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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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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21 00:28:49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扳回一城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怪九郎身上,特別是劉雲熙,滿臉驚詫之色。

    “爹爹?這小娃真是忒也不懂事了,應該是叫翁翁才是啊!”

    馬橋是一個非常非常實誠的人,他說話一向不會顧及別人的感受。

    李奇聽得險些笑出聲來,暗道一聲,不虧是馬橋,說起話來,還真是有夠氣人的,我是受夠了,如今也該輪到你們了,哈哈。

    怪九郎聽得左臉的肌肉稍稍抽動了一下,望向那少年,一雙古井不波的眼睛突然閃過一抹緊張之色,但也就是一閃即過,回道:“文兒,你先去告訴你娘,我等會就過去,快去。”

    那少年這時也看到了這一群不速之客,愣了愣,隨即應了一聲,飛快的往谷內跑去。

    “哈哈---哈哈哈---!”

    李奇突然仰面大笑起來。

    怪九郎專目瞧向他,沉聲道:“你笑什麼?”

    “我就說我運氣不會差到極致,走了一夜的黴運,也該反彈了。”

    李奇自言自語了一句,又朝著劉雲熙道:“十娘,你不是一直都很好奇,為什麼你師父會故意裝死,又躲在這裡來。”

    劉雲熙哼道:“這與你何干。”但是眸子裡卻透著一絲好奇。

    李奇並不在意,當做沒有聽見,繼續說道:“其實很簡單,因為你師父談戀愛了,談戀愛懂麼?就是有心上人了,不僅如此,還老來得子,嘖嘖,這真是一件天大的奇聞,喔不,應該是天大的喜事。但是常言道,這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每件事都有不同的兩面,有好的一面,自然就有壞的一面。

    你師父行事怪癖,雖救人無數,但是也害人無數,但是他又不夠狠,沒有斬草除根,當然,也許是因為能力有限。仇人同樣也是滿天下,這要是無親無故,那當然無所謂,反正光腳的還怕你穿鞋的,大不了也就是一條命,而且你師父這麼狡猾,不,聰明,很少有人害得了他。

    可是有了愛人。而且還有了孩子,這就不一樣了,你師父玩弄別人的時候,總是愛用什麼親情、愛情。再添加一些財物作為調料,把別人玩的是高潮迭起,欲仙欲死,但是古語有雲。萬惡淫為首.又雲吾不淫人妻,人不淫吾女.邪色之戒.淫人妻者,人亦淫其妻。你師父不是魔鬼,他也是一個人。他也害怕那些仇人會找他的妻兒算帳,怎麼辦呢?唯有一死,才能了結這一切的恩怨,於是他選擇了裝死,然後躲了起來。

    你作為他的愛徒,他應該可以將這事告訴你,但是他沒有,其實理由很簡單,就是因為他希望借你的嘴,去告訴他的那些仇人,他已經死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這怪十娘的稱號,也是他故意放聲出去的,縱觀大宋,唯有他一人叫怪九郎這麼獨特的名字,如果你叫怪十娘的話,那麼別人很快就會聯想到怪九郎,如此一來,他的死訊也必將會傳出去,不得不說一句,你師父真是非常的聰明。”

    劉雲熙聽得眉頭緊鎖,不禁望向怪九郎。

    怪九郎也是愣了好一會兒,眼中閃過一抹震驚,笑著點點頭道:“看來是老夫小覷你了,就憑這一聲爹爹,你就能猜中老夫十多年前的心思,老夫行走江湖數十年,你是老夫遇見過最聰明的一個人。”

    這言下之意,無疑是承認了李奇所言。

    “過獎,過獎,在你面前說這些,我自己都感覺有些班門弄斧。”李奇說著又滿臉好奇道:“不過有一點我還真是想不通,你兒子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你當時至少也有五十歲了吧,這麼大年紀還能生養,你的醫術肯定已經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這方面我倒是很想學習一下。”

    霍南茜、胡北慶聽得渾身都顫抖了起來,李奇這罵人的功夫也可謂是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實在是面前站著的是怪九郎,他們兩個就算是咬破舌頭,也不敢吭半聲。

    馬橋可不怕,道:“對對對,步帥,你說的真是太對了,這一點我也想不通,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面對這一對主僕的調侃,怪九郎眼中閃過一抹怒意,一直以來,都是他去戲弄別人,何曾被人戲弄過,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啊。

    劉雲熙對這方面的事倒不是很瞭解,突然道:“師父,你利用我?”

    怪九郎歎了口氣,道:“十娘,為師養了你這麼多年,並且將所有的一切傳於你,你為為師做這麼一點小事,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劉雲熙道:“這自然是應該的,但是你為什麼要欺騙我?”

    怪九郎道:“方才這什麼廚王的不是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嗎?當年為師已經決心退隱,不再見任何人,對你而言,為師跟死了沒有任何分別,只是想不到最終還是讓你找到了,這或許就是天意吧。”

    李奇笑吟吟道:“怪九郎,你這麼聰明,醫術又這麼高明,想必你兒子也一定非常聰明,是一個可造之材呀,朝廷如今正需要這種人才,今日你兒子遇到我,也算是他的造化啊!”

    怪九郎臉上終於浮現出一絲怒氣來,一字一頓道:“你想幹什麼?”

    “求醫。”

    “老夫方才已經說了,最多只能維持她一個月的命。”

    “是嗎?”李奇呵呵笑道:“我這人有個優點,就是善於挖掘人才,逼出別人的潛力來,你這麼聰明,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

    “如果老夫醫治不了了。”

    “那我肯定會瘋了。”李奇雙手一張,道:“瘋了的我,可能就是這蕭十一郎,不,怪十一郎,到時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會做些什麼事出來,若是誤傷了別人,那就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怪九郎眯著眼道:“你是在威脅老夫嗎?”

    李奇道:“我只是出於善意的提醒。”

    “這世上還沒有人敢威脅老夫。”

    “那只是以前了。”李奇冷笑一聲,道:“其實我最佩服你的不是你的醫術。而是你誓死不進京,聰明的人這世上很多,但是聰明且又有自知自明的人,卻不在多數。顯然你是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你知道任憑你醫術再高明,可是到了京城那龍潭虎穴,人家玩死你也就是分分鐘的事,所以你不進京城。

    但是世上的事偏偏就是事與願違,該你的,你想逃也逃不了。同樣的。我也是一個非常有自知之明的人,我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我也知道只要我張張嘴,你的兒子你的妻子絕對不能活到明天去,不管你們躲到哪個旮旯去。”

    劉雲熙聽得面色一冷,右手突然向李奇揮去。

    但見一條細小的毒蛇向李奇飛去。

    聽得“啪!”得一聲輕響,但見那條蛇在空中斷成了半截,馬橋手握短刀看著劉雲熙道:“十娘,步帥縱有失言。你也沒有必要下此毒手吧。”

    李奇歎了口氣,道:“馬橋,你先讓開。”

    馬橋一愣,讓到一旁。

    李奇看著劉雲熙道:“有你師父在。你是殺不了我的。”

    劉雲熙下意識的望向怪九郎。

    怪九郎道:“這位小哥的身手雖然不錯,但是老夫若現在要取你們性命,也是易如反掌。”

    馬橋臉一昂,道:“那你就試試看。”

    李奇道:“真是抱歉。我在外面還留了幾位兄弟,我要是有什麼不測,你肯定逃不了。我的那些兄弟都是一些粗人,我相信他們會將你帶給我的痛苦,百倍償還到你全家人身上,我既然來此,我就已經准好萬全的準備,包括同歸於盡。”

    怪九郎雙目一直盯著李奇,這要是以前的他,他心中一定會冒出一萬個報復李奇的陰謀,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心中多了一份牽掛,少了一絲戾氣,這人一旦有了牽掛,有了顧慮,這讓他顯得有些畏首畏尾,不敢貿然動手。

    過了好半響,他突然重重的歎了口氣,道:“天意,這真是天意啊!想不到老夫到了這晚年,還是難逃這一劫。小子,算你夠狠,要是二十年前讓老夫遇到你,老夫非得好好教訓你一番。”

    李奇笑吟吟道:“那也不一定哦。”

    怪九郎哈哈一笑,道:“好小子,走吧,咱們進去再說。”

    李奇聽得暗喜,這傢伙果然有辦法,幸虧老子沒有被他唬住。抱拳道:“多謝,多謝。”

    “犯不著謝,是你有本事。”

    怪九郎大步朝著裡面走去。

    李奇突然低聲向馬橋道:“馬橋,待會如果發生什麼事,你立刻逃出去,不用管我。”

    馬橋聽得一愣。

    “記住了,一旦有任何意外,你立刻去城內,讓人領兵來此。”

    馬橋真不知道李奇為什麼這般說,只是見他面色凝重,點了下頭。

    實在是李奇被當初怪九郎設計酒鬼的招數給嚇到了,要不是方才怪九郎的兒子冒出來,他還真拿怪九郎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即便是現在,他心中兀自非常害怕,天知道怪九郎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

    一行人跟著怪九郎進到谷內,裡面當真是別有洞天,四處都是花草樹木,紅紅綠綠,陣陣清香撲鼻而來,煞是迷人,秦夫人一定會非常喜歡這裡的。

    中間是一個大水潭,水潭左邊有著幾間木屋,中間那間大屋邊上有著一個雞圈,裡面傳來格格格的雞叫聲。

    在水潭的右邊還種了不少青菜。

    此時屋前站著兩人,其中一個就是方才那少年,另外還有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人。

    這婦人想必就是怪九郎的妻子了。李奇稍稍打量了下,這婦人樣貌只能算是中上,也談不上什麼大美女,但是皮膚非常白皙,透著一絲紅暈,雙目也非常清澈,烏黑的長髮盤在頭上,身穿一件灰布羅裙,給人一種很賢慧的感覺。

    敢情是老牛吃嫩草啊!李奇暗罵一句。

    這一對母子見到突然來了這麼多人,眼中都帶有一絲懼怕,好像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陌生人似得。

    “爹爹。”

    那少年見怪九郎走來了,乖巧的叫了一聲,但是語音中還是不免帶著一絲害怕。

    怪九郎笑著點了點頭,給了兒子一個眼神,讓他不要害怕。

    “他爹,這幾位是?”

    那婦人膽怯的望了李奇他們一眼。

    怪九郎面對妻兒的時候,臉上從不缺乏笑容,手先是向劉雲熙一指道:“她就是我常常跟你提到的我那個好徒兒,十娘。”

    他還故意加重“好徒兒”這三個字的讀音,明顯就是不爽劉雲熙帶李奇來打擾他的天倫之樂。

    劉雲熙也是面帶愧疚之色,上前一步,恭謹一禮道:“徒兒見過師娘。”

    那婦人忙扶起劉雲熙,笑呵呵道:“原來是十娘啊,我常常聽你師父說起你,咦?十娘,你的臉是怎麼呢?”

    方才怪九郎那兩耳光可是非常乾脆,此時劉雲熙兩邊臉頰都已經稍稍腫起。

    劉雲熙嘴都還沒有張開,李奇就立刻指向怪九郎道:“是你丈夫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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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各顯神通

    你這小子還能再卑鄙一點嗎?

    怪九郎是真的沒有想到,李奇與他妻子頭次見面,這一句話就是告狀,而且還告的這麼匪夷所思,這哪裡像一個一品大員,連潑皮都比他君子三分呀,頭上隱隱冒出三條黑線來。

    可是那婦人卻下意識的望向怪九郎。

    怪九郎輕咳一聲,略帶一絲威嚴道:“這師父打徒弟,此乃天經地義之事,況且我也不是平白無故打她,你且問她,我可以打錯她了。”

    劉雲熙頷首道:“師父打的對,是十娘自己愚蠢,上了無恥小人的當。”

    怪九郎嗯了一聲,道:“今後看人可要看仔細了,這世上人心險惡,有些人穿的雖然是人模人樣,但是心腸卻無比歹毒,切記,切記。”

    “是,徒兒記住了。”

    尹氏看著有些犯愣,總覺得他們師徒是話裡有話,但又不知道他們指的是什麼,要是他現在看一眼李奇,可能就會明白了,道:“那你也用不著下這麼重的手,你也不小了啊。”

    何止不小了,簡直老透了。李奇暗自詛咒著怪九郎,娘的,你丫說我歹毒,我認了,當官的誰不歹毒,老子一聲令下,就是上萬條人命,但是你不能侮辱我的長相,這是我父母給我的,啥叫人模人樣,老子這叫做玉樹臨風好不。

    “好了,好了,下次我會注意的。”怪九郎趕緊轉移話題,又指向李奇道:“這位是我的一位忘年之交,這一次是他妻子患有絕症,故此來此請我幫他妻子醫病。”

    雖然怪九郎有意隱瞞,不想讓妻子擔心,而且他的演技也是非常棒的,沒有露出任何破綻來,但是他如何瞞得住一個跟他同床共枕的女人。

    那婦人跟怪九郎居住在這裡十多年。從未有人來打擾過他們,怪九郎也沒有將他們的行蹤告訴任何人,李奇他們突然到此,這事顯然不是那麼簡單,但是作為一個聰明的女人,在這種時候都會裝作愚昧,這才是真正的無才便是德,向李奇欠身道:“有禮了。”

    “嫂夫人。在下李奇。”

    李奇見著夫人知書達理,收斂了幾分傲氣,拱手喊道。

    可這一句話嫂夫人叫得怪九郎師徒兩臉上是一陣紅一陣白。

    李奇這很明顯就是在占他們兩個便宜。這怪九郎的年紀都可以當他爺爺了,這一聲嫂夫人,叫得他都與怪九郎平輩了,那邊劉雲熙剛剛認了師娘,搗鼓了半天,反倒比李奇低了一個輩分。

    但是這能怪誰,還不只有怪怪九郎,誰叫他方才說李奇是他的忘年之交,這不就是平輩嗎。李奇精得跟猴似得,又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還不趕緊打蛇隨棍上啊。

    這小子真是無縫不鑽呀!怪九郎暗罵一聲。

    可是這話說回來,李奇叫這婦人一聲嫂夫人。氣死也不會讓人覺得彆扭,畢竟這夫人最多也就比李奇大十多歲,這很正常,關鍵是怪九郎的年齡擺在那裡。這不是成心讓怪九郎難堪,諷刺他老牛吃嫩草嗎。

    那婦人促狹的瞧了眼怪九郎,但眼神中盡是愛慕之意。從這一個細節就不難看出他們夫妻是非常恩愛的,這可能也是為什麼怪九郎會願意為了這個女人放棄一切的原因。

    那婦人又瞧了眼躺在擔架上的趙菁燕,不禁也被趙菁燕的美貌震驚到了,愣了少許,心生同情,又朝著怪九郎道:“他爹,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若是你可以救的話,就儘量幫幫他們吧。”

    李奇眼眸一轉,忙上前笑道:“嫂夫人真是菩薩心腸,我怪九兄能娶得你,真算是積了八輩子的福啊!”

    怪九兄?

    霍、胡二人死命的咬著嘴唇,努力的不然自己笑出聲來,均想,這樞密使還真是能人所不能呀。

    哪怕是劉雲熙也聽得都是面色古怪。

    那婦人咯咯笑道:“李兄弟過獎了。”

    怪九郎是什麼人沒有見過,不管是惡的,還是善的,可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麼無恥,這麼卑鄙的人,都快抓狂了,但是心中又是滿滿的無奈,說到底,李奇還是在是誇他妻子,又再輕咳一聲,朝著那婦人道:“你去殺一隻雞,加兩道菜。”

    “好好好。”

    那婦人忙不迭點頭。

    李奇眼眸左右晃動了幾下,道:“嫂夫人不忙,不忙,今日由於我行得匆忙,沒有帶禮物來,心中甚是內疚,這樣吧,我就借花獻佛,做幾道家常小菜給嫂夫人和怪九兄品嘗一二。”

    那婦人忙道:“這如何使得。”

    “使得,使得。我和怪九兄從不分彼此的。”李奇呵呵道。

    怪九郎聽他做一個怪九兄,右一個怪九兄,恨得是牙癢癢,苦於暫時又拿他沒有辦法,只想早點打發他,於是道:“你就讓他做吧,不然這頓飯他吃得也不省心,哦,我這位小弟據說還是什麼廚王,也好看看他是不是浪得虛名。”

    小弟?靠,你還真敢說。李奇暗罵一句。

    那婦人以為怪九郎指的不省心是指李奇不好意思,殊不知怪九郎是知道李奇怕他下毒,又見他們兩人相互揶揄,以為他們關係真的非常好,倒也沒有勉強,笑道:“既然如此,那老身也不勉強,未盡地主之誼,還請幾位見諒,見諒。”

    “哪裡,哪裡。是我們打擾了二位才是。”

    怪九郎懶得聽他在這裡瞎扯,朝著霍南茜、胡北慶道:“你們兩個廢將病人抬進屋裡來。”

    “是。”

    李奇一聽,暗想,看來這怪九郎還挺尊敬他妻子的嗎,呵呵,真是天助我也。向馬橋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盯緊一點,然後向那婦人伸手道:“嫂夫人,勞煩了。”

    那婦人忙道:“這邊請。”

    “請。”

    李奇則是與那婦人走向了雞圈那邊,而那少年似乎對他爹爹的醫術不太感興趣,興許是見多了。於是跟著他娘和李奇去了雞圈。

    怪九郎瞥了眼李奇的背影,暗想,此人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城府,做起事來是滴水不漏,難怪能當得此大官,即便是二十年前,老夫也不一定能夠鬥過他。想到這裡,他不禁笑了笑,帶著劉雲熙朝著屋內走去。

    “好雞!真是好雞!”

