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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15 00:38:06
第一千二百六十九章 玉面飛狐

    “什麼玉面狐狸,小老兒聽都沒有聽說過,三位雖是官爺,但也不能隨便冤枉人啊!”

    雷老實雖然還是用一副惶恐的語氣說話,但是如果仔細的聽的話,還是能夠發現的他的聲音中夾帶著一絲的顫抖,是一種屬於不安的顫抖。

    李奇笑道:“你嘴上這麼說,心裡一定非常驚訝,我為什麼會知道這些?其實很簡單,就是那片山坳,我發現曾近有人在那片山坳種植過山茄花,在我得知劉氏曾小產過,而當時替她診斷的就是你雷老實後,就開始懷疑你和雷鳴,那麼那山坳上的山茄花,應該也是你們種植的。

    我當時就在想,為什麼你們會在那裡種植山茄花,難道真是為了入藥?於是我就派人去打聽,購買睡聖散的人多不,然而我卻查到其實購買睡聖散的人非常少。

    是,即便如此,你們同樣可以為此種植山茄花,這無可厚非,但問題在於,你們沒有必要種那麼多山茄花,因為你們只有兩個人,你們不敢雇傭農夫,費這麼大的勁,種植這麼多山茄花,肯定是有目的的,那麼多出來的山茄花用到哪裡去呢?

    山茄花除了可以入藥製成睡聖散,同樣也可以做成蒙汗藥或者迷藥,我查過最近幾年杭州附近的大案,發現方臘作亂的前後幾年,在杭州一直有一群強人出入,專門用蒙汗藥搶劫過往人的財物,但是這群強人神出鬼沒,官府一直也沒有查到他們,官府肯定也沒有想到,這夥強人其實就兩人,而且居住在城內,可是自從京城來的秦大人南下整頓江南官場後,這夥強人就沒有再出現過了。

    這讓我對你們雷家的過往是非常的感興趣。於是我又暗中派人調查你們雷家,雖然你隱藏的非常好,但是有些事情,是你無法隱藏的,那就是你的夫人,根據你的夫人,我查到原來你夫人曾是富陽縣一戶姓雷的大戶人家的千金,在二十五年前,這雷員外突然收了一個義子,並且在一個月內就將女兒嫁給了這個義子。而在七個月後,雷員外的女人就誕下一位千金,這未免也太奇怪了,所以當時周圍很多人都說,一定是這義子和雷員外的女人早就暗通,雷員外在知道女兒懷孕後,才迫不得已收此人為義子,將女兒嫁給他。

    可是我並不這麼想,我反而覺得雷員外的女兒早就懷孕了。雷員外避免家醜外揚,故此想儘快找人與他女兒成婚,掩蓋在這事實的真相,湊巧上天還真給他送來一位乘龍快婿。所以我更加相信雷員外的話,他是湖邊釣魚時,發現你重傷在身,於是救了這未來的女婿。

    既然是重傷。那麼這其中一定是有故事的,於是我再順藤摸瓜,去調查二十五年前是否有人擅長用山茄花。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不到一個時辰就查到了,因為我碰見的,恐怕是史上最高調的淫賊,玉面飛狐,關於玉面飛狐的案子,那真是多的我都懶得去翻了。

    當時周侗是在桐廬縣找到玉面飛狐的,但是最終還是被玉面飛狐給跑了,後來周侗來到杭州府衙,希望杭州知府能夠命人緝拿玉面飛狐,可惜的是,當時的杭州知府根本沒有搭儡侗,只是備了一個案,以至於讓玉面飛狐躲過這一劫。

    桐廬縣就挨著富陽縣,答案已經呼之欲出,因為時間、地點都非常吻合,哦,而且我還打聽到你年輕時,真的很英俊,左鄰右舍的,都說雷家找了一個好女婿,就跟玉面飛狐一般英俊瀟灑,查到這裡,我真的覺得很諷刺,偷了一輩子的黃花閨女,到來頭自己的妻子卻不是,而且還懷了生孕,我都替你感到傷心流淚啊。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我也大概猜到一些,在你險些被周侗擒住後,你深刻的反省了一番,得出來的結論,就是做人不能太囂張了,做一名合格淫賊更不能囂張,得低調行事,於是你洗心革面,乾脆就改名叫雷老實,借此來提醒自己,剛開始的幾年,你還真是老老實實做了雷家的女婿,在雷員外死後,你害怕東窗事發,於是搬到了杭州城。

    可是,試問狗怎麼能改的了吃屎呢?

    這沒過幾年,你又開始躁動起來,但是你重新出山后,變得非常的謹慎,你選擇先開一個藥鋪,目的就是為了掩飾山茄花的來源,為了證實我這一想法,我調查你開藥鋪後的兩年內,杭州境內是否有**案發生,果然,還真被我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只是以前玉面飛狐作案後,喜歡在枕頭上留下一束白色的山茄花,來表示自己的格調,但是你改掉了這個高雅的習慣,而且時隔多年,故此沒有人想到這是玉面飛狐所為。

    不得不說一句,你真的比以前聰明太多了,不管是對家人,還是對待外人,你都是表現的非常忠厚老實,這很難讓人懷疑到你頭上來,但是你瀟灑慣了,習慣享受,不知柴米油鹽,導致雷員外留下來的錢財,很快就被你敗的差不多了,生意又虧的一塌糊塗,怎麼辦呢,還是偷蒙拐騙搶來的快,於是你重操舊業,開始了大盜的續集,但若是你一個人的話,很有可能會被人發現,故此你必須要找一個人來為自己做這些見不得人勾當。

    這個人就是雷鳴,根據我對你過往的事蹟來看,你應該是一個非常小心謹慎的人,絕不可能輕信他人,所以我猜測這雷鳴並非旁人,而是你的親生兒子,畢竟當年你處處留情,興許雷鳴的兄弟都可以組成一個蹴鞠隊了。

    就在剛才,我更加確定了自己的這個猜測,這就是為什麼你會冒著危險,趕去破廟救雷鳴,也是你為什麼方才敢那樣說,因為你明白雷鳴不管出賣你與否,他都不能脫身,所以他肯定不會出賣自己的親生父親,你真是冷靜的讓人害怕。哦,再多說一句。你還真是夠狠的,別人搞你的妻子,你就讓自己的兒子去搞那人的女兒。”

    趙菁燕聽得黛眉輕皺,道:“你說話怎恁地粗俗。”

    李奇道:“抱歉,書讀的不多。”

    雷老實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趙菁燕道:“看來他是準備承認了。”

    李奇翻著白眼道:“我說了這麼多,他若還跟老子玩花招的話,老子非得用長槍是插爆他的菊花。”

    雷老實哈哈道:“你都把我分析的這麼透徹,我怎還敢否認了,說真的,除了那周老兒以外。你是我遇見最厲害的對手,不,你比周老兒還要聰明一些,你能查到我與趙明誠一案有關,這我可以理解,劉氏懷孕是我沒有預料到的,這也逼迫我必須參與進來,否則,你們根本查不出來。但是你竟然能追查到我的身世,還能把我分析的這麼透徹,這讓我真是意想不到,你真是太可怕了。”

    “承讓。承讓。”

    “但是你卻犯了與我一樣的錯誤。”

    “願聞高見。”

    “那就是太囂張了,我今日一定不能讓你們三人活著走出這片樹林。”

    “你是不是瘋了,你可不要忘記,你現在還是甕中。”

    李奇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得啪啪啪的幾聲,只見雷老實破網而出,穩穩落在地下的同時。手中還多出兩把鋒利匕首,冷芒在刀鋒的盈動。

    靠!不是吧。李奇不禁後退了一步。

    雷老實拉下面罩,陰笑道:“就這破網也想捉住我玉面飛狐,那我早就死了,你這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

    李奇道:“果然有才,都會說八個字的成語,方才一切都是誤會,小弟有事走先。”他說著轉身就走。

    “想走?已經晚了。”

    雷老實眼中滿滿是殺機,持刀沖向李奇。

    這敵人都殺上來了,酒鬼還在微微搖動,似乎隨時都有可能倒在地上。

    哎呦,就知道這傢伙靠不住啊!李奇原本想引雷老實上前,然後酒鬼順勢擒住他,哪知酒鬼沒有半點反應。

    趙菁燕也抽出短劍來,這年頭,指望別人明顯是對自己不負責任的一種表現。

    可是雷老實卻不敢將這昏睡的大叔不放在眼裡,待快沖到李奇跟前時,他突然朝右邊轉去,一躍而起,一腳蹬在樹幹上,越過酒鬼,刺向李奇,看來他不禁是文科高材生,理科也懂得不少,都會借助力的相互作用了。

    趙菁燕急忙擋在李奇身前。

    就在這即將短兵相接的瞬間,酒鬼雙眼突然睜開來,左腳用力踢向杵在地上的大劍,大劍劃出一道弧線,帶起一片泥土,只聽得當的一聲。

    火光四濺。

    好快!雷老實只覺手心一麻,順勢一個後空翻,穩穩落在地上。

    “把劍收起來吧,你不是他的對手。”

    酒鬼微微瞥了眼趙菁燕,左手隨即扛著大劍,走上前去。

    別怕,我幫你出頭。李奇怒哼道:“你還好意思說她,你早點出手會死呀。”

    酒鬼抱怨道:“這你可不能怪我,這人抓住了就行了,你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最終不還是要用武力來解決。”

    “你。”

    李奇被酒鬼嗆得說不出話來了。

    雷老實雙眼微合,望著酒鬼,面色凝重道:“閣下好身手。”

    酒鬼抓了抓臉的鬍鬚,道:“不要廢話了,打過再說,我好久沒有碰到一個像樣的對手了。”話音未落,他就已經沖上去了,可見他是多麼的饑渴。

    大喝一聲,單手一劍縱劈下去。

    雷老實見這一劍勢大力沉,哪裡敢硬碰,往左一閃,哪知酒鬼這一劍在半空中,劍招陡然變化,突然雙手握劍,橫掃過來。

    雷老實心裡雖然已經非常謹慎了,但也沒有想到酒鬼的力量這麼恐怖,竟然能將這大劍這麼使,情急之下,雙膝一曲,只覺眼前一道劍影從鼻尖上掠過,劍風掛的臉生疼,就在這一瞬間,他左手持刀突然往酒鬼握住劍柄的雙手劈去。

    靠!這老頭的腰腹力量未免太恐怖了吧。李奇看的是大驚不已,心想,看來我還是低估這玉面飛狐呀,早知如此,就多叫些人來了。

    酒鬼暗叫一聲好。右手趕緊鬆開,刀鋒幾乎是貼著劍柄擦過,左腳踢出。

    雷老實右腳迎上。

    砰!

    腳掌對碰的瞬間,雷老實趕緊接著酒鬼的力,在地上連滾三下,總算是跳出了酒鬼的進攻範圍。

    可是酒鬼哪裡會給他喘氣的機會,沖上去,呼呼三劍,劈、刺、斬。講究的是力量和速度的完美結合,每一劍是又快有猛。

    雷老實也不遑多讓。雖然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但是身手卻還是那麼的靈動,左閃右避間,每當有機會,他手中短刀總能出現在最適合的位置上,就跟他的性格一樣,隱隱藏藏,如毒蛇吐信一般,一不留神。還真有可能招他的道。

    酒鬼天生嗜武,要不是被怪九郎設計了那令他恐懼一生的一刀,或許他早就死了,因為鐵打的人。常年找人比武也會受不了的。

    但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些年來,酒鬼除了跟馬橋練練手。很少與人決鬥,而與馬橋比試,他肯定得留一手。打的不是很痛快,即便是後來與岳飛、折美月打的時候,他還是沒有盡情發揮出來,導致他憋得慌,而雷老實顯然是他一直希望遇到的對手。

    八招過後,酒鬼越打越爽,揮舞著大劍,風聲呼呼,看上去劍影就好像籠罩住了整片樹林。

    這下李奇才算是真正見識到了酒鬼的厲害,同時他也知道馬橋與酒鬼差在哪裡了,那就是馬橋無法做到心無旁騖,全心投入到戰鬥中去,因為馬橋心中始終惦記著魯美美,任何時候都是如此。

    要說這酒鬼的招式,沒有馬橋那麼飄逸瀟灑,但是卻霸氣無比,一招一式都非常沉重,好像挨他一拳,就會立刻斃命一樣。

    雷老實眼見酒鬼比他想像中還要強大的多,而且他年紀畢竟大了,對方的每一招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這麼耗下去,遲早會落敗。

    在避過酒鬼一劍後,他眼中厲芒一閃,突然轉身朝著李奇沖去。

    酒鬼哪裡會讓他得逞,一大步邁出,可這步子剛剛落地,雷老實突然不顧一切的轉過身來,面目已然猙獰,順勢一刀劃向酒鬼的脖子。

    這一刀快如閃電一般,在二人之間留下一道半月形的光影,可見這一刀究竟有多麼之快。

    這也是雷老實的必殺一刀。

    李奇、趙菁燕嚇得人都傻了,可惜連閉眼的功夫都沒有給他們。

    就在那一道光芒快要接觸到酒鬼的脖子時,突然戈然而止,只見半隻手臂飛向空中。

    酒鬼與雷老實相距不過半米遠,相互對視著,一人眼中滿是恐懼,而一人眼中卻是淡漠。

    “啊——!”

    雷老實突然慘叫一聲,跪倒在地。

    這一聲慘叫也將李奇、趙菁燕驚醒過來,只見雷老實右手死死抓住左手,又定眼一看,原來他的左手手臂不知何時斷去半截,鮮血幾乎是如水柱一般落了下來,觸目驚心。

    而在酒鬼的右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把血淋漓的匕首來。

    砰!

    酒鬼將大劍扛在肩上,低頭注視這雷老實,感慨道:“自從那次以後,你是唯一一個讓我嘗到死亡的感覺,也是唯一一個逼我拿出這恐懼的匕首來,雖然我很討厭你,但還是讓向你道一聲謝,多謝了。”

    他口中說的那次,就是與周侗決鬥的那一次。

    雖然上次岳飛、折美月聯手,同樣也讓他拿出匕首來,但是那時候,他因為不想傷害岳飛他們,才拿出來的,目的也只是想活動下脛骨而已,而且對方還是兩個生力軍。

    但這一次不同,方才生死就只在毫釐之間,他這一刀可以說是本能反應,否則,倒下的就是他,因為雷老實那一刀太快了,他根本避不了,唯有以快破快。

    李奇早就知道酒鬼最厲害的手段,其實並非這把大劍,而是那把隱藏的匕首,當時他還以為酒鬼是在裝逼,可是在聽完酒鬼的故事後,他才知道,其實酒鬼這並非是為裝逼,而是他心裡也一直都害怕匕首,這就是怪九郎留在他心中的恐懼,所以他才選擇了這一把又大又粗,毫無鋒利可言的巨劍,這樣就不容易促發他心中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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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七十章 可恨!可憐!
  
