,而且又沒有經驗,一開始還真是來之不拒,但是喝到後面,他發現洪天九等人的攻勢是一波強過一波,有些抵擋不住了。

    高衙內看的是只樂,你小子想娶我妹妹,不吃點苦頭怎行。

    要知道洪天九等人可都是喝酒喝到大的,個個都是海量呀。話說幾年前,柴聰嫁妹妹時,這群二貨當時就把新郎給喝倒了,導致到了傍晚,新郎才把新娘子給娶了回去,當時柴聰父母將柴聰罵了個半死,但是高衙內等人,卻絲毫沒有感到愧疚,反而抱著幸災樂禍的心態。

    這柴聰一直都記著的,當時就屬高衙內這廝灌的最猛,今日不報這仇,這口氣怎能咽下去。

    鄭家也都知道這四小公子都非善類,害怕鄭逸受到欺負,於是派出了家族中最能喝的,隨著鄭家迎親團參戰,雙方喝的也是旗鼓相當。

    但是,洪天九突然將一人請來,戰局立刻發生了改變。

    這個人就是千杯不倒的馬橋。

    只見馬橋雙手各拿著一酒杯,以一人之力纏鬥鄭逸的親友團,那真是威武霸氣呀。鄭家那些人不知馬橋酒量,剛開始的時候,還覺得這傢伙有些自大了,可是越往後面喝,他們臉上的汗珠越來越多,這酒量未免也太恐怖了吧。

    而柴聰則是死命纏著鄭逸喝,心裡還暗罵,當初衙內讓我妹夫出了個大醜,今日你若不出這醜,我怎肯甘休。

    高俅可是知道馬橋的酒量,洪七公和洪八金這一對酒罈子聯合一起,都不是他的對手,這傢伙來了,要是不加以限制的話,那全部得喝倒呀,那這婚禮還怎麼繼續下去,原本他還想找李奇,但是找了半天,也沒有看到李奇的影子,也沒有功夫去思考,只得親自出面,讓馬橋放過他們一馬,順便再瞪洪天九等人一眼。

    高俅出面了,柴聰也只能甘休,這才讓鄭逸躲過這一劫。

    酒畢,接下來的環節就是攔門了,這個習俗倒是一直流傳到了後世,先是樂隊奏樂催促新娘子上轎,但是女家代表各種刁難,索要紅利。

    這年頭所謂的刁難,那倒是比後世倒是有品位多了,又是作詩,又是對對子,這可就不能指望洪天九等人了,幸好白淺諾、秦夫人這些大才女在。

    但是鄭逸是大才子,不管是吟詩,還是出對子,那都是信手捏來,以前他可能還會讓一下,可是今日那可不能讓呀,必須速戰速決,一個人就將對方全部給對趴下了。

    然後又扔出許多糖果和利錢,高衙內的兒女趴在地下爭搶,李正熙也加入了進去,但是他年紀太小了,哪裡搶得過,小傢伙鬱悶的坐在地上,撇著小嘴,望著這一群姓高的傢伙,心裡那個恨呀,眼淚都快出來了,你們老子剋我老子,這就算了,你們要再剋我的話,那就太欺負人了。

    “正熙弟弟,給。”

    忽然一對粉嫩的小手伸到李正熙面前來,只見高衙內的大女兒捧著一手的糖果送到李正熙面前,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

    李正熙立刻咧開嘴格格笑了起來,雙手胡亂抓著,沒兩下,就把那些糖果就攬到了自己這一邊來。

    惹得季紅奴她們一陣咯咯大笑。

    可是有一人除外,那就是白淺諾,她四處張望,似乎在搜尋什麼。

    一旁的封宜奴見了,立刻反應過來,目光從人群中掠過,突然朝洪天九喊道:“小九,小九。”

    洪天九正在一旁樂著,忽聽封宜奴喊他,走了過來,道:“封娘子,有啥事?”

    封宜奴問道:“為何不見我夫君?”

    洪天九左右看了下,道:“我…我也不知道,前面李大哥說去上茅房,就再也沒有見到他了。”

    白淺諾聽得黛眉一皺,神色顯得有些黯然

    在太尉府的花園內,一人獨坐其中,此人正是李奇。

    只見他雙目微閉,拿著茶杯的手,微微抖動著,臉上冒著冷汗,雖然這裡離婚禮現場已經足夠遠了,但還是有陣陣笑聲、樂聲傳了過來。

    但就是這些充滿的喜悅的聲音,讓李奇腦中不斷閃過一些他當初結婚畫面,心頭上彌漫著無盡的恐懼。

    當初那場婚禮,在他心中已經留下一塊不可磨滅的陰影,畢竟那番打擊對他而言實在是太大了,特別是剛才洪天九提到要在他的婚禮上敬他酒,這讓他感到非常害怕。

    以前他還是用各種藉口,跟自己說,不是自己不想跟季紅奴她們舉辦婚禮,而是一些外在因素,是白淺諾在江南,是白家的事造成的,但是今日,他終於明白了,其實真正的原因是他自己,他根本就不想舉辦婚禮,因為他害怕婚禮。

    婚禮對於別人而言,代表著得到,而對於他而言,卻是代表失去。

    從醫學的角度來說,他已經患了婚禮恐懼症。

    恐怕任誰也想不到,敢與完顏宗望和完顏宗翰剛正面的燕雲王,最害怕的竟然是婚禮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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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四十三章 要命的信函

    正當李奇陷入那萬千愁緒當中時,忽聞後面傳來一聲熟悉的幽幽輕歎,不禁轉頭一看,透過花叢,隱隱見到對面站著一位婀娜多姿的佳人。

    “夫人?”

    這一聲也引起對面佳人的抬目,“原來你在這裡啊!”

    來人正是秦夫人。

    秦夫人見到李奇,急急走了過來,詢問道:“你怎麼一個人呆在這裡,紅奴她們方才還在找你呢?”說罷,她見李奇面色泛白,額頭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不禁又關心道:“你臉色似乎不太好?”

    李奇隨口胡扯道:“哦,有些拉肚子。”

    拉肚子你來這裡作甚?秦夫人聽得黛眉一皺,目光不禁左右瞟了瞟。

    什麼意思?她不會以為我是在這裡解決的吧,敢情我在她眼中素質就這麼點點高,恐怕還不如高衙內。秦夫人這一個眼神,讓李奇是怒氣上湧,嘴上卻笑呵呵道:“夫人你知道的,我這人不太喜歡浪費,這麼好的肥料,當然是。”

    他這話才剛剛出口,秦夫人不禁感到十分噁心,一手捂住嘴,差點沒有當場吐出來。

    想不到你胃口這麼淺,那咱就玩大一點。李奇忽然指著秦夫人腳下,道:“夫人小心腳下,別踩著了。”

    “啊!”

    秦夫人嚇得是花容失色,腳下是一動也不敢動,當然,她更不敢看,雙目緊閉。

    李奇見到一向榮辱不驚的秦夫人,竟然被嚇成這樣,不禁樂的哈哈大笑起來,心頭的恐懼也隨著煙消雲散。

    秦夫人聽到李奇的大笑聲,心中是驚嚇不已,她一方面懷疑,自己已經上了李奇的當。一方面又懷疑,自己是不是踩到了什麼贓物。

    隔了片刻,秦夫人才偷偷睜開一隻眼來,鼓起勇氣,往腳下一瞥,隨即又睜開另一隻眼,發現腳下根本什麼就沒有,而且也沒有聞到什麼異味,心知上了李奇的,不禁惱怒的瞪向李奇。道:“你這人怎地如此的粗俗不堪。”

    她真不擅長罵人,來來回回就那麼幾個字,滾和粗俗,已經她是認為非常重的字眼了。

    但是這對於李奇而言,那真是不值一提,道:“夫人,你別說我,大家彼此彼此,我根本什麼都沒有說。若是你心中沒有邪念,怎會害怕?”說著他又嘀咕道:“真是胸大無腦呀,我再蠢也不會在人家的花園隨地大小便呀。”

    秦夫人聽得一個真切,氣的是直喘氣。胸前又是一陣波濤洶湧,尤為的壯觀。

    李奇看的不禁脫口歎道:“果然夠大!夠無腦!”

    “你下流。”

    秦夫人連兩小步,指著李奇憤怒道。

    我這是誇你了。李奇沒好氣道:“承讓,承讓。也不知道誰今天早上把我騙那麼淒慘。”

    秦夫人一愣,略帶一絲心虛道:“你知道呢?”

    李奇一笑道:“你說呢?”

    其實這事是封宜奴出的主意,但是秦夫人不是一個擅長推脫的人。畢竟她也參與了,臉上微紅,倒也沒有解釋。

    李奇也沒有乘勝追擊,道:“好了,現在我也騙了你一回,咱們算是扯平了。對了,夫人,你怎地跑到這裡來了,難道也是拉肚子。”

    秦夫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我才不是你這般無情無情之人了,潤兒怎麼說也算是你的徒弟,可是她出嫁,你卻躲在這裡。”

    李奇目光略顯得有些躲閃,道:“我說了我拉肚子,剛剛從茅房出來,來這裡歇息一下,不信你聞聞。”

    秦夫人不禁又小退一步。

    李奇看的只想笑,道:“那夫人你為何來此,總不會是來找我的吧。哦,我知道呢?”

    秦夫人道:“你知道甚麼?”

