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xp75381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匿名
狀態︰ 離線
1361
匿名  發表於 2020-12-21 09:48:03
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我想娶你

    其實李奇也想早點去與岳飛他們會合,因為邑州方面,他已經可以放手交給杜明瞭,但是他遲遲未動手,主要還是想等趙菁燕病癒的首次月經,看看這十年之疼究竟是不是如怪九郎所言那般,而且又是否能夠止住疼痛,萬一在路上趙菁燕病發,那可就不妙了。

    但是趙菁燕目前還不知道自己的後遺症。

    李奇不告訴她,也只是不想她心情受到影響。

    從趙菁燕房內逃出之後,李奇尋思著準備去劉雲熙那裡看看。

    因為從山谷回來後,他還沒有跟劉雲熙怎麼談過,即便是劉雲熙每次上門來跟趙菁燕看病,也就是看完病就離開了,而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如今一見到劉雲熙就感覺特別心虛,好像做了什麼對比起劉雲熙的事,但是馬上他就要南下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見見劉雲熙了。

    可是剛剛出了後院,迎面就晃晃悠悠走來一人,不是酒鬼是誰。

    酒鬼一見到李奇,眼中一亮,雙手捶著胸口就哭喊道:“枉為人子,我真是枉為人子呀,酒我要喝酒,讓我醉死算了。”

    李奇一聽這話,登時勃然大怒,睜大眼睛道:“哇靠!你又來這一招。”

    酒鬼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說道:“樞密使,你就當可憐可憐我吧,你可知與自己的仇人同住一個屋簷下是什麼感受嗎?世上還有比這更淒慘的事嗎?這都是誰造成的啊!”

    說到最後,他突然瞧了眼李奇,言下之意無非就是指這都是你李奇造成的,所以你必須得負責。

    “有。就是攤上你這麼一個保鏢。”

    李奇怒哼一聲,見酒鬼就要往自己身上撲了,忙揮揮手道:“罷了,罷了,當我欠你的行不。不就是酒麼,你用得著一哭二鬧三上吊,我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

    他越說越鬱悶,但轉念一想,馬上就要南下了,這幾日就讓他喝個飽算了,於是吩咐下人弄點酒給酒鬼,然後就快步離開了。

    原來自從那日後,酒鬼整天裝憂傷,弄得自己好像是世上最淒慘的人。剛開始幾天,李奇還覺得有些愧疚,畢竟怪九郎是他找來的,為了彌補,只要酒鬼要酒喝,他一般不會拒絕。

    可是十天過去了,這廝還是這般模樣,一沒酒了,就跑到李奇面前哭啊。鬧啊,李奇明白了,原來這傢伙是借此騙酒的。

    不過李奇也放心了,酒鬼都能拿這事來騙酒喝。足見他已經放下了。

    從府衙出來後,李奇去到了南邊校場,也就是醫療隊的大本營內。

    “沈公子,想不到你年紀輕輕。醫術恁地厲害,老朽佩服佩服。”

    “要是沈公子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將你引薦給皇上。讓你進宮當御醫。”

    來到大屋外,李奇見裡面圍滿了人,似乎都在誇獎沈文,在幾天前沈文已經進了醫療兵營,這小子以前學醫總感無用,還打算轉行去跟李奇學做菜,可是自從他進來這裡,他突然覺得這醫術真是太有用了,興奮的好幾晚都沒有睡著急,而且他似乎也非常喜歡這種團隊的生活。

    倒是怪九郎真是說到做到,自始至終他都沒有來過這裡,白天就與尹氏到處去遊山玩水,晚上回到家就聽沈文說這一天遇到的趣事,一家人是其樂融融,羨煞旁人。

    李奇見劉雲熙沒有在這裡,也就沒有進去湊熱鬧了,出了校場,又趕去了劉雲熙的住所。

    “喲!樞密使來了。”

    來到劉雲熙的小農院前,那霍南茜和胡北慶一如既往的坐在門外閒談,也不知道他們兩個哪有那麼多話說,興許十幾年沒有說過話,故此非常珍惜這能說話的時光。二人見李奇來,立刻站了起來,將院門打開來。

    李奇雖然已經知道他們的往事,但是他並沒有帶有有色眼鏡去看他們,畢竟人誰無過,知錯能改才是最重要的,笑著點點頭道:“十娘在嗎?”

    “在屋裡了。”

    “行,我自己去就行了。”

    李奇走上前輕輕敲了下門。

    “進來吧。”

    裡面傳來劉雲熙的聲音。

    李奇推開門,走了進去,只見劉雲熙趴在桌上,一對比小孩眼睛還要明亮的雙目怔怔望著桌面,即便李奇進來了,她目光都沒有移開過。

    什麼東西,看得這麼入迷?李奇低頭一看,登時汗毛豎立,只見桌上有著三隻黑蠍和三條蜈蚣,齊頭並進,朝著李奇那邊爬去。

    不會吧,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蠍蜈賽跑?這女人還真是有夠無聊的。李奇看得頭上降下一陣冷汗來,突然童心大起,他也想知道是蠍子跑得快,還是蜈蚣跑得快。

    不一會兒,勝負已分,蜈蚣隊勝出。

    這與李奇想的是不謀而合,畢竟蜈蚣腳比較多。

    劉雲熙長袖一掃,好似在變魔術一般,桌上的蠍子蜈蚣全都消失不見了。她眼皮稍稍抬起,瞧了李奇一眼,道:“你又有事嗎?”

    李奇一怔,走上前坐了下來,呵呵笑了幾聲,似乎在掩護自己的心虛,道:“我就是想問問藥材製作的怎麼樣?”

    劉雲熙略顯不耐煩道:“我不清楚,那裡那麼多御醫,你隨便找一個問就行了。”她自山谷回來後,就一直少有出門。

    李奇沒好氣道:“你這可是怠忽職守呀,你作為醫官之首,竟然什麼都不清楚,是否太不負責了。”

    劉雲熙輕哼道:“這都是你自己在那裡胡說八道,我可從未答應過出任這什麼醫官,況且我已經將方法都教給那些御醫了,他們照著方法做就行了。”

    有本事的人是不是都這麼牛啊?李奇見她心事重重的樣子,似乎不想談這些,八卦道:“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劉雲熙聽得黛眉微蹙,突然沉默起來,顯然她不太擅於隱藏自己的心思。

    乖乖滴,你現在可不能有事呀,你要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又或者突然失蹤。那我的燕福就得承受十年之痛啊!李奇試探道:“你要是什麼心事可以跟我說,我這人嘴非常嚴實,從不亂說話。”

    劉雲熙微微一怔,鄙視道:“真不要臉。”

    “呃。”

    李奇撇著嘴道:“真是好心當驢肝肺了。”

    劉雲熙突然斜眸瞧著李奇,目光中帶著幾分猶豫。

    李奇被她看得怪慎得慌,下意識的捂住捂住屁股,緊張兮兮道:“你…你這麼看著我作甚?”

    劉雲熙似乎沒有聽見,但眼睛還是赤裸裸的瞧著李奇。

    日。這女人今天有些不對勁,還是早閃為妙,下次叫小文一塊來。也好有個照應。李奇吞了吞口水,緩緩站起來,見劉雲熙還是沒有反應,心中更是恐慌,邁著貓步朝著外面走去。

    眼看門就眼前,李奇不禁加快了步伐,正當他準備雙手去開門,身後的劉雲熙突然道:“你要上哪去?”

    李奇嚇得渾身一顫,忙道:“小便。”

    “等下。”

    “較急。”

    “我可以幫你緩解。”

    “這也能緩解?”

    “你不信我。”

    “信!當然信。但是我突然又覺得不是那麼急了。”

    劉雲熙突然站起身來,朝著李奇走去。

    “你…你別過來,我真不急了。”

    李奇推出雙手,身子一個勁得往後縮。驚恐道:“你想幹什麼?”

    “我想。”

    劉雲熙一臉古怪之色的望著李奇。

    李奇慌的不得了,道:“你…你想什麼,我會喊救命的。”

    劉雲熙來到李奇面前,望著已經逼入死角的李奇。突然一臉好奇道:“你怕什麼?”

    你今天這麼古怪,我tm能不怕嗎?李奇縮在角落裡,望著近在咫尺的那張單純的面孔。搖著頭道:“我…我沒怕,你有話說話,別靠我這麼近好不,我這人其實很內向的,不太喜歡與人靠這麼近。”

    劉雲熙當真停住了腳步,輕輕吐了口氣,似乎下了某種決定,略帶一絲緊張的口吻道:“李奇,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什麼事?”李奇好奇道。

    “我想…我想娶你。”

    李奇愣了下,噗的一聲,實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來。

    劉雲熙沉眉慍道:“你笑甚麼?”

    李奇捧腹大笑了一陣子,直到氣都喘不過來,才漸漸收住了笑意,彎腰擺手道:“我活了這麼大,求婚倒是求過,被求婚還是第一次,我是男的,你是女的,要娶也是我娶你,你應該是嫁我,你真是太逗了。”

    劉雲熙一臉窘迫,脖子都紅透了,昂起頭道:“那…那就嫁吧,反正也差不多。”

    “這才對嗎,你應該是想嫁我。”

    話說至此,李奇突然跟被人定身咒一般,呆呆的望著劉雲熙,看著那豆大的汗珠就流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顫聲道:“你…你說說什麼?你…你要嫁給我?”

    劉雲熙點了下頭道:“是啊,你願意娶我不?”

    李奇仿佛給人敲了一悶棍,他雖閱女無數,但是這麼霸氣的求婚,他還真是第一次遇到,一時間完全跟不上劉雲熙的節奏,狠狠的掐了下自己,疼痛告訴他這不是在做夢,也對,這可比做夢還要假啊,道:“十娘,別玩了,我這人真的很內向,這種玩笑我可開不起。”

    劉雲熙正色道:“誰給你開玩笑了,這種事能開玩笑嗎?”

    “不能!所以你別鬧呀啊!”

    李奇都快哭了,這世界究竟怎麼呢?

    劉雲熙還一臉不解道:“為何你不相信我的話?”

    你要是個男的,我早捶死你了,不待這麼耍人的。李奇沒好氣道:“拜託,我只是過來詢問下工作進程的,你突然就要娶我不不不,我都給你弄亂,你突然要嫁給我,靠,我們的關係好像還沒有進展到這一步吧,你是不是被鬼上身了,或者是受到什麼刺激。”

    劉雲熙道:“男大當娶,女大當嫁,這不是很正常嗎?”

    李奇一愣,道:“話是這麼說,但是你突然要嫁給我,這就一點也不正常了,如果我突然說我要娶你,你會怎麼想。”

    劉雲熙道:“你不正為此事煩惱嗎?”

    李奇心虛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劉雲熙道:“那天我也在谷口。”

    “哪天?”

    “就是你與我師父談鑼福病情的那一天。”

    “啊?”

    李奇微微張嘴,一臉震驚之色。

    劉雲熙道:“我不是故意偷聽你們說話的,也不是師父故意安排的,只是那天我正巧準備去找師父商討趙姑娘的病情,無意間聽到的。”

    難怪她回來後,一直閉門不出,原來如此。李奇困惑道:“既然你都聽到了,那你這般做未免就更不科學了,如果我是你,我一定沖過去海扁怪九一頓。”

    “為何?”

    李奇真想掰開這女人的腦袋,看看裡面裝著的是什麼,急切道:“這還用問為何?怪九明顯就是想利用你做小文的護身符,他這麼做全都是為了小文著想。”
匿名
狀態︰ 離線
1362
匿名  發表於 2020-12-21 09:48:49
第一千三百六十一章 試婚

    劉雲熙輕輕哼道:“你當我傻麼,這我當然知道。”

    李奇真的有一種快瘋了的感覺,與怪九郎、怪十娘這一對師徒交流多了,他都覺得自己快成怪十一郎了,腦子有點不大想事了,抓狂道:“你既然知道,那你要還這麼做,這總不能說是聰明吧?”

    劉雲熙道:“我與師父非親非故,他卻養育了我十幾年,那這應該說是愚蠢,還是聰明呢?你當初也說了,師父幾乎將他所有的一切都給了我,那麼待他百年之後,由我來照顧小文,這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她說的也有道理。李奇一怔,道:“你這麼做是為了報恩?”

    “是,但也不全是。”劉雲熙道:“其實這件事我是經過深思熟慮過的,絕非一時衝動。”

    “深思熟慮?這我還真沒有看出來。”李奇抽空擦了一把冷汗,道:“就算你要照顧小文,那你也不用賭上自己的幸福,再說這跟你嫁給我其實沒有什麼直接的關係。”

    劉雲熙輕歎道:“師父選擇將小文交給你,而非我,就是因為他知道我這人不擅長照顧人,這我自個也清楚,你的確比我更加合適,小文也喜歡與你待在一塊,我若嫁給你,還能照顧小文,報答師父對我的養育之恩。”

    李奇苦口婆心道:“怪九郎不相信我,這我倒是能夠理解,但是你與我認識也不是一兩日,我既然已經答應照顧小文,那麼一定會做到,你不需要如此。”

    劉雲熙搖搖頭道:“那只不過是其中一個原因,我劉雲熙若不願意做的事,誰也勉強不了。”

    李奇聽得有些迷惑了,小心翼翼的試探道:“你的意思是,其實你心裡也想嫁給我?”

    劉雲熙點了下頭。

    暴汗!這玩笑好像越開越大了。李奇惶恐不安道:“這不可能吧。為何我一點也沒有感覺到你對我的愛慕之情。”

    劉雲熙啐道:“誰愛慕你了,好不知羞。”

    靠!你這麼霸氣的向我求婚,究竟是誰不知羞。李奇心中只覺萬般委屈,含著淚問道:“那你為何想要嫁我?”

    劉雲熙道:“我是一個女人,女人始終是要嫁人的。”

    “你還真知道這些,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哦。”李奇故作吃驚道。

    劉雲熙沒有聽出李奇那暗諷之意,還解釋道:“原本我是不知道這些,我也從未打算要嫁人,但是那天我聽到師父提起我的身世,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

    李奇好奇道:“什麼問題?”

    劉雲熙道:“你也知道了。我家曾經是被滿門抄斬,就剩下我一人,若是我不嫁人的話,那麼我劉家就無後了,所以我們將來的第一個孩子必須姓劉。”

    孩子?怎麼又談到孩子上去了,我暈了,這說的都是些什麼事呀!李奇登時驚慌失措,手舞足蹈道:“等等等下,十娘。你慢點說,讓我消化消化,走走走,我們還是坐下來說吧。”

    說著他趕緊溜到桌旁坐了下來。一連喝了三杯茶,腦袋還是沒有清醒過來,不得不說這劉雲熙的氣場真是太猛了。

    這時候,劉雲熙也走了過來。坐在李奇對面。

    李奇又深呼吸兩口氣,正襟危坐道:“十娘,這孩子的事。就先別談了,咱們一件一件來,要不然我真反應不過來,畢竟你太太聰明了。咳咳咳,其實你有這種想法,我也能夠理解,也在情理之中,但是你為何偏偏選擇我。”

    劉雲熙不答反問道:“那我應該選擇誰?”

    李奇愣了愣,道:“這我怎麼知道,好吧,這麼說,你喜歡我麼?”

    劉雲熙沉吟片刻,搖搖頭道:“這我不知道,但是我這人性格不討人喜,也不太愛與人說話,能與我說上話的人少之又少,霍南茜、胡北慶跟著我這麼久,一天也就說上兩三句話,也只有你還能與我說上幾句話,想來也沒有人會喜歡我。”

    話說到後面,卻透著一絲淒涼的意味。

    拜託,一般都是我在說,你隨便敷衍我幾句好不,不然你也不會與我說上那幾句話的。李奇暗自嘀咕一句,哭笑不得道:“就…就只是這樣。”

    劉雲熙道:“你不是也想留我在身邊幫趙姑娘治病嗎?”

