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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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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31 00:42:55
第一千五百八十九章 律法面前,人人平等

    士大夫們皆是一愣。

    他們為歌妓鬧事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這孔齡總是閉門不出,都不敢冒頭,想來不過爾爾,軟柿子一個,沒曾想到,這一照面語氣竟然這麼橫。

    不過這盧常青可不虛他,大名知府他都敢訓,更何況這立法院院長,哼道:“鬧事?還請孔院長三思而言,若非孔院長一直以來都閉門不聞不問,我們又怎會如此,要錯也是孔院長你錯在先。”

    這盧老頭子果然是伶牙俐齒。孔齡被他這一番話嗆的竟無言以對,道:“本官的確有錯,這本官自會檢討。這些就先不說了,你們來我立法院究竟有何貴幹?”

    盧常青頭一昂,哼道:“據老夫所知,這立法院乃是為百姓而立。”

    “不錯。”

    孔齡點點頭。

    盧常青又道:“而且立法院每項律法都必須通過上百名立法司舉手表決,方能通過。”

    孔齡笑道:“看來盧老對我們立法院非常瞭解。”

    “不敢,不敢。”

    盧常青擺擺手,又道:“不僅如此,朝廷之所以規定每個州府一定要設立一個立法院,就是一個希望能夠根據當地情況的不同而設定相應的律法,讓律法變得更加活用,不知老夫可有說錯?”

    孔齡道:“正是如此。”

    盧常青笑言道:“那就奇怪了,為何老夫沒有看到這一點。”

    孔齡道:“不知盧老指的是何事?”

    盧常青道:“據老夫所知,這關於歌妓法令可沒有經過我大名府的立法司舉手表決,而是直接頒佈的。”

    孔齡道:“關於女人保護法乃是屬於基本法,這基本法乃是我大宋律法的基礎,將由京師立法院直接頒佈,不要通過其它州府的立法院,故此沒有舉手表決。”

    “立法院說是為民設立,但是頒佈的法令卻是損害百姓的利益。這不是本末倒置麼。”盧常青道:“眾所周知,我們府上的私妓都是我們自己花錢從小培養的,我們花了不少心血金錢在她們身上,而且我們也沒有強逼她們,是她們自願的,朝廷一句話就讓我們的心血付諸東流,這如何也說不過去吧。”

    他身旁一人也道:“盧兄說的不錯,這歌妓自古以來皆是如此,從未有人覺得不妥,為何要改變?朝廷也沒有給出一個具體解釋。”

    又有一人道:“雖說這立法院的制度看似公平。但是天知道那些立法司是些什麼人,你們這些官員又是否狼狽為奸,這是什麼還不都是你們說了算,憑什麼你們能夠代表天下百姓,據我所知反對女人保護法的人占得多數,我們不服。”

    盧常青怒哼道:“什麼女人保護法,簡直就是狗屁不通,聖人有言,婦人有三從之義。無專用之道。故未嫁從父,既嫁從夫,夫死從子。另有四德,婦德、婦言、婦容、婦功。若照此法令看。這女人便可不遵從這三從四德,可以為所欲為。古有褒姒、妲己之禍,今有李師師等妖女,難道這還不足夠嗎。這婦有長舌,唯厲之階,這一條法令足以將我大宋萬世基業推向深淵。”

    “若是照盧老這番話來看。那男人恐怕得弄個什麼九從十三德出來。”

    這時候大堂內突然響起一個怪笑聲。

    眾人尋聲望去,只見一個年輕人斜靠在樑柱上,笑眼望著他們,就跟看猴子似得。

    孔齡一見此人,心中鬆了口氣,暗道,你總算是出來了。

    此人正是李奇。

    李奇走上前,望著那盧常青笑道:“這婦女之禍,你恐怕一隻手就能數清楚了,但是男人之禍,就算我們手指全部加在一起,恐怕也數不盡,什麼周幽王、秦二世、晉惠帝、漢靈帝、隋煬帝、唐玄宗,這只是帝王級別的,還有很多奸臣,我都懶得一一點名了,這婦有長舌,算是厲階,那麼男人有權,又該算什麼呢?照你這麼說,男人不應該有權,是不是得換女人來當家做主?”

    這一番搶白,盧常青不禁面色一變,指著李奇道:“你是何人,竟敢在這公堂之上大放厥詞。”

    李奇笑道:“在下李奇是也。”

    “李奇?”

    盧常青聽著有些耳熟,忽然雙目一睜,道:“你是金刀廚王?”

    李奇連連點頭道:“正是,正是,盧老還能識得在下,在下真是倍感榮幸呀。”說著他掏出自己的權杖往前一送,笑呵呵道:“這是在下的權杖,還請各位過目,鑒別真偽。”

    這時候孔齡趕緊走了下來,接過權杖看了看,旋即立刻行禮道:“樞密使駕臨,下官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恕罪,樞密使請上座。”

    “這你別亂來,莫要害了我。”

    李奇手一抬,道:“這若是軍營,我倒是有資格上座,但是你們立法院和我們樞密院互不干涉,要真嚴格說起來,我都還歸你們管了,你讓我坐這位子,這不是成心害我麼,你快些坐回去,我聽這話都頭暈。”

    “是。”

    孔齡拱手一禮,然後坐了回去。

    其餘人見罷,紛紛大驚失色,剛才叫的最凶的幾個趕緊退到後面去了。

    這李奇可以說是士大夫的天敵,正是因為他的存在,經常弄得士大夫是灰頭土臉的,在士大夫階層中,可以說是聞之色變,他們寧願去惹皇上,都不願跟這廚子作對。

    這來者不善呀!但是不管怎麼樣,李奇畢竟是一品大員,就算是士大夫也得講禮數的,盧常青上前拱手道:“原來是樞密使駕到,盧某方才多有得罪,還請樞密使多多見諒。”

    話雖如此,但神色還是非常傲慢。

    其餘人也紛紛行禮。

    “豈敢,豈敢,盧老真是折煞晚輩了。”李奇彬彬回了眾人一禮。

    這李奇突然出現,氣氛變得非常微妙起來,一干人等皆不出聲了。

    盧常青試探道:“不知樞密使來此有何貴幹?”

    李奇如實道:“哦,前幾個月。我奉命前去燕雲舉辦四軍軍演,回來時,途徑寶地,準備暫住一宿,明日渡河回京。”

    “原來如此。”

    盧常青點點頭,暗想,今日真是倒楣,竟然會遇上他。

    李奇掃視眾人一眼,道:“怎麼都不說話了,各位請放心。這立法院講的就是人言,每個人在這裡的地位都是平等的,可以暢所欲言,若非如此,法從何而立,所以各位不要害怕,有什麼不滿的大可以說出來,大家討論討論。”

    “既然樞密使都這麼說,就別怪老夫直言了。”

    “怎敢。怎敢。盧老但說無妨。”

    盧常青道:“我們來此倒也沒有別的事,只是對立法院頒佈的女人保護法其中一些律法感到不滿,希望立法院能夠撤銷這條法令。”

    你說撤就撤,旁人不知。還以為你是皇帝了。李奇道:“這我剛才聽到了很多言論,什麼大道理你們也別說了,我也聽得不是很懂,總而言之。就是給予歌妓自由身,傷害到你們的利益,你們畢竟也花了不少錢在那些歌妓身上。培養他們琴棋詩畫,又給一口飯吃,對於你們的怨言,我個人是感到非常的理解,真心的。”

    盧常青有些犯愣,從李奇前面那番話來看,應該不是來支持他們的,嘴上應聲道:“樞密使能夠理解,那真是再好不過了,這歌妓自古有之,為何要突然改變,這根本就不合乎情理。”

    這女人為禍,方才已經被李奇給反駁了,他也無從辯駁,這男人做的禍事可遠比女人要多,但奇怪的是,百姓對妲己、褒姒記得是清清楚楚,但是對於那些昏君奸臣作的孽卻模糊不清,歸根結底,這還是因為言權握在男人這邊,所以對女人的醜化遠比男人要狠得多。

    李奇笑著搖搖頭道:“但是自古以來改革總是會傷害一些人,在最開始殺人不犯法,但是後來將殺人定做違法,這就是大大的傷害了殺人者得利益,這是一個道理。”

    盧常青哼道:“還請樞密使慎言,你怎能拿我們與那些殺人犯相提並論,這是對天下讀書人的侮辱。”

    “只是打個比方而已,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各位多多包涵。”

    李奇笑了笑,暗道,這老傢伙反應還真快呀。道:“其實朝廷這麼做,並不只是針對歌妓,而是要闡述一個中心思想,那就是律法面前人人平等。

    這眾所周知,在我朝販賣良民,是屬於違法的,但是販賣歌妓卻是合法的,同樣是女人,要是誰人將盧老你千金賣給他人做私妓,那盧老肯定會上去拼命,哪怕是告到大理寺,也得將那人繩之於法,但是換做是歌妓,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了,這就是一種不平等的律法。”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道:“就算從道德上來講,歌妓會助長奢靡的風氣,聲色犬馬,而且極其不人道的,據我所知,你們府中的私妓根本就不是人,只是一個工具罷了,供你們淫樂、發洩,想怎麼玩弄都行,可以自由買賣,可以任人享樂,甚至可以肆意鞭打,這跟豬是沒有任何差別的,難道這也是聖人教你們的麼。”

    一陣沉默。

    其實這事哪怕說到天上去,也絕不是士大夫有理,因為很多私妓過的都不是人的生活,就是一個發洩的工具,比起豬狗來都不如,但是士大夫是這個時代的主導,以前都是這樣的,你們把歌妓解放了,那我們怎麼淫樂,這就是理由,沒有別的。

    這根本就不能展現出李奇的口才。

    雖然啞口無言,但是個個臉上都是不服,只不過李奇是樞密使,他們也得顧忌一下。

    李奇笑了笑,突然話鋒一轉道:“所以說頒佈女人保護法,這絕對是一個雙贏的局面,其實在最初提出女人保護法時,皇上也問過我,我左思右想,覺得這條律法能夠令天下人獲利,因為它能帶領我們走向一個更加先進的社會,做到律法面前人人平等,這對於你們而言同樣也是一件大好事,權衡利弊,你們還是贏家。”

    盧常青哼道:“這老夫倒是沒有看出來。”

    “看不出嗎?那我就為你演示一遍。”

    李奇說著突然上前一步,擼起袖子,直接一耳光扇在盧常青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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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0-12-31 00:43:21
第一千五百九十章 瘋子李再現

    “啪---!”

    非常清脆,若是從聲音來判斷,這一耳光應該可以打到九分,結結實實的打在臉上,就是力道上稍顯不足。

    堂內瞬間變得鴉雀無聲。

    這一巴掌來的太詭異了,根本沒有任何預兆,要知道前一刻李奇還笑呵呵的,當然,即便是現在,李奇臉上兀自還是掛著溫和的微笑。

    這是幻覺麼?

    無人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這---這太沒有道理了。

    盧常青活到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被人打,更別提賞耳光了,他自己也不敢相信,震驚到都感覺不到臉上的疼痛,睜著雙目,傻傻望著李奇,看上去倒是挺萌的。

    那孔齡也是呆若木雞,這李瘋子果真是名不虛傳啊!

    不管怎麼樣,都不應該打人呀,況且盧常青還沒有得罪李奇,禮數周道,尊稱一聲樞密使,沒有任何的不妥,這太匪夷所思了。

    過了好半響,盧常青還從震驚反應過來,顫聲道:“你---你幹什麼?”

    “啊?看來我還演示的不到位。”

    李奇說著,左手突然揮上,又是一巴掌扇在盧常青臉上,表情認真的問道:“現在你知道我在幹什麼了嗎?”

    不是幻覺。

    這絕對不是幻覺。

    “你竟敢打我爹爹,我與你拼了。”

    盧常青身邊一個壯年突然撲向李奇,但是卻被一個其貌不揚的男子一手抓住衣領,任憑他如何掙扎,始終無法動彈。“放開我,放開我。”

    盧常青這一口氣差點都上不來了,只覺兩邊臉頰火辣辣的,心中更是羞辱難當,指著李奇道:“你---你竟敢打我?我---我---。”

    李奇呵呵道:“我是官。你是民,我是大,你是小,我是尊,你是卑,我打你不很正常麼?你這麼激動幹什麼,你能夠被當朝一品賞耳光,應該視作榮幸啊!好了,別張牙舞爪了,我身為樞密使兼天下兵馬大元帥。我的小弟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將你給淹死,你信不信我今日就踢死你。”

    這一番話露骨的話,真是駭人聽聞,這官欺民,乃是常有的事,但是欺負的這麼直白露骨,那就是你的不是了,一旁的人都感覺這樞密使是不是已經瘋了。

    其餘的士大夫都看不下去了,一人嚷道:“你是官又怎地。官就隨便打人了麼?”

    “是啊,你憑什麼打人,真是豈有此理!”

    “此等人也當官,真乃我大宋之禍啊!”

    “你別以為你深得皇上寵信。就能為所欲為,我們可不怕你,你殺得了一人,你有本事將天下士大夫都殺了。”

    ......

    ......

    這討伐聲愈演愈烈。士大夫們指著李奇是口沫橫飛,情緒相當激動。

    這李奇都站在他們頭上拉屎了,這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盧常青更是暴怒道:“好好好。你給我等著,老夫一定要到皇上那裡參你一本,老夫就不信我大宋沒有王法了,竟然讓你這等奸臣胡作非為,欺壓百姓。”

    但是罵歸罵,無一人剛上前來。

    因為李奇身後的四名護衛已經抽出大刀來了。

    李奇突然哈哈大笑起來,這越笑越大聲,越笑越瘋狂。

    怕呀!

    士大夫見到這個如癡如狂的樞密使,心裡怕怕,他們不怕與李奇打嘴仗,就怕李奇一時頭腦發熱把他們都給宰了,聲音越來越小,很快就被李奇的笑聲給掩蓋了。

    一干人呆呆的望著李奇。

    過了好一會兒,李奇才收住笑聲,道:“王法?你們是不是已經忘記這裡可是立法院,就是代表王法的地方啊。”

    這倒是提醒了盧常青,猛地一轉頭,道:“孔院長,你可是看見了,他身為樞密使竟然無故毆打老夫。”

    你們也真是的,惹誰不好,偏偏惹到這位煞星。孔齡此刻真是如坐針氈,這一邊是當朝第一紅人,一邊是士大夫集團,哪邊都是不好惹的,大汗淋漓,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了。

    盧常青怒喝道:“孔齡,你難道想包庇凶徒麼?”

    “哼!你們官官相護,我們一定要到皇上那裡參你們一本。”

    “你們這些狗官,就是會欺負百姓。”

    ......

    士大夫集團都是懷中無盡的怒氣和委屈,恨不得撥李奇的皮,拆李奇的骨。

    說到底,不過也就是兩個耳光,他們之所以這麼激動,那只是因為他們是士大夫,僅此而已。

    孔齡目光掃動,見門前還站著不少百姓,這想包庇就包庇不了呀,壓壓手,輕咳一聲,道:“各位稍安勿躁,樞密使毆打他人,按我朝律法,輕則入獄半月,重則杖刑三十,入獄一年,就目前的情況來看,該判入獄半月。”

    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道:“但是我們立法院沒有判決和審判權,這事你們得去提刑司解決,然後提刑司再向法理寺提出訴訟,才能定罪。”

    李奇聽到暗笑,這當官的推託的本事那真是與生俱來的。

    盧常青一聽,也對,立法院沒有資格抓人,你在這裡鬧沒有用的,道:“可是孔院長你也是證人,而且這事也是在你立法院發生的,你也難辭其咎。”

    孔齡點點頭道:“若是提刑司要我前去,我定然前去作證,據實以告。”

    就在這時,一名護衛走了進來,抱拳道:“啟稟院長,提刑司的何提刑來了。”

    這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啊!