    李奇嘿嘿道:“你莫不是觸景傷情,我前面就說了,你真不應該來這裡。”

    秦夫人啐道:“胡說八道。”

    “是嗎?”李奇呵呵道:“當初鄭二癡情於你,可是你也連正眼都不看人家一眼,如今見到他另娶新歡,心裡一定不好受吧,倒還別說,鄭二還真是一個人才呀,這般年紀就貴為三司使,又深得皇上器重,嘖嘖,普天之下,也就比我差了那麼一點,包括年齡上面。可惜啊,夫人你當初要是稍稍珍惜一下,今日出嫁的就是你了,也不用在這裡嫉妒、後悔、自怨自艾了,不過,現在你想反悔,也來不及咯。”

    秦夫人輕哼道:“誰說我嫉妒後悔了,鄭二哥能夠覓得意中人,我打心裡為他高興。”

    李奇道:“那你為何這臉色,我真心看不出你哪裡高興呢?”

    “那還不是因為你。”

    “因為我?”李奇猛抽一口冷氣,道:“難道夫人你暗戀我?我勸你還是不要了,我已經名草有主了。”

    這世上怎還有恁地不要臉之人。秦夫人都快被李奇氣昏了過去,道:“我說的是因為你方才那一番粗俗下流之言。”

    “哦,是這樣啊。那夫人你為何跑到這裡來呢?難道不是因為外面的畫面太美,你不敢看?”

    “當然不是,只是外面太熱鬧了,我不太喜歡,故此向鄭二哥道喜後,就來這裡清靜一下。”秦夫人說著翻了下白眼,嘀咕道:“只是沒想到來到這裡,都清靜不了,早知如此,我寧願待在外面。”

    汗!我有這麼不堪嗎。李奇哼道:“拉個肚子,還要被人干擾我醞釀的過程,真是有夠慘的。”

    秦夫人聽得滿臉厭惡之色,道:“你這人能否別把這幾個字老是掛在嘴邊。”

    “哪幾個字?”

    “就是當我沒說。”秦夫人苦惱的搖搖頭,突然別有深意的瞧了眼李奇。

    李奇被她看得是心裡直發毛,道:“夫人,你這麼看著我作甚?”

    秦夫人搖著頭道:“不對,不對。”

    “什麼不對?”

    秦夫人道:“你根本就是不是因為所以才待在在這裡。”

    “什麼因為所以的?夫人,麻煩你能說人話嗎?”

    “我…你說的才不是人話了。”

    李奇問道:“那為何我聽不懂你的話,而你聽得懂我說的話。”

    秦夫人原本似乎還顯得有些猶豫,如今也顧不得這麼多了。直接了當的說道:“我說待在這裡的原因,是因為你覺得對不起紅奴她們,所以才不敢出去。”

    李奇心虛道:“我對不起紅奴?這真是我聽過最不好笑的笑話。”

    秦夫人道:“雖然有當初太上皇的聖旨,她們也可以說是你的妻子了,沒人敢亂嚼舌根,但是你可不要忘記,你還沒有正式迎娶她們過門,你還說我觸景傷情,我看你觸景傷情才是。”

    李奇撓撓眼角,破罐子破摔道:“是。我承認。我的確是因此待在這裡,至少我敢承認,可是夫人你敢麼?”

    秦夫人道:“如果是,我為何不敢,但是事實上,並非如你所想,你若不信,那也罷了。好了,我出去了。你去不去?”

    “我…我恐怕還得再上一趟茅房。”

    李奇擦了一把大汗,其實他哪裡是因為愧疚,而是他打心裡害怕婚禮現場。

    秦夫人輕輕一笑,揶揄道:“俗話說得好。平時不做虧心事,半夜敲門心不驚,更何況是這大喜事了。”

    “你。”

    秦夫人臉一偏,抬腿就準備離開這裡。

    可這步子還沒有邁出去。外面突然走進二人來,其中一人李奇認識,正是太尉府的管家。他身後還跟著一名穿制服的男人。

    “樞密使,你在這裡就好了,可讓我好找呀。”

    那管家一見到李奇,就急急忙忙的走了過來,神色略顯焦慮。

    李奇好奇道:“有什麼事嗎?”

    那身穿制服的男人上前躬身抱拳道:“卑職參見樞密使。”

    李奇道:“你是?”

    “卑職奉杭州歐陽知府之命,送一封急函給樞密使。”

    言罷,他就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來,遞給了李奇。

    歐陽澈?這真是奇怪了,杭州若有事,他也是上奏皇上,送信給我幹什麼?李奇滿懷好奇的接過信封來,打開來一看,好奇的目光頓時充滿了震驚,漸漸的裝換成恐懼,拿著信紙的雙手已經開始顫抖了起來。

    “啊!”

    這時,李奇身後突然響起一聲驚叫,“這這怎麼可能,李姐姐怎麼可能弒夫,不可能,這一定不可能。”

    糟糕!李奇趕緊將信紙一握,餘光掃去,只見秦夫人一對美目已經變得有些空洞,目光中盡是恐懼。當即怒斥那送信的人,道:“你究竟是什麼人,竟敢假冒歐陽知府名義,送這份假信給我,還不快從實招來。”

    “啊?”

    面對李奇的突然的發怒,那送信之人還愣了下,忙道:“樞密使,小人怎敢,這…這。”

    李奇怒喝道:“你敢狡辯,來人啊,給我拖出去斬了。”

    一旁的高管家也傻了,這裡可不是開封府呀。

    “樞密使饒命啊!”

    那送信的人,嚇得直接跪在地上。

    李奇朝著還在發愣的管家使了個眼色,那管家心領神會,立刻叫來兩名下人來,將那送信之人給拖了出去。

    “樞密使,小人真。”

    “給我把他嘴給堵上。”

    “唔唔唔。”

    李奇深吸一口氣,轉過頭來,道:“夫人。”

    他話還剛剛出口,秦夫人就道:“李奇,信,快把信給我。”

    “你開什麼玩笑,你的信會給我看麼,我還沒有怪你偷看我的信了。”李奇將信往懷裡一揣,道:“夫人,這可是有人在惡意造謠,待我查明之前,你可別亂說,小心我告你妨礙公務。”言罷,他就快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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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四十四章 燭光晚餐

    寒風在黑夜中,更顯凜冽,吹的人是瑟瑟發抖。

    直到二更天時分,李奇才回到家裡,神色略顯疲憊。

    “夫君,你終於回來了。”

    李奇前腳剛踏入院內,他的三位嬌妻就迎了出來,神情顯得非常慌張。

    李奇已經繃緊的神經,又在跳動了一下,緊張道:“出什麼事了嗎?”

    三女皆是一愣,季紅奴問道:“大哥,你今日去哪裡呢?”

    封宜奴一臉愧疚道:“夫君,你是不是生我們的氣了。”

    原來是虛驚一場,她們只是在擔心我呀。李奇心裡稍稍鬆了一口氣,道:“我可沒有這麼小氣量,白天在太尉府,我是因為公事才不辭而別的,進去吧,外面站著冷。”

    來到後堂,溫暖的壁爐,讓李奇的神經稍稍鬆弛了一些,季紅奴又趕緊遞來一杯熱茶,道:“大哥,你是不是累壞了,要不要先洗個熱水澡,我現在就去命人幫你燒水。”

    “等下。”

    李奇拉住季紅奴的手,讓她坐下,輕咳一聲,道:“我可能要提前幾日去江南了。”

    “啊?”

    關於李奇要出征的事,三女早就知道了,但是原本李奇是打算過了元宵節再南下。封宜奴擔心道:“是不是出什麼大事呢?”

    李奇搖搖頭道:“大事倒也談不上,只不過有些事需要我前去處理。”

    封宜奴略帶不舍的瞧了李奇,畢竟他和李奇才是新婚燕爾,當然不希望與李奇分離,但是她也知道,李奇不是一般的人,他肩上擔負著很多重擔,只可惜她們無力幫李奇分擔一些,只道:“夫君,出門外在。事事都得小心。”

    李奇嗯了一聲。

    耶律骨欲道:“夫君,我與你一塊去吧。”

    李奇搖搖頭道:“你留在這裡照顧好這個家,還有你必須要留在東京,幫助我聯繫耶律大石,我還會留美美在這裡幫你,我帶馬橋和酒鬼去就行了。你們放心,此番出征。我是跑去打別人,不是被人打,所以不管怎麼樣,我是不會有任何危險的。”

    三女聽罷,稍稍放下心來。耶律骨欲也沒有強求,她明白李奇留她在這裡的目的。主要還是為了保護季紅奴她們,點點頭道:“夫君,你放心去吧,家裡我們幾個一定會照顧好的。”

    李奇點點頭,又握住封宜奴的手,道:“宜奴,我此番前去。還打算帶師師姑娘去,你知道的,她留在這裡太危險了。”

    封宜奴愣了下,道:“那姐姐答應了?”

    李奇點了下頭,道:“我就是剛從她那裡來。”

    面對兩個至親之人的離開,封宜奴心中更是不舍,但是她也明白,李師師留在這裡。實在是太危險了,李奇在這裡還好,可是李奇一旦離開東京,萬一出了什麼事,她可真是一點忙也幫不到,紅著眼道:“那---那夫君,我能不能---。”

    不等她把話說完。李奇就點頭道:“你放心,臨走前,我一定會安排你與師師姑娘見一面的,她同樣也想見你。”

    封宜奴欣喜的直點頭。

    .......

    由於計畫有變。李奇就必須加緊處理手中的事,從二十九到大年初三,他幾乎都在公司、官衙兩頭跑,晚上又得好好陪陪封宜奴她們。

    大年初四。

    傍晚時分,白淺諾拖著疲憊的身子走了出來,作為經濟使,最忙碌的日子,莫過於過年,因為這個時候,外國的使節是紮堆來京,而他們來這裡,最主要的問題,還是關於貿易方面的,這事自然要歸商務局管。

    以前李奇當任經濟使時,只是與一些主要的使節會晤,至於其餘方面的事宜,他都是交給秦檜,而白淺諾可沒有一個秦檜幫助她,大大小小的事宜都要一手抓,其工作量可想而知。

    車呢?