    李奇來到雞圈前,一目望去。連連驚歎。又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雞平時一定是吃那肥大的蟲子長大的。”

    那少年驚訝道:“李哥,你咋知道?”

    那婦人卻道:“文兒,什麼李哥,你應該叫李叔。”

    “哦,李叔。”

    這少年雖然年紀也不小了,高二貨在他這年紀,兒子都兩三個了,但是由於少與外人打交道。故此對於陌生人他除了害怕以外,還有著一絲好奇。

    “沒事,沒事。”

    李奇呵呵一笑,道:“這算不得什麼大本事。你爹爹一眼就能瞧出別人得什麼病,我不如你爹爹,瞧人是瞧不出,瞧雞倒還勉勉強強。”

    那少年一臉自豪道:“李叔。我爹爹治病的本是還真是厲害,我小時候生病就沒有超過一日。”

    “所以說你是幸福的,李叔小時候可就被病魔折騰慘了。對了。你的醫術也一定非常了得吧?”

    “我爹爹倒是教了我不少,只是沒有病人給我治,我也知道自己行不行。”那少年撓著頭尷尬道。

    那婦人慈愛的望著兒子,道:“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沒人生病那可是好事。”

    李奇笑了笑,忽然蹲下身子,隨手一抓,一隻母雞已經在他手中了。

    那少年立刻拍手叫好。

    不是吧,這你也拍手?我都還沒有開始了,早知道就弄點蛋糕什麼的來了,要是能夠籠絡到這對母子,我還需要怕他怪九郎,失策,失策。李奇十分後悔,又朝著那婦人笑道:“嫂夫人,我方才在外面見到許多茶花,想必一定是你們的種的吧。”

    那婦人一愣,隨即點了下頭。

    李奇笑道:“那真是好極了。”

    “李叔,這茶花能跟雞放在一塊煮?”

    “茶花不可以,茶葉倒是可以一試。”

    挑好雞後,那婦人就帶著李奇去到了廚房,看著這簡陋的廚房,她還感到有些不好意思。李奇一眼就看出這婦人心中所想,驚歎道:“好廚房,好廚房。”

    那婦人詫異道:“這廚房哪裡好呢?”

    李奇道:“嫂夫人有所不知,這廚房可是我夢想中的原生態廚房,沒有任何污染,渾然天成,真是妙極了。”

    原生態廚房?

    那婦人根本聽不懂,稍稍點了點頭

    --------------------

    屋內。

    怪九郎坐在床前,替趙菁燕仔細了把了一會脈,突然問道:“十娘,你對這見血封喉有多少瞭解?”

    劉雲熙道:“見血封喉顧名思義,此毒是隨血液而流進五臟六腑的,但凡中此毒的人,都會全身無力,心跳衰弱,隨即致死。”

    怪九郎嗯了一聲,道:“你用銀針護住她的心脈,這只能延緩毒液進入心脈,但是你卻不能阻止,最多也就能夠保她兩天的命,既然你明白這種毒致死的原因,你應該能夠想到更好的辦法,不說治好她,但是至少也能保她七八天的命。”

    致死的原因?劉雲熙想了想,突然眉頭一抬,道:“師父的意思莫不是指用那蛇毒的毒性刺激心臟,強行令她暫時增強心脈,讓血液繼續迴圈,以求續命。”

    怪九郎欣慰的點點頭道:“有些東西其實很簡單的,就這毒而言吧,它順著,你就逆著,它逆著,你就順著,做任何事都不要墨守成規,即便是與人命息息相關的醫術,最簡單的才是最有效的。既然你已經明白了,那這由你來施針吧。”

    “可這只是治標不治本。”

    “待會為師會有安排的。”怪九郎道:“其實關於見血封喉的毒,為師也是來邑州後才找到法子的,這也是她命不該絕啊!”

    說著他歎了口氣,背負著雙手走了出去。

    馬橋道:“他去哪裡?”

    劉雲熙道:“你們也都出去吧。”

    霍南茜和胡北慶立刻走了出去。

    馬橋謹慎道:“為什麼?”

    劉雲熙如今是恨屋及烏,沒有搭理馬橋,直接拉開趙菁燕的衣帶。

    “哎呦!”

    馬橋疾呼一聲,一個縱躍跳出門外,隨手將門也給關上了,那一臉大汗,好像死裡逃生一樣,還輕輕吐了口氣,“幸好,幸好,否則我豈有臉回去見師妹。”

    李奇不放心怪九郎,怪九郎又何曾放心他,這一出門,就往廚房那邊走去,見廚房裡面沒有人,心中莫名一緊,四處張望,忽見屋後面濃煙滾滾,趕緊走了過去,只見妻兒正與李奇蹲在一個臨時搭建的石灶旁,濃濃的煙霧直沖天際,不禁暗罵一句,你小子是在做菜,還是來燒屋子的。

    可又見兒子站在爐灶旁手舞足蹈的,圍著李奇是問這問那的,心中卻又是五味雜陳,但是眼中滿滿都是父愛,暗想,文兒雖然乖巧,但自長大以來,就很少見他這般開心的笑過,也對,兒子長大了,陪在我們兩老身邊,的確是很無趣,這些年來,還真是夠難為他了,這都是我這個做父親的虧欠他的啊。

    念及至此,怪九郎心頭愁緒縈繞,見妻兒一切都好,沒有什麼危險,也就不去打擾他們了,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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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21 00:29:27
第一千三百四十二章 茶熏雞

    在眾人的忙碌之中,半個時辰過去了。

    “呼---!”

    劉雲熙終於從房裡面走了出來,輕輕吐了口氣,用帕子擦了擦的額頭上的香汗,這怪九郎說的好像是很簡單,但其實真正實施起來,可真是一點也不容易,而且劉雲熙也是第一次用這種方法,幸虧她有著無與倫比的天賦,不然還真幹不來這事。

    馬橋見劉雲熙出來了,就急忙走過去問道:“情況如何?”

    劉雲熙淡淡道:“算是穩定了,不過這種方法也只能延續她七天的壽命。”

    她剛剛說完,李奇就快步走了過來,道:“十娘,真是辛苦你了,飯菜已經做好,可以吃飯了,是我親自下廚哦。”說著他又呵呵笑道:“燕福---燕福她怎麼樣呢?”

    後面這句才是關鍵。

    劉雲熙一見到李奇,那真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啊,她對李奇其實已經算是莫大的信任了,不然也不可能帶李奇來找怪九郎,但是卻被李奇在背後捅了一刀,這讓她無法接受,怒哼一聲,就離開了。

    李奇無奈的抹了一把臉,哄別的女人他還是非常在行,但是劉雲熙的性格太怪癖了,實在是難以讓人捉摸。

    馬橋走過來小聲道:“步帥,十娘方才和我說了,趙姑娘目前的病情算是穩定了下來,不過也只能多活七天。”

    “七天。”

    李奇怒道:“這是施捨麼?”

    馬橋又道:“步帥,你別著急呀,那怪九郎前面說了,他稍後會救治趙姑娘的。”

    “這還差不多。”

    李奇點了點頭,道:“你先去吃飯吧,我去看看燕福。”說著他就推開門走了進去,來到床邊,只見趙菁燕躺在床上。雖然還是一動不動,但是氣息比方才強了不少,心中鬆了口氣,握住趙菁燕的手,道:“燕福,你放心,無論如何,我也要逼那怪九郎救活你。”

    說著他又用手幫趙菁燕整理了下掉落下來的髮絲。

    過了一會兒,門外突然響起那少年的聲音,“李叔。我娘叫你去吃飯。”

    李奇哪裡有什麼胃口,回道:“你們先吃。”

    “你不去,我娘不准我們動筷。”

    李奇遲疑了下,我來這裡也算是客人,主人來請,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去。道:“那好吧,我馬上就來。”

    隨後他就幫趙菁燕蓋好被子,然後就出去了。見那少年還在門前等著,笑道:“小文,你先去吃就是了,犯不著等我。”

    方才在做菜的時候。李奇從這少年嘴中得知,原來他叫沈文,而那婦人的姓名,李奇不好打聽。只知道那婦人姓尹。

    二人來到大屋內,只見怪九郎夫婦、劉雲熙、馬橋已經坐在的桌子旁,至於霍南茜和胡北慶則是坐在邊上的一個矮桌旁。

    雖然有尹氏在。怪九郎也不太可能將他們兩個趕到邊上去,但是怪九郎家的飯桌就這麼點點大,多了也實在是坐不下了,原本尹氏打算帶著沈文夾著菜去外面吃,卻被霍南茜、胡北慶給拼命攔了下來,他們可還想多活幾年,而且他們可也不想跟怪九郎坐在一塊,哪怕是不吃這頓飯。

    “李兄弟來了呀,真是辛苦你了,快坐,快坐。”

    尹氏見李奇來,趕忙站起身來。

    “哪裡,哪裡,嫂夫人見外了。”

    待李奇坐在了馬橋身邊,尹氏才坐在了怪九郎身邊。

    只見這張不是很大的方桌上擺著幾道的四五道菜,其中有三道是尹氏做的,一葷兩素,在業餘級別中,也算得上中上,但是比起李奇做到那幾道精緻的小菜,顯得有些寒磣了。

    當然,最吸引人的莫過於中間那盤雞肉,色澤金黃悅目,這種金黃非蒸出來的,亦非烤出來的,倒是有點像那熏過的臘肉,雞身切成五公分長、3公分寬的塊,雞骨、雞脛拍鬆墊底,雞塊按雞原形裝盤,雞頭放前,雞腿爪放兩邊,看上去就好像是一隻完整的雞,下面墊著一片大蔬菜葉子,猶如翡翠,引人垂涎三尺。

    餐桌上是絢麗奪目,香氣撲鼻,只是這周邊的氣氛有些怪異,沒有一個人說話,這要說起來,除了李奇這個話嘮,其他的人還都不是說話的主。

    尹氏見丈夫不做聲,只好代他說道:“都愣著作甚,快點吃吧,菜涼了就不好吃了。”說話間,腳下輕輕踢了下怪九郎。

    怪九郎瞧了眼妻子,這才拿起筷子道:“吃吧,吃吧,這什麼廚王做的菜,可不是一般人能吃得到的。”

    沈文道:“爹爹,李叔做菜可有本事了,我可還是頭一次見到用茶葉去熏雞的,聞著都香。”

    李叔?怪九郎只覺頭疼呀,這便宜全讓李奇給占了去,苦於這又是他自己說的,只能吃一個啞巴虧了,道:“是嗎?”

    李奇笑道:“這道菜的名字叫做茶熏雞,是用煙熏著茶葉幫雞入味,這道菜難度只在於火候,關鍵還是得雞好,茶葉好,我這也只不過是借花獻佛。”

    這無形中將功勞又推給了尹氏。

    “茶熏雞?”

    怪九郎點點頭笑道:“這名字倒是有些意思。”他叫怪九郎,任何奇怪的事情在他眼裡,反而非常容易接受,伸出筷子夾起一個雞腿放在沈文碗裡,道:“文兒,既然你喜歡,那就多吃一點。”

    “是。”

    沈文樂呵呵的點了下頭,拿起雞腿就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怪九郎又夾起一個雞腿放在妻子碗裡,道:“你也嘗嘗看。”

    尹氏覺得丈夫有些不懂禮數了,這客人都沒有吃,他就把好的都夾給他們母子了,但是懂禮數那還能叫怪九郎嗎?尹氏也知道她丈夫的性格就是如此,只是向李奇他們道:“你們也吃吧。”

    劉雲熙點了下頭,但是她只吃尹氏做的菜,對於李奇的做的菜,那真是嗤之以鼻。

    怪九郎也夾了塊雞肉放在嘴裡。心中暗自一驚,這肉質鮮美倒還不說了,關鍵是雞肉入嘴時帶著煙熏味,有點像臘肉的感覺,但是細細一嚼,肉汁中又帶有幾分瓜片茶葉的清香,這兩種看似難以融合的味道放在一起,風味非常獨特,就好像一個美人畫著煙熏妝,卻給人一種清新脫俗的感覺。實在是好吃極了。心想,看來這金刀廚王還真非浪得虛名,這雞吃了這麼些年,還頭一回吃出這種美味來。稍稍點頭道:“這雞肉還真是不錯。”

    尹氏笑呵呵道:“是啊,李兄弟的廚藝那還真是沒話說,就怕你吃了他做的菜,我的菜你就吃不下了。”

    “這是什麼話。”怪九郎臉一板,非常嚴肅道:“不管是什麼菜,只要是你做的。那都是我最愛吃的,你什麼時候看過你做的菜沒有吃完過。”

    李奇聽得是大汗淋漓,這怪九郎還真是夠猛,敢情我們都是透明人啊!

    尹氏面色羞紅。低聲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這有外人了。你說話注意一點。”

    “外人又怎麼呢。”

    怪九郎一點也不吃這一套,說的還是理直氣壯。

    沈文倒是習慣了他父親的脾性,一邊啃著雞腿。一邊偷著樂。

    可是馬橋這貨卻覺得怪九郎這話非常有道理,不禁道:“說得好!這兩人相愛,既非傷天害理,又非道德敗壞,何許隱隱藏藏,男子漢大丈夫,愛自然也要愛個光明磊落。”

    這真不是他有意賣弄,他本就是這麼做的,他可從來不掩飾對魯美美的愛。

    霍南茜、胡北慶,包括李奇,都差點噴飯出來,這還真是一山還有山高。

    但是這話卻非常對怪九郎的胃口,哈哈道:“此話說得妙,來,咱兩喝一杯。”

    馬橋看了眼這酒杯,微微皺了下眉頭。

    怪九郎看在眼裡,好奇道:“這位馬小哥,你莫不是嫌棄我這酒?”

    “我這人隨便的很,是酒就行,只是酒杯小了點,喝著不過癮。”

    怪九郎哈哈大笑起來,道:“老夫這輩子喝酒難遇敵手,今日定要喝一個痛快。”說著他就朝著尹氏揚了下頭。

    尹氏立刻起身去外面拿了兩個大碗過來,又拿了一罎子酒來。

    李奇見尹氏絲毫似乎習以為常了,知道這怪九郎的酒量一點也不差,但一定不是馬橋的對手,那傢伙壓根就喝不醉。小聲吩咐道:“你少喝點,我還得求他幫燕福治病了。”

    馬橋一聽,這是可不能含糊,破天荒的嗯了一聲。

    怪九郎倒是沒有注意,斟滿酒,立刻與馬橋一飲而盡,只覺非常暢快,又與馬橋連乾兩碗,見馬橋兀自一臉平淡,就跟喝水似得,知道馬橋的酒量一定非常不錯,心中更是歡喜。

    李奇見這怪九郎和馬橋非常投機,心中苦笑不已,要是酒鬼看到這一幕,不非得哭暈在茅房。

    沈文啃完雞腿後,突然說道:“爹爹,我想跟李叔學做菜。”

    尹氏道:“小孩子亂說什麼,你李叔可是一個大忙人,哪有空教你做菜。”

    “你先別忙著說。”

    怪九郎擺擺手,非常認真的向兒子詢問道:“為什麼你想學做菜,跟爹爹學醫不好嗎?”

    沈文道:“我覺得學醫好像沒啥用,學做菜至少自己吃還能吃到不少好吃的。”

    尹氏皺眉道:“文兒,這學醫可是大有好處,今後你就明白了。”

    劉雲熙也忍不住插嘴道:“師弟,做菜多半人都會做,有些什麼稀奇的。”

    沈文道:“可是師姐,那也得做到好吃才行啊。”

    劉雲熙還欲在說,可是怪九郎卻擺擺手,道:“不不不,文兒說的很道理,換做是我,我也會這麼想。”

    “這---!”

