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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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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6 23:33:40
第一千七百五十九章 強大的援軍

    日本,越前州。

    大跌眼鏡!

    曾在一日之際,平氏主力全部埋葬,但是平氏武士萬萬沒有想到這報應來的如此之快,源氏大軍在一夜之際竟然被宋軍全部殲滅,這等景象似曾相識啊!

    但是這還沒有完,牛皋在越前州殲滅源氏全部主力後,又得知自己的援軍在前方消滅了日本在若狹的水軍,並且佔領了若狹港口,這若狹州雖然不利於防守,可卻是越前州和京都府的緩衝地帶,是兵家必爭之地。

    於是牛皋立刻讓大軍快速進軍若狹州,與那支援軍會合。

    另外,趙菁燕還希望平武郎領著他們那些殘留部隊前去前線,平武郎也答應了,如今大仇得報,而且又是他們大舉反攻的時候,若是宋軍不讓他們參與,那他會對戰局完全失控,而且他也沒有理由拒絕,畢竟宋軍還是在幫他們打仗,你一個主人都不去打,這像什麼話,屁顛屁顛的帶領平氏最後的部隊出了越前州。

    可是他也不想想,就他們這點點部隊,又能獲得什麼話語權。

    趙菁燕忽悠完平武郎後,又留守了兩萬士兵屯守越前州和宋人州一來防止來自關東地區的偷襲,二來是消滅後方的敵人,因為宋人州正好在日本的中間,從這裡進軍雖然避免不了兩面作戰,但是同時也能讓日本朝廷難以首尾兼顧。

    不到數日,牛皋大軍就達到了若狹州,與那一支突如其來的援軍會合。

    “這——這是我們的援軍麼?”

    當牛皋來到若狹州,望著面前那一列列身著全黑色盔甲,騎著高頭大馬的軍隊,不禁咽了咽口水,傻子都看得出,這只軍隊的裝備遠比他們要精良的多。光這戰馬都比他們的戰馬要好的多,一對牛眼還閃爍著羨慕的光芒。

    “末將卓飛參見牛將軍,趙軍師,魏將軍。”

    一位身高一米八左右的年輕少將下得馬來,向牛皋他們抱拳行禮。

    唰唰唰!

    後面數千名士兵齊齊揮出右手,真是一點雜音都沒有。

    牛皋看到這熟悉的軍禮,才感覺到宋軍的一點氣氛,回了一個軍禮,嘴上卻納悶道:“軍師,俺咋沒有聽說朝廷會派援軍來。而且俺作為侍衛馬統帥,也不知道我大宋還有這麼一支裝備恁地精良的軍隊。”

    魏明突然上前道:“牛將軍,這一支軍隊乃是朝廷暗中在蝦夷島準備的,這些人也非全都是我大宋子民。”

    牛皋聽得有些驚訝,這不是我大宋子民,怎麼又會是我大宋軍隊了,道:“你這話從何說起?”

    魏明道:“這些人其實都是一些孤兒,其中有我大宋人士、高麗人士、有蝦夷人士,還有日本人士。朝廷暗中吸納這些孤兒,給予他們糧食和幫助,又在蝦夷島訓練他們,牛將軍也應該知道。我大宋還得應對金國、西夏,很難派更多的援軍來,而這支軍隊就是以備日本戰場的不時之需。”

    “原來如此。”

    牛皋點點頭,道:“可是這馬匹又是從哪裡來的。我瞧著怎麼有點像金國馬?”

    魏明笑道:“將軍真是好眼神,這正是金國馬。”

    牛皋大驚失色道:“這如何可能,金國可是不像我們販賣戰馬的。”

    魏明道:“的確。但是在金國與高麗的邊境卻有著很多走私馬匹的商人。”

    牛皋一愣,連連點頭道:“我明白了,咱們這是借用高麗去金國走私馬匹。”

    魏明笑道:“正是如此。如今我們在蝦夷島也有一個馬場。”

    “還有一個馬場。”

    牛皋又是一驚,突然向卓飛招招手。

    卓飛立刻上前道:“將軍有何吩咐?”

    牛皋突然伸出那粗糙的大手撫摸了下卓飛那並不纖細的胳膊。

    基佬?

    卓飛立刻掉的一地的雞皮疙瘩。

    一旁將士見了,也紛紛露出噁心的表情,要知道方才牛皋撫摸時,竟然還翹起了蘭花指,試想想這麼一個莽夫翹起蘭花指撫摸另一個強壯的男子,這跟丟肥皂又有什麼區別,太噁心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驚恐的望著牛皋。

    “啊?”

    牛皋也反應過來,連忙道:“你們看著俺作甚,俺只是覺得這盔甲好生漂亮,對了,你這是什麼皮做的,如此緊湊,看上去乾淨俐落,真是奇特。”

    雖然神機營的騎兵也是黑甲,但是遠不如這只軍隊的黑甲漂亮,他穿的黑甲似乎是用皮甲和鐵甲組合而成的,頭盔、兩肩,胸前是鑲有鐵片,其餘的都是皮甲,但是這種皮質非常特殊,裹得緊緊的,將士兵們那完美的身材展現的淋漓精緻,曲線清晰,看上去真是一種享受,但是從他們的動作來看,似乎並不影響,可見這皮質的伸展性是非常良好的。

    故此牛皋感到非常好奇。

    原來他就是問這事。卓飛松了口氣,他對男人可沒有興趣,更別提長滿絡腮胡的男人,道:“回稟將軍,這是用鯨鯊皮做的。”

    “鯨鯊皮啊!厲害,真是厲害,這是誰想出來的。”

    “因為蝦夷島的海產非常豐富,而蝦夷島很多百姓都用魚皮裹身,故此我們學著製作了這一種盔甲。”

    牛皋低聲道:“哎,你們還有沒有多餘的?”

    卓飛啊了一聲,道:“倒是有得。”

    牛皋嘿嘿道:“那給俺來一套吧。”

    這盔甲實在是太漂亮了,牛皋也是歡喜不已,這武將嗎,自然愛盔甲。

    卓飛頂著一頭冷汗道:“是,待會末將將讓人給將軍送去,只是——只是這種盔甲沒有統一的大小,必須要合身,故此還得請裁縫先為將軍量身。”

    “沒事,沒事,這點功夫俺還是有的。”牛皋忙道。

    趙菁燕突然道:“牛將軍,你何不再用金子打造兩條金鐧來當武器用,隨便再派人去多捕捉點鯨鯊來。製造更多的盔甲,我們就可以在這裡住上一年半載,也好幫你打理打理。”

    牛皋一臉尷尬道:“軍師說笑了。”

    趙菁燕淡淡道:“可我見你是認真的。”

    “俺——俺也是說笑的。”

    牛皋連咳幾聲,一臉嚴肅的問道:“現在這若狹州的情況怎麼樣?”

    卓飛道:“回稟將軍,如今若狹州的敵人已經盡數消滅,而且我們截獲了源氏的屯紮在此的糧草。”

    “是嗎?”

    牛皋大喜,一拍掌道:“那真是太好了,你們這一戰打的真是漂亮。”

    卓飛突然想起什麼似得,道:“哦,我們在來的路上還遇到我們的補給船隊。朝廷此番給我們增補五百門沒良心炮以及大量的火藥包,正巧我們要進攻若狹港口,於是我就安排補給船隊在附近的島嶼停歇,待我們攻取若狹港口後,就直接在這裡登陸,等候牛將軍。”

    “啥?沒良心炮?”

    牛皋一臉呆愣。

    卓飛道:“這是一種更加方便的火炮,是最近軍器監才研製出來的。”

    牛皋眼放精光,嘿嘿道:“沒良心炮,這一定與樞密使有關吧。”

    卓飛點頭道:“據說這名字正是樞密使取的。”

    牛皋興奮道:“就知道是這樣的。普天之下也只有樞密使取得出這名字,這是炮如其人呀!”

    趙菁燕黛眉一蹙,道:“牛將軍,還請你慎言。”

    “啊。哦,俺絕非此意,軍師莫要誤會了。”

    牛皋又問道:“那這沒良心炮可已上岸?”

    卓飛道:“已經運送上岸。”

    “那快去帶俺看看。”

    說著,牛皋突然又望向趙菁燕。道:“軍師,俺就先失陪一會兒了。”

    趙菁燕這倒也沒有反對,畢竟這是一種新式炮。作為統帥應該有所瞭解,點了點頭,道:“你去吧,這裡就交給我了。”

    這牛皋剛一離開,魏明突然低聲向趙菁燕道:“軍師,你說牛將軍是否有所察覺?”

    趙菁燕嘴角一揚,笑道:“你別看這廝三大五粗的,其實心細的很,我想他早已經有所察覺。”

    魏明面色一驚,道:“那。”

    趙菁燕打斷了他的話,道:“任何一個聰明人都會在這時候裝成無知,牛皋可不是傻子,所以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其實他只是來打仗的,打贏這一仗就是了,其餘的事用不著他來關心,他也不夠資格來關心。”

    “報——!”

    一名哨騎快馬來到趙菁燕跟前,連馬都沒有下,就抱拳道:“啟稟軍師,我們的追擊部隊在琵琶湖以北的地方遭遇到源為義的反撲,我軍苦戰半日,但最終還是讓源為義跑了。”

    “又是他?”

    趙菁燕眯了眯眼。

    魏明道:“軍師,此人不能小覷,據說當初野阪山一戰就是他的出的主意,而且若非他及時洞悉我們的計畫,前來營救源義忠,說不定源氏大軍已經全軍覆沒了。”

    “此人的確是一個人才。”趙菁燕說著突然一笑,道:“但是他已經是一條連家都不能回的喪家之犬,不足為慮,只要讓南博萬派人去暗中監視他們即可,等我們能夠騰出手來,再去對付他。”

    魏明見趙菁燕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知道她肯定已經為源為義安排了後路,也不再多問。

    趙菁燕又道:“對了,商人是否已經全部退出?”

    魏明道:“我們的商人已經全部去往了蝦夷島。”

    趙菁燕點點頭道:“這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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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六十章 商人的天堂

    在三重縣以西三十餘里外的一個大樹下,綠綠的草地上多出一個土包來。

    源為義站在土包前面,目露凶光,道:“叔父,侄兒知你死不瞑目,但是你放心,侄兒一定會為你報仇雪恨,殺光宋賊,讓他們在地下給你為奴為婢,供你驅使。”

    劉雲熙專門配置毒箭,中箭之人那是必死無疑,這可是不分地域和種族的,源義忠自然也不例外,撐了幾日的源義忠,終於還是因箭傷毒發身亡了,源為義害怕屍體腐爛,只能就地將他埋葬,然而,他也理所當然的成為了源氏新一任家主。

    “少將軍,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一名大將上前請示,雖然他們暫時擺脫了宋軍的追擊,但是現在還不能說已經安全了。

    源為義哼了一聲,道:“我看宋賊是狼子野心,他們此番前來根本就不是幫助平氏的,而是想借平氏吞併我日本,可惜我們和平氏一直被蒙在鼓裡,如今宋賊已經奪取了若狹港口,我想他們下一步一定是進攻京都府,我們必須得馬上回去救援,縱使一死,也不決不能讓宋賊得逞。”

    “報---,少將軍,南面正有一支隊伍正向我們這邊行來,現在距離咱們只有約莫五里路的樣子。”

    那大將驚呼到:“宋賊怎麼這麼快就追來了。”

    “好---好像不是宋賊,而且就幾百人。”

    “幾百人?”

    源為義遲疑了下,道:“走,去看看。”

    “前面可是為義。”

    只聽一位二十來歲的青年喊道,

    源為義舉目望去,突然激動的說道:“是我兄長。”

    來人正是源氏另一血脈的後起之秀源賴政。

    “堂兄,是我。”

    源為義急忙迎了上去。

    “為義,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源賴政急忙跳下馬來了,打量了下源為義。道:“你還好吧?”

    源為義道:“我沒事。”

    “叔父呢?他怎麼樣?”

    “叔父他---。”

    源為義雙拳緊握,格格作響,咬牙切齒道:“叔父他身中毒箭,已經---已經去世了。”

    “你說什麼?”

    源賴政身子搖晃了幾下,這源義忠可是源氏家主,這家主死了,那絕對是毀滅性的打擊。

    源為義道:“兄長,現在不是悲痛的時候,我瞧宋賊此番前來目的不單單是為了説明平氏,而是想吞併我日本。我們必須得馬上回京將此事告知朝廷,一定要趕在宋軍抵達前做好萬全的準備,一旦京都府有失,我們可就全完了。”

    源賴政突然說道:“你不能回去啊。”

    源為義驚訝道:“為什麼?”

