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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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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7 00:27:12
第一千七百八十九章 兵精糧足

    拒絕!

    駐守在平州的完顏宗弼一口就回絕了萊州的任何請求,連交涉的資格都沒有給萊州,因為這畢竟還只是小事,故此,大宋先是以萊州的名義向平州提出入境調查的要求,可惜,被對方嚴詞拒絕了。

    雖然當初當初黃河一戰宋軍大敗金軍,但是女真人還是從心裡看不起漢人,他們都覺得黃河一戰不是輸在實力上,而是輸在李奇的狡詐下。

    不僅如此,女真人還把雲桑之盟視作恥辱。

    其中最主要的兩個代表人物就是完顏宗翰和完顏宗弼,他們二人是打心裡看不起漢人,他們二人也從未停止過主張對宋動武。

    這平州原本是完顏宗望的大本營,在完顏宗望西征時,就將平、營二州交給了完顏宗弼。

    其實啊,這船隊還就是完顏宗弼的手下打劫去了,但是這計謀不是出自完顏宗弼,而是完顏宗望,完顏宗望此番舉動的用意是要破壞高麗和大宋之間的聯繫,用海盜擾亂他們的貿易,逼迫高麗放棄水路,走陸路,這樣一來,那麼高麗就不得不依附金國了。

    可是,完顏宗望的策略是小打小鬧,儘量不要與對方發生直接衝突。

    可是完顏宗弼掌管平州以來,就開始訓練水師,因為當初燕雲大戰的時候,正是因為韓世忠的水師在金國猶如無人之境,導致完顏宗望進攻燕山府的計畫以失敗告終,所以,完顏宗弼覺得咱們大金帝國也應該有一隻強悍的水師,這也是得到朝廷批准的。

    營州水師就誕生了。

    但是女真人畢竟素質不太高,士兵們也不會做買賣,除了打獵以外,就知道搶劫了,這海盜非常適合他們。他們自己都覺得是無縫連接,在幾次打劫成功後,他們的野心就越來越大,想獲取的就最多了。

    然而,秋收之際,是兩邊貿易來往最密切的時候了。

    營州的水師在打聽到將會有一隻商隊開赴高麗的消息後,就動了這念頭,於是也學著宋軍的伎倆,報以出海演習的名義,出動水師打劫了這一整只商隊。

    這也是為什麼趙楷、李奇都敢肯定這是金國所為。因為這麼龐大的一隻船隊,你不來個幾十艘戰船,你能打劫的去嗎?

    可是海盜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多戰船,那麼必定是金國所為。

    高麗可沒有這個膽子。

    這個消息,完顏宗弼自然也知道,但是他卻不在意,這點點損失而言,對於大宋來說,簡直就是九牛一毛。當初我們一張嘴,你們就送了一百萬貫,這就當送給我們的。

    可是誰曾想到,區區萊州知府。竟然派人前來平州,要求入境調查,這可把完顏宗弼氣壞了,你們南朝人是不是沒有搞清楚物件。竟然還說什麼入境調查,你到底有幾個膽子,我若允許。我大金還有何面子可言。

    由此可見,實力才是硬道理啊!

    明明就是他們的錯,可說起話來,好像他們還有理了。

    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汴京來。

    龍顏大怒!

    趙楷當著滿朝文武的面,怒斥完顏宗弼狂妄自大,並且嚷嚷著,“此事決不能就此甘休。”

    當然,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民間,進一步加劇了民憤,只有仇恨、屈辱、不公,才能讓百姓團結一致。

    大宋百姓的仇金情緒似乎已經達到了頂點。

    然而此時,西夏方面又傳來消息,完顏宗望不到三日時間,就攻破了甘州,等於一出門,就獲得一個重鎮,這其實也跟西夏朝廷的政策有莫大的聯繫,中間幾個月一直沒有派兵前去營救,這無疑就是棄車保帥,西夏首都興慶府覺得肅州一丟,而金兵已經把戰線推至到了甘州城下,再去救援只是徒勞,於是採取了堅清壁野的戰術,全面收縮防線,將重兵佈置在賀蘭山一代。

    這賀蘭山可是興慶府最後一道防線了,若賀蘭山一丟,那麼興慶府可就危險了。

    完顏宗望在拿下甘州後,馬不停蹄,全軍進攻西涼府,這可是西夏非常重要的一座軍事重鎮,西涼府的兵馬那是出了名的能征善戰。

    同時間,西夏以北囤聚在黑水城的完顏希尹也領軍進攻西夏東北面的河套地區。

    這與當初金軍南下的局面十分相似,只不過宋朝地大,丟了開封,還有江南,但是西夏丟了興慶府,那就全都完了。

    禦書房!

    面對如此緊迫的軍情,趙楷立即召開了一場機密會議,秦檜、李奇、鄭逸等中樞大臣一一在列。

    “關於西夏的戰事,相信你們都已經非常清楚了,西夏一亡,金國的下一個目標,一定是我大宋,與其等到被動挨打,還不如現在就主動出擊。”

    這次趙楷首次當著這些中樞大臣的面,直截了當的決定要對金宣戰,以前他表現出來的態度,都是如何如何防守,但是今日,他終於將他心裡的話說了出來,因為他等著一日等得太久了。

    這皇帝都已經決定了,秦檜等人也不好再說什麼了,而且他們也也支持出兵。

    因為大宋現在迫切需要一場戰爭了,這些年來大宋休養生息,雖然西、北、東三面都在打仗,但是由於政策是使用得當,大宋一直都在戰爭中收穫利益,而非損失,如今國內是兵精糧足,囤了這麼多糧食,招募了這麼多士兵,製造了這麼多武器,你不打仗你幹什麼,國庫的錢都已經沒有地方用了,只能靠戰爭來消耗。

    而且,一山不容二虎,金國容不下大宋,大宋也容不下金國,以前大宋確實打不贏金國,只能委曲求全,用低價的貨物去換取和平,但是現在不同了,大宋的國力與日俱增,趙楷覺得也是時候跟金國討論下這霸主之位,看看花落誰家了。

    秦檜小心翼翼的問道:“可是皇上。我們該以何種方式出兵呢?是出兵援助西夏,還是直接進攻金國?”

    趙楷道:“這一點朕也在猶豫中。李奇,你怎麼看?”

    李奇道:“皇上,是救是打,這得根據形勢來看,如果西夏抵擋不住,那我們必須得出兵去救援,但是救援得同時,我們也可以對燕雲出兵,其實戰略戰術應該是總參謀部的人去想辦法。可是如今總參謀部的人員都在燕雲、西北,故此微臣覺得當先詢問他們的意見,再做最後的打算。”

    樞密使如今只管調兵遣將了,至於這戰怎麼去打,已經不在樞密院的責任範圍內了。

    趙楷點點頭,李奇畢竟不是萬能的,又詢問道:“如今可調用多少精兵?”

    李奇道:“光北部軍區、中部軍區和西部軍區就至少可以出動二十萬精兵,。”

    由於兵制改革,除了一些特殊的地方。比如燕雲地區,大部分地區都廢除了什麼鄉兵、廂兵、藩兵。

    當今大宋只有兩種兵,一種就是禁軍,一種就是後勤軍。而且由於常年的演習,以及這些年間四處征戰,這些兵個個都是精兵,再也不是以前的酒囊飯袋。這也是趙楷為什麼有底氣打這一仗。

    趙楷點點頭,道:“糧草和軍餉呢?”

    鄭逸立刻道:“回稟皇上,光太原、河間、中山、燕雲、登、萊等地方。就可調用兩千萬石糧草,若是還不夠的話,可從大名府再調運糧食去,然後再慢慢從江南運送糧草過來填補這些糧倉,至於軍餉國庫可撥出兩千萬貫。”

    因為糧草在運送的途中會損失很多,特別是在趕路的時候,所以鄭逸不建議現在就立刻從江南調運糧食上來,而是你先開放北方的糧食,兩千萬石糧草,養活二十萬大軍那也是綽綽有餘,根本不需要從大名府調集糧食,汴京就更談不上了,但是你用完了,必須得立刻補上,這幾個得地方糧倉必須得維持在一定的數額,但是,可以慢慢從江南調糧食過來,這樣就不會影響江南的物價。

    其實在平時的時候,李奇採取的就是囤積北糧,從南方調糧食上來,這也是為了平衡各地軍糧,因為戰火很難打到南邊去,要打就是在北方打,如果等到打仗的時候,再從江南運送糧食來,那得等多久,還不計較其中的損失,這打仗打的就是後勤,既然李奇、趙楷都知道遲早會有一戰的,他們當然早就在做準備了,乾脆就將糧食囤房在這些重鎮上。

    要知道鄭逸還只是說可調用的,也就是在不影響這些地方的民生的情況下,不是像王黼那樣的暴力徵收糧食。

    畢竟江南糧食太多了,農業想當發達,足可養活整個大宋,而且由於平倉法,糧食都在更換,將舊糧食拿出來賣,平衡物價,又囤積新的糧食,故此這些糧食都是上等的,可是即便如此,江南的糧食還是吃不完,還在不斷的擴建糧倉,因為自方臘作亂後,江南再未經歷過戰火,近幾年又是風調雨順,年年豐收,所以江南百姓都非常富裕一個。

    要知道現在大宋的耕地早就突破了十億畝地,這還不算吐蕃的,這是一個什麼概念,而且農耕技術得到非常大的提成,平均每畝地可生產三石以上的糧食,但是貨幣少啊,百姓都用糧食交稅,所以朝廷收稅全收糧食上來了,導致糧倉瞬間溢滿,其實光民間的糧食就足以支援小小西夏了,這其實都不需要朝廷出力。

    當然,促成這一切的原因,就是制度使然,貪官驟減,內部消耗比較少,階梯稅收也在一定程度上為朝廷謀取最大化的利益,而且百姓與朝廷做起了買賣,雖然有很多糧食還是握在商人或者地主手裡,但是鑒於平倉法,人人都知道朝廷囤積了很多糧食,故此也不願囤貨,儘量兌換貨幣,然後再去做其它買賣,而不是像以前一樣,就知道玩這囤貨囤錢的把戲,現在誰要還拿地窖囤錢,那在別人眼裡就是傻子。

    民富,則國富的思想非常具體的體現到了這些數字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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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九十章 交接

    這要是金國或者西夏聽到這一連串數字,非得大吃一驚,其實大宋這十年來的變化太大了,這周邊國家都只知道大宋非常富有,但具體富有到什麼程度呢?

    誰也不清楚。

    財富累積到一定的地步,那就必須得消耗了,以消耗換來更多的資源,因為消耗只是一時的,但是資源卻是永久的,一塊地過一白年,它還是一塊地,還能種出糧食來,這怎麼算也不是虧,這就是趙楷的擴張策略。

    同時,消耗也能刺激經濟。

    當聽到這一連串的數字,連秦檜他們都想不出任何出兵的理由了。

    “很好,很好。”

    趙楷很是興奮,江南不動,那就預示著還沒有動家底,這家底沒有動,就可出兵二十萬,你叫他如何能不興奮。

    秦檜突然問道:“那不知皇上打算何時出兵?”

    趙楷稍一沉吟,道:“這得看西夏,目前西夏還沒有來求救,也就是說他們還沒有到絕境,再讓他們消耗消耗,等到西夏奄奄一息時,我們再出兵援救,這樣一來,我們便可一舉將西夏握在手裡。”

    毛舒突然道:“可是皇上,我們畢竟和金國是盟友,難道就憑一隻船隊失蹤,而且是在找不到任何證據的情況與金國撕毀盟約?這未免有些不妥吧。”

    趙楷道:“足夠了,當初金軍南下不就是憑藉著一位降將的投誠嗎?那只是一個人,朕這裡可是有上千人,不過,在此之前,我們繼續與金國糾纏下去,必須把這事情鬧的更大。所以---。”他說到這裡,突然瞧向李奇,道:“樞密使。朕希望你能即刻前往萊州處理此事,當然。這只不過是一個藉口,關鍵還是得讓宗澤他們明白朝廷的目的和設定好戰略。”

    秦檜聽得目光突然閃動了幾下,嘴皮子哆嗦了幾下,但最終還是沒有出聲。

    “微臣遵命。”

    其實方才趙楷決定出兵,李奇就已經料到他得離京了。

    樞密使府。

    “哐!”

    當白淺諾得知李奇要離京時,不禁一怔,原本要給李奇遞去的茶杯也掉落在地下,碎成幾塊。“怎---怎麼這麼快?”