    白淺諾來到門前,左右望了眼,發現馬車並沒有如以往一般,停在門前,正欲叫人來,忽覺臉上飄來一絲涼意,不禁抬頭望去,喃喃道:“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

    音未落,白淺諾只見一把雨傘遮住了漆黑的天空,轉頭望去,只見李奇一臉笑意的望著他,略感詫異道:“你怎麼來呢?”

    “我來送你回去的。”

    白淺諾愣了愣,隨即點了下頭。

    二人並肩往東面行去,走了一會兒,白淺諾忽然問道:“對了,潤兒成婚那天,你去哪裡呢?”

    李奇道:“有些公事要處理。”

    “什麼事?”

    “關於江南方面的。”

    “你要南下了嗎?”

    “後天。”

    “這麼快?”

    “你捨不得我啊?要是你捨不得,我可以晚一年再去。”

    白淺諾稍稍翻了下白眼,自動過濾了這話,道:“這裡離我家我很遠,你確定咱們要走回去?”

    李奇笑道:“不是很遠,前面就到了。”

    “嗯?”

    “你吃了晚飯沒有?”

    白淺諾還想了下,道:“好像沒有。”

    李奇無言道:“你看看你,忙的連自己吃過晚飯都不記得了,你叫我怎麼可以放心離開。”

    “我說了沒有。”

    “但是你方才明明還想了一會。”

    “......!”

    “李大哥,七兒姐。”

    走著走著,忽聽前面傳來陳阿南的聲音,白淺諾抬頭望去,只見前面不遠處,陳阿南正往這邊招著手,而在他邊上還停著一輛馬車,馬車內泛著燭光。她不禁好奇的望向李奇。

    李奇笑道:“你別誤會,我絕對想與你一塊走回去,但是至少得吃飽飯吧。”

    “阿南。”

    白淺諾走了過去,向陳阿南輕輕點了下頭,又道:“你的馬護衛呢?”

    李奇歎道:“馬護衛說他要陪美美,於是扔下我不管了,所以只得找這小子來。”說著他伸出一隻手來,“請。”

    白淺諾稍稍猶豫下,還是將手搭了上去。

    李奇只覺掌心傳來一絲寒冷的細膩。“你的手真是冷。”

    “是天冷。”

    說話間,白淺諾已經上得馬車。

    李奇一笑,一腳跨了上去。

    當白淺諾掀開門簾,不覺愣住了,只見馬車內放著一張茶几,而茶几上則是放著三個碟子,其中有兩個裡面裝著是一塊心形牛扒。而中間一個內則是放著一個笑臉,邊上還放著一杯色彩繽紛的美酒,在泛黃的燭光下,更顯美輪美奐。

    這一道菜和這一杯酒對於白淺諾而言,那是再熟悉不過了,正是那一道眉開眼笑和卡奇諾。

    白淺諾不禁一呆。又瞥了眼李奇,李奇手一伸,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白淺諾稍稍垂下頭來,低身走了進去。

    李奇隨後也鑽了進去,坐在白淺諾對面,拿起刀叉道:“肚子一定餓了吧,咱們邊吃邊說。”

    白淺諾聞著陣陣牛排香氣。方覺餓極了,嗯了一聲,拿起刀叉來吃了起來。

    吃了一會兒,李奇突然道:“我馬上就要走了,你難道沒有話跟我說嗎?”

    “我---咳咳咳。”

    “慢點,慢點,食不言,寢不語。古人說話還是非常有道理的。”

    李奇暗自抹了一把冷汗,偷偷遞去一杯微熱水。

    白淺諾趕緊喝了一口水,這才緩了過來,瞪了李奇這個罪魁禍首一眼,這還真是賊喊捉賊呀,紅著臉沒好氣道:“我以為應該是你有話對我說。”

    “那好,咱們就先公後私吧。”李奇表情略顯無奈。隨即放下刀叉來,一本正經道:“我離開後,京城方面可就全靠你了。”

    白淺諾猶豫了一會兒,輕輕嗯了一聲。

    李奇聽她似乎底氣不足。道:“怎麼?沒有信心啊?”

    白淺諾突然放下了刀叉,道:“說真的,我的確是信心不足,曾幾何時,我以為我能夠做到,但是入朝為官後,我才明白這水比想像中的還要深,特別是秦檜,他似乎天生就是一個當宰相的人,以我的能力,能夠保住商務局不丟,就已經夠嗆了,要我與秦檜鬥,這恐怕---。”

    李奇笑著點點頭道:“你能說出這番話,證明你有了非常大的進步,但是你根本不用害怕秦檜。”

    白淺諾皺眉道:“為何?”

    李奇笑道:“自從我從燕雲回來後,所有的動作都是我和皇上私下完成的,在朝堂上,我沒有一點動作,非但如此,我還屢屢退避三舍,這讓很多人都看不懂,包括蔡京、高俅,哦,還有丈母娘,相信秦檜縱使再聰明,也不可能猜到我的用意。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現在一定非常迷茫,他反倒希望我能有所動作,那樣的話,他就能明白他該做些什麼,而你就是要幫他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作為一個宰相該幹些什麼,你等著看吧,一旦你有所動作,秦檜一定會感到非常高興,但是面對你,他還是非常有自信的,他忌憚的是遠在南方的我,以我對他的瞭解,如果他沒有十分的把握一併打到我,他一定不會對你下手。”

    白淺諾聽的頻頻點頭,道:“但是他又會想盡辦法阻止我發展自己的勢力。”

    李奇笑道:“不錯,但是你身為經濟使,又有醉仙居在手,更為重要的是,你還是我的妻子,他想要完完全全的扼制你,是很難辦到的,如此一來,我們的計畫就成功了一半。”

    白淺諾想了好一會兒,才道:“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呢?”

    李奇道:“但是你必須要謹記一點,還有皇上在上面看著,任何關於你的事,都不能與舊太子趙桓扯上關係,否則的話,我們將會作繭自縛,除此之外,不管你做任何事,哪怕是犯了錯,皇上也會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你一回,最多也就是將你致仕,絕不會有性命之憂,所以在不觸犯到皇上禁忌的情況下,你大可以放手去做。”

    白淺諾點點頭道:“嗯。我記住了。”

    李奇道:“哦,還有一點,我一直沒有提到,那就是關於玻璃鏡的事,玻璃鏡一旦出現,那麼銅鏡必將淘汰,銅鏡對於銅價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旦銅鏡淘汰,那麼銅價一定會受到波動,但是我走之後,除你以外,沒有人知道玻璃鏡究竟何時會開始出售。那麼這可是你立功的好機會。”

    白淺諾點了點頭。

    李奇道:“好了,我要說的就只有這麼多了,其餘的,那天晚上已經告訴你了。”

    白淺諾猶豫了一會兒,道:“你此番出征可有危險?”

    李奇不答反問道:“你認為大理可有金國強橫?”

    “沒有。”

    “這不就是了。”李奇笑道:“你就不用擔心我了,因為等我走後,你會有很多的事要擔心。但是你必須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雖然這話我說了很多遍,不過我還是要再說一遍,身體才是成功的本錢。”

    白淺諾點了下頭,又道:“其實我還有一個問題,一直都想問你。”

    “什麼?”

    “在你最開始的計畫當中,並非是我出任經濟使,那麼你當時心中的人選是誰?”

    李奇一愣。歎道:“我。”

    “你?”

    李奇點頭道:“你知道的,這後面兩步計畫關乎我們一家人的未來,我實在是無法做到完完全全的相信別人。我指的是別人,可不是你,既然說到這事,我想我有些話還是要告訴你。

    也許當初我事先告訴你,我們可以處理的更加完美。但我畢竟是一個人,不是神,很多東西都不是我能夠一手控制的,哪怕是我自己的想法。你當時不明白我的難處。那是因為你從沒有體會過,處在風口浪尖上的那種危機感,若是一步走錯,就將會陷入萬劫不復之地,這種感覺是無法解釋清楚的,但是如今你身處在我的這個位子上,明白朝堂上這水有多深多渾,明白何謂殺機四伏,我相信你也應該能夠體諒當時的我,如果你現在還不明白的話,在我走之後,你也會切身的體會到。”

    白淺諾沉吟半響,輕輕點了下頭,道:“我已經體會到了,可是你無法體會到當時我是有多麼的痛心。”

    李奇道:“雖然我不能體會到,我也從未體會過,但是我能夠想像的到,因為換做我是你,我同樣也會如此,所以我自始至終,都從未曾怪過你。不瞞你說,在很久以前,我就已經準備好了一套完美無缺的忽悠---哦不,解釋之詞,只不過我沒有想到的是,老丈人他會氣到病倒,而且病的那麼嚴重,而皇上也會提前下達那一道聖旨,正是這些意外,也讓我那一番解釋,無法說出口,害我白白死了那麼多腦細胞。”

    白淺諾道:“你方才不是都已經說出來了嗎?”

    李奇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白淺諾微微翻著白眼,道:“正如你所說,你的解釋近乎於無懈可擊。”

    “近乎?那就是不完美,不知漏洞在哪裡?”

    “就是太完美了。”

    李奇深表認同的點點頭道:“的確,不完美才是最完美的,就好比我一樣,我同樣也是近乎完美。”

    白淺諾嘴角稍稍扯動了一下,道:“這頓飯還吃不吃?”

    “當然吃啊。這可是我精心準備的燭光晚餐。”

    “可是你再這麼繼續說下去,我想我很難吃的下去了。”

    “呃...。”

    李奇愣了愣,道:“哦,原來你是在耍我啊!”