    那些士大夫們大喜過望,這事要是轉來轉去,李奇很可能以此脫罪,可是如今這裡這麼多百姓看著,司法院可不能睜著眼說瞎話啊!

    最好就在這裡給判了,拖下去,對他們肯定不利。

    當然,最高興的莫過於孔齡。這提刑司的提刑來了,他就輕鬆多了,趕緊道:“快快有請。”

    不一會兒,就見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此人名叫何也,乃是大名府提刑司提刑官,曾是李綱的同窗,以前也跟著李綱在刑部做事,自李綱在司法院上任以來,就將他調到大名府來了。

    朝中兩股最強的勢力。莫過於秦檜和李奇,他們的爪牙遍佈朝野上下,乃當之無愧的權臣,唯獨新起來的二院沒有摻雜他們的勢力。

    這下就有好戲看了,那些百姓也迫切的想知道這何提刑會如何做。

    “何提刑。”

    “孔院長。”

    兩人相互行了一禮,何也又道:“我聽說有人敢來立法院鬧事,特地帶人過來看看。”

    此話一出,場面立刻安靜下來了。

    這若是扯到鬧事上面,那肯定指的是這些士大夫們。盧常青先發制人。上前道:“何提刑,你來正好,方才有人無故毆打老夫,你看看老夫這臉。就是被那凶徒打的,你可得替老夫做主啊!”

    何也瞧著盧常青臉頰上那兩個巴掌印,差點沒有笑出聲來,神色卻表現的非常駭然。道:“豈有此理,竟然有人敢在這立法院行兇,快快告訴本官這是何人所為?”

    盧常青急忙指著李奇。道:“就是樞密使所為?”

    “樞密使?”

    何也猛吸一口冷氣,順著盧常青指的方向望去,道:“此話可不能亂說,可有憑證證明此人是樞密使?”其實他是見過李奇的,只是故作不知罷了。

    盧常青立刻道:“孔院長能夠作證。”

    何也又望向孔齡。

    孔齡點點頭道:“這位正是樞密使,方才我已經鑒別過他的權杖了,如假包換。”

    何也急忙上前,拱手道:“下官何也見過樞密使。”

    “有禮,有禮。”

    李奇笑呵呵的拱手回了一禮。

    盧常青趕忙道:“何提刑莫不是因為對方是樞密使,就想包庇他麼?”

    何也微微一愣,微微皺眉道:“本官審案,豈容你在這指手畫腳,還請盧老自重。”

    這一句話說的盧常青是臉色鐵青,那巴掌印更顯得醒目,心道,好啊,老夫倒要看看你如何做。

    不愧是李綱的人,有點意思。李奇眼中閃過一抹贊許之色。

    何也又向李奇問道:“敢問樞密使,盧老之言,可否屬實。”

    李奇笑道:“我是給了他兩個耳光,但不是無故賞他的。”

    “哦?”

    何也問道:“但不知是為何事?”

    李奇道:“我是官,他是民,我打他不是很正常麼。”

    此人真是令人頭疼啊!何也嘴角稍稍扯動了下,道:“樞密使,如今本官正在執行公務,還請樞密使配合,不要故弄玄虛,若是樞密使想要寒暄的話,待會下官願盡地主之誼,給樞密使接風洗塵。”

    李奇雙手一張,道:“我什麼時候故弄玄虛了,我再說一遍,我是官,他是民,我地位尊貴,他地位卑賤,我打他合情合理,這就是原因,難道我不能打他麼。”

    我還當你有什麼了不起的,原來只是一個草包,這裡這麼多眼睛,你還敢這麼說。盧常青一步上前,道:“何提刑,這你可是親耳聽見的,他仗著自己是一品大員,欺壓百姓,擾亂治安,人證物證俱在,你若不定他的罪,我等不服,哪怕是告到皇上那裡去,老夫也不怕。”

    何也微微皺眉,道:“樞密使,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何況你我,你雖是一品大員,但是你也不能無故毆打百姓,若是如此,律法何在,在這公堂之上,還請樞密使慎言,據實以告,否則休怪本官秉公執法。”

    李奇哼了一聲,道:“我方才說的就是事實,那又如何,我說你這廝怎麼這麼不上道啊,你一個五品小官,我堂堂樞密使,你還敢教訓我?你還想不想混下去。”

    “既然如此,那本官只能秉公處理了。”

    這人真的是瘋了。何也肥軀一震,道:“來人啊,將樞密使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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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 00:59:15
第一千五百九十一章 官士相爭,百姓得利

    一向以八面玲瓏,左右逢源著稱的金刀廚王,今日卻是性情大變,恁地魯莽,這裡可是幾十雙眼睛,你這麼說,不是逼著別人抓你麼。

    哪怕是酒鬼、馬橋、劉雲熙等人都有些糊塗了,這完全就不像李奇。

    盧常青等人心裡是樂開花了,這李奇無異于自尋死路,他的仕途之路恐怕也就到此為止了,只要將這事宣傳出去了,那李奇的名聲肯定會受到非常大的影響。

    “遵命。”

    幾名衙差立刻上前來。

    而李奇身旁的幾名護衛也拔刀相向,護在李奇四周。

    何也皺眉望向李奇道:“難道樞密使還想加上一條拒捕之罪麼,那本官倒是可以效勞,來人啊,統統拿下。”

    “遵命。”

    只見又有十名衙差沖將進來,將李奇等人團團圍住。

    “且慢,且慢。”

    李奇高舉雙手,道:“你可別污蔑我,我可沒有拒捕。”說著,他又向那幾名護衛道:“幹什麼,幹什麼,還不快把刀收起來,都讓開,讓開。”

    “是。”

    那四名護衛將刀收起,退到一旁,面色冷峻,和那些衙差比起來,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李奇上前一步笑道:“你要拿我,好歹也得給我一個理由吧。”

    何也道:“你無故毆打盧老先生,就已經觸犯了律法,而且你已經承認了,你還有什麼話說嗎。”

    李奇道:“但是我也說明了原因啊,我是官啊!”

    何也聽得是頭疼不已,若非他以前見過李奇,否則肯定會懷疑是不是有人冒充,這絕非一個聰明人說的話,道:“在律法面前,人人平等。誰說官就能欺壓百姓了,哼,樞密使這番辯言未免也太可笑了。”

    李奇長長哦了一聲,道:“官不能無故毆打他人,那民可以嗎?”

    何也道:“自然也不行。”

    “是這樣啊,看來我是誤會了。”

    李奇懊惱的搖搖頭,道:“可是這不能怪我,我也是跟他學的。”說話間,他手一指,道:“哎哎哎。你別看了,我指的就是你,盧常青。”

    盧常青憤怒道:“你信口雌黃,老夫何時毆打他人了。”

    李奇呵呵一笑,突然指著邊上的一個衙差道:“你,出來。快點。”

    那名衙差被李奇這麼一吼,嚇得渾身一抖,急忙站出來,道:“小人參見樞密使。”

    李奇冷笑一聲。道:“該你說話了,方才你們的大人可是說了,公堂之上,若不據實以告。罪加一等。”

    “這。”

    那名衙差支支吾吾的。

    何也冷眼一瞥,道:“什麼事?”

    這左右都是死,那名衙差只能如實道:“回稟提刑大人,方才小人奉命保護立法院時。這位盧老不僅對小人辱駡,而且還打了小人一個耳光。”

    李奇道:“這可有不少人見到的,何提刑若是不信。可以隨便找個人問問。”

    何也雙目望向盧常青,道:“盧老,他說的可屬實?”

    “這——我——是他們先阻攔老夫,老夫情急之下才——才。”

    說到後面,盧常青的聲音越來越小。

    那名衙差也已經豁出去了,道:“啟稟大人,我們奉命來此,不敢違抗,絕無動手,反倒是這些人對我們屢屢惡言中傷,甚至拳腳相加。”

    其餘的護衛也紛紛點頭。

    何也怒哼一聲,道:“好你一個盧常青,竟敢毆打衙差,來人啊,將這些人一併拿下。”

    盧常青登時慌了,大叫道:“何也,老夫乃開國功勳之後,你膽敢如此?”

    李奇哈哈道:“我堂堂樞密使,他都敢拿,你功勳之後算個p啊!”

    說著他上前一步,雙目一掃,指著那些人,威嚴道:“你們這些士大夫,真是卑鄙無恥,下賤做作,給臉不要臉,哦,當你們受到委屈的時候,就知道告禦狀,告官府,就知道拿出律法來保護自己,可是當你們是凶徒時,你們就視律法為大便,我tm第一回見到你們這麼賤的人。

    當你們一次又一次傷害那些歌妓的時候,你們有沒有設身處地想想她們的感受,她們也是人啊,也是我大宋子民啊,她們也會知道痛的,她們也是有自尊的。

    是,你們比她們地位尊貴,但這不是你們傷害她們的理由,憑什麼你們可以將她們當做發洩的工具,說到底你們這些士大夫不過也就是一介草民,你們不是至高無上的,要是按照你們的想法,我是一品大員,淩駕于你們之上,我是不是也可以這樣對你們?

    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們,要是沒有立法院的話,你信不信我弄的你們身敗名裂,弄的你們家破人亡,將給你們女兒妻妾貶為奴隸,賣去青樓,任人享樂,我現在當著你們的面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們,你們士大夫一手遮天的時代已經過去,我還就不信這世界離了誰就轉不了了,天下這麼多寒門子弟,他們的學問不比你們低,只是出身不如你們,朝廷還怕招不到人麼,什麼玩意,聖人都說過,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當你們傷害、奴役那些歌妓的時候,你們就應該想想有朝一日,你們的兒女同樣也會受此欺淩。”

    這李奇越說越是憤怒,根本停不下來,道:“當初金兵攻佔大名府時,你們這些士大夫還不是跟一條狗似得,躲在被窩裡面瑟瑟發抖,當你們的妻女被金人的玩弄的時候,你們心裡又是怎麼想的,這血一般的教訓,你們難道就忘了麼?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們,立法院頒佈的法令就跟聖旨無異,誰若敢反對大可試試,我看是你們的嘴硬,還是屠刀硬。”

    這一番話罵的是酣暢淋漓,不少人聽得都非常解氣,當然,這些人中絕對不包含士大夫。

    那些士大夫滿腔憤怒。在宋朝連皇帝面對士大夫都得禮讓三分,何曾被人這麼教訓過,但是李奇偏生愛與士大夫作對,而且每一次都弄得士大夫灰頭土臉的,當初江南暴動、東京糧價等一系列事件,差點沒有將士大夫打入萬劫深淵。

    李奇之所以能屢屢取勝,其實原因很簡單,就是窮人多,富人少,平日裡都是富人奴役窮人。但是真正窮人集中起來,那威力是不可小覷的,造反,造反,不就是窮人打富人麼,只不過造反成功後,窮人變成了富人,歷史又再重演。

    還是那句話,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但是憤怒歸憤怒,盧常青等人卻無言反駁。

    方才是他們率先動用律法要治李奇的罪,現在李奇不過只是借力打力,我打你。我有罪,那你打別人,你也應該有罪,必須得公平啊。

    孔齡、何也聽到這裡。算是明白了,樞密使還是那個樞密使,一點也沒有變。當然,士大夫還是士大夫,面對李奇時,這啞巴虧總不會少的。

    方才李奇口口聲聲強調自己是官,他是民,我的地位比你高,我就有資格打你,其實是設套,引誘盧常青往裡面鑽。

    雖然士大夫地位崇高,但是李奇可是異姓王,當朝一品,遠比盧常青的地位要高,這就好比盧常青和衙差的差距,如果你打衙差是應該的,那麼我打你同樣也是應該的。

    當然,歸根結底,李奇針對的還是私妓一事。

    如果你們還是堅持私妓沒有人權,我們地位尊貴的士大夫能夠奴役她們,那麼比士大夫地位更高的樞密使同樣也能奴役你們,任意玩弄你們。

    如果你們動用律法來保護自己的權益,那麼你們就要承認律法面前人人平等,如果你們不動搖律法的話,那麼盧常青就應該將臉伸過去,直到李奇打到開心為止。

    有道是強中自有強中手,一山還有一山高。

    李奇賞他兩耳光,就是為了告訴他們,這刀不切到肉上,你們是不知道疼的。

    何也倒也不急了,似笑非笑道:“盧老先生,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本官是否應該秉公執法。”

    盧常青那臉色就跟吃了大便一樣,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這一次他是徹底栽了。

    不少士大夫已經開始打退堂鼓了,開始慢慢往門前退去。

    “不急,不急,各位且慢走。”

    孔齡突然站出來,又向何也道:“何提刑,這些人圍攻立法院,辱駡官差,應該也觸犯了律法。”

    這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這些日子他們立法院屢屢造士大夫抨擊,現在事情鬧的這麼大,可是一個絕佳的機會,此時不出這口惡氣,更待何時。

    “秉公執法,秉公執法。”

    在外旁觀的百姓突然高聲大喊起來,這兩邊一邊是官,一邊是士大夫,百姓都不怎麼待見,如今他們鷸蚌相爭,正是百姓得利之時啊!

    以法治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百姓,他們雖然沒有讀過什麼書,但是他們不蠢,知道扞衛律法,就是扞衛自己的權益,振臂高呼。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除了律法,誰也無法控制了。

    何也一甩長袖,道:“全部給我帶回去。”

    “是。”

    那些護衛齊齊抱拳,他們這些天天天被人罵的狗血淋頭,如今老大站出來為他們做主了,不出這口惡氣,更待何時,一擁而上,將那些士大夫全部擒拿住。

    李奇趕緊舉手,道:“別動手,別動手,我自己會走,我對我犯下的罪孽,造成的負面影響,深感抱歉,願意接受懲罰,但請你們別動手,我這細胳膊細腿的可禁不起你們折騰。”

    那兩名衙差抿了抿嘴,硬是憋著沒有笑出聲來,心裡很是得意,這可是當朝一品啊,如今也得向我們求饒,一人低聲道:“多有得罪,請吧。”

    “瞭解,瞭解。”

    “等下。”

    忽聽一人喊道,只見馬橋站了出來,朗聲道:“我也想試試這律法面前,人人平等的感覺。”

    李奇愣了下,忙道:“馬橋,你。”

    “啪!”

    他話剛出口,馬橋突然一巴掌又打在盧常青臉上,打的盧常青原地轉了一個圈,人都暈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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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九十二章 社會服務令

    這真是讓人大跌眼鏡啊!

    門外的百姓O著嘴,呆呆的望著馬橋。-

    這又是什麼情況?