    劉雲熙無話可說了,但是她也不覺詫異,因為怪九郎做事本來就奇奇怪怪的,讓人看不懂。

    汗!這是哪門子的道理啊!李奇真心看不懂這怪九郎,他倒是願意用自己的廚藝換取怪九郎的醫術,那樣的話,他就能夠救得趙菁燕了,心想。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答應你。

    沈文喜道:“爹爹,你是答應了。”

    怪九郎捋了捋鬍鬚,瞥了眼李奇,突然哈哈一笑,憐愛的看著兒子道:“這個等會再說。”

    “哦。”

    沈文似乎非常尊敬他爹爹,沒有再多說了。

    李奇看著這一對父子,有些揣摩不透,也不知道怪九郎打的是什麼主意。

    酒足飯飽。桌上的菜是全部吃完,這怪九郎還真是言出必行,將尹氏做的才吃得乾乾淨淨,一點都沒有剩,幾乎都是他一個人吃完的,因為沈文專顧著吃那茶熏雞去了,劉雲熙雖然沒有吃李奇的菜,但是她的飯量也就那麼多,關鍵是前面給李奇氣飽了。

    馬橋可不管那麼多。什麼好吃就吃什麼,不能委屈了自己,沒太注意這些。至於李奇的話,隨隨便便吃了一點。趙菁燕一日不好,他這口氣堵在這裡,哪裡還吃得下飯。

    而酒也喝光了,但是怪九郎也沒有再去拿酒。尹氏拿了多少,他就喝多少,不過這酒是他親自釀的。多少度數他心有有數,見馬橋喝了這麼多,一點反應都沒有,臉都沒有紅,吃起飯來比誰還香,他都覺得身體有些發熱,心知這喝酒肯定不是馬橋的對手。

    吃完後,尹氏非常賢慧的將碗筷撤走了,沈文也跑去幫他娘洗碗去了。

    李奇憋了一上午,實在是忍不住了,道:“怪九郎,不知你打算何時幫---幫我妻子治病。”

    方才怪九郎稱趙菁燕是他妻子,他心裡反正也已經認定趙菁燕是他妻子,所以也就不改這稱呼了。

    怪九郎正色道:“幫你妻子治病,這沒有問題,但是老夫有一個條件。”

    李奇非常坦率的說道:“我知道你的規矩,但是我的財產就算我肯全部給你,你也吞不下,你還是直接說個數目吧。”

    他的生意可就大了,而且裡面牽扯到很多人,包括皇帝趙楷,怪九郎他敢要麼?

    怪九郎哈哈道:“我住在這裡,有錢跟沒錢有什麼兩樣。”

    李奇皺眉道:“那你的條件是?”

    “這個等會再說,我只是想讓你知道這一點,別到時說老夫臨時起價。”

    “可是我妻子等不了,你還是現在說吧。”

    怪九郎搖搖頭道:“老夫可以先幫你妻子醫治。”

    “那我就沒有問題了。”

    怪九郎笑了笑,道:“你算是走運的了,要是在八年前,就算是你殺了我,我也沒有辦法治好你妻子的病,這見血封喉的毒素可是非常厲害的,我曾為了找到解這種毒素的解藥,可也下了不少功夫,那也是老夫這十五年來唯一一次出谷,最終還是讓我尋到瞭解藥。”

    李奇聽得狂喜不已,但是臉上並沒有表露出來,問道:“那不知這解藥是?”

    怪九郎道:“你可有聽過這麼一句話,但凡毒物生長之處,其周邊必有解毒之藥。”

    李奇道:“這話聽得怪耳熟的。”

    馬橋道:“這不是跟洪七公說的哪句很相似嗎。”

    “對對對。”

    怪九郎好奇道:“洪七公是何人?”

    “那只是一個故事裡面的人物,不重要,不重要。”李奇哪裡還有空解釋洪七公是誰,又道:“這話是真是假?”

    “你真是蠢,這當然是假的,要是真的話,天下哪裡還有什麼毒藥可言。”怪九郎哼道。

    “呃...!”

    李奇一陣無語,靠,這不是你說的麼。

    怪九郎又道:“但是既然有這話,那也一定有它的道理,至少對於這見血封喉樹是這樣的。”

    劉雲熙立刻道:“師父的意思是說這解藥就長在見血封喉樹的周圍。”

    怪九郎點點頭道:“正是如此,天下間唯有此樹能解見血封喉的毒。這見血封喉樹周圍一般都會生長出一種樹,這樹形似剪刀,植株細長,非常好認。”

    李奇忙道:“那你可知這樹哪裡有?”

    怪九郎道:“在這山谷南面一百里有一片深山老林,老夫曾在裡面發現這種樹,你們只需砍斷一些樹枝回來就行了。”

    李奇起身道:“行,我現在就去。”

    怪九郎道:“你懂醫術嗎?你有把握在找到那棵樹嗎?你妻子可只有七天的命,如果七天你回不來,那神仙也救不了她了。”

    他說的有道理,是我太莽撞了。李奇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怪九郎考慮了一下,道:“這樣吧,十娘,你就與他一塊去吧,這見血封喉樹你應該見過,只要找到見血封喉樹就能夠找到解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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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21 00:29:48
第一千三百四十三章 不落下風

    “為什麼?”

    “不行。”

    李奇、劉雲熙同時出聲道。

    但話一出口,二人又在面面相覷。

    怪九郎眼中帶笑,先是望向劉雲熙,嘴上卻歎道:“十娘,這人可是你帶來的,而且為師本也不想出手相救,是你們苦苦相逼,現在為師答應你們了,也將這解救之法告訴了你們,但是這裡面就我們二人能夠找到那解藥,所以我們二人必須要去一個,你不會還讓為師去那山中老林涉險吧。”

    此話雖是對劉雲熙說的,但其實是解答李奇那一句“為什麼”。

    他說的非常有道理,這裡面就他和劉雲熙識得那見血封喉樹,如果能找到見血封喉樹,那麼就能順藤摸瓜找到解藥,有他們在,能夠少走許多彎路,要知道趙菁燕可只有七天命了,所以他和劉雲熙必去一人。

    劉雲熙忙道:“師父,我絕非此意,這事是我惹出來的,我也不敢讓師父奔波勞累,我只是不想與這言而無信之人一塊去。”

    怪九郎呵呵道:“這為師倒是不勉強你,你愛和誰都行,為師就是怕你何別人前去,萬一沒有找回那解藥,有些人又會疑神疑鬼,認為我們師徒聯合起來欺騙他,那為師一家老小可就全完了啊!”

    不得不說,怪九郎揣摩人心理的本事,恐怕與李奇是不相上下,他這一句話正好點中了李奇的心思。

    能否找到解藥,直接關乎趙菁燕的性命,若找不到的話,趙菁燕是必死無疑,李奇還真不放心讓別人去,他一定會去親自找,而且你叫在這裡等,那真是要了他的命。

    原本他是沒有任何想法的。自己一定要去,可聽到怪九郎點名讓他和劉雲熙去,又變得有些猶豫不決了,他放心不下趙菁燕啊,這怪九郎神神秘秘的,天知道他安的是什麼心,關鍵是酒鬼當初跟他說的那個故事,至今還迴響在耳邊,他害怕酒鬼的悲劇在自己身上再發生一遍。

    到底去,還是不去?

    李奇此時心裡非常掙扎。去的話,他又放心不下趙菁燕,不去的話,他就更加放心不下了。

    劉雲熙哼道:“師父說的極有道理,小人之心,總是愛疑神疑鬼的。”

    怪九郎點頭歎道:“你能明白那就最好了,為師一條老命倒是無所謂,可是外面還有一對母子呀,有些人門惹不起啊!”

    這師徒二人你一言。我一語,讓李奇是更加糾結,他聽出怪九郎是在是故意激他,但是怪九郎越是這麼說。他就越是擔心。

    怪九郎瞧著李奇一臉糾結,倒是一點也不掩飾,呵呵笑了起來,笑的非常得意。

    李奇瞧了眼怪九郎。這老狐狸真是夠惹人恨的。忽然眼眸一轉,計上心來,笑呵呵道:“我覺得我和十娘兩人去。人手方面還是有些相形見拙,其實我們這裡面,還有一人也能夠幫我大忙。”

    “誰?”

    怪九郎面色一緊,似乎猜出他要說之人。

    “就是令公子了。”李奇笑吟吟道。

    “不行。”

    怪九郎一聽到李奇讓沈文陪他一塊去,哪裡不明白李奇打的是什麼主意,道:“小兒從未去過深山,你讓他去,這不是害他麼,老夫絕不同意。”

    李奇搖搖頭道:“怪九兄,你一定教了小文不少醫術,而藥材乃是醫術的擠基礎,你不可能不教他,那麼也一定會帶他上山。”

    怪九郎道:“就算如此,那也是因為有老夫在,你會將自己的兒子交給一個素未蒙面的小人麼?”

    “是不是小人,我都不會這麼做。”李奇搖搖頭,但立刻話鋒一轉,又道:“但是你沒有道理不相信你一手培養出來的好徒弟啊!”說著他又朝向劉雲熙道:“十娘,你說是不?”

    劉雲熙冷哼道:“你不要跟我說話。”

    暴汗!忘記我跟還是在冷戰中!李奇尷尬一笑。

    怪九郎堅決道:“這老夫決不能答應。”

    李奇雙手一張,道:“為什麼?你方才沒有聽嗎,他覺得學醫沒有用,因為無人可讓他醫治,這讓他非常困擾,既然如此,為何不讓他明白醫生其實是一個非常神聖的職業。

    再也不小了,你活著的時候,能保證他衣食無憂,但是如果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又該何去何從呢?如果他今日幫了我,他日我也一定會幫他,反之亦然。拋開一切不說,我覺得你應該讓小文出去看看世界了,除非你想小文無後。”

    這最後一句話讓怪九郎愣了下神,隨即又陷入了沉思當中。

    你讓我不好過,我也不會讓你輕鬆的。李奇嘴角稍稍揚起了一個促狹的弧度。

    這二人唇槍舌劍,費盡心思,也算是鬥了個半斤八兩。

    怪九郎思考好半響,道:“老夫從不喜歡勉強人,即便是自己的兒子,如果文兒願意與你們同去,老夫不會不反對,如果文兒不願意的話,誰也不能勉強,如果你敢,那你就試試看。”

    “一言為定。”李奇非常自通道。

    很快,沈文母子就都來到了大屋,這可不是他怪九郎一個人的兒子,他必須還得徵求尹氏的同意,這就是夫妻之間的尊重。

    李奇笑呵呵道:“小文,你想不想出去玩玩。”

    沈文先是一愣,隨即搖搖頭道:“爹爹說外面很危險。”

    尹氏不禁望向怪九郎,怪九郎輕輕點了下頭,讓她無需擔心。

    李奇道:“你跟李叔一塊去,誰要敢欺負你,李叔立刻叫百八十人去揍他丫的。”

    沈文聽得樂呵呵道:“李叔,你這麼厲害?”

    “不怕告訴你,李叔手下的兵都十幾萬。”

    “哇!”

    沈文瞪大眼睛望著李奇。

    李奇又笑道:“這些就先不說了,咱們男人得低調一點,你前面不是說學醫沒用嗎,現在房裡那姐姐已經危在旦夕了,李叔希望你能幫我,和我還有你師姐一起去外面尋找解藥。你願不願意幫李叔這個忙?”

    “當然。”

    沈文年輕氣盛,可這話才剛出口,便戈然而止,一對黑亮黑亮的眸子望向了怪九郎。

    怪九郎慈祥的笑道:“你若想去,就跟你師姐一塊去吧。”

    沈文大喜,忙道:“那…那我想幫李叔這個忙。”

    “他爹。”

    尹氏面色一絲擔憂,這麼些年,沈文可是從未離開過她身邊。

    怪九郎笑道:“你放心,不會有事的,文兒也不小了。也該讓他出去看看了。”

    尹氏是非常尊重和相信她的丈夫,見怪九郎已經決定了,便也不多說什麼了,拉著沈文囑咐道:“文兒,你到外面一定聽你師姐和你李叔的話,可不能任性了。”

    沈文一個勁的點頭,興奮的不得了。

    尹氏看著兒子這麼高興,心裡也非常高興,憐愛的幫他整理了下衣服。

    怪九郎又道:“十娘。你們就立刻出發吧,為師估摸著你們現在去,連夜趕路,明日一早就可以到。直接可以進山,要是明早在去,就還得在那裡過上一夜,這就浪費了一日。”

    “是。”

    有了沈文這個護身符。李奇也徹底安心了。

    幾人稍稍準備了一下,就準備出發了,霍南茜、胡北慶、李奇、沈文、劉雲熙一共五人。至於馬橋,李奇覺得還是留的一個自己人在這裡照看趙菁燕比較好。

    “爹爹,娘,孩兒去了。”

    “一路小心啊!”

    這兒子出門,必定是做母親的最難過,再加上沈文又從未離開過身邊,尹氏自然心有不舍,一直送到了山林外,才與兒子揮手作別。

    怪九郎伸出手摟住妻子道:“你不用擔心,過幾日,文兒就回來,他這麼大了,我想我們也應該讓他出去見見世面了,畢竟我們可不能保護他一輩子。”

    尹氏倒也通情達理,將頭微微靠在怪九郎肩膀上,道:“我明白你想什麼,你做的很對,我們兩老不可能總是保護著文兒,吃點苦也不是什麼壞事,只是我從未跟文兒分開過,這一時半會難免有些難受,你放心,我沒事。”

    怪九郎呵呵道:“什麼兩老,就我一老,你還年輕的很。”

    尹氏笑著搖搖頭

    -----------------------

    “師弟,你把這戴上。”

    帶快要進入瘴氣地帶時,劉雲熙拿出一個防毒面罩遞給沈文。

    沈文好奇道:“這是什麼?”

    “這叫防毒面具,是專門防止瘴氣的。”

    “哦。”

    沈文立刻接了過來,停頓了一下,突然又從懷裡套出一個小瓶子,倒出幾粒藥丸來,道:“這藥丸是我爹爹做的,含在嘴裡就不怕瘴氣了。”

    “是嗎?”

    沈文使勁的點了幾下頭。

    李奇立刻拿過一粒來扔入嘴中,道:“謝謝了。”

    沈文開心的笑了笑,他非常期待自己能多幾個朋友,而李奇這一個細微的舉動,讓他覺得非常受用。待劉雲熙他們將藥丸拿去後,他立刻就帶上了防毒面具,不過他帶著防毒面具那只是純屬好奇,覺得挺有趣的。

    劉雲熙又拿來出一件斗篷來,“師弟穿上它,免得被蚊蟲叮咬”。

    斗篷這玩意沈文見過,不稀奇,他沒啥興趣,連連搖頭道:“師姐,我從生出來爹爹就用藥水給我洗澡,蚊蟲不會叮咬我的。”

    這麼牛?李奇驚訝的望著沈文,尋思著問怪九郎要來這秘方,也讓李正熙遠離這蚊蟲之眺!

    劉雲熙聽罷,倒也沒有勉強,有她在這裡,就算被蚊蟲叮咬到了,也不會存在什麼危險。

    由於幾人都是輕裝上陣,而且沈文也是叢林高手,在山裡面也是如履平地,雖比不上劉雲熙,但是比霍南茜、胡北慶沒有差,就是李奇差了一截,但是在霍南茜和胡北慶的幫助下,幾人還是很快的穿過了山林。

    “卑職參見大人。”

    李奇剛出了山林,一隻在外面守候的幾名護衛就迎了過來。

    李奇嗯了一聲,道:“城內的情況怎麼樣?”

    一名護衛道:“昨夜匪徒攻破府衙後,就準備縱火,但是沒等他們來得及縱火,杜知府就率領全城居民趕到了,並且將歹徒擊退,只是最終還是讓匪徒從南城逃走了。”

    李奇心裡松了口氣,皺眉道:“可有查清對方是何人?”

    “現在杜知府還在調查,卑職也不太清楚,但好像與狼峒族有關。但是杜知府現在非常擔心大人的安全。”

    “我知道了。”李奇取下腰牌遞給他,道:“你現在立刻回城調一百騎兵趕去此去南面一百里外山林等我。”

    “遵命。”

    “哦,告訴杜知府,我目前安全的很,只是恐怕還得過一段日子才能回去,讓他多用點心。對了,酒鬼回來了沒有?”

    “酒鬼師傅和玉公子在今早就到了。”

    李奇沉吟片刻,突然勾了勾手指,那護衛立刻附耳過去,李奇在他耳邊交代了幾句。

    那護衛立刻唱喏,然後上馬離開了。

    一旁的沈文見李奇一張口就要調一百騎兵,不禁崇拜的望著李奇,道:“李叔,你方才好威風啊!”

    “是嗎?”李奇哈哈一笑,道:“低調,低調,我們還是快點趕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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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21 00:30:15
第一千三百四十四章 皇天不負有心人

    “且慢!”