    李奇嘆道:“這一戰直接決定誰才是中原大國,也決定我大宋、金國、西夏、高麗、日本的地位,牽扯巨大,絕不容有失,所以我必須得提前部署。”

    白淺諾顯得非常惶恐,道:“可是---可是我這還在懷孕,你若走了,那京城怎麼辦?”

    李奇道:“這我已經安排好,我不過是提前去而已,至少也得需要一兩年。時間是足夠了,但是,我想你一個人也難以照顧全域。可能還需要一個幫手。”

    白淺諾想了下,苦惱道:“幫手?我上哪找幫手。”

    在李奇的夫人當中,唯獨白淺諾和趙菁燕能獨當一面,耶律骨欲在政治方面還是差了一點,而趙菁燕又去往了日本,京城就剩下白淺諾一人,其中壓力可想而知。

    李奇道:“丈母娘。”

    “我娘?”

    白淺諾驚呼一聲。

    李奇點點頭道:“不錯,反正遲早都要告訴他們的,不過現在一切還猶未可知。暫時還是不要讓他們知道,等到了合適的時機。你就應該將此事告知你娘,由她來幫你分擔一些壓力。”對於這位丈母娘。李奇還是有著充分的信心,只看她願不願意幫忙了。

    白淺諾想了一下,點點頭道:“也只能如此了。”說著她又問道:“夫君,這一戰我們到底有多少勝算?”

    李奇搖搖頭道:“這我也不知道,畢竟我們的對手不弱,但這是三國甚至可以說是六國的國戰,拼的可是國力,我大宋兵精糧足,人力財力都要高對方不止一籌,只要不出什麼意外,我們的勝算應該更大一些,但是,唉,戰場上面的事又豈是一堆數字能夠說清楚的。”

    這時候,外面突然響起陳大娘的聲音,“吳掌櫃、小玉,還有阿南來了。”

    “讓他們進來吧。”

    “是。”

    不一會兒,吳福榮三人就進得屋來。

    李奇一手伸,道:“都坐吧。”

    待他們坐下之後,李奇又道:“我馬上就要離京,去往萊州處理船隊失蹤一事,可能會去很久,在這期間,醉仙集團的一切事務將由七娘代管。”

    吳福榮忙道:“現在白娘子有孕在身,可不能太操勞了,小玉不是幹的挺好的嗎。”

    李奇笑道:“吳大叔多慮了,七娘肯定也是生養完後,才會出面接管醉仙集團。你們幾個要記住了,七娘的話就代表我的話,不管是任何決定,你們必須無條件服從,哪怕是她讓你們將錢全部扔到海裡面去,聽明白了嗎?”

    小玉三人面面相覷一眼,眼中透著困惑,但見李奇一臉嚴肅,他們也不敢多問,小玉頷首道:“大哥請放心,我們一切都會聽白娘子的。”

    “很好。”

    李奇點點頭又道:“還有,在我走之後,醉仙集團要開始慢慢收攏生意了,不要再擴大買賣了,如今到處都在打仗,一不留神,可能就會損失慘重,就好比上回,一眨眼就損失了數萬貫,一切還是等我回來再重新做打算。”

    “是,我們明白了。”

    當晚,李奇並沒有將他要離京的消息,告訴封宜奴她們,所以在晚飯期間,封宜奴還在一個勁的調戲他,吃得也是非常熱鬧。

    “哎呦,吃得有點撐呀。”

    吃過晚飯後,李奇伸展了下懶腰,又向封宜奴和白淺諾道:“二位夫人,走,去花園散散步。”

    白淺諾突然道:“老實去花園多無趣。要不,咱們去汴河邊上走走,好久沒有出門了。我都快悶死了。”

    李奇眼中一亮,道:“也好。”

    但是封宜奴連連搖頭道:“你們去吧。我可不去了。”

    李奇故作驚訝道:“為什麼?”

    封宜奴一臉鬱悶道:“我都胖成這樣了,哪好意思出門啊!”

    李奇長長哦了一聲,道:“我明白了,原來是你怕你的那些崇拜者見到現在的你,會大吃一驚,失去對你的崇拜。”

    “什麼追隨者。”封宜奴撇了下嘴,道:“我才不在乎了,我就是怕你嫌我丟你的臉。”

    李奇道:“怎麼可能。明日我就帶你去相國寺走走,有你在我身邊,才能承托我更加帥氣啊!”

    封宜奴愣了下,恍然大悟,嗔怒道:“你---你作死啊!”

    李奇哈哈一笑,早就逃出門外,又朝著裡面喊道:“七娘,快點。”

    “我是孕婦了。”

    “哦,慢點,慢點。”

    李奇面色一緊。又喊道:“夫人,紅奴,你們去不去?”

    王瑤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道:“你和七娘去就是了。”心想,這麼多女人圍著你轉,當真好意思麼。

    李奇帶著七娘來到了東南角的第一甜水巷。

    當然,他們可不是走路來的,而是乘坐馬車。

    “籲---!”

    馬橋將馬車停了下來,又道:“樞密使,到了。”

    李奇謹慎道:“有沒有人跟蹤。”

    一陣沉默!

    李奇沒好氣道:“對不起,我侮辱了你。”

    馬橋道:“沒事,我已經習慣了。”

    靠!你丫還當真了。李奇還想與他爭論一下。白淺諾輕輕拉了下他的衣袖,道:“好了。正事要緊。”

    李奇出得馬車,就瞪了馬橋一眼。道:“待會再跟你算帳。”

    馬橋好奇道:“文攻,還是武鬥?”

    “我---。”

    李奇只想噴這廝一臉,可見白淺諾出來了,於是急忙跳下馬車,又扶著白淺諾下馬車。

    馬橋跳下馬車來,帶著李奇夫婦往左邊一處比較暗的地方走去。

    此時,在岸邊正停著一艘小型貨船,岸邊站著一人,見李奇來了,急忙迎了上去,道:“小人參見樞密使。”

    李奇嗯了一聲,道:“都到齊了嗎?”

    “回樞密使的話,已經全部到齊了。”

    李奇點點頭,然後扶著白淺諾上了船,他們一上船,船就開動了,慢悠悠的往城外駛去。

    船艙內,燈火通明,只見裡面坐著十餘人,有男有女,有道士,有光頭,連乞丐打扮的都有,但是年紀都差不多,真是魚龍混雜呀,大概就是三四十歲之間。

    “小人參見樞密使,見過夫人。”

    李奇夫婦一進來,他們就齊齊站起,抱拳行禮。

    “都坐吧。”

    聽得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眾人又再坐下,而李奇和白淺諾則是坐在上座。

    李奇掃視一眼,笑道:“七娘,這些就是我時常給你提前的那一群精英人士。”

    尷尬呀!

    只見這十餘人齊刷刷的低下頭,我們看上去那像是精英,不就是一群販夫走卒麼。

    李奇道:“幹什麼,幹什麼,連這點自信都沒有,我說你們是精英,你們就是精英,都給我抬起頭來。”

    “是。”

    眾人立刻抬起頭來,做得的直直的。

    這群傢伙。李奇苦笑一聲,手又伸向旁邊一位中年大叔,向白淺諾道:“七娘,這位就是信任總管,喚作余莊,目前總管長江以南的地方。”

    原本南博萬在的時候,是統管全國各地的狗仔,但是南博萬走後,李奇選擇分而管治,南博屠統管江南,而余莊則是統管長江以南,倒也沒有別的原因,只是他們二人的能力都沒有南博萬那混蛋強,一個人管理不過來。

    接下來,李奇又一一為白淺諾介紹。

    等到李奇介紹完後,白淺諾停著大肚子,站起身來,端著一杯茶道:“以前就常常從夫君口中聽到你們的大名,心中甚是好奇,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若是事先不知,我決計猜不到各位都只是塗裝打扮,小女子在此敬各位一杯。”

    “怎敢,怎敢。”

    “這應該是我們敬夫人才是。”

    “對對對,白娘子大名,如雷貫耳,與樞密使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嘿,你這廝學問見長啊,竟然說的這麼貼切。”

    “哪裡,哪裡,全是樞密使教導有方,教導有方。”

    這一群狗腿子立刻原形畢露,點頭哈腰,一臉諂媚。李奇看得是直抹冷汗,這真的是一群精英嗎?

    待他們一飲而盡後,李奇輕咳一聲,非常嚴肅道:“你們都是我從侍衛馬挑選出來的第一批人,是我最信得過的人,也是我最值得託付的人,我們一起也經歷了大大小小不少的困難,實力不濟者,已經淘汰了,如今坐在這裡的,實力都是值得肯定的。”

    余莊忙道:“我們能有今日,全憑大人的賞識,我們如今擁有的一切,都是大人給予的,我們將誓死追隨大人。”

    其餘人齊聲道:“我們將誓死追隨大人。”

    “很好,有你們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李奇笑了笑,又問道:“我讓你們準備的事,準備的怎麼樣?”

    余莊立刻道:“已經全部準備妥當了。”

    李奇點頭道:“我馬上就要離京了,到時京城方面,一切都將由七娘接管,她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不得違抗,那些否則的話,我就不說了,你們也不是第一天跟隨我了。”

    “小人謹遵大人的命令,一切全憑夫人吩咐。”

    一干人等又齊聲說道。

    接下來,李奇又將整個團隊的運轉細節跟白淺諾解釋了一邊,包括一些暗號什麼的。

    等到船在外面轉悠了一圈,回到第一甜水巷的時候,會議也結束了。

    此時,已經二更天了。

    馬車內。

    李奇將環抱著白淺諾,關心道:“累了吧。”

    白淺諾搖搖頭,問道:“夫君,那些人真的信得過嗎?”

    李奇道:“他們都是我百裡挑一選出來的,我連他們祖宗十八代就調查了一邊,而且他們的一切都在我監視當中,不會有任何問題的。不過,馬橋可能要隨我一塊去,到時美美將接替馬橋,你只需要將消息傳達給美美就行了,不需要親自出面,另外我還會留酒鬼在此保護你們。”

    白淺諾點點頭,道:“我知道了。夫君,此番出征,危險重重,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李奇在她嘴唇上親吻了下,笑呵呵道:“放心吧,你夫君我天生命大,更為關鍵的是,我做了萬全的準備,我還從未謀劃一件事,用了整整十年,我實在是想不到一個失敗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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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九十一章 亭中密議

    李師傅最討厭離別了,什麼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什麼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他聽著都頭疼,但是他似乎又與離別特別有緣,特別是從他穿越來宋朝後,幾乎每個一段時日,就要與自己的妻兒分離,唯一的安慰是,也許距離真的能夠讓愛情變得濃。

    今日,又是分別時。

    想到此刻,李奇這一宿都沒有睡好,但是除了白淺諾以外,其餘女人都不知道內情,都只是以為他此番出門是去處理船隊失蹤一事的。

    李奇不告訴她們實情,一來,封宜奴懷有生孕,她又沒有白淺諾那麼堅強,李奇怕會影響到她,二來,其實也沒有說的必要,說出來只是讓她們更加擔心,又改變不了什麼,故此李奇選擇了隱瞞。

    不過有一點,老天對李奇還是特別照顧,就是他出門天氣非常好,今日兀自如此,陰陰的天空,不冷不熱,最適合出門了。

    北城門前。

    “各位美女,夫君我去去就來,很快的,等我。”

    李奇下得馬車,騎上戰馬,朝著站在馬車上的夫人們揮揮手,但是說完,那就縱馬離開了,他真的不太適合這種時候。

    眾女都是依依不捨的望著李奇遠去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消失。

    而在北城外五里,三千軍士已經整裝待發了,都籌備了十年,要是還讓李奇帶著幾十萬大軍行軍,那真的得把這個籌備的人拖出去砍了,大軍早就在北邊了,李奇只需帶自己過去就行了。

    “末將參見樞密使。”

    坐在黑馬上的楊再興一抱拳,目光中透著幾分興奮的目光。

    李奇打量了下楊再興,見他還是這麼高大威武,眉宇間殺氣已經遊動了,在後世還不覺得。但是在這裡見到兩米高的人,李奇還真有些鬱悶,笑呵呵道:“再興啊,你在京城坐了這麼久,怎麼一點也沒有發福啊!”

    “發福?”

    楊再興略感錯愕。

    李奇哦了一聲,道:“就是變胖呀!”