    而那些士大夫何曾這麼狼狽過,這對他們而言真是一個噩夢。

    倒是馬橋還悠哉悠哉的,哼道:“既然這律法面前人人平等,沒道理他打得,我打不得,至於律法要怎麼治我的罪,那我管不著。”

    “老夫與你拼了。”

    盧常青突然抓狂起來,這李奇打他,倒也算了,畢竟李奇是樞密使,也不算是太丟人,但你一個下人也敢打我,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氣得都快腦淤血了。

    李奇忙上前指著盧常青道:“吶吶吶,何提刑,你看見了,如果盧老動手的話,那就不是打人了,而是互毆了,這性質完全不一樣了。”

    “互毆!”馬橋聽得眼中一亮,急忙走到盧常青面前,挺著胸脯道:“來來來,快打我,快點打我,千萬別給我客氣。”

    酒鬼在一旁看著,那是蠢蠢欲動呀,這打士大夫,是多麼爽的一件事啊,暗自嘀咕:“這要是發展成群毆,那今日真的就完美了。”

    盧常青一聽,稍稍一愣,可不能讓他們得逞啊,指著何也嚷嚷道:“何提刑,你難道沒有看見麼,這下人竟然動手打老夫。”

    不愧是樞密使的下人,也真是與眾不同啊。何也輕咳一聲,道:“來人啊,將此人也拿下。”頓了頓,他又道:“此人竟敢在本官面前行兇,本官還要告他目無公堂,藐視法紀之罪。”

    馬橋登時傻了,指著李奇道:“樞密使打兩個,只是犯了毆打他人之罪,我才打一個,怎麼就藐視法紀了,不公平啊。”

    這廝是真傻還是在這裝傻。何也聽得心中是好氣又好笑,道:“你若再敢多嘴,本官就再告你一條妨礙司法之罪。”

    這麼多罪加在一塊,那得多嚴重啊!

    對律法不是很明白的馬橋心裡還真有些怕了,趕緊閉嘴收聲。

    這廝真心沒救了。

    李奇聽得直翻白眼。

    何也也不敢再耽擱了,天知道李奇的那些護衛會不會也沖上來動手,趕緊揮手道:“帶走,帶走,全部帶走。”

    “是。”

    何也又向門外旁觀的百姓道:“各位鄉親父老請放心,本官一定會秉公執法,不管對方是誰,只要觸犯律法,我們提刑司絕不會坐視不管,必將將他們定罪,此案一旦判決,法理寺將會昭告天下,絕不會暗中徇私舞弊,也請各位多多監督。”

    “吼---!”

    門外的百姓齊聲高呼,雖然與他們無干,但是他們就是感覺倍兒爽,因為他們知道將來這律法就是他們的尚方寶劍。

    “夫君。”

    一旁的劉雲熙一臉擔憂的上前,但是卻被李奇用眼神阻止了。

    這擁有至高無上地位的“官”和“士大夫”,都是灰頭土臉,極其狼狽的被一群“卑賤”的衙差給押出了立法院。

    一旁的百姓紛紛鼓掌叫好,可見這兩者是多麼的招人恨呀。

    何也向孔齡拱手道:“孔院長,在下就先告辭了。”

    “有勞了。”

    孔齡回了一禮,暗笑,這下好了,我立法院總算能清靜下來了。

    ......

    ......

    在立法院邊上的一條小巷子內停著一頂轎子,不一會兒,只見一個隨從快步來到轎子前面,道:“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轎簾從裡面掀開來,原來裡面坐著的乃是大名知府鄭以夫,他忙問道:“怎麼呢?”

    那隨從道:“何提刑將樞密使和盧常青一干士大夫全部抓走了。”說著,他又將事情的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

    鄭以夫聽後,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突然哈哈一笑道:“不愧是樞密使呀,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也就他敢玩。不過---哈哈,幸好,幸好。”

    那隨從不解道:“大人此話怎解?”

    鄭以夫道:“幸好這事與本官無干,回府吧,本官等會還得去河道視察。”

    “是。”

    ......

    ......

    “馬橋,你發什麼瘋,是誰讓你跑進來瞎鬧的。”

    在押送的途中,李奇一臉納悶的望向馬橋,他可沒有吩咐馬橋去打盧常青耳光。

    馬橋哼道:“若非這樣,他們能讓我與你待在一起麼,萬一他們在獄中謀害你,那怎麼辦?”

    李奇一愣,心裡是極為感動,眼淚都出來了,好兄弟,講義氣啊!這真是患難見真情。

    可這感激之言,還沒有出口,馬橋又道:“我可是答應師妹要護你周全,除非我死,否則我決不能失信師妹。”

    日。敢情又表錯情了,說來說去,還是美美。李奇心中的感動登時煙消雲散,沒好氣道:“真是多謝你師妹了。”

    “算你還明白事理。”

    ......

    ......

    很快,李奇、盧常青等人被捕的消息就傳遍了大名府,這絕對本年度最震撼的消息了,有宋一朝來,不管是樞密使,還是士大夫,可從未以這種方式被捕,他們要倒楣,那也是因為政治鬥爭的失敗,而且一般都是被貶出京城,也沒有入獄,什麼欺壓百姓,這可是常態呀,欺負了還不就欺負了。

    但是如今,只因為三個耳光,這些大人物就全部鋃鐺入獄,當然,現在還是審查階段,算不得入獄,不過看這情形,入獄恐怕也只是遲早的事了。

    這裡面誰獲益最大,當然不是李奇,李奇的名譽也會受到不小的影響,但是由於他那番話,一些明事理的百姓,還是明白李奇乃是為了闡述一個道理,那就是律法面前,人人平等。

    獲益最大的當然就是立法院和提刑司。

    特別是提刑司,名聲大震,得到百姓們空前的擁護,這提刑司連樞密使和大名府第一士大夫都敢抓,還有什麼人是他們不敢抓的,這要是其他人再欺壓百姓,那百姓肯定不會再像以前,悶不吭聲,任人魚肉,第一反應肯定就是去提刑司報案。

    無形中,提刑司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大大提升了。

    當然,究竟這律法面前是不是人人平等,還得等到法理寺最後的判決。

    至於提刑司麼,來了這麼多大人物,自然是非常忙碌,由於法理寺在,所以現在的審案不能跟以前一樣了,什麼都是知府一拍驚堂木,萬事都能搞定。

    提刑司負責的是審查,他們要做的就是收集證據,然後向法理寺提出訴訟。

    所以都得一個個的來詢問,一個個做筆供。

    李奇坐在小屋內,那就跟個大老爺們似得,哼著小曲,茶水伺候著,輕鬆愜意,就是這空間太窄了,有些壓抑。

    這不一會兒,門從外面打開來,只見何也走了進來,然後迅速的將門一關。

    李奇怕怕道:“何提刑,你不會濫用死刑吧?我可是最怕什麼毒龍鑽了,我招,我全部都招了。”

    “樞密使說笑了。”

    何也面對李奇也是哭笑不得,上前一揖,道:“此番真是多謝樞密使相助,下官感激不盡。”

    李奇呵呵道:“看來何提刑對盧常青也是非常不滿呀,早知如此,我剛才就多扇他幾個耳光了。”

    何也苦笑一聲,道:“樞密使知道的,下官並非此意。”

    李奇裝傻道:“那你是什麼意思?本官不是很懂。”

    何也坐了下來,道:“其實下官是有事相求。”

    “什麼事?我現在是犯人,能幫你的不多哦,除非你先把我給放了。”

    “我倒也想放了樞密使,但是這樣一來,提刑司可就名譽掃地了。”何也說著又道:“但是下官又不知道該怎麼向法理寺提出訴訟。”

    李奇沒好氣道:“你提刑司可是專幹這事的,你都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

    何也又道:“這若是尋常人,下官倒也不會來打擾樞密使,但是樞密使你地位顯赫,屬於特別案列,按照規定來說,我們應該要將你移交司法院,由司法院向大理寺提出訴訟。”

    李奇長長哦了一聲,道:“我明白了,若是如此的話,你又害怕百姓說咱們官官相護,私相授受。”

    何也點點頭道:“正是,正是。”

    李奇沉吟片刻,道:“其實關於特別案列,立法院給予的說法,是涉及到一些國家安危,一些敏感的話題。”

    何也忙道:“樞密使的安危就關乎國家社稷啊。”

    “提刑司真是看得起我李某人了。”李奇搖搖頭,又道:“不過按道理來說,你將我移交給司法院也是應該的,畢竟我也牽扯到樞密院,可是,我是在大名府犯的事,給當地百姓造成了一定的困擾,也應該給大名府百姓一個交代。”

    何也連連點頭道:“下官愁的就是這一點。”

    李奇道:“其實這好辦,你們還是按流程向法理寺提出訴訟,該怎麼判罰就怎麼判罰,等我在這裡服刑之後,再將我交給司法院進行二度審查。”

    何也驚訝道:“那這樣對樞密使就太不公平了。”

    日。這人真是虛偽!李奇擺擺手道:“這就是最公平的判罰,我本來就是朝廷命官,知法犯法,理應罪加一等,你們對我只是民事訴訟,判罰也只是根據律法來的,但是朝廷也肯定會給予我處罰的,所以這必須要經過大理寺的最終審判,你就這麼做,然後將這情況告訴你們的李院長,我可以保證,皇上絕對會對你讚賞有加。”

    何也眼中一亮,道:“那---那下官就這麼做了,若是有得罪的地方,也請樞密使多多見諒。”

    李奇正色道:“何提刑,你要記住一點,你代表的是律法,律法面前,人人平等,而且,你們都是法制改革以來,第一批執法人員,我大宋能否迎來以法治國的時代,就全看你們了,所以,你們必須要堅守自己的原則,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哪怕我對你心有怨氣,我也沒有辦法給你們穿小鞋,因為二院是淩駕在我們之上的,你們的李院長就經常警告我,跟我吵架,所以你用不著害怕,這種事鬧的越大,對你們反而越有利。”

    說著他突然笑道:“下回秦少宰若是也在這裡犯事,你們給我往死裡弄就是了,完全不用害怕,要是秦少宰敢放半個屁,我這項上人頭給你當凳子做。”

    何也聽得呵呵直笑,他當然知道李奇和秦檜是死對頭,但是律法以外的事,那他都上不得檯面,可不敢參與進去,轉移話題道:“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關於盧常青等人的訴訟。”

    李奇道:“我都得遵守律法,你還怕他們?”

    “不是的,樞密使誤會了。”何也嘴角稍稍扯動了下,道:“樞密使有所不知,這大名府的士大夫可都是驕揚跋扈,誰人也放在眼裡,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機會,若不好好懲治下他們,呵呵---。”

    說到這裡,他自己倒是先笑起來了。

    有膽色,我喜歡。李奇道:“你是想既能懲罰他們,還讓他們無言反駁。”

    “正是。”

    “這我倒是可以幫你出出主意。”李奇沉吟半響,忽然眼中一亮,道:“你可有聽說過,我曾經幾番去掃大街。”

    何也目光急閃,道:“樞密使的意思是,也讓他們去掃大街。”

    “類似。”

    李奇繼續道:“如今正是二院的關鍵時候,不管是什麼懲罰,最好能給百姓最直觀的感觸,如果掃大街的話,那麼百姓就都能親眼看到,那樣的話,百姓才會徹底的信服,知道你們沒有徇私舞弊,也能讓百姓更加擁護二院,那麼你們今後辦事就簡單多了。”

    何也頻頻點頭,又道:“可是我們得根據立法院頒發的律法提出訴訟,可是律法中沒有這一項啊。”

    李奇嘖了一聲,道:“沒有可以加啊!”

    何也道:“現在還來得及麼?”

    李奇稍顯不滿的指了指何也,道:“為什麼會有立法院,就是希望律法能夠與時俱進,那麼立法院就必須時時刻刻都在完善律法,其實說真的,盧常青他們也沒有犯太大的罪,而且年紀也不小了,你若讓他們在牢獄中關上個把月,他們也不一定受得了,何不這樣,免去他們入獄,但是每天必須按時去掃大街,做一些勞動,服務百姓,彌補自己的錯誤,在勞動中好好反省,這樣既能讓百姓看到提刑司的嚴格執法,又能對大名府做出一定的貢獻,兩全其美。

    當然,畢竟這是新出來的律法,為了不落人口實,說你們故意針對他們,你們可以讓立法院趕緊立法,然後交給法理寺,等到判罰時,法理寺將兩種懲罰給他們自己選擇,我敢擔保他們一定會選擇這新出來的律法,那麼立法院就能名正言順就此頒佈新的法令。”

    何也聽得大喜不已,如此一來,那就無懈可擊了,連連拱手道:“多謝樞密使賜教。”說著他頓了頓,道:“那樞密使---。”

    暴汗!什麼意思?你不會還想讓我去掃地吧。李奇忙道:“你要讓我掃也行,那就你必須解除對我的監禁,如此一來,你們就不能將我移交給司法院了。”

    何也對這服務令也不是很瞭解,無暇細想,忙道:“下官並非此意,並非此意。”

    鬼信你。李奇突然低聲道:“何提刑,你看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好歹也弄一間好一點的牢房給我。”

    何也呵呵道:“這樞密使請放心,我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單間。”

    “那也不用了,這多占浪費資源啊,就讓我那隨從與一塊吧,我怕黑。”

    “行。”

    “那真是太感謝了。”

    這話一出口,李奇覺得有些不對呀,md,他連牢房都幫我準備好了,我tm還要感謝他,操,這是哪門子道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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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九十三章 龍顏大怒

    東京汴梁。

    “啪!”

    在大殿之上,趙楷滿面怒容的將一道奏章往桌上一拍,怒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好一句官欺民,理所當然,這李奇真是膽大妄為,他還有沒有將這朕這個皇帝放在眼裡,堂堂樞密使,當朝一品,竟然在這朗朗乾坤下,口無遮掩,無故毆打功勳之後,這在我朝可還是頭一次聽聞,樞密院的顏面都讓他給丟盡了,真是氣死朕了。”

    胡義等五部官員聽罷,不禁大喜,正欲站出來煽風點火,可是卻被秦檜一眼瞪回,心裡實感困惑,這可是大好機會呀,少宰怎地要阻止我們。

    但是他們也不敢再妄動了。

    他們都不出聲,其餘人就更加不用說了,紛紛低頭沉默不語。

    趙楷掃視群臣一眼,又道:“此罪雖然不大,但是李奇身為樞密使,知法犯法,應該罪加一等,應該要給予狠狠的懲罰,否則朕如何面對天下百姓。司法院長何在?”

    李綱趕緊站出來道:“微臣在。”

    趙楷道:“現在案情已經進展到哪裡呢?”

    李綱如實道:“微臣已經在與大名府交涉了,原本微臣是想讓大名府儘快將樞密使移交回京,聽候皇上發落,但是大名府的提刑司和法理寺都認為樞密使乃是在大名府行兇,而且樞密使是當朝一品,對朝廷造成非常負面的影響,應該要在大名府接受懲罰,給大名府百姓一個交代,等到服刑完後,再移交給京師。”

    趙楷沉吟片刻,點點頭道:“應當如此,你去告訴大名府法理寺,雖然李奇是樞密使,但是不要有任何顧忌,該怎麼判罰就怎麼判。”

    李綱道:“回稟皇上,法理寺已經做出了判決,樞密使毆打他人一罪,由於並沒有造成嚴重傷亡,故此判他入獄半月,罰處五十貫,以示告誡。”

    “才五十貫,這太輕了。”

    趙楷似乎還是非常生氣。

    李綱道:“可是皇上,律法規定如此,法理寺也只能根據律法去判決,若是擅自修改,無異於徇私舞弊,況且,樞密使回京之後,還會接受二度審判。”

    “這還差不多。”

    趙楷點點頭,又問道:“那整件案子的經過,你可有詢問清楚?”