    她雖然已經有二十多歲,但是因為她天性單純,不諳世事,更加不懂愛情是什麼,但是又不擅長隱藏,也不喜歡拖泥帶水,不會像李奇那樣考慮諸多方面,向來都是直來直去,想好了就去做。

    在當今世上,可能也就兩個女人敢主動向男人表白了,第一個就是秦夫人,但是秦夫人當初主動向秦默表白,其中還有外界因素的壓迫,但是劉雲熙就是純粹憑著自己想法去執行,外界因素也很難影響她。

    李奇啞然無語,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歎道:“是,我的確是有這種想法,但是我這種想法其實是非常自私的,而且你要知道,女人要矜持一點,你這樣說,弄得自己好像沒人要似得。”

    劉雲熙卻道:“這的確也是事實。”

    敢情你這麼有自知之明呀。李奇又灌了一杯茶水進去,道:“就算這是事實,你也不應該說出來呀。”

    “為何不能?”

    “這算了,你想怎麼就怎麼吧。”李奇感覺自己好累,道:“但是你總應該為自己想想吧,這嫁人可不是開玩笑的。”

    “我沒有開玩笑,而且我也為自己想過,我想有一個家。”

    這話聽得李奇一怔,突然想起當初怪九郎夫婦出而複返,一家三口擁抱在一起,而劉雲熙卻孤身一人站在後面的畫面,那種從內心流露出來的羨慕的目光,他突然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其實這一次怪九郎死而復活,對於劉雲熙的衝擊是非常大的,劉雲熙不擅於隱藏自己的感情,同樣她也不擅長表達。其實她就早就將怪九郎視作親生父親一般看待了,不過她自己並不清楚,所以當初怪九郎假死的時候,她只是覺得生活裡面少了什麼,但是究竟少了什麼,她並不知道。

    但是這一次她見到怪九郎一家三口,突然明白過來,少的其實就是一份親情,但是怪九郎已經將父愛全部傾注在沈文身上,更要命的是。怪九郎同樣也是一個怪人,他行事也是憑一己好惡,不太會在意別人的感受。

    這恰恰就傷害了劉雲熙,讓劉雲熙感到非常難受,同時也非常羨慕,她終於感覺到了什麼叫做孤獨,她感覺自己是一個外人,這個時候她就非常迫切的需要注入一份感情進來,填充那份空白。親人她肯定是找不回了,除非她有起死回生之術,那麼就只有一個辦法,就是結婚生子。

    這也就是她的深思熟慮。

    她想有一個親人。她想有一個家,她也覺得自己應該要有一個家,就像怪九郎一樣,因為怪九郎養育她這麼多年。所以怪九郎的一舉一動,對她都會造成非常大的影響,也正是因為怪九郎也是老來得子。他自己都不懂的什麼是愛情,就更別提教劉雲熙了,導致劉雲熙在這方面比趙菁燕還要白癡一些。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才劉雲熙心中真正的想法,也是非常簡單,只是她不按常理出牌,才導致整件事變得複雜。

    至於她為什麼選擇李奇,也正如她所說,她沒有別的選擇,她雖然認識的人不少,但那都是怪九郎留給他的傭人,對她都是畢恭畢敬,她指東,那些人絕不敢往西,只有李奇給她一種別樣的感覺,或者說一種地位平等的感覺。

    還有一個關鍵,就是恰好李奇也在考慮是否娶她,所以她想來想去,好像也就是李奇最合適了,也是唯一的人選,雖然她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李奇,她只是想早點遠離那種孤獨感。

    也正是她內心的孤獨感迫使她向李奇求婚。

    但是她又不擅長表達自己,更加不懂什麼委婉、矜持,也沒有什麼心機,所以除了直接告訴李奇,她真的想不到其它的辦法,也沒有人能夠幫助她,索性也就不多想了,直說得了,乾淨俐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都說女人是非常複雜的動物,其實女人又是很簡單的動物。

    至少劉雲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女人。

    當然,她也從不覺得女人向男人求婚,是什麼丟人的事,即便被拒絕,她心中也沒有男尊女卑的念頭,總而言之,她就是跟著自己的感覺走,什麼世俗的目光,什麼三綱五常,她壓根就沒有放在眼裡,也不懂這些。

    話說回來,怪九郎的徒弟又怎麼去在意那些。

    李奇雖然已經明白劉雲熙內心的想法,也覺得劉雲熙有這種想法,其實一點也不奇怪,恰恰還是在情理之中。

    但是他可不是劉雲熙,撇開一切不說,就單說他和劉雲熙之間的關係,他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劉雲熙,同樣也不知道劉雲熙是不是喜歡他,在這種情況下,他實在無法糊裡糊塗就答應下來,因為這對他,對劉雲熙都太不公平了。

    然而,他又的的確確希望劉雲熙留在他身邊,但這都是因為趙菁燕,從一個商人的角度來看,這樁婚姻的確是雙贏的局面,說句實話,劉雲熙生得漂亮,別有風情,醫術又無與倫比,李奇若娶了她,怎麼都不會虧,而且還造福他一家人,可謂是穩賺不賠。

    可是,愛情若是都計算的這麼清清楚楚,那還能叫愛情嗎?

    那還不如直接攤開來說,我給你一個家,一個孩子,你幫我妻子治病。

    這讓李奇很糾結,好像不管怎麼選擇,都是錯的,他這一生還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難解的問題,左思右想,過了片刻,他雙目突然一睜,道:“有了。十娘,你看這樣行不,咱們兩個先試婚。”

    “試婚?”

    劉雲熙錯愕道。

    李奇點頭道:“就是咱們先模擬一遍,跟軍演一樣,試著處處看,要是合得來,那就皆大歡喜,如果合不來的話,那還是算了,反正只是嘗試,誰也不會受傷,說真的,你現在還懵懵懂懂,我也是迷迷糊糊,這突然要我娶你,或者說你娶我也行,這太高難度了,我自問是無法做到。”

    他也只是想給劉雲熙和自己一個緩衝的餘地,免得到時大家都後悔,而且他也不敢直言拒絕劉雲熙,畢竟這女人的性格太怪了,萬一她真的隨便找個人嫁了,那可連一點後悔的餘地都沒有了。

    劉雲熙想了想,道:“這樣也好,可是怎麼試?”

    “怎麼試啊?”

    李奇撓撓頭,又想了一會兒,暗道,這我怎麼知道,我又沒有試過,不過我都不知道,她就更加不知道了,那我何不趁機提點要求。故作沉吟道:“首先,你不能再用針紮我了,這是最最最基本的,既然咱們試婚,那麼在這過程中,我就是你男人,你不能有事沒事,就拿針紮我。”

    劉雲熙道:“那如果你生病了?”

    “呃…在這種情況下,可以紮。”

    “可以。”

    “其次,這事先不能說出去。”

    “為什麼?這又不是什麼見不到光的事。”

    “話雖如此,但是你要明白,咱們二人的思想已經進化到了一種世人無法企及的境界了,可以說是超前了一千年,那些凡夫俗子怎能明白你我的境界,你倒是不在乎,可我是官,我得顧忌這些,有道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得學會從我的角度去考慮事情,這也是咱們試婚的一大關鍵。”

    劉雲熙心想,這也合情合理,她也得學習如何做人妻子,又點了點頭。

    “最後,你不能老是帶著你的小夥伴們。”

    “小夥伴?你說的是霍南茜和胡北慶?”

    “他們就太老了一點,有點侮辱小夥伴這個名詞了,我指的是你身上那些毒蛇毒蟲。”

    “可這是我防身用的。”

    “那倒也是哦,這樣吧,我們兩人單獨在一塊的時候,你就不能將這些小夥伴帶在身上。”

    “為什麼?”

    “因為在試婚的過程中,我們難免會有一些肢體上的接觸,我可不想隨手一摸,哦不不不,不是隨手,是有特指也不對,這個總而言之,誰也不想自己女人身上老是帶著這些玩意,你說是吧?”

    劉雲熙非常爽快道:“好吧,既然你不喜歡,那我不帶便是。”

    這麼乖?我喜歡。李奇呵呵道:“那你有什麼條件?”

    “我們第一個男孩姓劉。”

    “撲通!”

    “哎呦!”

    李奇嚇得屁股一歪,直接坐到了地上,撐著腰爬了起來,這女人真是太霸氣了,我tm真的能夠駕馭的住?欲哭無淚道:“這這是咱們試婚的最後一個階段,到時咱們還詳談這個問題好不?”
匿名
狀態︰ 離線
1363
匿名  發表於 2020-12-22 17:51:51
第一千三百六十二章 美得冒泡

    今天怎麼盡碰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難道是撞邪呢?看來回去得用柚子葉洗洗澡,驅驅邪,TM真是太邪門了。

    在回來的路上,李奇是左思右想,覺得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太詭異了。

    他以前對試婚的理解,就是對婚姻的不自信,他可是一個非常自信的人,對任何事都是如此,包括婚姻,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也有試婚的一天,不禁搖頭苦笑。

    其實他更覺得自己和劉雲熙之間,不像是在戀愛,反倒像是一筆買賣,劉雲熙迫切的希望在生活中注入一段感情,讓自己不是那麼的孤獨,天下男人雖然多不勝數,但對於劉雲熙而言,似乎李奇成了唯一的標準。

    而李奇也想劉雲熙留在身邊照顧趙菁燕,正是因為這種種原因,才促成這一段莫名其妙的試婚。

    縱是在這方面經驗豐富的李奇,也不知道這試婚該如何進行下去,想來想去,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埋頭苦想的李奇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後院的廳前。

    “你回來了。”

    裡面突然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李奇抬頭一看,只見裡面坐著一女子,他不禁驚叫一聲,“哇靠!神馬情況!”立刻縮回門外,抬頭一看,“咦?沒有走錯地方啊!”

    旋即又再朝屋內定眼一看,只見廳內那女子身著青色長裙,如雲髮絲輕柔挽起一個宮髻,嫋娜纖巧,柳眉籠翠霧,檀口似點丹砂,一雙秋水眼,肌骨瑩潤,舉止嫻雅。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臉若銀盆,眼如水杏。雖是坐著的,但卻無法掩蓋她那修長妙曼的身材,酥胸高高聳起,端的是仙女下凡。

    哇哇哇!這次我真是發達了。

    李奇將雙眼睜到最大,直直的望著裡面那美女,毫不掩飾自己的豬哥模樣。

    那女子站起身來,將一副宛如天成的妙曼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見他一副癡呆的模樣,略顯嬌羞的白了他一眼,道:“你站在門前發什麼呆?”

    這女子正是趙菁燕,不過此時的趙菁燕已經穿回了女裝,要知道女扮男裝的趙菁燕就已經帥氣逼人,男女通殺,這換回女裝的她更是不得了,簡直秒殺一切雄性。

    原來前面她非常認真的考慮過李奇提的那個小小要求,通情達理的她也覺得李奇這個要求一點也不過分,雖然她曾一度討厭自己的性別,但她畢竟是個女人,這老是以男裝視人,對於別人而言,或許是無關緊要,但是對於李奇而言,那就太不公平了。

    哪個男人不喜歡自己的老婆漂漂亮亮的,青春常駐。

    正所謂女為悅己者容,男為悅己者窮。

    自己若在這大好年華不多多展現出自己的美麗,那麼再過些年,想展示也心有餘而力不足,故此她在洗完澡後就換上了女裝。

    只是她穿慣了男裝,特別是在李奇面,故此這特意穿上女裝出現在李奇面前,她還感覺有些害羞。

    李奇微微一怔,脫口道:“我還當自己來到仙宮了。”

    這句話絕對是發自肺腑。

    趙菁燕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苦笑道:“是美是醜,不也就是一副皮囊麼。”

    “話不可這麼說。”

    李奇快步走了進去,急急道:“要是我長得醜,你還會喜歡我麼?這是不可能的事嗎。”

    “為何不可能?”趙菁燕卻是理所當然道:“我喜歡你,這與你樣貌沒有一點關係,即便是你生得醜,我也會喜歡你,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而非區區一張面皮,若是我以貌取人,天下間比你好看的男子多不勝數---。”

    “斯多普!”李奇手一抬,打斷了趙菁燕的話,沉眉正色道:“士可殺不可辱,我好歹也是東京第二帥,乃至天下第二帥,也就皇上比我稍微帥了那麼一點,你為何恁地侮辱我,什麼叫做多不勝數,真是豈有此理,氣煞我也。”

    “東京第二帥?”

    趙菁燕見到李奇氣急敗壞的模樣,噗嗤一聲,咯咯大笑起來,酥胸急聳,可謂是波瀾壯闊,看得李奇是目不轉睛,心中暗想,若有此景觀賞,就算每天被她侮辱千萬遍,又有何妨。

    趙菁燕忽覺兩道火辣辣的目光直視她胸前,饒是她再不在意這些,不免也羞怒難當,一拂長袖,擺出一副女王的架勢,喝道:“你看甚麼?”

    “胸---不不不。”

    李奇大大的吞了一口口水,癡癡呆呆道:“燕福,我能抱抱你麼?”

    又來?

    縱使這是已經是第二次了,趙菁燕兀自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這人真是光明正大的下流。

    “放心,這只是一個純潔的擁抱,我只是想確認下面前這位美得冒泡的仙女是屬於我的。”

    李奇臉上一本正經的,但是眼中分明就閃爍這幾絲淫蕩的光芒,他早已經不是初哥,試問這怎麼純潔得了啊。

    純潔的擁抱?

    趙菁燕突然想起第一次與李奇見面的場景,不禁愣了愣,又見李奇癡呆的表情,期待的眼神如同小孩一般純真,足見李奇的演技是何等的精湛,實在是不忍拒絕,便默不作聲。

    李奇大喜,剛剛張開雙臂,突然又緊張兮兮的看了眼自己的雙手,似乎害怕弄髒面前美輪美奐的身軀。

    趙菁燕見到李奇這一小動作,只覺這男人其實有時候還真是挺傻的,但心頭更覺甜蜜,芳心突然砰砰亂跳,不禁暗想,這難道都是愛情的神奇之處。

    確定自己的雙手乾淨後,李奇就迫不及待上前一步,深情款款的看著面前這絕色美人,用帶著一絲顫抖雙臂,輕輕將趙菁燕擁抱入懷,只覺芳香宜人,手臂不禁又加了幾分力道,目光卻無比下流的落在那翹臀上,差點沒有噴出鼻血來,心想,我若順勢而下,她會不會踩我?還不要了,這事得一步一步來。

    趙菁燕身材在女性中非常高挑的,李奇的女人當中,也只有封宜奴能與之媲美,所以她非常輕鬆的將頭靠在李奇的肩膀上,可就這輕輕一放,她突然覺得渾身輕鬆了許多,一向非常獨立的她,第一次感覺到什麼叫做安全感,這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讓她同樣也非常享受這一刻,渾然不知李奇心中那齷蹉的想法,美目輕輕閉上,雙手環繞在李奇的腰間,輕聲道:“李奇,如果我生得醜,你還會喜歡我麼。”

    這個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李奇心裡也明白,雖然在很多方面,他都不太以貌取人,比如說工作上,或者交友上面,他都不太看重這些,不跟那宋徽宗一樣,必須長得帥才能入殿為臣,但是在戀人方面,他卻非常注重,因為戀愛本來就是一種非常感覺上的東西,這第一眼非常的重要,至少自己要覺得好看,那種感覺才會冒出來,當然,也有些時候你覺得好看,其他人不是這麼認為,這李奇倒不是很在意,自己喜歡就行了,可是這話不能說出來,李奇很乖巧道:“我不回答假設性的問題。”

    趙菁燕一聽,如何不明白,倒也不惱,輕輕一笑,道:“其實你不說我也明白,你的那幾位妻子哪一個不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過獎,過獎。”

    李奇非常騷包的笑了笑,突然道:“燕福,其實我覺得你還是男裝比較好,你要是天天這般穿著,我想真的會沉迷進去,天天蹲在家看你過下半輩子。”

    趙菁燕卻不以為然,嗔道:“你少這般誇我了,我又不在意這些,其實你是什麼人,我很清楚,如果你連這點誘惑都經受不住的話,那你根本不可能爬到這位子上來。”

    “那你真是太高估我了,不信你脫衣服試試。”李奇很是無恥道。

    趙菁燕羞怒道“你---。”

    “別踩我。”

    李奇趕緊事先申明,惹得趙菁燕又是好生無奈。

    李奇嘻嘻一笑,道:“你應該還記得你欠我一吻吧。”

    趙菁燕芳心一震,卻是不語。

    “吶吶,不說我就當你默認了哦。”

    李奇雙手放在趙菁燕的雙肩上,望著那絕麗容顏,雖不施半點粉黛,但是卻勝過世間一切美麗的事物,情不自禁的伸手撫摸了一下那臉頰,腦中突然冒出一句廣告詞來,真是如牛奶一般順滑呀。又見紅唇嬌豔,仿佛擁有一股強大的吸引力,讓他忍不住俯下頭來,三寸,兩寸...。

    趙菁燕一對美眸漸漸閉上,細長的睫毛微微顫抖著,透露出一分緊張的心情。

    “哎呦---!”