    源賴政重重一歎,道:“我來此就是為了此事,那藤原忠實和藤原賴長為了打擊太政大臣,將此番戰敗的罪責全部推倒我們源氏頭上來,他告知法皇正是因為叔父一心想與宋賊合作,得到平氏的家也。故此才中了宋賊的詭計,如今證據確鑿,法皇大怒,下命要拿你。你現在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這藤原忠實和藤原賴長其實就是太政大臣藤原忠通的親生父親和親弟弟,只是因為藤原忠實素來喜愛次子藤原賴長,因而遭受到藤原忠通的嫉妒,而藤原忠通因為獻計幫鳥羽法皇鞏固政權。深得信任,故此藤原忠實屢屢想提拔次子藤原賴長,都遭受到藤原忠通的各種阻擾。如今好不容易得到這個機會,於是父子兩借著源氏的失敗抨擊藤原忠通,鳥羽法皇也得找個人來為此番失敗來背鍋,源氏無疑是最好得人選。

    “這---。”

    這番打擊對於源為義而言,要遠勝於源義忠之死,呆愣好半響,突然的憤怒咆哮道:“豈有此理,如今國難臨頭,他們竟還想著窩裡鬥,可惜我源氏數萬弟兄的犧牲,這群貴族真是太可惡了。”

    源賴政哼道:“聽說這都是藤原賴長身邊的寵妾出的主意,可惜我源氏忠心耿耿,竟不如一個女人的枕邊風。”

    “這些禍國殃民的女人,要是落在我手裡,我定不饒她。”

    源為義恨得雙目都已經變得通紅。

    這個寵妾自然也是李奇當初費勁千辛萬苦安插到日本朝野中的國際間諜,如今總算是發揮了巨大的作用,而且到這裡,趙菁燕的連環計才算是完美結束了,深曉政治的趙菁燕,知道源氏一旦大敗,那麼日本朝廷肯定會找一個代罪羔羊,故此借著藤原氏內部的鬥爭,使用離間計,離間朝廷和源氏的關係,大幅度的削弱日本朝廷的勢力。

    源賴政道:“為義,現在我們源氏在京都府的勢力岌岌可危,太政大臣正在極力幫我們周旋,但是一旦你回去,可能會牽連甚廣,所乙太政大臣和族中長輩讓我前來阻止你們回京。”

    源為義道:“可是我一走,豈不是不打自招?”

    源賴政鬱悶道:“現在證據確鑿,叔父當初的確是打算與宋軍結盟,若非如此,也不會中宋賊的奸計,你現在回去只有死路一條。”

    源為義啞然無語,的確,這要怪還真只能怪源義忠太貪心了,這貪戀背後必定隱藏著殺機呀。過了好半響,他才哽咽道:“那太政大臣讓我去哪裡?”

    “關東。”

    源賴政道:“現在我們能去的地方也只有關東了,那裡目前還都是我們的勢力。”

    源為義無奈的點點頭道:“好吧,若是戰事有變,我們還能從關東出兵,偷襲他們的後方。”

    說完,他仰面一聲長歎,臉色露出與他年紀不符合的悲哀之色。

    不甘!

    縱使有滿腔的不甘,縱使他知道國難當頭,縱使---,但是他不得不領著殘餘部隊逃亡關東,這就是政治的殘酷性,政治是沒有對錯的,政治是不分時候的。政治就是這麼的讓人歡喜讓人傷神。

    這一盤棋下到這裡,趙菁燕和牛皋可謂是完敗源氏,但是他們接下來面臨是最難過的一道難關,就是如何攻佔日本的京師,京都府,其實打到這裡,日本朝廷還沒有出動他們的正規軍,真正的困難還是剛剛開始。

    .......

    .......

    蝦夷島!

    “各位貴客,我是這裡主簿曹文彬,歡迎來到蝦夷島。”

    一位身著長衫。文質彬彬的文人,站在碼頭上,迎接剛剛從日本遷徙這裡的大宋商人。

    但是他的禮貌似乎沒有得到太熱烈的回應,甚至都沒有幾個人搭理他,那些商人一下船就左顧右盼,面露恐懼之色,他們想回家,而不是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哎哎哎,主簿先生。我們得在這裡待多久?”

    “樞密使讓我們來這裡幹什麼,我們要回大宋。”

    .......

    曹文彬微微一笑,“各位請稍安勿躁,我只是一個主薄。負責在此等候你們,至於你們什麼時候離開,可不是我能做主的,但是常言道。既來之,則安之,不來也都來了。各位貴客何不放下心來,就當是出來散散心,相信各位很快就會喜歡這裡的。請。”

    說著,他手向旁一引。

    這些商人一聽,沒有辦法,索性也就不多想了,反正你們管吃管喝就行,跟著曹文彬出了碼頭,可是當他們來到一個小山丘時,登時被眼前的景色給迷住了。

    但見眼前是一片新綠色,綠草成茵,鮮花遍野,碧波蕩漾,綠水環繞,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刑,似靜似動,這遠遠地眺望,微風拂過,小草萌萌的搖著頭,激起陣陣泥土散發出的芳香,把一大片一大片莊稼吹得如漣波蕩漾。

    美!

    實在是太美了!

    那些商人都已經看呆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這裡面竟然是別有洞天。

    曹文彬似乎早就預料到了,因為他剛剛來的時候,同樣也是這種表情,又道:“各位貴客,這只不過是蝦夷島的冰山一角,在這裡還有豐富的良田、海產、礦資源,樞密使已經吩咐過了,若是各位願意留在這裡的話,會從中劃出一部分利益來給你們作為對於你們在日本投資的補償。哦,這裡的人口非常少,店鋪少得可憐,連一間像樣的腳店都麼有,沒有任何競爭,但是資源卻是非常豐富,這些都是屬於你們的,而且在我們蝦夷島的規則就是商人為大,信奉的是各位的能力,而不是那些聖人的道德,多勞多得,可以說是商人的天堂,相信假以時日,各位將會成為世上頂級的富豪。”

    人生大起大落實在是太刺激了。

    商人們是熱淚盈眶呀,心裡都在責怪樞密使,你突然丟這麼大一個蛋糕下來,好歹也顧慮下我們是否承受的了,萬一我有心臟病那可如何是好啊!

    好在商人們的心臟都非常堅挺,臉色的表情是風雲突變啊。

    “這位主簿先生,我想問一下,這裡都是屬於我們的?”

    “可以這麼說,當地蝦夷人並不是很多,有足夠的地方容下我們,只是暫時別去打擾他們就好,當然,你們可以你們的才智為他們創造出更富裕的生活。”

    “可是人這麼少,我們跟誰做買賣呀。”

    “這裡離高麗、金國、日本,都比較近,而且我們有一支足夠支撐起各位生意的船隊。”

    “你方才說這裡還有很多礦業,這些我們也能夠開採?”

    “理論上是這樣的,不但是礦業,要是各位有本事甚至還能製作武器販賣,但是暫時還有一些限制,不過各位請放心,樞密使已經幫各位都規劃好了。哦,各位遠道而來,都已經非常累了,我先帶各位前去休息,明日再帶各位參觀下農業區、商業區、工業區。”

    “不累,不累,你現在就帶我們去吧,我們隨便吃點乾糧就行了。”

    “對對對,我們待在船上天天睡覺,早就休息煩了,現在只想走動走動。”

    “主簿先生,快點帶我們去吧。”

    曹文彬苦笑一聲,商人就是商人,典型的要錢不要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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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7 00:19:14
第一千七百六十一章 有奸細

    牛皋沒有在若狹中部做過多的停留,如今宋軍正士氣高昂,他可不會等士氣消散再去進攻,而且他也不想給日本朝廷太多準備的時間,立刻率領大軍浩浩蕩蕩的奔赴京都府。

    而日本朝廷方面也趕緊調動人馬前去狙擊宋軍,對外是宣傳有十萬人馬,任命兵部老大兵部卿藤原樹田為統帥,這藤原樹田是藤原氏的一位將軍,一直掌握著京師防衛,但是估計實際兵力也就七八萬左右,其中有四五萬精銳,其餘的都是臨時徵召上來的,這敵人都打到京師來了,百姓必須得參戰了,但是這精銳可是朝廷的正規軍,裝備精良,遠非源氏武士可以比擬的,畢竟是保衛京都府的軍隊。

    雙方在京都府與若狹的交界處展開了一場激戰,這可是實打實的一戰,拼的可都是硬實力,牛皋、趙菁燕以為對方準備不足,這一擊肯定能夠擊潰敵人,但是令宋軍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的連番猛攻均已失敗告終。

    這若狹州雖然不大,但由於是天然港口,故此這裡的人口是非常密集的,特別是臨近京都府這一塊,房屋密集,而日本軍隊正是依靠這一代的居民區,頑強的抵抗住了宋軍的猛攻,這日本沒有中原那些堅固的城池,他們都是依靠居民區抵抗敵人,說是居民區,其實還是有加固的,前面的都是石牆,又將房屋改造成碉堡,而且添加了很多防禦措施,這讓宋軍有些措手不及。

    不僅如此,這日本武士從小就接受殘酷的訓練,作戰時非常兇猛,前面一戰,宋軍也只是憑藉計謀取勝,並非是勢力輾壓,畢竟生存環境不一樣。論兇猛程度,宋軍還是稍遜一籌,這個還是跟文明程度有關,文明較低的民族,一般都比較兇悍一些。

    而且日本現在是徹底與大宋決裂,開始不遺餘力的宣傳大宋侵略日本,這導致京都府的百姓空前的團結,都自願上陣殺敵,同時間,日本也開始從各藩國調集援軍前來。

    更為關鍵的是。若狹州這地區狹隘,西邊臨海,東邊靠著琵琶湖,除非你走水路,否則必須通過這居民區,但是走水路的話,往海上走,時間久,得繞很遠的路。而且港口缺乏,即便有港口,登陸戰可是非常難打的,所以繞路是行不通的。

    然而。接連失利,讓宋軍士氣顯得有些低落,而且損失也是非常慘重。

    另外就是宋軍還沒有足夠補給,雖然他們早就讓平氏在宋人州、越前州徵召兵馬。但是日本人就這麼點點多,而且北陸道能夠上陣殺敵的,當初都給平忠正給征去了。所用的人也是寥寥無幾,而日本朝廷方面的補給卻是源源不斷的。

    這拖下去肯定是對宋軍不利,雖然他們還是在進攻,但是對方的人是越打越多,而自己這邊卻是越打越少,這似乎跟當初完顏宗望在汴京的遭遇一樣,甚至還不如,至少完顏宗望已經打到了開封府,而他們還在京都府的邊境徘徊,這著實讓人難以接受。

    宋軍大帳中。

    一種焦慮的心態漸漸彌漫開來。

    怎麼辦?

    牛皋坐在上座上,是眉頭緊鎖,他必須要突破這一道防線,但是他沒有想到日本軍隊的戰鬥力竟然如此之高,可是你也不想想,你都打到人家京師了,人家要是還不殊死一搏,那就沒有機會了。

    趙菁燕突然說道:“牛將軍,要是實在攻不下,我們還是撤走吧。”

    他們現在唯一比完顏宗望當初在開封好的是,他們佔領了港口,又有足夠的船隻,可以隨時從若狹港口撤退。

    牛皋面色一驚,詫異的望著趙菁燕。

    他未出聲,坐在趙菁燕對面的平武郎就焦急道:“軍師,你們怎麼能在這時候撤退了,你們若撤了,我們怎麼辦?”

    在與源氏談判的時候,他們還有一線生機,就是利用朝廷來從中調解,但是現在不同了,日本朝廷是將他們平氏釘上賣國求榮的罪名,宋軍一走,他們平氏鐵定滅門。

    趙菁燕歎道:“我們也不想走,而且我們也盡力幫你們了,但是現在的情況對我們非常不利,若是再不走的話,恐怕就走不了了。”

    魏明突然道:“軍師,如果我們撤退的話,萬一敵人趁勢反攻,我們很難從容登船撤退,說不定還會全軍覆沒。”

    趙菁燕沒有搭理他,而是向牛皋問道:“將軍,你怎麼看?”