    李綱道:“據大名府來報,當日盧常青一干人等上立法院鬧事,逼迫立法院撤銷女人保護法,又與守衛立法院的衙差發生了一些衝突,恰逢樞密使路過,在爭論之時,樞密使毫無徵兆的打了盧常青兩個耳光,此事已經證實,千真萬確,但是盧常青在剛鬧事的時候也曾打了一名衙差一個耳光,還辱駡立法院,故此法理寺判盧常青執行一個月的服務令,其餘人則是半個月服務令,以示懲戒。”

    “服務令?”

    趙楷好奇道。

    毛舒站出來道:“啟稟皇上,這服務令乃是大名府立法院最近頒佈的新懲罰,是專門針對一些罪名較輕且無意之過的罪犯,也就是強制犯人為百姓服務,如清掃大街、修葺公共房屋、打掃衙門等等。據大名府立法院說,因為盧常青等人年事已高,牢獄之災恐非他們能以承受,但是他們所犯過失不大,故此給予這種懲罰,望他們能夠改過自新。”

    趙楷笑著點點頭,問道:“你作為立法院院長,以為如何?”

    毛舒道:“臣覺得這種服務令非常具有實用性,而且也能彌補很多刑法上的缺陷,如果判盧常青等人入獄的話,萬一他們的身體承受不了牢獄中的濕寒、惡臭,導致重病甚至喪失性命,常言道,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那麼這也屬於懲罰過當,實屬不公,但有了這服務令,大理寺的判決就能變得更加靈活,所以微臣建議將服務令列入大宋基本法內。”

    “卿與朕想的不謀而合。”

    趙楷點點頭,嘴角突然泛起一絲冷笑道:“但是朕非常好奇,這盧常青等人怎麼就敢圍攻立法院,立法院作為二院之一,是我大宋律法的標誌,他們圍攻立法院,不就是在挑釁我大宋律法,挑釁朕嗎,看來在朕的大宋還是有很多人淩駕在律法和朕之上的嗎。”

    “臣等知罪。”

    群臣齊齊躬身。

    趙楷哼了一聲,道:“爾等是否有罪,朕不知道,但是朕知道你們其中有一部分人也是與朝廷貌合神離。”

    李綱道:“啟稟皇上,引發這一次事件的主要原因,還是女人保護法,還以私妓自由之身,傷害了一部分人的利益,故此他們才會強烈反對。”

    “一部分人?”

    趙楷哼道:“你作為司法院院長,竟然說出這麼模糊不清的話來,朕真是非常失望。”

    “微臣知錯。”李綱垂首道:“這一部分人多半都是我朝的士大夫家族。”

    趙楷笑了一聲,道:“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都是朕的子民,這立法院頒佈保護朕的子民的律法,朕真不知道此舉何錯之有。”

    說到這裡,他嘆了口氣,道:“自我朝開國以來,賜予百姓良民身份,推崇的也是雇傭制,奴隸一詞終將作古,唯獨這私妓沒有得到改善,這私妓就與奴隸無異,正是因為私妓的存在,才造成我大宋官員奢靡成性,整日不理公務,沉醉於酒色當中,朕對此是深惡痛絕,不管是從哪方面來看,這都深深傷害了我大宋的利益,朕即位以來,就一直在告誡爾等,國家利益至上,如果朕做錯了,你們可以糾正朕的過失,甚至可以罵朕,但是任何理由都不能作為你們傷害國家利益的理由,這等人就是我大宋的敵人。

    幾月前樞密使曾奉命在燕山府巡查,發現燕山府的百姓都已經安居樂業,走出了戰爭的陰影,燕山府知府宗澤功不可沒,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宗澤為了解決燕山府人口缺少困難,鼓勵女人走出家門,參與到工農商當中,這才能快速振興燕山府,這也是立法院頒佈女人保護法的初衷,而那些士大夫為了一己私欲,卻公然挑釁立法院,不顧國家的利益,哼,看來我朝對於士大夫真是太寬容了,也是時候做出一些改變了。”

    群臣聽到趙楷這最後一句話,不禁心臟劇烈跳動了一下。

    趙楷冷冷一笑,道:“士大夫,士大夫,這是你們自找的,休怪朕無情了,朕還就不信了,朕的大宋離開誰還就不行了,要是如此的話,那朕的龍椅就由士大夫們來坐好了。”

    “皇上請息怒。”

    “息怒?”

    趙楷哼了一聲,道:“立法院,司法院,禦史台。”

    “微臣在。”

    毛舒、陳東、李綱立刻站了出來。

    趙楷道:“爾等應儘快在全國普及女人保護法,必須要嚴格執行,倘若誰不遵從律法,按叛國之罪論處,另外,立法院應該重新審視販賣人口之罪,不處以極刑,恐怕不足以立威。”

    叛國之罪?

    這可是死罪啊!全家抄斬都有可能啊!

    不少大臣都站出來,勸道:“皇上,變法不可激進,當徐徐漸漸,否則天下必亂。”

    趙楷冷哼道:“朕也想徐徐漸漸,也想好生勸導他們,可是他們都敢圍攻朕的立法院了,你們叫朕還如何徐徐漸漸,爾等勿要再說,否則,休怪朕拿你們殺雞儆猴。”

    他不跟他的先祖一樣,他可是非常有魄力的,這要麼不做,要做就要做的非常徹底,而且他真的不怕士大夫,他心中的敵人只有金國,相比起兇悍的金兵而言,他還會怕士大夫?

    可以這麼說,一個敢跟金兵較量的人,絕對不會害怕士大夫,當初金兵南下,他就看到了這士大夫的軟弱無能,根本就是一隻紙老虎,看到金兵那就跟兒子見到爹一樣,對於這種人來軟的根本行不通,只有來硬的,他們才會害怕。

    那些大臣嚇得雙腿打顫,這皇帝都開口要殺他們了,哪裡還敢多言,趕緊退了回去。

    趙楷又道:“陳東,朕現在就封你為監法巡察使,領三千捧日軍,去往全國各州縣巡查,不管你用什麼手段,一定要將這女人保護法給朕普及下去,必要的時候,你可以先斬後奏,但是,如果大宋還存在著哪怕一個非法的私妓,那麼朕就拿你是問。”

    陳東道:“微臣遵命。”

    秦檜見趙楷讓陳東擔任監法巡察使,心知這一回可不是開玩笑的了,因為陳東是寒門子弟出身,而且就一根筋,不懂得八面玲瓏,誰要是不從,那後果真是誰人都可以預計到的。

    趙楷將這任務交給陳東,顯然就是看重陳東這一特性,種種跡象都預示著他要開始對士大夫動刀了。

    “秦少宰。”

    “微臣在。”

    趙楷道:“關於科舉的改革,你應該多多督促,儘快完成,朕希望能廣招天下有才之士來為君分憂,不管他是什麼出身,只要他有能力,那朝廷就應該給他一個為國效力的機會。”

    這言下之意,就是要增開寒門子弟或者其它方面的人才入朝為官的途徑,從另一方面來說,也就是要借此削弱那些士大夫家族的影響力。

    還是那句話,這臥榻邊上豈容他人鼾睡。

    士大夫的勢力太大了,身為皇帝的趙楷,決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繼續發展下去。

    所以這一戰是遲早的事,如今趙楷手握大權,而士大夫勢力早在當初那一場浩大的**中損失慘重,如今正處於重組時期,所以趙楷知道這一戰越早發生越好,否則拖到後面,士大夫階層重組完後,他恐怕也得畏首畏尾。

    趙楷又向群臣道:“爾等一定要切記,你們能站在這裡,不是因為你們的父輩或者祖輩是什麼人,只是因為朕覺得你們能夠幫朕治理好大宋,你們與朕是一條心的,如果你們不能做到,那朕立刻會找人代替你們的,聽清楚了嗎?”

    “臣等聽清楚了。”

    “退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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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九十四章 同是天涯淪落人

    這皇帝雖然已經離開了大殿,但是卻留下了一團烏雲籠罩在群臣的頭上,這一回可真不是鬧得玩,每個人都是憂心忡忡。

    “經濟使,你的夫君還真厲害呀,就兩個耳光打的全國都為之震動。”

    鄭逸突然來到白淺諾身邊,小聲說道。

    白淺諾撇了下嘴,怫然不悅道:“我夫君不也為此坐牢了麼,說的好像我夫君占了便宜似得,我心中還委屈了,也不知道大名府會如何對待夫君,會不會濫用私刑,若非皇上親口要懲罰夫君,我都還打算去大理寺為夫君伸冤了,哼,真是豈有此理。”

    說著她就怒氣衝衝的離開了。

    你還委屈?這兩巴掌都快打得士大夫抬不起頭來了,這對夫妻還真是像極了。鄭逸翻了下白眼,無言以對。

    “少宰,這樞密使入獄,可是我們的大好機會呀,方才你為何要阻止我等。”

    “是啊,這可是樞密使他自找的,與我們無干,如果我們大肆宣傳,將這事鬧大了,樞密使的名聲肯定會一落千丈,到時我們還可以借此逼迫樞密使致仕。”

    胡義等人一出皇宮,就圍著秦檜說個不停。

    秦檜只是聽著,等到他們說完,才道:“你們這些人呀,若是僅憑這一點就想扳倒樞密使,那真是癡人說夢,難道你們看不出麼,這只是樞密使和皇上演的一齣戲,你別看皇上嘴上說要嚴懲不貸,心裡指不定還在感激樞密使。”

    胡義點了兩下頭,道:“這我也看出來一點眉目來,但是如果這事鬧大了,百姓們都在看著,皇上若不給於重罰,那天下人會如何看?”

    秦檜冷笑一聲,道:“是,如果我們大肆宣傳,借此抨擊樞密使,皇上的確難做,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你這是在打擊樞密使,還是在逼皇上啊,你不讓皇上的日子好過,皇上會讓我們的日子好過嗎?你這是硬著脖子去跟皇上作對呀。

    其實啊,這都不用我們去說,樞密使自個就是大肆宣傳,但是這不同,如果有我們來做,我們的目標肯定是樞密使,但是由樞密使來宣傳,他的目標肯定是整件事的本質,你等著看吧,用不了多久,這件事就會傳遍全國。”

    胡義好奇道:“這又是為什麼?”

    秦檜笑道:“你想想看,燕雲王、樞密使兼天下兵馬大元帥,只因打了百姓兩個耳光,就遭到如此重罰,那麼今後誰還敢不把二院放在心上,人家當朝一品都因這芝麻大的事被整的入獄,那除了皇上以外,誰人入獄,都是理所當然的了,律法將會無視一切權貴。

    這以往的殺雞禁猴,都是刀指向別人,但是樞密使這一招殺雞儆猴,這第一刀可是砍向自己,你可以防他拿刀砍你,但是你根本防不了他砍自己,這麼狠的招數,也只有他做得出,當初我也吃了這個大虧啊。”

    “原來如此。”

    胡義恍然大悟,道:“可是秦少宰,皇上剛才的反應好像有些激進,那未免也太狠了一點,若是引起天下士大夫的不滿,可能一發不可收拾啊。”

    秦檜嗯了一聲,雙眉緊鎖道:“你當皇上不知道麼,但是如今士大夫階層沉迷於享樂當中,他們的勢力太龐大了,更為關鍵的是,他們追求的與皇上追求的可以說是已經南轅北轍,這將會對皇上的宏圖大計造成非常大的阻擾。

    然而,女人保護法從任何道德上看,都是無懈可擊的,這根本就沒有錯,一定會得到百姓的擁護,而士大夫反對只是因為傷害了他們的利益,所以立法院已經占得了道德的制高點,那麼接下來就是勢力的對拼,哼,士大夫的勢力再大,能大得過我大宋百萬軍隊麼,你們可不要忘記,如今我大宋的軍隊全部握在皇上和樞密使的手中,只要他們意見統一,這刀就是指哪砍哪。”

    胡義吞咽一口,恐懼道:“少宰的意思是皇上這一回真的要動殺招了。”

    “是否動殺招,就看士大夫會不會做人了。”秦檜說著嘆了口氣,道:“還有一點,就是現在士大夫不是一手遮天了,商人已經站起來了,商稅占得我國國庫收入的九成,而商人又都是站在樞密使這邊的,以前商人一直受到士大夫的打壓,如果我沒有估計錯的話,商人也會趁機落井下石,這一戰的結局已經注定了。”

    說著他又掃視胡義等人一眼,道:“你們以後做事要謹慎,特別是要吩咐好下面的人,不要拿自己的脖子去跟皇上的大刀比誰更硬,一旦出事了,我是保不了你們,陳東那小子我可是非常瞭解,這打狗從不看主人的,半分情面都不會講,千萬不要報以僥倖的心態,這樞密使處處透著陰招,讓人防不勝防。”

    胡義等人趕忙道:“是是是,我們現在就去安排。”

    “快去吧。”

    大名府。

    如今大名府的百姓整天都在盯著法理寺,等待著法理寺對於立法院一案的最終審判。

    要知道這大名府可是士大夫文化非常濃郁的一個城市,甚至可以說士大夫才是大名府的主宰,然而,這一回提刑司將以盧常青為首的士大夫集團全部抓緊提刑司,並且提出了訴訟。

    這在大名府可是從未有過的。

    究竟會怎麼判罰,所以人都想知道。

    不過法理寺並沒有讓他們等太久,畢竟案件非常清楚,人證物證都有,而且嫌疑犯對此是供認不諱,也隱藏不了什麼,所以法理寺很快就給出了判罰。

    這絕對是歷史性的一刻。

    官府還是頭一次因為一個衙差對德高望重的士大夫進行懲罰。

    判決完後,法理寺就立刻發出告示,將判罰決定告知百姓。

    這立刻就引起了軒然大波,士大夫階層的當然不服,這就是打士大夫的臉,紛紛抨擊二院制度,說什麼二院不尊重讀書人,也順帶抨擊李奇。

    但是,他們也不敢造次,圍攻法理寺或者提刑司,畢竟提刑司連盧常青、樞密使都敢抓,你們送上門來,不就是找死麼。

    只要他們不做犯法的事,提刑司也就由他們去,宋朝還是比較鼓勵言論自由的,你們要罵隨便你們罵,反正我不疼不癢。

    也有些人還以為自己活在過去,準備向去京城鬧,要討回一個公道來,但是這還沒有過黃河,京城方面已經來消息,這事情弄得皇上震怒,你們上京,那就是羊入虎口,皇上正愁這口惡氣沒有地方撒。