    楊再興額頭上頓時閃現出三條黑線來,冷汗狂流,“回樞密使的話,末將在軍中一直都在操練,倒是沒有長胖。”

    李奇突然又向一旁的馬橋道:“馬橋。我沒有看你鍛煉,怎麼好像也一點不胖。”

    馬橋道:“我鍛煉為何要你看見。”

    李奇呵呵道:“也對,你肯定和美美在床上鍛煉。”

    馬橋臉一黑,道:“樞密使,你說我就是了,可別拿美美說笑,不然我…我就回去了。”

    “騷類,騷類。”

    靠,你走了。誰來保護我啊!李奇見馬橋快發飆了,急忙轉移話題道:“對了,馬橋,你現在心情怎麼樣?”

    馬橋嘆道:“當然不好。”

    “為何?”

    “還能為何。我和美美新婚燕爾,就要分別了。”

    “還新婚燕爾?”

    李奇翻了個白眼,又道:“你新婚期還真夠長的。”說著,他又轉過頭去。向楊再興問道:“你呢?”

    楊再興道:“末將十分興奮。”

    “為何?”

    楊再興舞了下手中的長槍,道:“因為又能與它一起並肩作戰了。”

    馬橋默默擦拭著自己的菜刀,哦。不,是短刀,一股淡淡的裝逼味油然而生。突然,他又向李奇道:“樞密使,你呢?”

    李奇笑了一聲,道:“我是鬱悶並著興奮。出發吧。”

    “喏!”

    李奇領著三千士兵,沿著官道行了約莫三里路,忽聽右邊有人喊道:“李奇(李大哥)。”

    李奇轉頭望去,只見右邊的一個小山頭上,站著一夥人,正是四小公子和周華、沈文他們。

    “李大哥,一路順風啊!”

    小九這大嗓門還真不是蓋的。

    又聽得一個聲音喊道:“過黃河的小心,可別掉到水裡了。”

    除了高衙內,誰還能有這幽默啊!

    李奇氣到不行了,還在招手的他,就立刻大罵道:“衙內,我操你大爺。”

    “凸呀,本衙內好心來送你,你竟然要操我大爺,來來來,與本衙內戰上三百個回合再說。你們..你們別拉著我。好好好,李奇,你若是幫我帶幾個金國女人,或者高麗女人也行,我就不與你計較了,聽見沒有,你答應我很久了,一直沒有兌現呀,一定要帶啊。”

    我勒個去,這廝不會是忘記他是用喊的吧。李奇定眼一看,只見就高衙內一個站在山頭上,其餘人都已經不知去向,也對,這時候若不閃,那智商真就堪憂了。

    萌萌噠的衙內過了好半響才反應過來,趕緊追了下去。

    “我不認識這廝。”

    李奇立刻否認道。

    那些將士紛紛低頭偷笑起來,其實高衙內挺對他們的胃口,腦子裡都不禁想到金國女人去了。

    完了,完了,這樣還打毛啊!李奇這個人精,見到士兵們個個目光閃動,立刻就明白他們都被高衙內感染了,心中甚是擔憂啊!

    突然,馬橋低聲道:“樞密使,你看。”

    李奇轉頭望左邊一看,只見半山的一座亭子中站著兩個人,不禁神色一愣,抬了抬手,暗道,我們三人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起來了。

    亭中那人也招了招手。

    這人可不是別人,正是皇帝趙楷,而在他身邊站著的則是少宰秦檜。

    趙楷站在亭中,望著隊伍從眼前走過,目光中閃爍著一種極為複雜的光芒,等到隊伍都過去後,他才轉過頭來,突然瞥了眼秦檜,笑道:“秦少宰,你是不是有話想對朕說?”

    秦檜一愣,嘴角扯動了幾下,還是沒有出聲。

    趙楷呵呵一笑,坐了下來,伸手道:“你也坐吧。”

    “是。”

    秦檜也坐了下來。

    趙楷道:“你是不是想問朕,為何還要派李奇去打這一仗?”

    秦檜遲疑了一會。才道:“皇上,如今的樞密使已經不可信了,而留守燕雲地區的將帥與他都有著非常複雜的關係,皇上真的放心讓他前去?不管樞密使是勝是敗,對皇上你都不是一件好事。”

    “當然不放心。”

    趙楷冷笑一聲,道:“但是你又是否知道,雖然李奇已經不在三衙了,但是除了殿前司,侍衛馬和侍衛步可都是他的人,留他在京城。可能對朕的威脅要更大。”

    秦檜道:“但是京城還在皇上的掌控中,這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啊!”

    趙楷笑呵呵道:“朕前面就說了,朕不放心。”

    “那為何?”

    秦檜一臉困惑的望著趙楷。

    趙楷笑道:“不管怎麼說,樞密使在外交方面還是無人能及,朕派前去只是為了與金國交涉船隊一事,朕可沒有明說,讓他統領三軍。”

    秦檜越聽越迷糊了,道:“可是樞密使既然去了燕雲,那除他之外。皇上也無法派其他人去了。”

    李奇在軍中聲望極高,你要麼就別派他去,你要派他去,那三軍將士肯定以為他就是統帥。畢竟他可是燕雲王外加天下兵馬大元帥,雖然都只是虛名,但是功績擺在這裡,放眼大宋。除了他以外,誰還有資格統領三軍。

    趙楷呵呵道:“枉朕常常誇你聰明,竟然說出這麼大逆不道的話來。”

    秦檜惶恐道:“微臣微臣絕無此意。”

    趙楷道:“你們眼中只有李奇。似乎還忘記了一人。”

    忘記了一人?秦檜思忖一會兒,突然雙目一睜,道:“難道皇上是說。”

    趙楷點點頭道:“朕要御駕親征。”

    “這這怎麼能行,皇上,這實在是太危險了。”秦檜急忙勸阻道。

    趙楷手一抬,道:“朕已經決定了,而且絕不容更改。”說著,他長嘆一聲,道:“朕等這一日等的實在是太苦了,整整十年啊,如果不能親眼見證,縱使勝,朕也會覺得非常遺憾,常言道,十年磨一劍,朕這把劍也應該出鞘了,當初完顏宗望還有一份禮物在朕這裡,朕這一次就要還給他,包括他給予朕的屈辱。”

    秦檜眉頭稍皺,雖然他當初沒有去燕雲,但是也聽人提起過,知道這個決定任何人都不能讓趙楷收回,沉默了一會兒,才道:“皇上是想先把樞密使調走,讓李光統管樞密院,然後皇上再御駕親征,奪回一切的兵權?”

    趙楷點點頭道:“李奇在軍中的聲望比你想像中的還要高,特別當初牟駝崗一戰,他與士兵共存亡,這讓他收穫了不少軍心,只有朕親自前去,否則,沒有人能夠從他手中奪回軍權來。”

    秦檜眸子左右晃動了幾下,道:“可是皇上,你若去了,那這朝政該怎麼辦?”

    趙楷道:“朕到時會將朝政交給你打理,你是朕如今最信得過的臣子,朕對你有著十分的信心,而且,目前朝中知道樞密使的事,只有你和朕。”說到這裡,他突然頓了頓,道:“不過,如果李奇沒有動作的話,你也不要妄動,朕還想給他一次機會,就看他能否回心轉意了。”

    秦檜眼中閃過一抹喜悅,行跪拜之禮,道:“臣願為皇上肝腦塗地。”

    這秦檜的演技師承李奇,那真是沒得說,說得好像明日要去前線打仗的是他,其實他娘的最舒服了,前線不去,反而手握大權。

    “哈哈!”

    趙楷站起身來,拍了拍秦檜的肩膀,道:“有卿在,朕何愁不平天下。”說著他就起身離開了,嘴角卻掛著一絲難以捉摸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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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九十二章 抵達萊州

    李奇一路馬不停蹄,過了黃河之後,他都是挑選捷徑走,不走康莊大道,因為你走大道,肯定就要路過一些大城鎮,而他貴為樞密使,那些官員見他來了,還不使勁的留住他,而且沿途官員也希望得到李奇的點撥,因為現在在大宋有一條不成文的定律,就是跟著李奇混,別的不說,就是不愁沒錢。

    但是這樣一來,那要何年何月才到達萊州,所以李奇一路上都沒有進過城,晚上就是野外露宿。

    忽忽數日,終於來到了萊州。

    萊州知府陳平親自來到城門前迎接。

    “樞密使,你總算是來了。”

    這一見到李奇,陳平激動的淚眼汪汪,難以自己。

    李奇自然明白陳平現在的處境,內要面對百姓的指責,還有擔心汴梁方面的怪罪,外又要與金國交涉,他這些日子可算是造了重罪,下得馬來,笑道:“陳知府,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陳平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道:“辛苦一點倒是沒有什麼,就是唉,樞密使,這事真不能怪下官啊。”

    “我明白,我明白。”

    李奇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咱們還是邊走邊說吧。”

    二人並肩往城內行去。

    李奇一邊走,一邊問道:“如今城內的情況怎麼?”

    陳平嘆道:“這事傳出來後,萊州的百姓都非常激動,特別是那些失蹤者的家屬,他們都來官府要一個公道,可是我也沒有辦法,我已經派出萊州所有能派的人前去尋找了,但是卻還是一無所獲。”

    李奇哦了一聲,道:“萊州的百姓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彪悍了,都敢去官府找麻煩?”

    陳平道:“樞密使有所不知。這都是那些商人在後面慫恿的,他們希望能夠獲得朝廷的賠償。”

    就知道是這樣。李奇道:“那金國方面呢?”

    陳平一聽到金國,頓時咬牙切齒道:“那完顏宗弼好生囂張跋扈,我多番派人前去交涉,前面兩次,他還接見了,到了後面他乾脆直接讓手下士兵將我派去的人給轟出境來。”

    好你個金兀術,現在完顏宗望還沒有死,你就這麼囂張了,要是死了。你不還得飛上天去。李奇道:“你立刻再派人去,就說本樞密使親自來了,讓他們派人過來跟我商談此事。”

    陳平啊了一聲,道:“樞密使,這。”

    他欲言又止,言下之意,就是我們派人去,他們都置之不理,豈會派人前來。你這不是自找沒面子嗎。

    李奇風輕雲淡道:“你照我說的去辦就是了,他們一定會派人來的。”

    陳平好奇道:“樞密使為何恁地有把握?”

    李奇笑道:“因為我送上門讓他們羞辱,他們沒有道理會拒絕的。”

    陳平見他都這麼說,也不好再勸。他現在只想將這麻煩事全部扔給李奇,道:“是,下官待會就去吩咐。”說著,他突然斜眸瞧了眼李奇。道:“樞密使,朝廷朝廷對這件事是什麼看法?”

    “朝廷當然很震驚,也很憤怒。”李奇嘆了口氣。又道:“不過你放心,只要你沒有犯錯,也沒有人動得了你。”這無疑就是表明,你是我的人,我還沒有失權,誰敢動你。

    陳平一聽,心中懸浮的一顆大石頭終於落了下來,連連道謝。

    “樞密使,樞密使,你可得為我丈夫做主啊!”