    玉面飛狐雖然該死,但是現在他還不能死,當晚李奇並沒有殺他,還替他包紮好傷口,再將其捆綁好,讓高衙內他們押著去衙門。

    隔日,官府就開始貼出告示,關於趙明誠一案,將會在明日宣判。

    終於等到宣判這一日了。

    百姓們等這一日,等的心都碎了。

    第二日一大清早,杭州府衙門前就擠滿了人。

    威武之聲響起時,但見歐陽澈高坐在這公堂之上,在昨日,官府就說明這欽差只是為了引誘兇手出來,故意安排的,並非是真的欽差大人。

    高衙內很鬱悶。

    他原本以為,自己還能審案,哪知道這事一成,歐陽澈就一腳將他踢開了,太不厚道了。

    三小公子都非常的不滿。

    可即便如此,李奇還是沒有搭理他們,他之所以選擇如實告知百姓,有兩個原因。

    其一,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這是非常威嚴的一件事,萬一這二貨在公堂上鬧出什麼笑話來,那就是有損朝廷的威嚴。

    其二,也是最主要的一點,歐陽澈畢竟年輕,而且上任不久,他如今真的迫切的需要積累自己的威望和政績,得到百姓的信服,這個案件震驚一時,算是大案了,這對他而言,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也是他急需要的一個機會,李奇當然不會讓高衙內和自己搶了他的風頭。

    由於百姓還不知道這兩天原來發生了這麼多事,所以等到歐陽澈命衙差將李清照、劉琴、雷老實、雷鳴四人押出來時,門前立刻傳來一片譁然之聲,歐陽澈連連拍了好幾下驚堂木才安靜下來。

    由於李清照出身士大夫家族,又背負著皇帝的御筆欽封,故此她不用跪,而是站著,而雷老實三人則是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

    話說回來。即便到了現在,歐陽澈兀自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雷鳴和雷老實就是毒死趙明誠的幕後元兇,關鍵的突破口,還是劉琴。

    所以,歐陽澈一上來就盤問劉琴。

    劉琴如今是恨透了雷鳴,對此是供認不諱。

    門前的百姓聽罷,紛紛對著劉琴竊竊私語,一臉鄙夷之色,有些人甚至都破口大駡。

    而雷鳴卻將一切責任都攔在自己身上來,自始至終。就是不肯供出雷老實來,因為雷老實一直都是躲在後面操縱,即便是劉琴也不知道雷老實的底細。

    雷老實也真是一條老狐狸,事到如今,斷去半臂的他,兀自不肯承認,還在那裡大聲喊冤,直到歐陽澈命人將從他家中的暗格搜查出來的贓物後,雷老實才變得面如死灰。

    歐陽澈心裡也明白。關於趙明誠一案,如果雷鳴不肯供出雷老實來,那麼他還真拿雷老實沒有辦法,所以他不往這方面來下手。而是用玉面飛狐犯下的罪,來給雷老實定罪。

    在搜查來的贓物當中,有蒙汗藥,有迷藥。還有一些他們近幾年搶來的贓物。

    隨即歐陽澈又將曾近玉面飛狐犯下的案子,全部羅列出來。

    正當歐陽澈準備讓人喚雷老實的妻女出堂作證時,雷老實突然抬起頭。表示願意全部招供,條件就是不要讓他妻子出來作證,他雖然可以說是喪盡天良,但是因為當初雷員外不禁救了他一命,而且在世的時候,對他非常好,如同親生父親,所以在這世上,他唯獨感激雷員外,雷員外在世的時候,他也從未再犯過案,而且這二十多年間,他雖然偶有犯案,但是在家他對他妻子還是非常好。

    李奇猜的一點也沒有錯,其實當初雷老實的妻子是被一惡徒強姦了,並且懷有身孕,雷員外才會收雷老實為義子,並且希望他能夠娶自己的女兒,以此來掩蓋這醜事,但是雷員外也沒有逼迫雷老實,並且據實以告,雷老實當然願意答應,要知道當時周侗正滿山找他,他希望能借雷家來掩護自己。

    可以說是雙方各有所需。

    如果讓妻子出來作證,這一樁醜事必將會被挖出來。

    在這裡就可以套用那句話了——法律不外乎人情。

    歐陽澈答應了,畢竟雷老實的妻女是無辜的,如果將這一樁樁醜事全部挖出來,那她們恐怕也活不下去了。

    但是這真的能彌補雷夫人心中的傷痛嗎?

    當時雷夫人被強姦後,心裡就恨透了這些淫賊,可哪裡知道與他同床共枕數十年的丈夫,竟然自古以來,最大的淫賊。

    這真是殘忍了!

    但這就是命啊!

    百姓們聽到這雷老實,竟然是當初震驚一時的玉面飛狐,不禁都大跌眼鏡,這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

    但是事實往往就是出乎人意料。

    經過一番審問,三人對與如何毒害趙明誠是全部招供了。

    原來這事情還得從雷老實第一次上門替趙明誠看病說起,在剛開始的時候,趙明誠病情並不重,還躺在床上在寫金石錄,邊上放著好幾幅名畫。

    玉面飛狐當初之所以能夠震驚一時,主要的還是因為他夠囂張,其次,就是他個人的實力,長得帥,身手好,字寫的好,詩詞歌賦,無一不精,在他作案後,要是情趣來了,還留一首豔詞,送給受害者,何等的“高雅”啊。在玉面飛狐身上有太多的亮點了,而這一些是越傳越神,所以才有人將玉面飛狐定為有史以來,最強悍的採花大盜。

    甚至還有一些蠢人非常自豪,看吧,看吧,我大宋不愧是文人的國度,就連淫賊都有這麼高的才華。

    所以當雷老實看到趙明誠收藏的那些畫時,頓時起了貪心,他可是知道這些畫的價值,因為他以前經常偷別人的名畫,但是他手中的名畫,遠不如趙明誠手中的。

    於是他就讓雷鳴去勾搭劉琴,因為劉琴要去雷家藥鋪開藥,而雷鳴長得也算是英俊。一表人才,各方面都很優秀,又有玉面飛狐這個泡妞大師級別的人物在,這還不是手到擒來。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就跟李奇推測的一樣,劉琴當時根本就不是疲勞所致,而是因為墮胎而造成的,因為要是讓趙明誠得知劉琴懷孕了,那可就功虧一簣了,因為他們都不知道多久沒有行過房事了。而且李清照突然到來,讓雷鳴有些措手不及,於是才讓劉琴墮胎,隨後他們就設計毒死趙明誠,陷害李清照,妄圖奪取趙明誠搜藏多年的寶貝。

    雷老實對於他以前犯下的罪行也是供認不諱。

    等到問供完後,歐陽澈開始判決,他先是還了李清照一個清白,隨後又將雷老實和雷鳴判以淩遲處死。劉琴雖然逃過淩遲一刑痛苦,但是也要被斬首示眾。

    威武之聲再度迴響在公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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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堂後,李奇陪同李清照來到牢獄中,當劉琴見到李奇時。先是一臉震驚之色,隨即嘴角泛起一絲苦笑,道:“原來是樞密使駕到,看來我淪落於此。倒也不冤啊!”

    李奇冷冷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就算我不來。你們也一定逃不了的。”

    劉琴沒有做聲,顯然她並不認同李奇的話,但是現在去爭論這一點,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李清照倒是無暇去想這些,她望著劉琴許久,似乎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這事對她的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用一副不可置信的語氣問道:“劉琴,夫君待你這麼好,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劉琴抬目直視著李清照,一點也不心虛,笑道:“你指的對我們好,是說他曾三番兩次拋棄我們,獨自逃命嗎?”。

    李清照一怔,卻是不答。

    劉琴冷笑一聲,道:“大家心裡都明白,趙明誠之所以納我們三個為妾,只不過是想有後,僅此而已,他何曾愛過我們,不管是在登州,還是在開封時,他都一聲不響,就想棄我們而去,我們在他眼中,不過就是一件貨物罷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你雖然比我們要好一些,但是也比不過他的字畫,一直以來,他心中只有那些什麼金石古畫和他的金石錄,他關心的也只有這些,他什麼時候關心過我們,他如此對我,我為何就不能這麼對他,即便是現在,我也不後悔我做的一切,我只不過是沒有你運氣好,遇人不淑,才導致淪落於此。”說話間,她還瞥了眼一旁的李奇。

    李清照皺眉哼道:“事到如今,你怎還不知錯,就算如此,也不是你殺人的藉口。”

    劉琴笑道:“我這不過是跟趙明誠學的,他當初拋棄我們,這跟致我們於死地又有何區別,只不過是我們比較幸運,才沒有被那些賊子捉住,不然我們只會生不如死,你當時怎麼不去問問他,他知道錯沒有。”

    李清照沉默一會,閉目輕歎一聲道:“你好自為之吧。”

    言罷,她就出了牢房。

    李奇瞧了眼劉琴,搖了搖頭,也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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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趙家小院對面的那個小院,此時院門、房門都全部都是敞開著,一個孤獨的身影坐在屋內,雖然是白天,但是桌上兀自放著一個點燃的燭臺,只是油燈中的油已經不多了。

    過了一會兒,一架馬車停在了院門口,從車上下來兩人來,正是李清照和李奇。

    “好婆。”

    李清照來到門前,眼神複雜的望著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張好對於李清照的到來沒有一絲意外,站起身來,伸手道:“趙夫人請坐。”語氣顯得非常平靜。

    李清照走了進去,但是並沒有坐下。

    張好先是行了一禮,道:“多謝趙夫人饒老婦一命。”

    李清照搖頭道:“非我饒你,只是並沒有任何證據能夠指證你,如果有的話,也不是我能做主的,可是你這一次真的做錯了。”

    張好道:“是啊!從小到大,老身從未做過一件壞事,想不到到了這晚年,只因一念之差,鑄成了大錯。”說話間,她已經老淚縱橫,鼻孔中突然流出鮮血來,身體搖搖欲墜。

    “好婆!”

    李清照面色一驚,趕緊上前扶住張好,“你怎麼呢?”

    張好搖搖頭道:“趙夫人,你是個好人啊,是老身對不起你,雖然律法不能懲罰老身,但是老身始終過不了自己這一關,老身不奢求能夠得到你的原諒,老身會在黃泉之下,親自向趙小相公賠罪,下輩子老身再給你們做牛做馬,以來彌補老身犯下的過錯。”

    李清照眼中含著一泓清淚,不忍道:“你——你這又是何苦了,不管怎麼樣,夫君也已經不能死而復生了,其實我來此,就是不想見到你自尋短見,我不想有人再為此事賠上性命了。”

    “在這十幾年間,老身無時無刻不在想念我那死去的夫君和兩個兒子,老身真的累了。趙夫人,咳咳咳——老身能否求你一件事。”

    “你說。”

    “老身死後,你能否將老身的骨灰撒到運河裡面,老身要去尋找他們——咳咳咳。”

    “我答應你。”

    “謝謝。”

    言罷,張好輕輕閉上了雙目,一滴清澈淚珠從眼角掉落下來,在地上綻放開來。

    斜靠門上的李奇將頭偏了過去,輕輕一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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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16 00:22:30
第一千二百七十一章 好的開始

    無風的河面,水準如鏡,朝陽灑下來的光射在水面上,像是一圈柔和的光環飄浮在河上。

    不知何時,一艘遊舫駛來,推出道道細紋,一直延伸到很遠很遠。

    “好婆,希望你能早日與你的家人團聚。”

    一位纖柔女子站在船頭,手捧一個骨灰壇,緩緩的將骨灰倒入河中。

    骨灰飄散,同時也帶走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這位女子自然就是李清照,而在她身後還站著一位男子,正是李奇。

    “唉——!”

    過了好一會兒,李清照終於將骨灰壇中的骨灰全部傾注河中,一聲歎息後,轉過身來。

    李奇雙手抱胸,靠著船艙上,笑吟吟道:“清照姐姐,你人真是好,雖然趙小相公非好婆親手毒害,但是她也脫不了干係,可是為她辦理身後事的,偏偏是你。”

    原來張好並非是與劉琴、雷鳴串通好的,只不過她可能當時看到了兇手躲在窗後下毒,雖然當時已經是傍晚了,她無法看清是何人,但是李奇知道,她雖然沒有猜到姦夫是誰,但是她應該早就察覺到劉琴曾懷孕過,因為她以前是幹產婆的,對方面的事宜,她非常熟悉。

    而就在那短短一刻,她做出了她人生中,最錯誤的選擇,那就是助紂為虐。

    這也是為什麼在雷鳴、劉琴她們做口供的時候,並沒有提及到張好。

    因為只是一個巧合而已,一個連雷鳴都沒有想到的巧合,他當時肯定以為這是老天都在幫他。

    張好這麼做的理由也很簡單,因為她恨趙佶,她恨這些奸臣,正是因為他們,她才失去丈夫、兒子的。原本她這一生會非常幸福的,至少不會孤單十多年,更加不會無子送終。

    其實趙明誠連奸臣都談不上,但是他確確實實跟隨趙佶南下了,在那場**中,輿論會將矛頭全部指向這些人,趙明誠自然也不例外,這傳來傳去,趙明誠也就成為了一個大大的奸臣。

    張好本乃一個淳樸民婦,不懂朝中之事。也沒有分辨這方面是非的能力,於是她就將趙明誠視作當初害他丈夫兇手之一。

    十幾年的孤單疊加,讓她心中萌發了報復種子,她需要一個洩憤的物件。

    雖然趙明誠非她所殺,但是死與不死,全在她的一念之間。

    但是張好心地並不壞,所以當她真正看到趙明誠死後,心裡不但沒有一絲報復的快感,反而感到非常的後悔。這些天她也一直活在自責當中,她曾想過自殺,但是她隱隱猜到劉琴可能還想害李清照,故此一直在等。她希望李清照能夠脫身,她也曾想過去投案自首,可問題是,誰會相信她一個婦道人家的話。

    於是她就決定。如果在李清照宣判那一日,還沒有翻案的話,她怎麼也要去試一試。

    當日她去到府衙時。聽到原來自己幫了一個大淫賊,心中更加懊悔,在她回到家後,她就一直在等李清照回來,她希望能夠親口向李清照道歉,就在李清照進到院內的時候,她就已經服下了毒藥。

    李清照輕輕搖頭,哀傷道:“人都死了,還說這些作甚,她不過也是一個可憐人,我只希望這等悲劇莫要在發生了。”

    李奇聳聳肩,苦笑道:“這恐怕很難啊,人心險惡,縱使天下太平,這種事也是避免不了的,只是多和少的區別而已。”

    “人心險惡。”

    李清照仰面輕歎了一聲。

    李奇瞧了眼李清照,道:“清照姐姐,其實張好之死,很好的告訴了我們一個道理。”

    李清照道:“什麼道理?”

    李奇道:“你想想看,若是她沒有一直活在悲痛當中,在那一刻又怎會做出恁地愚蠢的選擇,由此可見,這人啊,不能一直往後面看,得往前面看,好好的活著,就是對死去的人最好的懷念。再不濟也能讓這一份懷念維持的更久一些。”

    李清照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輕輕笑道:“你總是那麼的會安慰人。”

    李奇嘿嘿道:“過獎,過獎。”

    李清照將被微風吹落下來的幾縷青絲夾耳背上,笑道:“其實從你身上,就可以看到這一點,不管是多麼難的事,你總是會選擇去面對。”

    李奇道:“其實以前的我不是這樣的,只是後來經過一些事情,也就想通了,套用那句老話,日子總是要過的,快樂也是一日,傷心也是一日,何苦將自己弄得像是這世上最可憐的人了。”

    “你說的很有道理。”李清照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但是不管怎麼說,謝謝你這些日子能陪在我身邊,如果沒有你,我恐怕很難支撐下去,但是你放心,我其實在水榭時,就已經看開了,夫君之死雖說冤枉,但是他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如果他當時不選擇南下,而是留在開封的話,這些事都不會發生,這可能都是天意,是老天對我們夫婦的懲罰。”

    李奇笑道:“你能這樣想,那真是太好了,老天的確是一個非常好的替罪羔羊,能夠將一切的不開心推給老天,這就是一個聰明人。”

    李清照噗嗤一笑,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已經不止一次表達對老天的不滿了。”

    “何止不滿,簡直恨的要死。”李奇說著,愣了下,又略帶一絲自嘲道:“也許現在心中又多了一份感激,真是愛恨交加啊!”