    這一下,士大夫們有些迷茫了,殊不知這只是剛剛開始,更狠的還在後面。

    但不管怎麼說,二院如今是士氣高昂,直接每家每戶的下達法令,勒令他們馬上釋放府中私妓,要麼你就放人,要麼就改用雇傭合同,否則,我們要開始抓人了。

    有人常常說,律法不外乎人情,但是在這一刻,律法就是無情的。

    起初還是有些人想抵抗到底,但是隨著盧常青帶著一群老友拿上掃帚上街開始執行服務令,他們知道這一回朝廷是認真的了,無奈之下,只能還府中歌妓一個自由身。

    這盧常青等人也沒有辦法,他們要告李奇,那麼他們肯定也要伏法,否則,你就告不了李奇啊,而且,事情進展到這一步,也不是他們能控制的了,當然,對於他們而言,坐牢肯定是難以承受的,好在立法院出了一項新法令,掃地雖然沒面子,但是總歸每天就是工作兩三個時辰,而且還是住家裡,畢竟坐牢更沒面子,所以他們都選擇執行服務令。

    不僅如此,提刑司聯合商務局開始對大名府的青樓、勾欄瓦舍進行清查工作,審視每個歌妓或者妓女的合同,朝廷整頓的只是女人的人權問題,並沒有反對青樓行業,如果雇傭雙方都是自願的,那麼就沒有問題。

    與之相反的是,百姓肯定是鼓掌叫好,擁護二院,他們是受壓迫的,如今有律法這一座靠山,當然非常興奮呀,就這幾日間,提刑司接到了案件已經破百,都是一些關於非法剝削的案件,什麼霸佔土地,克扣工薪等等。

    何也知道,二院能否在大名府立足,能否豎起律法一面旗幟,就看這一次了,於是命令下面的人,認真審查每一件案件,務必要給百姓一個公平的判決。

    為此,提刑司還從軍方借人,彌補人手的不足,也給予那些權貴一些震懾,這倒好辦,畢竟樞密使就在獄中。

    這一場律法運動不知不覺中已經進行了半月,很多百姓都得到了公平的判決,要回了屬於自己的利益,這就讓他們更加堅定的擁護二院制。

    這一日清晨,但見一架囚車從提刑司駛出,囚車內坐著二人,其中一人可是大有來頭呀,正是當朝第一人,樞密使李奇。

    另外一人,當然就是馬橋了。

    百姓們都知道今日是樞密使出境的日子,紛紛趕來觀看,他們雖然不恨李奇,甚至還挺擁護李奇的,畢竟當初是李奇將金兵趕出大名府的,但是看到這樞密使坐囚車,都感覺非常爽。

    囚車內。

    李奇也是戰戰兢兢呀,他生怕有人向他丟壞雞蛋什麼的,好在他多慮了,這古代的百姓沒有電視裡面的百姓那麼富有,那壞雞蛋也是雞蛋啊。

    李師傅身穿囚服,坐著囚車,面帶微笑的朝著道路兩旁的百姓招著手,活脫脫一個大領導出來視察呀,哪裡像個囚犯,又朝著馬橋道:“馬橋,你總是低著頭幹什麼?”

    “別理我。”

    馬橋將頭藏在雙腿間,死活不肯抬起頭啦。

    “你這人真是沒趣。那你吃不吃瓜子?”

    “瓜子?”

    馬橋稍稍抬起頭來,見李奇懷中多出一袋瓜子來,好奇道:“你這瓜子是從哪裡來的?”

    李奇呵呵道:“是何提刑怕在我們車上無聊,就送了我一袋瓜子,路上解解悶。”

    “沒有送酒麼?”

    “那倒沒有,你吃不吃?”

    “當然吃。”

    “豈有此理,爾等真是太過分了,竟然讓老夫來這等地方打掃,你們分明就是故意的。”

    在一家青樓門前,盧常青將掃帚一扔,指著一旁的衙差就是一頓咆哮。

    反正都已經撕破臉皮了,提刑司也不打算給士大夫面子了,專門讓盧常青等人去一些青樓瓦舍門前清掃,你們不是將那些歌妓視如發洩工具麼,那你們也給她們當當工具,體會她們平日裡受的委屈。

    這負責監視盧常青的人就是那日被他賞耳光的那名衙差,只聽他淡淡道:“盧老,這是上面的命令,我只是在執行任務,你凶我沒用,你有本事你就去法理寺凶,這是法理寺下達的法令。”

    “你---你---。”

    “別你了,你們要是不快點清掃,午飯都沒得吃。”

    其餘人趕緊掃了起來,他們只有半個月刑期,今日就是最後一日,心裡都想趕緊掃完了事,這萬一又犯了什麼法,那可就太糟糕了。

    在對面的一家正店二樓上,一些士子看著他們平日裡尊敬的長輩,竟然遭受如此待遇,都是忿忿不平啊!

    “豈有此理,他們竟然如此對待盧老,真是太可惡了,我下去與他們評評理。”

    “哎,你去幹什麼,和他們一塊打掃麼?”

    “荒謬,難道還不准人鳴不平了嗎?”

    “你鳴不平在這裡鳴就是了,可是你要下去了,那就是妨礙提刑司執法,提刑司有權拘捕你的,法理寺也有權判罰你的,你可得想清楚了。”

    “這---。”

    “咦?你們快看,那好像是樞密使的囚車,他們怎麼往這邊出城?”

    但見一輛囚車緩緩往盧常青他們所在的方向駛來。

    “哎喲喂,那不是盧老嗎,停停先。”

    盧常青正一肚子火,一聽到這聲音,臉色瞬間變紅,猶如迴光返照,這猛地一回頭,突然愣了愣,見李奇坐在囚車內,心中那叫一個爽快呀,哈哈一笑,道:“喲?樞密使,你這座駕倒是挺別致的啊。”

    李奇笑吟吟道:“我生平也是第一回坐,感覺還挺不錯的,你要不上來試試。”

    盧常青擺擺手道:“老夫可沒有這福氣呀,大家快過來啊,樞密使來看咱們了。”

    這一嚷嚷,一旁的老東西紛紛走了過來,圍觀李奇。

    但是李師傅那臉皮厚的,完全就已經超出人類的極限,面對這麼多人圍觀,一點尷尬都沒有,笑問道:“各位氣色都還不錯呀,我就說嗎,這生命在於運動,這平時掃掃地,多健康呀,當然,有些運動做多了會傷身的,比如什麼閨房之樂,你們年歲也不小了,別老是逞強,要好好保養,家裡養那麼多私妓幹什麼?花這麼多錢,讓自己少活幾年,這怎麼看也是一筆虧本的買賣。”

    盧常青哼道:“樞密使你也不見得好到哪裡去,這當朝一品都坐上囚車了,還敢嘴硬,老夫倒要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李奇嘖了一聲,道:“我說盧老,你怎麼能這麼想了,我太傷心了,這同是天涯淪落人,應該相互攙扶才是,我特意繞道來此就是為了看望你們的,對於那兩個耳光,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但是你也應該諒解我,我是在用生命告訴你們一個道理,這律法面前,人人平等,你打人一個耳光,說不定別人就會打你一個耳光,或許是三個也說不定。”

    這一聽到那三個耳光,盧常青恨的是咬牙切齒,道:“你說的很對,這來而不往非禮也,老夫會一直記著的。”

    李奇嘿嘿道:“哎呦,要打人了,我好怕怕哦,快點走吧,再不走就要出人命了,各位就慢慢掃,本官就先失陪了,哈哈。”

    囚車立刻動了起來。

    這坐囚車的都看掃地的笑話了,這是什麼世道啊!

    盧常青氣得差點就連進氣都沒有了,正準備揮動掃把,突然發現地上好多瓜子殼呀,可這裡明明剛才掃乾淨了,轉頭一看,只見囚車經過的地方都留下一條瓜子殼鋪成的痕跡。

    古代可沒有什麼瀝青路,都是用石板鋪成的,有很多縫隙的,所以這瓜子殼可是最難掃的。盧常青趕緊指著李奇向那衙差道:“你這廝難道瞎了麼,他誠心亂丟瓜子殼,你怎能視而不見。”

    那衙差道:“我看見了。”

    “那你怎麼不管。”

    那衙差半眯著眼,打著盹,有氣無力的說道:“真是抱歉,樞密使已經在我大名府服完了獄刑,也在昨夜完成了移交手續,現在不歸我們管,你沒看見押送樞密使的人都是京城的人嗎,他丟瓜子殼並沒有犯法,我們無權管,倒是你們,快點掃吧,我還得回去覆命了,真不知道造了什麼孽,陪著你們在這裡受罪。”

    “可是老夫剛剛已經掃乾淨了。”

    “但是現在又髒了,你這人怎麼這麼多話,不就是掃個地麼,這也斤斤計較,少廢話,快點掃把。”

    “你---你一個衙差竟敢對老夫無禮?”

    “我們長官可沒有告訴我們對待犯人還要恭恭敬敬,你掃不掃,不掃的話就會牢房待著去。”

    “你---你---啊---啊---。”

    “盧兄,盧兄,你怎麼呢?”

    遠去的囚車內,馬橋望著還在一個勁的扔瓜子殼的李奇,納悶道:“樞密使,你這也太無聊了吧!”

    李奇怒瞪了他一眼,道:“你這不是廢話麼,誰人被關在囚車裡面還能感到不無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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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 01:00:29
第一千五百九十五章 勝敗已經註定

    “七娘,我今天聽人說夫君在大名府被抓起來了?這是不是真的?”

    白淺諾剛剛回到家,封宜奴就趕緊迎了過來,一臉焦慮的問道。-

    季紅奴、耶律骨欲也緊張的望著白淺諾。

    白淺諾輕輕一笑,道:“消息的傳的倒是挺快的嗎。”

    此話一出,三女為之一震。

    “這---這是真的?”

    “嗯,是真的。”

    封宜奴驚愕不已,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夫君他現在怎麼樣了?”

    季紅奴一聽,眼淚撲簌簌直落下來,上前拉住白淺諾的手,道:“七兒姐,夫君會不會有事,你可一定要救夫君出來。”

    倒是耶律骨欲比較冷靜,笑道:“二位妹妹莫要擔心,要是夫君真有什麼事,七娘還能如此淡定嗎?”

    白淺諾笑道:“骨欲姐姐說的不錯,你們放心就是了,這只不過是夫君和皇上玩的一齣戲碼,很快夫君就會放出來的。”

    季紅奴道:“當真,七兒姐,你可別騙紅奴。”

    “我騙你們幹什麼,待會蔡太師和我爹爹他們都會來,你們到時就知道了。”

    二女聽後,這才放下心來。

    不一會兒,蔡京、白時中夫婦,以及剛剛回京不久的俅哥就都來到李奇的府邸。

    “這小子---真是太胡鬧了,那盧常青可是開國功勳之後,他先祖深得太祖聖上的器重,其地位、名望連老夫都不能企及,而且老夫與他有些交情,這下好了,我白家的臉都讓他給丟盡了。”

    白時中在廳中走來走去,滿面怒容。

    他也是士大夫呀,這自己的女婿要聯合皇上來整治士大夫,這不就是對付他麼。

    白夫人道:“好了,好了,你先坐下,如今可不比以往了,只有咱們給李奇丟人的份,如今我們這臉想讓李奇丟,還沒有這資格了。”

    白淺諾聽得差點沒有笑出聲來。

    白時中道:“是,老夫現在雖然沒有官職在身,但是老夫的那些好友會如何看待老夫。”

    白淺諾道:“爹爹,你以前的那些老友貶的貶,沒有貶的也很少與咱們來往了。”

    “你們---。”

    白時中遇到這對母女,那真是只有生悶氣的份。

    “哈哈。”

    蔡京突然捋這鬍鬚大笑起來,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呀。蒙亨,你也別生氣了,其實這早就是註定的,而且李奇必定身先士卒,這不過只是經濟變法中的一部分而已,晚來不如早來。”

    這太師都發話了,白時中只能坐下。

    高俅苦笑的直搖頭,道:“自從李奇來到東京後,我就沒有一刻安生過啊,他倒是乾脆,一次就將天下士大夫給得罪盡了。”

    白夫人點點頭道:“這也是我最擔心的地方,那些士大夫可不敢與皇上作對,那麼只要找李奇撒氣了。”

    白淺諾道:“娘,這你用不著擔心,只要是夫君事先安排好的,那麼夫君就一定有辦法整治他們,再說夫君可是天下兵馬大元帥,他們找夫君撒氣,這不是往刀口上撒氣麼?”

    白夫人白了女兒一眼,道:“是,你夫君有能耐,你又知不知道,這天都快給他捅破了。”

    “哎,話可不能這麼說,老夫比較贊同七娘的話。”

    蔡京擺擺手,道:“其實當初秦檜下江南,東京糧價高漲一事,李奇就已經得罪了不少士大夫,與以往一樣,這一回李奇同樣手握一大法寶。”

    高俅笑道:“是百姓。”

    “不錯。”

    蔡京笑道:“李奇雖然得罪了士大夫,但是卻能獲得百姓的支持,其實這兩個耳光是天下百姓都想打的,只是不敢而已,李奇這兩個耳光只是替天下百姓打的,百姓們當然擁護他,特別是女人,呵呵,七娘,你可得注意了,說不定李奇又從皇上那裡要幾道聖旨來。”

    白淺諾臉上一紅,沒有答話,只是笑笑,但是心裡卻道,他敢。當然,這可不能說,畢竟還是要顧及李奇的面子。

    高俅道:“不知太師以為這士大夫將何去何從?”

    蔡京嘆了口氣,道:“老夫也是士大夫出身,發生這種事,老夫也不願見到,但是,唉,不變不行了,當今皇上野心可不小,皇上絕不會容忍任何人破壞他的大計,士大夫在很多方面都顯得礙手礙腳了,關鍵是有些老頑固還以為自己是活在過去,以老賣老,誰人也不放在眼裡,就說那盧常青吧,竟然還敢圍攻立法院,這不是給皇上一個拿起屠刀的理由嗎。”

    白時中皺眉道:“難道皇上真的要將士大夫一併剷除。”

    “那不可能。”

    蔡京搖搖頭道:“這要一併剷除,誰來幫皇上治理這個國家,以老夫之見,皇上只是要逼士大夫屈服在律法之下,如今有了立法院,各種律法皆是出自立法院,不管是軍事法,還是商業法,而且可以隨著格局變動而變,只要士大夫屈居律法之下,那麼就不會影響到皇上的宏圖大計。”

    白時中道:“太師的意思是,這一場爭鬥,皇上和李奇已經贏定了。”

    蔡京指著白淺諾道:“這個七娘最清楚了。”

    一干人都望向白淺諾。

    白淺諾道:“士大夫勢力在龐大,但也只是血肉之軀,這一刀砍下去,他們如何擋得住。”

    “正是此理。”蔡京笑道:“其實有一個人已經告訴我們答案了。”

    “誰?”

    “秦檜。”

    “他。”

    蔡京笑道:“這其實對於秦檜而言,是一個好消息,他可以趁機收攏士大夫的心,順便落進下石,打擊李奇,但是他沒有任何動靜,因為他明白,皇上這回是動真格的,甚至會不惜動用武力,士大夫是毫無勝算可言,如果他敢有任何動作,那麼他的仕途可能會到此為止,所以,秦檜的沉默就已經注定了這場鬥爭的結果。”

    “有道是春風吹又生。”高俅道:“也許這一回李奇能夠占得上風,但是以後的事誰也無法預料,一旦有個什麼風吹草動,士大夫們肯定會集中起來對付李奇,這始終是一個隱患。”

    世事難料呀!如今你能將士大夫壓住,但是誰敢保證士大夫沒有東山再起的時候,到了那時,肯定是有怨抱怨,有仇報仇,士大夫肯定不會放過李奇的,俅哥的擔憂絕非是庸人自擾。

    白夫人突然呵呵笑道:“太尉,你與李奇認識也不是一日兩日了,他怎會留下這麼一個隱患在身邊。”

    高俅好奇道:“此話怎說?”