    “我只是就事論事。”白淺諾拿起刀叉,道:“再糾正你一句話,是食不語,寢不言,不是食不言,寢不語,這句話出自論語。”

    “有區別嗎?”

    “沒有,我只是想提醒你我們該吃飯了。”

    言罷,白淺諾拿起刀叉吃了起來。

    李奇愣了下,嘀咕道:“真是可惡,欺負我讀書少。”

    白淺諾自當沒有聽見,自顧吃了起來,但是眼中閃爍著幾分笑意。

    二人又開始吃了起來。

    很快,二人在沉默當中,將牛扒給消滅乾淨了,李奇又將那一道眉開眼笑推到白淺諾面前,道:“嚐嚐。”

    “謝謝。”

    白淺諾也沒有客氣,直接吃了起來。方才她在吃牛扒的時候,目光就一直在這道菜上面掠過,因為這道菜對她而言,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

    “可別光著吃,嘗嘗這酒如何?”

    白淺諾端起酒杯,見卡奇諾在玻璃杯的映襯下,將它的美麗已經展現的淋漓精緻。不禁還呆了一下,才淺嘗了一口。

    李奇問道:“味道怎麼樣?”

    “很好。”

    “我說的是與我上次做給你吃的可有區別?”

    白淺諾認真想了想,道:“好像沒有。”

    李奇呵呵道:“這就很好的告訴了我們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

    “有些東西它自始至終從未變過,就好比這一道眉開眼笑和這一杯卡奇諾。”

    ......

    在這燭光晚餐幫襯下,裡面的感情是迅速升溫,但是這對於駕車的陳阿南而言。是非常的難熬,因為他得掌控好時間,要恰到好處的將馬車開到白淺諾的家門前,不能晚,也不能早。

    好在他做到了。

    不容易啊!

    李奇扶著白淺諾從馬車上下來。

    “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等下。”

    李奇忽然叫住白淺諾,轉身又回到車裡。不一會兒,就又鑽了出來,但見他手中多出了幾朵鮮豔的紅花,這幾朵鮮花在寒冷的冬天,更加顯得極為的美麗。

    “送給你。”

    對於許久沒有這麼正兒八經送花給女人的李奇,顯得非常手生,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好。

    作為李奇來北宋的第一個女人,白淺諾可還是頭一次收到李奇的花。同樣也是生平第一次收到鮮花,不管是在後世,還是在當下,鮮花攻勢,永遠都是女人難以抗拒的。

    “七娘。”

    雖然手生,但是時機李奇還是把握的非精確,深情款款的望著白淺諾。緩緩低下頭來。

    白淺諾聽得李奇叫她,抬起頭來,就見李奇將臉靠過來了,不禁睜大雙眼。顯得非常驚訝,她沒有收過花,不清楚這套路啊,對於李奇的行為感到非常的突兀,這是什麼情況,但是她內心鬥爭更加厲害。

    趁著白淺諾還在糾結時,眼看李奇的突然襲擊就要得逞了,眼中都已經閃爍得意的光芒,看來我還是寶刀未老呀,忽聽前面想起吱呀一聲,又聽得“呵喲”一聲。

    白淺諾猛地一怔,立刻醒悟過來,退了一小步,道:“我先回去了。”這話都還在嘴中,她就已經埋頭朝著屋內小步跑去了。

    “娘,我回來了。”

    “謝特!”李奇低聲罵了一句,轉過頭去,望著剛剛從門裡面走出來美婦,雙手抱頭,懊惱萬分道:“丈母娘,你能否晚出來一會,哪怕片刻也行啊!誠心的吧。”

    白夫人微微一怔,反應了過來,道:“什麼誠心的,我見七娘她這麼晚沒有回來,就想出來看看,我還想問問你,你想作甚,這可是在大街上。”

    “那又如何?都老夫老妻了。”

    “你---你還真是厲害,這麼快就哄的我女兒回心轉意。”

    “不敢,不敢,本來是已經是成功在望了,結果你老倒好,這一開門,就讓我今晚的努力都付諸東流了,果然這薑還是老的辣呀。”李奇沒好氣道。

    白夫人聽他這陰陽怪調,只覺想笑,道:“你要不進來坐會,老頭子已經休息了。”

    納尼?這丈母娘也太照顧我了吧。李奇心中暗喜,坐一會我是肯定不會坐滴,但是到七娘房裡坐一夜,那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嘴上卻非常靦腆的說道:“這不太好吧?”

    白夫人點點頭道:“嗯。這的確有些不太好,那我就上你馬車坐一會吧,我正好有些事情想問問你。”

    “這就更不好了吧。”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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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14 06:29:53
第一千二百四十五章 夫人要出山?

    其實白夫人不說,李奇也知道她想說什麼,無非就是他出征後,白淺諾在朝中該做些什麼,不該做些什麼,幸虧李奇在朝中是一個黨羽也沒有,否則,那就有的聊了,順便再囑咐他一路小心。

    事實也是如李奇所料一般,二人在馬車裡面談半個時辰,白夫人就放行了,遺憾的是,白夫人並沒有邀他進去坐坐,陪陪七娘

    “籲——!”

    西郊莊園門前,阿南將馬車停好後,李奇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這人都還沒有站穩,忽見門前站著一道倩影,他暗道一聲糟糕,轉身就走。

    “李奇——李奇。”

    “李大哥,是夫人!”

    “我聽見了。”

    李奇微微瞪了陳阿南一眼,轉過身去,故作驚訝道:“咦?夫人?你怎地在這裡,真是巧呀!”

    方才你明明見到我就掉頭走,還說什麼巧合。秦夫人走了過來,如實說道:“不是巧合,是我特意在這裡等你的。”

    李奇繼續裝聾作啞道:“是嗎?這半夜三更的,你等我作甚,這傳出去,對夫人的名聲不好呀。”

    與這人說話,還真是累人。秦夫人眉宇間透著一絲疲憊,道:“我是有正事要找你談。”

    “什麼正事?”

    秦夫人道:“關於李姐姐的。”

    李奇煞有其事的說道:“這事我已經查明了,乃是有人故意惡作劇。”

    “你認為這話我會信麼?”

    “你信與不信,這我沒有辦法去控制,但我就是這句話。”

    “如果真是有人惡意為之,那你為何要提前下江南?”

    李奇知道這一定是紅奴告訴她的,否認也沒有意義,於是道:“此乃軍事機密,恕我無可奉告。”

    秦夫人見李奇油鹽不進。略感頭疼,索性先不問那麼多了,點頭道:“那好,我與你一同下江南。”

    “什麼?”

    李奇驚訝道:“夫人,你方才說什麼?你也要去江南?”

    秦夫人肯定的點了下頭。

    李奇老大不滿的說道:“你不是吧,當初我出錢,請你,不,準確點說,應該是求你去江南遊玩。但是你死活不肯去,還說什麼此生不離開東京,真把自己當菩薩一樣供在汴梁,如今為了一個謠言,你竟然願意離開京城,你確定你是認真的,你難道不知這話有多麼的傷人嗎?”。

    秦夫人歎道:“這怎麼能一樣,我此番去也不是去遊玩的。”

    李奇苦惱道:“夫人,我說了。那只是一個謠言罷了,況且,這又不是兩三步路就能到的,你又是何必了。”

    秦夫人輕輕搖頭道:“就算這是一個謠言。我去看望下李姐姐,有何不可?”

    “哎呦。”

    李奇揉揉太陽穴,道:“這事能否等兩日再說,我頭疼的厲害。”

    秦夫人道:“等兩日。你都已經走了。”

    日。看來這美妞也不是很傻呀,這都騙不到她。李奇猶豫了一會兒,又望了秦夫人一眼。歎道:“夫人,我就實話跟你說吧,這事不管是謠言,或者不是,我去了,清照姐姐一定會安然無恙,當今天下,除了皇上以外,沒有人敢傷害清照姐姐,你放心就是了。”

    “你終於肯承認了。”

    李奇雙手往上一揚,道:“你都要跟我私奔了,我能不承認嗎。”

    “去。誰與你私奔了。”秦夫人啐了一聲,臉上微紅,又道:“其實我也知道,你不會讓李姐姐受到傷害。”

    嘿!你腦子終於開竅了。李奇連忙道:“可不就是麼,那你。”

    他話說到一半,秦夫人就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道:“但是你只能阻止外界對李姐姐的傷害,你又能否撫平她心裡傷口?”

    李奇愣了愣神,眼中不自覺閃過一抹擔憂。

    秦夫人繼續說道:“就算你救出李姐姐,還她一個清白,那又能如何,你不能救活趙小相公,這種失去夫君的痛苦,我是切身體會過,我知道李姐姐此時心裡的感受,她現在需要的不是清白,不是公平,比起親人而言,這些東西其實都不重要,她現在需要的是找一個人傾訴,是有一個人陪著她。”

    說到後面,她眼中泛著絲絲淚光。

    是啊,這兩個女人的生命軌跡真是太相似了,雖然夫人她沒有嫁到官宦之家,沒有經歷過政治動盪給她帶來的痛苦,但是她同樣失去了丈夫,同樣是無兒無女。李奇臉上出現幾分動容,長歎一聲,道:“也許你說的很對,但是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希望你去杭州嗎?”。

    秦夫人一愣,隨後搖搖頭。

    李奇道:“那是因為我認為,清照姐姐對你的影響太大了,甚至可以說是已經改變了你的生命軌跡,如果沒有清照姐姐的話,你說不定比現在要幸福多了。而如今清照姐姐的生命又將會迎來一個新的轉折,如果此時又在是你陪在她身邊,我擔心你會再度受她影響,我不知道這種影響對於你的今後是好是壞,但是做人不能看著別人的軌跡而活著,有些時候,你應該多問問自己究竟想要什麼。”

    秦夫人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意,道:“這一番話一定憋在你心裡很久了嗎?”。

    李奇眼皮稍稍一抬,道:“清照姐姐與你說過呢?”