    正當李奇準備上馬車的時候,劉雲熙突然擋在他身前,簡單明瞭道:“你騎馬。”

    李奇錯愕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馬車好像是我借給你的。”

    “但是現在我們可是在幫你。”

    她說也對哦,但是也沒有必要讓我坐馬車吧,這可是要行夜路的啊。李奇眼眸一轉,歎道:“好吧,那我騎馬就是了,可若是連累了你何小文,你可也別怪我哦。”

    劉雲熙黛眉一皺,道:“你此話何意?”

    李奇神神秘秘道:“你忘記昨夜發生什麼事了嗎,我這人本來就長得帥,這往馬上一騎,那更加帥的不得了,很難讓人忽視,萬一被敵人看見了,那---。”

    劉雲熙默默的讓開身來,這要是她一個人的話,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與李奇坐在一輛馬車上的,可惜她還帶著沈文,可不敢任性而為。

    “多謝,多謝。”

    李奇趕緊一腳跨上馬車,突然又轉過頭來,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就是---你騎馬。”

    “你休想。”

    劉雲熙原本還真有騎馬的打算,可聽李奇這麼一說,她偏要坐馬車。

    沈文見他們二人鬥嘴,只覺有趣,躲在一旁偷笑。

    三人上了馬車後,霍、胡二人就趕著馬車出發了,前面還有三個護衛開道。

    沈文最在車內一直將頭伸出窗外,問這問那的,似乎對外面的一切事物都非常感興趣。

    李奇也不厭其煩的一一回答。

    至於劉雲熙始終沉默不語,將頭偏向一邊。

    這女人強起來,還真是有夠讓人頭疼的。李奇輕咳一聲,喊道:“小文。”

    沈文縮回頭來,問道:“李叔,什麼事?”

    李奇笑問道:“你與你師姐還是第一次見面?”

    沈文點了下頭。道:“不過我倒是經常聽我爹爹提起師姐。”

    劉雲熙見李奇提到自己,不知他又在打什麼主意,但下意識以為肯定不是什麼好事,她也知道自己不是李奇的對手,正想開口讓沈文不要理他,可是聽完沈文的話,這到嘴邊的話又給收了回去。

    李奇瞥了眼劉雲熙,又道:“那你爹爹經常說你師姐什麼?”

    沈文一臉誠實道:“我爹爹說師姐她非常聰明,特別是醫術方面的天賦遠比我要高,甚至比爹爹自己還要高。假以時日一定能夠超過他的,還說性子也跟他很像,倒是我這做兒子比較像娘。”

    劉雲熙聽得臉上出現一絲動容。

    李奇擺擺手道:“你爹爹那是騙你的,其實你師姐笨的很,遠不及你。”

    劉雲熙怒喝道:“你胡說甚麼?”

    沈文忙道:“師姐,你不用動怒,我的確不如你,這我知道,我爹爹從不騙我的。”

    劉雲熙知道沈文誤會了。趕緊道:“小文,師姐不是指你---這---。”

    她本來就不擅長處理這些事,不禁又瞪向李奇,道:“你這人真是太卑鄙了。”

    李奇看到劉雲熙窘迫的臉。差點沒有笑出聲來,道:“甚麼卑鄙,難道我說錯了麼。你爹爹騙你。只能說他那是特指某一方面,比的不是全方位,要是將你與你師姐放在一起比較。你比你師姐聰明多了,你師姐連最基本的笑都不會,你說笨不笨?”

    劉雲熙登時瞪大雙眼,怒視著李奇。

    沈文雖然也有十六七歲了,但是他沒有接觸過外人,對於這些事根本不懂,好奇道:“李叔,你說的是真的麼?”

    李奇反問道:“你什麼時候見過你師姐笑過。”

    沈文想了想,還真是如此,不禁用單純的眸子望著劉雲熙,道:“師姐,你真不會笑麼?”

    劉雲熙被這問題問的都快哭了,道:“小文,你別他瞎說,但凡是個人都會笑。”

    沈文道:“那師姐你笑一個。”

    這小子真是猛呀,連怪十娘都敢調戲。李奇果斷的將頭轉向了窗外。

    劉雲熙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哪能笑的出呀,不哭就算好的了,情急之下她突然伸腳踢了下李奇。

    李奇回過頭來,見劉雲熙臉都紅透了,使勁的憋著笑意,突然道:“小文,你爹爹經常跟你講故事嗎?”

    沈文道:“小時候講過一些,但是不多。”

    李奇笑道:“李哥這裡有一個故事,是講美猴王大鬧天宮的,你要不要聽。”

    “美猴王。”

    沈文兩眼一亮,一個勁的點頭,立刻把劉雲熙拋諸腦後去了。

    劉雲熙心裡鬆了口氣,又瞧了眼李奇,心想,這人還真是厲害,好像每個人都很喜歡他似得。

    想著想著,她眉宇間透著一絲落寞來。

    那怪九郎醫術雖然高明,腦子也聰明,但是要論說故事,他恐怕連李奇的一個腳趾頭都當不得。

    沈文活了十多年,直到今日才明白什麼叫做故事,聽了李奇的美猴王後,他登時覺得他爹爹以前那些故事簡直弱爆了,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睜著大大的眼睛,聽得是十分入迷,時而拍手叫好,時而緊張的手心冒汗,時而傷感。

    不要說他了,到了後面,劉雲熙也漸漸聽進去了,也不知道是被李奇口中說的那位霸氣的美猴王所迷,還是被李奇的口才所迷。

    不知不覺中,天已經黑了,故事也講完了,沈文至今還沒有從故事中走出來,嘴裡說著回去一定要說過他爹他娘聽。也許是他在山谷中已經習慣天黑入睡,所以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劉雲熙將他身子方平,然後用矮桌擋在旁邊,防止他摔落下來,可是如此一來,她只能與李奇坐在一塊去了。

    李奇也很識趣的坐到最外面,讓出足夠多的空間,

    劉雲熙沒有辦法,只好將就著坐到裡面去。

    李奇瞧了她一眼。墨蹟了好半響,才道:“十娘,不管你想不想與我說話,但我還是要說,今日之事,是我對不起你,這我也不想否認,但是當時的情況,我只能這麼做,你想想看。要是我信守承諾,依你師父的脾性,他決計不會施以援手---。”

    劉雲熙哼道:“藉口。”

    “你先聽我說完。”李奇又道:“我從未想過為此找藉口,但是我若信守承諾,那燕福她鐵定沒有救了,我與她的關係不說,那好歹也是一條人命呀,可若我背棄承諾,那只是我對不起你。至少挽救了一條人命,孰輕孰重,你應該知道。”

    劉雲熙皺了皺眉,沉默不語。似乎在思考。

    不是吧,我都把自己標榜的這麼有情有義了,你還不肯原諒我?李奇又道:“其實我今日跟你師父說的話,那只是嚇他的。要是他實在不肯救,我還能真把他怎麼樣,我不看僧面。不看佛面,也要看你的面子啊,你幫了我這麼多,我不可能會傷害你師父一家子的。”

    劉雲熙眼皮稍稍抬起,望了眼李奇,閃爍著幾分狐疑,但兀自沉默。

    看來我只有使出殺手鐧了。李奇道:“要不這樣,你師父打了你兩個耳光,你就打我兩個耳光,這總行了吧。”

    劉雲熙愣了下,突然開口道:“當真?”

    暴汗!我明顯就是隨便說說啊!但話都出口了,李奇也只能硬著披頭上了,況且那兩個耳光,的確是他欠劉雲熙的,昂起臉道:“當然,只求輕虐。”

    劉雲熙倏然坐起,右手一揚。

    李奇嚇得半死,忙道:“且慢。”

    劉雲熙不屑的哼了一聲。

    李奇道:“看不起人是不,我絕不會退縮的,不管你是用多大的力都行,只求你別打的太響了,莫要吵到小文睡覺。”

    劉雲熙不自覺的瞥了眼正在熟睡的沈文,剛準備點頭,心裡恍然大悟,這不准打響,那還怎麼用力啊!好氣又好笑道:“你這人還真是狡猾,但是我不介意,那就下車去打吧。”

    哇!你這也太認真了吧。李奇道:“這裡還有我部下在,你好歹也給我些面子啊!”

    劉雲熙道:“記得我師父打我的時候,霍南茜和胡北慶也在。”

    “呃...他們應該已經習慣見到這種場面了吧,但是我的部下不習慣。”

    “毫無誠意。”

    “真的要下車?---那好吧。”

    李奇正準備讓霍南茜停車,哪知這話還沒有出口,這車就已經停下來了。

    嘿!敢情你們兩個傢伙也合著來欺負我呀,老子保佑你們再被怪九郎給毒啞。李奇心裡大罵一句,微微抬起頭來,眼睛卻始終望著劉雲熙,道:“下車了。”

    劉雲熙手一伸,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不用這麼嚴肅吧。好吧,打就打,什麼大不了的事,韓信還鑽過別人的胯下了,大不了我明天調那三個哥們去守島嶼就是了。”

    李奇直接鑽出車外,跳下車去,左右望瞭望,暗罵一句,該死的,老子討厭火把。

    劉雲熙瞥了眼車外的李奇,輕輕一笑,朝著外面道:“別管他,我們走。”

    “哦。”

    霍南茜一揮馬鞭,馬車再度開動起來。

    “等等下。”

    李奇急忙追了過去,一咕嚕爬上車去,笑嘻嘻的朝著劉雲熙道:“我就知道你捨不得。”說著一屁股坐下。

    “啊---!”

    李奇突然慘叫一聲,猛地彈了起來,砰地一聲,腦袋和車頂又來一個親密的接觸,“哎呦,我的頭,我的屁股。”

    這一聲叫也將沈文給叫醒過來,他忙起身問道:“出什麼事呢。”

    劉雲熙立刻道:“沒事,你李叔被蚊子咬了一口。”

    沈文望著李奇道:“是嗎?”心裡卻嘀咕,這個李叔真是怕疼,蚊蟲咬一下,就叫得這麼大聲。

    李奇臉都青了,艱難的點了下頭,這是面子問題啊。

    這時候,一名護衛在車外問道:“大人,大人。”

    李奇一手捂著頭。一手捂著屁股,道:“我沒事,繼續趕路。”

    “遵命。”

    李奇等到護衛走後,一手放在屁股上摸了摸了,突然全身抖動了一下,還呻吟了一聲,直接到了**,咬牙切齒的望著劉雲熙。

    劉雲熙微微一笑,露出她那雪白而又整齊的牙齒。

    沈文看了,誠實道:“師姐。你笑著真是好看。”

    劉雲熙臉一板,道:“你還不快睡覺,明天一早就得進山了。”

    “哦。”

    沈文又偷偷瞧了眼李奇,見他雙腳緊緊夾住,一手藏於背後,臉都已經扭曲了,只覺他這模樣非常滑稽,轉過背去還偷笑了兩聲。

    等到沈文再度睡下後,李奇才將背後的手拿了出來。但見兩指間是銀光閃閃,是一根一寸來長銀針,道:“你----你還真夠下得了手啊,萬一我坐偏了。那我跟你沒完。”

    “我將銀針放在靠裡面的位置,是不會插偏的,現在我們兩清了。”

    劉雲熙這回不知道為何反應的這麼快,或許跟她學醫有關吧。

    李奇一手揉著頭。一手揉著屁股,心中怒火中燒,這回還真是陰溝裡翻船。這婆娘既然是怪九郎的徒弟,肯定有一手,我應該處處提防才是,罷了,罷了,做生意尚且有賺有賠,我也陰過她不少回,被她陰一回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當打了一針青黴素吧。

    剛想坐下,心中一緊,臀部懸著半空中,不敢落下,隨即轉過身來,先是用手摸了摸,確認安全後,李奇才坐了下去。

    劉雲熙看到李奇這一小動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隨即就閉上了嘴。

    可惡的婆娘。李奇手一伸,道:“還你,兩清了。”

    劉雲熙望著李奇手中的銀針,頭一偏,“噁心。”

    “噁心你還幹。”

    李奇當然不會還給她,這玩意太恐怖了,直接扔出窗外。

    劉雲熙也不在意,反正這銀針她多的是,至少可以將李奇屁股插滿。

    李奇見劉雲熙心事重重的模樣,突然又道:“十娘,你是不是在吃沈文的醋?”

    劉雲熙一愣,道:“你此話何意?”

    李奇笑道:“很簡單,因為怪九郎為了沈文拋棄了你。”

    劉雲熙目光顯得有些躲閃,嘴上卻道:“你少在此挑撥離間。”

    “是不是只有你自己心裡明白。”李奇笑了笑,道:“其實你有這種想法也在情理之中,畢竟怪九郎養育了你,你心裡肯定早已經將他當成父親看待了,所以你才會吃沈文的醋,要是你一點也不在意,那只能說明你真的是一個冷血動物。不過---。”

    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去,只見劉雲熙正期待的望著他,似乎希望他能繼續說下去。可劉雲熙見他看來,立刻偏過頭去。

    李奇微微一笑,道:“不過就事論事,我覺得你根本無須如此,人生匆匆數十載,那真是眨眼的功夫,所以人都是自私的,我的說自私遠比你想像的還要令人心寒,有些親兄弟,甚至是父子,為了爭奪家產或者權位,不惜自相殘殺。

    而怪九郎不禁養育了你,並且將他的衣缽包括他的財產全都給了你,這已經是非常難得了,可以說他能給你的全都給你了,而他年紀也不小了,這老來得子對於他而言,意味著許多,所以你應該給予他諒解,而非是不滿。當然,我不是說怪九郎就是一個好人,那只是相對於你而言,對於很多人而言,他都是窮凶極惡的大壞人。”

    “胡說八道,不知道你在說甚麼。”

    劉雲熙身子一縮,調整了下位子,就閉眼睡了起來。

    是啊!我自己還有很多事沒有理清,瞎操心甚麼。李奇笑著搖搖頭,也縮在角落裡,閉上眼休息起來,由於他昨晚就沒有睡,所以很快就睡著了。

    過了一會兒,劉雲熙突然睜開眼來,嘴角突然露出了一絲釋然的微笑,喃喃道:“謝謝。”

    .......

    不自不覺中,天已經亮了,李奇他們來到了怪九郎指的那片深山老林,一眼望去,滿是翠綠,根本看不到邊際。

    而那一百騎兵也早已經到位。他們都是騎馬,所以當晚就趕到了,還休息了幾個時辰。

    李奇幾人先是在一條小溪邊洗漱了一番。

    忽然,沈文靠過了過來,小聲道:“李叔,跟你說件事。”

    李奇好奇道:“什麼事?”

    “我覺得師姐好像變了。”

    “什麼意思?”

    “具體我也說不清楚,但是就感覺師姐好像變了一個人。”

    “是嗎?”

    李奇轉頭望去,只見劉雲熙站在溪邊,健康膚色的臉上滿是水珠,眸子猶如星辰一般明亮。黑色瞳仁中微微反射陽光,潔白的牙齒雪亮雪亮的,與封宜奴、趙菁燕那般大**想必,她的美也可謂是獨具一格。

    劉雲熙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轉過頭去,見李奇和沈文都蹲著身子,歪著頭看著她,臉上莫名一紅,只道:“你們看什麼?”

    李奇笑呵呵道:“哦。你很漂亮。”這臉皮還真是厚的令人髮指。

    沈文活了這麼大,還是頭次被出賣,急忙道:“李叔,你說謊。我沒這麼說。”

    李奇笑嘻嘻道:“那你的意思是你師姐不美?”

    “我---我---沒這意思。”

    沈文哪裡是李奇的對手,兩三句話,他就鬧了一個大紅臉,不知還如何說是好。

    劉雲熙瞪了李奇一眼。招招手道:“小文,你快些過來,莫要跟這廝學壞了。”

    “哦。”

    沈文立刻選擇了陣營。

    稍作休息後。李奇等人就準備進山了。

    劉雲熙向李奇道:“我們四人一塊,你們走你們的。”

    李奇忙道:“那可不行,我還要保護小文的。”

    “你保護他,我看是他保護你才對。”

    “不管你怎麼說,我可以答應了怪九兄的。”李奇耍無奈道,他的兵可都是從東京來的,在這南邊的大山能否吃得開,還是一個未知數,而劉雲熙他們可都是叢林高手,是個人都知道怎麼選擇啊!