    牛皋還是一頭霧水,望了眼趙菁燕,遲疑道:“這事容俺再想想吧。”說著他又想平武郎說道:“平將軍,我們絕不會棄你們不顧的,如果我們真的要撤退,你們要是願意的話,可以與我們一塊離開,我們大宋一定不會虧待你們的。”

    平武郎聽得啞然無語,只是茫然的望著牛皋。

    雖然牛皋還未明言表明要撤退,但是撤兵的消息立刻在軍營中傳開了,宋軍士兵開始萌生退意,這畢竟是客場作戰,一旦遭遇頑強抵抗,軍心很容易就潰散,而主場作戰的日本卻因為民族之心變得更加團結,士氣高昂。

    這對於久攻不下的宋軍無疑是雪上加霜。

    第二日一早,趙菁燕早早起來,清洗下了臉,望著鏡中自己那張令無數女人羞愧的臉蛋,雖然她天生麗質,但是常年的奔波還是讓她那絕美容顏受到一些影響,但是卻更顯成熟,氣質更是迷人,突然,她發現鬢間多出一根白絲來,十分刺眼,不禁一愣,愁緒漫上心頭來,心中不禁想起李奇來,過了一會兒,她突然伸手去準備扯掉這討厭的白髮,但是當她剛剛撥開邊上的黑絲,撚住那根白絲的時候,突然苦笑一聲,喃喃自語道:“相比起死去的弟兄,我這一根白髮又算得了什麼。”隨即芊芊玉指將白絲撥至耳後。

    這時候,那身邊的一位女保鏢在門外道:“軍師,牛將軍來了。”

    “讓他稍等一會兒。”

    趙菁燕趕緊擦擦臉,當她將臉帕放到架子上時。心中突然泛起一絲自嘲的笑意來,燕福,你這又是何苦了,安安穩穩,快快樂樂的做一個樞密使夫人不是更好麼,何必讓自己連洗把臉的功夫都沒有,真是自找罪受。

    自嘲歸自嘲,但並不影響她臉色的自信,她從不後悔自己任何的一個決定,這一點她與李奇是非常相似的。很快的整理了下,然後讓下人請牛皋進來。

    “你們都退下吧。”

    牛皋進來後,趙菁燕一揮手,讓下人全部退下,又伸手示意道:“將軍請坐。”

    牛皋滿臉鬱悶,展露無遺,隨口說了一聲“多謝”,就坐了下來,道:“軍師應該猜到俺是為何而來吧。”

    趙菁燕點點頭道:“你是想來問我。昨日說的撤兵是不是出自真心。”

    牛皋道:“那究竟是否?”

    趙菁燕不答反問道:“將軍以為呢?”

    牛皋搖搖頭道:“這俺不知道,臨行前樞密使也曾吩咐過,撤兵與否全憑你做主。”

    你倒是精明,這還沒有開始做決定。你就將責任全部推給了我。趙菁燕苦笑道:“那是因為樞密使知道我不到絕境是絕不會撤兵的,將軍以為現在我們是否到了絕境?”

    牛皋面色凝重的沉吟片刻,才搖頭道:“還不算,但是也快了。如果再遲上一個月,等到日本周邊各藩國的援軍一到,敵人肯定會大舉反攻的。就算我們想撤兵,也一定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趙菁燕道:“所以將軍也認真思考過我撤兵的建議,這也是為何昨日將軍沒有跑來問我。”

    牛皋點點頭道:“俺原以為日本的主力是源氏,但是沒有想到在這京都府竟然還有一支這麼強悍的軍隊,俺也不想辜負樞密使的期望,但是眼前的局勢對我們越發不利,俺也得為弟兄們負責,而且,若是軍師沒有撤兵的意思,那麼就不應該說出那話來,現在軍中因為軍師的一句話,導致士氣低落,弟兄們都已經無心再戰了。”

    趙菁燕突然一笑,道:“難道將軍沒有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嗎?”

    牛皋道:“什麼不對勁?”

    趙菁燕道:“其實我們與敵人交手的次數很少,算下來也就是殲滅源氏一戰,但是如今鎮守京都府的這支軍隊似乎對我們的作戰方式非常熟悉,而且每每都能洞曉我們進攻的時機,打的極具針對性,他們知道我們的火器厲害,於是加固石牆,他們知道我們強弩厲害,於是他們軍中有不少盾牌兵。”

    牛皋聽得眉頭一皺,思忖半響,道:“這俺倒是沒有發覺,但是聽軍師這麼一說,倒真是如此,敵人打的太具有針對性了,而且每次我們進攻,他們的準備的非常充足。”

    說到這裡,他突然面色一驚,道:“軍師的意思是我們內部可能有細作通風報信?”

    趙菁燕點點頭道:“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我們在京都府的人已經傳來消息,似乎我們的一切敵人都瞭若指掌,這也是我們久攻不下的主要原因。”

    “豈有此理。”

    牛皋怒拍一下桌面,道:“要是讓俺知道這是哪個鳥人做的,俺非得將他碎屍萬段不可。”

    趙菁燕歎道:“肯定不是我們的人,來日本的將士都是樞密使的一手提拔上來的,絕對信得過。”

    牛皋道:“那一定是平氏的人。”

    趙菁燕點點頭,嗯了一聲,道:“我也是這般想的。”

    牛皋又問道:“可是我們一直都做的滴水不漏,而且軍隊一直都在我們自己手裡,平氏的人怎麼會知道這一些的?”

    趙菁燕搖搖頭道:“不,他們其中還有三人知曉。”

    牛皋一愣,低聲道:“軍師說的是平武郎、藤吉三木、伊賀百川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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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六十二章 三國妙策

    趙菁燕黛眉緊蹙,點點頭道:“他們三人以前就經常來我大宋,也觀看過我大宋軍隊的軍演,更為關鍵的是,我們為了安撫他們,此番進攻一直都讓他們參與在內,如果是他們三個其中的一個與敵軍通風報信,那麼敵軍就既能知道我軍作戰習慣以及何時進攻。”

    “如此說來,他們的確是非常可疑。”

    牛皋若有所思的道:“可是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平武郎目前可是平氏的家主,他們已經沒有回頭路走了,一旦我們失敗了,日本朝廷肯定會要他們的性命,而藤吉三木和伊賀百川都是平氏的親信,他們一直以來也都是盡心盡力的為平氏做事,當初在萊州的時候,他們可是拼盡全力請求我們來相助,不太可能會做這種事,而且這戰事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要是他們一直都與朝廷通風報信,我們不可能現在才察覺?”

    “這個問題我也想了很久。”

    趙菁燕眯了眯眼,道:“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個內奸可能是臨陣倒戈。”

    “臨陣倒戈?”

    牛皋眨了幾下眼睛,道:“軍師是說這內奸是剛剛才叛變的。”

    趙菁燕點點頭。

    牛皋又問道:“可是臨陣倒戈的理由呢?如今我們形勢一片大好,那人若要叛變的話,也應該是在源氏大軍壓境的時候,而非現在啊。”

    趙菁燕點頭道:“你說的很對,如果是根據戰事而言,這的確不是臨陣倒戈的明智之舉,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就是那人已經察覺出我們的計畫了。”

    “什麼?”

    牛皋道:“他們是如何察覺的?”

    “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趙菁燕搖搖頭,又道:“但是這個可能性很大,畢竟他們是一個民族的,我們是外人。一旦他們察覺我們的計畫,那麼很有可能會臨陣倒戈,這並不難理解。”

    牛皋眯著眼道:“那軍師可有察覺出是什麼人?”

    趙菁燕搖頭一嘆,道:“我也是剛剛才察覺到的,還沒有著手去調查,有可能是他們其中一個,也有可能他們都參與了。”

    牛皋又問道:“那京都府的線人可查出是什麼人?”

    趙菁燕嘆道:“那些線人也只是猜測而已,也許這內奸只是與對方的軍隊聯繫,並沒有與朝廷直接聯繫。”

    牛皋突然一驚,似乎想到了什麼。道:“那我們在京都府的線人會否有危險?”

    趙菁燕道:“暫時還沒有危險,畢竟這是樞密使幾年前就布下的棋子,日本方面不可能料得到,而且他們有一套非常成熟的體系,別說平氏了,你我都沒有見過他們,連他們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也就南博萬知曉,但是京都府如今全城戒備。他們現在也不好與我們通信,我們只能靠自己了。”

    牛皋沉默了一會,眼中殺機驟現,“軍師。如今平氏已經不足為慮,有沒有他們的幫忙,都不影響戰局,而我們已經走到了困境。若是這個內奸不除,我們很難取得這一戰的勝利,俺以為何不---。”說到這裡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寧殺錯,勿放過。”

    “不行。”

    趙菁燕果斷的搖頭道:“也許在戰事上面,平氏無法給我們提供太大的幫助,但是在政治方面,平氏對我們還是非常重要的,其實打敗日本軍隊不難,難就難在如何統治這裡,畢竟這與我們大宋還隔著一片海,所以我們必須保護好平氏這一面旗幟。”

    牛皋道:“可是這戰打不贏,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趙菁燕眯著眼道:“我們其實可以將計就計,利用那內奸幫助我們打贏這一場仗。”

    牛皋愣了愣,一對大眸子咕嚕一轉,長長哦了一聲,道:“軍師你昨日說要撤兵,其實是故意說給那個奸細聽的?”

    趙菁燕笑著點點頭道:“久攻不下,優勢已經不在我們這邊了,而且我們面臨著非常大的困境,這我們知道,那內奸也知道,那麼他極有可能將這個消息告訴對方,如果你對方的主將你會如何想?”

    牛皋奸笑道:“那俺肯定會料到你們會選擇撤軍,那麼俺肯定會暗中籌備大舉反攻,一舉殲滅敵人。”

    趙菁燕道:“這就是我們的機會,我們佯裝撤退,用以迷惑對方,在對方反攻之際,再回過頭去,痛擊敵人,從而一舉衝垮他們的防線,如今他們之所以能屢屢抵擋住我們的進攻,根本原因就在於我們不擅長在那些居民區作戰,只要他們敢出來,那麼我們的取勝的希望就很大。”

    牛皋道:“可是日本的兵力和戰鬥力不弱於我軍,即便他們出來決一死戰,我們也無必勝的希望。”

    趙菁燕笑道:“那內奸對我軍的瞭解僅限於我們這一支軍隊,可是將軍別忘記我們的援軍到了,而且還運送來了那沒良心炮。”

    “對呀,俺差點把這給忘記了。”

    牛皋眼中一亮,道:“俺原本還想省著點用,等到攻到京都府城下的時候,再用這沒良心炮給敵人一個驚喜,可是現在看來似乎要提前使用了。”

    趙菁燕笑道:“這沒良心炮對於騎軍而言,可能發揮不了最大的作用,因為沒良心炮畢竟射程有限,騎軍的一輪衝鋒,我們只可能發射一次,而且騎兵還可以躲閃,但是對於步兵而言,可有著致命的打擊,而日本是以步兵為主,我想這也是為什麼樞密使會急著將這沒良心炮送到這裡來的原因,也許兵力、士兵的戰鬥力日本軍隊不弱於我們,但是我們的武器有著絕對的優勢,我們必須要把握住我們這一大優勢,從而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

    .......

    整頓兩日,宋軍再度對敵方堅守的居民區發動了猛烈的進攻,但是與前面幾次一樣,均被敵人頑強的抵抗住了,而且宋軍進攻取得的戰果是一次比一次小,這都是因為士氣低落,這也是遠征軍隊都要面臨的困難,特別是跨海遠征,要是順風順水,那麼士兵們肯定是越打越有信心,可是一旦遇到對方頑強的抵抗,而且遲遲未能取得戰果,這會讓士兵心中的思家之情爆發出來,導致戰鬥力急劇下降,這兵無戰心,再想取得勝利,談何容易啊!

    當時金軍圍攻開封府的時候,同樣也面臨了這種狀況,更何況是宋軍。

    牛皋在再度進攻失利後,立刻召開了一次軍事會議。

    牛皋坐在上座,重重嘆了口氣,道:“各位將軍,如今我軍正面臨著巨大的困難,想要打贏這一場戰爭,似乎已經不可能了,我軍士兵也已經無心戀戰,而且據說對方的援軍已經在往這裡靠攏了,若是再打下去,一旦對方的援軍到了,別說取勝了,甚至還可能會被敵人包圍,我必須要為弟兄們負責,所以俺決定撤兵。”

    此話一出,底下立刻響起了一片譁然。

    但是宋軍將士方面也僅此而已,並未出聲,顯然他們也贊成牛皋的決定。

    但是平武郎卻立刻起身道:“牛將軍,你們若撤兵了,那麼我們平氏怎麼辦?朝廷方面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他們可是純正的日本人,所有的一切都在這裡,雖然牛皋事先就跟他們說過了,但是不要絕境,他們是絕不想離開日本的,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是如此。

    趙菁燕道:“將軍,你也看到我們的努力了,我們用盡全力,可是始終無法攻破敵人的防線,如今我們已經快要到山窮水盡的地步,要是再不撤兵的話,可就來不及了,說不定我們將會全軍覆沒,至於你們平氏,我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們願意跟我們一塊走,去到大宋,我們皇上絕對不會虧待各位的。”

    “這---。”

    平武郎不知如何開口,顯得十分猶豫。

    藤吉三木道:“難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伊賀百川也道:“事到如今,我們還可一戰,貴軍何必急於退兵。”

    牛皋乾脆問道:“那不知各位可有破敵之策?”