    秦夫人點點頭道:“當初她非常鄭重向我道歉,並且希望我能與鄭二哥——,可是你們都錯了。如果沒有李姐姐,如果沒有元祐黨籍事件,我當然跟現在不一樣,但問題是,這一切都發生了,這也影響到很多人,並非我一人,這就是命。佛祖曾說過,如果你不給自己煩惱,別人也永遠不可能給你煩惱。我的命。都是隨我心在改變,不管是好,是壞,是喜,是憂,這都與旁人無關,在這世上沒有一個人欠我一聲抱歉,將來同樣如此。”

    李奇皺了皺眉,道:“那你從未埋怨過嗎?”。

    “當然怨過。”秦夫人輕輕一歎,道:“但是我怨的也是我自己。而且,近年來我明白一個了道理,便不在去埋怨了。”

    李奇好奇道:“什麼道理?說來聽聽,你知道的,我這人就最愛埋怨別人了。”

    秦夫人輕聲道:“笑著面對,不去埋怨。悠然,隨心,隨性,隨緣。註定讓一生改變的。只在百年後,那一朵花開的時間。”

    李奇沉思一會,道:“論語?”

    “佛經。”秦夫人頗感無語道:“你沒有讀過論語嗎?”。她當然知道李奇肯定沒有讀過佛經,但是李奇說出自論語。還是讓她感到非常的驚訝。

    “讀過,但是不全,你知道的,我沒有你這麼閑。我還要養家糊口的。”李奇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又道:“如果我不答應帶你一塊去呢?”

    “那我自個也會去。”

    “可是你出過遠門嗎?”。

    “這就是我請求你幫助的原因。”

    “看來你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李奇笑著搖搖頭,問道:“王叔叔他們知道嗎?”。

    “嗯。”

    “那他們答允呢?”

    “嗯。”

    秦夫人目光似乎顯得有些躲閃。

    “你不會拿我做幌子吧?”

    秦夫人沒有做聲。

    “好吧。你的智商已經超出了我的估計。看來我得重新評估了。真是謝特,就知道是這樣。”李奇翻了翻白眼,道:“我從不信佛,我信的就是我自己,我可以答應你,但是這跟佛祖無干,我也不知道他說的對不對,後天清晨我就會出發,如果你決定要去的話,就讓阿南帶你去南郊外三裡遠的小樹林等我。”

    秦夫人憂愁的臉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趁熱打鐵道:“那你能否告訴我李姐姐現在到底如何?”

    李奇道:“正如你所說,外界不會對清照姐姐造成什麼傷害,關鍵還是在於她自己,至於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我目前也不是太清楚,只能等我到了杭州才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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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征——雖然就兩個字,但是它其中包含的內容就太複雜了,光從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看,這就不是一項簡單的工程,其中要籌備的事宜真是太多了,好在李奇是早有準備,早就將軍隊派駐在南方,另外糧草也是直接從長江流域調派,所以他此番出征可以說是輕裝上陣。

    除了馬橋、酒鬼這些貼身侍衛,他還帶了一百名大內高手前去,當然,這一百名大內高手,都是在暗中保護他,他可不是童貫,希望前呼後擁,通常這種人死的快,童貫就是最好的證明。

    因為趙楷和他都不想太早的公開他的行蹤,以免讓敵人警惕,故此他的出征,一直都是暗中進行。

    清晨,寒風凜冽,一夜之間,大雪已經將天地連成一片,一目望去,是白茫茫的一片。

    李奇在眾美的擁護下,出到門外,一陣寒風刮過,他不禁哆嗦了一下,大罵道:“什麼破天氣啊!這老天真是愛跟我作對,明知老子今日要出差,還下這麼大的雪,真是討厭啊!”

    他話音剛落,忽聽前面有人說道:“此等美景,在你嘴中竟然成了破天氣。”

    李奇抬頭看去,只見寒風中站立一人,背負雙手,笑吟吟的望著他,帥的是一塌糊塗呀。李奇趕緊與三位嬌妻迎了上去,道:“微臣(民婦)參見皇上。”

    此人正是趙楷。

    “無須多禮。”

    趙楷抬了下手,又朝著李奇使了個眼色。

    李奇輕咳幾聲,朝著封宜奴道:“你們先去車裡待著。”

    三女又向趙楷盈盈一禮,然後先上到了馬車內。

    趙楷小聲道:“你還帶她們去?”

    我倒是想啊!李奇道:“當然不是呀,我可是去打仗的,怎麼還會帶女人去,這點職業操守我還是有的,她們只是送送我。”

    趙楷點了點頭。

    李奇又道:“皇上,你公務繁忙,就不用來送我了,我去去就來,用不了多久的。”

    趙楷哈哈一笑,道:“去去就來?你還真是輕鬆啊!”

    李奇道:“這要是以前的話,或許我還會有些些緊張,但是上次在與完顏宗望交手時,我已經經歷過何謂生死瞬間,即便是再面對完顏宗望,我也不會感到害怕,更何況是區區大理、交趾。”

    趙楷道:“但是你也不要因此大意,上次我們兵敗交趾,此乃奇恥大辱,他們有失敗的資本,而我們沒有。”

    李奇點點頭道:“這我明白,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趙楷笑道:“你只管全心對付大理和交趾,其餘的事,我會搞定的。”

    “嗯。”

    李奇欲言又止道:“皇上,有件事我還是想拜託你一下。”

    趙楷笑道:“你放心,只要經濟使不犯大錯,我都會對她網開一面,而且,有你在,相信朝中也沒有人敢欺負她,誰都知道,你的氣量就這麼點點大,誰不怕你報復啊。”

    李奇翻著白眼道:“皇上,這我可就太冤枉了,宰相肚內能撐船啊。”

    “可你不是宰相啊。”

    “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我比秦檜的肚量要大的多,都能打一場海戰了。”

    “你少在這裡吹牛。”趙楷輕哼了一聲,朝著站在不遠處的兩名隨從招了下手,那兩名隨從立刻走了過來,其中一人手中捧著一個紅木盒子,另外一人則是端著一個託盤,託盤上面放著一壺茶和兩個茶杯。

    趙楷拿過紅木盒子來,道:“這是父皇托我轉送給你,裡面裝著的是一件白虎皮製成的披風,這白虎皮是當初大理國王段正嚴送給父皇的,而白虎在南方有獸中之王的稱號。”

    言下之意,就是希望李奇能夠征服大理。

    李奇可不管這裡面的寓意,他愛的是白老虎皮,趕緊接了過來,道:“還是太上皇大方,哦不,皇上,我這可不是說你小氣啊。”

    這廝分明就是故意的啊。趙楷氣就不打一處來,從另一個隨從手中接過兩個茶杯來,賭氣道:“你這還真沒有說錯,我就沒有什麼送給你的,你不喝酒,那我就以茶代酒,祝你早日凱旋歸來。”

    果然是一隻鐵公雞。李奇暗諷一句,嘴上卻笑呵呵道:“禮輕情意重嗎。”

    二人一碰杯,隨後一飲而盡。

    趙楷放下茶杯,拍了拍李奇的肩膀,略帶一絲不舍,道:“好了,時辰不早了,你該出發了。”

    “皇上保重。”

    “你也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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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四十六章 別離時

    直到李奇的馬車消失在那一片白茫茫後,趙楷才收回目光來了,似乎若有所思。

    過了一會兒,站在他身邊的管家道:“皇上,我們該回宮了。”

    趙楷沒有給予直接的答覆,而是莫名其妙的說道:“你知道的嗎,這一戰朕真的輸不起啊!”

    那管家愣了下,隨即頷首道:“這我知道,但是我們不可能會輸。”

    “哦?你為何也恁地有把握?”

    “因為樞密使是一個商人出身,他可從不做無利可圖的事,既然他敢領兵出征,那就說明他有十分的把握。”

    趙楷哈哈一笑,道:“是啊!認識他這麼久,還真沒有見過他做過虧本的買賣。我們回去吧。”

    ------------------------------

    車內,三個女人圍著李奇唧唧咋咋,千叮萬囑,說個是沒完沒了。

    “大哥,那些山參、靈芝,我都放在第一個包袱裡面了,就是那個藍色的,你要記住哦。”

    “是是是,我記住了。”

    “夫君,夏天的衣服,我幫你放在紅色的包袱裡面。”

    “哦。啊?夏天,現在還是冬天啊!”

    “你到了江南,天氣差不多就要轉暖了啊!”

    “這倒也是。放心,這個很好記,就跟你的內內是一個顏色的——骨欲,你幹什麼?這麼狹小的空間裡,你弄把劍出來幹什麼,太危險了,快點收起來。”

    “這是送給你防身用的。”

    “馬橋,她在侮辱你。”

    “我聽見了,你用不著這麼大聲。耶律娘子,我勸你還是別送這些給步帥,我怕他會傷著自己。”

    “靠!娘子,你侮辱的真是太好了,這劍我收下了。”

    ------------------------------

    在南郊外面的一片樹林前停著兩輛馬車。而在馬車旁站在兩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一人身披青色斗篷,完美到極致的鵝蛋臉,端莊大方的氣質,即便是寬大的斗篷也難以遮掩的住;而另一個則是身披白色的斗篷,一張宛如天成的臉龐,是風情萬種,足以令萬物在寒冷的冬天復蘇。

    就這二美往這一站,白雪都黯淡失色。

    “都這般時辰了,這人怎地還不來?”