    劉雲熙道:“隨便你吧。”說著她準備進山了。

    “等下。”

    李奇又在叫道。

    劉雲熙怫然不悅道:“你這人真是好生麻煩,你又想說什麼。”

    李奇沒好氣道:“拜託,咱們要講究效率的,而非跟無頭蒼蠅似得到處亂撞,不然我叫這麼多人來守山啊!”說著他一揮手道:“小組長集合。”

    五名小組長立刻站了出來。

    沈文心生好奇,走了過去,想探個究竟。

    劉雲熙只是站在一旁等待了。

    李奇先是讓劉雲熙將見血封喉樹和那種類似於剪刀的樹的特性給這些小組長講解一邊,隨後他又佈置任務,每一組負責一個區域,誰若發現了,就發射信號箭,他自己帶一個組,這深山老林不多帶點人萬一被野獸給吃了,那該找誰哭去啊。

    劉雲熙聽得極其無聊,道:“盡做一些無用之事。”

    沈文卻道:“我覺得李叔說的很對。”

    劉雲熙眼一瞪,道:“你小孩子懂什麼。”

    沈文癟了下嘴,不做聲了。

    一切安排妥當後,李奇才與一干將士進入了這片深山老林。

    李奇以前沒有少登山鍛煉,但還真是第一次進入這深山老林,只有一個感覺,那就是寸步難行。路沒有也就算了,這雜草都快長得跟人一樣高了,根本看不清前面有什麼,好在有士兵開道,李奇還勉勉強強不需要人攙扶,但是濕氣非常重,這還沒有走兩步,斗笠上就開始滴水了。

    這見血封喉樹在植物中是非常罕見的,在後世乃是一級保護植物,哪裡這麼容易就找到,而怪九郎是八年前來過這裡,他沒有怎麼去記路,也無路可記,他只是告訴李奇,他當時從外面進去,到發現見血封喉樹用半天功夫,那至少可以告訴李奇,這見血封喉樹不在最裡面,而且怪九郎是在一處山腰的地方,周邊還有一些花崗石,雖然資訊很少,但是也幫李奇節省了不少事。

    可還是遠遠不夠,因為一旦到了晚上,這老林裡面可就非常恐怖,而且非常容易迷路。根本不能待人,所以李奇他們下午時分就必須要出林,等於他們只有三個多時辰去尋找。

    這第一天五路搜查小分隊全部無功而返,還有不少士兵受了各種小傷,幸運的是沒有人員損失。

    一干人等就在這老林邊上安營紮寨,沈文還是頭一次過這種集體生活,就屬他最興奮,很快他就結交了幾個朋友,吃著美味的罐頭,聽那些士兵說著開封保衛戰的故事。**澎湃,心中很是神往。

    而李奇的話,這一日無功而返,讓他十分受挫,因為他發現這遠比他想像中的要難的多,也沒有興趣去跟他們喝酒打屁,找來五個小組長,探討完明日搜查的區域,便早早睡去。如今的每一個夜晚對他而言,都是一種煎熬。

    第二日,天一亮,李奇就立刻催促士兵進山。

    但兀自無功而返。

    第三日同樣如此。

    第四日......。

    李奇漸漸快要崩潰了。他想盡了一切辦法,但是這非他能夠控制的,純屬碰運氣,好在他是一個自控非常強的人。只是待在一旁跟自己生氣,並沒有拿士兵出氣。

    可即便是沈文也看出李奇有些不對勁,不敢再像前幾日一樣找李奇問東問西的。

    劉雲熙都看在眼裡。但是她可不是一個會安慰人的主,她自己也明白,故此也就沒有去打擾李奇。

    李奇身為統帥,他的不爽讓士兵們覺得非常壓抑,人人頭上都頂著一絲陰霾。

    第五日。

    如果這一日再找不到的話,那趙菁燕可能就會面臨著巨大的危險,李奇決定這一次進到更裡面去尋找,因為他覺得當年怪九郎來這裡,可能也就一兩個人,而且怪九郎走的肯定比他們要快的多,所以他才決定擴大搜索半徑。

    李奇在集合的時候,就吩咐士兵要加快步伐,做好標記,而且要做的非常明顯,都帶上火把,有油紙包裹著,今日必須多尋找一個時辰。

    雖然在這南邊的森林裡面,濕氣很重,這火把不一定點的著,但是李奇也是算好時間的,他們可以在天黑前來到老林的週邊,那裡濕氣不是很重,澆有火油的火把應該能夠點的著,但肯定是要走夜路的。

    吩咐完畢後,一干將士再度入山。

    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中午。

    該死的時間,為什麼走的這麼快。李奇已經快要瘋了,不斷的四處張望,可是每一道目光帶回來的都是失望。

    劉雲熙也是豁出去了,一行人不斷往老林深處走去,這每往裡面前進一步,他們身上就多添加了一分危險。

    眼看就剩下不到一個時辰了,李奇已經開始有些洩氣了,不斷的喘著氣,一腳踢在樹幹上,卻感覺不到腳下的滕頭。

    忽然,霍南茜走了過來,道:“樞密使,十娘不見了。”

    李奇猛地一怔,道:“你說什麼?這麼大一個人怎麼會不見了,你們兩個不是一直跟著她的嗎?”

    霍南茜道:“可是十娘說時辰沒有剩太多了,讓我們分頭去找,可是我們回來了,還是沒有見到她,我們三個又四處找了一會兒,可是都不見她人影。”

    “老天,你這是要玩死我啊!”

    李奇都已經不行了,立刻吩咐士兵大聲叫劉雲熙的名字,而後他自己又跟著霍、胡二人尋著劉雲熙去的方向去尋找。

    “十娘。”

    “十娘。”

    “大人,天快要黑了,我們必須要下山了。”

    “你說什麼屁話,繼續給我找。”

    李奇怒訓那名護衛一頓,突然又望著沈文,道:“這樣吧,你們先帶沈文下山,我再找一會兒。”

    沈文立刻道:“我不走,要走也得等到找到師姐再一塊走。”

    “那就別囉嗦了,快點找吧。”

    “十娘,十娘。”

    又在走了一會,外面雖然還很明亮,但是山裡已經開始暗了下來。

    李奇是心急如焚呀,嗓子都喊啞了,鼓足力氣,歇斯力竭的喊道:“十娘。”

    “我在這裡。”

    幾人猛地一怔,面面相覷,不禁大喜,又喊道:“十娘。”

    “喊一遍就夠了。”

    “........!”

    李奇是直翻白眼,心想。等見到這婆娘,一定好好教訓她這一頓,md,太氣人了。幾人立刻尋聲走去。

    “大人小心。”

    一名護衛突然攔住李奇。

    李奇低頭一看,只見草叢下是一個非常陡峭的斜坡,嚇得一身冷汗,隨後幾人相互攙扶著爬了下去,因為這斜坡根本不能走。

    來到斜坡下面的平地上,只見劉雲熙站在一棵樹下。

    “你---。”

    “你省點力氣吧。”

    李奇還剛說了一個字,就被劉雲熙給堵了回去。又見她指著邊上那棵樹道:“你看這是什麼?”

    李奇眨了眨眼,只見面前那棵樹形似剪刀,不禁喜極而泣,道:“這---這就是解藥?”

    劉雲熙點了點頭,道:“我想應該沒有錯了。”。

    李奇快步走了過去,細細的撫摸著那棵樹,道:“你是怎麼找到的。”

    劉雲熙道:“我先是在前面發現了花崗石的土壤,據我所知這見血封喉樹一般生長在花崗石的土壤裡面,於是我就順著土壤去找。結果還真讓我找到了那見血封喉樹,師父說過,這解藥就在見血封喉樹周邊,所以我圍繞著那棵見血封喉樹去找。結果就找到這裡來了。”

    “真是太感謝你了。”

    李奇非常激動,直接一把抱起了劉雲熙。

    劉雲熙是萬萬沒有想到李奇會用這種方式感謝她,不禁雙目一睜。

    霍南茜他們都看傻了,不禁非常佩服李奇的膽量。

    “啊喔---!”

    李奇突然大叫一聲。猛地彈開,一手捂住屁股,手臂一抖。一根三寸的銀針出現在手裡,足足比那晚的長了一寸有餘啊,李奇手一伸,大聲道:“好!紮得好,紮得妙,紮得呱呱叫。這一針下去,我這冒失的病總算是根治了,而且是絕對的根治了,十娘,真是多謝你為我治病。”

    原來大人喜歡這個調調。那些護衛若有所思的點著頭。

    “算你識相。”

    劉雲熙兩手的中指和食指同時一彎,兩根更長的銀針沒入了袖中。

    李奇不斷的拍著胸口,暗自嘀咕,看來我真是太愛燕福了,為了燕福,我連怪十娘都敢抱,我真是一個多情俊男啊!

    “李叔,你屁股在流血。”

    沈文突然說道。

    “納尼!”

    李奇一手摸了下屁股,抬起一看,道:“靠,真流血了啊。”

    沈文又道:“李叔,你別害怕,從這血的顏色來看,應該沒有毒,傷口雖然比較深,但是不大,拿塊帕子捂住一會就能夠止血了。”

    “哦。哪個---小文啊!---你能否別盯著李叔的屁股看。”

    噗噗噗!

    幾個護衛實在忍不住都笑了出來。

    李奇怒道:“你們笑甚麼,信不信我調你們來這裡守山,還不快點幹活,豈有此理。”

    “我來。”

    沈文自告奮勇的沖了過去,就如同一隻貓一樣,沒兩下就爬了下去。

    高手啊!

    李奇心中是一聲驚歎。

    沈文站在樹上,如履平地,又從腰間取出一邊短刀來,一刀揮下,砍斷一根如同手臂大小的樹枝下來,這一看就是一把寶刀啊。

    這怪九郎可是有錢人啊,他送給兒子防身用的那肯定是他身邊最好的。

    那些護衛立刻上前將樹枝撿起放進背簍裡面。

    過一會兒,這棵樹就已經被沈文砍的是光禿禿了。

    看不這小子還是一個破壞份子。李奇看著還是有些不穩,道:“十娘,要不咱們將這棵樹連根帶回去。”

    劉雲熙道:“你抬。”

    “呃...。”

    李奇望了眼那斜坡,道:“還是算了,可是十娘,萬一不是的話,那可如何是好,我們可沒有機會再來尋找了。”

    劉雲熙從懷中掏出一瓶子來,道:“這是不是解藥,我也不敢肯定,但是我敢肯定前面那一棵一定是見血封喉樹,這瓶子裡面是我從那見血封喉樹上弄來的樹汁,待會找一頭畜生一試便知。”

    李奇拍掌道:“妙極。妙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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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21 00:30:32
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 救治

    取得解藥後,李奇他們立刻下山,因為山裡天黑的早,他們剛剛走出老林深處,天就已經基本上黑了,四周一片漆黑,幸虧李奇做足了準備,一行人才有驚無險的下得山來。

    等他們出來,其餘的士兵早已經來到了山下,李奇立刻讓人弄來一頭野豬,在野豬的後腿劃破一道傷口,又將見血封喉樹的樹汁灑在傷口上,等豬毒發初時,立刻用那剪刀樹的枝竹葉敷在傷口上,結果顯示這的的確確就是見血封喉樹的解藥。

    這真是令李奇狂喜不已,立刻連夜趕了回去,另外,為了安全起見,他還吩咐一些士兵留在這裡,並且將那解藥的位置告訴他們,讓他們明天去將那棵樹連根拔起,運送回去,但是一定要細心呵護。

    第二日上午,李奇等人就趕回了山谷。

    “爹爹。”

    他們剛來到谷口,就見怪九郎盤坐在谷口前的一塊大石頭上。沈文頭一次出門,雖然玩的非常過癮,但心中難免不會想念父母,一見到怪九郎,就急忙忙的跑了過去。

    怪九郎從石頭上爬了下來,仔細的打量了兒子,見兒子安然無恙,心中鬆了口氣,笑問道:“文兒,外面好玩嗎?”

    沈文使勁的點了幾下頭,興奮道:“爹爹,我還認識好些朋友,他們可都是大英雄,打退了金兵,保衛了我大宋江山。”

    “是嗎?”

    怪九郎聽得沈文說出大宋江山,還稍稍一愣,隨即笑道:“看來文兒此趟出行,收穫頗多呀,待會一定要說給爹爹聽聽。”

    “嗯。”

    “師父。”

    劉雲熙這時候走了過來,行了一禮。

    怪九郎瞧了眼劉雲熙,似乎發現了什麼,嗯了一聲。目光又望向劉雲熙後面。

    “怪九兄---。”

    這李奇一出現,就讓怪九郎一陣頭疼,道:“當老夫怕你了,你還是叫我怪九郎吧。”

    “這可是你說的,並非我不尊老愛幼。”

    你小子什麼時候尊老愛幼過。怪九郎暗罵一句。

    李奇此時也沒有心情和怪九郎攀親帶故,將手中的樹枝遞了過去,道:“你快看看是不是這個?”

    怪九郎拿著那樹枝看了一會兒,沉吟不語,突然朝旁邊走去。

    什麼情況?

    李奇愣了愣,趕緊跟了過去。急切道:“你倒是給個答覆啊!我可告訴你,這解藥我可是試過的,沒有任何問題,你可莫要誆我。”

    怪九郎斜眸一瞥,淡淡道:“外面那些士兵是你派來的?”

    李奇一愣,隨即點了下頭。

    怪九郎慍道:“你想作甚?”

    李奇直言道:“沒想幹什麼,我只是向確保自己妻子的安全。”

    “你已經誘騙文兒去給你當護身符了,難道這還不夠嗎?”

    “別說的這麼難聽好不,什麼誘騙。你去問問小文,我對他如何,我這人其實非常公平的,別人待我好。我定當十倍奉還,但是若有人想害我,我也定當十倍奉還,士兵是我派來的。但是我並未將你們的事告訴他們,我只是讓他們守住各個要道。”

    李奇來北宋這麼久,什麼沒有見過。他不得不防止任何一個意外,故此在離開的時候,就偷偷命士兵守住這四周的各個要道,不准任何人進出。

    “哦,你原來是怕我逃跑啊。”

    “人心隔肚皮,我的謹慎就是對你最大的認可。”

    “哼!你以為老夫稀罕你的認可嗎?”

    “但是你不能阻止我對你的認可。”

    怪九郎不屑的一笑,道:“老夫的確不能阻止,但是你似乎對老夫瞭解甚少,老夫若要走,誰又留得住,想必你一定還沒有跟你的那些士兵見過面吧?”

    李奇面色一緊,由於他趕時間,故此只是與守住他來的那條要道的士兵打了個照面,其他的話,還未見到,皺眉道:“你對他們做了甚麼?”

    怪九郎笑呵呵道:“倒也沒甚麼,只是老夫可不喜歡讓人看著,所以就讓他們去茅房待著,不過你的士兵還真是不文雅,見到草叢就拖褲子,弄得外面是臭氣熏天,都快把這四周的瘴氣熏走了。下次記住了,讓他們別亂喝水,弄不好這條小命都沒有了。”

    話已至此,李奇不用問也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心想,這老狐狸還真是讓人防不勝防。忽然瞥了眼那塊大石頭,呵呵一笑,道:“是嗎?既然你恁地有把握,為何還每日來此守著?嗯---那塊大石頭的確是一個好位置,能夠一眼望到進谷的必經之路。”

    怪九郎對於李奇的心思慎密早已經習慣了,並沒有否認,呵呵道:“正如你所說,人心隔肚皮,我的謹慎就是對你最大的認可,我也只是想確保內子的安全。”

    “多謝你的認可。”

    李奇翻了下白眼,道:“但是我連夜趕路,可不是想與你談論這些,你當我求你也好,威脅你也罷,還請你施以援手。”

    怪九郎道:“你既已經尋得解藥,大可以讓十娘去救。”

    李奇道:“我問過十娘了,她說我妻子中毒太深,又拖延了很久,而她對於這種解藥還不是很瞭解,若要她施救,可能會有危險性,這不是我想要的,既然你早知道這種解藥,也明白我妻子現在的狀況,那麼你一定有救治之法。”

    怪九郎笑呵呵道:“你還真是厲害,這才幾日功夫,就與我我那怪徒弟和好如初了。”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李奇錯愕的望向怪九郎,但實在是沒有心情去揣摩了,道:“我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值得探討的,如果你能救活我妻子,就算讓我聽你說七天七夜的廢話,我也願意。”

    “你說的,一言為定。”

    怪九郎哈哈一笑,道:“放心,你妻子死不了。”言罷。他就朝著谷內走去。

    什麼意思?難道他真的是許久沒有說話了,要與我說上七天七夜的廢話,拜託,這會致人瘋癲的。李奇想了一會兒,實在是搞不清楚這怪九郎在打什麼主意,不過只要他能救活趙菁燕,這些都不是問題。

    來到谷內,尹氏立刻拉著沈文在一旁,好好的看了看,而後沈文又眉飛色舞的跟尹氏說起這一路上的趣聞。尹氏不但沒有露出不耐煩的表情。反而聽得也是非常入迷,其實不管是沈文說什麼,她都非常愛聽,這就是母愛的偉大,母子二人在水潭邊交談的不亦說乎。

    屋內。

    怪九郎在李奇連續咳嗽好幾聲,才將目光從妻兒身上收了回來,但還是傻呵呵的在那裡發笑。

    李奇無語道:“拜託,你專業一點行不。”

    “你急什麼。”

    “換做是你,你不會急嗎?”