    白夫人道:“太尉可不要忘記,如今的商稅已經達到了國庫收入的九成,而此番變法,商人的地位提高了很多,這都是李奇給予商人的,那些商人自然將他視作恩人,如今這商人的力量也是不可小覷的,記得當初東京所有商人集體關門,那些士大夫不也只有屈服嗎,隨著變法的普及,商人的地位將會繼續提高,到底會發展成什麼樣子,誰也無法預計,士大夫想要報復李奇,首先還得過商人這一關。”

    高俅啊了一聲,笑著點點頭道:“對對對,我差點就把這一點給忘記了,嗯,白夫人言之有理。那咱們現在怎麼辦?”

    他們現在的確很難辦,因為他們也是士大夫,士大夫地位降低了,他們也會受到波及的,而且士大夫階層又會如何看待他們,但是這邊又是李奇,李奇不好,他們更加會受到傷害。

    蔡京笑道:“我們能做的不多,還不如置身事外。”

    白夫人搖搖頭道:“恐怕是不能夠,李奇回來肯定會讓大宋時代週刊刊登此事,然後大肆宣傳,這樞密使犯法與庶民同罪,以此來提升二院的名望,也可以借此震懾那些士大夫,所以太師恐怕還會牽扯在內。”

    畢竟李奇是她的女婿,她既然已經料到李奇會給蔡京添麻煩,所以事先先給蔡京打一針預防針。

    蔡京呵呵道:“老夫也猜到了,不過這沒有關係,大宋時代週刊據實刊登就行了,是什麼就寫什麼,老夫早已經讓人去準備了,待李奇二度審判過後,立刻就發出去。”

    高俅笑道:“刊登這事對於李奇個人而言,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說不定那些人還會拍掌叫好,殊不知他們敗局已定。”

    又過去三日,李奇終於回京了,來到京城,李奇可不敢跟大名府一般招搖過市了,這裡有太多的老熟人了,這臉他也丟不起呀,命人用布蓋著囚車,晚上再悄悄入城。

    入城後,直接去往司法院。

    既然要做戲,那必須得做全套,可不能落人口實,囚犯就得有個囚犯的樣子,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的。

    來到司法院,李綱、毛舒早就虛席以待。

    “大人,樞密使帶到。”

    “快快有請。”

    “是。”

    等到衙差將李奇帶入堂內後,李綱揮揮手道:“你們先下去吧。”

    “是。”

    這衙差剛一退下,李綱、毛舒趕緊起身,來到李奇面前作揖道:“樞密使捨身成仁,我等心中是既敬佩又感激,無以為報,還請樞密使受我們一禮。”

    李奇呵呵道:“這禮就免了,只要你們別對我濫用私刑就可以了。”

    “豈敢,豈敢。”

    李綱手一伸,道:“樞密使請上坐。”

    “這不太好吧,我可還穿這囚服的,還是你們坐吧。”

    說著李奇就近坐了下來。

    李綱親自為他斟茶,要知道李綱這人可也是剛正不阿的,但是這杯茶他還真是非斟不可,他也心甘情願,說白了,李奇做這麼多事,自己可是一點利益也沒有得到,全是為了二院,李綱心裡非常清楚,這份恩情可不小啊!

    “有勞了。”

    李奇捧著茶熱了熱手。

    毛舒道:“樞密使此行可還順利。”

    “非常順利,唯獨就是不能馬上與我妻兒見面。”李奇說著嘆了口氣。

    李綱道:“我可以立刻命人請他們來。”

    李奇擺手道:“不用了,我可不願讓她們看到我這模樣,等出去以後再見也不遲,不差這一兩日了。”

    李綱道:“讓樞密使受委屈了。”

    李奇喝了口茶,道:“受委屈不重要,關鍵是這委屈受得值不值,別讓我白坐了一趟牢,這才是我最看重的。在東京有皇上,有你們二位在,立法院頒佈的律法可以很快的普及,但這只是一個假像,關鍵還是地方上,如果不能在地方普及,這律法遲早會還給立法院,而且如今是基礎,若是這基礎不打好,就別談以後了。”

    “是,我們做的還遠遠不夠。”李綱點點頭,又道:“不過樞密使請放心,皇上已經封陳東為建法巡察使,配合二院將立法院在各州縣建立起來了,而且要嚴懲那些還在蓄養私妓的人。”

    “陳東?”

    李奇一愣,呵呵道:“這下就有趣了,就憑這個,我就回本了,接下來就看盈利了。”

    毛舒聽得心想,這樞密使還不愧是商人出身,張口閉口就是回本、盈利。

    李奇又問道:“對了,差點忘了問了,皇上打算怎麼處置我啊?”

    李綱稍稍遲疑了下,道:“這事還是頭一回發生,目前還沒有律法針對這事,而皇上認為這官員犯法,應該罪加一等,所以建議大理寺判決樞密使你入獄半月,罰處半年薪俸,免職一個月,在家好好反省,反省。”

    李奇聽得卻是大喜呀,心道,好兄弟,講義氣。這分明就是給李奇放一個長假啊,但是嘴上卻道:“我辜負了皇恩,理應如此,唉,若非皇上提醒,我差點忘記我還是有薪俸的。”

    說到這裡他眉頭一皺,道:“不過,這牢房?”

    李綱臉色一變,浩然正氣道:“為了防止樞密使你與外界通信,徇私舞弊,官官相護,經過我等再三商量,最後決定安排一個單獨的牢房監禁樞密使,還請樞密使勿怪。”

    李奇猛吸一口冷氣,道:“不愧是司法院院長,執法之嚴明,令人膽戰心驚,我李奇雖心有不爽,但亦無話可說。佩服,佩服。”

    “不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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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 01:00:49
第一千五百九十六章 永不以言論論罪

    隨著李奇秘密被押送回京,他在大名府的所作所為也傳遍了京城,對此百姓們心中很是矛盾。

    一方面他們希望李奇受到懲罰,這是因為百姓們都非常嚮往法制時代,要是二院也連樞密使都敢判決,那足以證明二院的實力,而二院又是百姓的靠山,所以二院的實力越強,百姓當然越開心。

    可另一方面東京的百姓又不希望見到李奇入獄,因為李奇被尊稱為國相,又因為當初的開封府保衛戰,一躍成為了東京百姓心目中的大英雄,誰也不會希望自己的英雄鋃鐺入獄。

    還有一些人則是感到很是驚訝,因為在很多百姓心中,這當官的打百姓,那是非常正常的,再合理不過了,這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時代,所以他們對李奇受到如此嚴厲的懲罰,感到非常的驚愕,這反而不正常了。

    難道李奇已經失寵了?

    很快,大宋時代週刊就將這整件事的經過,如實報導,兩邊都不偏袒。

    蔡京可是還沒有見過李奇,他是從隨著李奇回京的劉雲熙、馬橋,還有司法院那裡得來的消息。

    這一下整個東京又陷入了輿論戰中。

    士大夫們當然是非常猛烈的抨擊李奇,這盧常青在東京也是非常有名望的,有著很多好友在這裡。

    但同時也有很多人替李奇鳴不平,這裡可是東京,不是大名府,這裡的百姓那是非常擁護李奇的,不管是商人,還是士子,當然,還有很多很多的女人為李奇打抱不平。

    話說回來,一直以來李奇就是這麼一個極具爭議的人物,有人愛他愛到不顧性命。也有人恨他恨得咬牙切齒,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引起非常大的反響。

    這就是影響力。

    由於這事情已經徹查的清楚不能再清楚了,只因李奇是樞密使,故此得特別對待,這才有了二度審判。

    司法院在李奇到京的第二日,就向大理寺提出了訴訟。

    大理寺也很快下達判罰,監禁半月,罰除半年薪俸,另外就是免職一個月,即日執行。

    此消息一出。士大夫們是高興了,百姓們倒也沒有太大的抵觸情緒,也沒有鬧的滿城風雨,跟上回一樣,集體罷工抗議。

    因為從李奇無故打人的角度來看,這李奇的確是罪有應得,這無話可說,縱使盧常青有什麼不對的,那也輪不到你樞密使來管。而且你動不動就打人,這就更加是你的不對了,大理寺公正判罰,這讓百姓們也感到非常欣慰。

    可是。就在判決出來的當日,汴梁的大富商幾乎都趕去了商務局,他們此番來商務局,可不是為了什麼買賣而來的。而是希望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不是政治原因才導致李奇入獄的。

    這也充分反映出,百姓對律法的不信任。因為他們覺得律法是在官員之下的,官才是最大的,所以他們才不會相信李奇只是因為打人才入獄的,他們都以為李奇一定是政治鬥爭失敗,才導致這一切的。

    這李奇可是商人在朝中的旗幟,李奇有個風吹草動,商界也是隨著大震動。

    白淺諾是好說歹說,告訴他們,李奇犯法了,必須要給予懲罰,與其它的無關,這口水都快說乾了,這才將他們勸退,但是僅憑白淺諾一番話,還是很難打消他們心中的疑慮。

    還是與往常一樣,你永遠別指望李奇會在這風口浪尖時路面,但是這一回百姓都非常理解李奇,因為李奇都入獄了,你還要他出來給個說法,這未免有些太強人所難了。

    不過李奇也真是一張烏鴉嘴,當初王仲陵被拘禁在刑部的小屋時,他曾笑言來這住住,這下好了,李綱滿足了他這個願望,區別就在於,以前是刑部,現在是司法院。

    當然,二人的心境也不一樣,當初王仲陵悶得都快上吊自殺了,可是李師傅心裡素質可是非常強大的。

    只見他坐在小桌旁,桌上放著一個小火鍋,騰騰熱氣直冒,正宗的狗肉火鍋,如今因為李正熙的存在,他家裡是嚴禁吃狗肉,然而現在天氣還比較寒冷,正是吃狗肉的最好時辰,補腎又補陽。

    只見李奇夾著一塊色澤醬紅的狗肉送入嘴中,輕輕抖動幾下嘴皮子,那真是香味濃郁,鹹鮮微辣,吃得身體是滾燙滾燙的,說不出的舒坦受用。

    這哪是在坐牢,分明就是在享受人生啊!

    怎一個爽字了得。

    要是讓那些士大夫見到,非得氣昏過去不可。

    正當李奇吃的爽時,外面忽然傳來一聲尖破嗓子,“皇上駕到。”

    “我操!”

    李奇嚇得一驚,倏然蹦起來,皇上怎麼來了,怎麼辦,怎麼辦,要是讓皇上見到這場景,那---那還得了。

    趕緊將碗筷往床底下一放,又端著火鍋左右張望,不禁罵娘,你這李綱真是太摳了,多弄些傢俱給我會死呀,這真是家徒四壁,連口小鍋都藏不了。

    正當他慌神之際,外面傳來趙楷的聲音,“你就別藏了,朕剛進這司法院就聞到你金刀廚王的廚藝了。”

    話音剛落,門就打開來。

    李奇端著火鍋,呆呆的望著門前站著趙楷,尷尬的一塌糊塗。

    “拿副碗筷來。”

    趙楷吩咐一句,然後就走了進去,坐在李奇對面,好奇的望著李奇道:“你不覺得燙麼?”

    “哎呦。”

    這一回過神來,李奇只覺皮都快燙焦了,趕緊將火鍋放下,摸了摸耳垂,又行禮道:“罪臣李奇參見皇上。”

    趙楷手一伸,道:“免禮。坐吧。”

    很快,這碗筷就送了過來。

    趙楷揮揮手,下人立刻就退了出去。

    李奇坐了下來,訕訕道:“皇上,你怎麼來了?”

    趙楷似笑非笑道:“朕來看看這司法院是否真的在嚴格執法。”

    “呃...其實吧,皇上,你方才見到的那都是假像。真相是微臣昨日掐指一算,料到皇上會來突然視察,於是才求爺爺告奶奶,弄得這麼一口火鍋準備迎接皇上,這火鍋的錢,可是微臣出的,微臣敢對火鍋發誓。”

    這話說的李奇自個都不相信啊!

    趙楷哼了一聲道:“你少跟朕來這一套,這狗肉朕目前可還是一塊都沒有吃,哦,你就把這徇私舞弊的罪名扣在朕的頭上了。你還真是狡猾,至少也得等朕吃了再說啊。”

    李奇雙目一睜,隨即笑呵呵道:“對對對,皇上請享用。”

    趙楷還真夾起一塊狗肉,放入嘴中,頻頻點頭道:“你的廚藝是一點也沒有退步呀,這狗肉火鍋的味道真是美味極了。”

    說著他放下筷子來,一本正經道:“其實你用不著藏,朕不但不會怪罪你。還得跟你說一聲謝謝,只是---委屈你了。”

    你知道就好。李奇嘆了口氣,苦著臉道:“倒也不委屈,就是冷了點。悶了點,要是弄兩個歌妓來幫微臣暖暖被窩,那真是再好也沒有了。”

    趙楷哈哈笑道:“你倒還真是敢說啊,如今滿朝文武都是談妓色變。這你就不要多想了,就連朕現在也是戰戰兢兢的,最近又將宮中的宮妓減少了三成。現在朕的那些皇子,嬪妃都沒有宮妓,連我父皇身邊的宮妓都只剩下四五個,而且還是以妃子的身份留在他身邊的,如今就是皇后的後宮來留了一些。”

    “這麼嚴重?”

    李奇略帶一絲驚訝道。

    趙楷苦笑一聲,道:“你當那些士大夫好惹呀,若是朕不做以表率,他們肯定會拿朕來說事。這裡就咱們兩人,朕也不瞞你,其實在最開始頒佈女人保護法時,朕也非常害怕,實在是沒有辦法,現在大宋的的確確需要女人來促進生產,如今因為你,朕倒是有一個很好的理由,不得不說,你這事做的真是太漂亮了,朕在得知此事時,高興的一宿都沒有睡著覺。”

    李奇嘿嘿道:“皇上過獎了,這都是盧常青的功勞,要不是他這麼囂張,我總不可能跑到他家去賞他耳光吧。”

    “這你就別謙虛了,任何贊言用在你身上都不為過。”趙楷擺擺手,又道:“不過有一點,朕倒是非常好奇。”

    李奇道:“皇上指的是這究竟是我蓄謀為之,還是湊巧遇到?”