    李清照聽得不是很懂,但是也沒有多問,忽然道:“對了,你來杭州不是為了公事嗎?我是不是有耽誤你辦公。”

    李奇自信的笑道:“這你放心就是了,一切盡在掌握當中。”

    “這就好。”李清照點點頭,道:“此事已經過去了,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應該將心思放在公事上面,若是你因為我,而耽誤了公事。那我可就成為了千古罪人。”

    “沒這麼誇張吧。”

    “雖然我不知道你此行的目的,但是你身為樞密使,竟然親自南下,想必這事一定不簡單。”

    李奇道:“清照姐姐,幸虧你不是男兒身,否則那還有我什麼事。”

    李清照突然笑了笑,道:“你知道嗎,曾幾何時,我也曾為此事懊惱過,特別看到這個國家岌岌可危時。我真的恨我自己為什麼是女兒身,但是如今我不會這麼想了,因為我這性子根本就不適合當官,因為我太不會變通,又愛認死理,即便沒有當官,也曾給夫君他惹了不少麻煩,這若真當了官,說不定還會連累很多人。你比我聰明多了。”

    李奇搖搖頭,正色道:“其實我能有今天,清照姐姐你也是功不可沒。每次與你交談,我都能學到很多。這是真的,說到底我當初不過也只是一個廚師而已,只會蔥拌豆腐的小道理,對於我這樣一個仕途上的爆發富。非常需要有人在我耳邊告誡我,提醒我,幫我矯正思想上的偏差。是你讓我明白很多大道理,我也真算是比較幸運的,遇到了幾位好導師,而你也是其中之一。”

    李清照愣了片刻,李奇這一番話,讓她有些受寵若驚,道:“是嗎?你不是一直都說是我影響三娘了嗎?”。

    “呃我想——這應該就是我和夫人的差距。”李奇雙手一張道。

    在河面上飄蕩了一會,李奇和李清照就準備回去了,可是剛上到岸上,一個護衛就急忙忙的迎了過來,稟告道:“大人,岳將軍、韓將軍他們來了。”

    “他們現在在哪裡?”

    “在醉仙山莊。”

    “我知道了。”

    由於李清照還得回家收拾一些東西,她與秦夫人她們說好了,搬去與她們一塊住,原本李奇是打算跟李清照一塊去的,但是現在肯定是不可能了,於是他就命兩個護衛護送李清照去,而他自己則是趕了回去

    “嘖嘖,這山莊還真是漂亮,要是俺能住在這裡,那該多好啊!”

    “牛將軍,這你可就別做夢了,你可知在這裡住一晚得多少錢嗎?”。

    “那可不是哦,樞密使他對俺一直都很好,說不定他會送一間房給俺了。”

    “牛皋,你是不是打仗把腦子給打壞了,盡說這等胡話。”

    李奇來到庭院門前,就見岳飛、牛皋、韓世忠三個大老粗在裡面東張西望的,跟一群劉姥姥進城似得,走上前,笑道:“岳飛,這廝的腦子可沒有壞,非但如此,他還精明的很,他這話是故意說給我聽的。”

    岳飛、韓世忠一怔,見李奇走了過來,趕緊抱拳道:“岳飛(韓世忠)參見樞密使。”

    牛皋也腆著笑臉上去行了一禮。

    李奇笑著點了下頭,指了指牛皋道:“你這強牛。”

    牛皋見被李奇發現了,一臉尷尬之色,正欲解釋,哪知李奇接著又道:“真是越來越聰明了,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有打算在這裡,幫你們每人建一棟閣樓。”

    牛皋大喜道:“真的?”

    “你這麼聰明,我騙得了你嗎。”

    “樞密使過獎了。”牛皋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靠!我這是誇你麼,這強牛真是越來越不要臉了。李奇無語的翻了下白眼。

    岳飛卻道:“這如何使得。”

    牛皋道:“岳飛,瞧你這話說得,這莫不是看不起咱們的樞密使,這點點錢算得了甚麼。”

    李奇笑著擺擺手,道:“好了,這是你們應得的,忠君報國跟享受可不是一回事,還有你這頭強牛就別給我貧了,小心我調你去看大門。”

    牛皋趕緊將嘴閉上。

    岳飛、韓世忠急忙抱拳道:“多謝樞密使。”

    李奇笑道:“謝就免了,希望你們給我帶來了好消息。今天天氣還不錯,我們就在外面談吧,我再讓人弄些酒菜來,就當是為你們接風洗塵。”

    很快,幾名護衛就將桌椅放好了。

    這大宋軍方的四大巨頭圍著圓桌坐了下來。

    李奇單刀直入道:“大理情況怎麼樣?”

    岳飛道:“就在前兩日,我們得到段氏那邊傳來的消息,段正嚴已經逃出了高氏的控制當中,如今正在集結軍隊,我得知這消息後,立刻與牛皋趕了過來。”

    李奇嗯了一聲,呵呵道:“這還真是一個好的開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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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七十二章 南方局勢

    這只能算是一個好的開始嗎?

    岳飛、韓世忠原以為將這消息告訴李奇後,李奇會表現的非常激動,可是沒有想到,李奇只不過呵呵笑了兩聲,一點激動的意思都沒有,均想,敢情是我們沒有見過世面啊。

    李奇掃視他們三人一眼,心如明鏡,笑道:“怎麼?難道我的表現對不起你們千辛萬苦帶來的消息嗎?”

    “不敢,不敢。”

    岳飛一怔,忙道。

    李奇一笑,道:“段正嚴逃出高氏的控制,這不過是最簡單的一步,若是他連這也做不到,那我們該拿什麼去相信他。”

    岳飛等人聽罷,覺得李奇說的非常有道理,反倒是他們有些大題小做了。

    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們,畢竟段正嚴的逃出生天,預示著戰爭即將打響,自從他們當兵以來,一直都是被人打,逼不得已才去反抗,而這一次不同,這次他們是主動來打別人,所以這讓他們非常興奮。

    李奇心裡也明白這個道理,向岳飛、牛皋問道:“岳飛,牛皋,你們來南方也有一年多了,沒有偷懶吧。”

    牛皋立刻道:“樞密使大可放心,我等絕對沒有偷懶,而且休息的時候,我們還讓士兵去幫助附近的百姓耕地。”

    李奇哦了一聲,望向岳飛道:“還有這等事?”

    岳飛頷首道:“回稟樞密使,我等來到南方後,發現南邊有很多的地方都是荒無人跡,草木茂盛,也正是因為如此,導致多地都有瘴氣,末將就想如果我們同時要對交趾和大理作戰,那麼這些地方就成為了軍事重地,而那附近的環境對我們諸多不利。於是末將就組織當地的一些百姓開荒那裡,又讓士兵們去幫忙,如此一來,既可以讓士兵適應當地的氣候,又能為我們以後屯兵於此,提供更好的環境。”

    不愧是我偶像,想的真是面面俱到。李奇點頭笑道:“很好,很好,岳飛你做的非常對,這樣吧。你再吩咐下去,按十比一的比例給士兵相應的土地,就是每個人開荒十畝地,他們就能在當地獲得一畝土地。”

    岳飛啊了一聲,道:“這這能行嗎?”

    李奇道:“怎麼不能行,反正那些都是荒地,而那裡人又少,沒道理咱們士兵開荒的地,去留給那些地主。與其便宜外人,還不如便宜自家人了,這事就這麼定了,朝廷那邊我會去搞定的。但是有一點我必須說明,我指的地是荒地,如果誰敢侵佔百姓的土地,那麼軍法處置。這沒有任何人情可講的。”

    開荒南邊,是李奇早就想好的,而他又信奉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的道理。

    岳飛抱拳道:“末將遵命。”

    “好了。這又不是在軍營,你用不著這麼認真,隨便一點就行了。”李奇擺擺手,又問道:“如今南方的情況怎麼樣?”

    岳飛稟告道:“我們已經按照樞密使的吩咐,將士兵們偷偷囤聚在瀘州、矩州附近,一旦大理戰事發生變化,我們可以直接出兵建昌府,或者石城郡。而吳玠兄弟和張憲也已經去到了吐蕃,接管大理西面戰事。”

    這也是李奇早就安排好的,因為吳玠兄弟和張憲都是新面孔,知道他們的人不多,而吐蕃方面在開始的階段是非常關鍵的,不容有失,李奇實在是放心不下,而折家軍名氣在外,不便派人前去,於是李奇就讓吳玠兄弟和張憲去那裡接管當地軍隊,籌備針對大理的戰事。

    牛皋補充道:“俺們還讓士兵假扮下人,跟隨著商人進入大理和交趾,打探地形。”

    岳飛道:“這幸虧玉公子他們這些商人,我們才能進行的這麼順利。另外,關於這第二批武器我已經交給了段正嚴的人。”

    李奇嗯了一聲,道:“玉俊傑他們如今可回來了?”

    岳飛道:“剛剛回來不久。”

    看來得找個機會見他們一面了。李奇點點頭,沒有多說,又詢問道:“關於段氏的作戰計畫,想必你們呢也已經清楚了,你們對此有什麼看法。”

    牛皋道:“樞密使,不是俺說一句傷士氣的話,俺曾偷偷的去看過段氏那些士兵,真不咋地,人數又不占優,不是高氏軍隊的對手,要不是咱們給了他們許多新式火器,這戰還真沒法打。”

    李奇問道:“那你可有對策?”

    牛皋道:“對策俺倒是有很多,但是你又不准俺們直接出兵,這對策用不來。”

    李奇哼了一聲,道:“牛皋,我再跟你重申一遍,沒有我的命令,哪怕是戰火燒到邊境了,你們也不准出兵。”

    牛皋嘿嘿笑道:“俺就是隨便說說,隨便說說的,樞密使勿要生怒。”

    韓世忠問道:“那不知樞密使是如何打算的?”

    李奇道:“其實說起來,名義上段氏才是正統,一旦段正嚴舉旗,我們完全有理由出兵的,但是我們一旦出兵,那麼交趾就有可能會有些忌憚,甚至開始防備我們,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你們一定要明白我們此次作戰的目的,就是徹底收復交趾,所以,剛開始的時候我們一定要忍,忍到交趾出兵支援大理,那時候才是我們出兵的時候。”

    牛皋道:“可是樞密使,那也得段氏能夠打的贏啊,萬一輸了,那還用得著交趾出手麼?”

    李奇沒好氣道:“這就得看你們的了,不然你這廝以為我請你們來這,是來欣賞風景的啊。”

    牛皋聽得眼中透著一絲茫然,你又不准我們出兵,又要看我們的,這事咋做啊!

    岳飛卻若有所思道:“末將以為,即便我們不出兵,也能夠幫助到段氏取勝,其關鍵就在於吐蕃軍隊。”

    李奇點頭笑道:“你與我想到一塊去了,那你覺得這戰該怎麼打?”

    岳飛道:“其實段氏的戰略方針,非常正確,建昌府糧食充足,而且地理位置極佳。若能成功攻取那裡,那麼我們的計畫就成功了一半,可據我們打探來的消息,高氏在那裡也囤放了三萬軍隊,加上一些部落,共有四五萬人,如果我們能想辦法吃掉這五萬人,那麼一定重創高氏。”

    牛皋道:“岳飛,你這話說著是容易,可要打起來。那就真不容易了,吐蕃那裡滿打滿算,也就是一萬人,而且還只是負責牽制,再加上段氏的兩萬軍隊,總共才三萬人,而且吐蕃兵戰鬥力也就那樣,如何打的贏?”

    岳飛點點頭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不管是人數和士兵的能力。我們都稍遜對方一籌,但是兵法有雲,出奇制勝。如今我們是在暗處,敵人在明處。只要我們安排得當,定能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而且那些部落與高氏相互之間本就存在矛盾,我們可以先把這水給攪渾了。然後再趁機渾水摸魚。只是。”

    李奇道:“你有什麼話,說就是了,不用顧忌什麼。”

    “是。”

    岳飛唱喏。繼續道:“只是末將以為,如果吐蕃軍隊只是負責牽制的話,恐怕還不夠。”

    李奇皺眉道:“那你的意思是?”

    岳飛雙目精芒一閃,道:“應當想辦法殲滅邊境的大理軍隊。”

    李奇聽得沉吟了起來。

    岳飛又道:“樞密使或許不知,自從吐蕃政權瓦解後,高氏屢屢耍一些小手段,趁著吐蕃內亂,向西邊擴張自己的領土,對此當地的吐蕃政權早已經對大理非常不滿了,想要找藉口進攻,那真是太簡單不過了。”

    李奇點了點頭,道:“這個倒是可以,可問題是,你們能否有把握打贏這一仗。”

    岳飛道:“我曾與吳玠討論過,雖然吐蕃的兵力稍有不足,但是吳玠卻認為,如果能夠配合段氏的話,想要完全殲滅建昌府周圍的大理兵,也並非是不可能的。”

    李奇對岳飛、吳玠的能力,還是非常信任的,聽他們都這麼說了,心中也有些底氣,點頭道:“那好吧,你待會就傳我命令,讓人去告知吳玠,他可以全權做主,無須向我稟報。”

    “遵命。”

    李奇又道:“年前我曾與段世文討論大理的情況,其實大理除了正規軍隊以外,還有一支軍事力量,就是他們國家的三十七個部落,雖然段世文曾告訴我,這些部落多半向著段氏,但是我以為不然,他們不過也是為了爭取自己的利益,或許剛開始的時候,他們會站出來支持段氏,但是一旦段氏這第一戰失敗了,那麼他們很有可能會倒戈相向,這一點我們不能不防。”

    岳飛、牛皋齊齊點頭。

    李奇又朝韓世忠問道:“韓將軍,關於交趾方面,你可已經準備好了?”

    韓世忠道:“樞密使請放心,福州水師已經待命,隨時都可以出兵進軍交趾,但是有一個問題,我想我們必須先解決,否則的話,後患無窮。”

    李奇疑惑道:“什麼問題?”

    韓世忠道:“交趾的兵力並不弱,如果想要攻打交趾本土,那麼僅靠福州水師是不夠的。”

    李奇點點頭道:“這我知道,今後我會安排岳飛統管交趾戰局,準備水陸兩路進攻。”

    韓世忠皺眉道:“可是如果要從陸地上出兵交趾的話,我們就必須解決南邊邑州、欽州等地的武裝力量。”

    李奇眨了下眼睛,疑惑道:“什麼意思?我前面不是讓你們掃除這些獨立勢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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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七十三章 喪盡天良

    韓、岳、牛三人相互看了眼,面色各異。

    李奇看的心中一凜,暗想,能讓他們三人同時發愁,看來這還真不是什麼小事。心中更是好奇萬分,問道:“是不是出什麼事呢?”

    岳飛道:“回稟樞密使,非末將不想管,只是我等沒有權利去管。”

    李奇皺眉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當初可是給予你們足夠的權力了。”

    韓世忠忙道:“樞密使有所不知,其實邑州、欽州兩地的軍隊並不多,一共才一萬鄉兵,這些兵多半都是農夫、樵夫,沒有什麼戰鬥力,主要是這兩地的地方武裝,但是這些地方武裝又非正規軍隊,即便是,也只是掛個名,這些軍隊早已經成為自成一派,其中勢力是盤根錯節,我們根本無從下手。”

    李奇道:“地方武裝?什麼意思?難道我大宋還存在這不歸朝廷管的軍隊?”