    要是有的話,早就說了,何必等到現在。

    平氏方面一陣沉默。

    牛皋等了一會,才道:“各位,真是抱歉,但是我們真的盡力了,俺已經決定了,我大宋軍隊將會撤出日本。”

    魏明突然道:“可是將軍,如今雙方對持,要是我們突然退兵,對方可能會大舉反攻,我們不得不防啊。”

    牛皋嗯了一聲,道:“魏將軍說的不錯,這我們必須得提防對方得反撲,而且我們在宋人州還有不少兵馬。”說著他又向趙菁燕道:“軍師可有良策?”

    趙菁燕笑道:“將軍不是常常將三國演義視作孫子兵法看嗎,你難道忘記書中諸葛聖人曾以增灶之策退兵嗎。”

    牛皋眼中一亮,道:“對呀,俺咋把這一招給忘了,當初金國完顏希尹也用一招,險些拖延住種家軍,弄得折家軍全軍覆沒,由此可見,這一招的確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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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六十三章 狐狸要上鉤了

    這突然說到三國演義,宋軍的將士又變得極其興奮,不說他們人人都看過三國演義,但至少都聽過,這可是老大寫的,必須得捧場啊,而且這一招當初完顏希尹還用在他們身上,用以軍營、土灶迷惑種師中,要不是種師中經驗豐富,果斷堅決,哪怕再遲上一日,折家軍的主力恐怕就全軍覆沒,如今他們也要用到這書中的計謀,這種熟悉的感覺讓他們非常興奮。

    可是平武郎不懂行情呀,見宋軍將士都非常興奮,心中十分好奇,於是問道:“什麼叫做增灶退兵?”雖然三國演義已經傳入了日本,但是想要翻譯出來,可也不是一件易事,而他可是最近才學得漢語,還不能自己看漢書,對於三國演義也只聽過幾回,並不是太熟悉。

    趙菁燕還未說話,藤吉三木就道:“家主,這增灶退兵乃是出自樞密使所寫的《三國演義》,故事中,蜀相諸葛聖人率領大軍北伐魏國,但是卻未取得成功,又因糧草不濟,無奈之下只能退兵,但是諸葛聖人又害怕魏軍趁機反攻,於是選擇一邊退兵一邊在軍營中增加土灶的數量,待魏軍趕到時,發現蜀軍營中的土灶不減反增,而土灶就代表人數的多少,這撤兵之際兵力怎麼還可能會增加,而魏軍統帥司馬懿深知諸葛聖人用兵如神,以為這是對方的誘敵之計,於是最終沒有選擇追擊,這才蜀軍全身而退。”

    他可是非常通曉漢人文化的,三國演義出來之後,他就一直愛不釋手,這精彩的一計他自然銘記於心。

    趙菁燕笑著點點頭道:“正是如此,書中的情況與我們現在很相像,方才伊賀將軍也說了,我們目前還未到絕境,還有是一戰的希望。但問題就在於對方的防禦十分堅固,難以攻下,那麼我用以此計,對方很有可能會以為我們是誘敵之計,只要他們不再追擊,我們就能為自己贏得喘息之機,同時我們還可以快馬讓人回去報信,讓宋人州的軍隊趕緊從越前州撤兵,而我們直接從若狹港口退兵,只要順利登船。對方就不敢再來追擊了。”

    平武郎皺著眉頭,可憐兮兮道:“那---那我們呢?”

    這計是好計,但是你們全身而退,那麼我們該怎麼辦呢?你這太不講義氣了啊!

    趙菁燕略顯無奈道:“將軍,在我中原有句話說得好,這大丈夫當能伸能屈,將軍你還年輕,何必急於一時,可與我們一塊撤走。他日我大宋解決周邊危機,定當全力幫助你回到日本。”

    牛皋道:“是啊,樞密使為人非常重義氣,絕不會虧待你們的。你們留在這裡也只有死路一條,乾脆與我們一道離開。”

    平武郎聽得顯得很是猶豫,這背井離鄉可不是小事呀,很有可能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

    藤吉三木看出平武郎心中所想。於是說道:“此事事關重大,我們必須還得慎重考慮一番。”

    趙菁燕道:“那你們得趕緊,三日之後。我們便會開始退兵了。”

    ......

    ......

    三日之後,平氏上下經過一番商量後,最終決定與宋軍一塊走,與源氏一戰後,朝廷已經失去對他們的信任了,而且還昭告天下,將平氏視為叛國之賊,這要抓住他們,一定是殺無赦了,否則都無法向百姓交代,最為主要的是,源氏也是元氣大傷,也不需要留他們平氏來牽制源氏了,而宋軍一走,他們沒有一點取勝的希望,故此這番選擇逃出日本也是逼於無奈。

    這第四日,宋軍就開始撤兵了。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對方陣營中。

    日本軍的統帥藤原樹田可也是一位經驗豐富的大將,他見宋軍突然撤兵,心中也是持有懷疑的態度,於是先派出五百人先鋒隊前去一探究竟,這五百人來到宋軍軍營附近視察了一番,發現並未埋伏,於是就回去稟告藤原樹田,但是這藤原樹田還是放心不下,於是一方面派先頭部隊緊隨宋軍,去打探宋軍的動向,一方面率大軍追隨其後,但是卻與宋軍保持非常遠的距離,顯然,他是害怕宋軍這是誘敵之計,但是他也知道這可是大舉反攻的好機會,若是宋軍真的是撤軍,那麼趁機追殺,定可大敗宋軍。

    但是根據源氏一戰開來,這宋軍詭計多端,他也害怕中計,這樣保證與宋軍的距離,既能為自己保留追擊宋軍的機會,又能避免中計。

    就這樣,兩軍若即若離,一前一後,無比曖昧的回到了若狹地區。

    ......

    ......

    “報---!啟稟將軍,宋軍軍中的土灶又比上個軍營多出了五百餘灶。”

    一名少將快步來到藤原樹田身前稟告。

    退兵增灶這個怪異的現象在前幾日就被藤原樹田發現了,他可也是經驗豐富,知道這退兵的時候,應該是減兵,這爐灶也應該是相應減少,至少也得是保持不變啊,怎麼可能會越來越增多,增加土灶,那就證明吃飯的人多了,那麼應該就是增兵。

    藤原樹田沉眉不語,他身邊一員大將就道:“將軍,這會不會宋賊的誘敵之計,他們見屢攻不下,於是就想引誘我們主動出擊,說不定宋賊已經在前面設下了埋伏靜待我們了。”

    “你說的很對,宋人生性狡詐,我們不能不防。”

    藤原樹田點點頭。

    又有一員大將道:“萬一宋軍真的是打算撤兵,那我們豈不是白白放過了這個大好機會,如今宋軍士氣低落,而且補給不足,如果我們現在大舉進攻,定能大敗宋軍。”

    藤原樹田這心裡也拿捏不准,但是他心想,若是大舉反攻,萬一中計,那局勢可就極為不妙了,甚至可能葬送一切,包括京都府失守。可若繼續保持這種若即若離的距離,至少可以避免中計,而且還可以監督宋軍,大不了也就是目送宋軍離開,這種情況是完全能夠接受的,也算是他們大勝,取得了戰略目的,而且宋軍一旦撤離,想要再登陸可就困難了。

    這仔細權衡一番後,藤原樹田還是選擇了保守的策略。每一位有經驗的將軍都有未戰先思敗的思想,如果失敗承受不起,那不如不打,他只是增派眼線出去,密切注視著宋軍的動向,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防止宋軍回頭攻擊。

    .......

    .......

    宋軍營地。

    “哼,對方統帥果然非庸人矣,事到如今。他們兀自不為所動。”

    牛皋略帶一絲愁悶的向一旁的趙菁燕說道。

    從目前日本軍追擊的方式來看,足以看出對方統帥是一個經驗豐富的大將,四周道路全部都是對方的眼線,連迂回的機會都不給他們。可謂是防得滴水不漏。

    趙菁燕只是輕輕一笑,道:“增灶退兵本就是用來迷惑對方,不讓對方追擊的,對方這麼做只能說明一點。”

    牛皋好奇道:“什麼?”

    趙菁燕用一種不太願意的語氣說道:“說明樞密使還是有一點軍事才智的。”

    牛皋一愣。隨即一本正經道:“這一點俺早就知道了,別說什麼打仗了,這世上還沒有什麼事能夠難倒咱樞密使的。”就這馬屁拍的。可能也就是李師傅不會臉紅了,其實李奇哪裡會打什麼仗,他又不是神,他只是一名政客而已,這些都是抄襲而來的,當然,他不會承認這一點的。

    對此趙菁燕只是一笑,雖然她不認同,但是李奇是她的夫君,只能被迫認同。

    牛皋又道:“軍師,萬一敵軍真的不進攻,那我們可進退兩難了?”

    趙菁燕自信的笑道:“將軍勿要擔心,到如今還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將軍可不要忘記,這其實是一招計中計,增灶不是用來迷惑對方的,而是用來迷惑那個奸細,不過那奸細倒也真沉得住氣,我想他一定也害怕這是我們的圈套,想要獲取這場戰爭的勝利,就看誰能夠沉得住氣,我們就按退兵的打算去做就是了,反正他們不來進攻,我們也只有撤退,所以我們可以半真半假,先弄得我們自己都分不清楚,那麼對方定會上當,而且,日本主力還是出來了,由此可見,對方還是保留這個戰機的。”

    牛皋聽她這麼說,心裡倒是安穩了,是啊,如果對方不送上門來,那你很難打得過他們,那也只有退兵。念及至此,這心裡包袱就沒有了。

    又過去三日,宋軍退的還是徐徐漸漸,因為增灶退兵是用來迷惑對方的,所以你不能退的非常著急,必須得慢慢退,就好像一臉欠扁的站在陷阱後面嚷嚷道,你來打我啊。

    .......

    .......

    日軍營地。

    這一日半夜,藤原樹田坐在帳內還在思考,這究竟打不打了,其實日本人的性格還是比價崇尚要殲滅敵人,要打敗敵人,可就是前面那一場戰役弄得藤原樹田始終不敢追擊,眼看宋軍就要去到若狹港口了,這就預示著他沒有多少時間思考了,你要麼就再靠近一點,這樣就還有機會趁著宋軍登船的時候進攻,但是再靠近一點的話,那麼就可能中計,必須得趕緊做決定了。

    “將軍,將軍,密函!”

    他的一位親信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藤原樹田聽得眼中一亮,忙道:“快快拿來。”

    那親信急忙將一封信函遞上,藤原樹田接過來急忙打一看,目光快速在信上來回掃動,看罷,他將信函往桌上一拍,罵道:“好你個宋賊,果然狡詐,我險些就中了你們的計。”

    那親信問道:“將軍,難道宋賊真的在前面設有埋伏?”

    藤原樹田笑著搖頭道:“非但如此,其實宋賊已經決定撤兵,他們正是害怕我們趁勝追擊,故此才故布下疑陣,用以增灶迷惑我們。”

    那親信啊了一聲,又問道:“那將軍如何打算?”

    藤原樹田眯著眼,勝券在握道:“宋賊欺人太甚,殺我數萬士兵,若不給以教訓,說不定他日還會卷土再來,我要一舉殲滅宋賊,好讓宋國知道我大日本也不是任人欺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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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六十四章 好多沙包啊!

    這騙人的最高境界,就是連自己也騙了。

    顯然,牛皋和趙菁燕做到了這一點。

    他們似乎都忘記這是一招計中計,大軍退至若狹以西,就立刻召集眾將士,商量如何登船一事,在後有追兵的情況下,這登船可是非常危險的,你必須得分批登船,留一部分人堅守後方,以免敵人前來偷襲。

    “報---!”

    忽聽一個急促的長音,不到片刻,就見一名哨探快步走入帳中,抱拳道:“啟稟將軍,對方大軍突然快速向我們這邊行來。”

    眾將士一聽皆是大驚失色。

    平武郎直接都站了起來,驚慌道:“這---難道對方識破了我們的計謀?”

    “這怎麼可能。”

    牛皋似乎都有些不敢相信,道:“我們以前都安排的如此妥當,對方怎麼可能識破。”說著他又向那名哨探道:“你們可有打探清楚。”

    那哨探略顯慌張道:“回稟將軍,我們經過再三打探,確認無誤,而且就敵軍的行軍速度來看,不到一日便可追上我們。”

    魏明慌張道:“將軍,現在可如何是好?”