    這剛到城區內,忽聽得一聲淒厲的哭喊,只見一個婦人哭喊著沖了過來。

    陳平面色一驚,正準備叫人去攔住他婦人,但是卻被李奇阻止了。

    那婦人沖到李奇跟前,直接跪倒在地,哭喊道:“樞密使,可得為小人做主啊,小人上有老,下有小,全憑小人漢子那一點微薄的酬勞,如今嗚嗚嗚。”

    還未等李奇回過神來,又有一群人沖了上來,紛紛跪倒在李奇面前,攔住李奇的去路,有老有少,哭哭啼啼的,想來這婦女只是一個打頭陣的。

    朝廷雖然下達了一系列的幫助政策,但是還未傳達到萊州來。

    李奇心中暗嘆一聲,上前扶起前面那一位婦人,又朝著其餘人喊道:“各位鄉親父老,你們先請站起。”

    可是,沒有人站起,兀自還在哭喊。

    這讓李奇也很是無奈,只好又道:“大家先請靜靜,聽我一言。”

    這下,場面還漸漸安靜下來。

    李奇道:“各位鄉親父老且請放心,朝廷非常重視此事,不然也就不會派我前來,既然我來了,那我就絕不會空手而歸,無論如何,我都會為你們的親人討回一個公道,而且,各位也別太傷心,如今此案還在調查當中,並未見到哪怕一具屍體,也就是說,你們的親人可能還活著的,你們應該收起絕望的眼神,心中懷有期望,人如果少了期待和希望,那麼就等於失去了一切,所以,你們作為他們的親人,更加要振作起來,另外,你們也不要擔心生活方面的問題,朝廷已經下達了補助命令,多的我也不敢說,至少會保證你們最基本的生活。”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道:“而你們此時跪在這裡,只會阻礙我去調查,阻礙你們的親人晚一刻歸來,其餘的真是起不了任何幫助。”

    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百姓立刻起身讓到一旁。

    李奇這一番話,無疑是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他們就怕朝廷置若罔聞,但是現在朝廷都派了當朝一品前來,足以證明朝廷非常重視此事了,而且李奇畢竟名聲在外,他們對李奇是充滿了信心。

    “多謝,多謝。”

    李奇連說幾聲謝謝,輕輕摸了下一個小孩的腦袋,又讓馬橋拿一些零食、罐頭分給他們懷裡抱著的孩子。

    如此才順利進城。

    進到府衙,陳平又詳細的跟李奇講解了一番整件事的經過,總而言之。現在已經可以排除風浪的原因,基於這一點上,如果是意外沉船的話,那麼也不可能所有的船隻一塊沉下去,這太說不過去了,所以,可以排除這天災的可能性,那麼就一定人為的,其中可能性最大的還是金國,其次是高麗。但是高麗沒道理會打劫自己的貨物,而且,他們也不會傻到現在與大宋作對,因為這上千人的船隊,還有軍隊護送,不是隨隨便便的就能打劫的去,肯定是出動得正規局,所以,金國是最有可能的。

    當然。因為沒有任何證據,你也不能一口咬定是金國幹的,完顏宗弼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敢恁地囂張。

    瞭解完後。李奇沒有多少,他只是要求讓平州方面儘快派人前來。

    休息一日,第二日天都沒有亮,李奇、馬橋這對主僕就悄悄出了府衙。去到了一片海灘上。

    這片海灘對於李奇而言,有著太甜蜜的回憶,多的就不說了。首次三人行正是在此。

    李奇踱步在沙灘上,往日的一幕幕在腦海中閃過,一種幸福感油然而生。

    “樞密使,人來了。”

    馬橋突然道。

    李奇一怔,轉頭望去,只見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過來。

    “小人費陽參見樞密使。”

    此人正是萊州狗仔的主管,費陽,當然,他在萊州的身份,只是一家酒樓的老闆。他說著又道:“讓樞密使久等了,小人真是萬死不辭。”

    “沒這麼誇張吧。”

    李奇笑呵呵道:“你沒有遲到,是我早到了,這不能怪你。”頓了頓,他又道:“想必你也知道我是為何事而來,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是。”

    費陽立刻道:“當小人得知此事後,就立刻讓平、營二州的弟兄打探一下,確實的證據沒有找到,但是有一點非常可疑,在此事發生後,營州的水師營地突然加強了戒備,我們的人也不敢深入,不過小人覺得此事一定有貓膩,還有,曾今我們的船隊也遭遇過強盜,但好在並沒有受到太大損失,記得有一回,我們的弟兄聽見對方的叫喊,發現他們說的是渤海話,由此可見,那些強盜應該是渤海人,無獨有偶,這女真人不擅長水戰,所以他們在營州的水師都是由渤海人組成的。”

    這渤海人就是以粟末靺鞨族為主體,高麗移民為輔助建立的地方民族政權渤海國的組成民族。

    但是渤海國早就被滅了,他們如今也臣服了金國,因為渤海國就是在渤海灣這一代,主要以打漁為生,深知水性,特別是在出海方面,是女真人遠不能比的,以前金國也沒有看重水師的重要性,但是經過黃河一戰,金國明白了,對於進攻宋朝而言,水師非常重要的,於是完顏晟就讓完顏宗弼在營州建立的大金第一支水師,其組成人員全都是渤海人。

    李奇聽罷,道:“所以你也以為這是金國人所為?”

    費用肯定道:“十有八九,這海上不必陸地,很難查找證據,不過我小人以為金國人不會蠢到將那些貨船運回營州來,這麼多貨船,一旦靠岸總會傳出一點消息,但是營州方面沒有傳出任何消息。”

    李奇眉頭稍稍一皺,道:“你的意思這船隊還在海面上飄著?”

    費陽道:“那也未必,我想他們應該是停放在營州附近的島嶼上,自從金國建立水師後,他們也學著我們大宋,這沿岸附近的島嶼建立起碼頭,目前主要是供出海的漁民停靠的。”

    李奇道:“那我們可有派人前去調查?”

    費陽道:“陳知府早已經派人去了,但是營州附近有很多島嶼,很難一時半會找到,而且我們也不敢派太多船隻前去,畢竟那裡離營州太近了,以免發生不必要的誤會。”

    李奇皺眉沉吟片刻,道:“但是再拖下去,可能就真找不到了,如果我是他們的話,我一定會加緊將那些貨船改造,這樣就能名正言須的進駐營州了。這樣吧,你趕緊派人裝扮成漁夫,去營州附近的島嶼打探。”

    “小人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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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九十三章 第三個錦囊!

    這渤海雖然不大,但是對於當下的海域偵查技術而言,想要在短時間查出來,那也是非常困難的。

    雖然目前還沒有什麼海權一說,但是你也不能開著戰船跑到別人岸邊上去轉悠,金國肯定不會答應的。

    要知道金國已經在沿岸附近的島礁安置哨崗,這是完顏宗望率先提出來的,其目的就是為了防止宋軍從海上偷襲,畢竟宋軍的水師非常強大,他們根本打不贏,所以,必須要防著宋軍這一招。

    對此,李奇也只是盡力而為,他主要還是想把人給救回來,至於那些貨物的話,不用說,早就被金軍瓜分乾淨了。

    商談完此事後,李奇又問道:“對了,日本的情況怎麼樣?”

    費陽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啊了一聲,又道:“樞密使請稍等。”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一封信封,遞了過去,道:“樞密使,這是最新的日本戰報,原本小人打算讓人給樞密使送去,可是聽說樞密使馬上就要到萊州了,於是就沒有讓人送了。還請樞密使過目。”

    李奇接過來一看,突然笑了了一聲,道:“總算是有一個好消息。”

    費陽一臉壞笑道:“樞密使,牛將軍一戰就殲滅了日軍的所有主力,這京都府已經是囊中之物,說不定咱們現在已經攻下日本的京都府。”

    “但願吧。”

    李奇笑了一笑,目光眺望東方,喃喃道:“其實困難才剛剛開始啊!”

    日本。

    京都府破。

    在殲滅藤原樹田的主力部隊後,牛皋並沒有急於進攻,而是稍作整頓。一來,夏日到了,炎熱的天氣讓宋軍也非常難受,二來,恰好當時平氏稱皇,有些東西得重新規劃。

    但是牛皋也沒有閑著,他分出一路部隊,阻擊南邊的敵人,再讓平氏的部隊繞過琵琶湖,進攻三重縣。這主要是為了防止關東地區的救援。

    援軍不到,京都府的主力盡失,城內人心惶惶,鳥羽法皇就準備逃跑了,可是宋軍沒有給他們機會,很快就兵臨城下了,將京都府團團圍住,被人圍了百年,終於圍別人一回了。著實不易呀,看到此情此景,牛皋真的好想歇斯底里的痛哭一番。

    這宋軍一到城下,那麼一切就不可挽回了。

    因為日本的城牆哪裡能跟中原的城池相比。這一看就矮了半截去了,更加要命的是,這宋軍擁有大量的火器,特別是那沒良心炮。一輪轟炸,城牆上的士兵就死的七七八八了,隨即大軍一擁而上。

    堂堂京都府。不到三日,就被宋軍攻破了。

    什麼鳥羽法皇,崇德天皇,還有藤原氏一族人,全部成為了階下囚。

    日本自有天皇以來,這天皇最多只是成為貴族的傀儡,但還是頭一回成為階下囚。

    “彈丸之地,也敢妄自稱為天皇,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著實令我等汗顏呀!”

    趙菁燕獨自一人站在日本皇宮所謂的後花園裡面,這一目望去,盡收眼底,不禁覺得好笑,這御花園都可能只有樞密使府邸花園的一半大,倒不是說李師傅有多麼的奢侈,關鍵那花園可是王黼建造的,其規模可想而知,李師傅可沒有這麼慷慨。

    “咦?軍師,你在這裡啊!”

    牛皋突然快步走了進來。

    趙菁燕道:“有什麼事嗎?”

    牛皋道:“哦,俺有點事找平武郎,可是那傢伙死活不見人,不知跑哪裡去了。”

    趙菁燕苦笑道:“人家好歹也是天皇,你注意一下措辭。”

    牛皋大咧咧道:“他算哪門子的天皇,要是沒有我們,他們平氏早就跳海去了。”

    趙菁燕無奈的搖搖頭,又道:“你去那鳥羽的寢宮看看吧。”

    “鳥羽的寢宮?”

    牛皋一愣,氣得是咬牙切齒道:“這傢伙還真是可惡,這一進城就跑到別人寢宮去了,還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趙菁燕好奇道:“此話何意?”

    牛皋道:“俺找他還就是為了這事,md,他的那些爪牙在城內欺淩婦女,都沒有人管,哪知道他自己——唉,老子真想一刀宰了他。”說到這裡,他一聲愁嘆道:“按道理這活應該是我們幹得才是啊。”

    趙菁燕頭上冒出三條黑線,道:“由他們去吧,這樣對我們更加有利,但是將軍必須要管好咱們的人,不要去騷擾百姓,以免激起民憤,否則軍法處置。”她停頓了下,又道:“不過我們還是要阻止一下,平武郎怎麼弄,我們管不著,但是他們必須得阻止他的那些武士,而且必須要讓日本百姓親眼看到,你跟樞密使這麼久,這點小事應該知道怎麼做吧。”

    牛皋笑呵呵道:“這俺知道。那行,俺先去找那淫棍了。”

    淫棍?素質啊!趙菁燕也答話的心情都沒有,輕輕嗯了一聲。

    牛皋前腳剛走,一個少女保鏢走了進來,道:“軍師,南知事來了。”

    南博萬原本是沒有官職的,以前在大宋,下面的人都叫他頭頭,但是現在南博萬管理宋人州的政務,必須得給他一個官職,否則,別人不好稱呼他,於是趙菁燕就讓他做知事。

    這一聽南博萬來了,趙菁燕突然想起什麼來,道:“快快讓他進來。”

    “是。”

    過得片刻,南博萬就挺著那不再圓滾滾的肚子走了進來,“小人南博萬見過軍師。”

    趙菁燕趕忙問道:“你是不是已經打開了第三個錦囊?”

    當初李奇是千叮萬囑,一定要等到攻下京都府才打開這第三個錦囊。

    “是。”

    南博萬一臉愁悶道:“小人就是為此事而來,這第三個錦囊小人看得不是很明白。”

    趙菁燕手一伸,道:“那你還不快拿出來給我看看。”

    “哦。”

    南博萬急忙將一塊白布遞了過去,相比起前兩個錦囊來,這塊白布可是出奇的大。前兩塊加在一起也沒有這一塊大。

    趙菁燕接過白布,去到邊上的亭子,仔細看了起來。

    這來來回回看了三四遍,趙菁燕又陷入了沉思當中。

    南博萬滿心好奇道:“樞密使可是商人出身,但是他卻要咱們打倒商人,打倒貴族,擁護農民、漁民、工匠,讓他們淩駕在商人、貴族之上,全面推廣集體公有制,這——這是怎麼回事啊?”

    趙菁燕沒有做聲。過了一會兒,她突然輕輕笑了起來,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南博萬茫然道:“軍師,你明白了什麼?”

    趙菁燕笑了一聲,道:“雖然我們攻下了京都府,但其實我們連日本一半的地區都沒有佔領,在北陸道以外的地區,許多百姓都組成了義勇軍來援助天皇。要將我們趕出日本,由此可見,我們在他們得心目中還是入侵者,這樣耗下去。我們這點點人馬很難維持,故此,用以武力,並非上上之策。”

    南博萬疑惑道:“但是這跟錦囊裡面寫的有什麼關係?”

    趙菁燕解釋道:“任何一個國家窮人遠遠要多於富人。而日本非常崇尚身份、地位,貴族就代表一切,代表至高無上的權力。特別是當下,日本貴族和朝廷連連剝削百姓,民間早已經是怨聲載道,百姓已經不堪重負了,要不是我們的突然到來,讓日本朝廷將壓力從內部轉向對外,我想他們以此下去,也不能維持很久。

    而現在,我們掌控著大局,一切都是我們說了算,如果我們支持農民翻身做主人,很快就會得到百姓們回應,宋人州不就是如此嗎?”