    “呵呵。你說的也有些道理。”怪九郎點了下頭,朝著劉雲熙道:“十娘,因為病人是一個女人,而在醫治的過程中。又必須要去除病人的衣物,這男女有別,所以還是由你去醫治吧。”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才繼續說道:“其實為師還有一套針法沒有教給你,並非為師有意隱瞞,只是因為你當時缺乏經驗。根本無法駕馭這一套針法,這十幾年來,你應該吸取了許多經驗,也是時候將這一套針法傳授給你了。”

    劉雲熙行禮道:“多謝師父。”

    “謝就不用了,我也不想我的衣缽失傳。”怪九郎拿出一張人體圖來,道:“因為病人的毒已經侵蝕了她的五臟六腑,所以才必須要使用這一套針法方可醫治。而這一套針法名叫十二絡梅花針,也就是在五臟六腑的十二道主經絡上面的六十個穴道施下六十針,因為每條經絡上面的六針形似梅花,故此為師才命名為十二絡梅花針,想必你也應該知道這六十個穴道的重要性,若失手可能會導致病人喪命。”

    李奇聽得緊張的不得了,燕福可沒有幾天命了,十娘若現在才開始學,這來得及麼。插嘴道:“哎,有沒有更加安全的方法。”

    “沒有。”怪九郎道:“如果你有的話,我可以按你說的去做,這樣我還不用承當責任了。”

    你是在搞笑嗎?李奇訕訕一笑,道:“我只是想調解下氣氛,你們說,你們繼續說,我再也不多嘴了。”

    其實怪九郎原本是想將李奇這話嘮給趕出去的,但他知道李奇那疑神疑鬼的性格,索性就留李奇在此了。

    他想的一點也沒錯,李奇還真是放心不下,怪九郎在傳授劉雲熙方法的時候,他一直在旁認真的傾聽,雖然他聽不懂,但是他會察言觀色,他就怕怪九郎這方法中暗藏殺機,據說怪九郎可沒有少幹這事。

    到了傍晚時分,怪九郎終於將十二絡梅花針傳授給了劉雲熙,並且將醫治的整套流程也告訴了劉雲熙,也不知道是他有意為之,而是太相信劉雲熙的醫術了,他都沒有讓劉雲熙練習一下,就讓她吃了飯早點回去休息,養好精神,明早開始為趙菁燕施針。

    李奇當然不相信怪九郎,但是他比較相信劉雲熙,見劉雲熙一臉自信,倒也不是那麼的擔心,而且他也知道對於一個醫生而言,精神狀態是多麼的重要,劉雲熙連續奔波數日,身體肯定非常疲憊,好好休息一晚,也是必須的。

    第二日一早,劉雲熙就開始著手準備了,首先當然就是製作解藥,趙菁燕可不是豬,用這解藥敷一下就好了,在施針的同時,還得內服解藥才行。

    而怪九郎是完全放手了,在外面輕鬆愜意的聽著沈文說這一趟的所見所聞所想,非常享受這天倫之樂,對於屋內的事,是兩耳不聞,足見他對劉雲熙是非常有信心的。

    這話說回來,其實怪九郎完全可以幫助劉雲熙配藥,但是他明白李奇對他不放心,索性也就不插手了,他只管將方法教給劉雲熙,剩下的就由劉雲熙自己搞定。

    這十二絡梅花針只需使用一次,多了病人也不一定受得了。

    製作好解藥後,劉雲熙開始入房替趙菁燕醫治,這一進去就是三個時辰,相當於六個小時。

    這三個時辰對於蹲在門前守候的李奇而言,無疑是最難熬的。

    等到劉雲熙出來了,李奇就立刻上去問道:“怎麼樣?”

    劉雲熙道:“性命是無憂了,但是還得連續服用三天解藥,方能清除體內的毒素。”

    李奇一聽到“性命無憂”這四個字,懸在胸口的大石頭終於落了下來,眼角泛著淚光,道:“謝天謝地,不,十娘,你真是上天派你來搭救我的,若是沒有你,我真的無法想像現在的我是個什麼樣的,謝謝你,真是太感謝你了。”

    劉雲熙道:“我沒有出什麼力,你要謝就謝我師父去吧。”

    李奇道:“這個我知道,但是不管怎麼說,我欠下你一個大人情,他日你若有需要我的地方,儘管吩咐,上刀山,下油鍋都在所不辭。”

    劉雲熙點頭道:“那好,你下個油鍋給我看,我長了這麼大,還從看過活人下油鍋的。”

    “呃...!”

    李奇表情登時變得無比僵硬。

    “謊話連篇。”

    劉雲熙輕哼一聲,但是眼中卻帶著一絲笑意,徑直離開了。

    李奇一怔,忙問道:“她多久才能醒。”

    “三日之內。”

    .......

    但是第三日,趙菁燕兀自沒有醒來,這可把李奇給急死了,“十娘,為什麼燕福還沒有醒,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或者是併發症什麼的,她不會變植物人吧。”

    “閉嘴。”

    正在替趙菁燕把脈的劉雲熙,皺眉喝道。

    李奇立刻閉上了嘴。

    過了一會兒,劉雲熙收回手來,道:“奇怪!真是奇怪!”

    李奇心中一緊,膽怯道:“十娘,不會真出了什麼狀況吧?”

    劉雲熙搖搖頭道:“那倒是沒有,其實趙姑娘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而且過兩日應該就會醒。”

    “又要過兩日?”李奇覺得自己有種被玩弄的感覺。

    劉雲熙道:“這就是奇怪的地方。”

    這都是你說的啊,要奇怪也是你奇怪啊!李奇如同熱鍋上的螞蟻,道:“哎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倒是說清楚點啊!”

    劉雲熙解釋道:“原本我估計三日之內,趙姑娘體內的毒素就會清除乾淨,而在前兩日,一切也都按照我預計的在發展,這種解藥的確是非常克制見血封喉的毒,可是到了這第三日,變化卻不是很大,始終有些毒素殘留在趙姑娘體內,不能清除掉,不過這些毒素已經不能對趙姑娘的生命造成威脅,這也是我為什麼說趙姑娘要遲兩日才能醒來,可是為什麼這最後一點毒素就是無法清除呢?”

    “我知道。”

    李奇突然道。

    劉雲熙詫異道:“你知道?”

    李奇面目猙獰道:“一定是你師父在暗中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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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六章 十年之痛

    “不可能。”

    劉雲熙立刻否決了李奇的這個說法。

    “為什麼不可能,你師父是什麼人,你應該很清楚,除非他自願出手,倘若有人逼迫他,他一定會在醫病的過程中施以毒手,讓病人受的更為殘酷的懲罰,這也是他為了防止病人反悔當初許下的承諾的慣用手段。”李奇怒道。

    劉雲熙目光變得有些猶豫,李奇說的沒有錯,這的確是他們怪九郎在對待一些病人的手段,嘴上卻道:“你說的雖然沒有錯,但是自始至終都是我在負責為趙姑娘醫治,而你又成天守在趙姑娘身邊,我師父根本無從下手。”

    李奇冷笑道:“這簡單的很,你可不要忘記這醫治的方法乃是他設計的,他要動手腳,那真是再簡單不過了。”

    劉雲熙不爽道:“難道你當我是白癡麼?連這醫治的方法是否正確都不知道?”

    李奇一愣之下,心想,倒也是哦,她可是一名神醫,如果怪九郎在療程裡面動了手腳,她不可能察覺不出來,若是她騙我的,那我也沒道理看不出啊。想到這裡,他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只道:“那你可敢肯定,此事一定與怪九郎無干。”

    “這。”

    劉雲熙很想為他師父證明這一點,但是天下間沒有人可以揣摩透怪九郎的心思,即便是跟隨怪九郎十多二十年的她。

    李奇見劉雲熙無法肯定,轉身就沖了出去。

    “等下。”

    劉雲熙想要阻止,可是為時已晚,李奇早就沖了出去,立即起身追了出去。

    “怪九郎,怪九郎。”

    李奇來到外面就大聲嚷嚷道。

    正在水潭邊捉魚的沈文見了,於是道:“李叔,你找我爹爹麼?”

    “嗯。你爹爹現在在哪裡?”

    沈文見李奇面色焦急,心想莫不是李嬸出了事,於是道:“我爹爹到谷外採摘草藥去了。”

    李奇二話不說,立刻朝著谷口沖去。

    這剛來到谷口,就見怪九郎背著一竹簍走了過來,李奇急忙沖了過去,質問道:“怪九郎,你好生卑鄙,竟然跟我來陰的,你當真我是好惹的麼。”

    怪九郎也不問緣由。只是哼道:“老夫若卑鄙起來,你早就見閻王去了。”

    這時候劉雲熙也趕了出來,微微喘氣道:“師父。”

    李奇還準備找怪九郎理論,可是卻被劉雲熙給攔了下來。

    怪九郎道:“十娘,你是不是紮錯了人,將針紮到這人腦子裡面去了,瘋瘋癲癲的。”

    “事情不是這樣的。”

    劉雲熙立刻將趙菁燕的病情說了一遍。

    怪九郎詫異道:“是嗎?”

    李奇怒道:“你還裝什麼,這分明就是你搞的鬼。”

    怪九郎道:“你那天說的還真是一點沒錯,你們這些當官的還就是不講道理。老夫已經儘量避免這種事了,將一切都交給十娘去做,你還在這裡對方老夫嚷嚷,既然你說是老夫搞的鬼。那你倒是拿出證據來。”

    “我。”

    李奇一時語塞,他又不懂醫術,怎麼可能有證據。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怪九郎冷哼一聲,道:“求人就要有個求人的態度。此乃做人的基本,老夫不欠你什麼,也不是你的僕人。任你呼來換去,你若有本事倒是別來求老夫啊!”

    李奇自知理虧,不管怎麼樣,趙菁燕現在是性命無憂了,這裡面怪九郎的確出了不少力,作揖道:“在下方才多有得罪,還請閣下能夠不計前嫌,幫幫我妻子。”

    劉雲熙一愣,不禁望向李奇,她真沒有想到一向心高氣傲且又詭計多端的李奇,竟然會主動認錯。

    怪九郎捋了捋鬍鬚,道:“這倒還像一句人話,好吧,老夫且去幫你看看。”

    “多謝。”

    三人又在來到屋內,怪九郎幫趙菁燕把了一會脈,沉思了一會兒,突然點點頭道:“原來如此。”

    劉雲熙忙道:“師父,你已經找出端倪呢?”

    怪九郎歎了口氣,道:“這都是因為她中毒太深且又拖了這麼久造成的。”

    李奇聽得迷迷糊糊的,道:“還請你說清楚一點。”

    怪九郎道:“當初我讓劉雲熙用十二絡梅花針替你妻子醫治,目的就是為了將妻子體內的毒素清除乾淨,但問題是,你妻子中毒太久,在中毒的期間,她氣息非常虛弱,造成氣滯血淤的現象,而見血封喉毒素完全是隨血液運轉,那麼這些淤血中肯定都帶有毒素,不過你放心,因為淤血是凝固的,毒素無法擴散,而且這點點毒素也不會對病人造成性命的危險,所以問題不是很嚴重,只要在解藥中加上去瘀血的藥,應該還是能夠清除大部分,只是。”

    說到這裡,怪九郎是欲言又止。

    李奇緊張道:“只是什麼?”

    怪九郎道:“只是因為有些淤血很難用藥物清除,只能靠體內的自然現象排除,也許會出現後遺症。”

    李奇皺眉道:“後遺症?什麼後遺症。”

    怪九郎道:“就是在病人每月來經血時,會出現極度疼痛的現象,雖然性命無憂,也不會影響病人的身體,只是這種疼痛非常難以承受,老夫估計這種現象最多能夠持續十年之久,直到淤血隨著經血排出乾淨,但是越到後面,疼痛就是相應的減少,當然,病人若是幸運的話,一兩年也有可能痊癒,這一切就看自己的造化了。哦,這並不妨礙你們行房,只要不是在經血來的過程中就行,亦不影響生兒,因為懷孕的過程中不會產生來經血。”

    李奇聽他說的神乎其神,但他對醫術實在門外漢都談不上,不禁問道:“是不是真的?”

    怪九郎道:“你若不信,等病人這個月來經血的時候就會知道是真是假了,其實也沒有大不了的,忍一忍就過去了。”

    你說的這麼恐怖。疼的人都難以忍受了,這你娘的還沒有什麼大不了,這可不是年經,是月經啊,每個月疼上那麼幾天,誰受得了啊!李奇想想都覺得恐怖,諂笑道:“你醫術這麼高明,一定有辦法的。”

    怪九郎沒好氣道:“這是一種非常正常的生理現象,老夫醫術再高明,也不可能阻止她來經血啊。”

    李奇愁眉道:“那能否避免這種疼痛。”

    “這。”

    怪九郎稍稍遲疑了下。又快速了瞥了眼劉雲熙,隨即搖頭道:“沒有。”

    沒有?沒有你遲疑個屁啊!李奇也瞧了眼劉雲熙,問道:“十娘,你可有辦法?”

    劉雲熙搖搖頭道:“目前還沒有。”

    李奇又瞧了眼怪九郎,沉吟片刻,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翌日清曾。

    怪九郎跟平時一樣,爬到谷口的巨石上面,行走在那凹凸不平的石頭上,每一步。每一次吐納都非常有節奏感,顯然這裡面是大有講究的。

    走了約莫五十步,谷口突然又出一人來,這人正是李奇。

    怪九郎目光往後一瞥。自當沒有沒看見,繼續吐納。

    “怪九郎,早啊!”

    李奇端著一個託盤,站在石頭下面。仰著頭,打了一聲招呼。

    “嗯。”

    怪九郎用了最簡單的回復助詞。

    現在你牛,老子忍了。李奇臉上笑意更甚。道:“怪九郎,你應該沒有吃早餐吧,正好我做了一些餃子,嗯真香,下來一塊吃?”

    怪九郎餘光一瞥,道:“我習慣在這上面吃早餐。”

    你成心玩我吧,你這是吃早餐,還是裝逼啊!李奇笑道:“本人有恐高症,你就當照顧下晚輩吧。”

    怪九郎腳下不停,道:“老夫老了,耳朵不行了,聽不清你在說甚麼。”

    你也知道你老了,老人就應該糊塗一點,你這麼精明幹什麼?李奇咬著牙笑吟吟道,“你老這是老當益壯啊。”

    “你說甚麼?”

    “!”

    好啊!跟我裝聾作啞,你有本事不下來。李奇倒也難得瞎嚷嚷了。

    可是過了一會兒,怪九郎又盤腿坐在一塊光滑的石頭上打坐起來。

    你不就是想讓我爬上去與你說話嗎,這有何難。李奇實在是忍不住了,左右看了看,剛準備放下託盤,怪九郎突然道:“肚子有些餓了。”

    “你。”

    死就死了。李奇尋找出一條路線來,一手夾著託盤,開始往上爬,幸虧他做的不是水餃,而是蒸餃,這倒不是什麼懸崖峭壁,有很多踏腳的地方,要是兩隻手的話,那也不是很難,可李奇還得夾著託盤,這可是大大的增加了難度。

    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爬了上去,是一個勁的喘氣,左右望瞭望,發現石頭的那邊有七八丈高,他現在才知道,在這上面行走,還不是一個容易的活,這要是一不小心,那不死也得殘廢呀。

    怪九郎緩緩睜開眼來,看著對面直喘氣的李奇,道:“年紀輕輕,身體就這般虛弱,將來可如何是好啊!”

    李奇哼道:“你少唬我,風涼話誰都會說,你端個託盤上來試試。”心想,我都憋了好幾個月了,怎麼可能會虛。

    怪九郎呵呵一笑,招手道:“快點拿餃子來,老夫餓了。”

    汗!你還真把我當傭人使了。李奇有求於他,只能端著託盤走了過去,嘴上卻道:“你還真是怪,好好的大路不走,偏愛在這上面散步,你這是拿性命在裝逼啊!”

    怪九郎道:“你懂什麼,在平地上走步遠不如在這裡凹凸的地方走步。”

    “真的假的?”

    “真也好,假也罷,你反正也不會學著做,問來作甚。”

    “這倒也是。”

    “嗯,這餃子還真是美味。”

    怪九郎拿起一個餃子扔入嘴中,一臉享受。

    李奇笑呵呵道:“好吃就多吃一點,我也就是加了兩斤砒霜進去而已。”

    怪九郎呵呵道:“你若敢加,老夫就敢吃,區區砒霜,有何懼哉。”說著他又拿著一個餃子扔入嘴中,吃得卻是更愜意了。

    我也真是蠢,這老頭可是用毒的行家,我這是嚇他,還是嚇自己啊!李奇不屑的撇了下嘴,突然瞧了眼怪九郎,呵呵道:“怪九郎,我聽說過你很多故事,我敢肯定我的妻子的病,你一定在裡面動了手腳。”

    怪九郎既不承認,也不否認,道:“你因何如此篤定?可有憑證?”