    “三娘。你勿要著急,我們再等會吧,我想他肯定是有事耽擱了,你可不要忘記了,他如今是樞密使,他這一走,可不是小事,會受到很多人的關注。”

    “這我知道,我就是怕他。”

    “你用不著擔心了。他不是來了嗎。”

    此二女正是李師師和秦夫人。

    只見遠處一行車隊正緩緩朝著這邊行來。

    過了一會兒,車隊來到了她們面前,只見一人飛快的從車內鑽了出來,還險些跌倒。幸虧魯美美眼明手快,扶住她。

    這人正是封宜奴。

    “姐姐。”

    封宜奴下車來,望著面前李師師,疾步跑過了過去。

    一年未見的姐妹倆立刻擁抱在一起。言語中都帶有幾分哽咽。

    李奇答應過封宜奴,臨走前,一定要讓她跟李師師見一次面。

    李奇牽著紅奴和骨欲從馬車內走了下來。走上前去。

    李師師見李奇來了,拍拍封宜奴的後背,道:“好了,好了,再哭的話,可就讓人看笑話了。”

    李奇呵呵道:“她的笑話,我可沒有少看,也不在乎這一次了。”

    封宜奴與李師師分開來,擦了擦眼淚,嬌嗔道:“夫君,你說什麼啊?”

    “沒什麼,沒什麼。”李奇笑著搖搖頭,又道:“真是抱歉,方才遇見太師他們,故此稍稍耽擱了一會。”

    原來在他與趙楷分開後,又在半道上遇見了蔡京、高俅、種師道三人,李奇此番出征雖然是暗中進行的,但是李奇沒有想過瞞蔡京、高俅等人,因為他們如今是他的智囊團,他不在京的時候,還有很多事情,白淺諾須得靠他們出謀劃策。

    李師師笑道:“這點點小事,還用得著說什麼抱歉,我們能夠理解。”

    李奇道:“那可不一定哦。”說著他目光往秦夫人臉上一瞟。

    秦夫人目光略顯躲閃道:“你此話何意?”

    李奇呵呵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夫人方才一定是坐立不安,生怕我會騙你,讓你在這裡空等。”

    李師師聽得咯咯笑了起來。

    秦夫人聽得能與白雪爭白的臉龐透著一絲紅暈。

    “李奇,你還真是瞭解三娘呀。”

    秦夫人輕哼道:“師師,我這叫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若是他以前沒有騙過我,我為何會如此,凡事有因才有果。”

    “哎呦,哎呦,頭疼,頭疼啊!”

    “大哥,你怎麼呢?”

    “紅奴,快點攙扶住我,我現在一聽到夫人念經,都頭疼不已。”李奇聲色並茂的說道。

    季紅奴聽得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跺了下腳,趕緊撤回雙手來。

    封宜奴、李師師幾女都咯咯笑了起來。

    秦夫人被李奇這句話揶揄的,耳根都紅透了。

    可真到分離時,幾人又變得難捨難分。

    “大哥,我真是捨不得你開。”

    一向羞于表達的季紅奴,竟然不顧旁人的目光,窩在李奇懷裡,靜靜的流著眼淚,輕聲述說著衷情。

    李奇摟著她,在她的額頭上,輕輕一吻,道:“放心,大哥很快就回來的,你一定要把自己和正熙都養的白白胖胖,等著大哥回來。”

    “嗯,我和正熙一定好好的等你回來。”

    李奇騰出一隻手來,朝著耶律骨欲招了招收,耶律骨欲出奇的沒有後撤,走了過來,自覺的將頭輕輕偎依在李奇的肩上,道:“夫君,我等你凱旋歸來。”

    “這是必須的。”李奇輕輕摟著耶律骨欲,道:“家裡就拜託你了。”

    “嗯。我一定會保護好紅奴妹妹和封妹妹的。”

    “我相信你。還有一件事,就是你還得輔助下七娘,你要記住,我們是一家人,我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家。”

    “夫君請放心,骨欲知道該怎麼做。”

    ------------------------------

    “姐姐,你到了杭州,一定要常給我寫信,若有機會我會去看你的。”

    “知道了。我的好妹妹,我發現你自從跟了李奇後,就變得跟他一樣,話是越來越多了。”

    “才沒有了,我們三個加在一塊,也說不過他。”

    “這我倒相信,他自己不也常說,他就是靠這張嘴吃飯的。妹妹,你現在已經作為人婦。可不能再像以前那般任性,特別是李奇和我都不在你身邊的時候,凡事切勿衝動。”

    “我記住了,姐姐你也要照顧要自己。”

    “嗯!好了。你快去李奇哪裡吧,再不去的話,可沒有你的位置了。”

    “咳咳咳。”

    李師師這一句話惹得李奇一陣尷尬,季紅奴、耶律骨欲也羞紅著臉。掙脫出李奇懷抱,去到秦夫人那邊。

    她們三個還不知道李清照的事,秦夫人也只是說想去江南看看李清照。

    李奇瞧這羞澀的封宜奴。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意,大步的走了過去,一把抱住她,直接將火熱的嘴唇覆蓋在封宜奴那張性感妖嬈的嘴唇上。

    這是何等的奔放呀。

    封宜奴剛開始愣了下,隨即稍稍掙扎了一會,再後來,雙手就死死的抱住李奇的脖子,似乎要將這一吻進行到天荒地老,方肯甘休。

    季紅奴、耶律骨欲倒是習慣了李奇放蕩不羈,只是低頭偷笑。

    秦夫人和李師師則是側過目去,不住的搖頭。

    吻過之後,就是別離之時。

    “大哥,七兒姐還沒有來。”

    “她今日還要很多公事要忙,不會來了,不過昨日我已經見過她了。”

    “大哥,你一定好好照顧自己,我會在家等你回來的。”

    “夫君,保重!”

    “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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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三位嬌妻的依依不捨中,李奇上到了馬車,隨後秦夫人、李師師也上到後面的一輛馬車。

    “你們快回去吧。”

    伴隨著李奇這一聲囑咐,車隊揚長而去。

    過了一會兒,車隊終於消失在那模糊的視線中。

    李奇將布簾放下,輕輕抹了下眼角,嘴上罵道:“南邊那些可惡的傢伙,竟然讓我的女人這麼傷心,這一次老子一定要叫你們知道,為何雪會這麼白。”

    “駕——!”

    在李奇離開不久,一輛馬車朝著這邊疾奔過來,雪花焦急在車輪下飛舞。

    “籲——!”

    “七兒姐,那好像是封娘子的馬車。”

    但見身著官服的白淺諾從馬車內走了出來,往下面望去,見道路上的馬車已經再往回走了,又眺目南方,許久以後,眼中微微有些濕潤,泛著一絲淚光

    李奇一行隊伍行了四個多時辰,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正當李奇盤算著是否該找旅店休息時,外面突然傳來馬橋的聲音,“步帥,你快看,那是不是怪十娘他們。”

    “什麼?”

    李奇趕緊掀開車簾,只見前面五十步遠有兩男一女正徒步向前行去。“一定是她了。”

    “步帥你為何恁地篤定?”

    “廢話,試問這天氣除了怪十娘,誰敢穿這麼點衣服出門。快點追上他們。”

    “哦。駕。”

    不一會兒,李奇的馬車就追上了前面三人。

    “籲——!怪十娘,果然你是啊!”

    馬橋騎在馬上,見當真是劉雲熙和霍南茜、胡北慶,不禁驚喜的叫道。

    劉雲熙轉頭一看,道:“馬橋?”

    “還有我了。”

    李奇從馬車裡面走了出來,見劉雲熙幾人都背著包袱,好奇道:“咦?你們這些要去哪裡?”

    劉雲熙一見李奇,登時滿臉怒氣,也不理他,轉頭就走,她不出聲,霍南茜和胡北慶哪裡敢吱聲,埋著頭跟在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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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四十七章 結伴同行
  
    怎麼回事?我什麼時候又惹到她了。李奇見劉雲熙轉背就走,一臉怒容,不禁愣了下,隨即又急忙追了上去,攔在前面道:“等等下,十娘,你這是幹什麼,我可不記得我哪裡惹著你了。”

    劉雲熙哼道:“你自己做過甚麼,你自己清楚。”

    “這還我真不清楚,望能告知?”

    劉雲熙道:“這還不是因為你那破無雙獎。”

    “吶吶吶!你侮辱我可以,但是可別侮辱我的無雙獎。再者說,我那都是一片好意呀,你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啊。”

    胡北慶插嘴道:“金刀廚王,你有所不知,自從那日後,整天上門求醫的人,都可以排到杭州去了,我們在半個月內,就搬了三次家,而且還是晚上從窗戶溜走的,可還是沒有躲掉。”

    李奇睜大雙眼道:“沒這麼誇張吧。”

    霍南茜接著道:“這還算不了什麼,如今只要十娘她出現在城內,就會受到人指指點點的,甚至可能被人圍住,我們是逼於無奈,才決定離開京城的。”

    原來在那場爭論當中,劉雲熙的名氣也越炒越大,再加上她救活白時中,導致她的醫術更是被傳的是神乎其神,那些大富人家紛紛想請她為自己醫病,甚至有些蠢貨,還希望劉雲熙能把死人救活。

    而劉雲熙不同於她師父怪九郎,她最討厭的就是被人打擾,原本她還沒有打算離開京城,可眼見這情況是愈演愈烈,一發不可收拾,於是她才決定偷偷離京。

    也不知道是天意,還是巧合,竟然會在這裡遇見李奇。

    對於李奇,她更是憤怒至極。正是因為當初李奇用蟲類食品忽悠她去參加什麼發佈會,才導致她陷入如此窘境,這一切的一切,罪魁禍首就是李奇。

    話又說回來,這名氣可是很多人想要還要不來的,可是劉雲熙偏偏最討厭這一點,這還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是——是嗎?這只能說明我東京的病人實在是太多了。”

    李奇流著大汗道。

    劉雲熙輕哼一聲,繞過李奇繼續往前行去。

    李奇眼眸一轉,此次南下若身邊帶上個神醫,那真是萬無一失呀。於是他倒退著小跑。追了上去,笑呵呵道:“十娘,你這是要去哪裡啊?”對於什麼無雙獎的事,是閉口不言。

    劉雲熙瞥了他一眼,道:“我與你不熟,別十娘十娘的叫,你要麼就叫怪十娘,要麼就別跟我說話,最好你還是別跟我說話。否則,我怕忍不住扔幾條毒蛇給你。”

    毒蛇?李奇登時汗毛豎立,連連點頭道:“是是是,不過十娘。怪十娘是否太難聽了,要不十娘,我叫你劉十娘如何。”

    劉雲熙聽得一陣頭疼,停了下來。道:“你還有完沒完,當我好欺負麼。”

    “我可是一直被你欺負呀。”李奇冤枉道:“我只是想問你去哪裡,僅此而已。這樣吧,我先告訴你,我去哪裡,我準備下江南,你們呢?”

