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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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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7 00:24:18
第一千七百七十九章 三權之爭(下)

    李奇帶著幾人來到基地裡面,參觀這些廠房,但是對於他們的提問,李奇是一問三不知,有本事你們自己研究去,別想從我嘴裡竊取半點機密。

    李綱還想去查看下這裡的防衛,但是李奇一口否決了,開什麼玩笑,這我要告訴你,你們司法院不就可以毫不費勁的潛入進來了。

    直到日落時分,一行人等才離開了。

    勘察完基礎設施後,接下來的自然是談判,這無疑是一場漫長而又沉悶的談判,因為雙方都沒有經驗,都在邊談邊摸索中。

    主要針對的還是價格問題,其實若不牽扯朝廷,可能就早談完了,但是買賣的一方可是朝廷,那麼他們就不得不考慮稅收的問題了。

    一旦牽扯到稅務,那麼必然牽扯到百姓。

    這也是最令人頭疼的問題。

    稅收高,那麼定價肯定高,這是很簡單的,朝廷肯定還是賺的,因為你青黴素不只是賣給朝廷,你賣給其他人時,稅高,朝廷肯定賺,但是百姓可就苦了。

    稅低,雖然價格會降低一些,雖然這筆買賣中,朝廷會少付出一些,但是朝廷的利益就是受到的損害。

    就這個問題,雙方也是爭執不清。

    最後還是趙楷親自出面,這才告一段落,青黴素將定價於三百文一瓶,瓶子不大,成年人一手就可以握住,一個療程至少需要一瓶,比如最簡單的感冒發燒。

    就當下貨幣的價格而言,這其實是非常昂貴了,但是相對於青黴素的產量而言,其實又是非常便宜,就算賣一貫錢,青黴素也能賣的脫銷,但是你賣這麼貴。普通百姓怎麼用得起,趙楷肯定會不答應,這價格必須得合理,不能隨意亂炒。

    而稅收最終決定根據收益來確定的,五五分成,也就是青黴素的利潤與太師醫院對半分,而數量的話,由於青黴素列入了戰爭儲備,而戰爭似乎已經不遠了,故此趙楷親自要求。未來三年內,朝廷將收購太師醫院九成的青黴素,等於就是還有一成將會用於百姓。

    這沒有辦法,朝廷必須得先考慮國家安全,數量有限,前線的士兵是最需要青黴素的,那麼肯定先滿足士兵。

    其實在這之前,就有很多藥材商人上門求購青黴素,希望能夠倒賣去江南。但是卻被李奇一一婉拒了,一是沒有這數量,二是,他自己也能賣。幹嘛需要你們幫忙。

    同時,李奇還借由太師醫院的名號,跟朝廷達成了酒精買賣,不過酒精就相對便宜一些。這倒是好談,畢竟產量足,沒有青黴素那麼複雜。但是酒精對於外傷消毒是非常有用的。

    至於年限麼,自然也就是三年,但是這兩份合同加在一起價值一百萬貫。

    雖然三年一百萬貫對於目前的朝廷而言,那真是不值一提呀,但還是創造了自古以來,價值最大的一份合同。

    這份合同可以說是完完全全的李奇製造。

    為什麼會這麼說,因為這一百萬貫裡面,有二十萬貫是李奇掏的,說白了,這二十萬貫就是補償給趙楷的損失,雖然遠遠不夠,但至少心意到了,潛在的意思就是,別讓你一個人虧,哥們陪著你一塊虧。

    此消息一出,全城百姓沸騰了,雖然這份合同與他們半分錢關係都沒有,但是這麼大的數額,很難不令人為之激動,這簡直就是無法理解的一份合同。

    但是,它就這麼發生了。

    這一筆合同的價值,遠非合同上的數額可以說明的,因為這也讓百姓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年頭想要發財,光靠種田種地是很難的,還得多讀書,發明創造才是王道,就是一個發明,立刻產生了如此百萬貫的利潤,而這發明靠的是頭腦,不需要太多的本錢,這才是最為關鍵的。

    由於這一份天價合同的誕生,一股發明創造的熱潮已經在大宋醞釀中了。

    然而,朝廷為了鼓勵百姓發明創造,讓這一股熱潮早點到來,在李奇的建議下,立法院已經開始草擬專利法案了,大宋時代週刊率先披露了這一法案,雖然目前連個框架都沒有,但這還是無疑大大的刺激了百姓們的腺上激素

    皇宮,禦書房內,除了皇帝趙楷,李奇、秦檜、二院院長以及三司使五位巨頭均在其中。

    合同已經達成了,李奇自然就回歸到了樞密使的位子上,那麼接下來商談的自然是保密法,這是趙楷非常看重的,其實一直以來他都非常注重保護大宋的發明,什麼火器、火藥堅決不外露,你拿多少錢給我,我都不賣,反倒是處處花錢去盜取他國的技術,最近又強行交換來了西夏的冶煉技術。

    所以,李奇提出的保密法案,趙楷非常認同。

    在談到司法院在這保密法案充當什麼角色時,李綱突然站出來道:“啟稟皇上,微臣以為立法院最近通過的搜查令不利於國家安全。”