    “我要是有證據,我還會親手端餃子給你吃。不過我倒是能夠猜到一二。”

    “那你就說說看。”

    “很簡單,你怕我報復你,你很清楚只要我妻子一日不能痊癒,我就不敢動你,不過你大可放心,我這人雖然談不上什麼好人,但也算是一個有原則的人,不管怎麼樣,你始終算是我妻子的救命恩人,對此我心中只有感激,我絕不可能恩將仇報,希望你能相信我,好人做到底,讓我妻子徹底痊癒,拜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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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四十七章 情義兩難全

    怪九郎興許是太餓了,並沒有急著開口,吞下一個餃子後,才緩緩道:“這難道就是你的猜測?”

    “難道不是嗎?”

    “哈哈---!”

    怪九郎突然大笑起來。

    李奇怒喝道:“你笑甚麼,我好話說盡,你可別不識好歹。”

    怪九郎哼道:“別說這不是老夫所為,就算是,你又能拿老夫如何?你當真老夫是怕你麼?你若真率領幾百或者幾千士兵來此,那老夫倒真是拿你無可奈何,可是你就帶一名高手來此,老夫若想要你死,你根本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老夫最多也就是搬離這裡,你人再多,也不見得能夠抓到老夫,你那一套在老夫這裡不合適。”

    李奇道:“那你就賭一把,今日只要我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敢保證,一年之內,你全家必定身首異處。”

    怪九郎微微眯著眼,道:“你就真的這麼有自信?”

    “抱歉,我的自信是建立在實力上面,而非建立在嘴上。”李奇強勢道。

    怪九郎直視李奇一會,才呵呵道:“你堂堂一個一品大員,用你的命來換老夫的命,這未免也太不划算了吧。”

    李奇道:“要是這世上的事都必須劃上等號,那天下早就太平了。”

    “說的不錯。”

    怪九郎稍稍點了下頭,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罷,你妻子的病真與老夫沒有關係,老夫若要動手腳,又豈會就這麼敷衍了事,非老夫吹噓,我若想要害你妻子,你根本無從察覺。而且還能讓你們家破人亡,隨便教你一招,我可以讓你們夫妻身體健康,而且長命百歲。但是。從今往後你生養出來的兒女全部都是殘疾,讓你的後代不能生育。讓你親眼看著自己斷子絕孫,讓你帶著一群累贅過一輩子,讓你每時每刻生活在苦惱、愧疚和後悔當中,這樣老夫豈不更加痛快。一個月才疼一次,老夫還真幹不出這麼善良的事。”

    李奇聽得不禁打了一個寒噤,後背已然濕透,如果這世上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他相信一定就是眼前這個男人,看來我還是小覷了這老頭,這麼歹毒的主意。他究竟是怎麼想出來的。

    “怎麼?知道怕了。”怪九郎輕輕一笑,道:“你說的很對,老夫的確怕與你們些朝廷大員打交道,但若是實在逼不得已。老夫縱使一死,也絕不會讓你們好過的。你妻子的情況,只能慢慢痊癒,老夫對此也是無能為力,你要是還不相信的話,大可以請那些御醫替她診斷。”

    李奇聽得心都涼透了,他寧願是怪九郎在從中作梗,那樣的話至少還有解救的辦法,道:“難道我妻子每個月都要承受那非常人所能忍的痛苦。”

    怪九郎道:“做人不能太貪心了,你妻子如今能夠撿回一條命來,已經是非常幸運了。”

    李奇想到趙菁燕在床上疼的輾轉難眠的畫面,眼眶微微有些濕潤了,不甘心道:“就算不能立刻讓她痊癒,總有辦法幫她止痛吧。”

    怪九郎捋了捋鬍鬚,沒有做聲。

    李奇不禁喜出望外,道:“你一定有辦法的。”

    怪九郎歎道:“辦法不是沒有,但是老夫不能告訴你。”

    李奇困惑道:“為何?”

    怪九郎道:“因為老夫若告訴你這解救之法,那老夫就害了十娘。”

    李奇越聽越發困惑,道:“這---這與十娘又有什麼關係?”

    怪九郎歎了口氣,道:“實不相瞞,老夫的確有一種針灸法,能夠為你妻子止痛。”

    就知道你一定藏了一手。李奇大喜,道:“那你快說啊!”

    “你先別忙著高興。”怪九郎擺擺手,道:“因為男女有別,故此不能為你妻子治療。”

    “你可以將這方法告訴十娘啊。”李奇急切道。

    怪九郎道:“這就是問題所在,其實這一套針法是根據十二絡梅花針演變而來的,必須得醫術高超之人才行,否則的話,一旦失手,可能會造成更為嚴重的病情,縱觀天下,除了老夫以外,只有十娘最適合,也可以說,唯有十娘一人能夠幫你妻子止痛。”

    “是啊,我就是這麼想的,這又有什麼為難的。”李奇不理解道。

    “這有什麼為難的?”怪九郎哼了一聲,道:“你們這些當官的還真是自私自利。”

    李奇皺眉道:“你何出此言?”

    怪九郎道:“那可你有想過十娘,如果你請得十娘醫治,她就必須時時刻刻待在你們夫妻身邊,這可不是一兩年的事,可能需要整整十年啊!一個女人她能有幾個十年,十娘也要有自己的生活,她不可能在你身邊待上十年,如果我告訴她的話,你肯定會想盡辦法強逼她為你妻子治病,老夫這豈不是害了她一輩子嗎?”

    李奇聽得怔怔不語,是啊,以十娘的性格,她不可能願意做我的私人醫生,我能留她一年,但是不可能留她十年,她遲早還是會離開的,到那時候,我恐怕真的會逼她留下,可是這麼做又實在是太自私了,亦非我所願,我該怎麼辦,難道燕福註定要承受那十年之疼嗎?

    念及至此,他實在是不甘心,道:“難道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嗎?我可以讓人找尋天下一些醫術高明的女大夫來。”

    怪九郎道:“這是你的事,老夫只關心十娘,除了她以外,老夫不介意將這一套針法傳給任何一個人,但是有點老夫必須要事先說明,這都是你自己的決定,若到時出現什麼意外,你可別怪在老夫頭上。”

    當今世上大夫都少的可憐,更何況是女大夫了,即便有,醫術也不可能與十娘相比,我又敢讓她們來施醫。李奇越想越愁,兩條劍眉都快交織在一起了。

    怪九郎眼中閃過一抹笑意。又拿起一個餃子放入嘴中,含糊不清道:“這餃子還真是好吃啊,你吃不吃,不吃老夫可就全吃了。”

    “你吃吧。我已經吃過了。”

    李奇隨口敷衍道。

    怪九郎也沒有講客氣。一個接著一個的扔入嘴中,不一會兒。託盤裡面的餃子就給他全部吃了,又喝了一口用這山泉之水泡制的香茗,真是說不出的舒服受用啊。

    可是坐在他面前的李奇,卻是愁眉難展。心煩意亂。

    又過了半響,怪九郎道:“事已至此,老夫能做的都做了,你要是沒有別的事,那老夫就先走了。”

    “且慢。”

    李奇突然手一伸,道:“辦法倒不是沒有。”

    怪九郎好奇道:“什麼辦法?”

    李奇猶豫了好一會兒,道:“如果---如果十娘成為我妻子。那麼她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待在我身邊了。”

    怪九郎捋了捋那一把白鬍子,眼中閃過一抹笑意,點頭道:“妙極,妙極。這法子的確是太妙了,哈哈,你小子還真是聰明,這麼快就找到了應對之策,就連老夫都不得不佩服你啊。行,若是你能娶十娘了,老夫自然願意將這止痛之法傳授給她。”

    你說的這麼容易,有本事你娶啊。李奇鬱悶道:“且不說十娘會否答應,我想多半她是不會答應的,就算她答應,難道你就不覺得我這麼做很自私嗎?”

    怪九郎哦了一聲,道:“這自私又從何說起?”

    李奇道:“這很簡單呀,我是為了另一個女人而娶十娘的,這對十娘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怪九郎點點頭道:“你說得也有些道理,那還是算了吧。”

    算了?要是能算的話,我tm早就算了。李奇感覺自己腦袋都快炸開了,道:“你這麼聰明,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怪九郎沒好氣道:“你小子可別忘記了,醫治你妻子的方法都是老夫想出來的,你還不知足呀。”

    這倒也是。

    李奇用力抓了抓頭道:“哎呦,老子真的快瘋了,該死的,要是讓我知道誰是兇手的話,老子一定要讓他痛不欲生,一生都與母豬作伴。”

    “咳咳咳,有些話放在心裡都可以了,老夫這才剛剛吃飽了。”怪九郎搖搖頭,心想,這小子還真是惡毒,這麼狠的招數都能想得出。

    這要是讓李奇知道怪九郎此時心中所想,非得破口大駡,他跟怪九郎相比,簡直就如一只善良的小綿羊。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李奇很想自私一點,但是他始終過不了自己那一關,劉雲熙對他也算是有恩,他不能恩將仇報,更加不能玩弄劉雲熙,這他實在是做不到。

    怪九郎看著李奇一臉掙扎之色,突然問道:“你難道真的一點也不喜歡十娘嗎?”

    李奇一愣,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現在已經有四---不,五個半妻子了,現在讓我再談這感情方面的事,我自己都覺得有一種負罪感,。”

    “五個半?這半個從何而來?”

    “就是還在爭取中的意思。”

    “有趣,有趣。”怪九郎呵呵一笑,可嘴上卻道:“都說你們這些當官的個個都是虛偽至極,而且這官越大,就越虛偽,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啊。”

    李奇道:“這我不否認,每種職業都有他的特性,這憨厚老實的也當不上官,要是讓馬橋去做官,不出半年,他就會被發配邊疆,不是我吹牛,其實我還算是好的了。”

    怪九郎哈哈一笑,道:“這老夫還真是沒有瞧出來,你自己也都說了,你已經有五個半妻子了,那跟七個又有什麼區別,別說七個了,哪怕是十個也沒有任何區別,虧你還有臉談這負罪感,你要是有負罪感的話,那就應該將自己淩遲處死,足見你臉皮是相當之厚呀。”

    李奇聽得臉上微微有些發燙,但心中更是好奇,詫異道:“難道你也贊成我娶十娘?”

    怪九郎搖著手,呵呵道:“老夫倒是不反對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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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21 00:31:22
第一千三百四十八章 吃虧是福
  
    怪九郎的答案,讓李奇是始料未及,他以為怪九郎肯定不會答應,哪知怪九郎竟然毫不猶豫的說自己不反對,不得不說這怪九郎行事就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李奇暗自警惕,這老狐狸又在玩什麼把戲。試探道:“你當真不反對?”

    怪九郎卻反問道:“老夫為何要反對?”

    李奇好奇道:“難道你真的覺得,我這人值得十娘託付終身?”

    怪九郎極其不負責任道:“又不是我託付終身,我怎麼知道值不值得,只要十娘她覺得值得就行了。”

    李奇覺得這話似理非理,但又覺得自己被忽悠了,道:“那你怎麼知道十娘會跟你想的一樣。”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我只是說我不反對,僅此而已。”怪九郎又道:“可是我知道,只要十娘她不願意,誰也逼不了她,不過。”

    李奇忙問道:“不過什麼?”

    怪九郎道:“不過我以為十娘是喜歡你的。”

    “這玩笑可真是不好笑,論醫術我遠不如你,但是要論感情方面,我絕對可以當你的老師,我都沒有感覺到,你難道比我還清楚?”李奇沒好氣道。

    “那是因為你不瞭解十娘。”怪九郎歎了口氣,道:“我詢問過那兩個廢物,得知了你和十娘的故事,其實以十娘的性子,她根本不可能與你有任何來往,更加不可能與你來到這裡,由此可見,她對你,跟對別人,是完全不同的,只是十娘不懂這些情情愛愛,故此她心裡可能也不是很清楚。”

    “這只是你的猜測。”

    “老夫可從未說過這是事實。”

    “可就算如你所說。難道你就不覺得這對十娘而言,是一件非常不公平的事嗎?”

    怪九郎不屑一笑,道:“男人能夠三妻四妾,而女人卻不能,這本來就不公平,所以在這事上面談公平,那只會顯得你非常愚昧。”

    是啊!我都好幾個妻子了,還談什麼公平,真是可笑。李奇自嘲的笑了笑。

    怪九郎繼續說道:“但是話說回來,雖然你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這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你能為你妻子做到如此,足見在這方面,你還稱得上一個有情有義的人,即便十娘嫁給你,想必她也不會受到什麼委屈。況且你當真一點也不喜歡十娘嗎?其實十娘只是性格怪了一點,她長得不差,心地善良,且有宅心仁厚。並且擁有無與倫比的醫術,難道這還不足以令你動心嗎?”

    李奇左顧而言他道:“宅心仁厚?這跟十娘好像沒有什麼關係吧?”

    “我就說你並不瞭解十娘。”怪九郎道:“你可知那霍南茜和胡北慶是什麼人嗎?”

    李奇一愣,搖了搖頭。

    怪九郎笑道:“用你們當官的話來說,他們就跟方臘餘孽一樣。”

    “方臘餘孽?那他們豈不是?”

    李奇大驚道。

    怪九郎點點頭道:“在二十多年前。黃州附近曾出現一次小規模的起義,但很快就被朝廷鎮壓了,而後朝廷四處抓捕那那些起義人士,當時那兩個廢物和他們主人一共十余人在逃亡黃州的路上。遇到了官兵,他們的主人因此身負重傷。

    而當時黃州有一個姓劉的大善人,他得知這行起義人士生平行俠仗義。起義也只是被逼無奈,於是就收留了這十餘人,可是哪裡知道,在第三天,官兵突然來了,將他們全部抓獲,朝廷隨即又下令將姓劉的一家滿門抄斬。

    這劉善人乃是老夫的摯友,老夫得知此事後,就趕去了黃州,可惜還是為時已晚,劉善人夫婦承受不住那酷刑,在獄中咬舌自盡了,只留下一名女嬰。正巧當時那黃州知府的小兒子患有重病,那知府就想請老夫替他兒子醫治,老夫就希望能夠一命換一命,換取拿名女嬰的性命,那知府當然答應了。”

    李奇哼道:“真的好巧合哦,你真能與那柯藍相比了,柯藍走到哪裡,哪裡就有死人,而你走到哪裡,哪裡就有病人。”

    “呵呵,比起這位姓柯的,那老夫豈不是救世主了,至少老夫所到之處,病人都會痊癒的。”

    怪九郎哈哈一笑,又繼續說道:“我救出這名女嬰後,又暗中查訪此事,發現正是那兩個廢物為保性命向官府通風報信,於是我就將他們抓來,他們不是喜歡告密嗎,我就讓他們一生不得說話。”

    李奇眯著眼道:“那名女嬰就是劉雲熙?”

    怪九郎點了下頭。

    李奇道:“如此說來,霍南茜和胡北慶豈不是劉雲熙的大仇人。”

    “是的。”

    “那你為何將他們兩個留在十娘身邊,這合適嗎?”李奇發現他越來越看不懂這怪九郎了。

    怪九郎捋了捋鬍鬚,歎道:“老夫也曾想過折磨他們一番,然後將他們殺了,但是這樣未免太仁慈了,我不僅要讓他們一輩子不能說話,而且還要他們一生為奴,供十娘驅使。”

    “難道你就不怕他們謀害十娘嗎?”

    怪九郎笑道:“首先那兩個廢物並不知道十娘就是當初那名女嬰,即便知道,他們也非十娘的對手,十娘若要他們性命,他們根本不可能反抗。”

    李奇道:“那十娘知道嗎?”

    怪九郎點頭道:“我在快要離開的時候,就將整件事都告訴了十娘,那兩個廢物是死是留,全在十娘她一念之間,但是令我詫異的是,十娘不僅沒有殺他們兩個,而且還讓他們能夠重新說話了。”

    李奇沉吟許久,歎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霍、胡二人自小就待在十娘身邊照顧她,想必十娘也是因此才沒有選擇報仇。”

    “你這是什麼狗屁道理。”怪九郎罵了一句,道:“世上無情之人比比皆是,拿人去跟草木相比,那真是對草木的侮辱。就算十娘將他們兩千刀萬剮,亦不為過,不就是兩個奴隸嗎?她招手即來,我可不止給她留下兩個奴隸,何須如此,就憑這一點,天下間又有幾人能比十娘更加善良。”

    李奇聽得沉默不語,的確,能做如此的,天下間又有幾人。反正我自問是做不到。

    怪九郎重重歎了口氣,道:“好了,這其實是你的私事,老夫可不想過問太多,但是,你可不要忘記,你還欠老夫一份報酬,現在你妻子已經性命無憂了,該是你兌現的時候了。”

    李奇一愣。道:“難道你的條件不是讓我娶十娘嗎?”