    劉雲熙道:“我去哪裡與你無干。”

    李奇鍥而不捨道:“怎麼會與我無干了,你可是我老丈人的救命恩人呀,瞧你們似乎也是要南下的,要不咱們結伴同行如何,相互也有一個照應嗎。”

    “與你結伴同行?那我寧願待在東京。”

    “哇!我沒有這麼不堪吧。”

    “是的。”

    劉雲熙毫不留情的說道。

    這時候,後面李師師的馬車跟了上來,“前面可是女神醫。”

    隨著一個非常悅耳動聽的聲音,但見李師師從馬車裡面走了出來。

    劉雲熙轉頭一看,略感詫異道:“李娘子。”

    李師師下到馬車來,走了過來,微微欠身,道:“女神醫救命之恩,師師不敢相忘,請收師師一禮。”

    劉雲熙臉色稍稍緩和了幾分,道:“李娘子無須向我道謝,我當時救不過是為了還這可惡的人一個人情罷了,若非如此,我一定不會出手相救的。”

    這話雖然聽著刺耳,但是劉雲熙的語氣比剛才緩和了不少,可見她對李師師是沒有惡意的,只是她沒有什麼社會經驗,心裡想什麼就說什麼,不太會顧忌別人的感受。

    李師師畢竟與劉雲熙相處了半年,也知道她的性格,心裡並不見怪,道:“李娘子說的對,但是對於師師而言,這救命大恩若不道謝,那真是枉為人,還有這人,”她望向李奇道:“的確可惡。”

    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立刻博得劉雲熙的好感,說的真是太好了。

    “是呀,世上最可惡的人莫過於此人。”

    不知何時,秦夫人也從馬車上走了下來。

    反了,反了,全反了,這可還沒有離開東京呀,在這一畝三分,我就是將你們三個先奸後殺,也沒有人敢說半句。李奇鼓起胸膛,做出一個非常兇狠的表情。

    可惜,他這個兇狠的表情被三位女人給忽視了。

    劉雲熙破天荒的向秦夫人點了下頭,由此可見,如今只要誰跟李奇作對,那就是她的盟友。

    李師師不理會還在一個勁瞪眼的李奇,向劉雲熙道:“不知女神醫要去往何處?”

    劉雲熙稍稍猶豫了下,道:“我打算去江南,但是具體去哪裡,還不知曉。”

    李師師道:“那真是太巧了,我們也準備去江南,若是女神醫不屑我這馬車簡陋,何不與我們一同前行。”

    劉雲熙更顯猶豫,她不太喜歡與人打交道,或者說她怕與人打交道,她反而喜歡跟動物和蟲子在一塊,比起人來,這些畜生真是太善良了。

    李師師眼中波光微微晃動,笑道:“莫不是女神醫害怕與此人同行?”

    李奇一聽,立刻道:“原來是這樣呀,十娘,你早說嘛,其實我這人很平易近人的。你用不著害怕。”

    劉雲熙道:“我會怕你?”

    “不是嗎?那你為何不敢與我同行?”李奇懵懂道。

    劉雲熙這人畢竟尚欠經驗,被李師師和李奇這麼一激,立刻就道:“好。一塊走就一塊走。”

    李師師輕輕一笑,道:“有女神醫在此,我和三娘也不用擔心此人作怪了。”

    人家都同意了,你幹嘛還用我來當這惡人呀,太損了。李奇皺眉瞧了李師師。

    李師師眼眸調皮的輕輕一劃,那真是迷倒眾生呀。

    李奇深感無力啊!

    秦夫人面泛憂愁道:“如今天色已經不早了,可是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我們今夜住哪裡?”

    她第一次出遠門,很多事情都不明白。

    李奇翻著白眼道:“我的秦夫人呀,平時叫你多管管生意,就跟要了你命似得,現在知道什麼叫做舉目無助吧。”

    秦夫人皺眉道:“這跟我打理生意有何關係?”

    “有何關係?哼!前面十里處就有一家正店,聽清楚了,這店的名字叫做醉仙居,你說有沒有關係?”李奇沒好氣道。

    秦夫人臉上泛起一絲紅暈,李奇這話說的還真是沒錯。自家的店,你都不知道,你這東主究竟得有多麼的不負責啊!

    李師師一笑,道:“好了。十里路也不算近,天色不早了,我們還是儘快趕路吧。女神醫,我們快上車吧。”說著她直接拉起劉雲熙得手。只覺劉雲熙的手熱熱的,心中暗驚,這人穿這麼少。竟然渾身一點也不冷。

    劉雲熙還是頭一次被人恁地親切的拉著手,健康的膚色下偷偷溜出一絲紅暈來,要知道這還是女人呀,要是換做李奇的話,恐怕劉雲熙整個身子都會紅透去。

    但是面對李師師這突如其來的親切,劉雲熙一時也不知是否應該收回手來,這遲疑間,她已經迷迷糊糊的來到了馬車旁。

    “請。”

    “哦。”

    可惡!憑什麼你們三個坐一輛馬車,我一個人坐一輛馬車呀,這麼完美的組合,竟然會出現這麼拙劣的分配,真是太可惡了。

    李奇眼巴巴的望著三位美女躬身進入車內,心中也想跟了進去啊,但最終還是放棄了,也罷,反正這才第一日,不出三日,我就一定要打入你們的內部,瓦解你們的聯盟,個個擊破,哇哈哈。

    不知何時,酒鬼突然湊到霍南茜、胡北慶中間,搓著手,一臉諂笑道:“南茜,北慶,聽說怪十娘獲得兩桶絕世無雙。”

    “是酒鬼師傅啊!”霍南茜見酒鬼來了,先是愣了下,隨後點點頭道:“是有此事。”

    酒鬼笑呵呵道:“我想怪十娘如此恨步帥,一定不會喝他釀造出來的酒吧。”

    胡北慶也點頭道:“嗯。十娘當時差點沒有拿著這兩桶絕世無雙去泡蛇酒。”

    “呵喲,那可使不得,使不得啊!”酒鬼忙搖著手道。

    霍南茜道:“後來十娘就將這兩桶絕世無雙送給我們了。”

    酒鬼聽得眼中一亮,道:“此等好酒,須得慢慢品嘗,二位應該還留有一些吧。”

    胡北慶搖搖頭道:“這我們也知道,但是十娘當時就說了,如果第二日日出前,她還見到這兩桶酒,就拿我們去泡酒,所以我們當晚就急急的喝完了,連那木桶都燒了。”

    酒鬼胸中一熱,差點沒有噴血出來。

    李奇聽得呵呵笑了起來,突然向馬橋道:“對了,馬橋,我讓酒鬼分你半桶絕世無雙,他可有給你。”

    “半桶?”

    馬橋雙目一睜,怒視著酒鬼道:“你只給我三瓶。”

    酒鬼忙道:“三瓶就是半桶啊!”

    “你當我沒有見過絕世無雙麼?”馬橋怒哼一聲,當時他還非常感謝酒鬼,哪知道原來是自己被耍了,道:“酒鬼,這一路上,你可千萬別喝醉了,否則的話,我就拿你去堆雪人。”

    李奇哇了一聲,道:“馬橋,你進步挺大的呀,這麼厲害的法子都能想得到。”

    其實他當初給酒鬼絕世無雙時,就沒有告訴馬橋,只是叮囑了酒鬼幾句,顯然,他是有意為之。

    馬橋道:“這還不是跟你學的?”

    “跟我學的?”

    “神雕裡面不是有這麼一回嗎?”。

    李奇恍然大悟,哈哈道:“學以致用,我表示非常的贊成。”

    酒鬼都快哭了,他若喝醉了,鐵定不是馬橋的對手,可是想要不醉,就憑他的酒量,這談何容易呀,一臉委屈道:“小橋,想當初要不是為師我。”

    “別跟我說想當初了,這話你已經說了上百遍了,我也幫你偷了上百次酒,也該還清了,如今是你欠我的。”馬橋哼道。

    李奇幸災樂禍道:“馬橋,我支持你。”

    酒鬼道:“步帥,這跟你有何關係?”

    李奇道:“你喝的是誰的酒?”