    眼看紅唇就在眼前,趙菁燕突然雙目猛睜,一聲呻吟,彎下腰來,差點沒有將李奇的鼻子給撞歪。

    不是吧,老天你不待這麼玩人的。李奇還以為是趙菁燕故意避開,可見她面色慘白,額頭滲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突然直接單膝跪在地下。

    “燕福。”

    李奇這下知道這可不是趙菁燕的惡作劇,而是真的,急忙蹲了下去,抱住趙菁燕,懼怕道:“燕福,燕福,你怎麼呢?”

    “好---好疼。”

    趙菁燕雙手按住腹部,那絕麗容顏漸漸發生了扭曲,她雖是女人,可是她比男兒還要堅強一些,從她口中說出好疼,可想而知有多麼疼。

    難道---!

    李奇突然朝著外面大喊道:“來人,快點來人。”

    “大人---。”

    “快請劉十娘來,快。”

    “是。”

    李奇緊緊摟住趙菁燕,不住的安慰道:“沒事的,沒事的,等十娘來了,你就會沒事的。”心裡卻想,不是說還有幾天嗎,怎麼今天就開始疼了。

    趙菁燕見李奇心疼的模樣,粉拳緊握,全是繃得緊緊的,嘴角硬是扯出一絲笑容,道:“你不要擔心,我沒事的。”

    李奇見她嘴唇都咬破了,卻還來安慰自己,更是心疼萬分,摟的越發緊了。

    半個時辰後。

    李奇來門前踱來踱去,不時望下門內,可惜的是,屋內沒有任何動靜,趙菁燕這人相當驕傲,她在李奇面前說出好疼二字,已經是非常不容易,在外人面前,縱使再疼,她也絕不會吭半聲,當初中箭時,她可是連半句呻吟都沒有。

    “我說樞密使,你能歇一歇嗎,老夫都快給你晃暈了。”

    怪九郎坐在廊道上,打著哈欠,不住的搖頭。

    由於這是第一次為趙菁燕施針,故此李奇還把怪九郎給找來了,有這個魔鬼在此,他也心安一些。

    李奇哼道:“要是嫂夫人如此,你會不著急?”

    怪九郎呵呵道:“你當老夫是死人啊,內子怎可能會經受如此痛苦。”

    言下之意,就是暗諷李奇沒用。

    你得意個什麼勁,不就是會扎針麼?老子還會殺豬了。李奇不服氣的嘀咕了一句,隨後又詢問道:“不是還有幾天麼,怎麼就開始疼呢?”

    怪九郎沒好氣道:“這事又不是旁人能夠控制的,除非你天天讓人幫你妻子把脈,否則很能算出一個準確的日子。”

    李奇想到方才趙菁燕那疼痛難忍的表情,道:“那就每天把一次脈,這疼痛豈是常人能夠忍受的,方才燕福幾乎都快疼的暈厥過去。”

    怪九郎歎道:“這第一年是最難熬的一年,在這一年內,疼痛會來得非常迅猛,而且難以忍受,過了這一年,疼痛將會減少一些,其實在經血來臨的前七天,每天把一次脈也未嘗不可,只要在經血來臨的前一天施針,就能夠避免這疼痛,不過在這一年可得照顧好身子,若是這期間體內五臟六腑出現紊亂,那可能會加劇疼痛。”

    李奇原本還在想如果劉雲熙實在是要走,他也不會強留,大不了就與趙菁燕一塊承受這疼痛,但是方才那一幕讓他心驚膽顫,這個念頭也隨之消失了,別說十年了,哪怕是一年恐怕都挨不過去。

    過了一會兒,門從裡面打開來,只見劉雲熙從屋內走了出來。

    “怎麼樣?”

    李奇忙迎上去。

    劉雲熙道:“已經沒事了。”

    “多謝,多謝。”

    李奇道了兩聲謝,就立刻急忙忙的走了進去。

    劉雲熙回眸一瞥,眼中閃過一抹失落。

    怪九郎都瞧在眼裡,不禁捋了下白須,眼中含笑。

    ......

    來到床邊,李奇望著趙菁燕蒼白的臉,心亂如麻,坐在床邊,用帕子細心的擦著她額頭上的汗珠,關心道:“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趙菁燕微微喘氣道:“我沒事了。如今你總可以南下與岳飛他們會合了吧。”

    李奇一愣,道:“你都知道了?”

    “方才十娘已經告訴我了。”趙菁燕非常坦然道:“其實上回能撿回一條命來,我已經非常感謝上蒼了,區區疼痛,我不會在意的。”

    李奇內疚道:“是我連累了你,原本這疼應該是由我來承受的。”

    趙菁燕笑了笑,道:“可是我瞧你現在好像比我還要難受一些,這只不過是小事而已,你也用不著大題小做。”

    李奇好氣又好笑道:“是啊,是啊,在你心中,除了大宋任何事都只是小事。”

    趙菁燕略顯得尷尬,沒有做聲。

    李奇沉吟片刻,突然道:“燕福,要不你就不要跟我南下,安心在這裡休養。”

    趙菁燕急道:“當初可是你請我來的,如今就把我扔在這裡,於公於私你都不應該這麼做。”

    “可是---。”

    “好了,我這點點疼比起前線戰士經受的痛苦又算得了什麼,我是你的部下,他們同樣也是,要是誰遇到一點點困難,就選擇退卻,這仗還怎麼打,比起他們而言,我已經算是非常幸運的了,你作為統帥,應該對每個人都要做到一視同仁,否則你何以服眾。”

    其實當趙菁燕得知自己病情後,就立刻明白過,其實李奇不急著去與岳飛會合,主要是為了自己,但這卻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也是她對於和李奇確定關係後的最大顧忌。

    趙菁燕這一番話說的李奇也是非常慚愧,點頭道:“那好吧,我待會就去安排下,儘量早點去與岳飛他們會合。”

    因為趙菁燕方才神經上承受巨大的考驗,所以這疼痛消失後,她就覺得非常疲憊,與李奇說了一會話,就沉沉睡去了。

    李奇將被子給她蓋好,就去到了屋外,此時怪九郎師徒正坐在門外探討醫術。於是走上前向怪九郎道:“我可能馬上就要南下與大軍會合了,你讓小文去嗎?”

    怪九郎道:“文兒既然已經在禁軍中入職了,如果其他人都要去,小文自然要去,這你來問老夫作甚,老夫又不是統帥。”

    也對,我才是統帥啊!李奇道:“可是上戰場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你可想清楚了?”

    怪九郎哼道:“你這麼怕死的都敢去,老夫還需要怕什麼,況且文兒只是去救人的,又不是去殺人,能有什麼危險。”

    “我怕死?那你真是太不瞭解我了。”李奇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心裡卻想,誰人不怕死,你找個出來看看。又問道:“那你去嗎?”

    怪九郎點頭道:“我與內子常年待在山谷裡面,如今出來了,也打算去到處走走,我們都還沒有去過交趾的,順便也去那裡看看。”

    李奇鄙視道:“捨不得兒子直說就是了,找這麼多理由騙誰了。”

    怪九郎笑呵呵道:“所以我說順便去看看,主要當然就是捨不得文兒。哦,提醒你一句,老夫去不去不重要,關鍵是十娘得去,你怎麼也不問問她。”

    小樣!你徒弟都已經向我求婚了,你還敢在這裡囂張,好,且讓你見識下老子的手段。李奇餘光瞥了眼劉雲熙,突然哈哈笑道:“十娘當然是跟著我呀,這還需要問嗎,你真是太幼稚了。”

    劉雲熙正欲反駁,忽見李奇朝著她使了個眼色,這才想起試婚一事來,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臉上跑出一絲紅暈來。

    怪九郎見劉雲熙竟然沒有反駁李奇,大感詫異,瞥了眼愛徒,呵呵笑了起來,道:“你小子還真是夠能耐的。”

    李奇昂著頭得意道:“一般般啦。”

    怪九郎突然手指著李奇腳下道:“咦?這是哪來的小蛇啊。”

    “嚇我?我可是嚇大的,咦,誰在摸我的腳?十娘,想不到你還有這癖好。”

    李奇以為怪九郎是故意嚇他的,忽覺腳腕出有異物,說著低頭一看,只見還真一條青色小蛇盤在他腳腕上,驚呼一聲道:“哇操!真的有條小蛇!”話一出口,他登時臉都綠了,顫聲道:“是---是竹---竹葉青。你們還不快---快把這哥們弄開啊。”

    怪九郎倒也不著急,還樂呵呵道:“你不是嚇大的嗎?”

    “哎呦,這蛇可是有劇毒的呀,拜託了,快點弄走它啊!”李奇一動也不敢動,甚至都不敢看,雙肩急速聳動。

    怪九郎突然身子一低,二指鉗住那小蛇隨手扔給劉雲熙,劉雲熙接了過來,捧在手心玩耍起來。

    “呼---!”

    李奇長出一口氣,拍了拍胸脯,過了一會兒,才穩定心神,目光左右瞟動,道:“是誰?這是誰幹的?可別跟我說這蛇是自己鑽出來的,有你們兩個在,老虎都不敢來,更別提這小蛇了,一定是你們其中一個人幹的。”

    怪九郎道:“看我作甚,又不是我扔的。”

    “不是你。”

    李奇目光瞥向劉雲熙,道:“十娘?”

    劉雲熙一笑,微微露出那雪白又整齊的牙齒,道:“也不是我。”

    怪九郎呵呵道:“這案子還真是複雜,恐怕要開堂審理。”

    怪九郎應該不至於做這幼稚的事,應該是十娘所為,不過我得先瓦解他們師徒的聯盟。李奇瞥了眼劉雲熙手中的小蛇,更是心有餘悸,於是道:“這還用什麼開堂審理,真是浪費納稅人的錢,十娘她這麼溫柔善良,單純可愛,豈會做這種幼稚的事情,一定是你怪九郎弄的。”

    劉雲熙也真是太單純了,一聽李奇這話,眼中閃過一抹愧疚,開口道:“我---。”

    她剛說了一個字,李奇就立刻手一抬,阻止她繼續說下去,挺起胸膛道:“十娘,你別怕,有我在此,你不用再屈服於那些惡勢力之下。”

    怪九郎撫掌哈哈道:“好好好,這官我見得多了,像你這麼英明的官,老夫還真是頭一回遇到。”

    “現在知道錯了吧。”李奇哼了一聲,突然抬頭道:“嫂夫人,怪九兄他欺負我。”

    怪九郎笑吟吟道:“你少糊弄老夫了,別說內子不在,就算內子來了,她賢良淑德,又識大體,明辨是非,非一般世間女子能比,豈會聽信你的謊言。”

    “我可沒有你說的那麼好。”

    怪九郎話音剛落,後面就響起一個聲音來。

    只見尹氏眼中帶笑的走了過來。

    怪九郎轉頭一看,“詫異”道:“你怎來了?”

    尹氏道:“我聽說趙姑娘身體不適,就過來看看。”

    日。這老兒真是深藏不露呀,這麼大把年紀了,耳朵還這麼靈,而且還真夠狡猾的。李奇嘴皮不動低聲道:“你真虛偽。”

    怪九郎小聲道:“剛剛學的。”
匿名
狀態︰ 離線
1364
匿名  發表於 2020-12-22 17:52:07
第一千三百六十三章 職業奶媽

    前些日子李奇一直南下,主要還是因為趙菁燕的後遺症,如今趙菁燕已經度過了這首月之疼,他也想早點過去與岳飛他們會合,畢竟他可是統帥,老是躲在這後方,那跟蔡攸等輩又有什麼區別。

    這一日清晨,天還是濛濛亮,李奇等人就浩浩蕩蕩的從邑州出發了,而杜明等一干邑州官員一直送到了南城五十里外,才停了下來,直到李奇他們消失在視野中,才打道回府。

    不日李奇等人就來到了廣源州。

    此時的廣源州還沒有從戰亂中恢復過來,到處都是戰爭留下來的痕跡,到處都是殘壁斷垣,就跟當初的大名府一樣,當然,大名府可比這裡要慘多了,畢竟大名府乃是大宋第二發達的城市。

    “軍爺不要啊,不要啊,小人求求你了,不要啊---。”

    剛行至城外,李奇忽聽遠方傳來一聲哀嚎,不禁掀開窗簾望去,遠遠望見一名婦人跪倒在地上抱著一名士兵的腳大聲哭喊著。

    趙菁燕往窗外一瞥,好奇道:“那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

    李奇稍稍皺了下眉,顯然是有些不爽了,正準備叫人去問問看,突然迎面行來一隊人馬。

    片刻,那隊人馬就來到李奇隊伍前面。

    “大人,是龍衛軍組長王銘。”

    “我正想找他了。”

    李奇掀開車簾走了出去,道:“把他叫過來。”

    “是。”

    不一會兒,王銘騎馬走了過來,抱拳道:“卑職參見樞密使。”

    李奇手往左邊一指,語氣不善道:“那是怎麼回事?”

    王銘轉頭望去,片刻就回過頭來。忙道:“回稟樞密使,那婦人如此,應該是因為咱們的人要焚燒她親人的屍體,因為火坑就在那邊。”

    李奇聽得好奇道:“焚燒屍體?”

    王銘道:“這是殿帥吩咐的。根據御醫官所言。戰後的屍體一定要儘快焚燒,不能久留。否則很有可能會生出疫病,於是我們在那邊挖了一個大坑將屍體集中起來焚燒。”

    坐在後面馬車內的怪九郎不知何時走了出來,點頭道:“此舉做的很對,這戰後留下的屍體其實是最致命的。若是放久了屍體腐爛,一不小心,全城的人都可能會遭受瘟疫的侵蝕。”

    李奇稍稍點了下頭,又問道:“可是這都過去一個多月了,你們還在焚燒屍體,當時究竟死了多少人啊?”

    王銘道:“樞密使有所不知,其實在當時死的人。早就全部焚燒了,只不過那時候有許多人並未死,只是身負重傷,但是---但是這廣源城內又缺乏郎中。如今焚燒的都是那些因重傷身亡者。”

    李奇不可思議道:“我給你們這麼多郎中,你跟我說沒有郎中?”