    南博萬點點頭道:“這倒是的,當初提出這集體公有制時,宋人州的百姓非常支持,我還未見過那種制度能夠普及的這麼快。”

    趙菁燕笑道:“這就是了,這種制度就是窮人掠奪富人的財產,作為窮人,當然會非常支持,換做是誰都一樣,而窮人才是一個國家的主體,只要窮人都站在我們這一邊,那麼日本也就徹底在我們的掌控中了,想來這就是為什麼樞密使會提前讓我們將大宋商人轉移走的原因,這種制度會嚴重的傷害到富人的根本利益,甚至於性命。”

    南博萬似乎明白了一些,道:“那咱們現在該怎麼做?”

    趙菁燕自信的笑道:“很簡單,照樞密使說的去做就行了,以宋人州為中心,派人滲入日本各州縣,極力宣傳這種制度,先拿出貴族剝削百姓的種種惡行,引起窮苦百姓的共鳴,激起民憤,再藉以打倒貴族,打倒富人的旗幟,為我們獲取民心。只要我們宣傳得當,不出一年,日本各州縣的百姓都會響應我們這種制度,那些什麼義勇軍自然而然就會瓦解,都回去打貴族去。

    其實對於我們而言,攻破京都府並不算難事,難就難在如何獲得日本百姓的支持,如今日本各州縣的百姓,還是非常抵觸我們,對我們懷有仇恨之心,誓死也要將我們趕出日本,然而,這種制度能夠為我們提供非常大的幫助,以民禦民,從內部徹底瓦解他們,借由日本的百姓宣傳這種制度,而這制度是我們帶來的,幕後的操縱也是我們,那麼他們等於是在幫我們宣傳,我們也將會隨著這種制度深入民心,到時就沒有人再將我們看作侵略者,反而會把我們看成救世主。

    這只是第一步而已,到後面就是打倒天皇了,只要天皇名號一除,那麼整個日本就徹徹底底的被我們掌控了,不管是地盤,還是民心。”

    南博萬聽得是滿面大汗,道:“這麼一弄的話,那麼日本會陷入一片混亂當中。”

    趙菁燕道:“不破不立,想要建立一種新的秩序,首先就要徹底打破舊秩序,這集體公有制就是打破舊制度的一柄重錘,將整個日本打成粉碎,然後放進熔爐裡面再融和成一塊整體,呵呵,越亂越好,你記住了,只要擁護這種制度的百姓,他們做的任何事,都是可以容忍的。”

    “是,小人明白了。”南博萬又道:“可是咱們真的要在日本施行這集體公有制嗎?”

    趙菁燕一愣,呵呵道:“怎麼?你想回大宋了。”

    南博萬嘿嘿道:“小人怎會這麼想了。”心裡卻叫苦不迭,你這麼弄,咱們也沒有好處呀,咱們明明可以過上富裕的生活,可是如此一來,倒變得跟窮人一樣了。

    “以後的打算,還得等樞密使來決定吧,具體我也不清楚,這種制度是否能夠長久,恐怕也就樞密使知道了。”

    趙菁燕說著,突然問道:“對了,蝦夷島是個什麼情況?”

    南博萬立刻興奮道:“那簡直人間天堂呀,據說但凡去那裡的人,個個都成了大地主,這才多久的功夫呀,嘖嘖,好生令人羨慕啊。”

    說話時,他雙目神往矣!

    趙菁燕點點頭,又再陷入了沉思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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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7 23:53:10
第一千七百九十四章 十月革命
  
    南博萬沒有在狹小的御花園逗留太久,因為他還有正事要做,他出了御花園,在紀嫣的帶領下去到了日本皇宮西邊一個偏僻的院子裡。,

    只見院內站著十人,清一色的大美女,個個都是風情萬種,氣質非凡。

    這十個女人見到南博萬來了,立刻行禮,道:“小女子參見知事大人。”

    “免禮,免禮。”

    南博萬可也不是什麼好鳥,見到這麼多美女,目光急閃,但是這些女人他可不敢動,這可是李奇的人呀。

    原來這些女人就是李奇安排在日本皇宮的國際間諜,此番能夠攻破京都府,她們都是功不可沒。

    短暫的失神後,南博萬輕咳一聲,擺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道:“你們出色的完成了此番任務,對此,樞密使感到非常高興,也沒有忘記你們。但是現在你們不能再留在日本了,所以樞密使讓我將你們轉移到蝦夷島,在那裡,你們將會擁有一個新的身份,而且可以做真正的自己,當然,你們還將會過上富裕的生活,待幾年後,樞密使會把你們調回日本來,並且授予你們官職。”

    這些女人們一聽,紛紛大喜不已,這些年來她們雖然享盡榮華富貴,但這不是她們想要的生活,而且,還得擔心受怕,非一般人能夠堅持得下來,如今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連忙行禮道:“小人多謝樞密使賞賜。”

    南博萬學著李奇的口氣。道:“這是你們應得的,你們現在快去準備吧,今夜就隨我回越前州。”

    “遵命。”

    她們立刻回到屋內去收拾了。

    南博萬又向紀嫣詢問道:“其餘的人已經安排妥當了嗎?”

    紀嫣忙道:“知事請放心,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我已經書信一封送去了萊州。”

    南博萬點點頭道:“你就留在軍師身邊輔助她,但是你暫時別現身,在暗中相助就是了。”

    紀嫣頷首道:“是,小人知道該怎麼做了。”

    南博萬別過紀嫣後,又找到趙菁燕,二人商議了整整一日。當晚,南博萬就出了皇宮,帶著這一群國際間諜回宋人州了。

    這打下一座城池並不難,難就難在如何令百姓歸心。

    真正的考驗,現在才剛剛開始。

    。。。

    。。。

    十月,一股來自宋人州的藍色風暴席捲了整個日本。

    一場“浩瀚”的革命運動爆發了。

    百姓翻身做主人。

    反對壓迫!

    反對剝削!

    打倒貴族!

    打倒富商!

    打倒地主!

    這一系列的口號,在宋人州徹底爆發出來了。

    其實在宋人州開始公有制的時候,就在周邊百姓的心中埋下了一顆躁動的種子。

    因為自從公有制以來,這宋人州的百姓變得人人有地。官民共同勞動,好像每個人都是宋人州的主人,有飯大家一塊吃,有活大家一塊幹。遇到問題一塊商量著,想辦法解決問題,雖然生活不算富裕,但是比起以前那種受盡壓迫的日子。這宋人州簡直就是他們的天堂啊!

    但是宋人州只是日本的一個地區而已,這一個國家怎麼可能有兩套制度,這不是全亂了嗎?

    所以。周邊的百姓見到這一切,心中很是不爽呀。

    我tm在這裡受苦受累,得到的全被那些大地主、貴族、官僚給剝削去了,而你們與我一樣,同是日本百姓,憑什麼你們過的這麼幸福,而我卻這麼痛苦,這太不公平了。

    在最初的時候,就有很多周邊地區的百姓紛紛去往了宋人州,哪怕是背井離鄉,也在所不惜,因為留在家裡也會活活累死去。

    然而,這公有制是一種極為新穎的制度,所以消息很快就傳了出去,得虧當時還在打仗,百姓的目光多半都放在京都府。

    而如今京都府已經被攻破了,天皇都被俘虜了,大家必須得想想以後得生活了,當然,還有很多人萌生雄心壯志,這亂世出英雄啊,於是接著保衛日本的名義,聚集人馬,擴張勢力,武裝自己。

    然而,南博萬回去之後,立刻號召手下,開了一個大型會議。

    總而言之,就是我們不能只顧著自己,我們還要拯救那些被壓迫的百姓,我們要翻身做主人,不能再被那些貴族剝削了,我們要堅決的擁護集體公有制,擁護百姓的利益,打倒一切剝削主義。

    那些人也不蠢,如果宋人州沒有了,那麼公有制就可能會消亡,他們可能又過回以前的那種生活,這簡直就是噩夢呀。

    怎麼才能讓公有制持續下去了,很簡單,就是全國統一制度。

    所以,他們紛紛表示贊成。

    南博萬選出一干得力幹事,將他們派往日本各地,宣傳公有制,打入基層群眾內部,傳播革命的種子。並且以藍色作為標誌性顏色,這個顏色都是李奇親自決定的,因為日本四周環海,藍色對於日本有著非常特殊的意義,什麼日出東方這些,那就木有這個必要了。

    這日本百姓常年受到壓迫,特別是在這平安時期的末年,被壓榨的太苦了,如果用後世的專業術語來說,就是整個日本都一直處於經濟危機中,十分的蕭條,因為貴族將資源都搶去了,百姓沒錢,整個經濟體系,只有輸送,沒有回報,得虧現在是小農經濟,就算經濟危機,傷害力也沒有後世那麼大,百姓們還是在不斷的忍受當中,但是如今所有的問題徹底爆發出來了。這其中宋日戰爭也起了非常大的推動作用。

    這很明顯的事,成功了,我做主人,現在?我可是僕人,是奴隸,是被壓迫的對象。

    所以很快,這公有制就得到了群眾的熱烈回應。

    一場革命運動,由此拉開了帷幕。

    這一發就不可收拾。

    一傳十,十傳百,白傳千。

    日本各地就舉起了藍色的旗幟。響應革命的號召。

    整個日本陷入一片混亂。

    窮人多啊!富人少啊!

    這完全憑蠻力,實力就太不對等了。

    如此一來,那些援軍哪裡還顧得上京都府,打仗有個p意思,搞革命多熱鬧,風風光光,而且士兵們也無心念戰,家鄉都亂套了,自己親人也不知道怎麼樣。所以宋軍不費一兵一卒,日本的那四路援軍,都還沒有踏入京都府的領地,就全部一哄而散。

    三重縣。

    原本乃是平氏的大本營。

    在縣裡面的一家大戶人家後院內。一個大地主滿面凶相,手拿皮鞭,朝著一群正在敲敲打打的僕人怒喝道:“你們這廢物,給老子快點幹活。還有三日,老子就要娶青木家的閨女過門了,快點。快點,小心老子抽你們。---嘿,你們還愣著作甚,快點幹活呀。”

    他忽見那些僕人突然停下來了,好生憤怒,地主威嚴何在,就是一鞭子打在就近一人的背上。

    那人挨了一鞭子,卻是不吭一聲,站起身來,毫無表情的望著那地主。

    其餘的工匠也一聲不吭的走了過來,雙目呆呆的望著那地主。

    這一下,那地主有些害怕了,後退兩步,指著那些人道:“幹什麼,你們想幹什麼,想要造反不成。”

    砰!

    一個錘子飛了過去,正中那地主的腦門。

    “哎呦---!”

    那地主頓時頭破血流,身子晃動了幾下,險些暈厥過去,捂住頭,哇哇大哭道:“來人啊,來人啊,殺人了,殺人了。”

    你就這德行啊!這與你以前那威武的樣子真是差太多了。

    這些僕人算是看明白了,這些地主平時耀武揚威,不是他有多麼的厲害,而是自己太軟弱了,一擁而上,未等那地主喊出聲來,就是一頓亂劈。

    “老爺,老爺。”

    這時候,幾個打手沖了過來,眼前一幕都把他們嚇傻了,只見他們的老爺已經被砍得支離破碎,唯一可以認得出的就是他身上那件衣服。

    那些僕人拿著錘子、鋸子、斧頭,木訥的望著那些打手。

    “殺---殺人。”

    那些打手哪裡敢上,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爽!

    這真是太爽了!

    這種感覺,讓這些僕人就好像站在雲端,俯視人間。

    “打倒貴族。”

    “打倒地主。”

    突然間,這幾個僕人就跟中魔似得,高聲喊著沖出門去。

    。。。

    。。。

    上野,也就是最臨近宋人州的一個州縣,這裡的百姓爆發的尤為猛烈,因為他們很早就深受公有制的感染,也羨慕了很久,所以這一點火,就立刻爆炸了。

    “咚咚咚!”

    在上野的府衙門前,一群打著赤膊,手拿鋤頭,胳膊上捆著藍布的農民,站在府衙們使勁的敲門。

    這大門一打開,這些農民立刻沖將進去,憑藉著絕對人數的優勢,立刻將那些衙差全部踢翻在地,此時,那知州怎麼抱著愛妾在那裡**,忽聽外面一陣響動,頓時怫然不悅,正準備張嘴,那門就被人一腳給踢開來,只見一群光著膀子的肌肉猛男站在門前。

    那嬌妾嚇得驚叫一聲。

    這知州也傻了,這是怎麼回事?