    趙楷點點頭。

    李奇道:“這真的是湊巧,其實在最初,我也沒有打算出面的,不瞞皇上,我也怕得罪天下的士大夫,只是心裡有些不爽,可是當我見到那盧常青打了那衙差一個耳光,突然把我也給打醒了,皇上你也知道,隨著新法的普及,很多方面都會傷害到士大夫的利益,就拿商人的地位來說,士大夫肯定會感到恐慌的,這一戰是避無可避,既然如此,那我還怕什麼,想當初商鞅變法,推崇法制,用的是一根木頭,我不如他,只能用自己去代替這根木頭。”

    趙楷笑道:“你做的很對,在我朝很難教訓士大夫,即便是當初的蔡京、王黼、蔡攸等人,都不敢與士大夫作對,但是如果士大夫的敵人是樞密使的話,那就得另說了,朕只要做到一碗水端平,就能夠有很好的理由懲治他們。”

    說到這裡,他突然輕輕一嘆,道:“其實朕也不想呀,你常說凡事都有兩面,這過了就錯了,文人盛行乃是我朝的一大特色,歷朝歷代皆不可與之相提並論,他們這些有學識,有文化的人也為我大宋做出了非常大的貢獻。

    但是,如今文人的勢力太過強大,而且他們也丟掉他們最寶貴的氣節,一味的追求奢靡的生活,其實我朝律法早已經規定,宰相都只能蓄養八個私妓,可是很多士大夫家裡的私妓卻是成千上百,那蔡攸家中的私妓更是達到了一千餘人,可想而知,他們的生活是多麼的奢華。試問這種文人掌握著國家的根本,我大宋還有何前途可言。”

    李奇點點頭,面色凝重道:“皇上說的不錯,如今的士大夫已經面目全非,他們仗著朝廷給予的優厚待遇,霸佔了國家不少的資源。但是他們對國家的貢獻又實在是太少了,每年光士大夫家族的偷稅漏稅就不計其數,而這部分稅收又全落在了百姓的頭上,於國於民都是極為不利,而且多半士大夫都是官員,他們都是直接參與政治的人,朝廷也拿他們也沒有任何辦法。對了,那不知皇上打算怎麼做?”

    趙楷淡然一笑,道:“這的確很棘手,但是朕想。再棘手也沒有金國棘手,既然都已經開始了,朕就不打算輕易停下來,若是這一次士大夫還不肯低頭的話,朕就要把他們的頭都砍下來。”

    趙楷這一句話說的是輕描淡寫,但同時也表現出他的決心來。

    但是話說回來,這士大夫真的就是萬惡之源嗎?

    這個答案是否定的。

    宋朝的士大夫是風骨最盛的士大夫,宋太祖當初一條不殺士大夫,換來一個極為開明的朝代。對整個社會都做出了非常傑出的貢獻,不管是朝政,還商業、工業、農業等等。

    所以人們都說,宋朝是漢人文化最鼎盛的時期。

    這話一點也不為過。

    這士大夫對國家做出的功勞。誰也不能抹去。

    但是,時代在變,士大夫內部也在改變。

    在宋徽宗當政時期,啟用了蔡京、王黼、蔡攸等一干奸臣。這些人包括宋徽宗自己,都是非常貪圖享樂的人,而他們又是士大夫之首。隨著他們的出現,士林中風氣已經漸漸轉變。

    士大夫中間也出現了很多鮮廉寡恥之徒,鑽營進入統治集團的權力體制,迎合當局獨裁的政治意識,這時日一久,士大夫階層開始變得非常**,而且越陷越深。

    就說當時第一士大夫家族蔡家,蔡京府中切蔥絲的都是以組為單位,既然是“組”,那至少每個組也得有十人吧,換而言之,就是這切蔥的都要十個人來切,這生活過的,任何人都不敢去想像,那些小弟們看到這老大都這麼弄,那肯定也跟著學啊。

    吃飯用的都是金碗銀碗,身邊十幾名歌妓端著佳餚跪在地上伺候著,家中良田千畝,關鍵還不交稅,這種奢靡的風氣在宋徽宗時期就已經籠罩住了大宋,士大夫開始沉迷進去。

    由於當時律法不夠嚴明,而且又不能殺士大夫,這讓士大夫就變得非常驕揚跋扈,有恃無恐,完成了一個知識份子到官僚主義的過度。

    可想而知,一旦沉迷在這種生活當中,稍微受到一點壓迫,這心理防線立馬就會崩潰,這也是為什麼在歷史上,金兵打來時,很多人都是選擇屈辱求和,因為那些士大夫都已經丟掉了氣節,都變得貪生怕死,毫無底線可言。

    當然,其中還是不缺乏正義之士,但是這言論是被那些勢力龐大的士大夫家族掌握著,有骨氣,有氣節的很難出頭,從歷史上宋徽宗、宋欽宗都選擇逃跑或者屈辱求和,就可見一斑,因為那些勢力龐大的士大夫都慫恿皇帝求和或者逃跑。

    趙楷可不是他父親,他可是非常有野心的,他也不想和讀書人作對,但現在已經是沒有辦法了,你們這些人都這麼搞,那我還能指望幹出什麼豐功偉績來,在當初那場政變當中,他就殺了一大批士大夫,已經是踐踏了太祖的遺言,但是並沒有杜絕這一股歪風邪氣,因為那是出於政治目的,並非是針對士大夫這個階層,所以還是有很多士大夫貪圖享樂,驕橫跋扈,不可一世。

    然而現在,趙楷走上了以法治國的道路,這與士大夫一戰那就更加是不可避免了,以法治國,排除皇帝不說,畢竟這是一個封建社會,皇帝還是至高無上的,但是,至少要對其他人做到公平一點吧,憑什麼你士大夫殺人就不判死刑,其餘人就得死,要麼就都不殺,要麼就都殺。

    還有很多權益方面,立法院的出現,本身就對士大夫集團造成非常大的衝擊,矛盾遲早會爆發出來,要麼律法屈居在士大夫之下,要麼士大夫屈居律法之下,總得有一個人低頭。

    這一點趙楷、李奇都很明白,所以趙楷才不惜用屠刀逼迫士大夫低頭。

    李奇用力搓了搓臉,心裡也很矛盾,這一旦拿起屠刀來,可能就會一發不可收拾,提醒道:“但是皇上,這對於我們同樣也是如此,過了就錯了。”

    趙楷點頭道:“這朕明白,朕針對的只是那些目無法紀,不可一世的士大夫,有這些人在,朕將會寸步難行,若不殺一儆百,恐怕很難改變這種風氣,但同時朕還決定要全力推廣讀書,士大夫為什麼能夠不可一世,歸根結底還是讀書人太少了,而治理國家一定要用到讀書人,要是我大宋百姓個個都吟詩作詞,士大夫就不攻自破了。

    朕已經決定再增加一百萬貫,全面普及教育,不管是民間,還是軍隊,同時也鼓勵私人開辦學院,但凡開辦學院,一律免稅,朝廷還給予一定的輔助。另外,朕還打算讓立法院名言規定,正式廢除不殺士大夫這一條不成文的律法,同時還頒佈一條律法,就是永不以言論論罪,這一條律法將與立法院同在,日後誰若敢廢此法,全民皆可討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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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九十七章 不畏天,不懼地

    “永不以言論論罪。”

    李奇喃喃念了幾遍,笑道:“這可比永不加賦還要難以做到啊。”

    趙楷哼道:“朕一心為民,心中坦蕩蕩,不畏天,不懼地,是非公道自有後人說,又何懼之有。再者說,可怕的言論不是發生在你面前的,而是隱藏在你背後,任何事情都是如此,表面的一切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的,如果天下人能大聲的在朕面前說出天下人的不滿,那朕反倒能夠睡的踏實,怕就怕在百姓表面上都為朕歌功頌德,但是背地裡都說朕的不好,這種陽奉陰違才是帝王之大忌。

    歷來造反皆是出自這暗地裡面的流言蜚語。因為朕長久以來都是深居宮中,很難看到百姓的生活究竟是如何,所得知的一切都是從別人嘴裡聽到的,得他們自己說出來,朕才能聽見,如此一來朕才能想辦法解決。

    這諱病忌醫,可不為君之道,為了怕見到一個千瘡百孔的國家,而把自己眼耳捂住,這不就是可笑的掩耳盜鈴嗎,你不是常常跟朕說,用百姓來監督官員,是最好的方式嗎,提倡言論自由就能夠很好的監督那些官員,同樣也能很好的監督朕。

    要是朕有一天實在是無力治理好這個國家,那朕也絕不會霸佔這個位子,而讓像完顏宗望那些人看朕的笑話,當然,朕有把握治理好這個國家,這也是朕坐在龍椅上的唯一原因,你說朕有什麼理由去反對言論,去害怕言論,你不去面對困難,就永遠解決不了困難,朕怕就怕不知道困難在何處,還在因此自鳴得意。”

    李奇鼓掌笑道:“若是皇上能做到這一點。千古第一帝非皇上莫屬。”

    不殺士大夫其實就已經非常過了,因為士大夫也有好壞,而且讀書人變節,遠比沒文化的人變節產生的危害要更大一些。這

    犯下大罪,卻不能給予懲罰,那對受害者就極為不公平了,其實當初宋太祖說出這話來,只是為了鼓勵百姓讀書,廣開言路,提倡言論自由。

    這只是一種政策。

    僅此而已。

    趙楷其實並沒有忤逆太祖聖言。他只是將太祖的意思更加具體化,合理化,普及教育,增開私人學院,給予補助,不就是鼓勵大家讀書嗎,永不以言論論罪,這不就是廣開言路嗎,你不管怎麼說。我都不治你的罪,說什麼話,不在律法範圍內,反正自從太宗皇帝之後。宋朝罵皇帝的事件,就屢見不鮮,宋朝皇帝對這方面倒是看得挺開。

    可以這麼說,這永不以言論論罪唯有在宋朝可能行得通。因為宋朝對於這方面是非常開明,當然,這只是可能。結果會怎麼樣,目前誰也無法預料到。

    從政治的角度來看,這就是典型的打一棒子,給個棗子,一方面逼迫士大夫低頭,一方面鼓勵百姓讀書,拓寬言路,以前能有話語權的也就讀書人,但是這條律法一出,人人都具有話語權。

    如此一來,就可以阻止那些士大夫煽動讀書人的情緒,讓讀書人為他們衝鋒陷陣,這可是士大夫一貫的伎倆。

    但是話說回來,縱觀歷代,也沒有哪個皇帝剛說出“永不以言論論罪”的話來,那是因為他們心中都不能做到坦蕩蕩,即便是最開明的唐太宗,玄武門事件注定唐太宗要加大對言論的控制。

    趙楷雖然與李世民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是又不能說是完全相似,那李建成可非草包,也是立下大功的,有非常多的大將追隨李建成的,視其為賢主,不然的話,李世民可能不會基於痛下殺手,玄武門事件從側面也反應出,其實李世民也非常害怕李建成的。

    而趙楷則是立下奇功登基的,是眾望所歸,民心所向,最為關鍵的是他的對手只是兩個草包而已,趙佶、趙桓,這二人已經失盡民心,而且現在百姓在趙楷的統治下,安居樂業,生活品質提高了幾百倍都不止,所以擁有天下民心的趙楷是根本不懼人言的。

    而趙楷又是一個非常自信的人,這種種的一切,也就促成了這一條即將誕生的律法。

    “這些虛名不說也罷。”趙楷搖搖頭,問道:“朕現在最想知道的是,你以為如何?”

    李奇笑道:“有此法相助,再加上二院、禦史台三駕馬車護航,我們不但能完勝,而且還能迅速的解決戰鬥。”

    “那就行了。”趙楷道:“那關於開辦學院的事。”

    不等他說完,李奇就道:“皇上盡可放心,微臣保證完成任務。”

    “朕對你是深信不疑。”趙楷點點頭,臉上的笑意收斂了幾分,突然道:“哦,聽說你在渾源州與完顏宗望見過一面。”

    李奇一愣,苦笑道:“就知道皇上會問起這事。”

    趙楷佯怒道:“那你為何方才不說,非得讓朕開口詢問。”

    李奇訕訕一笑,道:“其實我們也沒有說什麼,就是互相揶揄了幾句,不過完顏宗望對此番西征倒是信心滿滿,看來他是志在必得。”

    “完顏宗望怎麼可能沒有信心。”趙楷輕輕一笑,心裡補充一句,若非如此,朕又怎會將他視作最強的對手,道:“對了,他的身體如何?”

    暴汗!你有木有搞錯啊,金軍西征這對於我大宋而言可也不是小事啊,可是你偏生關心起完顏宗望個人來,難道——這就是傳中的因恨成愛,那到底是誰攻誰是受啊。李奇想著想著,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他自己都被自己的邪惡給嚇到了,錯愕道:“皇上好像挺關心完顏宗望的?”

    趙楷面色凝重道:“說句比較自私點的話,朕目前真的不希望完顏宗望有任何閃失,朕想要堂堂正正打敗他一次,順便再把那支箭還給他。”

    李奇嘆道:“這話還真是非常自私,微臣可是巴不得完顏宗望早點死,可惜那傢伙胃口比我還好一些,。”

    “那就。”

    話說至此,趙楷突然臉色一變。道:“你又在故意給朕下套。”

    “不敢,不敢。”

    “你有什麼不敢的。”趙楷輕輕哼了一聲,突然道:“差點忘記跟你說了,前些日子吳玠在吐蕃大敗吐蕃聯軍。”

    李奇大喜,道:“當真?”

    趙楷道:“而且連鎮南軍都沒有用上,可謂是大獲全勝。”

    “好你一個吳玠,果然厲害啊!”李奇激動的都蹲到椅子上去了。

    趙楷倒也沒有在意,笑道:“吳玠的確是一個人才,朕當初險些就看走眼了,以為他只是一個將才。還是你有眼光啊。”

    那是必須的,我初中歷史可是及格了。李奇呵呵道:“說來說去,還是燕福有眼光。那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趙楷道:“吳玠上奏說要趁勝追擊,朕已經批准了,吐蕃聯軍受此重創,軍心潰散,可不能再給他們喘息的機會,朕也沒有功夫浪費在他們身上,現在已經有很多部落都歸順了我們大宋。不過目前在金沙江範圍內,還有一個政權是保持獨立的。”

    “哪個政權?”

    “東女國。”

    李奇茫然的眨了眨眼,道:“哦,我想起來了。據說這個國家是女人掌權,可以說是名副其實的女兒國了。”

    趙楷點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東女國一直與我們大宋有往來,相對而言也比較友好。而且這一次也沒有參與進來,一直都是保持中立,這非常難能可貴。但是吳玠也曾派人去交涉過,可是對方似乎無意歸順我大宋。”

    李奇皺眉沉吟一會,道:“我想如果是男人當政的話,可能他們早就歸順了。”

    “不錯,這就是問題所在。”趙楷道:“這東女國是女人掌權,她們推崇的是女尊男卑,一旦她們歸順我大宋,勢必會在這方面發生衝突,縱使他們國王答應,但是他們的百姓肯定也不會答應,你說該怎麼辦?”

    李奇思考了一會兒,道:“這我還得想想,但是我絕不贊同動用武力,我覺得這應該可以用外交手段去解決的。”

    趙楷笑道:“那此事就交給你去辦了。”

    “啊?這是為什麼?”

    “對付女人,你辦法一直都很多。”

    “拜託,你的義弟高衙內才號稱情聖。”

    “你可以讓我那義弟輔助你,只要你需要,都可以不過問朕。”

    李奇翻了下白眼,道:“皇上的好意,微臣心領,不過,這高衙內就還是算了吧,萬物天生皆有剋,有他在這事一準成不了。”

    趙楷呵呵一笑,道:“這事朕也不急,反正東女國也造成不了什麼威脅,只要消滅其他部落,那麼東女國納入我大宋版圖只是早晚的事了。關鍵還是在於金國。”

    李奇嗯了一聲,道:“完顏宗望曾明言讓我們大宋不要買武器給西夏。”

    趙楷皺眉道:“你答應呢?”