    牛皋猛地捶了下桌子,又轉頭向趙菁燕問道:“軍師,現在該怎麼辦?”

    趙菁燕一臉茫然的望著牛皋,突然轉頭望向平武郎等人。

    平武郎忙道:“我可沒有辦法。”

    我想也是。趙菁燕心裡默念了一句,又緊鎖愁眉,過了一會兒,道:“敵軍步步緊逼,若是貿然登船,敵軍肯定會趁勢進攻,若狹港口已經是去不得了,我們只能往越前州方向退兵。哦,將軍得趕緊命令若狹港口的士兵馬上撤兵,戰船也全部駛離港口。”

    牛皋滿臉不甘道:“可是若狹港口得之不易,難道就這麼輕易讓給對方了?”

    趙菁燕輕嘆道:“這我也不想,但也要先保住性命才是。”

    牛皋沉吟半響,重重一嘆道:“好吧,放棄若狹港口,全軍撤往越前州。”

    這日軍追來的消息很快就在軍營中傳開,登時人心惶惶,牛皋又吩咐士兵丟棄一些重物。什麼鍋碗瓢盆全部扔了,哪怕是糧食都扔棄不少,反正丟得滿地都是,每個士兵只帶著能夠確保回到越前州的乾糧,原本宋軍還是徐徐漸漸的行軍,如今聽到敵人竟然追來了,立刻全速行軍。

    這藤原樹田追到這裡的時候,發現宋軍不但連若狹港口都放棄了,而且還丟了大量的糧食。心中更是深信不疑,不顧這些糧食,命令大軍全速追擊,一定要趕在宋軍出若狹前。截住他們。

    這宋軍畢竟還有大量的火器要運送,如床子弩、暴雨梨花箭等等,這些你不能讓給敵人,但是日本方面卻是輕裝追擊。而且他們十分熟悉地形,故此很快就縮短了與宋軍的距離。

    兩路大軍是你追我趕,不到幾日。便又來到了野阪山附近,在這裡日軍終於追上了宋軍,這對於日軍而言可是一塊福地,當初源氏就是在這附近殲滅了平氏的主力,區別就在於當初是在野阪山以東的地區,而現在宋軍是退到了野阪山南面,離越前州還有好幾日的路程。

    不得不說一句,這野阪山的傍晚是非常漂亮的,燦爛的晚霞射在山頂那一抹白雪上,再反射到天空上,讓整片天空都變得燦爛起來,尤為的美麗。

    在這種火燒雲的景觀下作戰,那也可以說是一種享受,相信要是柴聰那裝逼王在的話,肯定會弄把古琴費勁千辛萬苦爬到山頂去裝逼,當然這只是對旁人而言,至少宋軍的士兵可不這麼覺得。

    日軍如約而至,藤原樹田見對方竟還是一個退兵的陣型,散亂不堪,心中大喜,這一沖上去,定能大獲全勝,殲滅這一隻宋軍,他沒有任何停留,立刻下令對宋軍發起了進攻,為此,他還派出了隱藏已久的王牌軍,其實也就是鐵甲騎兵,約莫三千,人馬全部配以鐵甲,在晚霞的照射下,鐵甲是金光閃閃,仿佛每一位士兵都被光暈包裹著,看上去十分牛逼。

    日本國小,不跟金兵一樣,動不動就成千上萬的鐵浮屠,這三千鐵甲在日本可是絕無僅有的了,在此之前,藤原樹田一直沒捨得拿出來,如今一戰,至關重要,勝敗在此一舉,他也沒有什麼好藏著的了,必須要趁著宋軍陣型未成之前,一舉擊潰對方。

    但是藤原樹田也並沒有因此麻痹大意,他還是沉著冷靜的下達了進攻的命令。

    鐵甲開道,兵分三路,每路一千鐵甲,攻向宋軍,弓箭手、輕步兵掩護兩翼,用以遠程攻擊掩護鐵甲進攻,主力大軍尾隨其後,氣勢洶洶的殺將過來。

    馬蹄踢打著地面,灰霧卷起之時,宋軍前面的一排將士突然往兩邊展開來,百餘量戰車初露崢嶸,戰車一支支長箭散發著冷光,仿佛死亡的氣息纏繞在箭頭上。

    這就是盛名一時的床子弩,一共百餘架,每架可釋放三支箭矢。

    這一變動讓藤原樹田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放!”

    戰車指揮官猛然揮下緑旗。

    弓弦空鳴,宛如成千上萬的馬蜂襲來,那嗡嗡嗡的聲音真是令人心煩意燥。

    嗖嗖嗖嗖!

    三百餘枝長箭整齊劃一,如閃電一般的射出,冰冷的箭頭仿佛撕裂了晚霞。

    日本的鐵甲可是非常堅固的,這一點全世界都知道,但是目前世上還沒有能夠抵擋住床子弩的鐵甲。

    畢竟床子弩太過霸道。

    藤原樹田也不是第一回見識這床子弩了,而且還非常熟悉,但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床子弩同時發射,畢竟日本這小地方用不了這麼多的床子弩,這一股寒氣從腳底竄上心頭來。

    砰!

    當!

    啊!

    這是矛與盾的直接對話,如果從利與堅的角度而言,顯然是矛佔領了上風,長箭直接擊穿了日本的士兵的盔甲,雖然鐵甲兵是人馬一體的。一般兵死不會墜馬,但是由於床子弩的衝擊力太大了,長箭落下時,只見無數鐵甲乾脆俐落連人帶馬往後栽倒下去,只見激起了一團團小蘑菇雲,可見這床子弩的衝擊力有多麼大。

    轟轟轟!

    緊接著又是一陣爆炸聲響起,雖然對於擁有鐵甲的重騎沒有太多的傷害,但還是給予騎兵兩翼的弓箭手和輕步兵造成了非常大的傷害,而且還驚擾了馬匹,霎時間是人仰馬翻。

    但是從戰略目的來看。顯然是盾要更勝一籌,其實藤原樹田早就防著宋軍這一招,故此是兵分三路,每一路由一千鐵騎負責突擊,而宋軍的床子弩因為是集中的,而且也沒有功夫瞄準左右兩翼的騎兵,只能集中狙擊中間這一路。

    雖然中間這一路日軍損失巨大,但同時也為兩翼的騎兵爭取到來之不易的時間。

    不消多時,雙方距離不過兩百餘步了。

    一直緊隨在鐵騎身後的弓箭手。開始長弓豎立,這時候的日本人還是非常矮小的,但是他們的長弓卻有一米多長,立可為弓。橫可為槍,射程極為可觀,只是看上去好像這弓比人還要高一些,著實有些滑稽。只見他們整齊劃一的張弓搭箭。

    嗖嗖嗖嗖!

    陣陣箭雨飛向宋軍,強勢的箭雨很快就覆蓋住了宋軍的陣地。

    聽得一聲齊吼。

    只見宋軍陣地一面面盾牌揚起,晚霞射在上面反射出一道道金光。又如光牆一般。

    當當當!

    不少箭矢被盡數擋去。

    但是這沒有關係,這些弓箭手主要是用來掩護騎兵、步兵衝鋒的,藤原樹田深知宋軍的遠程打擊手段冠絕世界,也是騎兵的噩夢,而他們的強項是近身肉搏,所以他這一上來就派出鐵甲兵,目的就是要衝破宋軍的陣型,跟宋軍展開近身肉搏。

    這個道理牛皋也明白,前面連番進攻,已經讓他見識到日本士兵貼身肉搏的本事,只見他站在後面的一個山丘上,用千里眼觀看對方的衝鋒的陣型,暗自點頭稱讚,雖然日本軍隊衝鋒的優勢大不如金軍,但是卻極為的針對,見敵軍快要進入了轟炸地區,道:“吹號角!”

    嗡嗡嗡!

    一個二十五人組成的方陣,同時舉起的長長的號角,吹響了最為響亮的號角。

    呼---!

    呼----!

    只聽得一陣陣急促、強有力的噴火聲從兩邊的高地上傳來。

    藤原樹田大驚,餘光一瞥,只見在兩邊的高地上一道道火焰噴射出來,約莫有兩丈來高,極為駭人。

    但是更讓藤原樹田驚恐的是,這兩邊的高地怎麼還會有埋伏,方才他明明見到對方是倉促應戰,而他們的主力一直都在前方,而這兩個高地卻在東西兩邊,這---這難道是埋伏?

    藤原樹田有些犯傻了。

    “那是什麼?”

    一名副官指著空中驚呼道。

    藤原樹田只覺天空突然黯淡下來,下意識的舉目望去,只見滿天都是一個個黑影,像似一個個沙包,數百個飛在空中,猛然一看,還真有遮天蔽日之勢,是極為壯觀,但是日軍方面沒有人知道那是什麼,個個睜大著雙眼望著那些類似沙包的玩意落下,頭也是自上往下緩緩一動,出奇的一致。

    沖在前面的日本士兵還非常天真的以為這些都是類似於一些沙袋的東西,紛紛左右躲閃。

    但是----!

    轟轟轟轟!

    一陣雷鳴般的巨響,猶如天雷一般,讓人感覺天崩地裂了一般,方圓五里內灰塵無不在跳動。

    灰雲拔地而起,將日軍籠罩在內。

    所有人都驚呆了,連呼吸都忘記了,時間仿佛在爆炸的那一刻也停止了。

    就連牛皋自己都傻了,他雖然已經見過了這沒良心炮的威力,但這也是第一回見到數百門沒良心炮齊發,不禁呆呆的望著前方,咚的一聲,千里眼滾落在他腳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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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六十五章 毀滅性打擊

    不可否認的是,當今的炸彈遠沒有後世的炸彈的威力大,但是後世的炸彈是去炸坦克的,現在只需要炸人和馬就行了,而且數百個如此大的炸彈包一塊爆炸,其威力也不容小覷啊!

    這實在是太震撼了!

    兩軍的中間滿是煙霧,根本看不清楚裡面的狀況。

    一陣熱浪推至藤原樹田腳前,只見他“熱”的是滿臉大汗,豆大的汗珠滴落下來,可瞬間就蒸發掉了。

    如今還在坐井觀天的日本人,何曾見過這麼具有摧毀性的武器,個個臉上都是一片茫然、不知所措,雙目兀自呆呆注視這前方。

    可惜灰霧太大,看不清裡面究竟是個什麼情況,只聽得裡面傳來陣陣哀嚎聲和戰馬嘶鳴的聲音。

    但是這對於宋軍而言並不不重要,因為一百量暴雨梨花箭已經準備就緒,一個個長方形的類似於櫃子的東西擺放在一輛輛驢車上,上百枚箭頭已經微微露出,陰森森的氣息縈繞在箭頭周邊。

    “放!”

    “放!”

    “放!”

    火燒引線,一條條引線仿佛代表著敵人的性命,引線燃盡時,就代表著。

    霎時間,上千枚火箭升空,箭尾的火焰似乎將大地都烤熱了,遠遠望去極為壯觀,能夠在瞬間展現出恁地爆發力的,當今世上,也就這令敵人聞風喪膽的暴雨梨花箭了。

    不消多時,上千枚火箭就盡數沒入了灰霧中。

    轟轟轟轟!