    “也可以這麼說。”韓世忠道:“這些地方武裝多數都是以族民和部落的形式存在,等於就是當地霸主,其中很多勢力都可以說是自立為王,根本不服從朝廷管。”

    牛皋接著道:“不僅如此,這些地方的民風非常彪悍,如果我們強行插手,恐怕激起兵變。”

    “還有這回事,為什麼我都沒有聽說。”李奇眉頭緊鎖。

    韓世忠道:“這些地方由於比較偏僻,人口不多,所以朝廷很少過問,交趾這些年來,屢屢出兵在這些地方燒殺搶掠,朝廷也一直是不聞不問。”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其實在樞密使下達對交趾的作戰計畫後,我就曾去瞭解過這些地方的形勢。當初才熙寧年間,我們與交趾的那場戰役,雖說當時我們與交趾一來一回,打成了個平手,但是總歸而言,我們還是輸了。

    而輸的原因有許多,包括天時地利,但是其中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邑、欽二地的地方武裝。由於這兩地的軍隊不是很多,故此當時領兵出征的統帥希望能夠得到那些地方勢力的幫助。可惜這些地方勢力都不配合,總共才招募了四千人,即便後來交趾軍隊屠邑州城時,這些勢力也是不聞不問,直到後來,交趾軍隊開始與他們發生直接的衝突,他們才有所動作,而他們就憑藉著兩萬與部隊,就將交趾的八萬軍隊給擊敗。”

    李奇聽得大怒。一拍桌子道:“真是豈有此理,他們這還是人嗎,眼見自己的同胞被屠殺,竟然視而不見。”

    牛皋一對大眼珠子咕嚕一轉。道:“樞密使你這話可算是說對了,他們當中,還真有些鳥人比畜生都不如。”

    李奇聽他話裡有話,不爽道:“你少給我玩這些激將法。有話就說,就屁就放。”

    牛皋尷尬的笑了笑,隨即正兒八經道:“俺曾去調查過。發現當地有不少勢力與交趾關係匪淺,他們還每年販賣人去交趾做奴隸。”

    李奇雙眼猛睜,咬牙切齒道:“此話當真?”

    岳飛點頭道:“樞密使,這事的確是真的,而且這都不能算是秘密了,這些地方勢力,為了利益,每年至少要販賣上千人口去交趾當奴隸。”

    “這麼多?我tm說這裡的人怎恁地之少,敢情都當貨物給賣了呀!真是夠可以的。”李奇連哼了幾聲,怒極反笑,道:“既然這都不是什麼秘密了,難道朝廷就不管嗎?”

    韓世忠道:“前些年朝廷都自顧不暇,哪裡有功夫管這些事,而且當地多數官員就是他們的人,他們也都有份的。”

    “砰!”

    李奇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來,在庭院內踱來踱去,看著就快要爆發了。

    牛皋瞧了眼李奇,偷笑兩聲,有朝著韓世忠眨了眨眼,偷偷豎起一根大拇指,而韓世忠則是隱蔽的瞪了這廝一眼。

    過了好一會兒,李奇突然走了過來,滿臉怒容道:“岳飛,牛皋。”

    “末將在。”

    “你們立刻調兵前去將這群人渣給滅了。”

    “啊?”

    “啊什麼啊,這是軍令。”李奇怒聲道。

    韓世忠忙起身道:“樞密使請息怒,請息怒。”

    “息怒?我tm要是能息怒的話,早就息了,這些狗日的傢伙,老子就算不打交趾,也得將他們這群畜生給滅了,真是氣死我了。”李奇恨得牙齒都是格格作響。

    岳飛道:“樞密使,他們的實力也不弱,我們此番出征也只帶來幾萬兵馬,若是貿然出兵的話,這只會造成兩敗俱傷,況且大理那邊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還請樞密使以大局為重。”

    韓世忠、牛皋也齊齊抱拳道:“還請樞密使以大局為重。”

    李奇一怔之下,心想,是啊,大理那邊已經快要打起來了,就算不顧交趾,總得考慮大理。念及至此,他冷靜了下來,坐了下去,壓壓手,道:“你們別站著,坐吧。”

    “是。”

    岳飛三人見李奇臉色稍有緩和,同時松了口氣,又坐了回去。

    李奇道:“也許我剛才的命令,是衝動了一點,但是前面韓將軍也說了,我們必須要解決這個障礙,你們有何對策?”

    韓世忠立刻道:“回稟樞密使,這些地方勢力加在一起,約莫有三四萬軍隊,由於這些地方比較貧瘠,民風彪悍,所以他們的士兵非常能夠吃苦耐勞,打起仗來,也是無所畏懼,非常勇猛,又擅長在這南邊地區作戰,如果我們能夠將招收他們,將他們編入禁軍,那我們必將如虎添翼。”

    牛皋嘿嘿道:“樞密使,你不是最擅長幹這種事了嗎?”

    李奇瞪了這傢伙一眼,道:“你們是希望我用懷柔政策,去招撫他們?”

    岳飛點頭道:“這些地方之所以會出現這麼多的地方勢力,有很多原因存在,貧瘠、宗教矛盾、民風問題,如果我們用強硬手段的話,那麼可能會生出更大的亂子。那麼我們此次出兵恐怕會無功而返。”

    牛皋又道:“而且根據玉公子所言,其實自從樞密使你推行變法後,在當地也獲得不少勢力的支持。”

    李奇瞧了眼牛皋,笑道:“我明白了,你們此番來,就是希望我去解決這些問題,你們就躲在後面看好戲。”

    韓世忠道:“樞密使明鑒,這些問題,我們實在是不敢貿然決定,而且我們就會打仗。可是如果依靠武力去征服這些勢力的話,即便最後成功了,我們也必須付出巨大的代價,更加無力去征討交趾了,這對整個戰局都不利,收編他們才是上上策,所以還得樞密使你出面才行。”

    “就是,就是。”牛皋連連點頭。

    這些傢伙,擺明是挖坑讓我往裡面跳啊!李奇算是明白了。這三人是打算慫恿他憑藉三寸不爛之舌,去說服那些勢力,但是那些地方的人,個個野蠻的很。要給他們做思想工作,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沉吟半響,李奇突然道:“你們前面說有些勢力與交趾關係匪淺?”

    韓世忠一愣,點了下頭。

    李奇道:“如果我現在就出面的話。很有可能會走漏風聲,交趾方面一定有所警覺。”

    三人一聽,覺得也很有道理。樞密使可是宋朝軍政的第一把手,你這一把手都跑到這裡來了,顯然就是針對我交趾的啊!

    李奇又道:“你們也知道,這些地方的民風彪悍,若是一味的討好他們,他們只會變本加厲,更加看不起我們禁軍。”

    岳飛道:“那不知樞密使的意思是?”

    李奇不答反問道:“其中販賣人口最大的勢力是那一股勢力?”

    韓世忠答道:“是邑州北部上林縣羅氏部族,這羅氏也是南邊最強大的勢力,他們與交趾關係非常不錯,不禁有販賣人口來往,而且還有很多生意上面的來往,也讓他們比其它勢力更為富有,據說如今他們已經發展到了八千人的規模。”

    這八千人聽上去不多,但是對於一個地方勢力的話,那真是太恐怖了,特別是對於中央而言,這絕對是一個隱患。而趙楷也是剛剛即位,一大堆的事都還沒有弄清楚,根本無暇顧及這些窮鄉僻壤。

    “八千人?”

    李奇點了點頭,笑道:“很好,就拿他們開刀吧。”

    “啊?”

    岳飛三人呆若木雞,說好的不打啊!

    李奇道:“這年頭可不流行以德服人,要麼你就用錢砸暈他們,要麼就用拳頭征服他們,我現在哪裡找錢給他們,就算有,我也不會給,敢情我還要出資幫助他們販賣我大宋百姓呀,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而且如今大戰一觸即發,最快最穩的方式,就是要讓他們臣服在我們的拳頭下面。”

    “可是樞密使。”

    李奇手一抬,打斷了韓世忠的話,道:“我知道你們擔心什麼,但是你們放心,我只不過是殺雞給猴看,你們別把我當神好不,隨便說上幾句,別人就會掏心掏肺的跟著我,神也沒有這麼厲害,恩威並重,才是一個統帥該做的事,既然他們違法了,而且他們的做法簡直就是喪盡天良,我當然要懲罰他們,這無可厚非,也不容再議,而且只要我們能在最短時間內,殲滅羅氏,不給他們機會聯合的同時,也展現出了我們的實力,其它勢力自然而然的就會乖乖的聽話,到時我說的話,才夠分量。”

    牛皋立刻道:“樞密使聖明,是要打他丫的。”

    李奇道:“既然你這麼激動,那麼這個任務就交給你和楊再興去吧!”

    牛皋咧開嘴呵呵道:“俺去就俺去,俺連金兵都不怕,還會怕這些南蠻嗎。”

    岳飛見李奇心意已決,知道多說無益了,這一戰是避免不了了,於是問道:“那不知樞密使打算何時動手?”

    李奇道:“這倒是一個問題,若是早了,恐怕會打草驚蛇,可若是晚了,又會延誤戰機。”

    韓世忠沉吟片刻,道:“樞密使,既然如此,何不在交趾出兵援助大理的期間動手,如此一來,就算交趾知道了,那一切也都晚了。”

    李奇思考了一會兒,道:“韓將軍說的很對,這的確是一個好時機,你們立刻去把這些地方勢力的資料給我送來,既然都來了,我這一次就要一勞永逸,tmd,老子冒著生命危險,才從金國要來那麼一點人,這狗日一年就賣這麼人出去,還賣到交趾那等窮地方去,真是氣死我了,我非得讓他們嘗試下世世代代為奴的滋味。哦,在這之前,千萬不要走漏風聲。”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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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16 00:23:25
第一千二百七十四章 浪漫等待

    宋朝至今百餘年,其實南方問題一直都存在,而且自交趾獨立後,這種情況更是愈演愈烈,而又因為這些地方離汴梁太遠了,故此到後來,這些地方的官民幾乎都不怎麼聽朝廷的命令。

    但是話說回來,宋朝廷還真不是不想管,只是一直都騰不出手來,因為北面要對方遼國,西面又要對付西夏,整天為了這兩個國家,就忙的是頭暈目眩,哪裡還有空管這窮鄉僻壤,不然的話,別說這些地方勢力了,交趾怎還會有機會獨立,說不定,九百年後的越南都不存在了。

    由於北方有兩大勢力在,導致宋朝真對無力再去管南邊了,即便是兩度出兵,那也是被逼的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但是出兵的結果往往都不理想,最主要的還是宋朝廷的重心從未放到這上面過。

    神宗、仁宗時期都無法解決這些問題,到了宋徽宗這裡,宋朝積貧積弱現象日益加重,那就更加無暇顧及了,所以南邊對於宋朝廷而言,等於就是一片空白,嚴重的缺乏掌控力。

    但是如今可不同了,趙楷勵精圖進,朝中人才濟濟,國力飛速上漲,又憑藉著外交戰爭,很好的穩住金國、西夏這兩個國家,如今終於可以騰出手來,好好整頓一下南邊了。

    其實關於南邊等地的情況,李奇也略有耳聞,只是他沒有想到那邊的情況會這麼惡劣,這也讓他有些措手不及,要是憑藉他的性子,如今根本就不會跟那些人客氣,先把這些人給打服了再談以後。

    可是當前的環境可不允許他這麼做,他心裡還是非常贊成韓世忠的策略,那就是收編這些軍隊。因為他如今手中的兵那真是談不上多,他也沒有辦法調派更多的兵來這了,若是能獲得這三萬多強兵相助,那大大的減輕了他的壓力。

    而且。邑州和欽州都是進往交趾的必經之路。這要是這後方都沒有擺平,怎還敢深入。但是李奇又真的沒有時間與這些人耗下去了,他必須快刀斬亂麻,那麼武力無疑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了。

    他跟岳飛他們說的是簡單粗暴,其實他心裡暫時還沒有任何頭緒。該去怎麼對付那些土豪們,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必須殺雞給猴看。

    這年頭的懷柔政策是決不可行的。

    以前宋朝廷是軟弱無能,拿那些人確實沒有辦法,但是現在統治者強橫起來,那這臥榻邊上,豈會容人酣睡。有道是,率土之濱,莫非王臣。

    反正遲早都要走這一步的,所以李奇決定這一次一定要打破南邊的這種局面。不禁要開發那裡,還要替朝廷收回那裡的權力。

    岳飛、牛皋、韓世忠在醉仙山莊停留了兩日,就回去了,李奇倒是想讓他們在這裡多呆幾天,但是如今可不是享受的時候。

    而他們這一次來,主要還是向李奇回報軍情,因為為了不讓整個計畫洩露出去,不到真正向交趾宣戰那一刻,李奇還不能現身,只能乖乖的躲在杭州,遠程遙控,說是遠程遙控,其實不然,他給予了岳飛、韓世忠他們足夠的權力,但凡大小適宜,都可以全權做主,話說回來,關於打仗方面的事宜,你讓他去教岳飛他們,那不是幫倒忙嗎。

    而他要做的,就是告訴韓世忠、岳飛他們,發起這一場戰爭的政治目的,不管你們怎麼去做,過程是又是如何,但是你們必須要給我,我想要得到的東西,就是這麼簡單。

    在這期間,整個作戰計畫,也已經定了下來,先分三路,吳玠負責西路,岳飛負責中路,而韓世忠則是負責東路,一切的戰略都是指向交趾。

    恐怕交趾怎麼也想不到,大宋剛剛與金國打了一場大戰,這轉眼間,就開始著手準備對付他們了。

    ......

    這一日清早。

    李奇由於這兩天與岳飛他們緊鑼密鼓的籌備戰事,都沒有怎麼睡覺,所以昨日下午送走岳飛他們後,早早就睡下來,這一覺起來,那是格外的精神氣爽。

    剛走出房門,就見到李清照和秦夫人正坐在圍欄旁邊,品著香茗,看著朝陽。

    李清照雖然已經過了不惑之年,但她不管是年輕的時候,還是現在,都不是靠美貌去吸引人,而是她渾身散發出來的那種睿智、書卷的氣質,再加上她年少成名,氣質早早就展露出來,顯得端莊大方,典雅嫺靜,還給人正氣凜然的感覺,能夠集這幾種氣質于一身的女人,從古至今恐怕也找不出幾個來。

    即便她與秦夫人、李師師這種僅憑美貌就能掩蓋一切優缺點的大美女坐在一塊,那也是不遑多讓。

    朝陽的光輝散在她們身上,華麗的辭藻就不多說了,基於秀色可餐的定律,至少這早餐是可以免了。

    “二位早啊!”

    李奇招招手,打了聲招呼,走了過去。

    李清照見到李奇來,微微一笑,道:“請坐。”

    “謝謝。”

    李奇坐了下來,笑道:“清照姐姐,你氣色好了不少啊!”

    李清照道:“這可多虧十娘她幫我調理身子,十娘是一個好女孩子,你可別總是欺負人家。”

    “我欺負她?”李奇真是感覺到天大的冤枉,道:“她不欺負我,我就得燒高香了。”

    李清照白了他一眼,道:“這世上能欺負你的人,恐怕還真是屈指可數。”

    “清照姐姐,這你就真是太不瞭解我了,其實我是很單純的一個人---。”

    “噗嗤!”

    秦夫人原本不打算與李奇交流的,可一聽這話,實在忍不住了,還是笑出聲來了。

    這有點傷自尊啊!李奇轉頭瞧向秦夫人,沒好氣道:“我說夫人,這話很好笑嗎?”

    秦夫人不答這話。因為她知道,跟李奇打嘴仗,十有八九都會輸,拿起手中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來掩飾自己的笑意。

    “什麼人嗎!”

    李奇撇了下嘴角,又朝著李清照笑道:“清照姐姐。我們方才說到哪裡呢?”

    難道他還準備繼續說下去?李清照輕輕啊了一聲,隨即又輕咳一聲,一本正經道:“其實---其實我也知道你這麼些年來,受到了不少委屈。”

    “哎呦。清照姐姐,你這句話還真是說到我心坎上了,我不得不說一句,理解萬歲呀。”李奇激動萬分道:“我終於明白為何大宋第一才女非清照姐姐你莫屬,這才女最基本的就是要通情達理,跟一般的愚昧之婦,那真是有著天壤之別。”

    這人還真是狡猾的很。竟然拿我來消遣三娘,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到處都透著陷阱。李清照瞧了眼秦夫人,見她望著朝陽。仿佛沒有聽見,又想,三娘這性子能與李奇共處這麼多年,倒也算是一個奇跡了。趕緊轉移話題,問道:“對了,岳將軍他們走呢?”