    可是還未等他回過神來,那些肌肉猛男就把他的頭顱給砍了下來。

    漸漸地,這已經不是單純的運動,而是造反了。

    大部分地區的官衙都陷入了癱瘓狀態,亂成了一鍋粥,這直接影響到了軍方,因為日本民就是兵,兵就是民,正規軍隊不多,有的全在京都府,已經被消滅了,這百姓都去搞革命了,那軍隊就從何談起。

    京都府。

    趙菁燕站在日本第一高塔的頂層,京都府的美景盡收眼底,她摺扇輕搖,眺目遠方,嘴角帶笑的自言自語道:“亂吧!越亂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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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九十五章 都是我玩剩下的!

    萊州!

    不出李奇所料,完顏宗弼非常聽話的將使節派來了。

    陳平得知後,氣得差點沒有吐血,大罵完顏宗弼太勢利了,他屢屢派人前去,完顏宗弼是理都懶得理,但是李奇一來,傳個口信過去,他就乖乖把人派來了,這待遇相差甚多啊!

    來人也是一個老熟人,正是當初金軍南下時派去汴梁找碴的肖存志。

    這肖存志進到堂內,向坐在上座的李奇,微微拱手,道:“樞密使,別來無恙了。”

    原本憑藉他們兩個在各自國家的地位,是相差很多的,介於外交禮儀,這肖存志應該非常恭謹的向李奇行禮,表示問候才行,但是他沒有這麼做,為什麼?因為他們金國強橫,這就是道理。

    嘿!你來就給我一個下馬威,行啊!李奇更是直接,連回禮都省了,手一揮,淡淡道:“坐吧。”

    玩這些把戲,他就還沒有怕過誰。

    肖存志這回尷尬了,你大爺還是你大爺啊,自討沒趣的坐了下來。

    既然肖存志恁地無理,李奇自然不會與他寒暄,喝了一口茶,開門見山道:“相信你已經知道,我此番叫你前來的原因吧。”

    叫我前來?要不是四太子吩咐的,你請都請不來。肖存志面色不悅,但還是接話道:“樞密使可是為了貴國船隊失蹤一事?”

    李奇點點頭道:“正是如此。”

    肖存志道:“對於此事,我們四太子一直都感到非常困惑,你們不去調查,總是跑來找我們,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認為這是我們做的?”

    李奇道:“我可沒有這麼說,但是這片海域只有我們兩個國家。而船隊失蹤的地點非常靠近貴國,所以我們才想去貴國調查一番,也許是船隊遇到了風浪,在貴國沿岸躲避,或者是船隻出了故障,這都是完全有可能的事,而且我們只是派一點點人前去,絕不會打擾到貴國的。”

    肖存志哼道:“樞密使說的倒是輕巧,這事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是如果我們允許你們到我國來調查。那豈不會承認這事與我們有關,我大金國的顏面何在,而且,你們丟了人,就跑來我大金,他日高麗丟了娘,不也找我們大金,我們大金豈不成孤兒寡母的失蹤集中地了。”

    李奇皺眉道:“你這是強詞奪理啊!我已經說了,我是怕出現意外。並非說是你們大金幹的。”

    肖存志冷冷笑道:“我看是樞密使強詞奪理才是,不瞞樞密使,我們大金每年也有上千人不知所蹤,要是我們天天派人告知貴國。要派人進貴國調查,貴國又會答應嗎?凡事都得講究證據,只要你們能拿出有力的證據來,我們就允許你們來我大金調查。否則的話,一切都免談。”

    李奇惱羞成怒道:“你可不要忘記,我們可是盟友。作為盟友不應該相互幫助和支持嗎?”

    肖存志爭辯道:“我們是盟友不假,但是此事關乎我大金聲譽,如果我們放你們進來調查,那天下人會如何看待我大金,樞密使為何不能站在我們的立場想想。”

    李奇哼道:“你們對我們百般阻擾,莫不是做賊心虛。”

    “還請樞密使慎言。”

    肖存志道:“我們大金有我們大金的規矩,不是誰人想來就能來的,我們不准你們前來調查,此舉合情合理,無可非議。”

    李奇不悅道:“聽你的口氣,此事是沒得談了?”

    肖存志突然轉而一笑,道:“那倒也不是,樞密使以前不是常常說,這世上沒有不能談的事,就看雙方的籌碼能否對等。”

    李奇冷眼瞥向他,道:“那不知你們要什麼樣的籌碼?”

    肖存志笑道:“很簡單,如果你們能支付我們十萬貫彌補我們名譽上的損失,我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這真是**裸的索要錢財。

    但是外交不就是這麼回事了,任何外交事宜,談到最後總是與錢分不開,不管是當代,還是後世。

    “十萬貫?”

    李奇哼道:“你還真敢開口呀。”

    肖存志用一種輕鬆的口吻道:“樞密使可以拒絕,那也請樞密使能夠體諒我們的拒絕。”

    “既然你把話說的這麼明白了,那我也直說了。”

    李奇道:“關於我們之間有許多的合作,包括各個方面,既然是合作,那你們肯定也會有求於我們的,如果你們今日不讓我們好過,他日我們也會讓你們添堵的,到時就別怪我們了。”

    肖存志笑道:“這是兩碼事,關於合作,是基於在雲桑之盟,我們會嚴格按照盟約上的去做,我相信貴國不會擅自破壞盟約吧。”

    說是不會,但是潛在的意思,就是量你們大宋也不敢破壞盟約。

    這說來奇怪,但凡是北方大國與宋朝談判的時候,不管事先的戰爭是贏是輸,他們總是能用一種強者對弱者的口吻來談判,不管是當初的澶淵之盟,還是後來的海上之盟、燕山府談判。

    這跟當初漢武帝以前,漢朝與匈奴的關係十分相似。

    這都是因為北方大國面對大宋,都佔據著絕對進攻的戰略優勢,所以他們才能這麼囂張。

    李奇虛了,淡淡道:“那不知這是你們四太子的意思,還是你們陛下的意思?”

    肖存志一聽李奇轉移話題了,更顯得得意,暗自不屑,你這幾招,我們早已經看穿,你嘴上也只能呈得一時之能,哪能屢屢得逞,道:“是我們四太子得意思。”

    李奇道:“我以為你們四太子在此事上面。處理的非常不妥當,我們會直接與貴國陛下交談。”

    肖存志道:“不必了,此等小事,怎敢勞煩陛下,我們陛下勤于政務,可沒有貴國陛下那麼風流快活。”

    這是何等囂張,區區一個小使節,直接出口侮辱大宋皇帝。

    李奇霍然起身,道:“你未免也太放肆了。”

    肖存志立刻道:“抱歉,抱歉。這是在下失言。”

    可那一臉囂張的神情,哪有半分道歉的意思,反正話都說出口,又怎能收得回。

    李奇冷冷道:“既然如此,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對此我深感失望,沒有想到我們的盟約是如此不牢靠,但是,此事我們絕不會就此甘休的。我會取得與貴國陛下的聯繫,並且希望貴國陛下答應我們入境調查。”

    那也得你的使節能夠去得上京才行。肖存志笑道:“請便。那在下就告辭了。”

    “不送。”

    肖存志滿臉笑容的走了出去,不容易啊,自從燕山府談判以來。宋金兩國大大小小的談判也不下於十回,但是就沒有一次從李奇身上占得絲毫便宜,反而頻頻被他說的啞口無言,今日總算是揚眉吐氣一番了。這絕對是值得慶祝的。

    不要說他了,就連一旁的陳平都看的目瞪口呆,這和他預想的不一樣。鑒於李奇以前的事蹟,這劇情應該是李奇虎軀一震,對方立刻答應了,這才符合樞密使的身價,但是卻沒有想到,一向能言善辯的李奇,今日卻被對方占得上風,還狠狠被羞辱了一番。

    等到肖存志出去之後,陳平忙上前道:“樞密使,此人恁地囂張,怎能輕易饒他?”

    李奇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水,突然呵呵了笑起來。

    陳平好奇道:“樞密使因何發笑?”

    李奇拿著帕子非常紳士的擦了擦嘴,十分謙虛的說道:“想當初本大人意氣風發時,就光憑一張嘴,顛倒日月,扭轉乾坤,不知氣死了多少英雄好漢,何等威風。而如今我已經過了而立之年,心也靜下來了,要還是與人爭爭吵吵,那不就成了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嗎。”

    陳平聽得一臉困惑。

    “沒明白?”

    李奇瞧了他一眼。

    陳平木訥的點了下頭。

    李奇怒其不爭道:“簡單來說,他們現在玩的,都是我已經玩厭玩剩下的把戲,這兵法有雲,實則虛之,虛則實之,以前我大宋實力不濟,要是氣勢上再弱的話,豈不是告訴別人,我們大宋乃魚肉也,任人欺負,所以那時候,我必須硬著脖子與對方爭辯,打不過,但是嘴上不能認輸。”

    說到這裡, 他話鋒一轉,道:“但是現在不同了,現在我們大宋的實力已經不用再懼怕任何人,這個時候,我們的外交就應該轉攻為守,藉以麻痹對方,從而在戰略上轉守為攻,用實力說話,而非跟他們打一些面子上的嘴仗,嘴上爭的只是面子,戰場爭的才是尊嚴,這面子可以不要,但是尊嚴不能丟。”

    陳平似懂非懂道:“難道樞密使是故意的?”

    李奇笑道:“我就是叫他來羞辱我的,給那完顏宗弼一點快感,可惜他娘的是一個快槍手,這快感也維持不了太久了。好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我得馬上去燕山府了,這裡的事就交給你了,你只要去糾纏不休就行了,反正就是死皮賴臉,哭也好,求也罷,就是不能讓此事消停下來。”

    你都不要面子了,那我還怕什麼。陳平頷首道:“下官遵命。”說著他又道:“那百姓方面?”

    李奇道:“朝廷的補助政策已經下來了,相信百姓不會再來找你麻煩,你就將今日肖存志的話原封不動的告訴百姓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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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九十六章 取勝之策

    如今的燕山府,在宗澤的治理下,已經是不可同日而語,這裡本就土地肥沃,而又是宋朝陸上最大的貿易出口地,所以這裡的農夫都不需要去做生意,自然而然就有人把錢扔進他們的腰包,雖然燕山府的百姓還比不上杭州富裕,但是在黃河以北,已經是最富裕的地區了。

    不僅如此,如今燕山府雖然已經恢復了稅收,但是這裡的農稅是相當低,跟杭州那些地區不能比,可是要知道這燕雲地區的農業是相當發達,按道理來說,這裡的農稅應該很高才是。

    這是因為燕山府與金國交接,隨時可能爆發戰爭,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趙楷才決定降低燕山府的農稅,不僅要做到國家有戰爭儲備,百姓也應該有戰爭儲備,因為農稅低,百姓手中的糧食就多,那麼他們每年就可以存很多糧食,所以即便爆發戰爭,他們就算一年沒有收穫,也餓不死的,這就是趙楷對於一些戰略重鎮施行的稅收補助。

    西北同樣也是如此,川地可是宋朝的大糧倉,但是川地的農稅也是相當低,百姓家中都有存糧。

    當然,趙楷敢這麼做的底氣,還是來自於江南,自從江南整頓後,一直開墾到了交趾,糧食產量大增,足夠支撐起整個大宋,另外就是商稅,商稅早已經取代農稅,成為大宋最可依賴的財政。為了鼓勵農業,或者說為了避免農向商的轉移,故此朝廷放寬了農稅。

    與肖存志打了個照面後,李奇就喬裝打扮,悄悄來到了燕山府,他可是樞密使,當朝第一人,如果他大搖大擺的來燕山府,難免不會讓人多想,行在路上。這一目望去,到處都是金燦燦的,一望無際,金黃色的麥穗低頭頭,似乎看到他這帥哥,有些害羞,而道路兩旁酒樓店鋪林立,鱗次櫛比。

    看到此情此景,李奇心中甚是寬慰。

    燕山府府衙。

    已經過了古稀之年的宗澤。還是十年如一日的伏案認真工作。

    這時候,一個下人走了進來,道:“大人,外面有人求見。”

    宗澤問道:“何人?”

    “那人不肯說。只是讓小人告知大人,大人一猜便知。”

    宗澤一愣,突然哈哈一笑,道:“快快請那人進來。等下,請他到後堂來。”

    “是。”

    不一會兒,就見一個面目清秀的男子進到後堂來。此人一進來,就拱手作揖道:“晚輩見過宗知府。”

    “不敢,不敢,樞密使此等大禮,宗某可是承受不起。”

    宗澤急忙拱手回禮。

    來人不是李奇是誰。

    李奇直起身來,見宗澤雖然已經頭髮蒼白,但是面色紅潤,聲音洪亮,心中甚是高興,又微微笑道:“宗知府,別來無恙了。”

    宗澤哈哈道:“托樞密使的福,老夫興許還能活上幾年。樞密使,快快請坐。”

    對於李奇,宗澤是既喜歡,又感激,可以這麼說,李奇對他而言,不僅有知遇之恩,而且還關心備至,可謂是恩重如山。

    “多謝。”

    待李奇坐下後,宗澤立刻就道:“你總算是來了,可讓老夫好等啊!”