    王銘趕緊道:“樞密使誤會了,其中大部分郎中都跟著殿帥南征了,只留下少部分在這裡照顧我大宋傷患,至於交趾那些負傷的士兵,我們實在是無力救治,只得靠城內百姓相互照顧一下。”

    這世界就是那麼的現實,岳飛同樣也是如此,他還需要繼續征戰,不可能將整個醫療團隊留在這裡,而且他不殺那些士兵就已經算是夠仁慈的,不可能還讓自己的郎中不管自己的士兵,跑去幫交趾的士兵療傷,這種事誰也不幹出來。

    李奇心裡也明白這一點,道:“這雖然不是你的錯,但是你好歹也稍微動一動腦子,你們嘴都是幹什麼吃的,不會跟這裡的百姓解釋清楚麼,不會安撫下他們嗎?就知道燒燒燒,你看看那像個什麼樣子,旁人看到了又會怎麼想,非得以為我們大宋士兵強姦婦女不可,老子又不要你們去研究什麼國家大計,做做表面功夫又會累著你還是怎麼?要是出個什麼亂子,老子非得將你給燒了。”

    不愧是鬼見愁啊。

    王銘被訓滿頭大汗,但是他已經習慣了,龍衛軍可是李奇帶的最早的一支部隊,誰人沒有被這鬼見愁訓過,忙道:“卑職知罪。”

    他深知這種時候一定不要去解釋,你越解釋後果就越嚴重。

    李奇重重哼了一聲,道:“知罪還不過去,本官今日就在這裡看著,我倒要看看你們真的無能,還是懶得動這嘴。”

    王銘一聽,想死的心都有了,李奇這一句話直接將他逼入死角,若是他擺平了那婦女,那豈不是證明他偷懶,若是擺不平,那就更糟糕了,又豈不是證明他的確無能嗎,但是他明白,在李奇手下做事,能者居之,心中已有計較,趕緊縱馬飛奔過去。

    李奇還真是站在馬車上看著他。

    怪九郎笑著點點頭,頗為讚賞。

    趙菁燕也從馬車裡面躬身行出,略帶一絲不滿的看著李奇,道:“你也是的,此事非他們的錯,你又何苦刁難他們了。”

    她不比季紅奴他們,她作為政客,自然也有著她殘酷的一面,在她心中,大宋百姓的命肯定要高過交趾人民的命,她不覺得王銘這麼做有什麼不對,如今這戰還在繼續,要做的事太多了,誰又能做到面面俱到。

    李奇歎了口氣,道:“燕福,這事的確非他們的錯,但是為什麼他不能做到更好一點了,一名士兵不僅僅是要懂得打仗,他還要具備更高的素養,要學會思考,只有一支高素養的軍隊,才能夠戰無不勝,不要小看這一細節,若是他們能從這一件事中學會注重這些細節,我敢保證,大宋會因此獲益數百年。”

    趙菁燕仔細咀嚼著李奇這一番話,漸漸陷入了沉思當中。

    過了好一會兒,只見那婦人終於站起來,跟隨那士兵朝著火坑那邊走去,顯然她是接受了這個事實。

    王銘也騎馬回來了,一臉尷尬的望著李奇,聲都不敢出。

    李奇哼了一聲。一語不發,回到馬車裡面去了。

    真是要命啊!王銘長出一口氣,整個都快虛脫了,他寧願跟著岳飛上前線打仗。也不願意在此跟鬼見愁照面。

    來到城內。這一眼望去,可以用一個字來形容---慘!

    只見街道兩邊坐著數十名百姓們無所事事。縮身身子,睜著恐懼的雙眼望著列隊走過的士兵。

    而在幾間屋前,十余名百姓匍匐在一具具屍體旁嚎啕大哭。

    還有幾名老人跪在街道中間,也不知道是向誰磕著頭乞求幫助。

    一些百姓正忙活幫自己的親人療傷。雖然他們根本就不懂醫術,但是這種情況他們也只能靠自己了。

    一些百姓餓昏在街邊。

    小孩那單純的眸子失去了原本屬於他們的明亮,拿著破碗四處張望,看著李奇這麼多人行來,立刻消失在小巷內。

    因為如今宋軍才剛剛奪回廣源州,所以這裡是沒有政府的,都是受軍隊在掌控。故此整個廣源城目前還是屬於癱瘓的狀態。

    這已經不是李奇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景了,畢竟當初大名府比這慘多了,看著這一切,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有些感慨。

    去到廣源州府衙稍作休息後,李奇就與趙菁燕在王銘的引路下去到城內視察。

    這視察了一圈,李奇頭都是大的,不禁罵道:“那群王八蛋,打完就閃,留下這一堆的爛攤子給我,敢情我成了他們的奶媽,專門替他們擦屁股呀,真是豈有此理,氣死我了。”

    王銘小心翼翼道:“樞密使,殿帥前面也打算將這些百姓運送到國內去,可是我們的人手實在是不夠,殿帥又怕跟當初的金軍一樣,在運送的途中這些俘虜發生動亂,故此才選擇這麼做。”

    當初完顏宗望在攻下平州時,也是沒有足夠的人手押送當地的百姓和俘虜回上京,只能讓降兵押著降兵,可是還沒有出平州那些降兵就叛亂,轉而投靠了大宋,也就造成了當初的張覺事件。

    岳飛就是害怕這一點,畢竟廣源州地區可沒有多少兵駐守,萬一發生的動亂,還得從國內調兵前來鎮壓,這可就虧大發了。

    李奇歎了口氣,暗想,擴張,擴張,這最難的不是如何大勝仗,而是這戰後的工作呀。沉吟半響,連連搖頭道:“這樣下去可不行,必須得儘早開放廣源州,這麼多勞力放在這裡不用,這往後拖一日,朝廷就等於損失一日。”

    趙菁燕歎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交趾未滅,誰能保證這裡的百姓是否已經歸順我大宋,若是貿然開放,萬一有人生出歹心,可能會造成禍亂。”

    李奇道:“百姓?這裡的百姓連自己都照顧不了,他們還會記得國仇家恨?我就不相信這交趾百姓的思想境界比我大宋百姓還要高了,我始終認為錢才是王道,什麼忠君愛國,都是空談,要是我有我足夠的錢,哪怕是那交趾國王我也能買來。”

    這人眼中還真就只剩下錢了。趙菁燕心中感慨一聲,要是她這麼說的話,李奇絕對會不服,明顯還還有美女啊!趙菁燕歎道:“可是咱們哪裡來的錢?”

    李奇一笑道:“我相信岳飛他還不至於這麼貪財,帶著錢去南征。王銘。”

    “卑職在。”

    “這廣源州的錢財應該還在你手上吧。”

    王銘道:“由於船隊還沒有到,故此暫時由卑職保存。”

    趙菁燕好奇道:“你又有什麼打算?這些錢可是要給朝廷的,而且邑州也等著這筆錢。”

    李奇道:“這我知道,我只是打算暫時借用一下,你放心,有人會為這筆款項買單的。”

    “誰?”

    “商人。”

    李奇輕輕一笑,道:“這百姓沒事做,成天就是亂想,想著想著,反而可能就會生出大亂子來,所以必須得給他們找些事來做,但是我不贊成用壓迫的手段,這樣反倒會促成他們逆反的心理,我們要恩威並施,給予他們一點好處,讓他們體驗到作為一個大宋子民的快樂,這樣他們就自然而然的歸順我大宋了。”

    趙菁燕不解道:“那你究竟打算怎麼做?”

    “給錢,給糧,修路,開荒。”

    李奇道:“這南邊地區太荒涼了,想要致富這裡,修路是頭等大事,雖然我們可以用刀槍逼迫他們去做事,但這不是長久之計,也違反了經濟原則,所以我打算先以朝廷的名義承包這裡所有的地,雇傭這些百姓開荒,每個月給他們工錢,給他們糧食,這可是他們目前最需要的,我想應該沒有人會拒絕的。”

    “可是這需要很多錢的。”

    李奇呵呵道:“我說了,會有人自願來此為朝廷買單的,朝廷是穩賺不賠。”說著他見趙菁燕一臉狐疑,於是解釋道:“我很早就給七娘送去一封信,讓他組織商人南下。”

    趙菁燕皺眉道:“你有把握那些商人會願意來到這窮鄉僻壤?”

    李奇半開玩笑道:“我說這裡有金子撿,你說他們會不會來?”
匿名
狀態︰ 離線
1365
匿名  發表於 2020-12-22 17:52:26
第一千三百六十四章 此金子非彼金子

    有金子撿?你李奇是什麼人,我還不清楚麼,要是有金子撿,你自己早就撿了。

    趙菁燕知道他又是在賣關子,沒好氣道:“什麼有金子撿,這話誰會信,你就別賣關子了,快點說吧。”

    這李奇還未開口,王銘突然道:“軍師,樞密使不是賣關子,這裡還真有金子撿。”

    李奇聽得一喜,看不出這傢伙還比較機靈哦,以後得多多提拔他,道:“看看看,也就你不信而已。”

    趙菁燕好奇的望向王銘,道:“你說這裡有金子撿?”

    王銘使勁的點頭道:“是啊,這裡好多金礦。”

    “咳咳咳。”

    李奇被這話嗆的一陣輕咳,敢情你丫是認真的啊!心中卻暗自竊喜,目光急閃道:“很多嗎?”

    王銘點頭道:“真的有很多,馬帥剛剛奪取這裡的時候,發現這裡的金子都是用車裝的,正準備運去升龍府,這附近還有十餘處金礦。”

    用車裝金子,這我喜歡。李奇正色道:“此乃國家財務,你們沒有中飽私囊吧?”

    王銘立刻道:“卑職怎敢,馬帥控制裡面後,就命人守著金礦,沒有樞密使的命令,誰也不能夠亂動。”

    “不錯,不錯,做得很好。”李奇點點頭,心中暗爽,想不到這第一戰就斬獲甚多啊!

    這廣源州不僅是地理位置重要,而且盛產金子,當初交趾死活要奪取這裡,不為別的,就是為了這金子,而大宋以前的統治者也真是過於富裕了,看不上這點金子,還將廣源州賜給了交趾,如今趙楷、李奇這兩個腹黑的傢伙當政,那肯定不會再做這等傻事了。

    趙菁燕心中也是非常開心,金子一直都是大宋所欠缺的,又瞧向李奇笑道:“樞密使,我想此金子非彼金子吧。”

    李奇微笑的點了點頭,道:“這交趾的氣候與我大宋是大不一樣,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交趾境內有著許多特產是我大宋沒有的,其中有一種樹木叫做橡樹,這可是寶貝呀,我可以用性命來保證,這種橡樹將會推動我大宋工業前進五十年,甚至一百年,還有就是咖啡豆,那咖啡豆只適合在這種氣候下生長,關鍵是這兩樣大宋境內都沒有,物以稀為貴,在最開始的時候,但凡從事這些生意的買賣人,一定會賺的盆滿缽滿,我還就不信沒有人原因來這裡撿錢。”

    由於各類新式武器的閃亮登場,李奇發現武器的構想已經超越了工業基礎,沒有工業基礎,武器無法得到太大的突破,故此李奇真正握權後,就開始大規模的煉鐵、煉鋼,而橡膠是一種具有非常特質的物品,若是少了它,雖然不至於影響全域,但是很多方面的細節都因此有所缺陷,甚至比黃金還要重要,獲取大量的橡樹也是李奇進攻交趾的主要原因之一。

    趙菁燕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個道理當初李奇在邑州的時候就已經提過了,問道:“那你打算如何做?”

    李奇回答道:“我打算在這交趾地區大規模種植橡樹和咖啡豆,朝廷以年限低價將地租給商人,誘使他們來這裡投資,並且可以先簽訂好合約,他們種出來的果實,我們全部收購,他們等於就是睡著發財。”

    趙菁燕似乎明白了些什麼,道:“商人承包土地後,首先自然是找人來開墾。”

    “孺子可教也。”李奇笑呵呵道:“只不過是朝廷先墊錢幫他們開墾了,到時添加倒租約裡面去就行了,這裡的百姓勞動力非常廉價,這筆錢他們一定會願意出的,而我的醉仙居再和朝廷,甚至還可以再拉攏一些商人來此辦工廠,收購這些物品,將這些兩樣製作成成品轉運到大宋境內或者國外去,你說在這筆買賣中誰虧呢?”

    趙菁燕想了好一會兒,才道:“交趾國王虧了。”

    李奇哈哈一笑,道:“他們早已經是最大的輸家了。”

    趙菁燕突然又道:“可是你不要忘記,你當初是打算將交趾國內的人遷移到我大宋境內去。”

    李奇道:“我沒有忘記,我這就是為遷移在打基礎啊!”

    “為遷移打基礎?”

    趙菁燕困惑的眨了眨眼睛,道:“願聞其詳。”

    李奇道:“當初金國在遷移百姓的時候,通常都是用士兵押送,這種方法簡單粗暴,但也極為效率,可是這一招在我這裡國內可是行不通的。”

    趙菁燕好奇道:“為何?不只是金國,其他國家也都是這麼做的。”

    李奇道:“金國能這麼做,關鍵是他們國內採取的是奴隸制,若是奴隸的話,當然可以用武力對待,但是我大宋可不是奴隸制,而且奴隸制是一種非常落後的制度,沒道理我大宋還要退回去,而我們此次是來收復交趾的,而不是來侵略的,我們一定要堅持這個概念,不能混淆了,我們是正義之師,既然如此,那麼這些人理應就是我大宋百姓,我們必須要用一種合理的方式將他們遷移到我大宋內陸去。”

    “合理的方式?”

    “商人,招聘。”

    李奇見趙菁燕還是不太明白,於是再解釋道:“你想想看,如今我們沒有足夠的人手在這裡,這些百姓在這裡待著也是待著,那麼我們為何不趁機先讓他們體驗下我大宋經濟制度,或者說讓他們跟他們將來的雇主來一次試探性的交易,讓他們感受到雇傭制的好處,至少也比在這裡浪費時間的要好。”

    趙菁燕道:“你是想直接讓商人引渡這些人去國內?”

    李奇點頭道:“正是如此,原本我是打算先打完再一起整頓,但是現在看來,必須得將計畫提前,幸好我早就寫信讓七娘去籌備這一切,我大宋商人應該很快來此淘金了,就拿這廣源州來說吧,這裡的百姓如今整日無所事事,沒有任何生機,飽受饑餓,他們最需要的是一口飯,現在只要誰給他們一口飯吃,他們肯定會將其視作大恩人,這就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

    我們可以將朝廷、商人、交趾百姓看著經濟基礎結構體的三方,朝廷代表著仲介,而商人和交趾百姓代表著雇傭雙方,朝廷可以利用商人來這裡招人,不留痕跡的引渡交趾的百姓去國內。張覺一事也告訴我們,很多百姓都不願意離開自己的故土,但還是那句老話,不願意不代表不行,只是籌碼不夠,這些百姓在這裡沒有生計,沒有土地,他們留在這裡也只能等死,如果有人願意出錢出糧食給他們活幹,我想他們一定會願意的,而開發廣源州就是讓這裡的百姓嘗到一些甜頭,讓他們對與雇傭制有個瞭解,促使他們自願去我大宋。”

    話說至此,趙菁燕如何還不明白,笑道:“這的確是一個非常好的法子,能為朝廷節省不少力氣。”

    李奇呵呵道:“那是必須的,也不看看本大人是什麼人的丈夫。”

    趙菁燕臉上微紅,賞了他一記白眼,但是心中卻非常自豪。

    “大人,玉公子來了。”

    “讓他進來吧。”

    不一會兒,玉俊傑進到屋內,行禮道:“草民見過樞密使。”

    “坐吧,坐吧。”

    李奇呵呵笑了幾聲,待玉俊傑坐下後,就開門見山道:“當初我曾說過,只要你好好幹,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並且賞給了一份官職,如今我已經看到了你的能力,所以決定讓你入職為官。”

    玉俊傑登時欣喜若狂,忙道:“能為樞密使辦事,乃是草民的福氣,草民不敢奢求太多。”

    你這傢伙真是得了便宜賣乖,明明心裡就非常渴求這一份官職。李奇笑道:“我也是希望你能多多辦事,才決定給一份官職的。如今廣源州已經重歸我大宋,這裡的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對於商業而言,同樣也是如此,故此我打算先在那裡開個商務分局,我打算讓你出任這分局的經濟特派使,你意下如何?”