    李奇還正準備深度剖析自己的性格特點,可見李清照和秦夫人都沒有什麼興趣,不禁有些興致闌珊,道:“昨天下午走的。”

    李清照點了點頭,雖然她隱隱猜到可能會有戰事發生,但是她也沒有多問,因為她不跟秦夫人一樣,老是瞎擔憂,她覺得男兒當征戰沙場,雖然這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但是她不會覺得這有任何不妥,如果當初趙明誠有這本事,她也一定會做梁紅玉的,可惜的是,趙明誠不過就是一個書生罷了,要是生在太平盛世,那麼他的這個缺點還不至於暴露,可惜的是,他是生在了戰亂時期。

    李奇突然左右看了看,道:“咦?師師姑娘和十娘怎麼還沒有下來吃早餐?”

    李清照道:“十娘一早就上山去了,師師的話,她向來睡的就比較久一點。”

    “是嗎?”李奇呵呵道:“還是師師姑娘懂得享受啊。”

    李清照遞去兩道好奇的目光。

    李奇笑道:“清照姐姐可有聽過這麼一句話,看夕陽的女人遠比看朝陽的女人幸福。”

    秦夫人插嘴道:“這個恐怕是你自個說出來的吧。”

    暴汗!她怎麼知道?李奇是面不驚,心不跳,手指這秦夫人,連卻朝著李清照道:“看吧看吧,這就是婦人之見。”

    秦夫人道:“那我倒想聽聽你的高見。”

    “夫人想聽,那我自當從命。”李奇輕咳一聲,道:“首先,根據大量的科學證明,睡眠有助於女人保護自己的容顏,換而言之,就是美女都是睡出來的,要不然怎麼有睡美人一說,當然了,基於二位的存在,這一點還有待進一步的考證。”

    這人還真是會說話啊!

    李清照、秦夫人面面相覷,同時笑著搖搖頭。

    李奇又道:“其次,一個人在不喝酒的情況下,能夠熟睡到天明,證明她心中沒有煩惱的事,反倒是那些睡不著的,一般都是心事重重,整天瞎擔憂,有道是,能睡是福嗎。”

    李清照點點頭道:“這話倒是有點道理。”

    “有道理吧。”李奇呵呵一笑,道:“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其實我們可以將在日出東方時,還在熟睡的女人,看做是一種等待。”

    “等待?”

    秦夫人好奇的望著李奇。

    “不錯,正是等待。”李奇道:“若是一個女人每天天都沒有亮,就早早爬起來,忙東忙西的,那這日子過的只能說是充實,談不上什麼幸福、甜蜜,但是如果一個女人能夠睡到自然醒,而每每睜開眼,都能看見自己心愛的人,為自己準備的早餐,這才叫做幸福。通常等待都是最難熬的,但是在睡夢中,等待自己的愛人為自己精心做一份早餐,這就是最浪漫的等待,那麼這個女人也就是最幸福的女人,相比起來,這朝陽的美景,就顯得不值一提了。”

    李清照、秦夫人聽著聽著漸漸沉默了起來,似在神往,又似在傷神。

    李奇原本以為自己這一番來自廚師界泡妞的妙論,會得到一直的叫好,可沒有想到等來的卻是沉默,剛開始還滿心疑惑,以為自己說錯話了。

    可是,當他目光從二女臉上掃過時,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原來不是他說錯話了,只是找錯了對象說這一番話,暗道,李奇啊李奇,你怎能犯這麼愚蠢的錯誤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好心情全讓你給破壞了。

    氣氛顯得非常尷尬。

    這---這如何是好啊!李奇汗都出來了,不禁還拉了拉衣領,忽然腦中靈光一閃,呵呵道:“今日我就讓二位見識下,何為最浪漫的等待,稍等。”

    言罷,他起身就朝著屋內走去。

    李清照、秦夫人同時一怔,望著急急忙忙離開的李奇,眼中還透著一絲茫然。

    李清照好奇道:“他幹什麼去?”

    秦夫人瞥了眼李奇,苦笑道:“興許是他覺得自己說錯話了,溜之大吉吧。”

    李清照笑著搖搖頭,道:“其實他並沒有說錯,更用不著為此介懷,只是幸福的定義若是如此的話,別說我們了,天下間恐怕都找不出一個幸福的女人來。”

    她說的沒有錯,這年頭哪個男人會早早起來為女人做早餐,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啊。

    可是話雖如此,試問誰不想做李奇口中的女人,都說是燭光晚餐代表的是浪漫,但是燭光只不過是一剎那的光輝,真正的浪漫應該是生活中那不經意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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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七十五章 蝦爆鱔麵

    過了好一會兒,東面那小半邊臉已經變成了紅彤彤的圓臉蛋。

    當陽光覆蓋到階梯時,階梯上突然走出來一位絕色大美女,睡眼惺忪,舉手投足間都夾帶幾分慵懶之意,卻透著風情萬種,美不勝收。

    好像陽光灑落在此,就是為了迎接這一位傾城美人似的。

    “姐姐,三娘,早啊!”

    來人正是李師師,當她見到李清照和秦夫人坐在下面時,臉上不禁染上一片紅暈。

    李清照轉頭一看,笑道:“師師起來了啊,快過來坐吧。”

    李師師來到桌前,正準備坐下,瓊鼻突然輕輕抽動了幾下,道:“什麼東西,好香啊!”

    李清照、秦夫人對視一眼。李清照笑吟吟道:“三娘,看來他方才並不是溜之大吉。”

    李師師聽得一愣,好奇道:“姐姐此話何意?”

    李清照和秦夫人皆是笑而不語。

    難道是我錯過了什麼?

    正當李師師困惑之際,忽聽一人道:“來了,來了,讓二位久等了。咦?師師姑娘也起來了啊,那真是再好也沒有了!”

    李師師轉頭望去,只見李奇端著一個託盤從走了出來,一頭霧水,下意識的點點頭道:“早!”

    李清照打趣道:“師師,今時今日我才知道,原來你才是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啊!”

    秦夫人聽得不禁又是噗嗤一笑。

    李師師搞不清楚狀況呀,一臉困惑道:“姐姐為何這般說,究竟發生什麼事呢?”

    秦夫人斜目瞧向走過來的李奇,道:“你問他吧。”

    李師師立刻好奇的望著李奇。

    清照姐姐何時也學會調侃人了。李奇老臉難得一紅,殊不知李清照自小與蘇軾他們一塊玩耍,這些人可都不是善茬,調侃起人來,個個都是不遑多讓。那轉彎抹角的,有些時候今天罵了你,你明天才反應過來。

    但是李奇裝聾作啞的功夫那也是一流的,一臉懵懂道:“夫人,問我什麼?”

    秦夫人輕輕一笑,不做聲了。

    你臉皮這麼薄,也趕來調侃我,真是太不自量力了。李奇得意的撇了下嘴角,將託盤放在桌上,但見裡面是四碗麵條。濃濃的香味伴隨著陣陣熱氣散發出來,混雜在帶有一絲上清涼的晨風當中,醉人之極啊。

    李清照心中還是非常感動,微笑道:“李奇,真是辛苦你了,謝謝。”

    秦夫人、李師師也都向李奇道了一聲謝,不管怎麼說,這聲謝謝那絕對是應該的。

    “說這些就見外了。來來來,快嘗嘗我這蝦爆鱔麵。順便給點意見。”

    說話間,李奇一人給她們遞去一碗,隨後自己也坐了下來,道:“不瞞幾位。這蝦爆鱔麵我都許久沒有吃到了,要不是來到這杭州,我都快忘了這道美味了。”

    三女往碗裡一看,但見潔白的麵條盤曲在淡褐色的湯汁當中。油光發亮,麵條上面有著幾塊鱔肉,而鱔魚肉上面則是一小堆宛如白珍珠一般晶瑩透明的蝦球。

    雖談不上華麗。但是卻有一種親切感。

    李師師笑道:“金刀廚王親自下廚,聞一聞都已經三生有幸了,更何況是吃了。”

    “還是師師姑娘會說話。”李奇呵呵一笑,道:“吃吧,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

    三女原本還不覺得餓,可被這香味一沖,方覺肚中饑餓,也不再多言,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

    這碗蝦爆鱔麵看上去沒有特別的地方,但是吃起來,那可就真是兩碼事了,鱔塊炸的是外脆裡酥,雪白的蝦仁軟嫩滑口,一起嚼在嘴裡的感覺,哇!那真是香美到令人無法忘懷,再來一口香濃的湯頭,嘖嘖,說不出的舒服受用啊。

    最為精髓的還是這用原汁原味的鱔魚湯煮成的麵條,完全吸入了鱔魚的美味,柔美順滑,誰能想到這簡簡單單的一根麵條,卻蘊含著無比鮮美。

    這等美味的麵條,你要麼就不吃,這一開吃可就停不下來啊!

    三女吃著額頭上都冒出了香汗,可被涼風一吹,那真是太爽了。

    李奇自己也是很久沒有吃這蝦爆鱔麵了,在做的時候,就已經胃口大增,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很快他的超大碗內就是麵盡湯枯,又喝了一口純正的山泉,擦了擦嘴,看面前的三位氣質不一的美女,更是回味無窮呀,這世上最愉悅的早餐時光,莫過於此啊!

    雖然李奇吃的快,但是他的分量也是最多的,而李清照她們的分量不到他的一半,所以他吃完不久,李清照她們也相繼放下了筷子,她們都沒有像李奇一樣,吃的乾乾淨淨,至少沒有將湯喝完,不是她們不想喝,而是這喝湯的動作太不雅了。

    李清照似乎還在回味方才的美味,道:“這一碗麵可能是我吃過最鮮美的麵了,麵條柔滑不失勁道,再加上蝦仁鮮嫩和鱔魚香脆,真是讓人回味無窮。”

    秦夫人輕輕點了下頭,表示認同。

    李師師突然笑道:“姐姐似乎還忘記一道美味了。”

    李清照哦了一聲,道:“不知是哪一道美味?”

    李師師目光望著山下,道:“就是這醉仙山莊美麗的風光,坐在這裡吃早餐,不管是吃什麼,都是令人心曠神怡啊!”

    “師師說的極是,在美麗的風景下,吃著美味,真是人生中的一大享受。”李清照輕輕點了幾下頭道。

    秦夫人半倚在圍欄上,目光眺望遠方,感慨道:“是啊!江南風光,的確是太吸引人了,在這裡住久了,我都不太想回汴梁了。”

    李奇聽得嘿嘿一笑,道:“夫人不想回去,恐怕不是因為江南的風光夠美吧。”

    秦夫人微微一怔,臉上不覺跑出一絲紅暈來,道:“你此話何意?”眼神中還帶有幾分警告的意味,好似再說,注意言辭啊!

    可是李奇豈會怕她。根本就不當做是一回事,很賤的笑道:“我看夫人是為了躲避王叔叔和王姨吧。”

    李師師一愣之下,旋即明白過來,掩唇一笑,順帶白了李奇一眼,那真是電力十足,萬種風情。

    可是李清照卻聽得好奇不已,詢問道:“你為何這般說?”

    李奇呵呵笑道:“清照姐姐有所不知,最近兩年,王叔叔和王姨總是逼著夫人另覓如意郎君。可是夫人早已經皈依佛門,心如止水,兩邊一直都是僵持不下。其實吧,我覺得夫人來此看你倒是其次,主要還是來這裡避難的。”

    秦夫人似乎還真被李奇給說中心思了,原本她又準備拿出自己的絕招,沉默以對,可哪知李清照給了李奇一個繼續說下去的理由,紅著臉。羞怒道:“你不懂就別亂說。”

    李奇笑呵呵道:“是不是亂說,恐怕只有夫人你自個知道了。”

    原來如此!李清照輕輕點了下頭,又瞧了眼秦夫人,略帶一絲愧疚。道:“三娘,其實關於這事李奇說的不錯,這的確怪我,當年我。”

    秦夫人不等李清照說完。就一臉鬱悶道:“姐姐,你怎地又來了,李奇這人專愛胡說八道。他的話,你怎能聽信了。”

    嘿!敢情是我胡說八道?李奇用眼神警告秦夫人,必須要慎言啊!可是換來的卻是秦夫人狠狠一瞪,這到底是誰該慎言啊!

    “好吧,這個我就不說了。”李清照擺擺手,繼續道:“可是三娘,我也覺得王叔叔和王姨沒有擔心錯,你如今正是大好年華,應該另覓得如意郎君,難道你真想孤零零的一個人過一輩子嗎。”

    秦夫人眼眸一劃,淺淺笑道:“有姐姐和師師陪著我,我又怎會孤單呢?”

    李清照稍稍翻了個白眼,道:“你可莫要這般說,我已經愧對你了,要是再耽誤了你,我可背不起這罪名,再說我又能陪你多長時日。”

    李奇連連點頭道:“就是,就是,夫人,瞧你這話說的,人家清照姐姐和師師姑娘也正是大好年華之際啊,指不定是誰耽誤了誰了,夫人,你可莫要害人啊。”

    此話一出,場面一下靜了下來。

    秦夫人睜大雙眼,驚訝的望著李奇。

    好吧!看來我又說錯話了。李奇喉嚨裡面發出咕嚕一聲悶響,額頭上看著汗就流了下來,李師師就不說了,可是李清照剛剛死了丈夫,你就這麼說,這未免忒也寒磣人了吧。

    李清照瞪了李奇一眼,但心裡知他是無心之失,倒也沒有怪他,只道:“三娘說的還真是不錯,你這人還就是口無遮攔。”

    李師師也是一臉鬱悶道:“我可一句話都沒有說,怎地又扯上我了。”

    “是極,是極,清照姐姐和師師姑娘說的真是對極了,改,我一定將壞毛病給改了。”李奇趕緊道歉認錯。

    李清照也趕緊轉移話題,道:“三娘,師師,我明日打算去一趟靈隱寺,為夫君他祈福,你們與我一塊去嗎?”。

    秦夫人和李師師還沒有說話,李奇就興奮的叫道:“可以啊,我老早就想去看看此時的西湖風景了,咱們就一塊去吧。”

    這人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啊!秦夫人面色有些鬱悶,“你也去?”

    “對啊!”

    “你——你不是有很多公務要忙嗎?”。

    “都已經忙完了。”

    “這。”

    秦夫人不禁看向李清照。

    哪知李清照點頭道:“李奇去也好,不然的話,我們幾個女子,要是碰到遇到什麼麻煩,好歹也有個一品大員在前面擋著。”

    李奇立刻道:“還是清照姐姐你懂我,其實廚師只不過是我的副業,護花使者才是我的主業。”

    秦夫人見李清照點頭答應了,倒也不好多說什麼,只道:“姐姐考慮的周到,帶上這麼一個大麻煩,那些小麻煩自然望而卻步。”

    李師師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道:“三娘此言真是妙極了!”

    好呀,跟我玩這一套,那我就給你來個將計就計。李奇豎起大拇指道:“還是夫人你有遠見呀,行,待會我就叫上高衙內這個大麻煩跟咱們一塊去。”

    秦夫人一聽高衙內的大名,那臉都嚇白了。

    由此可見,最具殺傷力的,還是咱們衙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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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16 00:24:09
第一千二百七十六章 賢內助?