    又是一連串的爆炸聲響起。

    那一陣陣灰浪以此為中心,極快往周邊擴散。

    哀嚎聲,巨咳聲,慘叫聲,在灰霧中此起彼伏。

    隱隱瞧見那一道道騎士的影子在灰霧中亂撞,無情的踐踏自己的同胞,且不說爆炸的威力。哪怕是巨大的爆炸聲已經徹底摧毀了那一匹匹戰馬,恐怕是成吉思汗在此,也無力控制住自己的戰馬。而自以為兇悍的日本士兵在暴雨梨花箭落下的瞬間,心裡防線徹底崩塌了,他們現在連敵人都看不見,有些可憐的傢伙,甚至連眼都沒有睜開,就被自己的重甲兵給塌成了肉裡。

    場面十分血腥,腥紅的鮮血已經流出了灰霧籠罩的範圍,十分觸目驚心。

    這還是宋軍來日本後。首次使用暴雨梨花箭和沒良心炮這種大規模殺傷武器,其實在當初進攻日軍居民區的時候,牛皋也曾想用過,但是受於地形的限制,很難發揮出作用來,因為沒良心炮射程有限,與對方的長弓距離想當,而且你要發射沒良心炮,必須要先挖坑。將鐵桶埋於其中,然後才能發射。

    如此一來,你不可能讓士兵在對方弓箭手的射程範圍內去挖坑,這不是找死麼。暴雨梨花箭同樣也是如此,射程過短,而且比較笨重,不利於衝鋒時使用。故此一直沒有使用,不是牛皋想故意藏著,而是沒有機會。

    恰恰是因為如此。這兩樣武器成為了這一招計中計的關鍵所在,這一招計中計能否引誘對方出來,倒還只是其次,關鍵是你得打贏對方,光憑雙方的兵力來看,即便日軍出了居民區,宋軍也不一定就能打贏,他們取勝的關鍵就在於這沒良心炮上面,如此大的威力,而且是對方沒有見過的,一旦對方中招,那簡直就是毀滅性的,當然,最關鍵的還是對方的奸細也不知道宋軍手中還有這麼一個利器。

    原本按照沒良心炮的使用方式,通常都是埋在前線的陣地上,給予對方最猛烈的攻擊,但是牛皋為了能夠在最後一刻才揭開這沒良心炮的神秘面紗,故此他悄悄命令卓飛將沒良心跑埋在兩旁的高地上,而將重兵屯於前方,露出一副倉促應戰的樣子,那麼對方肯定將注意力放在前方,而不是左右兩側,這樣就能給對方一個驚喜。

    如果牛皋是生在後世,他一定適合當一名求婚策劃人,因為他知道製造驚喜。

    日軍的三路進攻,瞬間被粉碎。

    “哇哈哈,果然是沒良心炮,連這中炮之人都變得沒有良心了。”

    牛皋看著敵軍鐵騎在灰霧籠罩中到處亂撞,無情的踐踏自己的同胞,很沒良心的大笑起來,笑罷,他忽然道:“我的千里眼了。”

    一名副官趕緊從牛皋腳邊撿起千里眼遞了過去,諂媚道:“將軍,在這了。”

    “怪哉,怎麼跑到腳上去了。”

    牛皋嘀咕了一句,趕緊拿起千里眼看了起來,立刻道:“該是我們進攻的時候了,鳴戰鼓。”

    戰鼓齊鳴。

    這一通戰鼓十分急促。

    “殺啊!”

    戰鼓一響,兩旁的高地上突然沖下數千精騎來,個個身穿黑甲,黑森森的面罩下,只留出兩隻散發著冷芒的眼睛來。

    他們根本沒有理會戰場中間的敵人,而是從兩翼包抄過去,直奔敵軍的中軍。

    別看他們都是身穿盔甲,但是速度真的不亞於輕騎,關鍵就在於他身穿的是一種更為科學的盔甲,既起到一個保護的作用,又不影響速度。

    他們居高臨下沖出,從他們衝鋒的速度來看,真是毫無畏懼,如此一陣黑色龍捲風一般卷地而去,氣勢上就已經壓倒了敵人。

    藤原樹田驚恐不已,這一下他終於敢肯定了,他中計了,他已經是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但還是中了敵人的圈套,這樣的中計是非常傷自尊的,一種挫敗感油然而生。

    這騎兵一出,牛皋立刻道:“命刀斧手出擊。”

    咚咚咚!

    這第二通戰鼓起,相比起第一通戰鼓來,沒有那麼急促,但是鼓聲如雷,氣勢磅礡。

    “殺啊!”

    一時間殺聲震天,只見一個個手持大刀大斧的步兵從戰車之間的間隙沖將出來,不多,一共就一千名,但是各個都帶著防毒面罩,揮舞大刀。沖向戰場中間的灰霧區。

    原來李奇為了讓這沒良心炮更加名符其實一些,還讓人在裡面添加的毒粉,雖然目前的毒藥領域,還沒有讓人聞之即死的那麼厲害,但是一旦吸入這種毒粉,那會嗆得根本抬不起頭來,吸入過多,還會有嘔吐、頭暈的現象,總而言之,就是中招人。幾乎已經沒有反抗的能力。

    只見那些刀斧手排排沖上去,見人就砍,只往前殺,不往後看,見人砍頭,見馬砍腳,就算有漏網之魚,後面的人也將會補上,這樣就是為了防止誤傷。雖然他們都帶有防毒面罩,但是防毒面罩可不能讓他們的目光也穿過灰塵。

    可憐的日本士兵還在嗆咳、嘔吐當中,就被砍翻在地,一排排長靴從他們的屍體踏過去。

    鬼哭狼嚎的慘叫聲讓人聽著都慎得慌。

    而藤原樹田根本無暇顧及前方。因為兩把利刃已經往他這邊殺來,由於對方是騎兵為主,跑是肯定不行的,也跑不贏。趕緊下命令道:“弓箭手快去狙擊這兩支騎兵。”

    慌亂之中,日本精銳的長弓手趕緊往兩翼集中。

    可是這兩支黑甲騎兵太快了,轉眼間。就已經到了他們百步餘外了,還未等對方的弓箭手將弓箭上弦,他們的箭矢就已經飛來了,而且全部集中在兩翼的長弓手。

    只見一名長弓手剛剛拉開了弓弦,一枝鋒利的箭矢就射穿了他的左眼,一聲慘叫,他在倒下去的瞬間放出了箭矢,但卻是射向了天空,這真的是悲哀的一箭。

    箭矢在空中交匯,激蕩起破空之音,這兩支黑甲騎兵只是付出了微不足道的損失,已經沖入了日本中軍的陣中。

    這真是要了親命啊!

    因為藤原樹田方才在命令衝鋒的時候,是一種毫無保留的衝鋒,整個陣型都是進攻陣型,門戶大開,他也沒有想到,敵人這麼快就能反攻。被兩隻騎兵一沖即垮,只見最前面的一排步兵直接被撞飛了出去,砸到了一片人,可見這衝擊力有多麼的可怕。

    日本單兵作戰能力是強,但問題是這又不是比賽,誰和你單挑,卓飛領著左翼那一隻騎兵根本就不理會腳下那些小矮人,能殺則殺,殺不了也不管他們,手持方天畫戟,直奔藤原樹田而去,這方天畫戟很少人使用,關鍵不好用,但是能夠使用方天畫戟的人那本事一定比較強,不讓你駕馭不了這柄武器。

    這速度究竟有多麼快?但見那一個個日本戰士皆是倒在他們的馬屁股後面,也就是他們砍殺的敵人還未來得及倒下,他們已經沖出很遠的地方,如果有後視鏡的話,那麼日本戰士只能存活在了後視鏡裡面。

    牛皋一直注視著這兩支騎兵的衝鋒,見他們即便到了對方軍營,隊形兀自保持的這麼好,這世上恐怕也就善於衝鋒的金軍以及西夏的鐵鷂子能做到這一點,不僅心生敬佩,見對方陣型已經完全衝破,立刻下命道:“全軍出擊。”

    戰鼓齊鳴,這第三通戰鼓,鼓聲急促且響亮。

    “殺啊!”

    鋪天蓋地的殺聲響徹了野阪山,山頂上一塊不大的冰雕掉落了下來。這宋軍士兵原本士氣低落,但是此時接連的變故,讓宋軍士氣立刻恢復了百分之兩百,三軍同時沖向了敵人,戰車的軲轆壓著地面,發出格格響聲,這就是來自地獄的歌曲。

    此時,晚霞的光芒還在努力的維持天空的光亮,在宋軍後方一處陰暗的角落裡面,只見裡面站著好幾百人。

    “將軍,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這這好像是宋軍故意補下的陷阱。”

    “我我軍好像已經快要支持不住了。”

    “夠了,你們慌什麼,現在勝負還猶未可知,你們聽我的,顯然宋軍的主力已經全部派出,只要我們從後方殺出,一定能殺宋軍一個措手不及。”

    這話應剛落,外面突然響起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那可不一定。伊賀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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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六十六章 內鬼

    此人正是伊賀百川,當他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不覺渾身一震,轉頭望去,只見外面突然來了一大隊人馬將他們團團包圍住了,而為首一人乃是一個面容俊雅的公子。

    這人自然就是趙菁燕,她雙目帶笑的望著伊賀百川。

    “是---是你?”

    伊賀百川不敢置信的望著趙菁燕。

    “是我。”

    趙菁燕笑吟吟道:“這天氣也不是很熱,伊賀將軍為何要躲在這裡乘涼。”

    伊賀百川雙目射出兩道憤怒的目光,道:“你早已經知道了?”

    趙菁燕搖搖頭道:“我是料到有奸細,但是我一直沒有猜忌到將軍頭上來,因為將軍一直以來都是一位敢作敢當的大丈夫,內奸這等活真是太不適合將軍了。”

    伊賀百川忽略她的暗諷,又問道:“你是怎知道的?”

    趙菁燕道:“很簡單,猜的。當然,我也不是憑空猜想的,在前面我軍進攻時,因為我和牛將軍都發現每次進攻,敵人都準備的十分充分,而且打的非常針對,好像知道我們會何時進攻,又派了多少人馬去進攻,我可不相信日本還有未卜先知的人士,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就是我們內部一定有人通風報信。”

    伊賀百川道:“那麼這一切都是你們故意安排的?包括那什麼增灶退兵。”

    趙菁燕笑著點點頭道:“這還得謝謝你,否則,敵軍不可能輕易出擊,這一仗你才是最大的功臣。”

    說著她頓了頓,道:“看來伊賀將軍對我們的中原文化還不是很瞭解,其實增灶退兵並非我們樞密使憑空想像出來的,而是根據當初孫臏減灶退兵變化而來,哦。想來你也不知道孫臏是何人,但是這不重要,其實不管是增灶退兵,還是減灶退兵,這只不過是一種心理戰術,孫臏減灶退兵,意在誘因敵軍追擊,而諸葛亮只是反用這一計,選擇增灶退兵,意在全身而退。而我只是將兩計合二為一,表面上用以增灶退兵,讓你以為我們真的是要撤退,其實我們是借你之手,給對方通風報信,誘使他們前來進攻,不過伊賀將軍用不著內疚,既然你可以從我們這邊叛變過去,也可以從對面叛變過來。這內奸不就是這麼一回事嗎?”

    伊賀百川那張臉都已經扭曲了,道:“你是在羞辱我嗎?”

    趙菁燕笑道:“我是在誇你,差一點,你就讓我們全軍覆沒了。”

    “伊賀!”

    忽聽得一聲暴喝。只見隊伍中沖出幾人來,正是平武郎、藤吉三木他們,只見平武郎指著伊賀百川道:“我真沒有想到,背叛我的人竟然是你。我們平氏可是待你不薄啊!”

    伊賀百川一見平武郎,道:“你怎還被蒙在鼓裡,難道你還看不出嗎。他們這些宋賊是在利用我們,他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吞併我們日本。”

    平武郎聽得一愣,不禁轉頭望向趙菁燕。

    “這可是天大的笑話。”

    趙菁燕一臉無辜道:“記得當初是你們百般求我們來此幫助你們的,不是我們自己厚著臉皮來的,而且我們到了日本後,一直都謹守本分,為你們出謀劃策,鞏固後方,而且我們還分發軍糧給你們的百姓,這其中可有半點非分之想?對了,你們可還記得當初野阪山一戰,我是親自寫信勸告平將軍,可是你們不信任我們,這才導致你們遭受重創,我們才被迫頂在了前線,為了保護你們平氏,我們無數的士兵獻出了自己性命,要說利用,也應該是你們利用我們吧?”

    平武郎目光中透著一絲困惑,不禁又看向伊賀百川。

    伊賀百川皺了下眉頭,道:“是,也許你們當初是出自一片好心,但是在將軍陣亡後,你們就不再是抱著幫助我們平氏去打這一場仗,而是想要吞併我們日本,在越前州時,我們已經與朝廷達成了協定,但是你們突然對源氏發動進攻,這又作何解釋?”

    趙菁燕道:“伊賀將軍你還真是好記性,我記得我當時就跟你們解釋過,那只不過是你朝廷的詭計,你還天真的以為源氏會放過你們嗎?”

    伊賀百川哼道:“你還想騙我們,太政大臣根本沒有寫過那封信,那封信函根本就是你們捏造的。”

    趙菁燕轉頭向藤吉三木道:“藤吉先生,你應該記得那太政大臣的筆跡,哦,還有他的官印,你說那封信是真是假?”