    “草民---。”

    “該換個稱呼了。”

    “下官願為樞密使肝腦塗地。”

    “很好,很好。”

    李奇可不能在這裡待太久,他必須早點將這初步計畫給定下,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迫切的讓玉俊傑出任經濟特派使,這很明顯是權宜之計,因為他目前身邊沒有這方面的人才,等到一切穩定後,他還是會從汴梁調一些經濟人才過來。

    徹夜未眠,李奇終於制定好一套初步的計畫,得虧開發交趾早就在他的計畫當中,只是如今提前了,不然的話這一晚上的時間哪裡夠啊。

    但凡開發一個城市,首先第一件事就是修路,在李奇得到當地一些族長的建議後,就將初步的規劃給制定好了,讓士兵貼出告示,以朝廷的名義招手勞工修路,並且答應給予一定的糧食和錢財。

    說句大實話,這點錢財和糧食在大宋境內,簡直就是廉價到了不行。

    其實李奇是有意將價格壓的非常低,因為這就給了將來到這裡的商人一個價格上漲的空間,有了比較,百姓自然就會選擇更好的一方。

    但是即便如此,此告示一出,廣源州的百姓是蜂擁而至,僅僅一日間,人數就突破了兩千,其中婦女、小孩比比皆是。

    他們也沒有辦法,你不幹活沒有吃的,這等於就是一種變相壓迫,但是李奇的壓迫又是非常具有誘惑力,因為通常的俘虜都是無償幹活的,而李奇卻採取了雇傭制,不僅給吃的,還給錢,連每日幹活的時間都給定好了,這讓廣源州的百姓真是感到如遇春風啊!

    這第二步就是糧食的問題,苦力也是人,你不給他們吃的,他們怎麼能幹好活。好在當初牛皋攻入廣源州後,就將那些地主們全部給殺了,如今廣源州附近大部分土地都在李奇手中,正好如今又是秋收季節,李奇又命令士兵組織百姓收割糧食,作為廣源州開發的資本。

    開發廣源州和開發邑州、欽州,李奇還是區別對待了,邑州、欽州地區,李奇採取的是土地重組方案,就是將土地分給百姓,但是在廣源州卻恰恰相反,李奇將土地全部集中在朝廷手中,因為他打算要遷移交趾的勞動力去國內那些正在開發的地區去,如果你把地給他們,那他們還會願意走嗎?

    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故此相比起廣源州的百姓,邑、欽二州的百姓無疑是幸福。

    隨後他又以朝廷的名義從玉俊傑這些南邊糧商那裡借糧食,反正他日有人會為此買單的。

    在修路的期間,他又去附近考察土地,關鍵是查看周圍有沒有橡木生長的地方,還真被他找到三處橡木生長的樹林,他立刻將這三塊地放規劃起來,準備作為第二步開發方案,另外,還有一些南方特產水果區域,他都算進了規劃內。

    至於咖啡豆的話,李奇目前還沒有在廣源州附近發現合適的土壤,這咖啡豆可是非常昂貴的,李奇一定要瞪找到最好的土壤才會將這些種子埋進去。

    拋開這些不說,其實宋朝廷已經是大賺忒賺了,因為廣源州盛產黃金,這對於大宋而言,那簡直久旱逢甘雨。

    但是李奇並沒有急著搶購廣源的金子,而是命令士兵將那些金礦全部封鎖,任何人都不得採購,因為現在的貨幣還是銅本位,掌握貨幣的大宋是面對任何國家的優勢所在,關於貨幣這方面,李奇一直以來都非常謹慎,他害怕金銀的出現,會衝擊銅幣,所以在沒有掌握足夠多的金銀時,他是不會輕易改變銅幣的價值。

    李奇辦事歷來就是雷厲風行,說幹就幹,命令下達後的第二日,士兵們就組織百姓出城修路去了,在前一日還給這些百姓吃了一個飽飯,大夥幹的是熱火朝天。

    雖然李奇口口聲聲說奴隸制度是一種落後的制度,其實他這也是一種變相的經濟奴隸制度,用經濟手段榨取勞動廉價力。

    他所指的招聘會的實質性也就是奴隸買賣大會,區別就在於,這種制度的待遇比奴隸制度要好那麼一點點。

    典型就是既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

    這都是李奇早就想好的,他當初就說了,這一代交趾人民必須犧牲許多,等到了下一代,他們就漸漸忘記交趾國,完全融入到大宋,到時他們也就解放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1366
匿名  發表於 2020-12-22 17:52:40
第一千三百六十五章 戰機

    大理。

    此時段氏大軍正駐紮在弄棟府北面百里處。

    相比起交趾國內,這大理境內的戰事可就要複雜多了,因為宋軍至今未直接參戰,就是派了吳玠他們來此監戰,等於段正嚴就是白手起家,兵力上面不佔優勢,故此雙方打的是有來有回,好不熱鬧。

    但是由於會川府大戰,吳玠、段氏完成首次合兵,並且大敗高交聯軍,順勢也就奪取了會川府,如此一來,緊臨著會川府的建昌府也就穩定主了。

    戰場又轉移到了弄棟府,如果弄棟府一旦被攻破了,那麼高氏的大本營,也就是大理的國都善闡府就完全暴露在吳玠他們視野中,也正是因為如此,吳玠、段氏大軍的進攻在這裡遭受到了敵人最為頑強的抵抗,至今還未攻破弄棟府。

    就在前些日子,折美月奉李奇之命率領五千成都府的西軍入駐了建昌府,這是大宋首次增兵大理,但這只是偷偷摸摸的,並沒有宣戰。

    剛開始的時候,段正嚴有些不太願意,這建昌府是他的大本營,你宋軍跑來是個什麼道理。

    折美月一聽到這話,二話不說,領兵就準備回去。

    吳玠趕緊命人攔住折美月,又找到段正嚴解釋,告訴他西軍不擅長在這南邊打仗,宋朝廷這麼做,完全就為了給前線增添兵馬,而且你的目標是善闡府,你靠建昌府這一個邊緣城市又能做什麼,我大宋土地遼闊,你這個區區建昌府,我們豈會放在眼裡,我們這可是在幫你呀。

    並且折美月還將西軍的八千匹戰馬借給你們打仗,足見我大宋的誠意。

    段正嚴心想八千西軍也不多。而且他們還把戰馬借給了自己,這西軍雖然強悍,但是沒有了馬,就更加不足為慮了。想來宋朝廷也的確是想幫他早點消滅高氏。於是就答應了下來,只留下三千人在建昌府。其餘的八千人全部調往前線。

    這八千人一到,段氏立刻又開始對弄棟府發起了猛攻,可是,眼看這就要突破弄棟府週邊防線時。突然潰敗,一連退去五十里。

    段正嚴看得是莫名其妙,一經詢問,原因有二,其一就是敵人的援兵也到了,並且反撲的非常厲害,其二。吳玠並沒有用盡全力,見敵人援軍一到,就立刻下命退兵,其實就當時的情況。完全有得打。

    吳玠用兵如神,段正嚴看不懂,於是就叫來吳玠,非常謙和的詢問道:“吳將軍,聽聞昨日是將軍你突然下命撤兵的?”

    雖然段正嚴是統帥,吳玠只是一個幫忙的人,但是由於吳玠在大理南北縱橫,猶如無人之境,打的高氏是聞風喪膽,名聲大震,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這面子不是別人給的,是自己掙的。

    當初在芒康縣的幾千兵馬一下子壯大到了三萬人馬,要知道那幾千兵馬都是從吐蕃借來的,而這些人隨著戰事的進行,漸漸的將吳玠視為自己的統帥。

    因為吳玠本身是沒有兵的,他的一萬襲月軍如今都被李奇調去交趾戰場了,他要擴張自己的勢力,所以他對自己手下的兵是非常非常好,你們搶來的東西都歸你們,我一文不要。

    這吳玠其實非常有頭腦的,他知道這錢他要了,遲早也得給朝廷送去,所以他乾脆用來收穫軍心,反正鬼見愁不在這,誰管得著,我打贏了就行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李奇原本就沒有給吳玠一兵一卒,他這麼做也無可厚非,不可能因此去責怪他,只要你能完成戰略目的,其餘的隨你這麼做。

    段正嚴在政治方面比較強,但是打仗方面不盡如人意,當初交趾援兵一到,就差點把他打回建昌府了,幸虧吳玠夠猛,放棄一切領所有軍隊狂奔七日七夜,進攻會川府圍魏救趙,不僅大敗高交聯軍,隨後還攻取了會川府。

    段正嚴也是有心無力,他必須得依靠吳玠,他自己打不過高氏,所以兩軍合軍後,內政方面段正嚴把持著,但是軍政方面,吳玠已經漸漸掌控住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你不將軍政交給吳玠,這戰都沒法打。

    吳玠頷首道:“正是。”

    段正嚴好奇道:“此乃為何?據我所知,當時我軍完全有希望衝破敵軍週邊防線的。”

    吳玠笑道:“是有很大的希望。”

    “哦?那將軍此舉---?”

    吳玠道:“都統有所不知,在前兩日我得到了消息,高氏已經在向弄棟府集結兵馬,但是根據增兵人數來看,我想他們不是想死守弄棟府,而是準備大舉反攻了,還有前些日子在交戰時,趕到的那支援軍就是從善闡府來的,”

    段正嚴道:“這很正常啊。”

    “這不正常。”

    吳玠笑道:“我軍高歌猛進,士氣大振,此時他們應該避其鋒芒,死守才對,但是他們卻急著反擊,其中一定另有隱情,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一定是交趾方面催促高氏這麼做的,因為樞密使那邊已經傳來了消息,我大宋在廣源、決里隘連敗交趾主力,大獲全勝,這就是原因所在。”

    段正嚴聽得不是很明白,道:“這兩者有什麼關係嗎?”

    “大有關係。”

    吳玠道:“如今交趾自顧不暇,但同時他也知道即便從這裡撤回那些援軍也起不了很大的作用。如果高氏能夠儘快擊敗我們,那麼就可以立刻率領大軍救援交趾,如此一來,我大宋軍隊將會遭受到兩面夾擊。

    他們就派了兩三萬人人馬來,但是卻可以換取大理十幾萬的援兵,這才是交趾迫切想要的,為了印證我的想法,我偷偷命人前去交趾西邊的邊境打探,果不其然,交趾在以北地區再度集結了兩萬援兵趕赴大理,希望能夠儘快擊敗咱們。好回去救援。”

    段正嚴聽得有些慌神,道:“若是如此的話,我們應該趁對方援兵未到之前,先取弄棟府。”

    吳玠搖頭道:“不可。不可。這南方可不比北方,即便我們擊敗了敵軍。也很難擴大戰果,他們可以從容退去善闡府,要是他們死守善闡府的話,我們想要攻取那裡。也非常困難的。所以我們的目標不應該放在那一座座城池上面,而是應該放在對方主力上面。”

    其實他還有一層意思沒有說,交趾希望迅速解決大理戰場,李奇同樣也非常希望,不然的話,也就不會調西軍入駐建昌府了,如果高氏死守城池的話。那會給吳玠造成非常大的麻煩,即便最後打贏了,恐怕也要花很長的時間。

    還有一點,吳玠聽到岳飛高歌猛進。勢如破竹,心裡也有些擔憂,他是非常有軍事頭腦的,也知道李奇的此番出征的目的,如果岳飛先攻入升龍府,消滅交趾的話,那麼李奇肯定會領兵入大理,順便控制住段正嚴,如此一來的話,這已經揣入懷內的鎮南王頭銜恐怕就要拱手讓人了。

    這吳玠可不答應,剛開始他可還是收著在打,故意消耗段正嚴的勢力,如今李奇調兵入大理,擺明也是希望他能夠儘快解決高氏,他也不用畏首畏尾了,他自信能夠快岳飛一步,先率兵進入交趾。

    這不過是一種正常人的思維,岳飛心裡肯定也有這打算,兩邊都有一種競爭的意識。

    段正嚴稍稍點頭道:“那不知將軍以為該如何打算?”

    吳玠簡單明瞭道:“誘敵深入,尋找合適地形,再全殲其主力。”

    段正嚴驚詫道:“對方在弄棟府的兵力可也是要七八萬之多啊!”他們才五萬多人馬,相差甚遠,而且士兵作戰能力上面還不如對方。

    “這樣才像樣子,少了我還就不費這神了。”

    段正嚴喜道:“哦?將軍是否已有良策?”

    吳玠手一伸,邀段正嚴來到地圖旁,道:“在我們得到了西軍的八千馬匹後,再加上原有的騎兵,我們擁有一支一萬五千人的騎兵,如果能用好這一隻強大的騎兵,必能全殲敵軍,但是這裡山地居多,騎兵的威力發揮不出來,所以我們得想辦法引誘敵軍去到平原地帶。

    如今在交趾的催促下,敵方一定會急著反撲,這就給我們可趁之機,我們可以故作不敵,往後退去,敵軍見我軍不敵,一定會趁勝追擊。”

    說到這裡,他手往地圖上一指,道:“這裡就是我將要圍殲敵軍所有主力的地點。此處離會川府只有八十里路,在金沙江南岸,離咱們現在這裡也就是一百里左右,這是方圓兩百里內唯一一塊平原地帶,此處三面環江,乃是絕佳地形,如果我們能將敵軍引誘至此,那麼就可以發揮騎兵的優勢全殲敵人。”

    段正嚴覺得他說的極有道理,又見吳玠信誓旦旦,思索了一陣子,最終還是拍板決定採用吳玠的計策。

    正如吳玠所料,高交聯軍在抵擋住段氏最兇猛的一波進攻後,就開始集結兵力大舉反攻了,而且表現的非常急切。

    段正嚴都看在眼裡,心中也是更加佩服吳玠的軍事才能,只恨此人不是大理人氏。

    吳玠為了將這齣戲做的更加逼真一些,還帶領士兵頑強抵抗,甚至在第一次後撤前,他還謀劃了一次偷襲,但是無功而返,不過這也在他的預料當中。

    這次偷襲無功而返,也給了吳玠一個充足退兵的理由,於是邊打邊撤,但凡撤到有利地形,吳玠就做做樣子抵抗一下,隨即又往後撤。

    高交聯軍見打的吳玠節節敗退,士氣大振,心裡也盤算起來,準備再順勢奪回會川府來。

    他們這也絕非癡人說夢,因為段氏大軍如果要退回會川府,那麼就一定要北渡金沙江,這就是他們的機會,他們打算趁著吳玠渡江時,一舉擊潰對方,全殲段氏大軍,所以他們在後面也是緊追不捨。

    殊不知,吳玠也打算在那裡全殲他們。

    一場決定性的戰役將會在這金沙江畔拉開序幕。
匿名
狀態︰ 離線
1367
匿名  發表於 2020-12-22 17:53:06
第一千三百六十六章 決戰金沙江(上)