    說起恐怖如斯的高衙內。

    李奇這才想起了這個二貨,自從趙明誠一案判決後,他就一直陪在李清照身邊,後來岳飛他們又來了,這幾天一直都沒有看見這三個二貨,而且他以為高衙內他們一來,肯定會嚷著住半山庭院,但事實再度證明他猜錯了,高衙內他們從未來過這裡。

    李奇的口無遮攔,讓三女真是不知道該痛哭一場,還是該臭駡李奇一頓,最終還是一致決定將李奇這個讓人添堵的傢伙趕走。

    於是乎,李奇就這麼被無情的轟了出去。

    李奇出了庭院,尋思著去看看那幾個二貨,更多的是擔心這幾個二貨在這裡搞破壞,於是找來馬橋,問道:“馬橋,你見過高衙內他們嗎?”

    馬橋點頭道:“見過呀,昨晚還在一起喝酒了。”

    這麼瀟灑?李奇道:“為何不叫我。”

    馬橋如實道:“衙內說不跟不講義氣的人在一起喝酒。”

    李奇啊了一聲,道:“什麼意思?”

    “你莫不是忘記,當初在路途中射下船帆的事呢?”

    “記得啊!可那是你射的啊!”

    “是你讓我射的啊!”

    “算了,算了。”李奇連連擺手,又問道:“那他們幾個現在住在哪裡?”

    馬橋道:“哦,就住在那城堡裡面,小九說那裡比較熱鬧些,住著也有趣。”

    “對哦,我早應該想到這一點了。”

    李奇從馬橋空中得知高衙內他們的房號,就獨自下山去了,這附近可都有他的人把守,即便不帶馬橋,那也是非常安全。

    ......

    “你方才瞧見沒有。那---那公子好生俊俏啊!”

    “嗯。真的很俊。”

    “也不知這是誰家的公子哥啊?”

    “怎麼?你心動了。”

    “你少亂說。我看是你心動了才是”

    “嘻嘻---!”

    .......

    李奇剛來到山莊前面的廣場,正準備進到城堡裡面的時候,但是卻聽見過往的少女,紛紛嬉笑交談著。他原本還以為那些少女是在談論他。但是他突然打量下自己,發現自己穿的是一件下人服飾。心想,雖然我號稱東京第一帥,但是不至於穿著下人服飾,還能帥到被人稱為公子吧。

    李奇好奇的抬目向廣場掃射過去。忽聽得啪啪啪數十聲響,但見白鴿飛起,恍惚間,隱隱見到白鴿的空隙間藏著一抹雪白,咦,這身影好熟悉啊!定眼一瞧,只見一白袍公子。手執摺扇,立於白鴿中間,閒庭信步,悠哉悠哉的圍著的鴿食。

    這公子身材修長。面如冠玉,劍眉星目,引得過往少女少婦紛紛側目,但是這公子卻視而不見,表情非常的專注。

    這一幕真是透著濃濃的裝逼味呀!

    用得著這麼拉轟嗎?李奇擦了一把冷汗,搖搖頭,隨即轉身走了過去,招手道:“喲,柴公子真是好雅興啊!”

    這白袍公子正是柴聰。

    柴聰見是李奇,淡淡道:“你怎地來呢?”

    李奇道:“我就是隨便逛逛,你在這裡幹什麼?”

    “自然是喂鴿子。”

    李奇滿心好奇道:“你一個人在這裡喂,難道就不無聊嗎?”

    柴聰輕輕一笑,道:“這世上最無聊的事,莫過於與衙內待在一起,我今日好不容易才能獨自清靜清靜。”

    “這---你是不是嫌我吵到你了。”

    柴聰沒有做聲。

    看來是的了,算了,算了,我就不妨礙你裝逼了。李奇知道柴聰最喜歡的就是獨自一人站在喧鬧的環境當中,但是卻無人理他的境地,問道:“那小九呢?”

    “不就在哪裡嗎?”柴聰紙扇往左邊的一棵大樹下指去。

    李奇順著他指的方向一看,只見洪天九此時正盤腿坐在樹下的一張方桌上,一手托著下巴,似乎在聆聽著什麼。而在方桌旁還坐著一位卷髮褐眼的傳教士。

    這小九還真是一點規矩都沒有,好好的椅子不做,偏生要坐在桌子上。李奇好奇道:“他們是在幹什麼?”

    柴聰道:“簡單來說,就是一個講故事,一個聽故事。”

    這你也太簡單了吧。李奇翻了翻白眼,心裡也明白了七七八八,洪天九可是最愛新穎的事物了,相信那傳教士一定有非常多的讓他感興趣的故事,又問道:“衙內呢?”

    柴聰又往右邊的一家腳店指去,道:“在那家店裡面。”

    李奇轉頭看去,只見柴聰指的那家店面,門外都站滿了人,而周邊的店生意明顯那家店的生意好,驚奇道:“那家店是做什麼吃的,生意恁地好。”

    “非也,非也。”柴聰搖搖頭,又道:“簡單來說,就是一個人說故事,一群人聽故事。”

    靠!裝逼也不是這麼一個裝法吧?李奇沒好氣道:“麻煩你能否說詳細一點。”

    柴聰一愣之下,略顯尷尬,可能也察覺到自己可能裝逼過頭了,道:“其實那家店是專門蔥油餅的,味道雖也不錯,但也僅此而已,只不過是因為那家店的東主是一位婦人。”

    “婦人?”李奇眨了眨眼,道:“衙內又有目標了?”

    柴聰點頭道:“正是如此,衙內為了套近乎,於是自甘墮落,主動上那家店講故事,幫那婦人招攬生意。”

    日!不愧是情聖呀!李奇心中暗自佩服,“衙內還真是厲害。”

    柴聰道:“對付這些婦人,他手段倒真是值得稱道,兩天前,他還請我們去他房裡,認認真真的研究了一番。”

    李奇張大嘴巴道:“不是吧,這麼嚴肅?”

    柴聰不堪回首的點了下頭。

    李奇又問道:“那他講的是什麼故事,這般吸引人。”

    柴聰白眼道:“還能是什麼故事,不就是射雕英雄傳。”

    狗日的,竟然拿我的故事去泡妞。老子一定要收你的版權費!李奇憤慨不已,可又十分好奇,道:“可是他一直都不看書的,記故事的是小千啊。”

    柴聰道:“這就全虧你當初讓他背臺詞。”

    “索達斯內。”

    李奇全然明白過來。敢情是我在助紂為虐呀。道:“那行吧,你慢慢裝逼---哦不。喂鴿子,我就不打擾你了,我過去瞧瞧看。”

    柴聰早就在求神拜佛,讓他儘快離開。

    李奇來到那家店門前。裡面早已經擠得水泄不通了,幸虧李奇夠高,稍稍踮起腳尖就能看到裡面,只見店門前的左邊一個三十出頭的少婦站在案板前,正在揉面,都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杭州水好呀,居住在這裡的人皮膚都是非常白淨的,這少婦自然也不例外,皮膚白淨。唇紅齒白,頭髮高高盤起,雖然樣貌與秦夫人相比,那還是有著天壤之別,但是豐腴的身材,渾身上下都透著少婦風情,是高衙內的菜。

    “話說郭靖----。”

    聽得一陣朗讀時,李奇目光往裡面一掃,但見右邊同樣也有一張長桌,一個鬢插紅花的公子個站在桌後面,一手拿羽扇,一手拿著一擀麵杖,嘴裡是滔滔不絕,不亦說乎。

    李奇前面還沒有搞懂,這二貨拿著擀麵杖幹什麼,可是看了一會兒,他就明白了,敢情這二貨拿著擀麵杖當驚堂木使啊,真是太有才了。

    可憐的小千,在東京也是一方惡霸呀,可是在這裡卻幹上了酒保的工作,幫著招呼客人。

    真是太悲催了!

    但是倒還別說,這高衙內和那少婦往這一站,倒真一點上陣夫妻兵的意思。

    其實對於高衙內的這種行為,李奇倒是不反對,畢竟人家衙內可是憑本事吃飯,講究的一個“泡”字,從來不硬上的,而且他非常享受這泡的過程,可以說是樂在其中,唯一讓李奇擔憂的就是,這少婦萬一是有夫之婦,那可就不好了。

    正巧身邊一個管事的經過,但凡如今在這裡管事的,都是第一批跟著白淺諾下江南的人,他們可都認識李奇,當然,李奇在來之前,就已經下了封口令。

    李奇將那管事的抓過來,問道:“那婦人叫什麼,家中又何人?”

    那管事的答道:“哦,李大哥,那婦人名叫蘇雲,是杭州人士,家中就她一人。”

    李奇道:“那她沒有丈夫和兒子嗎?”

    “以前有,據說是因為生不出孩子,就被休了,以前在這一帶賣點蔥餅糊口,後來我們來此買地,她不要錢,只希望能給她一個做買賣的地方。”

    李奇愣了下,暗道,這婦人倒還真有點做生意的頭腦呀,罷了,罷了,由這二貨去吧,反正是**,都有需求。

    一個時辰後。

    柴聰裝逼裝累了,傳教士被小九各種奇葩的問題給問累了,高衙內口水都說乾了。

    在一處假山旁的水榭上,李奇和柴聰坐在那裡曬著太陽,各想各的事,二人是毫無交流,忽聽得前面傳來小九的聲音,“哥哥,咋樣?得手了沒有?”

    又聽高衙內道:“小九啊!你怎老是想到那種事,人家蘇雲可不是那麼隨便的人,再說,咱也不是啊。”

    “那就沒有得手咯!”

    “那也不能這麼說,這事得慢慢來,我不急的,倒是你和柴聰兩個也太不講義氣了,也不過來幫幫忙。”

    “免了,天天讓我吃蔥餅,我都快吃膩了。”

    只見這兩二貨勾肩搭背的走了過來。

    柴聰見到這一對狐朋狗友,暗歎一聲,但還是舉手道:“衙內,這裡。”

    二人聽得抬頭一看,不禁加快了步伐,可是來到桌前,見到李奇也在,高衙內不禁臉往下一拉,道:“你怎麼也在?”

    雖然李奇當初讓他假扮欽差,但是他自己並沒有出面,而是讓馬橋去吩咐的,所以說起來,這還是他們來杭州的第一次正式照面。

    李奇呵呵道:“我這不是忙完手頭上的活,就過來看看你們麼。”

    高衙內頭一偏。哼道:“我不與不講義氣的人說話。”

    李奇道:“衙內,你不是吧,當時我只不過是抱著一顆競技的心,才讓馬橋射落你們的船帆。此等小事。你們用得著斤斤計較嗎?”

    洪天九沒好氣道:“李大哥,這可不是小事呀。你可知道我們這一路多麼辛苦嗎。”

    “能有多辛苦?”李奇好奇道。

    洪天九道:“我們此次出行,匆匆忙的,沒有帶多少人,當時船上根本就沒有人修理那船帆。小千他們搗鼓了半天,也沒有弄好,幸虧後來有幾艘漁船經過那裡,我們花錢請了幾個好手幫咱們修理好船帆,可是為了追趕你們,結果又行錯道了,繞了好半天才來到這江南的。”

    日。這莫不是宋朝版本的人在囧途。難怪他們這麼晚才到。李奇道:“你們怎會行錯道了。”

    柴聰怒哼一聲,道:“這是不是衙內惹出來的,總說要找什麼歌妓上船來助興,結果專跟著漁船走。還說什麼有人的地方,一定會有青樓的,結果帶著我們去到一個鳥不拉屎的小鎮,那裡別說青樓了,乾淨一點的地方都沒有。”

    洪天九介面道:“這可真是苦了柴聰。”

    “這又是怎麼回事?”

    “當時我們去到那小鎮,天色已晚,於是我們打算在哪裡借宿一晚,可是柴聰嫌那地方太骯髒了。”

    “然後了。”

    “然後他就在門外坐了一宿。”

    提起這段傷心事,柴聰的辛酸淚只能往肚裡吞呀,怒道:“那也是人住的地方麼。”

    不愧是四小公子呀,真是夠令人驚訝的。李奇聽得都為柴聰捏了一把冷汗。

    高衙內突然嘖了一聲,道:“小九,你說到哪裡去了,誰說是這事了,都不嫌丟人麼?”

    洪天九茫然道:“那哥哥指的是啥事?”

    高衙內怒其不爭道:“當然是他欺瞞我們,說船內沒有女人啊,明明就帶著秦夫人和十娘,還有小桃了。”

    由於李師師身份特殊,故此連高衙內他們都不知道李師師當時也在船上。

    一陣冷汗!

    “小桃?”

    “小桃也是女人啊!”高衙內怒辯道,在當時,只要有一個女人陪著聊聊天,他就滿足了。

    靠!這淫貨真是沒救了!李奇見他越說越離譜了,也懶得和他瞎扯了,突然眼眸一動,朝著柴聰道:“柴聰,我們方才說到哪裡呢?”

    柴聰一愣,我們方才可什麼都沒有說啊!

    “哦對了,酥油餅。”

    李奇嘖嘖幾聲,道:“這酥油餅可了不得啦,完全符合杭州百姓的口味,若拿出來賣,那肯定會風靡杭州的。”

    話到此,戈然而止。

    難道李大哥又發明什麼好吃的。洪天九趕緊問道:“李大哥,你這酥油餅好吃麼?”

    “你這不是廢話麼。”

    “你這山莊可有賣?”

    “沒有。”

    高衙內淫蕩的眸子滴溜溜一轉,道:“哎,李奇,你快與我說道說道。”

    不愧是情聖呀!李奇暗自讚歎一句,嘴上卻沒好氣道:“你不是不與我這等不講義氣的人說話麼?”

    高衙內大氣道:“哎,算了,算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回不講義氣了,本衙內不與你計較了。”

    嘿!你還真喘上了。李奇哼道:“免了,咱們還是別說話好,免得衙內你又生氣。”

    高衙內趕緊坐在李奇身邊,道:“哎呀,都說算了,咱們可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怎會有過夜仇。”

    李奇不厭其煩的一把推開高衙內湊過來的臉,再道:“咱們出生入死過嗎?”

    “當然,鳳翔那一回算不,還有就是開封保衛戰時。”

    “你還敢提那一回,出生的是你們,入死就是我一個人。”

    一提這事,李奇怒火狂飆。

    洪天九道:“李大哥,再怎麼說,咱們初衷還是想幫你呀,就是哥哥那一板凳扔的不是時候罷了。”

    高衙內道:“就是,就是。”

    柴聰也道:“李奇,這事我也不幫你。你想想看,要是別人看到那情況,跑都來不及,哪裡還敢出手啊?”

    李奇被他們說的。倒還真是有點不好意思。擺擺手道:“好吧,好吧。這事就別提了行不。”

    高衙內急忙問道:“那你快說說那酥油餅是啥?”

    這傢伙要是讀書腦筋也能動這麼快,那肯定是狀元之才呀!李奇道:“就是一塊好吃的餅而已,衙內你吃過這麼山珍海味,不提也罷。”

    “這怎麼能行。我可是很感興趣。”

    柴聰哼道:“我看你是對那蘇娘子感興趣吧。”

    高衙內翹著嘴角,道:“是又怎樣?你管我。”

    李奇白了這二貨一眼,道:“我說衙內,你也真是的,你會在杭州待多久呀,就別沾花惹草了,人家本就受了傷害。你再來這麼一回的話,那人家不得跳河去。”

    高衙內撇著嘴,斜目瞧著李奇,一語不發。

    李奇被他瞧的怪慎得慌。道:“你有話說話,別這麼瞧著我行麼?”

    高衙內哼了一聲,道:“想不到你竟會這般說我,你且問問小九,我是那種人麼?”

    洪天九小聲道:“可是哥哥,你這麼多女人,你顧得過來麼。”

    “可我在杭州是一個也沒有啊!”高衙內一臉理直氣壯,又向李奇道:“而且我這可是學你啊!”

    “打住,打住!”