    “我為你辦事,你給點酒喝,有何不可?”酒鬼據理以爭道。

    李奇呵呵道:“當然沒有什麼不妥的,我也沒有不給你喝呀,但是你若能少喝一點,那我少損失一些,換做你是我,你也會支持的啊。”

    “卑鄙。”

    後面的馬車突然傳來一陣齊聲。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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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四十八章 天下局勢

    宋、金兩個超級大國,在開封那一場決戰,改變的不禁是兩國之間的關係,而且還改變了整個世界的格局。

    如果當時金國打贏了,那可不得了呀,短短數十年間,他們就相繼滅掉了遼、宋兩個超級大國,世界也將會圍繞著金國轉。

    可惜的是,金國最終功虧一簣。

    其實金國周邊還存在的許多不安因素,只不過完顏阿骨打在位時,金軍太過強橫,導致這些不安因素一直潛伏著,不敢冒頭,可是如今金太祖已死,而金國又遭受這麼大的衝擊,這些不安因素就全部冒了出來。

    西夏的獨立,高麗的反抗,耶律大石的壯大,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完顏晟是頭疼不已。

    金國上京。

    冰雪兀自覆蓋著這片大地,如彎刀一般的寒風,四處肆掠。

    完顏晟坐在寢宮內,面色顯得非常凝重,他身邊還坐在一人,此人正是擁有穀神之稱的完顏希尹,他如今臉上也沒有以往的從容淡定,因為當前的局勢正在朝著他們無法預計的方向發展。

    這時候,一個下人走了進來,道:“啟稟皇上,完顏都統來了。”

    “快讓宗望進來。”

    “是。”

    片刻,完顏宗望就大步走了進來,他先是向完顏晟行了一禮。

    完顏晟手一伸,道:“宗望,快坐吧。”

    完顏宗望坐在完顏晟的左邊。

    完顏晟一臉關切的詢問道:“宗望,今日你的臉色看著好了許多啊!”

    完顏宗望笑道:“承蒙皇上掛念,經過大半年的休養,臣的病已經痊癒的差不多了。”

    當初他那場貓抓老鼠的遊戲當中,幾番險些被抓,雖然最終還是逃了回去。但是身體消耗巨大,雲桑之盟後,他便又再病倒了,完顏晟害非常擔心他的身體。於是讓他回京休養。完顏宗望也答應了,將平州交給劉彥宗。自己則是和完顏宗弼回到了上京。

    完顏希尹關切道:“都統一定要照顧好的自己,如今整個金國上下可不能失去都統。”

    完顏宗望點了下頭道:“你放心,我一定不會比那臭廚子先死的。”說到“臭廚子”三個字時,他幾乎是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從嘴裡蹦出來的,可見他有多麼的恨李奇。

    原本在歷史上,完顏宗望因為年年征戰,又因兩度遠征大宋,消耗殆盡,在1127年,也就是今年就病逝了。但是他的身體狀況也跟著李奇的到來,發生了改變。

    首先,他並沒有再度攻宋,而是選擇了回京休養。

    其次。他現在真的很怕死,他一直在警告自己,不與李奇再決一死戰,是決不能死,於是他也非常小心翼翼的照顧自己的身體,這也是為什麼他會答應回京休養的唯一原因。

    經過這將近一年的休養,他的身體又變得跟以前一般強壯了。

    這對於金國而言,真是天下大的喜事呀,也是唯一的喜事。當然,對於宋朝而言,這真是一個糟糕透的消息,李奇當然恨不得完顏宗望早點死,最好是下一刻就掛了,完顏宗望雖然想找李奇再決一雌雄,但是李奇可不是這麼想的,他就一個人,而對方還有一個完顏宗翰,若是能只對付一個,他當然不想同時對方這兩個軍事天才。

    完顏晟輕輕吐了口氣,正色道:“宗望,我今日叫你前來,是有個壞消息告訴你。”

    完顏宗望先是一愣,隨即道:“是不是關於高麗方面的。”

    完顏希尹錯愕道:“你已經知道了?”

    完顏宗望搖頭道:“我是猜的,但是如今最壞的消息,就是高麗那邊受挫。”話雖如此,但是他的語氣非常平緩。

    完顏晟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銀術可那邊已經傳來了消息,我軍在海上的一個島礁周圍與高麗軍打了一場遭遇戰,但是卻無功而返。”

    完顏宗望眉頭微皺道:“損失慘重嗎?”

    完顏晟搖搖頭道:“這不過是試探的一戰,我軍損失也不是很大,不過銀術可發現對方的士兵雖然都是日本武士,但是他們的船隻全部都是出自南朝,這也是我軍戰敗的原因,在廣闊的海面上,南朝的艨艟威力更是大增,想要破壞日本的支援,恐怕是很難了。”

    原來高麗再得到大宋和日本的支援後,那是信心倍增啊,待大宋的船隻開赴高麗後,高麗立刻採取反制金國的措施,他們先是將渡過鴨綠江的金人全部驅趕過河,但是他們也不敢妄動,還是留這些金國百姓一條性命,只是將他們趕了回去。

    完顏晟在得知此消息後,立刻調派大將完顏銀術可領兩萬大軍前去支援。

    完顏銀術可去到長白山一代後,見到高麗軍已經在對岸嚴陣以待,另外,他還得到消息,高麗獲得了日本的支援,於是就趕緊派人去打聽日本船隊的動向,又得知日本船隊正停靠在高麗東南面的一個島嶼上,準備開赴鴨綠江。

    因為完顏銀術可不瞭解日本,在金人眼中日本就是一個彈丸大的國家,那裡的百姓都非常的落後,根本不值一提,基於金國“威嚇”的外交政策,完顏銀術可不想與高麗發生全面的衝突,所以他就想先攻擊援軍,一旦擊退日本的援軍,那麼高麗軍一定士氣低落,到時必將臣服于金。

    所以,完顏銀術可就調集船隊,想趁著日本的援軍遠道而來,立足未穩,先打日本援軍的一個措手不及。

    由於當時日本軍隊已經進入了高麗的海域範圍內,兩軍相聚不是很遠,完顏銀術可突然出兵,的確讓日本武士有些不知所措,而且當時還正在加緊鞏固碼頭的防禦,所以剛開始的時候,日本武士被金軍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幸虧宗澤派出的士官,全部都是水戰經驗豐富之輩。立刻整頓軍隊,憑藉著強大的艨艟巨艦,以及火器的幫助,硬生生的擊退了金軍。並且還痛擊了金軍。又將金軍逼到陸地上,而後又強勢進入了鴨綠江。

    高麗軍隊見援軍終於到了。而且還是攜大勝而來,不禁士氣大振。

    完顏銀術可見這麼一直強大的水軍攔在鴨綠江上,不敢貿然進軍了,只能將這裡的戰事告知完顏晟。等待中央的決定。

    完顏宗望哼道:“什麼日本的援軍,這分明就是南朝在背後在搞鬼,我們與日本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而日本朝廷也一直採取閉關政策,與高麗的關係也是非常平淡,日本怎麼可能會出兵支援。”

    完顏希尹道:“我也是這般想的,南朝與我們已經結盟。竟然還在我們背後玩這些小手段,真是太可恥了,現在想來,當初高麗突然增兵鴨綠江可能也是南朝在背後操縱的。”

    完顏晟雙眼微合。怒道:“希尹,你立刻命人前去南朝質問他們。”

    完顏希尹道:“皇上,如今的南朝可不是以往的南朝,我們即便派人前去,最終也只會是無功而返。”

    完顏宗望點點頭道:“日本的介入,就是為了防止我們興師問罪,據我所知,自打那臭廚子開啟武器買賣後,高麗一直都與南朝有這方面的來往,也購得不少戰船,我們派使節前去,南朝只會將責任推的一乾二淨,他們可以說,這船是當初就賣給日本或者高麗,這人不是我的,船也不是我們的,這與我們南朝是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想這一切應該都是那臭廚子搞出來的,在這方面,他的確要要高人一籌,整件事他做的都是滴水不漏。”

    完顏晟道:“這我也知曉,但是我們必須要給以南朝足夠的威懾力,若是我們不聞不問,他們只會變本加厲,我此番派使節前去,就是要讓他們呢有所忌憚。”

    完顏宗望嗯了一聲,道:“皇上說的非常有道理,我們必須要給予南朝足夠的威懾力。”

    完顏希尹也覺得應該如此,在政治上就是如此,聲討要的不一定就是要一個明白或者一個結果,更多的是這個動作帶來的影響,以及一種態度,點頭道:“是。臣待會就安排人出使南朝。”

    完顏晟又向完顏宗望詢問道:“宗望,如今高麗戰事你認為改如何處理?”

    完顏宗望沉吟半響,道:“我軍這幾年是年年征戰,前面又遭受如此重創,如果強行出兵高麗,即便征服高麗,那我們也必將會付出慘重的代價,那我們與正在加緊休養生息的南朝的實力將會進一步拉大,此乃因小失大,而且若不能佔領鴨綠江,我們還不一定能夠完完全全的征服高麗,為了一個小小的高麗,如此興師動眾,絕非上上之策。”

    完顏晟道:“可是如果我們就這樣不了了之,那周邊國家會如何看待我大金,他們會以為我們大金已經不行了,更加不會將大金當一回事,這對於我大金是極為不利。”

    完顏希尹道:“皇上說的是,臣以為我們何不再回到太祖對高麗定下的自重外交策略。”

    完顏宗望點了下頭,道:“你的意思再度擱置保州爭議?”

    完顏希尹道:“不錯,我們不打高麗,那不是因為我們怕他,而是因為我們要先對付其它的敵人,但是高麗怕我們,他們絕不敢輕舉妄動,如果他們敢過鴨綠江,那就是在找死,所以我們對於高麗始終掌控著主動權,我相信高麗心裡並不想與我們為敵。”

    完顏晟道:“可是高麗也不見得會答應擱置保州爭議。”

    完顏希尹笑道:“我們可以派借由當初太祖聖上的藉口,派使節去高麗,告訴他們,只要他們歸還當初逃去保州的遼民,我們就承認保州歸他們所有,保州歸屬和逃移戶口一直都是我們與高麗爭議的兩大關鍵,如今我們各退一步,相信高麗一定會答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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