    藤吉三木稍稍遲疑了下,道:“筆跡和官印都是真的。”

    伊賀百川焦急道:“滕吉,你好糊塗呀,他們宋人最擅長的就是這方面,想要捏造一封信函這對於他們而言太簡單了。滕吉,你應該知道,那藤原樹田曾是我師父,是他親口告訴我,太政大臣根本沒有寫那封信,而且朝廷當時還重新啟用了不少我們這邊的大臣,只是---只是因為宋軍突然變卦,導致那些大臣也因此受到牽連,你們動腦子好好想想,只要宋軍一走,我們根本無力反抗,朝廷為何要殺我們,殺了我們朝廷又能得到什麼好處,要是留著我們,還能制衡源氏。”

    該死的,想不到裡面還有這麼一層關係。趙菁燕立刻道:“你似乎忘記了源氏,在野阪山一戰過後,源氏的勢力急劇膨脹,要是源氏再與我大宋聯盟,那麼比起當初你們平氏,更是尤過而無不及,朝廷難道一點都不忌憚嗎?正是因為如此,朝廷還下命讓源氏改變策略,趁我們登船之際,偷襲我們,此舉很明顯就是不讓源氏與我們結盟,這才是主要原因。

    我退一萬步說,如果我們真的另有企圖,就憑我們這點點人馬,恐怕連北陸道都控制不了,何談吞併你們日本,而且日本離我大宋甚遠,中間還隔著海,我大宋想吞併這裡。也是鞭長莫及啊!我想伊賀將軍一定得到了什麼好處,這我能夠理解,可是你也不用把髒水潑在我們身上吧,說一千,道一萬,也是你們請我們來的,這未免有些忘恩負義了。”

    平武郎聽得頻頻點頭,又向伊賀百川道:“伊賀,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你們---。”

    伊賀百川怒其不爭的瞪了平武郎一眼,又轉目狠狠望著趙菁燕。唰地一聲,抽出佩刀來,冷笑道:“今日我伊賀敗在你們手中,我無話可說,唯有以死明志,我的冤魂會一直看著你們,看看你們這群狼子野心的惡賊會有怎樣的下場,我相信遲早有一日,我們日本武士會將你們趕出日本的。”

    而趙菁燕身後的士兵也齊齊舉起的弓箭。

    趙菁燕手一抬。道:“等下。你一定咬定我們狼子野心,這我無話可說,你要以死明志,我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性命是你的,但是。”她說著雙目一掃,望向伊賀百川身邊的將士,道:“他們是無辜的。他們還有自己的親人要照顧,你沒有必要連累這麼多人跟你陪葬吧,如果你認定我們是另有企圖。你就更應該留下他們,要是今後我們露出真面目時,他們再拔出佩刀來也不遲,何必急於這一時,我向你保證,只要他們願意投降,他們還是歸平將軍管,我們絕不會傷害他們的。”

    伊賀百川身邊一名副官道:“你休要在此妖言惑眾,我們誓死追隨將軍。”

    “妖言惑眾?”趙菁燕笑道:“我只是就事論事,死是毫無意義的,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伊賀百川眯著眼望著趙菁燕,突然手一抬,讓其他人都不要出聲,冷冷笑道:“厲害,真是厲害,光憑這份膽量,我伊賀是輸的心服口服。”說著他轉頭向自己的弟兄們朗聲道:“你們都放下武器。”

    “將軍。”

    “難道連我的命令都不聽了嗎?”

    伊賀百川怒喝一聲。

    那些士兵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其實他們也不想死,關鍵他們還有親人在,紛紛垂下了雙手。

    趙菁燕道:“將軍何不也放下兵器,雖然我不會再信任你,但是鑒於你和我們樞密使的交情,我絕不會傷你分毫。”

    藤吉三木忙道:“伊賀,如今一切尚未明瞭,且勿要意氣用事。”

    伊賀百川哼了一聲,道:“家主,藤吉,你們一定要擦亮自己的眼睛,看清楚這周圍誰是朋友,誰是敵人,不要被利益蒙蔽的自己的眼睛,否則我們平氏將成為我大日本千古罪人。”說罷,他將刀往自己脖子上一抹,一道血注飆射出來,真的要死之人,他不會給任何人阻止他的機會,不跟電視裡面一樣,怎麼死都死不了。

    “將軍(伊賀)!”

    周邊將士趕緊上前扶住伊賀百川,伊賀百川望著黯淡的天空,動了動嘴皮子,隨後頭往旁邊一歪。

    趙菁燕嘆了口氣,轉頭向藤吉三木道:“雖然伊賀將軍對我們有諸多誤會,但是他始終是樞密使的舊友,我想給予你們日本的最高厚葬。”

    藤吉三木瞧了眼趙菁燕,猶豫了一會兒,才點頭道:“這我們會安排的。”

    趙菁燕又朝著一旁還呆愣不語的平武郎道:“平將軍,我不管你信與不信,等打贏這一場仗,到時我們自會給你們一個解釋,也希望你能夠暫時的信任我們,你們若是有什麼問題,我寧可你當面說出來,也不要向伊賀將軍這樣在背後玩小動作,我們也必須得向我們得弟兄負責,正是因為他得一念之差,導致前面我的弟兄損失慘重,所以,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要是還有下次的話,我可不會再做出這般退讓了,到時也別怪我們不念舊情,因為是你們屢屢猜忌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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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六十七章 霸道的狼牙棒

    “將軍(大人),你先走,末將掩護你。”

    眼見敵人就殺了,藤原樹田身邊的大將紛紛嚷藤原樹田先撤。

    “誰若再敢說撤退,休怪我軍法處置。”

    這藤原樹田絕非浪得虛名之輩,方才的一時驚慌,完全就是被那沒良心炮給炸的,如今雖然情況危急,但是他反倒是冷靜下來了,他知道對方的目的明顯就是擒賊先擒王,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反倒是不能走了,因為他一旦走了,那麼全軍必將潰敗,索性就以自己為誘餌,因為他知道陣型已經被對方衝破,這一時難得再組織起來,唯一能夠直接下達命令的也就是他身邊的親軍了,於是將自己的兩千名親軍派上,列為方陣,阻止黑騎的進攻。

    然後,他又立刻命令弓箭手四處散開,步兵相互靠攏,不過多與少,都給聚集在一團。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了,由於方才是一個完全衝鋒陣型,根本就沒有防禦,而且對方的騎兵太快了,沒有給他們喘息的機會,現在再來列陣已經晚了,而藤原樹田深知一旦被騎兵沖散,軍心必將潰散,因為那些步兵見到到處都是敵人,心裡會承受巨大的壓力,這往往就是潰敗的根本原因,但如果士兵都集結在一起,那麼相互有個依靠,不會那麼害怕了。

    而弓箭手散開游走,邊躲邊射,因為騎兵高,縱使在萬軍從中也能夠很好的瞄準。

    真是螳臂當車!

    卓飛眼中冷芒一閃,方天畫戟猛刺出去,直接洞穿了一名敵方士兵的胸膛,聽得大吼一聲,單手挑起那人,說句實在點的話,這日本人矮小,要是再興在,估計能串倆,但是黑甲和方天畫戟給了卓飛增添了不少氣勢,看上去也是不可阻擋,只見他挑起那人猛地往前面砸去,同時催馬趕上。

    砰!

    那具屍體登時砸到了數人,卓飛趁機催促黑馬躍上,舞起方天畫戟,眨眼間,就斬殺了十餘人,還包括一名先鋒將。

    有此猛將在先,後面的士兵更是爭先恐後。

    砰---!

    只見一個盾牌兵這盾牌剛一舉起,就被一個狼牙棒給擊飛了,那名黑甲士兵順勢狼牙棒又是一揮,砰砰砰,一連擊殺三名日本武士,頭成九十度與肩膀平齊,且盔不離頭,整齊劃一的到了下去。

    在卓飛的帶領下,這一頓猛衝,瞬間殺敵數十餘人。

    藤原樹田雖然還是不為所動,但是眉宇間卻透著愁色,這一隻騎兵簡直就是他們的剋星,他的親兵都是重甲兵,而日本的盔甲又是數一數二的,非常之堅固,如果你用刀去砍,拿槍去刺,是很難傷到他們的,可問題是,這兩隻騎兵是以狼牙棒為主,要麼就是開山大斧,重甲不怕利器,但是卻怕鈍器,這一棒子敲下來,再厚的盔甲也承受不了。

    所以在面對這一支騎兵,他們的重甲根本沒有任何作用,一棒一個,這似乎已經成為了一個永遠的承諾。

    重甲被武器完克,而且對方又是騎兵,這根本沒得玩了,真的是一頓雞飛蛋打,這個方陣就剩下了一半了,也是這些人不要性命,拼命的擋在藤原樹田身前,要是換做其他軍隊估計早就潰散了。

    “快快保護將軍。”

    周邊正在作戰的大將見藤原樹田又危險,趕緊回救,這反倒是幫助他們重新阻止起來,因為大家都不要命的往藤原樹田方面靠攏,人數是越聚越多,卓飛他們殺十人,可是面前又多出一百人來,仿佛怎麼也殺不盡。

    藤原樹田騎在馬上,不吭一聲,拿出弓箭來,瞄準卓飛,就是一箭射出。

    太快了,卓飛根本無暇反應,只是本能的一側身,噗,正中他的右臂,他連悶哼都沒有發出,只是稍稍皺眉,目光往藤原樹田那邊一瞥,眼見距離卻是越來越遠了,而且四周的神箭手也開始發揮了左右,雖然他們有盔甲護身,但是很多人手臂,背後都插著幾枝箭矢,更為關鍵的是,對方的士兵正在慢慢靠攏,方才由於對方的陣型是散開的,故此倒不覺得自己是伸出在萬軍從中,但是現在可不同了,一旦對方士兵完成了集結,那他們可能就被包圍了,忽聽後面殺聲巨響,他知道自己的主力上來了,雙眸一晃,高舉方天畫戟,大吼道:“弟兄們,隨我殺出。”

    言罷,他一勒韁繩,繼續往前沖去。

    身後的騎兵緊隨其後,往敵軍後方殺出去。

    “哇呀---噗!”

    只見一名勇敢的武士手握大刀沖上前來,咧開嘴大叫著,可是還沒有叫完,就是一個狼牙棒釘在了他臉上,登時斃命,這支狼牙棒的主人左臂中了兩隻箭,右臂也中一支箭,但是全根個沒事人似得,眼中閃爍著嗜血的興奮,直接用狼牙棒拖著那名士兵衝鋒,這倒不是說他真的不怕疼,而是他們的盔甲十分特殊,用得鯊魚皮,彈性極好,你不是強弓,箭縱使射穿了鯊魚皮,也無法重創他們的血肉之軀,而且鯊魚皮的緊湊,還起到一定的止血作用。

    日本士兵是夠兇猛,但是兇猛不等不怕死,再兇猛也抵不住這狼牙棒的重擊啊,他見對方恁地霸道,還是選擇了退縮。

    ......

    ......

    “怎麼樣呢?”

    趙菁燕來到了山丘上,略顯疲憊的向牛皋問道。

    牛皋不答反問道:“平氏的事解決了。”

    趙菁燕點頭道:“不能說解決,只能說暫緩。”

    “那就行了。”

    牛皋突然隨手將千里眼拋出。

    趙菁燕有些慌亂的接住,一臉錯愕,還未來得及開口,就見牛皋邁著大步往下麵跑去,忙問道:“將軍,你去哪裡?”

    她一出聲,牛皋跑的卻是更急了,好像做了壞事,生怕別人抓住似得,嘴裡嚷嚷道:“俺---俺實在是忍不住了,就算你要告訴樞密使,俺也得上去練練手。”又聽他喊道:“快快牽我戰馬來。”

    你這是胡鬧啊!趙菁燕忙道:“將軍,你身為統帥,當以大局為重。”

    “有你在就行了,俺去去就來,很快的。”

    牛皋銅鐧一揮,戰馬疾馳奔出,領著身邊的兩千騎兵就沖了上去,這兩千騎兵可是他的親兵,也是李奇的親信,全都是侍衛馬出身,要是讓李奇見到這一幕,一定會讓馬橋將這廝射下馬來。

    “這廝真是太可惡了。”

    趙菁燕氣得差點沒有將千里眼扔出去,好在還是忍住了,理智告訴她這千里眼可是很貴的,趕緊拿起千里眼看了起來,她目前還不清楚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只見主力大軍以前全部沖上去,與敵人展開了近身肉搏,但是由於對方毫無防守陣型,而宋軍這邊的衝鋒隊形卻保持的非常好,重步兵在前,掩護後面的弓箭手,騎兵護住兩翼,戰車上面的上槍兵和弓箭手掩護住下面的重步兵。

    “呼---!”

    看到這一幕,趙菁燕算是輕輕鬆了口氣,要是兩邊勢均力敵,牛皋還往上沖,那她真的會抓狂。

    “籲---!”