    李奇道:“拜託,當時他們十幾萬精銳就住在我隔壁,我能不答應嗎,就當時而言,任何情況都比不開戰要好,況且,這事還得交涉一番。”

    趙楷皺了下眉頭,道:“你的意思是金國打算對西夏動武了?”

    李奇點點頭道:“很有這個可能。”

    趙楷面色凝重道:“如果他們要從西邊進軍西夏,就必須先拿下高昌回鶻,一旦他們拿下高昌回鶻,那麼就能威脅到河湟地區。”

    李奇略顯無奈道:“這我也知道,但是我們可以對吐蕃動手,卻還沒有能力對高昌回鶻動手,我們之所以能夠輕鬆打敗吐蕃,那是因為現在的吐蕃已經不是當年的吐蕃了,但是高昌回鶻可是一個完整的國家,內部十分團結,與我們又相隔一個西夏,如果沒有金國和西夏的話,我們倒是可以試試,但是現在的情況,金國和西夏絕對不會讓我們涉足高昌回鶻。”

    “這倒也是。”趙楷嘆了口氣,道:“那你以為當下我們該怎麼辦?”

    “這我也一直在思考。”李奇道:“最好的辦法就是靜觀其變,如果他們打起來了,那我們就可以趁虛而入,如果沒有打起來,那我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只能往西邊發展,聯合耶律大石,保證我們通往西域的道路,還要阻止金國繼續往西發展,金國和高昌回鶻能否開戰,這我不知道,但是他們一定會與西夏開戰的,這就是我們的機會,其實這一趟走下來,我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在金國人眼裡,我們未來幾年都不敢對他們動手,他們這一次沒有選擇南下,不是被我嚇走的,只是因為他們覺得西征對他們更加有利,但是——誰知道呢?”

    趙楷哈哈一笑,道:“說的好,以後的事誰人能夠料到了,先看看金國的動作吧,暫時我們還得再忍一忍。”

    李奇突然道:“皇上,你似乎還有一件事沒有問我。”

    “什麼事?”

    “日本啊!”

    李奇翻著白眼道。

    趙楷笑道:“這事朕不是已經交給你了嗎?”。

    “那皇上你就不聞不問了?”

    “現在我軍還在路上,關於日本的情況也寫信告訴了朕,你認為朕需要問些什麼。”

    “呃燕福啊。”

    “燕福?”

    趙楷道:“這關燕福什麼事?”

    李奇輕咳一聲,道:“以前兵制改革的時候,咱們不是商量過嗎,這文武缺一不可,牛皋雖然打仗厲害,但是外交方面還是不行,所以我派燕福前去幫助牛皋處理外交方面的事宜。”

    “還有這事?”

    趙楷皺眉瞧了眼李奇,突然笑道:“人都已經派去了,你還來問朕作甚。”

    我這是問麼,我這是告訴你啊!李奇訕訕道:“啟稟皇上,我也是在萊州的時候才決定派燕福前去,而且當時出兵在即,故此沒有事先向皇上通報。”

    趙楷道:“沒事,朕不是說了嗎,讓你全權做主。”

    “就這樣?”

    “不然還怎樣?”趙楷擺擺手道:“日本的事先放到一邊吧,目前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我們還是談論下吐蕃吧,這麼大一塊地,要治理起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李奇若有所思的瞧了眼趙楷,點頭道:“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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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1 01:01:29
第一千五百九十八章 女人沒有,二貨倒是有兩個

    司法院。

    “放手,放手,給點面子行不,好歹我也是大名鼎鼎的高青天,再說了,幾個男人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我走,我走還不行麼。”

    “哥哥,怎麼辦?他們會不會對我們濫用私刑啊?”

    “他們敢,本衙內可是皇上的義弟。”

    “可是他們連李大哥都敢抓啊!”

    “那是李奇自個沒用好不,怎能與本衙內相提並論,放心吧,有哥哥在,不會有事的。”

    高衙內昂著頭,義薄雲天的說道。

    洪天九看著帶著枷鎖的高衙內,還有他身後那兩名孔武有力的衙差,眼中透著一絲憂慮。

    ......

    ......

    “咦?這不是去牢房的路啊!當我沒有來過呀,你們究竟打算帶咱們去哪裡?莫不是想殺人滅口。”

    走到一半,洪天九突然停了下來,左右望瞭望。

    “哦,高太尉與我們院長有些交情,故此我們院長吩咐過,要弄一間乾淨點的牢房給二位住。”

    高衙內得意道:“聽見沒有,聽見沒有,乾淨一點的牢房。”

    洪天九鬱悶道:“不還是牢房。”

    ......

    ......

    “我沒自由呀,失自由呀,傷心痛心我眼淚流啊!”

    李奇躺在床上,架著腿,雙目無神,這關一兩天,他還覺得偷得浮生半日閑,但是日子一久,他就越來越感到無聊,歎了口氣,道:“真是無聊。md,老子為國為民,就算你不弄兩個小妞來幫我暖暖被窩。好歹也弄兩個人過來陪我說說話呀,老天呀。求你賜兩個能說得上話的人,我要求真不高,男的也行啊。”

    話音剛落,忽聽得砰的一聲,門從外面被推開來,李奇這還沒有反應過來,忽覺眼前一晃,只見兩道身影飛了進來。

    “哇靠!不會這麼靈驗吧!”

    “哎呦。”

    “哎呦。”

    咦?這聲音聽著有些熟悉。李奇定眼往地上一看。驚呼道:“是你們?”

    “李大哥(李奇)?”

    來人正是高衙內、洪天九這一對二貨中的極品。

    三人面面相覷,眼中盡是迷茫。

    這是什麼情況?

    過了好一會兒,三人同時說道:“(你們怎麼來了?)你怎麼在這裡?”

    三人又是一愣。

    李奇一翻白眼道:“我為什麼在這裡,難道你們不知道麼?”

    高衙內急急道:“可不是不對呀。”

    李奇好奇道:“什麼不對?”

    高衙內道:“外面的人都說你在司法院正遭受酷刑,被關在那又臭又髒的牢房裡面,被打的遍體鱗傷,可是---可是你怎麼能跟本衙內住在同一件牢房裡面。”

    “拜託,是我先來的好不。我是高級罪犯,當然得單獨羈押。”

    “高級罪犯?”

    洪天九猛抽一口冷氣,道:“李大哥。你真厲害。”

    這有什麼厲害的?李奇詫異的瞧了眼洪天九,心想,這小子腦袋向來不太正常。又問道:“對了。你們是來看我的麼?”

    高衙內眼眸一轉,剛點了幾下頭,還沒有來得及張嘴,洪天九就拉攏著腦袋道:“我們是被抓進來的。”

    這回輪到高衙內額頭上冒出三條黑線了,道:“你怎麼說出來了。”

    洪天九沒好氣道:“你以為瞞得住麼?”

    有蹊蹺哦。李奇一臉八卦道:“哎,到底是怎麼回事,快說來聽聽?”

    洪天九先是斜眸瞧了眼高衙內,隨後才道:“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我和哥哥兩個上相國寺玩。可是路上遇見幾個傢伙挑釁咱們---。”

    “挑釁?”

    李奇驚訝道:“在汴梁這一畝三分地上,還有人敢挑釁你們兩個。你確定不是你們先惹他們的?還是對方壓根就是瞎子?”

    高衙內、洪天九這兩個小霸王,走在街上。別人都是繞著道走,竟然還有人敢挑釁他們,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洪天九瞥了眼高衙內道:“這還不都怪哥哥。”

    “又怪我?”高衙內突然變得異常激動,垂首頓足,滿面委屈道:“我到底做錯了甚麼,是那幾個傢伙不開眼好不,我已經處處忍讓了。”

    你處處忍讓,蒙誰了。李奇道:“哎哎哎,衙內,你先別激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高衙內道:“我根本什麼都沒有做,就是我看見一個長得比較俊的婦人,於是我就如往常一樣,上去詢問那婦人的芳名,芳齡幾許,家住何處,家中還有沒有姐姐妹妹,這不是很正常麼。”

    這尼瑪哪裡正常了?李奇撓著頭嗯了一聲,道:“然後了。”

    “然後那婦人突然大叫起來,還說什麼我輕薄他。”高衙內說的拔地而起,道:“可是李奇你知道的,本衙內可是情聖,怎麼會幹這種事,我活這麼大可從未過輕薄過任何人。”

    “噗!”

    李奇著實忍不住了,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高衙內斜著眼眸,幽怨的望著李奇,道:“怎麼?連你也不相信我?”

    “非也,非也。”李奇好奇道:“不知衙內對於輕薄是怎麼理解的。”

    高衙內道:“肯定要躺在床上,把衣服都脫光了,這才能算是輕薄。”

    拜託,那就是不是輕薄,而是強姦了。李奇點點頭道:“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洪天九哼道:“哥哥,你還狡辯啥,若是你沒有動手動腳,那婦人怎麼會恁地激動,昨日在司法院,那婦人可是說你伸手去摸她的胸,周邊還有好幾人見到了。”

    高衙內憤怒道:“我說了幾萬遍,那是誣衊,我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李奇,你說是不?”

    “這---。”

    李奇乾笑幾聲,別人我不信。就你高衙內,嗯。一定是這樣的。道:“衙內,那胸大不?”

    “倒也不小。”高衙內如實說到。

    李奇長長哦了一聲。

    洪天九忙道:“哥哥,那你是承認了。”

    高衙內哼道:“我承認什麼,本衙內可是情聖,這一眼便能看出來,何許去摸。”

    看和摸能是一回事麼。李奇哪裡肯信,道:“小九,你沒有看見麼?”

    洪天九道:“我在對面看熱鬧去了。倒也沒有看見。”

    李奇道:“那後來了。”

    高衙內道:“後來有幾個不開眼的傢伙上前來打抱不平,說本衙內調戲良家婦女,本衙內一怒之下,就與他們打了起來。”

    洪天九道:“我見哥哥在被人打,就趕緊上前幫忙。”

    高衙內雙手叉腰,道:“小九,我什麼時候別人打了,那是互毆好不。”

    “可是我過來的時候,哥哥可是躺在地上的。”

    “我躺在地上,是因為這樣我可以轉著用腳踢他們。這是我新發明的招式,喚作乾坤大挪移。”

    “納尼?”

    李奇驚呼道:“乾坤大挪移?”

    高衙內嘿嘿道:“咋地?厲害不?”

    “厲害,厲害。”

    李奇摸了一把冷汗。暗道,看來不止我一個人喜歡抄襲金爺爺的啊!又道:“繼續,繼續。”

    洪天九鬱悶道:“我才上去踢翻一個人,都還沒有過癮,突然沖去一大群衙差來,將我們全部擒住,然後帶到司法院來了,到了司法院,那婦人說哥哥輕薄他。而且那幾個鳥人還都說親眼見到了,隨後我們就去大理寺接受判決。”

    說到這裡他突然眼中一亮。道:“但是倒還別說,那大理寺判決挺有趣的。雙方各執一詞,爭的是不亦說乎,不該就是我們最後還是輸了,下回我一定要贏。”

    “嗯?”

    李奇心中很是納悶,聽你這麼說,這好像還真的挺光榮的。道:“那大理寺是怎麼判決的?”

    洪天九道:“入獄十天。”

    “十天?”

    “嗯。有什麼不妥麼?”

    “啊?”

    李奇暗自嘀咕,不會這麼巧吧,我剛好還剩下十天,難道---。又問道:“你前面說突然沖出一群衙差來?”

    洪天九點點頭道:“有十多個之多,當時都把我嚇到了。”

    李奇皺眉道:“衙內,你真的沒有摸?”

    高衙內道:“真的啊,我敢對天發誓,我又不是瘋子,在大街上去摸女人的胸,我這麼多女人,又不是沒有摸過,可是那婦人好生可惡,一口賴定我摸了他,我還賠了五十貫給她,她分明就是故意訛錢的,我都懷疑那些人是不是跟他一夥的。”

    那就是了,定是皇上看我無聊,於是安排他們兩個進來陪陪我,呵呵,這倒也不錯哦。李奇想著想著,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高衙內狐疑道:“你笑甚麼?”

    “沒---沒什麼。”

    李奇隨口道:“可惜沒有牌,不然咱們三人還能鬥鬥地主。”

    洪天九突然大叫道:“大哥,有的啊,那李院長說怕咱們無聊,還送了一副撲克給咱們。”說著他趕緊從懷裡掏出一副嶄新的撲克來。

    “哇哇哇,這真是太人性化了。”

    李奇眼中大亮,一手奪過撲克來,揮著手道:“來來來,都坐起,咱們玩上幾手。”

    這兩個二貨哪裡是一個想事的人,既來之,則安之,那些煩勞的事立刻拋諸腦後,紛紛圍著小桌坐下。

    洪天九突然道:“大哥,可是咱們都沒有帶錢到身上,這光打沒有懲罰,沒勁。”

    “嗯,有道理。”

    李奇點點頭,眼眸一轉,嘿嘿道:“辦法倒不是沒有,就怕你們不敢來。”

    高衙內哼道:“你莫要瞧不起人了,你說就是了。”

    “哈哈---。”

    ......

    ......

    當晚,夜深人靜之時。

    李奇坐在床上,泡著腳,各種舒坦。

    而洪天九、高衙內這兩個二貨,則是縮在凳子上,幽怨的望著李奇。

    “嘩啦”一聲,李奇抬起腳來。

    高衙內怒道:“你不會還叫我們幫你擦腳吧。”

    嗯。這好像有點過分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想見。李奇呵呵道:“怎麼可能了。”說著他自己將腳擦乾淨,指了指腳下的洗腳水。

    高衙內看著洪天九,頭一揚。

    洪天九不幹了,道:“哥哥,這洗腳水可是我燒好端來的,倒洗腳水的事,當然是你來做。”

    高衙內驚訝道:“你叫哥哥我倒洗腳水?”

    洪天九道:“這願賭服輸。”

    “我可不倒。”

    李奇道:“看來你想賴帳呀,那行,我自己倒,明天別叫我鬥地主了。”

    高衙內急道:“那可不行,我們可是服侍了你一宿了,洗碗、端菜、端洗臉水、洗腳水都是我們做的,你怎麼能贏了就不來了。”

    李奇道:“那你倒不倒?”

    “倒就倒,但是事先說好了,你們可不准說出去。”

    “這你放心,我李奇這點職業操守還是有的。”

    高衙內用力抓了抓頭,躊躇了好一會兒,才端起洗腳水到外面倒掉來,等回到屋內,發現李奇已經躺下了,道:“哎哎哎,我們睡哪裡啊?”

    李奇側身朝內,手往地下一指。

    “什麼意思?”

    洪天九哆嗦著身子道:“哥哥,你莫不是忘記了,只有贏的人才有資格睡床。”

    高衙內搓著手,搓著手,諂媚道:“李奇,這床挺大的。”

    李奇打了個哈欠,淡淡道:“抱歉,我沒有跟男人一塊睡的習慣,你們早點睡吧,明兒還得早起服侍我起床。”

    說話時,他雙肩急聳,努力憋著不讓自己笑出聲來,暗道,這真是太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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