    李奇哦了一聲,道:“難道宗知府已經算到我會來此?”

    宗澤捋了捋鬍鬚,目光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呵呵道:“老夫雖沒有樞密使這般聰明,但是朝廷最近的動作,老夫倒也能窺探一二。”說著他突然一聲長嘆,道:“老夫年事已高,只望能夠拼盡這殘燭之力,為我大宋再奪回寸土,你若是還不來的話,老夫可能就等不了了。”

    言語間,道盡他這一生的悲傷之情。

    李奇心中微微一動,頗有感觸,壯年時,未得重用,等到了這暮年,才堪當重任,這無疑是最令人遺憾的。

    這話一出口,宗澤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矯情了,有些人躊躇滿志,可惜到死都未能得到重用,念及至此,他覺得自己反倒是幸運的,略顯尷尬的笑道:“這人老了,難免多有感慨,倒是讓樞密使笑話了。”

    李奇忙道:“宗知府言重了,其實晚輩非常能夠理會宗知府的心情,換做是晚輩的話,也會覺得生不逢時。”

    “不不不。”

    宗澤連連搖手,道:“老夫當初的確覺得生不逢時,但此時此刻,老夫卻覺得已經是上天的眷顧,若能再進一步,便無憾矣。”

    李奇呵呵道:“宗知府又是奪回寸土,又是再進一步,看來已經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了。”

    宗澤見被李奇點破了,尷尬一笑。

    “原本我還想與宗知府敘敘舊,談論下燕山府的近況,但是宗知府似乎已經等不及了,那我就直說了。”說到此處,李奇收起笑臉,一本正經道:“宗知府,皇上已經決定撕毀雲桑之盟,舉全國之力,進攻金國。”

    宗澤雖已料到,但是此刻親耳聽到,那顆老邁的心臟還是劇烈的跳動了一下,仿佛回到了那年少輕狂之時,而且李奇說的可是舉國之力,可見朝廷對於這一戰的決心,不免眼眶都濕潤了,連連道:“好好好,總算是讓老夫等到這一日了。”

    李奇笑道:“宗知府莫要先說好,雖然我大宋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但是此時也是金國最強盛的時期,這一戰不好打呀。”

    宗澤道:“這老夫也知道,但是若不打贏這一戰,我大宋何以令四方臣服。”

    李奇聽得一笑,若有所指道:“看來宗知府是早有準備。”

    宗澤一愣,呵呵道:“老夫的確是有些想法。”

    李奇拱手道:“願聞其詳。”

    “不敢,不敢。”

    宗澤謙虛兩聲,隨即才一臉嚴肅道:“金國此時正值強盛時期,這絕非虛話,但卻是我們進攻的最佳時期,不可錯過。如今我大宋在燕雲屯以重兵,而金國卻派兵西征,顯然是算定我們近兩年不敢出兵進攻,戰略上輕敵,已經犯了兵家大忌,此為其一。

    其二,西夏雖然不大,但是兵力強盛,而且夾在我大宋和金國中間,乃是我們大宋和金國中間的一顆重要棋子,不可妄動,而金國卻在面對我大宋積極備戰時,出兵西夏,無疑是逼迫西夏投靠我們,此乃金國戰略上的錯誤。

    其三,兵法有雲,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而金國顯然對於我大宋的實力有了極為錯誤的判斷,在他們眼中,我們大宋的軍事實力,不可與他們匹敵,卻不知我大宋已經是兵精糧足,在軍事上已經不弱於他們,甚至還要強於他們,此乃其三。

    基於這三點。此時不出兵,更待何時。實不相瞞,老夫早想進言,勸皇上出兵燕雲,只是皇上雄才偉略,老夫怕會影響到皇上的國策,故此忍了下來。”

    “不錯,此時不出兵,更待何時。”

    李奇點點頭,又問道:“出兵的理由夠了,但是這三個理由還不足以讓我們取得勝利,不知宗知府可有取勝之策?”

    宗澤道:“若要消滅金國,老夫以為可分三步。第一步,奪雲州,將金軍驅逐出燕雲。自太祖聖上建國以來,就一直想奪回燕雲,只因燕雲地區極為關鍵,特別是雲州,這雲州乃是北方之門戶,且扼晉、冀、漠北之咽喉要道,若不奪回雲州,中原將暴露在金國的鐵蹄下,而大宋永遠無法取得轉守為攻,只能被動防守,若想要進軍金國,首先必須奪回燕雲,若長城在手,我們便再無後顧之憂,方可轉守為攻。”

    李奇聽得頻頻點頭,又道:“那這第二步呢?”

    宗澤道:“議和。”

    李奇驚訝道:“議和?”但目光中卻閃爍著別樣的色彩。

    宗澤點點頭道:“金國國力稍遜我國,但是軍力不弱,若想一口氣消滅金國,至少需要十年,而且還得冒極大的風險,若我軍出燕雲,必須要面臨東北平原給我們帶來的威脅,想要在平原上與金國的鐵騎決戰,這實在是太危險了,故,不可貿然進軍,即便得勝,長年的消耗,也非大宋能夠承受得住,當初唐朝遠征吐蕃,如此強盛的唐朝,卻也因此走向了滅亡之路,這前車之鑒,我們當引以為戒。

    只要我們將金軍驅趕出燕雲,打出我大宋軍威,金國必將重新考量我大宋的實力,而且有了長城防衛,金國決計不敢妄動刀槍,我們可以以此為契機,與他們和談,但這只不過是緩兵之計,金國建國不久,民心未穩,一切都還在百廢待興之時,那些臣民只是屈服在金國的大刀之下,若是金國在燕雲遭此大敗,對於國內的統治必將受到極大的影響,然而,金國國內的女真人其實只占少數,多半都是契丹人、渤海人、漢人,而且制度也是極不明確,漢人用漢制,渤海人用渤海國制,我們可以趁機挑唆,使其國內發生內亂。

    若能做到如此,只需再隱忍三年,我們便可趁機聯合西夏、高麗、日本共同討伐金國,四面夾擊,從而一舉消滅金國,完成南北統一之壯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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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九十七章 御駕親征

    人的潛能是無限的,特別是在絕境下。

    然而,國家是由人組成的,那麼國家自然也有這一特性。

    完顏宗望在攻下甘州後,一路高歌猛進,又在西涼府大敗西夏軍,奪得西涼府,至此,西夏半壁江山均已淪陷,如此一來,金軍只需要渡過黃河,亦或者攻破賀蘭山,便可抵達西夏首都興慶府。

    完顏宗望此時意氣風發,趁著士氣高昂,兵分兩路,親自親率三萬大軍進攻賀蘭山,另一路則是由劉彥宗統帥三萬大舉,進攻西夏黃河西岸最為重要的一座城鎮,應理城,也就是後世寧夏中衛這片地區。

    若賀蘭山破,那麼興慶府就岌岌可危了,若是應理城破,金軍就可以渡黃河,進攻西夏原來的都城,西平府。

    這兩個地方對於西夏而言,缺一不可啊!

    其實北方地帶丟失,還不至於在短時間內對西夏造成毀滅性的打擊,因為西夏在西北邊最重要的莫過於河西走廊,而河西走廊重要,是因為道路,其實那邊多半都是荒漠,而西夏真正發達的地區就在河套地區和賀蘭山附近。

    這地區的農業想當發達,人口密集,乃是西夏的糧倉所在,而且地理位置極佳,特別是興慶府,北有賀蘭之固,黃河繞其東南,扼守西陲要害,易守難攻。

    這都到國家存亡之際,西夏皇帝李乾順只能披掛上陣。統帥三軍,動用全國之力,對外號稱五十萬大軍,當然,這是吹牛的,西夏還有沒有這麼多壯丁,都得打上一個問號,哪怕是加上後勤軍,可能也就是十五萬左右,在賀蘭山、黃河一代與金軍決一死戰。

    這皇帝御駕親征。黨項人士氣大振,憑藉著絕對的地理優勢,終於抵擋住了完顏宗望的猛攻,拒敵於賀蘭山以北。

    對此完顏宗望也很是無奈,這女人真打仗,最忌諱什麼山呀,河呀,這簡直就是騎兵的噩夢,但是興慶府又藏於其中。你要麼渡河,要不過山,真沒有哪怕一塊平原讓完顏宗望直接抵達興慶府,必須得啃下這塊硬骨頭。

    但是李乾順也不是一個吃素的。這個皇帝還是挺有本事的,能文能武,而且外交策略想當厲害,也就是遇到了李奇這個壞淫。導致外交受挫,引得金軍來攻,但是在他的指揮和鼓舞下。黨項人還是穩定住了局勢,沒有被完顏宗望一攻即破,而且良田都在這裡,李乾順也不怕沒有糧食,反正他就是堅守不出,咱們就耗著,你西征這麼遠,糧食肯定補給不上,越往下拖,對我們就越有利。

    同時間,上路的完顏希尹統帥大軍,也是浩浩蕩蕩奔赴河套地區,只要打通河套地區,那麼就可以與雲州的完顏宗翰匯合,從河套地區進攻興慶府,這就比完顏宗望要好打多了。

    但是黨項人也明白這一點,這河套地區是怎麼也不能丟呀,不然黃河上游就落到金人手裡了,也是派以重兵防守河套地區的一座關鍵的城池兀刺孩城。

    屯兵以黃河東岸,阻止完顏希尹渡河。

    完顏希尹遠道來此,哪有什麼船隻,只能靠搶,或者臨時打造船隻,好不容易造出船隻,再憑藉東搶西搶來的船隻,達成一條舟橋,準備水陸兩路進攻,但是黨項人早有準備,手中握有大量的船隻,在黃河之上,連番擊退了完顏希尹的攻勢。

    這完顏希尹雖然聰明,但是他不可違抗大自然給他帶來的困難,看著面前這條黃河,是搖頭直歎。

    至此,金軍的三路攻勢,均被黨項人頑強的守住了,雖然損失巨大,但是守住就是勝利。

    而金國方面,雖然處於優勢,軍隊也占優,他們也不是敗給黨項人,而是敗給了這高山大河。

    可見那李元昊的確是一個軍事天才,當初正是他主張遷都興慶府,然而,他的這個決定在今日可算是救了西夏一命,不過,戰事還在繼續,這只不過是由斬立決變成了死緩。

    然而,這個消息很快就傳達到東京汴梁,西夏戰事再度提上議程,另外,西夏的使臣也正急忙忙的往大宋趕來。

    趙楷在得知此消息後,立刻召開了一個機密會議。

    趙楷掃視秦檜等人一眼,道:“西夏已經岌岌可危,若是讓金軍突破賀蘭山,那麼興慶府就危險了,我們決不能讓金軍得逞,否則,必將會給我大宋帶來不可估計的災難,而且河湟地區也傳來急報,完顏宗望在賀蘭山失利後,又分兵南下,已經可以危及我們在河湟地區的重城西寧州。朕已經決定與西夏聯盟抗擊金國,同時出兵燕雲,與金國決一死戰。另外,朕決定親自北上燕雲,御駕親征。”

    這前面說的,是早已經定下來的,但是除了秦檜以外,沒有人想到趙楷竟然想要御駕親征。

    李綱急忙道:“皇上,萬萬不可呀,這御駕親征實在是太危險了,若是有任何閃失,江山社稷,將毀於一旦。”

    鄭逸也道:“如今我大宋兵精糧足,未到絕境,形勢反而是一片大好,根本無須御駕親征。”

    剛剛會召回來的陳東也急忙規勸道:“若是皇上御駕親征,那麼國家社稷怎麼辦?這國不可一日無君呀,還請皇上以江山社稷為重,收回成命。”

    “還請皇上以江山社稷為重,收回成命。”

    除秦檜以外,所有的大臣都跪倒在地,齊聲喊道。

    皇帝御駕親征,可不是開玩笑的事,而且燕雲對於宋朝皇帝是一個不祥之地,當初宋太宗就是死在這北伐燕雲上面,要是趙楷有個什麼意外,那整個大宋可能會在一夜之間崩塌。

    更為關鍵的是,現在根本就沒有御駕親征的必要。

    但是大臣們卻不知道趙楷一直都在苦等這一日。他要與完顏宗望再決雌雄,並且堂堂正正的打敗完顏宗望,當初燕山府的恥辱,至今環繞在心中,已經成為了他的心魔,想要去除這個心魔,首先就要面對這個心魔,他不懼怕生死,而且非常興奮,大手一揮。道:“若不打贏這一戰,憑何談江山社稷,此戰對於我大宋而言,至關重要,不容有失,朕心意已決,你們勿用再勸,就算不做這個皇帝,朕也要北上與金國一戰。更何況,朕有著必勝的決心。”

    鄭逸等人聽到趙楷連皇帝都不做,也要親自打這一戰,知道很難改變趙楷的主意了。不禁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勸說才是。

    忽然,他們把目光一致望向了還站著的秦檜。

    秦檜早就知道了,哪裡還會做這無用之事。但他還是開口道:“可是皇上,此時,我們尚未與金國解除盟約。若是皇上御駕親征,必定會驚擾金國,國內也會民心惶惶。”

    毛舒還當秦檜使出了緩兵之計,先拖住趙楷,於是趕忙附和道:“少宰此言不錯,此事當從長計議。”

    趙楷稍稍點頭,道:“那不知少宰有何建議?”