    “你想得美,你若能娶到十娘,那是你八輩子休來的福,做人可不能無恥到這種地步。”怪九郎當即罵道。

    “呃。我只是隨便問問,你用不著罵人吧,素質何在。”李奇老臉一紅,心想也是。怪九郎不會仁慈到這種地步,道:“那你說吧,我先聽著。但不是任何事我都會答應你的,我也有我的辦事原則。”

    怪九郎道:“我希望你能幫我照顧文兒他們母子。”

    李奇雙目一睜,驚訝道:“你馬上就要死了?”

    “那死之前我一定先毒死你。”

    李奇沒好氣道:“那你為何這般說?”

    怪九郎歎了口氣,道:“其實在你們來之前,我就在為文兒的事煩惱,我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再多也沒有多少年活了,我常常在想,如果我死了,誰來照顧他們母子,而且我總不能讓文兒在這裡陪我到死,那對他而言,真是太不公平了,他要有自己的生活,我只是希望他能夠跟普通人一樣活著,娶妻生兒育女,外面的孩子到了那這般大,都已經成婚了,所以我就考慮是否該讓文兒出去闖闖了,但是我又捨不得,正好這時候你們來了,這或許是天意,也是我答應救你妻子的唯一原因。”

    “原來如此。”

    李奇稍稍點了下頭,可忽然猛地一怔,心中恍然大悟,道:“不對,這一切都是你早就算計好的,我也真是蠢,竟然心中還稍有得意,以為你怪九郎也不過如此,其實我從踏入這裡開始,就一步一步的走進了你設計的圈套。”

    怪九郎呵呵道:“此話怎說?”

    李奇道:“你其實早就知道我妻子會有這後遺症了,或者說這根本就是你在其中動了手腳。”

    怪九郎道:“我說過沒有就沒有,而且我也不是早就知道了,我是在你們去尋找解藥的期間得知的,當時你妻子流過一次鼻血,我是在觀察那鼻血後才預計到的。”

    “是嗎?”

    李奇冷笑一聲,道:“你故意安排我和十娘前去尋找解藥,其目的就是跟我們相處的機會,讓我們冰釋前嫌,而後又利用這後遺症將我和十娘綁在一起,讓我離不開十娘,唯一能做的就是娶十娘,而你的真正目的其實是小文。

    你想讓小文跟在我身邊,但是又不相信我,可是你卻相信十娘,只要十娘能夠成為我的妻子,那麼你就可以放心將小文交給我,其實在你得知我是金刀廚王后,你已經開始在謀劃了,你剛開始之所以拒絕,而且還屢屢刁難,並非是忌憚我,而是是為了試探我的為人,看我是否重情重義,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我妻子當時不止七天的命,你至少也能保她一個月,甚至可以說,其實無論如何你都一定會救我妻子,因為我妻子一死,你的全盤計畫將會落空。”

    怪九郎哈哈一笑,連連點頭道:“不錯,不錯,你比我預計的要早醒悟的多。”

    李奇哼道:“你就別抬舉我了,自始至終我都在被你算計。”

    怪九郎搖搖頭道:“雖然你說的沒有錯,這一切的確都是我有意安排的,但是你在這裡面難道吃虧呢?你不禁能夠娶得我愛徒,還能救活你妻子的命,如果沒有我的話,你妻子是必死無疑,你應該慶倖才是,而非抱怨,這吃虧是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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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21 00:31:45
第一千三百四十九章 強身健體

    這還真是一隻不折不扣的老狐狸,做起事來是一環扣一環,滴水不漏,讓人根本無從察覺,他若不主動提起那個條件,我至今可能還蒙在鼓裡。

    回想起這幾日發生的一切,李奇只覺心中湧起一股挫敗感。

    怪九郎似乎看穿了李奇的心思,笑呵呵道:“其實你也用不著氣餒,你是我遇到的人當中,最聰明的一個,你何不反過來想想,其實我之所以得逞,那是建立在你的得逞上面,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切,不然你不見得會按照我預想的去做,所以你算不得輸。”

    李奇道:“得逞?現在說這些還為時過早吧?你當真有把握我一定會按照你預計的去做?”

    怪九郎呵呵道:“你可以選擇,我從不逼迫任何人。”

    “你還真tm是情操高尚啊,因為你只會讓人主動跪下來求你。”李奇暗諷道。

    怪九郎呵呵道:“他們可以不來求我的,你同樣也是如此。”

    李奇沉吟片刻,眼眸一轉,道:“要不這樣,我可以答應你,幫你照顧小文,我還可以對天發誓,我絕對會將小文當成親弟弟來照顧,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沒有必要牽扯到十娘,她是無辜的,你就行行好,替妻子根治此病,求你了。”

    怪九郎沒好氣道:“老夫說過很多遍了,此乃女人的生理現象,非老夫所能夠控制的,這是上天的安排,是上天讓你娶十娘。”

    李奇皺了皺眉頭,忽然又搖頭道:“不不不,還有一個辦法。”

    怪九郎聽得是好氣又好笑,這小子是占盡便宜,卻還在這討價還價,真是好沒道理。道:“什麼辦法?”

    “很簡單。就是讓小文娶十娘呀,你看,你和十娘的父親乃是摯友,也算得上是門當戶對,你將小文交托給我了,小文肯定要待在我身邊,而小文又娶得了十娘,那麼十娘肯定也會留在我身邊,而且你不是擔心小文無後呀,這簡直就是一舉數得啊!我實在是想不出你有任何理由反對。”李奇越說越興奮。但心裡卻有一種失落感。

    這小子真是。怪九郎指了指李奇,樂的是呵呵直笑,都說不出話來了。

    李奇嘿嘿道:“怎麼?你也覺得好是不?”

    怪九郎道:“首先十娘與文兒年齡上差太多了。”

    李奇打斷他的話道:“年齡不是問題,我敢保證,二十年後,十娘兀自貌美如花。”

    “好吧,就當你說的有道理。”怪九郎又道:“你以為我沒有這樣想過嗎?其實在你們來之前我就有過此念頭,但是十娘與文兒並不相配,文兒的性子不像我。像他娘,比較溫和,自足常樂,對任何事都沒有太多的追求。而十娘的脾性卻比較強,又比較我行我素,他們二人若成婚的話,那只會讓他們兩個都非常痛苦。而且十娘根本不可能會喜歡像文兒這種性格的男人。”

    原來你這老頭是害怕十娘欺負小文,於是讓十娘來欺負我,太可惡了。李奇沒好氣道:“這還不都是跟你學的。這就叫做近朱者赤。”

    怪九郎立刻撇清關係,道:“這跟我無關,其實我最開始不打算撫養十娘的,準備將她交給我的一位好友撫養,可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十娘在很多的方面真是太像我了,這越帶就越發不舍,等到十娘五歲的時候,我發現不禁是脾性像我,即便是她的醫術天賦,也同樣是無與倫比,我在她這年紀遠不如她,她超過我也只是欠缺時日了,所以我才會收她為徒,十娘需要的丈夫是一個能夠駕馭和保護她的人,不然以她的性格,他日必定會闖下大禍,而目前為止,只有你能夠讓她屢屢違背自己的意願,所以你才是她的如意郎君,難道你真的一點也不喜歡十娘嗎?”

    李奇搖搖頭道:“我真不知道,但是即便可能或許有那麼一點點喜歡,被你這麼一弄,也會變得不喜歡了,我總是感覺這麼做對十娘太不公平了,我承認我我稍稍有點點花心,但我還是有那麼一丁點的原則,這種懷有內疚的感情,非我所願,亦非十娘所願。”

    怪九郎點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也罷,我就相信你一回,我先把止痛的方法告訴十娘,至於你們兩個究竟會怎麼樣,我就不管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李奇鬱悶道:“要是你早這麼說,我想我現在會好過的多。”

    怪九郎哼道:“我若不告訴你的話,萬一哪天十娘離開了,你不將怨氣全部撒在文兒頭上。”

    “這倒也是哦。真是天意弄人啊!”李奇嘴上是怎麼說,但是心裡卻嘀咕起來,你這老頭是算准我只有這一條路可行,故此才會這麼大方,真把我當高二貨在這裡忽悠,老子可不會感激你。

    怪九郎瞧李奇還是一臉不滿,沉吟了一會,忽然又道:“這樣吧,我再給你一點好處,你無須感激我,只要幫我照顧好文兒就行了。”

    李奇謹慎道:“什麼好處?”

    怪九郎笑吟吟道:“你說你有五個半妻子。”

    “是啊!”

    “但是你一個男人精力有限。”

    李奇眼中先是一亮,隨即又一臉羞澀道:“這本人天賦異稟,倒也不覺的太操勞。”

    怪九郎笑道:“你現在年輕,當然不覺得,但是等到你年紀大了,那你就有心無力了。”

    難道哈哈,這個可以有哦。李奇嘿嘿道:“難道難道你有什麼法子讓我金槍不倒。”

    “金槍不倒?”怪九郎先是一愣,隨即領悟了,似笑非笑道:“要做到這一點,那倒不是很難,只要你不怕下體充血而死,我可以無條件幫你。”

    下體充血而死?這莫不是世上最難最幸福的死法?我可不想當西門慶。李奇連連搖頭,懼怕道:“那還是不要了。”

    “那當然行不通,虧你想得出來。”怪九郎沒好氣的瞪了李奇一眼。輕咳一聲道:“我現在有一套專門強身健體的秘方,這秘方對於普通人而言,是完全無用的,但是卻非常適合你。”

    “難道我是天神下凡?”李奇驚訝道。

    怪九郎哈哈笑道:“天神下凡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是我知道你一定是一個非常有錢的人。”

    李奇非常低調道:“關於這一點,我還真是不好意思否認,我怕人打我。”

    “是就行了,囉嗦甚麼,實話告訴你,我這一道秘方需要很多的名貴的藥材。而且還得配合平時的作息和鍛煉,只要你堅持按我教你的去做,保證你。”

    李奇充滿期待的張著大眼睛道:“能夠一夜禦百女?”

    怪九郎一愣,笑駡道:“你小子想得倒真是美,要是這樣的話,那你絕對活不過半年。”

    “問問而已,像我這麼專一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找一百個女人,就算行那也是浪費呀。”李奇臉皮厚的跟城牆似得,趕緊又問道:“那能如何?”

    你還真是專一呀!怪九郎心中無奈的感慨一句。道:“雖然我這秘方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但是也足夠應付你的幾位妻子了,而且至少還能持續到你六十歲,不過你也不能沉迷於此。還是得注重休息。”

    六十歲?哇塞!這麼猛。李奇八卦道:“你就是用這種方法生下小文的。”

    怪九郎極不情願的點了下頭,顯然他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但是在醫學界而言,這又是他非常自豪的一項研發。

    但是李奇卻非常想深入瞭解。畢竟這關乎他下半輩子的性福呀,搓著手一臉討好的笑道:“那你現在你懂得。”那笑的是要多賤就有多賤啊!

    這小子還真是夠無恥的。怪九郎都有些抵擋不住了,他在怪也沒有怪到和一個都可以做他孫的人談論這些事。但是他的心理素質倒也不是蓋的,語氣非常平淡的回應道:“你問的有些多了,若是你不想學的話,我也不會勉強。”

    “不不不,學,當然學。”李奇連連拱手道:“多謝,多謝。”

    怪九郎道:“謝就不必了,我做這麼多,都是為了文兒。”

    李奇皺了下眉頭,道:“你現在就打算讓小文跟著我?”

    “嗯。”

    “那你們夫婦呢?”

    怪九郎沉默少許,略帶一絲哀傷道:“我們夫婦是時候該放手了,等到我將幫你妻子止痛之法教給十娘後,就會離開了。”

    --------------

    “怎麼樣?怎麼樣?”

    “恢復的很好,等到傷口癒合,就可以下床行走了。”

    “女神醫,最近真是辛苦你了,他日若需要我幫忙,儘管吩咐就是。”

    兩日過後,趙菁燕終於從昏迷中醒了過來,這讓李奇是欣喜若狂,不禁拍著胸脯大放厥詞,這種空頭支票,那李奇真是張口便來。

    劉雲熙已經習慣了他的言而無信,理都沒有理,就轉身離開了。

    她一走,李奇就立刻坐到床邊,握住趙菁燕的手,幾番張嘴,但卻說不出話來,他原本有一肚子的話要跟趙菁燕說的,但是此時此刻,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

    忽然,只覺手中一空,李奇低頭一看,見趙菁燕將手縮了回去。不禁詫異道:“怎麼了?”

    趙菁燕嘴角泛起一絲苦澀的笑容,道:“李奇,我們只能是有緣無分。”

    李奇不可思議道:“這是為什麼?”

    趙菁燕憂傷道:“我是太祖之後,而且又曾犯下如此大罪,皇上能對我網開一面,就已經是仁至義盡,而你貴為當朝第一日,你若想娶我,那就是在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這麼膚淺的道理,難道你不知道嗎?”

    李奇輕輕鬆了口氣,道:“原來你就是在擔心這事。”

    趙菁燕道:“若是我們二人只是普通人,那只能算是我們之間的私事,但我們不是,我們之間的一定會涉及到很多的利害關係。”

    “我知道,我知道。”李奇點了兩下頭,又將趙菁燕的手拉了過來,笑道:“燕福,你當真我就有這麼傻麼,連這一點都沒有考慮進去,那未免對你也太不負責任了,你放心,這我會有辦法解決的。”

    趙菁燕想了一會兒,狐疑道:“當真?”

    李奇點頭道:“如果我為你一個人,而冒此危險,這顯然是對七娘她們的不公平,若沒有十分的把握,我也不敢拉著這只手,嘖嘖,你的皮膚還真是光滑呀。”

    趙菁燕聽到前半句的時候,還覺得李奇說的非常有道理,可是聽到這後半句,不禁面色一紅,縮回手來,啐道:“下流。”

    李奇趕緊拉回她的手,道:“什麼下流,我摸我妻子的手,此乃天經地義之事,就算開封知府來,也不能判我有罪。”

    “誰是你妻子了,還開封知府,開封知府看到你,那不就跟老鼠見了貓似得,除皇上誰又敢判你的嘴。”趙菁燕白了他一眼,倒也沒有再縮回手了,雖然她很不喜歡李奇的毛手毛腳,只道:“你要答應我,若此事不成,你也萬不可勉強,這或許就是命,我不想因為我個人,而讓大宋憑白多一場腥風血雨。”

    世上之事,皆是有得必有失,李奇擁有無上的權力、富貴,而趙菁燕一出生就衣食無憂,但是他們也必須為此捨棄一些東西,他們的一舉一動,幾乎都牽動著整個大宋王朝,所以他們做任何事,哪怕是吃喝拉撒,都必須比普通人考慮的更加周全,不管是愛還是恨,他們都不能暢快的去享受,因為他們顧慮的實在是太多了。

    都說衝冠一怒為紅顏,是何等的霸氣,令人崇拜,其實不然,這只是一種嫉妒自私的做法,縱觀古今,但凡這種人從未受到世人的敬仰,而是唾棄,遺臭萬年,真正受到世人敬仰的,恰恰就是那些冷酷無情的人,孰對孰錯,一目了然。

    這一點李奇很明白,但是明白之後有的只是痛苦和無奈,不禁苦笑道:“在你心中那江山社稷始終比我要重要一些。”

    趙菁燕搖搖頭道:“話可不能這麼說,那我問你,我們二人和千千萬萬百姓相比,誰又更加重要?更何況我們也是大宋千萬子民其中的兩個,有道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更何況是你這個當朝一品了。”

    李奇知道說這些事,他不是趙菁燕的對手,只當自己被她說服了,道:“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的。”

    “我相信你,若非如此,當初我也不會選擇幫助你。”趙菁燕突然又想起什麼似得,道:“對了,邑州現在怎麼樣?”

    李奇如實道:“在那天晚上,那些匪徒就被杜知府領著全城居民給擊退了,我們損失不是很大,但是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趙菁燕聽到邑州無憂,心中鬆了口氣,又問道:“那可有查出對方是何人?”

    “我現在只知道這事可能與狼峒族有關係。”

    “如果是狼峒組所為,那麼此事一定跟羅虎有關。”

    “我也是這般想的。”

    趙菁燕道:“如今我已經好了,你還是快些回去吧,這後方突然冒出敵人,對於前線的戰士可不是一個好消息。”

    李奇道:“不急,不急,他們最多一千來人,根本不可能對岳飛他們造成威脅,等你傷口痊癒了,咱們再一塊回去。”

    “這。”

    “好了,這事就這麼定了,事已至此,也不在乎這兩日,況且留你在這裡,我也是放心不下,更加不可能專心去處理那些事。”

    “那那好吧。”

    就在這時候,忽聽沈文在外面喊道:“爹爹,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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