    吳玠且打且退,數日內,就退到了金沙江畔。

    高氏交趾聯軍一路上是連敗敵軍數陣,士氣高昂,也正如吳玠所料,他們似乎真的急於一舉擊敗段正嚴,故此此番幾乎調集了所有兵馬,對外宣稱十萬大軍,但實則不過七八萬。

    但是七八萬軍隊對於大理這種小國家而言,已經可以說是傾其所有了。

    而吳玠這邊也有五六萬兵馬,可以說是全部精銳盡在於此了,這一場大戰將會直接影響整個大理戰場的走向。

    這必將是決定性的一戰。

    雙方都非常緊張。

    吳玠退入這塊僅有的平原地帶後,立刻讓士兵在路口上設有柵欄,阻礙敵人衝鋒,如果吳玠是真的要撤退的話,那麼他一定得堅守這裡,掩護自己的士兵渡河。

    好在吳玠他們退到這裡時,正值半夜,故此高交聯軍也未急著進攻,這可是十幾萬人的大戰,誰也不敢在漆黑的夜晚發動進攻的。

    此時河邊是豎起數百火把,燈火通明,照亮了江面,只見金沙江上百餘艘小船已經待命。

    “快點,快點,敵人就要進攻了。”

    數十名士官站在河邊不斷的催促,只見一個個士兵扛著鼓鼓的麻布袋快步上船。

    有道是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在退兵的時候同樣也是如此,這些糧草可是非常珍貴的,故此得先將糧草運送過去。

    在這平原東北面的一處山丘四周,只見三千士兵結成方陣,護在四周。此時吳玠、段正嚴正站在上面,站在這裡可以將這片平原地帶的風景盡收眼底。

    “將軍真是料事如神,敵軍果真是出動了所有的精銳前來堵截我軍過河。”

    段正嚴臉上帶著微笑,但是兀自掩飾不住他那緊張的神情,雖然這一切都是照著吳玠預計的那般在發展,但這可是十幾萬人的交戰。這一旦打起來,誰也無法控制,任何一個小小的意外都有可能影響到整個戰局,更加要命的是,這一場戰爭直接決定成敗。

    他若輸了,就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吳玠倒是氣定若閑,他具備成為一個軍事家所有的特質,包括自信,馬鞭往下面一指,道:“只要敵人進入到這裡來。我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段正嚴道:“既然如此,將軍何故還在路口設有防備,何不直接放他們進來。”

    吳玠搖搖頭道:“此戰的關鍵是要能迷惑敵人,如果我們真的要渡河,換做任何一個稍微懂點軍事常識的人來,都會在用重兵把守路口,掩護自己這邊的士兵渡河,如果我們不守路口的話,敵人一定會察覺出異樣。到時可能功歸一簣。”

    段正嚴又道:“可是也用不著派三萬士兵收路口吧?我們可以用一萬人佯裝防守,讓敵人突破進來,若是用三萬兵馬屯守路口,敵人這一時半會也沖不進來。”

    吳玠笑道:“若是僅用一萬人守路口的話。那對方的確可以輕而易舉攻入進來,但是對方好歹也是七八萬人馬,即便進入我們的包圍圈,想要全殲也不是一件易事。我用三萬人馬防守路口,主要是就是想消耗敵軍的體力,等到他們疲憊之時。再放他們進來,而我們的騎兵如今都在養精蓄銳,到時就可以以逸待勞,事半功倍。”

    “原來如此。”

    段正嚴稍稍點了下頭,道:“還是將軍考慮的比較周詳。”說話間,他目光又再從平原上掃過,忽然呵喲一聲,道:“我們在金沙江上沒有什麼防守,若是敵人用船隊包抄我們後方那可如何是好?”

    此人倒還也有些頭腦。吳玠一笑,道:“敵人一定會包抄我們後方的。”

    段正嚴一聽,問道:“將軍莫不是已有防備。”

    吳玠手朝岸邊上一指,道:“都統,你且仔細看看。”

    段正嚴拿著千里眼往岸邊那邊看去,見到的只是士兵們搬運糧草上船,並沒有任何不妥,又看了一會兒,他皺眉搖頭道:“請恕段某愚鈍,不知將軍指的是什麼?”

    吳玠道:“難道都統沒有發現那一袋袋糧草有些什麼特別的地方嗎?”

    段正嚴又仔細的看了一會,突然道:“從弟兄們的步履來看,這些糧草好像輕了一點。”

    吳玠點頭笑道:“因為麻布袋裡面裝的不是糧草,而是火藥和乾草。這一百艘小船是我準備送給敵軍陪葬用的。”

    段正嚴恍然大悟,心中的緊張一掃而空,哈哈大笑道:“將軍真是好計謀,如此一來,在後方我們根本不需要派太多的兵馬駐守。”

    驀地裡戰鼓驚鳴。

    是從敵陣中傳來的。

    段正嚴嚇得一怔,趕緊拿著千里眼望去,只見遠處一片火光照天,這一眼望去,仿佛遠處是一片火海,足見敵軍之多啊!急道:“敵軍莫不是要在此時進攻?”

    吳玠搖搖頭道:“都統勿急,敵軍還要列陣,我看要等到拂曉之時才會進攻。”

    果然,一個時辰過後,東邊那片天已經漸漸呈現出了魚肚白色。

    這天明天暗時,是衝鋒的最好時機。

    吳玠拿著千里眼借著這黎明前的第一束亮光朝著敵軍陣中望去,只見敵軍數百輛戰場來到陣前。朝著身旁的副官點了下頭,命令一下,段氏這邊戰鼓也響了起起來,士兵們立刻打起精神來,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狂風驟雨。

    不消多時,敵軍戰鼓聲驟然急促,號角聲長鳴。

    高交聯軍終於吹響了進攻的號角。

    數百輛戰車由中路沖將上來,車軲轆輾壓的道路,發出令人膽顫的巨響。

    後面數以萬計的弓箭手彎弓拉箭,兩翼少量的騎兵包抄過來。

    “殺啊!”

    數萬兵馬山呼海嘯而至,殺聲震天動地。

    吳玠看得稍稍點了下頭,道:“看來敵軍陣營中也並非全是酒囊飯袋之輩。”

    嗖嗖!

    兩支信號箭升空。

    “準備!”

    路口十餘人一聲齊響。

    百餘架床子弩已經全部就緒,其中有五十輛大型床子弩,五十輛小型床子弩,大型可發射五支箭矢。小型亦可發射三支箭矢。

    一千步!

    九百步!

    八百步。

    “放。”

    “放。”

    等到敵軍進入八百步內,數百隻長箭挾以閃電之勢射出。

    弓弦嗡嗡的聲音都足以掩蓋敵人衝鋒的號角聲。

    但弓弦聲還未落下,士兵們就趕緊撤走所有大型的床子弩,這玩意可是寶貴的很呀,不能讓敵人糟蹋了。

    這高交聯軍可比不上金軍,當初金軍在牟駝崗衝鋒的時候,等到宋軍發射床子弩時,騎兵可以迅速分散開來,將損失減少到最低。

    而高交聯軍是以步兵為主,無法散開。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利用前面的擋箭車和盾牌兵硬抗這一輪床子弩。

    砰!

    啪!

    這床子弩的威力是迅猛無比,但見一支長箭直接貫穿一輛擋箭車,又是轟得一聲爆炸聲,直接將這輛擋箭車炸的粉碎,擋箭車周邊的士兵也全部炸飛了出去。

    轟轟轟!

    敵軍雖有盾兵護前,但結果只是盾碎人亡。

    火光四濺中,只見敵軍是人仰車翻,被炸的是嗚呼歪哉,只見一片片的人倒在血泊當中。

    雖然高氏軍隊早已經見識過這床子弩的厲害。但是這還是第一次經受如此大規模的轟炸,一時間懼意橫生,但是上面已經下達了死命令,後退者殺無赦。

    高交聯軍只能踏著自己弟兄的屍體繼續衝鋒。

    當他們沖入五百步內時。第二輪床子弩再度降臨,那擋箭車雖擋去一些,但是這一次段氏這邊有意調高了弧度,所以還是有不少箭矢落入了人群當中。又是死傷無數。

    可惜的是,床子弩每輪發射間隔時間比較久,兩輪已經是極限了。敵軍為了避免再經受一輪轟炸,拼了命的往前沖,終於進入百步內。

    嗖嗖嗖!

    戰車後面的弓箭手開始瘋狂的射擊。

    箭雨直下,但是卻段氏這邊是早有準備,盾牌兵迎上,盡數擋掉。

    “喝!”

    一聲齊吼,盾牌上揚,數百隻長槍閃現出來。

    一陣箭雨從長槍下射出。

    敵軍的千餘隻標槍同時扔出,箭、槍在空中交匯,破空之音越發急促。

    “殺啊!”

    兩翼騎兵突然從兩翼包抄,準備破段氏的長槍陣,但是。

    呼呼呼!

    長槍忽然吐出數丈長的火焰來。

    兩軍陣間憑空多出一道火牆。

    聽得陣陣慘叫聲,高交聯軍被燒的是媽媽都不認識了,連馬帶人,連車帶馬,沐浴在一片火海之中,那真是相當愉悅呀。

    就這一輪衝鋒,死傷已經數以千計。

    但是這也給高交聯軍提了個醒,必須得一口氣衝破,不能再給段氏大軍重新列陣的機會,眼看這第一輪衝鋒被敵人擋在路口,很難前進一步,此時天已經大亮,高氏這邊號角聲再度響起,又是數萬士兵沖將上來。

    戰爭進行到現在,火器的表演就要宣告結束了,敵軍已經近身,而且吳玠只是臨時在這裡搭建了一些防禦設備,連一個堡壘都沒有,剩下的只有近身肉搏了。

    砰砰砰!

    敵軍的戰車兇猛的撞開擋在前面的柵欄,前方盾牌兵面對戰車的衝擊,直接被撞飛過去。

    “殺啊!”

    高交聯軍蜂擁沖上,只見一個個揮舞著大刀,飛躍木柵,與段氏士兵戰成一團。

    一時數萬人投入鏖戰,殺得天昏地暗,硝煙彌漫,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戰鼓再起。

    高交聯軍的第二波衝鋒已經到達了。

    吳玠也趕緊下達了命令,段氏這邊的一萬步兵也立刻投入了戰場當中。

    在人數上雖然是高交聯軍占優,但是段氏士兵個個都奮不顧身,憑藉有利地形死守路口,兩個多時辰的廝殺,時間已經來到了正午,高交聯軍也就將段氏軍隊逼退三四裡路,路上全是毀壞的戰車,屍體橫七豎八的倒放著,但是誰人都看得出,段氏軍隊已經漸漸不支。

    吳玠拿起望遠鏡望瞭望敵軍陣營,微微一笑道:“最後的決戰時刻應該快到了。”

    他話音剛落,高交聯軍三度吹響號角,剩餘的全部主力沖了過來。
匿名
狀態︰ 離線
1368
匿名  發表於 2020-12-23 00:37:13
第一千三百六十七章 決戰金沙江(下)

    高交聯軍最後一波主力分左中右三路沖將過來。顯然他也已經看出段氏軍隊現在是強弩之末,準備一舉擊潰對方,殊不知他們正一步一步踏入吳玠的圈套。

    失去遠端武器的段氏軍隊,憑藉著絕對劣勢的兵力,終於抵擋不住,被高交聯軍殺的是節節敗退。

    段正嚴看著自己的士兵不斷倒下,心中自是非常難過,於是向吳玠道:“將軍,如今敵軍已經進入圈套,何不命令士兵直接撤退,何苦再做這不必要的抵抗。”

    吳玠道:“都統有所不知,如果我此時下命撤退,那麼敵軍必定會掩上,到時損失可能會更大,這樣邊打邊退,一來可以消耗敵人,二來還能等待一個最好的時機。”

    話雖如此,其實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吳玠本來就是白手起家,下面的士兵全都是段氏的兵,死多少跟他沒有太大的關係,他的精銳如今全部隱藏著,他當然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段正嚴狐疑道:“最好的時機?”

    吳玠點了下頭道:“就是天暗之時,今日乃是陰天,倒也快了。”

    段正嚴看了眼天,心想,這哪裡快了?至少還有一個時辰啊!

    吳玠看出段正嚴的心思,於是又道:“對方的船隊不是還沒有到嗎,不急,不急。”

    上面吳玠說的風輕雲淡,可是下面卻是打的極其慘烈,高交聯軍前面被床子弩和那火槍陣打的火氣全部出來了,如今是面色猙獰,瘋狂的殺戮,特別是那些交趾士兵,他們生性就比較兇殘,而且又不是打自己人,那真是拼了命的殺。

    段氏軍隊在這一段期間損失的是非常慘重,至少有萬人躺在了血泊當中。

    又過了一個時辰。天漸漸暗了下來。

    此番廝殺真是從天明殺到天暗。

    高交聯軍終於全部主力進入了這塊平原地帶,離金沙江畔也就是一兩裡路遠,肉眼就可以看到江面,這敵人已經退無可退了。高交聯軍的士兵們不禁大喜,準備一鼓作氣全殲段氏主力。

    嗚嗚嗚---!

    河面上突然傳來號角聲,只見一支由一百餘艘組成的船隊順風而至。

    原本已經士氣高昂的高交聯軍,見到自己的船隊也來了,更是不得了,呼呼刀風,似乎要在金沙江中卷起一股巨浪來。

    這真是前有追兵,後有堵截,段氏士兵已經是無路可退,而且這又是平原。躲都沒有地方躲。

    而段正嚴所出的山丘也已經暴露在了敵人的視野當中,只見有無數敵人瘋狂的向這邊湧來。

    段正嚴急得直蹦,跟吳玠打仗,還真是折磨人呀。

    吳玠見也差不多了,再不出兵的話。段正嚴真的會急死去,朝著身邊的副官點頭道:“施放信號箭。”

    嗖嗖嗖!

    二十餘隻信號見升空,綻放出藍色光芒。

    隨後西、南、北三個制高點也相繼有信號箭升空。

    嗡嗡嗡---!

    四面號角齊鳴。

    真可謂是四面楚歌。

    噠噠噠!

    陣陣馬蹄聲從西面八方傳來,好似天崩地裂一般。

    高交聯軍這一下就愣住了,一種恐懼感從腳底湧了上來,貫穿全身,不禁四處張望。

    不一會兒。只見到處都是一片片黑影,因為此時天色已暗,故此看不清楚對方有多少人,登時嚇壞了。

    片刻過後,那模糊的黑影才漸漸清晰起來。

    “不好,我們中計了。”

    高交聯軍裡面突然陣陣驚慌的叫嚷。

    “殺啊!”

    只見張憲、吳璘等將領各領三千騎兵。從五個方面包抄過來。

    因為前面高交聯軍殺的非常爽,以為是勝券在握,就跟喝高了一樣,沒有陣型可言,此時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辦。

    更加要命的是。這裡是平原地帶,而且他們的主力又是步兵,這步兵一旦被騎兵包圍了,就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只覺到處都是敵人,因為你站在步兵群中,你只能看到周邊的戰友,但是步兵看騎兵的話,由於騎兵比較高,你一眼就能看到很多騎兵,所以這就會營造出一個假像,每個人都會覺得好多敵人啊,甚至是自己兵力的好幾倍。

    而且這十餘萬人的交戰,一旦開戰,不管是哪一方都控制不了,什麼及時調整陣型,那是很難辦到的事,騎兵還好,步兵基本上不可能,此時戰場上面的決策者就是士兵自己,是打是逃,就憑他們自己決定。

    張憲他們前面一直在養精蓄銳,體力充沛,又憋著一口氣在,這一沖上來,那人頭就跟收割稻草一般,輕鬆愜意,不可阻擋。

    轟轟轟!