    卓飛領著這一支黑騎軍毫不費力的直接沖出穿了對方的陣營,一拉韁繩,回過頭去,高聲道:“弟兄們,回去再戰。”

    “哄!”

    一支支狼牙棒高高舉起,還能見到血絲、腦漿在狼牙棒上面的鐵刺上蠕動,十分血腥。

    這日本士兵的近身肉搏能力還是值得稱道,宋軍大軍掩上,竟然沒有一舉衝垮他們,反而被他們頑強的抵抗住了,但是有時候過分相信自己的能力也不是一件好事。只見一個類似于武林高手的日本士兵躍上宋軍的戰車,跳的真是高,但是瞬間就是三支長槍刺穿了他的胸口,也許他終於明白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鐵布衫。

    但是優勢還是在宋軍這邊的,關鍵是那一輪衝鋒全軍覆沒,導致兵力上拉開了差距。

    “殺啊!”

    “殺啊!”

    就在這時候,前後兩方突然同時響起了殺聲。

    藤原樹田前後一看,發現兩支騎兵沖了上來,心中一聲苦歎,趕緊命人上去阻止這兩支騎兵,但是這時候誰有功夫聽命令,到處都是敵人。

    “哇呀呀,牛爺爺來也。”

    牛皋顛簸著大屁股,揮舞著雙鐧,別提多興奮了。

    他本是統帥,這統帥都親自上陣了,宋軍士氣大振,戰鬥力爆棚,個個是奮勇當先。

    原本就岌岌可危的日軍,突然遭遇兩支騎兵前後夾擊,可悲的是,他們的主力重騎兵在方才衝鋒的時候全部陣亡,根本阻止不了。

    而且牛皋可是看了許久,知道對方薄弱的地方,揪住敵人疲軟的地方一沖,敵軍根本阻擋不了,這旁人不知,還以為他真的是天將下凡。

    藤原樹田注視著牛皋,問道:“那人是誰?”

    他身邊一人看了一會,道:“好像是宋軍的統帥。”

    “哦?”

    藤原樹田雙眉一皺一抬,指著牛皋道:“傳令下去,誰若能取此人項上人頭,我便升他為大將,並且賜其良田百畝,黃金百兩,女婢三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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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7 00:21:10
第一千七百六十八章 擊潰

    “原來如此!”

    趙菁燕輕輕吐了口氣,她現在終於知道牛皋為什麼會急著沖上去,那就是因為牛皋想與卓飛那支騎兵兩面夾擊,給予敵人最致命的一擊。

    事實上,牛皋的選擇也是非常正確的,還未緩過氣的日軍,在遭遇兩支騎兵的前後夾擊,收尾難顧,難以招架,似乎敗數已定。

    也正是因為如此,藤原樹田才不顧一切,下命擒殺牛皋,這是他的殊死一搏,也是他的釜底抽薪,因為統帥對於一支軍隊意味的非常多,很多戰例都因為主帥死了,導致軍心大亂,被人反敗為勝,他知道想要憑實力反敗為勝,幾乎是不可能的,故此將賭注全部壓在牛皋身上。

    這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那些武士們一聽,紛紛向牛皋沖去。

    “哇呀呀!”

    此時,牛皋殺的興起,自從開封保衛戰後,他就成為了保護動物似得,很少衝鋒陷陣,但他是武將出生,而且生性好武,以前有李奇在,他自然不敢違抗軍令,但是現在李奇不在,他著實忍不住了,說什麼也要衝上去活動下脛骨,只見他同樣身著黑甲,這一身黑甲也是他沖上來的一個重要原因,穿著新衣服總想出去亮亮,這是人之常情,雙鐧起舞,轉眼間,黑甲就已經變 紅了。

    他可是經歷過與金軍拼殺的日子,殺性也是非常重的,可是殺了半天,也沒有碰到一個能過上招的傢伙,這讓牛皋顯得有些愁悶,無敵真寂寞啊。

    忽聽得前面傳來一聲大喝,牛皋舉目望去,只見一個光頭哥身著鎧甲,手持鐵棍沖朝他沖了過來,那光頭真是鋥光瓦亮。圓不溜秋。

    此人還這就是一個和尚,其實日本是非常崇尚佛教的,但是他們僧侶與中原的和尚又不一樣,日本的僧侶是非常有勢力的,而且自從白河法皇創立日本的二院制度後,僧侶還掌控朝政,什麼喝酒**,這都不在話下,那麼入伍也是很平常的事。

    但是牛皋打了一輩子的仗,還是頭一回遇到光頭哥。這真是太新奇了,心裡也極為興奮,那大屁股都在上下起伏,大吼道:“全都跟俺讓開,俺要會會這光頭。”

    軍令如山啊!

    周邊將士只得讓開一條道來。

    那光頭哥見中間讓開一條道來,不禁大喜,揮著鐵棒就沖了過去。

    “光頭,受死吧。”

    牛皋催促戰馬疾馳迎上,眼看雙方就要遇上了。牛皋突然右手一揮,銅鐧飛出。

    太近了!

    這距離太近了,而且雙方都這麼快,根本無從躲閃。

    那光頭哥就算長出頭髮。也沒有想到牛皋會將武器中出,不,扔出,聽得砰地一聲。銅鐧重重擊打在光頭哥的腦門上,缺乏頭髮保護的光頭,霎時間。腦漿迸出,那光頭哥連聲都沒有吭,就被牛皋一鐧擊落馬下。

    敢情你讓我們讓開,只是為了施放暗器啊!

    一旁的將士的都看愣了。

    一名機靈的士兵趕緊上前,撿起銅鐧跑回來,雙手遞上,“將軍,你的鐧。”

    牛皋贊許的瞧了眼這名士兵,有前途啊!接過銅鐧來,一聲長歎,“想不到這光頭真是中看不中用,俺還打算讓他一隻手,哪知還會未來得及說明,他就是陣亡了,真是太讓俺失望了。”

    “!”

    眾將士黯然無語。

    “殺——!”

    忽聞周邊殺聲四起,眾人一看,只見茫茫多的敵人往牛皋這邊殺來。

    “快快保護將軍。”

    很快,宋軍就察覺到了日本這殊死一搏的舉動,趕緊圍繞在牛皋身邊,瞬間將牛皋圍了水泄不通。

    空間被不斷壓縮的牛皋,鬱悶不已,我是來殺敵的,你們這麼圍著俺,俺還怎麼殺呀,但是此時就算他下達軍令,也沒有人敢讓開了,開什麼玩笑,你一個統帥上陣本就是冒險之舉,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誰來為此買單。

    藤原樹田拿著弓箭,遠遠望見牛皋身邊的士兵越積越多,連放冷箭的機會都沒有空隙都沒有給他,心知想要取他性命,已經難於上青天了,只得一聲苦歎。

    “取俺弓箭來。”

    牛皋將雙鐧往馬鞍兩邊一插,騰出雙手來,接過副將遞上的弓箭來,現在的他也只能玩玩弓箭了,因為他的親軍不會再讓敵人輕易的靠近他了。

    牛皋在萬軍從中,張弓搭箭,可是身邊都是騎兵,連半個敵人都看不見,好生鬱悶,忽然,他餘光往遠處一瞥,鎖定在藤原樹田的那面大大的軍旗上,心想,此時敵人已經差不多了,若是俺射落他們的軍旗,他們一定潰敗。念及至此,他哇呀呀大叫起來,三石的巨弓,被硬生生的拉出一個滿月來,對著對方的軍旗就是一箭射去。

    一聲破空之嘯,又聽得啪得一聲。

    只見藤原樹田背後的軍旗嘩啦一聲掉落下來。

    藤原樹田回頭一看,目光變得有些呆滯。

    原本就是強弩之末的日軍見這統帥的軍旗都掉落下來,心中最後一根稻草也被壓垮了。

    反觀宋軍這邊,卻是士氣大振,特別是日軍身後那一隻黑騎軍,此時已經是猶如無人之境,這真的就是裝備壓制,殺的日軍都是膽戰心驚了,哪裡還敢攏邊,節節敗退。

    牛皋也不知道這群傢伙是怎麼訓練出來的,如此重的狼牙棒揮舞了這麼久,卻還是這麼強勁有力。

    在宋軍連番衝擊下,日軍的潰敗之勢已經是不可逆轉了。

    藤原樹田見回天乏術,不禁仰面長歎,淚灑衣襟。

    “將軍,我們趕緊撤退吧。”

    這時候,似乎只剩下這一條路了,但是藤原樹田好歹也是一個硬漢,他實在是不忍丟下弟兄獨自逃跑。

    不過他身邊將士可不管這麼多了,一擁而上。真是拽著他往回跑,“快快掩護將軍撤退。”

    日本士兵們趕緊護住藤原樹田的兩翼,掩護藤原樹田撤退。

    牛皋見對方統帥想要逃跑,哼道:“想跑?哪有這麼容易。”催馬領軍追上,行徑間,張弓搭箭,又是三支冷箭射出,但是均被藤原樹田身邊的親衛用身體擋去。

    “豈有此理。”

    牛皋見沒有得手,一怒之下,又連射出五枝冷箭。但還是全被那些誓死保護藤原樹田的親衛擋去。

    可就在一名親衛倒下的瞬間,一支冷箭從旁射出,抓著這來之不易的空隙,一箭射中藤原樹田的後心。

    只聽得一聲慘叫聲!

    若非周邊的護衛扶著,藤原樹田已經從馬上墜落下去。

    牛皋轉頭一看,只見卓飛拿著一張日本長弓立於馬上,而他的方天畫戟則是倒插在一名弓箭手的心臟上,各種帥氣。但是卓飛可沒有注意到牛皋那鬱悶的目光,長弓甩出。又是刺穿一人士兵的胸口,再度拿起方天畫戟,領著五百名勇士,追擊上去。因為他們是在後方,故此離藤原樹田也是最近的,而且他們還是騎兵。

    但是日本士兵也是拼死掩護藤原樹田撤退,雖然他們都不敢與這些拿著狼牙棒的傢伙交手。但是沒有辦法,他們只能用生命去幫助自己的統帥逃跑。

    正是因為他們的奮力拼殺,才為藤原樹田博的一條生路。那一群大將擁簇著深受重視的藤原樹田擺脫了卓飛他們的追擊,但是他們也為此付出慘重的代價,但見卓飛這一路沖下來,兩旁全部都是敵軍的屍體,無一例外,全部都是腦漿迸出,流的滿地都是。

    藤原樹田一走,也就預示著戰爭接近了尾聲,日本士兵早已經無心念戰,往四周逃竄,還有一些則是棄械投降,只有一小部分人還在頑強抵抗,但是他們迎來的不過也只是一輪無情的殺戮。

    此時天也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牛皋無暇顧及那還在頑強抵抗的敵人,立刻命人點燃火把,開始清掃戰場。

    “卓飛,卓飛。”

    牛皋下達命令後,趕緊騎馬來到卓飛身前,咧開嘴哈哈笑道:“卓飛,你們真是厲害,此戰能取得大勝,你們當居頭功。”

    卓飛抱拳謙虛道:“不敢,不敢,末將何德何能,怎敢據此首功。”

    “哎,俺可從不說那些屁話。”

    牛皋大咧咧道:“不瞞你說,俺方才看你殺敵的樣子,倒真有些再興影子,有萬夫不當之勇。”

    卓飛道:“將軍說的是楊再興,楊將軍。”

    牛皋點點頭道:“怎麼?你認識再興?”

    卓飛搖頭道:“楊將軍威名遠播,如雷貫耳,而且聽說樞密使還賜予楊將軍殺人狂魔的稱號,末將也是仰慕已久,只可惜未曾見過。”

    這殺人狂魔,不過是李奇當初調侃楊再興的一句玩笑話,但是很快就流傳了出去,別說敵軍的士兵了,就連禁軍看到楊再興都心生敬畏,對此楊再興也很是無奈,沒有辦法,李奇是他老大,這老大說什麼,他哪敢辯駁。

    聽到這殺人狂魔,牛皋愣了下,撓著頭道:“要論殺性的話,你就還差了那麼一點,那小子也就知道殺人,要他此時在這裡,一定在尋找未死的敵人,然後將他們刺死,不過這你不要向他學習,就他那種殺法,其實非常危險的。”

    他這話還真是沒有錯,楊再興殺性太重了,往往殺的就忘乎所以,哪怕是一個人面對敵軍一萬人,他也會往前沖,在戰場上,楊再興從不愛惜的自己的性命,而且打完後,他還得補上幾刀,才能慢慢平復自己得心情,這也是李奇一直擔憂的一點,這的確是太危險了。

    卓飛雖然也是非常勇猛,但是比起楊再興來,那就還差了不少,當然,他也比楊再興要理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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