    李奇急忙道:“我說衙內呀,你千萬別這麼說,我可受不起,我向你請教還差不多。”

    “那倒也是。”高衙內呵呵笑了笑,道:“我的女人雖多,但是比起你來,我還缺少一位像白娘子那樣的賢內助。”

    李奇皺眉道:“你說話注意點。”

    “我這是誇你了,你看看,白娘子幫了你多少忙,可你瞧我,就沒一個能幫到我的。”說到這裡,高衙內又是一臉愁悶,一手托著下巴,道:“我其實一直想找一個能在生意幫到我的賢內助,原本宋嫂是一個好人選,可惜是有夫之婦了。”

    柴聰道:“人家宋嫂是廚子。”

    “我開酒樓,她不就能幫我了嗎。”

    無恥!

    這就是眾人的心聲。

    李奇雙手抱胸,道:“那你到底想怎樣?”

    高衙內突然變得精神十足,道:“納蘇雲為妾。”

    靠!

    李奇等人一致鄙視這二貨。

    高衙內急急道:“你們先聽我說完好不,經過這些天的觀察,這蘇雲身段真是好---。”

    ......

    李、柴、洪三人的額頭上頓時冒出三條黑線來。

    “我怎麼說到身段上面去了,這個你們就不需要瞭解了。”高衙內咳了一聲,道:“我想說的是,這蘇雲會做生意,一個女人能把這麼大的一家店,打理的井井有條,這多麼不容易呀,你們說厲害不?”

    洪天九道:“那店也不是很大吧。”

    “這就先不說了。”高衙內揮揮手,又道:“李奇,你也知道,我的青天慈善基金會,也準備開到江南來,黃澤雖然能幹,但是他畢竟就是一個人,得主持大局,而且若是太依靠他了,也不是太好呀!”

    李奇驚訝道:“你竟然能想到這一點,進步挺大啊!”

    “是嗎?呵呵!”

    高衙內樂了,暗想,我爹爹真是厲害,隨便一句話都能讓李奇恁地驚訝。

    李奇道:“你想培養蘇雲,日後讓她幫你打理江南基金會?”

    “培養?”高衙內一愣,連連點頭道:“正是如此,正是如此,我就是這麼想的,如果蘇雲成為了我的人,我就能放心的將基金會教給她,將她培養成像白娘子那樣的賢內助,哈哈,那說出去,多威風呀。不僅如此,我還要讓我的那些女人們,都來基金會幫我,那樣的話,做起生意來,也一定是非常有趣啊。”

    洪天九撓著臉,道:“哥哥說的是哦,我今後也得這麼做,這女人成天坐在家裡,總是吵吵鬧鬧,是得給她們一些事做才行。”

    高衙內道:“小九,你且放心,跟著哥哥走,那一定不會有錯的。”

    柴聰沒好氣道:“你還好意思說,哪次跟你走,沒有迷路啊!”

    高衙內自動過濾柴聰這句話,又朝著李奇道:“李奇,你幫不幫我?當初你讓我冒充欽差大臣,我可是想都沒有想就答應了,如今這點小事,你不會拒絕我吧。”

    你他娘的忽悠誰呀,要是老子讓你去裝太監,你丫會去麼,還不是想出風頭,說的好像老子欠你似得。李奇本想噴衙內一臉口水的,可轉念一想,這二貨說的也沒有錯,那蘇雲的確有些生意頭腦,多個人幫他也好,而且女人的話,他又能駕馭的住。點點頭道:“那好吧,但是我可要事先申明,若是蘇雲不答應的話,你可別強上啊,更加不能用禿雞散。”

    高衙內道:“李奇,你這是在侮辱本衙內知道麼,本衙內長得俊,又有錢,兄弟多,需要玩這些手段麼,王宣恩那鳥才愛這麼幹,這個你不信,大可以問小九和柴聰他們。”

    柴聰、洪天九極不情願的點了幾下頭。

    這倒也是,有錢有勢,而且天賦異稟,這的確是讓很多女人都難以拒絕呀。李奇道:“好吧,我就傳授一種酥油餅給你,至於成不成,那就看你自己了。”

    “行行行,這事一準成,就是快慢而已。”高衙內拍著胸脯道。

    柴聰道:“可是你會做菜麼?還是讓李奇直接教蘇雲得了。”

    高衙內警惕的瞧了眼李奇,暗想,這廝可也不是善茬,得防著他一點。道:“柴聰你什麼意思,本衙內追女人,何時讓人幫過,不就是做菜麼,李奇都行,沒道理我不行啊。”

    李奇道:“你真的假的?”

    “這事本衙內從不含糊。”

    李奇不懂高衙內是在防他,所以覺得衙內這一招忒高明,如果蘇雲知道高衙內為了她,還親自去學廚,不非得感動的稀裡糊塗呀,高手,真是高手啊!點點頭道:“好吧,好吧。”

    高衙內興奮道:“李奇,你終於講了一回義氣了。”

    這是誇還是貶呀!李奇翻了下白眼,懶得理這廝。

    洪天九突然道:“李大哥,咱們明天準備去西湖玩,你去不?”

    李奇驚訝道:“你們明天要去西湖?”

    洪天九點點頭道:“是啊,聽說西湖挺玩的,我都還沒有去過了。”

    “能不能改天去?”

    “為什麼?”

    “據說明天西湖會地震。”

    “地震?我長這麼大還沒有看過地震了,那更加要去了。”夫人,這你就真不能怪我呀,我可是極力阻止他們了。李奇一手拍在額頭上,這下可就真是有理都說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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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16 00:24:32
第一千二百七十七章 夫人被擄

    天公作美,春光明媚,風和日麗。

    只見一輛馬車緩緩出了醉仙山莊,朝著西湖的方向駛去。

    車內一共坐著四人,正是李奇和三小公子。

    “李奇。”

    “嗯。”

    李奇方才似乎在閉目養神,聽得高衙內叫他,才緩緩睜開眼來。

    高衙內嘖了一聲,直搖頭道:“我覺得你忒不專業呢?”

    暴汗!這不是我的臺詞麼?李奇略顯無聊的問道:“衙內何處此言?”

    高衙內道:“既然你選擇扮作下人,那就得有做下人的覺悟呀,你見過哪戶人家的下人是和主人同坐一輛馬車的。”

    做下人的覺悟?你怎麼不去死呀!李奇面無表情的笑了一聲,道:“那不知衙內的意思?”

    高衙內嘿嘿道:“你當然得出去趕車呀!”

    李奇不冷不淡的說道:“你要是不怕我開到懸崖下面去,那我沒有意見。”

    高衙內一聽,撓撓頭,不說話了。

    洪天九突然道:“李大哥,秦夫人她們今日不也要去西湖麼,為什麼你不和她們同去?”

    李奇雙目閃過一抹怒火,道:“千萬別再跟我提這事,否則我怕我會忍不住殺人,還有,我要睡覺了,別再跟我說話了。”

    心中不禁哀歎一聲,真是剋星啊!

    他知道再過些日子,他就得出征了,所以他非常珍惜現在這輕鬆的日子,既然來了杭州,那他當然要去看看西湖,他主要是想看看當今的西湖與後世的西湖有什麼不同。

    而遊西湖遠不如攜美遊西湖,他當然想與秦夫人她們一塊去,總比對著這三個二貨強吧,可惜的是,他昨日多了那麼一句嘴。說要叫高衙內他們一塊去。

    原本他的意思,不過是想慪秦夫人,哪知就真的這麼巧,這幾個二貨還真的要去西湖,這去西湖也就罷了,這高衙內昨日還無恥的向秦夫人和劉雲熙發出邀請。

    這下可好了,一切的罪名都歸咎在了李奇頭上,秦夫人她們都覺得李奇這人太守信了,竟然說到做到,於是乎今日和李清照早早就出發了。她們可不想與高衙內這三個二貨一塊去。

    因為秦夫人不喜歡張揚,於是李奇就讓馬橋跟著秦夫人她們去了,而他則是帶著酒鬼這個強悍的保鏢。

    李師師由於身份特殊,怕高衙內這些傢伙亂說話,連累了秦夫人、李奇他們,於是並沒有去西湖,而是與劉雲熙另外找地方遊玩去了。

    雖說對著這三個二貨,著實有些掃興,但是總比一個人去要好。李奇只能投靠高衙內

    .

    西湖美景自古有之,而經過蘇東坡治理後,這裡的風光更是迷人,引不少文人雅士趨之若鶩。相傳那杭州名菜“東坡肉”,就是蘇東坡犒賞疏浚民工的美食。

    原本在歷史上,這西湖真正興盛是南宋時期,也就是宋朝定都臨安後。但是如今李奇來了,成功的阻止了靖康之恥,南宋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但是李奇並未阻礙西湖的興盛。因為新法的存在,如今得杭州真不比南宋時期的杭州差,同時期來說,甚至還要更好,西湖也隨之名聲大震,毫不誇張的說,自從新法在江南普及後,西湖的遊客至少增加了十幾倍。

    行了約莫一個時辰,一行人終於來到了西湖。

    這一下馬車,李奇不禁猛地吸了一口氣,只覺這空氣都泛著甜潤的味道,又舉目望去,見平靜的湖面籠罩這一層薄薄的水汽,猶如柔順的面紗,籠罩著這國色天香的美貌容顏。

    蘇白兩堤,楊柳依依。兩邊是水波瀲灩,遊船點點,遠處是山色空蒙,青黛含翠。

    湖邊的荷花爭奇鬥豔,“映日荷花別樣紅”。真可謂“出淤泥而不染,擢青蓮而不妖”。偶爾有幾隻蜻蜓飛來,在她上面停留。

    “哇!真是太美了!”

    洪天九這個沒有見過世面的傢伙,不禁都看的嘴都張開了。

    高衙內也發出了一聲感歎,“哇!好多美女啊!”

    李奇翻著白眼,這還真狼入了雞窩了。

    雖然如今的西湖對比起後世來,看上去就跟沒有開發過似得,雜草橫生,道路狹隘,且縱橫交錯,但是李奇卻覺得,如今的西湖比後世的西湖美多了,至少這水就要清澈的多,天要更藍,雲要更白。

    這一目望去,李奇就覺得不虛此行了。

    一行人興奮的來到了蘇堤上,但見這遊人穿梭,文人雅士駐足岸邊,或長吟詩句,或著于墨筆,行人絡繹不絕。

    柴聰見過往的人,才子才女皆有,看上去都是一些有文化的人,微微一笑,手往前面一指,笑問道:“衙內,小九,你可知這裡為何喚作蘇堤?”

    洪天九詫異道:“這裡喚作蘇堤麼?”

    柴聰剛剛擺出一副指點江山的架勢,哪知洪天九又道:“這名字真是不咋樣,還不如洪堤好聽。”

    李奇聽得直想笑,暗想,若叫洪堤,不還得年年漲洪水呀!

    柴聰臉都綠了,他原本還想借小九他們這些沒文化的人,彰顯下自己的學識,達到裝逼的目的,哪知小九不是沒有文化,而是不知文化是何物,又望向高衙內,但見這廝一雙賊賊眸,在過往的佳人身上搜索著,根本就沒有聽他在說什麼。

    沒有辦法,柴聰只好望向李奇,哪知李奇還在因為洪天九那句洪堤偷笑不已,他以為李奇是在笑他,憤怒至極,去到河邊,紙扇一開,眺目遠方,顯然要與小九這些粗俗之人劃清界線。

    高衙內全然不知,還摟著小九嘿嘿笑道:“小九,可別說哥哥沒有照顧你,這江南的女人忒美了,咱們要不尋尋看?”

    洪天九對美女倒是沒有太大的興趣,但是他倒是想到處溜達溜達,樂的直點頭。

    “李奇,你去不?”

    尋美女?那我還不如去夫人和清照姐姐了。李奇搖搖頭。道:“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高衙內心想,他不去也好,免得又壞了我的好事。

    可當他們正準備尋美去時,後面突然聽得有人叫道:“衙內,洪公子,請留步。”

    幾人轉頭一看,只見一個大胖子招著手,快步朝著這邊走來。

    洪天九咦了一聲,道:“那不是蔡胖子麼?”

    來人正是蔡敏德。

    片刻間。蔡敏德就來到幾人跟前,微微喘著氣道:“衙內,洪公子,柴公子,真是太巧了,蔡某方才都還以為看錯了。”

    說話間,他的目光不禁望向李奇。

    這真是太巧了吧,老子頭一回出門,就遇上熟人。李奇是心如明鏡。又見蔡敏德沒有向他招呼,暗道,看來這老狐狸還是那麼的精明。

    其實但凡一個稍微機靈點人,都會明白。畢竟李奇如今可是下人的著裝,明顯就是不想表露自己的身份,而蔡敏德精得跟猴似得,哪能看不明白。

    這他鄉遇故知。三小公子都特別的興奮。

    高衙內一手搭在蔡敏德肩膀上,另一手突然伸向蔡敏德大肚子,輕輕撫摸了一下。嘿嘿道:“員外,多日不見,你咋又胖了許多啊!”

    衙內就是衙內,必須拉風。

    他這一摸,立刻引得不少人側目。

    蔡敏德知道高衙內是一個非常奔放的男子,但是沒有想到會奔放到這種境界,老臉難得一紅,一手護住自己的肚子,尷尬的笑道:“衙內,你你也是越加俊俏了。”

    高衙內呵呵道:“這我自個知道。”

    李奇也走了過來,拱手道:“蔡員外別來無恙了。”

    蔡敏德忙一拱手,但隨即又放了下來,點了點頭道:“能見到閣下,真是太好了。”

    洪天九跳了過來,道:“員外,你來杭州這麼久,這裡可有啥好玩的東西?”

    蔡敏德笑道:“這西湖可是杭州最好玩的地方,足夠洪公子玩足七天七夜了。”

    洪天九興奮的一拍掌,道:“那真是太好了,我非得玩個夠本再說。”

    高衙內眼眸一轉,低聲道:“員外,這附近可有青樓,你可別說你不知道,這我可不信。”

    青樓?蔡敏德一陣咳嗽,訕訕道:“衙內不也來過這杭州麼,這何須問蔡某。”

    高衙內道:“這幾年杭州變化忒大了,以前我去的地方,如今都沒有了,你就別藏著了,快點說吧。”

    這個衙內還真是十年如一日呀,這麼好的風光,他偏生惦記著青樓。蔡敏德擦了一把汗,道:“這裡東去三十裡遠,有一家白湖樓。”

    “白湖樓?”高衙內忙問道:“哪裡的小姐俊俏不?你有沒有老相好在那裡?”

    我有沒有老相好,跟你有什麼關係?蔡敏德聽得有些納悶,訕訕道:“衙內說笑了,蔡某都一把年紀了,那些地方去的很少,不是很清楚。”

    高衙內打量了下蔡敏德,點點頭道:“倒也是的,就你這身材,去青樓恐怕都沒啥事可做!”

    沒啥事可做?這話太經典了!李奇實在是忍不住了,呵呵笑了起來。

    蔡敏德都快哭了,這還真是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啊!

    李奇心裡也怪可憐蔡敏德的,趕緊站出來打個圓場。

    因為高衙內還惦記著尋美,也沒空與蔡敏德敘舊,隨便聊了幾句,就離開了,但是臨走前,還說今晚得去蔡敏德店裡搓一頓,還囑咐蔡敏德多叫些歌妓。

    這一點李奇倒是贊同,吃霸王餐,誰人不愛呀。

    三小公子走後,李奇又與蔡敏德去到山腰處的一個小亭子裡面。

    蔡敏德見周圍無人,這才拱手行禮道:“樞密。”

    李奇手一抬,道:“還叫我李師傅吧。”

    “是是是。”蔡敏德由衷的說道:“實不相瞞,蔡某來江南後,一直非常掛念李師傅你,沒曾想到今日竟然能在這裡巧遇李師傅,真是蒙上天垂憐啊!”