    秦檜道:“皇上何不先秘密前往燕雲,待時機一到,再對外宣稱御駕親征。”

    毛舒聽得一愣,敢情你不是規勸皇上別去啊!

    李綱道:“這如何行得通,皇上不上朝,定會引來群臣非議,這根本滿不足。”

    秦檜胸有成足道:“自皇上即位以來,似乎還從未去祭拜過太宗皇帝,皇上何不以此為由,說要去河南府太宗聖上的皇陵祭拜,然後悄悄北上燕雲,如此一來,便可瞞得一時。”

    “這主意好!當初先祖臨去世前,對於燕雲還一直耿耿於懷,想必先祖一定會諒解朕的不孝。”

    趙楷點點頭,道:“就這麼辦吧。”

    “皇上。”

    李綱還欲勸阻。

    趙楷一抬手,道:“朕不想再說第二遍,朕心意已決,你們不用在勸了。”說著,他又向秦檜道:“少宰,關於祭祖一事,就交給你了。”

    “微臣遵命。”

    趙楷又想群臣道:“朕離京之後,由秦少宰代替朕處理政務,爾等也一定要謹守職責,各司其職,幫助朕管理好國家。”

    秦檜聽得嘴角微微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但是李綱卻是面色大驚,心中更是叫苦不迭,我前面屢屢衝撞於他,今日他當權,我豈會有好日子過,正準備出言阻止趙楷,但是卻被鄭逸拉住了,群臣齊聲道:“臣等定當不負皇恩,在此恭候皇上凱旋歸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出門,李綱就立刻找到鄭逸,道:“三司使,你方才為何要拉住我。”

    鄭逸低聲道:“這很明顯,秦檜早就得知皇上要御駕親征,而這事一定是早就定下來的,以皇上的性格,一旦決定下來的事,根本不容更改,你再進言阻止,只會讓秦檜更加記恨於你。”

    李綱聽他說的也不無道理,道:“可是…可是如今樞密使也走了,皇上要是再走的話,秦檜必定大權在握,我們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鄭逸眯著眼道:“所以我們必須要團結起來,你掌握司法,我握有財政,要是再加上立法院的話,倒也不需要懼怕他秦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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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7 23:59:35
第一千七百九十八章 事件的本質
  
    這第二日,趙楷就昭告天下,咱要回洛陽祭祖了。

    這本也是應該的,趙楷南征,收復交趾、大理,西征吞併吐蕃,而且還奪回燕雲大片州城,再加上變法,這在大宋而言,那絕對算是豐功偉績,通常這種時候,這皇帝應該去祭祖。

    所以,天下百姓也沒有人提出任何異議。

    你讓秦檜幹正事,是一把好手,你讓他幹一些弄虛作假得事,他更是如魚得水,很快就安排好一切事宜,大隊往洛陽出發了。

    而那龍輦之上卻是空空如也,趙楷早已經秘密前往了燕雲。

    但是有一人比趙楷要更加先到達燕山府,此人就是高麗使臣朴智謙。

    他此番前來自然是為了船隊失蹤一事而來,其實他們高麗雖然損失比較大,但是也不至於到不能接受的地步,高麗心中也明白,這多半是讓金國打劫去了,但是他們又不敢去惹金國,而且手上也沒有證據,要不是大宋在這裡不肯甘休,估計高麗也就息事寧人了,沒有會傻到會為了幾萬貫就與金國作對。

    可是大宋不依不饒,要聯合他們一塊向金國施壓,這大宋就是高麗的大哥呀,這大哥的發話了,這做小弟的能不派人來嗎。

    除此之外,就是關於這損失由誰來承擔一事,總得派個人來吧,高麗方面自然也希望大宋能夠多多承擔一些,最好是全部承擔了,畢竟你大宋有錢。咱們沒錢啊!

    不過朴智謙以為李奇在萊州,可是到了萊州,才知道,李奇秘密前往了燕山府,於是又馬不停蹄的趕往了燕山府。

    而李奇則是在燕山府城內一間毫不起眼的小宅院內,接見了著朴智謙,因為如今戰事還在籌備當中,不宜過早暴露,李奇來到燕山府後,還是挺低調的。連軍營都沒有去巡視。

    “朴兄,真是好久不見啊!”

    這一聲“朴兄”,喊得李奇是倍感親切,快步迎上。

    “朴智謙見過樞密使。”

    這朴智謙可比肖存志懂禮數多了。

    二人站在院內寒暄片刻,而後又進到廳內。

    “朴兄,你遠道而來,周途勞頓,一定非常累吧,要不。你先在著小息片刻?”

    這屋內沒有下人,李奇親自為朴智謙倒了一杯茶,弄的朴智謙是惶恐不已,但心裡也好奇。這堂堂大宋樞密使,怎麼住在這裡,而且連個下人都沒有,但是好奇歸好奇。他沒有急著問,忙道:“多謝,多謝。”頓了頓。又道:“這都已經習慣了,而且我方才在馬車內,已經睡了一覺,並不覺得累。”

    “是嗎?那就好,那就好。”

    李奇將茶壺放下,又坐了下來。

    朴智謙立刻又道:“關於保州一事,我們陛下已經聽聞了,全托貴國相助,才能圓滿解決,我來之前,陛下是千叮萬囑,讓我務必好好答謝樞密使,只因我性急急忙忙趕來,這禮物還在後面。”

    這話倒是真的,當時高麗朝廷聽聞金國突然承認保州歸屬高麗後,高麗上下無不振奮,歡天喜地,這高麗王甚至還擺下宴席,舉國歡騰啊,心裡也確確實實感激大宋,這就是盟友的價值所在。

    懂禮數的人,就是討人歡喜。好久沒有收受過賄賂的李奇,倒還真有幾分期待感,但是這嘴上卻是大義凜然的說道:“你們陛下客氣了,我們是盟友,情同手足,這關於保州一事,我也常常聽你倒苦水,也知道你們為此事傷透了腦筋,正好有這麼一個機會,所以我們首先想到的就是貴國。”

    朴智謙滿懷感激,道:“聽聞貴國還為了這事,與西夏絕交呢?”

    李奇點點頭,嘆了口氣道:“這事我也就不瞞你,金國攻打西夏一事,你們也應該聽說了,金國害怕我們援助西夏,故此希望我們不再承認西夏獨立的事實,原本我們是拒絕的,但是金國拿出保州一事來作為交換的條件,我們也是經過深思熟慮,最終才答應的。”

    “原來如此,貴國對我們高麗恩重如山,真是無以為報。”

    朴智謙拱拱手,一臉感激道。但也就是聽聽罷了,他又不蠢,大宋怎麼可能為了他們,就跑去與西夏拒絕,其中肯定還有不為所知的原因。

    “朴兄太客氣了,這都是過去事了。”

    李奇擺擺手,又道:“我們更應該著眼於現在和未來。”

    朴智謙道:“樞密使指的可是船隊失蹤一事?”

    李奇點點頭,非常直接的說道:“此事究竟是何人所為,你們明白,我們明白,金國同樣也明白。”

    朴智謙嘆道:“只是苦於沒有證據啊!”

    你能明白,那就再好也沒有了。李奇搖搖頭,道:“不不不,這其實不是關鍵,關鍵在於這件事的本質。”

    “本質?”

    朴智謙錯愕的望著李奇。

    李奇輕哼一聲道:“金國這麼做,絕非只是為了那一點點錢財,他們最近幾年也是動作頻頻,組建水師,搭建港口,為此付出了不少的努力,但是我以為他們付出這麼多,絕非只是想搶點東西回去,畢竟他們出海搶劫,也得冒很大的風險。”

    嗯。他說的也有些道理。朴智謙疑惑道:“那不知樞密使以為他們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

    李奇笑了一聲,道:“很簡單,破壞我們之間的聯盟,分而削弱。”

    朴智謙眉頭緊鎖,道:“恕在下愚鈍,還請樞密使明言。”

    暴汗!我都說的這麼明白了,你丫還不明白啊!李奇無奈之下,只能繼續解釋道:“我們為什麼會成為盟友,說到底,還是因為我們的貿易來往,隨著我們貿易來往的越密切,我們的聯盟也變得更加堅固,牢不可破,而金國不能滿足貴國的需求,所以他們想憑藉實力爭取與貴國的貿易來往,這幾乎是不可能的,那麼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從中破壞。

    如今出現在我們兩國中間那片海域的那夥強盜,很明顯就是金國在暗中操縱,隨著他們水師的漸漸強大,他們能做的事也越多了,顯而易見,如果我們的貨船常常被打劫,這一定會影響我們兩國的貿易往來,特別是我大宋,因為我大宋的出口貿易有近五成是來自於私人,太大的風險,會使得我們大宋商人對於貴國的出口失去安全和信心,那麼這水上之路可能會慢慢枯竭,一旦水上之路行不通了,那麼---。”

    朴智謙道:“那我們只能往陸上來往。”

    李奇笑著點點頭,道:“如果走陸路的話,那麼就必須借道金國,如此一來,金國便能夠很好的限制貴國了,但這只是第一步而已,一旦水上之路枯竭,金國接下來一定是限制貴國與我大宋的來往,甚至可能充當中間人,倒賣我大宋貨物給貴國,那麼結果就顯然易見,我們兩國的關係會隨著貿易艱難而漸漸淡化,貴國將會靠向金國那邊,隨著你們與金國越走越攏,我們大宋肯定漸漸疏遠你們,這就是金國第二步,第三步就在明瞭不過了,女真人志大才疏,他們的野心絕非是消滅一個遼國,而是要爭霸天下,但是這後防不穩,他們如何能安心爭天下,所以他們做這一切的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消滅你們高麗。”

    朴智謙聽得面色一驚,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他們高麗國家又小又窮,對於船隊被劫一事,他們的目光只是局限於損失的錢財方面,哪裡想得到這麼長遠,大宋不同了,大宋從一開始就壓根沒有在意這些損失,更多得則是放眼於全域戰略,深入整件事的本質去探討,由此可見,一個國家本身的強大與否,將會直接影響到這個國家的戰略目光。

    李奇道:“朴兄,我這絕非是危言聳聽,當初金軍南下時,你們出兵保州,這已經讓金國意識到後方的重要性,只是當時金國忙於與我國周旋,不利於前後作戰,故此才主動緩解與貴國的關係,說句比較直白點的話,金國一直沒有對於貴國動手,也是忌憚我們大宋,而非貴國,相信這一點貴國也知道,一旦我們的關係出現裂痕,或者說我們的船隊離開了鴨綠江,那麼金國必定會出兵貴國,這是他們的戰略需求,也是必走的一步,你們對於金國而言,實在是太危險了。”

    朴智謙後背已然濕透,他真的沒有想到這一次打劫的背後,竟然隱藏著這麼大的陰謀,而且他也贊同李奇所言,他們對於金國而言,始終是如鯁在喉,不除不快,心裡一下子就變得非常焦慮,急忙問道:“那樞密使可有辦法阻止這一切?”

    李奇冷冷一笑,道:“事到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先發制人,與其等著被敵人消滅,還不如主動消滅敵人。”

    朴智謙有些轉不過來了,顫聲道:“樞---樞密使,你---你這話怎說?”

    李奇輕輕一笑,道:“很簡單,就是我們聯合出兵進攻金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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