    有道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金沙江那邊突然發生了劇烈的爆炸聲,只見江面上燃起了熊熊大火,將整個戰場照的通亮。

    高交聯軍見自己的船隊轉眼間就身處一片火海當中,都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火光搖晃間,那一個個騎著高頭大馬的騎兵更如天將下凡一般。

    撲通!撲通!

    咚咚咚!

    只見金沙江水下全是背著羊皮筏的水中好手,約莫三四百人,這些好手將自己的船隻靠向敵軍的船隻後,就紛紛跳入了水中,拿著鐵錘和戳子,瘋狂的鑽破敵船的底板。

    真可謂是頃刻間,高交聯軍的船隊就灰飛煙滅,死傷無數,河面漂浮的全是屍體。

    可是岸邊比江內還要慘烈一些。

    “殺啊---!”

    方才被高交聯軍追殺的段氏步兵,如今見自己的騎兵終於殺了出來,這真是新仇舊恨加在一塊,開始了猛烈的反撲。

    由於高交聯軍方才將全部主力投入了進來,而且廝殺了一天,這趁勝追擊,那當然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氣,可是如今被人包圍了,恐懼在軍中彌漫開來,立馬就覺得身心俱疲。

    面對對方龍精虎猛的騎兵。哪裡還有還手之力,舉目望去,好像到處都是敵人,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有多少人。

    當初宋軍面對西夏、金國、或者遼國的時候。總是吃這虧,十幾萬人,被對方幾千騎兵就打得兵敗如山倒,只要一敗,必定就是潰敗,這就是騎兵對於步兵的優勢,因為無法指揮,軍心只要一慌,就全完了。

    如今的高交聯軍也算是嘗到這苦果了。

    潰敗!

    高交聯軍突然崩潰,士兵們四處倉皇逃竄。後面擠著前面,眨眼間,千餘人就被自己的士兵給踐踏死了。

    要知道這可是平原地帶,你步兵能跑得贏騎兵嗎?而且又廝殺了一整天,個個都是疲憊不堪。

    在戰前。吳玠就囑咐張憲他們,追到死為止,必須得一舉將敵軍全部殲滅,因為敵軍已經將全部主力投入了進來,外面不可能還會有援軍,你們只管殺就是了。

    所以此時張憲他們奮力追殺,揮舞著大刀。不斷的屠殺敵人。只見高交聯軍的士兵都是成片倒下,人仰馬翻,狼狽不堪,一潰千里。

    段正嚴總算是鬆了口氣,這場戰爭是已經勝券在握。

    而金沙江上的戰爭也早就結束了,只是這數百艘船隻恐怕還得燒一整夜。但是這也正好為段氏大軍照明,方便追殺敵人,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

    此戰一直持續到半夜才接近尾聲。

    僅憑這一戰,段氏大軍幾乎是全殲對方的主力,斬殺敵人四萬餘人。俘虜都有兩萬餘人,等於就是只有幾千人逃了出去,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且張憲還斬殺了交趾大將馮遠征,高氏大將高鐵漢,遺憾的是最終還是讓敵軍統帥高明清逃了回去,至於什麼兵器糧草,都不想去計算了,總而言之,就是數之不盡。

    大理戰場的天平也終於出現了大幅度的傾斜。

    “哈哈,吳將軍真乃常勝將軍矣,有將軍相助,乃天佑段某。”

    大帳內,段正嚴舉杯敬向吳玠。

    吳玠忙舉杯道:“不敢,不敢,在下先乾為敬。”

    一杯下肚。

    段正嚴也趕緊一飲而盡,抹了一把嘴巴,心情大好呀,如今整個大理可以說是唾手可得。

    那些部族首領也紛紛向吳玠敬酒,這一戰吳玠可謂是居功至偉。

    吳玠卻伸手擋了下來,道:“各位將軍,如今還沒有攻破善闡府,我們不應大意,他日等攻破善闡府,捉拿那高明順,吳某定當與各位喝上三天三夜,不醉不歸。”

    “對對對,吳將軍所言極是,如今還不是慶祝的時候。”

    段正嚴向那些部族首領壓壓手,讓他們放下酒杯,隨後又向吳玠詢問道:“不知吳將軍下一步打算進攻哪裡?”

    段世文插口道:“如今敵軍主力盡折如此,我們應該趁勝奪取善闡府,徹底覆滅高氏。”

    吳玠卻搖頭道:“不可,不可,我以為還是應當先攻取弄棟府,弄棟府現在已經沒兵了,乃是囊中之物,最多一日便可攻取,但是善闡府還有一些精銳在,另外還有不少百姓在,想來還需要時日,而且,如果我們直接繞過弄棟府去攻善闡府的話,萬一對方從弄棟府迂回到我們後方,那麼可能會給我們增添不少麻煩,還有,要是我們先拿下弄棟府,一來可以直接面對善闡府,二來至少後方還有一個穩固的城池供我們補給和駐紮。”

    “將軍說的是。”段正嚴點點頭,如今吳玠就算打個屁,他可能也覺得是香的,畢竟人家戰績擺在這裡,又問道:“不知將軍打算何時出兵。”

    “明日下午吧。”吳玠思索了一下才回答,隨即又解釋道:“士兵們廝殺了一整天,兵困馬乏,不宜出兵,待他們休息一日,我們再出兵直取弄棟府。”

    “好,就依將軍所言,明日下午出兵弄棟府。”

    ......

    吳玠一出軍營就將吳璘、張憲找來,詢問道:“折美月軍那邊可有來信?”

    吳璘道:“折彥質將軍已經屯兵石城郡,相信很快就能攻下石城郡。”

    吳玠點了下頭,道:“只要那石城郡一破,再加上我大宋宣佈參戰,我估摸著高氏會潛逃。”

    張憲道:“我可領五千騎兵前去阻擊敵人。”

    吳玠一擺手,道:“不用了。我就是故意放他們逃走,不然的話,我今夜就會命你們前去進攻善闡府,豈會去攻那弄棟府。”

    張憲好奇道:“將軍為何如此?”

    吳玠非常得意的笑道:“如果我們在善闡府就捉拿住高明順的話。那麼以段正嚴的性格,他恐怕很難會幫助我們進攻交趾,縱使派兵前去,恐怕也就是少量的兵力,做做樣子,如今他都已經在打算如何整理內政了,我們不能給他們這個機會,一定要逼迫他出兵交趾,只要石城郡被我軍攻破,那麼高氏只有一條路可逃。就是交趾,高氏一走,段正嚴肯定夜不能寐,我們就能鼓舞他出兵交趾,如果我們還能先岳飛一步。攻破交趾的升龍府,那這鎮南王我就坐定了。”

    說到後面,吳玠眼中綻放出光芒來。

    從實力上來看,他的確有底氣說這番話,畢竟他僅憑幾千吐蕃士兵,在還不到一年的時間內,就快要徹底擊潰高氏了。這是何等的厲害。

    要知道他始終是從趙菁燕那邊跳槽過來的,而嶽飛他們是李奇一手提拔上來的,這讓他總是有些感覺低人一等,他覺得自己必須獲得更多的功勞,必須要一鳴驚人,李奇才會更加看重他。更加信任他。

    可是吳璘卻眉頭深鎖,突然道:“大哥,我勸你還是不要有這想法。”

    吳玠錯愕道:“此話怎說?”

    吳璘道:“在這大理的地界,大哥你可以全權做主,但是一旦進入了交趾。那大哥你還是收著點好,不要太鋒芒畢露了,畢竟樞密使可是在那裡,他可是最討厭那些不服從命令的人,而且樞密使喜怒不形於色,難以捉摸,且手段又多,對付我們幾個那真是綽綽有餘,如果我們因為貪功,而不顧樞密使的命令,即便獲大勝,恐怕樞密使也會不高興,他若不高興,咱們的前途可就全完了。”

    張憲也道:“吳二哥說的是,樞密使在軍中可是有鬼見愁的稱號,人人都很怕他,而且他看著似溫和,但是殺起人來,可是從來不手軟,咱們還是得謹慎一點。”

    吳玠聽著聽著額頭上已經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要知道當初南下整頓軍政,他們也在其中,可是他們誰能又想到,這大軍凱旋歸來,連汴梁城門都沒有進,就直接南下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南方那些大將全部趕下臺來,光各個地方的團練使就殺了數十人,心中越想越懼,拍著腦門連連道:“對對對,幸虧你們提醒了我,我差點就得意忘形了。”

    吳璘道:“大哥,岳飛他們都是樞密使一手提拔上來,咱們就不要去搶他們的風頭了,還是以他們為主,咱們只是輔助他們,況且我們早一步攻破善闡府,這已經是莫大的功勞,樞密使不可能視而不見。”

    吳玠點頭道:“好吧,到時我們還是等樞密使的命令再說。”
匿名
狀態︰ 離線
1369
匿名  發表於 2020-12-23 00:37:31
第一千三百六十八章 大理宣戰

    金沙河一戰,高交聯軍是元氣大傷,別說反撲了,防守都非常夠嗆。

    如果不是顧忌李奇的大計,吳玠豈會給他們喘息的機會,必定一舉殲滅他們,可是他沒有選擇這麼做,故意引段正嚴先去取弄棟府,弄棟府根本就沒有什麼防守,這都還沒有打,弄棟府的守將就領全城士兵出城投降。

    可是就在弄棟府城破的當日,大宋突然宣佈參戰,同一天,斟質突襲大理最北面的石城郡,第二日傍晚,就攻破了石城郡,並且放出消息,大宋十萬西軍已經趕到,準備與段氏合圍善闡府。

    關於大宋參戰,吳玠自然事先告訴了段正嚴,不過他是告訴段正嚴,大宋在這時候參戰,其目的是不想在生靈塗炭,逼迫高氏出城投降。

    段正嚴是一個非常正直的皇帝,他也不想再對自己的百姓舉起大刀來,於是也就答應了下來。

    連丟石城郡、弄棟府,善闡府已經無險可守了。

    整個高氏集團徹底慌了,他甚至連質問大宋的資格都沒有,因為段氏才是正統,大宋出兵相助,此乃正義之舉,而且這還是段正嚴請來的,有何不可。

    他們都知道,一旦段正嚴攻破善闡府肯定是容不下他們的,畢竟他們曾今還軟禁過段正嚴,而且還對段正嚴諸般侮辱,要是他們落到段正嚴手裡,那這條小命算是交代了。

    逃!

    眼看這善闡府已經岌岌可危了,高氏集團內部一致決定潛逃,但是他們似乎沒有太多的選擇,只有逃去交趾了。

    高明順好歹也是當相國的人,深知人性,交趾如今自身難保,如何能讓他們收留自己,只有靠錢和人。兵馬他只剩下兩萬親兵了。但是他有錢呀,大理的國庫都在他手裡,於是他在得知金沙河戰敗後,就喪心病狂的帶著所有的錢財人馬棄城而去。

    這就是吳玠最想見到的,你全部都帶走吧,正合我意。因為在他心中,交趾已經是大宋的囊中之物了,這錢若是留在善闡府,一旦城破,那理應歸段正嚴所有。但是如果高明順將錢全部帶去了交趾,那麼等到宋軍消滅交趾後,這些錢就得另算了,就憑李奇的性格,這錢不說全拿,至少得剝削個七八成回去。

    當段正嚴率領大軍趕到善闡府時,城門大開,自己曾經的那一群“臣子”,跪在他面前痛哭涕零。各種委婉求饒,說什麼當初都是高氏逼迫他們這麼做的,非他們的本意,總而言之就是希望段正嚴能夠不計前嫌。饒他們性命。

    段正嚴畢竟是一位希望以仁政治天下的皇帝,見到這些臣子如此,不禁也原諒他們了,並且下達命令。讓士兵靜靜入城,切不可驚擾城內百姓。

    吳玠站在一旁,只覺好笑。這錢都沒有了,你還有心情管這些。若非他有意為之,此時一定會率領兵馬前去追擊。

    等到入城後,段正嚴才得知高氏不禁將人帶走了,連國庫都給搬走了,大呼一聲,險些昏厥過去。

    這大理國遭此內戰,原本就是損失慘重,要是連國庫都沒有了,這個國家還怎麼治理下去,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急忙命人前去追趕高氏。

    這時候的段正嚴突然變得精明起來,他心想這可關乎大理國庫,如果讓吳玠帶人去追,誰知道他們會不會起貪念,不能讓吳玠的人馬去,於是就讓自己的長子段正興領三萬五千兵馬前去追擊。

    這段正興可是大有來頭呀,為後世人所熟悉,倒不是因為他是將來的大理國君,而是他其實就是金爺爺筆下那一燈大師的真身。

    如今的段正興才二十來歲,正是意氣風發時,接到父親之名,立刻領兵前去追擊。

    吳玠心如明鏡,片語不發,你愛讓誰去,就讓誰去,我還不趟這渾水了,他根本不擔心段正興也能夠追回那些財物,因為高氏不僅僅是只有兩萬兵馬,還有交趾後來趕來的兩萬援軍,段正興年輕氣盛,缺乏經驗,這一趟肯定是無功而返。

    果不其然,段正興領兵追趕了四天,終於秀山郡附近追上了高氏他們,但是卻被高交聯軍設伏打的大敗,得虧高氏急著跑路,又怕對方後面還有追兵,沒有趁勝追擊,不然段正興這三萬多部隊非得死傷過半。

    段正興大敗而歸,段正嚴臉色相當難看,他原本以為對方乃是殘兵敗將,隨便過去嚇嚇,對方已經會拋棄財物跑路,哪知道段正興竟然打了一個大敗仗回來,這讓段正嚴是非常惱怒,他也知道錯了,只能懇求吳玠,讓他領兵前去追擊。

    原本這事還就是讓吳玠耽擱了,但是段正嚴不知道,如今來求吳玠,還覺得挺抱歉的,他心想若是自己用人不疑,第一回就讓吳玠前去,說不定這財物已經追回來了,如今又跑來求吳玠,這事做的忒不厚道了。

    吳玠看在眼裡,心中大樂,於是道:“都統,敵人早已經跑遠了,追是肯定追不上了。”

    段正嚴焦急道:“那可如何是好啊?”

    吳玠遲疑片刻,道:“如今只有一個辦法。”

    “將軍快說。”

    “向交趾宣戰,進軍交趾。”

    “啊?”

    段正嚴微微一愣,他其實並不太願意繼續打下去了,如今大理多半地區都已經陷入了癱瘓狀態,他希望能夠早日整頓內部,而非對外繼續作戰。

    吳玠哪裡不知段正嚴心中的想法,道:“都統,有句話我不知當不當說。”

    “將軍但說無妨。”

    “如今大理的命運跟交趾已經聯繫在一起,交趾滅,則段氏大理興,交趾不滅,段氏大理必亡。”

    這說的忒也嚴重了。段正嚴駭然道:“將軍何出此言?”

    吳玠道:“都統出兵理由有三,其一,如今高氏攜大理國庫之所有跑去了交趾,若是交趾不亡。那這錢肯定就歸交趾所有了,這對都統而言,可是百害而無一利。

    其二,若是交趾成功保住了升龍府,我大宋之師退去後,交趾必然助高氏回來奪權,因為都統是向著我們大宋的,而大理與交趾又是鄰居,交趾自然希望高氏能夠奪回大理。

    其三,我們樞密使已經說了。如果都統願意統兵進軍交趾,一旦滅了交趾,願意讓出一部分土地歸都統管理。”

    段正嚴狐疑道:“將軍此話當真?”