    其實早在李清照被抓那一刻起,蔡敏德就隱隱猜到李奇可能會來杭州,後來秦夫人來了,他就更加肯定李奇一定也來了。只是由於李清照的案件還未了結,他也不敢貿貿然去找李奇,於是就偷偷讓人住進醉仙山莊,今日一得到消息,秦夫人去西湖了,他料想李奇可能也會去,於是就趕了過來。

    汗!用得著說的這麼煽情嗎?李奇心裡明白的很,自己瞞不過這老狐狸,半開玩笑道:“你就不怕我來這,是來搶你生意的嗎?”

    蔡敏德明知李奇這話開玩笑居多。但心中還是莫名一顫,嘴上卻笑道:“李師傅這是哪的話,江南這麼大,足夠容下翡翠軒和醉仙居了,我用得著操那份心麼,再者說,就憑李師傅如今的地位,這也就是一句話的事,還用得著搶麼。”

    嘿!我就開句玩笑。你丫倒是把我的話全都堵死了。李奇笑了笑,道:“員外,聽說你生意是越做越大了,近幾年可沒有少賺吧。”

    蔡敏德連連擺手。道:“不敢,不敢,這都是托李師傅的福,而且我那點小生意算得了什麼。比起李師傅的醉仙山莊,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這老狐狸。真是一點都沒有變。李奇笑吟吟道:“員外謙虛了吧,除杭州外,自楚州到福州,這一條沿海線,哪裡沒有你翡翠軒的足跡,你知道朝廷如今在全力推動海外貿易,這些沿海地區一定會繁榮起來,所以你一來到江南就把重心放在了沿海地區。”

    蔡敏德謙虛的笑了笑,道:“還真是什麼也瞞不過李師傅呀,可是說真的,也就從去年開始,蔡某才算是稍稍安心一點,剛開始那幾年,蔡某每天過的都是如履薄冰呀,這江南可都是藏龍臥虎,特別許多大地主紛紛開酒樓和青樓,他們有先天的優勢,兩年前,在楚州,我差點就打了一個大敗仗,幸虧當時搶到一波海外的客人,這才穩住了。”

    李奇點點頭,道:“這是好事,如果都沒有人競爭,那就證明經濟太蕭條了。”

    “那是,那是。”蔡敏德又道:“而且蔡某如今還在在商務局任職,也不能專注生意,否則豈不是愧對了皇上和李師傅。”

    對哦,我差點把這事給忘記了。李奇別有深意的瞧了眼蔡敏德,笑呵呵道:“我聽七娘說了,當初員外可是幫了我大忙。”

    “豈敢,豈敢。”

    蔡敏德一個勁的搖頭,但是臉色表現的卻非常高興。

    李奇算是看明白了,倒也不做聲了。

    蔡敏德見李奇突然不說話了,愣了下,隨即也明白過來,老臉一紅,呵呵道:“李師傅此番前來,一定是來推行新法的吧。”

    你這老狐狸,我若是來推行新法的,我犯得著裝扮成下人麼。李奇擺擺手道:“我如今不是經濟使了,這事可不歸我管呀,不過我倒是想問問員外,最近江南的情況怎麼樣?”

    蔡敏德眼珠子動了幾下,道:“李師傅請放心,如今一切都好,在李師傅的新法下,江南是一片繁榮昌盛,只是。”

    說到這裡,他欲言又止。

    李奇笑道:“只是自從鄭逸、七娘走後,導致江南商務局是群龍無首,而歐陽知府行事又是一板一眼的,缺乏變通,很難將新法的利益最大化,我看呀,這如今的江南就少了一位像員外這樣在商場上打滾數十年的人才。”

    蔡敏德聽得大喜,忙道:“李師傅真是。”這話說到一半,他忽然醒悟過來,又道:“李師傅過獎了,過獎了,蔡某何德何能呀。”

    其實他來找李奇,還真就是想升官,當年那個野心勃勃的蔡員外可不是浪得虛名,如今生意上面的成功,已經滿足不了他了。當初的情況,他哪裡想得到自己一個商販還能夠當官,但是李奇推行新法後,商人的地位大大提高了,他也當上官,雖然只是一個芝麻綠豆的小官,但這是一個好的開始,他知道只有像李奇這樣的政商結合,才能立於不敗之地,於是他等江南生意穩定後,開始將重心轉到了政治上面。

    李奇正色道:“員外過謙了,關於員外行商的能力,我是非常清楚,在我大宋,可也算是數一數二的,但是員外也要清楚,生意是生意,做官是做官,這是兩碼事,打個比方,同一件事,而商人、官員看到的卻是不同的兩面,他們考慮的東西也是截然不同的。”

    蔡敏德點點頭道:“李師傅言之有理,蔡某自從當官後,才明白這一點。”

    李奇微微一笑,道:“員外這些年為商務局做的貢獻,我非常清楚,在我的理念裡,一直都是能者居之,不論出身和性別。這樣吧,你對當下的江南經濟做一份詳細計畫書給我。”

    有戲!蔡敏德笑不攏嘴的說道:“是是是,蔡某一定會。”說這裡,他目光忽然投向山下,道:“咦?那不是趙夫人麼?”

    李奇轉頭一看,只見李清照與和李元香急匆匆的走著,表現的非常慌張,似乎在尋找什麼人,剛張開嘴,可見下面這麼多人,於是又朝著蔡敏德道:“勞煩員外了。”

    蔡敏德心領神會,起身喊道:“趙夫人,趙夫人。”

    河堤上的李清照轉頭望來,見到蔡員外時,還稍稍愣了下,可是當她看到李奇時,二話不說,急忙朝著上面小跑上來。

    李奇見李清照恁地慌張,不禁心中一凜,暗道,難道又出事了,急忙迎了過去,蔡敏德也察覺到了,急忙跟了過去。

    幾人在半道上就遇到了,李奇好奇道:“清照姐姐,出什麼事了嗎?”

    李清照急切道:“李奇,大事不好了,三娘被人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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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16 00:24:49
第一千二百七十八章 陣腳大亂
  
    李奇聽得整個人就如同被電擊了一般,呆若木雞,腦袋裡面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李奇,李奇。”

    李清照見李奇不做聲,又趕緊喊了兩聲。

    李奇猛地一怔,道:“清照姐姐,你你說什麼?我沒有聽錯吧,夫人被人擄走呢?”

    李清照一個勁的點頭,淚水都已經在眼眶裡面打轉了。

    “這怎麼可能?”李奇實在是不敢相信。

    李清照如今也亂了,哪裡還有往日的淡定、冷靜,慌張道:“我也不清楚,這都怪我呀,要不是我提議去靈隱寺上香,就不會出現這事了,怪我啊!”

    說到後面,淚水已經奪眶而出。

    “清照姐姐,你先別著急,我一定會找回夫人的。”

    話雖如此,其實李奇心裡也亂了。

    一旁的蔡敏德突然道:“這靈隱寺每日都有很多人去哪裡燒香拜佛,誰人敢這麼大膽,竟然在那裡行亂。”

    他這一說,倒是驚醒了李奇,急忙道:“清照姐姐,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快告訴我。”

    李清照道:“是這樣的,今日一早我就與三娘去到了靈隱寺燒香拜佛,等到燒完香,我們就準備去廂房休息一會,可是我突然見到一位老友,於是三娘就自個先去了,可沒過一會兒,靈隱寺的後院突然冒起了濃煙,當時亂的很,我心中擔心三娘,就急急忙忙趕去廂房,到了廂房,突然發現小桃暈倒在地上,而三娘已經不知去向了。”

    李奇皺眉道:“那馬橋呢?我不是讓馬橋去保護你們嗎。”

    李清照悔恨不已道:“我與三娘覺得燒香拜佛,有個人跟著不太方便,而且那裡有很多人在,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於是就讓馬橋在門口等著,怎會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李奇聽後,知道這事也不能怪李清照,夫人歷來就不喜歡招搖過市,而且馬橋畢竟是一個男人,她絕不會讓馬橋時時刻刻跟著。

    蔡敏德皺眉道:“李師傅,這事情好像不是那麼簡單啊!”

    李奇聽到蔡敏德的話,才道:“是啊!這明顯是有人蓄意為之。”

    蔡敏德喃喃自語道:“這就奇怪了,據我所致,秦夫人即便是在汴京都很少出門。鮮與人打交道,更別提在杭州了,李師傅,你們此番來是不是惹到了什麼人?”

    李奇腦子裡亂糟糟的,已經失去往日的冷靜,道:“我都沒有怎麼露過面,怎麼可能惹到什麼人。”話說到此,他忽然停了下來,道:“倒是有那麼一個人。”

    “誰?”

    “雷老實啊!”

    李清照道:“這怎麼可能。雷老實和雷鳴在已經被處以極刑,怎麼還可能作亂,難道難道是他們的鬼魂?”

    從這話也不難看出,李清照也亂了陣腳。

    “這世上哪有什麼鬼魂之說。就算有,他們也不敢跑到寺廟裡面去作亂啊!”李奇用力揉了揉臉,又深呼吸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冷靜下來。沉吟片刻,道:“就算是雷老實的餘孽所為,冤有頭。債有主,他們也絕不會去找夫人啊!他們是否認識夫人都是一回事。”

    說到這裡,他又想,可若不是雷家的人所為,那又是任何所為呢?這事情明顯是早有預謀的,而夫人剛到杭州不久,不可能會被人盯上呀。

    這越想越愁,李奇兩條劍眉都快扭成麻花狀了,想來想去,又想到了雷家,突然問道:“清照姐姐,那間廂房是誰訂的?”

    李清照一愣,道:“是我昨日讓元香來訂的,因為我曾與夫君來過這裡,與靈隱寺的方丈有些交情。”

    李奇聽得沉吟起來,難道原本歹徒是想抓清照姐姐,只不過歹徒沒有想到清照姐姐會遇見友人,並未去到廂房,而夫人則是做了清照姐姐的替死鬼,嗯,很有這個可能。

    可想通後的李奇,卻是更加焦慮,這要真是雷老實的餘孽做的,那夫人可就危險了,我把他們害的這麼慘。李奇雙手揉了揉通紅的雙眼,但並未將心中的想法說出來,因為他擔心李清照會因此內疚,問道:“馬橋呢?”

    李清照道:“馬橋如今等帶著人四處尋找。”

    李奇點了下頭,道:“清照姐姐,你放心,我一定會救回夫人的。”他說著就叫來幾個護衛,吩咐他們立刻去雷家,將雷家一干大小全部抓來,並且去府衙,通知歐陽澈立刻派人過來,還有去將他的親衛兵全部調來。

    畢竟歐陽澈的人可都不認識秦夫人。

    蔡敏德道:“李師傅,蔡某與秦夫人也算是相識一場,若用得著蔡某人的地方,儘管吩咐就是。”

    李奇如今也只能大海撈針,道:“那就麻煩員外帶人四處找找看。”

    “行。蔡某現在就去了。”

    蔡敏德說完就急急忙忙的離開了。

    李清照道:“我也去找三娘去。”

    李奇忙道:“清照姐姐,你就別亂走了,一定要跟在我身邊,要是你再出個什麼意外,我非得瘋了去。”

    ---------------------------------

    在一座拱橋上。

    “哇!這杯子好漂亮呀!”

    “嘿嘿,小娘子,你知道這是什麼嗎?”

    “這不是琉璃麼?”

    “當然,這喚作玻璃杯。”

    “高公子,能能否給摸摸看。”

    “這不就是小娘子你一句話的事麼。”

    只見高衙內手拿著一個玻璃杯,正與一個小娘子談的不亦說乎,要說搭訕的功夫,高衙內那真是一把好手,關鍵臉皮夠厚,而且他還非常明白女人心思,從他帶著玻璃杯前來,就不難看出,他是早有預謀的。

    “衙內。”

    忽聽後面有人叫道。

    高衙內頭也不回,揮著手道:“別煩我,沒看我正忙著嗎。”

    “高衙內。”

    高衙內嗯了一聲。轉頭一瞧,見李奇一臉陰沉的望著他,不禁心中有些發怵,走了過去,心虛道:“有什麼事嗎?”

    李奇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高衙內登時怒火滔天,道:“你說什麼?誰人敢這麼大膽,竟敢擄走我秦夫人,徒呀,真是氣煞我也,要是讓我逮住了。我非得讓他試試我的龜裂散。”

    李奇此時可沒有功夫去糾正高衙內語法上的錯誤,面色凝重道:“衙內,你現在立刻去找小九他們,然後去靈隱寺附近尋找。”

    “行!這事包在我身上了。”

    高衙內一甩前襟,嚷道:“小千,快跟我走。”

    陸千不露聲色的從那小娘子手中拿回玻璃杯來,歉意一笑,隨即就跟高衙內離開了。

    在杭州熟悉秦夫人的人真不多,大多數連面都沒有見過。而高衙內他們算是對秦夫人比較熟悉的了,所以李奇才來找他們幫忙。

    而李奇、李清照、酒鬼三人也分別騎上快馬,直奔靈隱寺而去。

    一炷香功夫,李奇等人就趕到了靈隱寺。

    “大人。大人。”

    小桃一見到李奇,就沖了過來,哭訴道:“大人,你一定要救夫人啊!”

    “放心吧。我在這裡,夫人就一定不會出事的。”

    話雖如此,李奇真的是一點把握也沒有。但是他不能表現出來,要是他都慌了神,那麼其他人更加沒有信心了,又問道:“小桃,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小桃一邊擦著臉,一邊道:“我也不知道,我與夫人剛進到廂房,就被被人打暈了,我真是沒用,沒有照顧好夫人。”

    “是我沒用。”

    只見馬橋走了過來,眼中滿滿是愧疚,要知道馬橋是何等驕傲的人,沒用二字怎麼可能從他嘴中說出,由此可見,他此時的心情是多麼的糟糕。

    酒鬼瞧了眼馬橋,道:“你今日才知道啊!”

    馬橋出奇的沒有與酒鬼爭論,因為不管怎麼說,秦夫人已經被人擄走了,而馬橋又不是那種擅於推卸責任的人,望著李奇道:“步帥,我我對不起你,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將夫人救回來的,就算賠掉我這條性命也在所不惜。”

    李奇瞧了馬橋,見他渾身都已經被汗水浸濕了,揮揮手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們得儘快找到夫人,如今靈隱寺的情況怎麼樣了?”

    馬橋道:“我已經將寺廟內都找了個遍,可是未發現夫人的蹤跡,在夫人失蹤時,曾有人在一個角落裡面點燃一對茅草,造成失火的假像,引得遊客四處奔逃,我想歹徒方才一定是在那時候趁亂離開的,我已經讓那方丈命人守住下山的通道了。”

    他就一個人,這山這麼大,就算他本事再了得,也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尋求幫助了。

    李奇暫時也沒有頭緒,他先是去到了那間廂房查看了一下,但是所得甚少。

    沒有過一會兒,歐陽澈就領著人急急忙忙的趕來了,他可是知道李奇和秦夫人的關係匪淺,要是秦夫人在這杭州境地出了什麼事,那他也是有著不可推脫的責任,你讓他如何不緊張,急忙扔下手頭上所有的事,將人全部調了過來。

    “樞密使,情況怎麼樣?”

    歐陽澈來到靈隱寺,就急忙向李奇問道。

    李奇搖頭不語。

    歐陽澈見李奇都這般模樣,心中更是焦急不安,但嘴上還是道:“樞密使請放心,下官已經命人守住了這附近各個要道,對過往的人進行嚴查。”

    李奇點點頭,又向李清照道:“清照姐姐,麻煩你去畫一幅夫人的畫像。”

    李清照忙道:“對對對,我現在立刻就去畫。”

    等到李清照走後,李奇才道:“我懷疑這事是雷老實的同夥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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