    吳玠道:“我在大宋只不過是一個小小將領,怎敢胡編亂造,都統若不信可以派人去詢問樞密使,不過現在最緊要的是早日進軍交趾,相信都統也不喜歡繼續與交趾這等無恥之國為鄰吧,兩邊早已經撕破了臉皮,可以說是不是他死就是你亡。”

    這吳玠還真不是忽悠段正嚴的。李奇的確是看重了段正嚴的能力,希望能以他之才,打理這塊遲早屬於大宋的領土。

    段正嚴沉吟不語,暗想。他說的很有道理,若是高氏不滅,我豈能睡得著覺。

    當晚,他又召集一干親信前來商議。

    那些親信當然慫恿段正嚴出兵交趾。他們來幫助你段正嚴是為了什麼,還不就是為了這榮華富貴,這尼瑪錢都被高氏卷走了。敢情打了半天,什麼也沒有撈到,這算個什麼事。

    這就是人性。

    段正嚴見眾親信一致要出兵交趾,於是決定了出兵交趾,在第二日就以交趾出兵支援高氏為由,正式向交趾宣戰,親自大軍從交趾西邊順著富良江往升龍府進軍

    這高氏也算是有夠背時的,想來交趾這邊避難,哪知道交趾也是自顧不暇,這一進到交趾國內,就聽到宋軍在富良江以北肆掠,打的交趾軍隊找不著北。

    其實都不能說找不到北,是根本找不到人。

    岳飛大軍在攻克決裡隘後,又接連攻克納蘇茂、思琅、涼州等地,其實交趾根本就沒有幾座城市,基本上都是山寨式的據點,所以岳飛他們一路南下,幾乎在沒有遇到什麼阻礙,唯一打的幾場小戰,還都是與當地一些強盜。

    岳飛是一個非常正直的男人,可惜的是跟了一個壞壞的老大,染上了一點壞習慣,就是變得有些貪錢,關鍵還有牛皋這傢伙的慫恿,這廝就跟岳飛說,麻雀雖小,但好歹也是一塊肉呀,這些強盜雖不足為慮,但是這些強盜都是有錢的主,咱們何不摟草打兔子,把他們也給清除掉,讓士兵們弄點外快什麼的。

    岳飛心想這倒是也不錯。但是他又急著趕路,於是這群無良的傢伙絞盡腦汁想啊,最後決定在晚上休息的時候派一些小分隊去進攻那些強盜。

    因為這已經打到了交趾腹地,環境氣候都越發惡劣,而這些強盜又多半居住在山裡,故此岳飛就讓羅龍領著自己本部人馬前去洗劫那些強盜,隨便鍛煉鍛煉他們,讓他們融入禁軍中來。

    羅龍他們本就是強盜出身,他們非常明白強盜的心理,而且他們又配有了大宋最先進的火器,那些強盜豈是對手,這一打一個准,牛皋還真沒有說錯,這些強盜還真有錢,搶得不少錢財糧食回來。

    嘗得甜頭後,岳飛他們就更加堅決的執行這個戰略方針,白天就趕路,隨便看看哪裡有沒有土豪,有的話,直接殺人劫貨,晚上就專門派小分隊去打強盜。

    反正交趾是使出了堅清壁野的招數,畢竟這零零散散的部隊根本不是岳飛大軍的對手,上去打也只是送死,於是就將富良江以北的兵力全部撤了回去,準備死守富良江。

    既然沒有敵人可打,那就只有自己找點樂子了,今後這裡就是大宋的版圖,這些強盜遲早也有消滅的,何不順便端了他們算了。

    岳飛大軍趕路速度不慢,而且路途中還充滿了趣,頗有斬獲,他們都是一些武將,有些時候為了一夥強盜,幾個大佬們還圍聚在一起商量對策,時而還為此爭吵不休,這要是讓李奇見了,非得以為他們是在研究什麼大方針。

    也就在這趕路的期間,邑州、欽州、廣源州的部族士兵漸漸融入到了禁軍當中。

    因為交趾國家很小,巴掌大都沒有,從廣源到升龍還沒有真定府到大名府那麼遠,當初金兵南下時,也就花了一個多月,不過交趾這道路是山路十八彎,而且金兵是騎兵為主,速度遠比宋軍要快。

    但是岳飛也就花了一個多月就趕到了富良江北岸,如果沒有富良江在存在,其實已經可以算是兵臨城下了,因為富良江北岸離升龍府也就三十裡遠。

    就在岳飛大軍即將到達富良江時,一路為他們擦屁股的李奇也追趕了上來,與岳飛他們會合了。
匿名
狀態︰ 離線
1370
匿名  發表於 2020-12-23 00:37:48
第一千三百六十九章 思想教育

    其實李奇原本沒有這麼快就能與岳飛他們會合的,畢竟他還帶了大量的藥材來此,但是因為聽到岳飛他們一路順風順水,都快打到富良江邊上了,這富良江可謂是交趾國的樞紐地帶,在這裡岳飛將會直接面對交趾的統治者了。

    正如趙菁燕所言,岳飛他們還沒有資格與交趾中樞大臣甚至包括國王對話,所以李奇只能率領士兵加快速度,先行一步,趕來與岳飛他們會合。

    大帳內。

    “末將參見樞密使。”

    眾將士齊齊站在中間向李奇行禮。

    李奇目光一掃,見他們臉上都帶著得意之色,卻是沉默不語。

    岳飛他們原本還以為李奇會誇他們幾句,可見李奇沉默不語,心裡都開始犯嘀咕,這又是誰惹了這鬼見愁啊!

    過了一會兒,李奇才道:“你們這群傢伙,打的倒是痛快呀,害得老子跟著你們屁股後面在幫你擦屁股,本官好歹也是一個一品大員呀,你們覺得這像話嗎?”

    眾將士全部沉默不語。

    李奇一拍桌子道:“回答我。”

    “不像話。”

    眾將士本能的齊聲道,雖然他們並不懂李奇在說什麼。

    趙菁燕在一旁看得都差點笑出聲來,她也不明白了,為什麼這些將士會這麼怕李奇,其實李奇這人還是挺好的,比起那些動不動就鞭打士兵的將領,李奇真是好太多了。

    這可能就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殊不知李奇這人笑裡藏刀,又難以捉摸,這種人才是最可怕的。

    李奇哼了一聲,道:“你們知道我指的是什麼嗎?”

    岳飛等人是你望我,我望他,隨即全部搖頭。

    李奇翻了下白眼。道:“你們就管打呀打呀,打完之後就不管事了,那些被你們打下來的縣城全部處於癱瘓狀態。”

    牛皋道:“樞密使,這可不能怪咱們,是你說要抓緊滅了交趾,咱們才沒有去管太多。”

    李奇嘿了一聲,道:“你這強牛脾氣又見長了,以往還只是私下頂我幾句,如今都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頂我話了,你是皮肉發脹了吧。”

    牛皋忙垂首抱拳道:“末將不敢。末將知罪。”

    李奇狠狠得瞪了牛皋一眼,又道:“我知道你們很委屈,但是你們也知道,我最不喜歡的就是下屬成天抱怨這,抱怨那的,當受到責備時,首先應該多多從自身去思考,看看自己是否真的已經做到了完美,而非一味的找理由去推脫。”

    頓了頓。他又道:“不錯,我是讓你們爭取在夏日來之前,先滅了交趾,你們一定要給我加緊行軍。否則的話,你們認為你們還能站在這裡嗎?但是這不是你們扔下一堆爛攤子給我的理由,快同樣也可以做到最好,可是你們沒有這麼想。你們心中只想著如何攻取升龍府,你們這麼做就連金國那群野人都不如。

    別不服氣,我且問你們。當初完顏宗望攻取大名府後,他是怎麼做的?”

    岳飛似乎明白了一些,道:“他是利用大名少尹聶昊將大名府的百姓遷移到國內去。”

    “這不是就是了嗎?”李奇雙手一張,道:“不是只有我們大宋才有聶昊這等小人的,交趾也有呀,有個現成的事例,你們為何不知道去學習呢?多的我就不說了,你們不會先讓那些百姓先去把道路擴寬一點,修路總不會有錯吧,反正你們也留了士兵在那裡了,大可以在那些縣城找幾個貪生怕死的官吏組織當地的百姓去修路。

    那些官員你叫他做別的事,他們一定做不好,但是要他們乒百姓,個個都是一把好手,他們又最瞭解自己的百姓,這事交給他們一準沒錯,最重要的是,這駡名還不用我們背,到時我們回去的時候,再將這些貪官全部殺了,還能博取當地百姓的好感,你們別告訴我,你們個個都是君子,連這種損人利己的事都不會做。”

    “!”

    奔放!

    實在是太奔放了!

    趙菁燕還是頭一次見到這麼訓軍的,這得要多麼無恥的人,才能說得出這番話來,雖然她知道很多人都這麼做,但是應該沒有人會這麼奔放的說出來。

    不過這一點,還真沒有人想到。

    從這裡也可以看出,大宋軍隊是嚴重缺乏侵略的經驗。

    岳飛心想這話雖然有些無恥,但卻是實實在在的道理,因為他們是要收復交趾的,不是一味的屠殺,那麼必須控制好那些百姓,他們也只想到了這一層面上,於是就留一些士兵在那裡控制百姓,反正你都要留士兵的,為何不讓他們幹活了。

    李奇可是商人出身,看著這麼多勞力整天不做事,這種鑽心疼又有誰人能夠明白呀。

    李奇越說越氣,道:“你們不做也就算了,還將那些貪官全部殺了,一個也不給我留,我一路追來,各個地方都尋找了好半天,硬是連一個好人選也沒有找出來,最後還只能濫竽充數,你們這一趟下來,這交趾都快成天堂了,連個貪官都沒有,我真想捶死你們。”

    岳飛等將士訓是滿臉大汗,說不出話來,第一他們比較恨那些貪官,在大宋就殺了不少,第二,他們得搶錢呀,這些貪官不殺,那些錢怎麼搶啊!

    關鍵還是他們殺的太徹底了,只要是官,不管是忠是奸一律殺了。

    李奇見他們一群大老爺們被自己訓的連頭都抬不起來,也感覺有些過了,揮揮手道:“都坐吧,都坐吧,別老是杵在我面前。”

    “遵命。”

    岳飛等人這才坐在了兩旁。

    李奇又道:“我不是雞蛋裡挑骨頭,其實你們已經做的非常好了,至少是很好的完成了皇上制定的戰略方針,將來升官進爵是不在話下,但是你們可以做到更好的,既然你們已經都明白此次出征的戰略目的,你們就可以在這之上充分的發揮自己的想像能力,爭取將利益最大化。這不是商人獨有的,作為一個將軍,一個統帥,也得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你們一定要明白這個道理,戰爭一定是消耗的,而你們要做的不僅是如何打勝仗,還要注意一點,就是如何在戰爭中扭虧為盈,將自己的消耗轉移到對方身上去,這在以後都是你們經常要面對的問題。不然打仗為什麼?燒錢讓再興那殺人狂魔買快感啊?要多動動腦,別一談到錢,就全往我身上扔,我只是一個人,哪能老是幫你們擦屁股,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們其中就沒有一個人考慮過,這打完之後該如何辦。”

    話說至此,岳飛他們全部沉默了。心中沒有半分委屈,虛心面對,確實,他們沒有一個人想到這戰後的事情。

    特別是岳飛。心中更是慚愧,李奇說的非常對,完顏宗望他們不僅能征善戰,而且還能從戰爭中獲取大量的利益。這大宋也不缺乏能征善戰之輩,但是鮮有人能夠從戰爭中獲利,其實唐朝也差不多。儒家思想,君子之道嗎,心中諸般不忍,結果忍到後面,就怕自己給坑了。

    就拿上回大宋打交趾來說,明明就佔領了不少土地,結果人家國王出來說幾句好話,就全部送給對方了,也討價還價都沒有。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大宋身上,金國又是如何對待大宋的,要城是吧?拿錢來買,可惡的是,把人還遷走,就給大宋一座座空城,那完顏阿骨打要是來做買賣的話,肯定是要上福布斯榜的。

    怎麼想怎麼憋屈。

    像以後那些西方列強,哪一個不是在戰爭中獲取大量的利益,再說那世界土匪頭頭小美,不也是發戰爭財起家的,唯獨這“中原大國”,全部都是死在打仗內耗上面,不打還好,一打必死,漢武打匈奴,唐朝打吐蕃,不管是贏還是輸,反正都把自己打死了。

    這種思想,李奇將會一直強調下去,這是非常重要的,除非你不打算擴張,一味的被動挨打,一旦你要擴張,那麼就必須要學會從戰爭中獲得利潤,不只是統治者要明白這一點,包括每一位統帥,甚至每一個士兵,都要去思考這個問題。

    如果事情在按照趙楷、李奇預計的那般發展,今後的戰爭不會發生在大宋境內,所以岳飛他們必須要學會這一門學問,這絕不是開玩笑的。

    “好了,這事就暫且說到這裡,今後你們要多想想這事。”

    岳飛等人同時鬆了口氣。

    李奇都瞧在這裡,輕輕搖了搖頭,轉而道:“幾日前,斟質那邊來信了,他們已經佔領了石城郡,而吳玠也攻破了善闡府,但是高氏已經攜大理國庫逃來了交趾,因為如此,段氏也宣佈對交趾參戰了,相信大理軍不日就會打到了交趾來。”

    岳飛他們聽得非常震驚,他們原本以為自己算是比較快的了,哪知道吳玠比他們還要快一些,這麼快就掃平了大理戰場,這讓他們非常汗顏。

    李奇哪裡不明白他們心中的小九九,但是他贊成這種良性競爭,也不希望任何一家獨大,相互牽制才是最好的局面,道:“你們也用不失落,大理的情況與交趾不同,他們那是內戰,而是段氏還是正統,這人是越打越多,吳玠他用別人的士兵到別人家打,也沒有你們那麼多顧忌。

    而我們這裡是兩國的交戰,從外面打進來,而且交趾的氣候和地勢比大理要惡劣許多,你們能做到如此,已經是非常不容易了,我也非常滿意,但是吳玠他們有一點比你們做的好,那就是我剛才說到的那個問題,其實他完全有機會阻止高氏攜款潛逃的,斬獲更多的功勞,但是他卻故意放走了高氏,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牛皋道:“這錢要是落在段氏手中,那就物歸原主,要是帶到交趾來,這就是兩碼事了。”

    李奇點頭道:“不錯,這錢一旦到了交趾,那就是咱們的了,至於咱們怎麼用,那是咱們的事,跟他段氏無干。”

    說著他又拿出斟質的那封信遞給岳飛,道:“這是大理戰場的詳細經過,你們待會都瞭解下吧。”

    “是。”

    岳飛接了過來,揣入了懷中。

    李奇又道:“你們有什麼要彙報的嗎?”

    岳飛道:“哦,這一路上,交趾那邊派人送了很多封信函來,我們不知如何答覆,還得樞密使你來決定。”

    李奇手往外面一掃,道:“全部燒了,我忙的很,哪有空看這些,反正過不了多久,他們還會派人來,到時再說吧。哦,福州水師可有消息。”

    牛皋道:“五日前,我們收到了韓將軍的信函,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們將會在這個月中旬抵達這裡。”

    “這個月中旬?”

    李奇想了想,道:“那只有五六天了,既然如此,我們趕緊推進到富良江北岸,掩護韓將軍他們,若是船隊遭遇到什麼意外,那咱們可就得在這裡喝西北風了,唉,還以為可以趕回去過年,現在看來,是沒有希望了。”

    這最後一句話說的岳飛他們心中滿滿是內疚,覺得自己忒對不起李奇了,竟然沒有讓他們趕回去過年。

    過年都不能和親人團聚,這真是太殘忍了!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11-18 08:23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