    顯然,兩位院長沒有就這事達成共識,這很簡單,因為立法院不是毛舒說了算,而是立法司說了算,為什麼當初李奇的建議,能夠獲得立法司的認同,那就是因為人人都有隱私權,所以才得到了一直的通過,但是搜查令將會給司法院執法時帶來很多的困擾,這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李綱的權力,在與立法院溝通不順的情況下,李綱最終還選擇奏本皇上。

    趙楷稍稍一愣,道:“這搜查令朕也知道,覺得應該如此,否則會有不少人以公務之名,濫用司法,傷害百姓,聽說這條法令還得到了兩百名立法司的一致通過。”

    毛舒急忙道:“回稟皇上,正是如此。”

    李綱道:“皇上,這事得兩說,如果是普通得刑事案件,我們司法院可以遵守,但是一些特別的案例呢?比如有人投敵叛國,又比如他國奸細混入我國。想竊取我國的機密,還有就是一些特別大的案件,如果遇事都要請求搜查令,這會給司法院查案的時候,帶來非常大的不便,而且這些案子可能危及國家安危,也許這一紙之差將會帶來非常嚴重的後果。”

    趙楷點點頭,若有所思道:“愛卿言之有理,這搜查令似乎又過於繁瑣了。”

    李奇道:“皇上,無規矩不成方圓。搜查令並非繁瑣,而是限制執法機構以公謀私,微臣不是針對司法院,微臣只是從百姓的立場去看待,因為搜查令代表的是百姓的利益。”

    趙楷也是頭疼,道:“這事要不就容後再議,我們還是先談談這保密法案吧。”

    李綱道:“皇上,此事正好牽扯到保密法案,鑒於搜查令的存在。我們司法院畏首畏尾,這保密法案又從何談起,要是因為搜查令,而導致青黴素外泄了。這將會造成重大的損失。”

    從李綱的態度來看,他明顯是不肯善罷干休,立法院已經傷及了他的權益。

    毛舒爭辯道:“可是百姓利益不就代表著國家利益嗎?傷害百姓利益,不也就是傷害了國家利益。”

    趙楷很是為難。他也不好偏袒那一方,於是向秦檜詢問道:“不知少宰對此有何看法?”

    秦檜心想,立法院專門針對立法。不會給我們造成太大的困擾,但是你們司法院可是執法的,若是你們權力太大,那麼我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於是道:“回稟皇上,微臣贊成樞密使和毛院長之言,以前的刑部上面還有三省,但是知法犯法,擾亂百姓的案例兀自不計其數,現在司法院獨立出來了,那麼更加應該給予一些限制,否則的話,很可能會出現更嚴重的現象,特別是對於地方上而言。”

    鄭逸同樣也是這般說辭。

    這道理很簡單,搜查令有利於他們,他們沒有拒絕的道理。

    李綱哼道:“你們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們執法時,常常會遇到突發狀況,有時候甚至事千鈞一髮,但是我們卻必須要先去大理寺申請搜查令,這無疑是阻礙我們司法院執法。”

    趙楷乾脆向李綱問道:“那依愛卿之見該當如何?”

    李綱厚著臉皮道:“將搜查令歸於司法院。”

    李奇立刻道:“這不跟以前一樣了嗎?等於就是廢除了搜查令。”

    其實以前也有搜查令,只是不叫搜查令罷了,等於就是司法最高人員直接下達命令,這一道命令就是等於現在搜查令。

    秦檜也搖頭道:“我也覺得此舉不妥。”

    李綱倒是直接,道:“其實微臣原本是想建議廢除搜查令,只因搜查令是立法院通過的,如果明言廢除的話,可能會讓立法院的信譽遭受傷害,故此才建議將搜查令的審核權交由司法院,這樣也算是對立法院一個交代。”

    毛舒聽得氣不打一處來,噴著口水道:“我立法院可不需要你們司法院給什麼交代,你們也無權干預我們立法院。”

    李綱正氣凜然道:“但是搜查令阻擾了我司法院維護國家利益。”

    在權力之下,每個人都會暴露他最真實的一面,李綱心想,我事事都要請示大理寺,那還要我這個司法院長幹嘛?今後我還能說得上話嗎?我還有何威信執法?

    但是毛舒同樣也有理由,這又不是他決定的,而是立法司通過的,既然兩百名立法司一致通過,那麼肯定就有可取之處,憑什麼你李綱一句話就否決了,那我們立法院還有何存在的價值,說到底你李綱爭得還是手中的權力。

    “好了,好了,你們先別吵了,容朕想想。”

    趙楷被他們吵得頭都是大的,連連罷手。

    李綱、毛舒這才住口。

    秦檜見他們二院相互攻擊,心中甚是高興,這樣也好,要是你們太團結了,我們可要受罪了。

    過了一會兒,趙楷突然道:“這樣吧,再從司法院裡面成立一個新部門,專門針對國家安全,調查一些危害國家的大案,順便監視一些屬於我大宋的機密商業,維護國家利益,但是基於法制而言,既然搜查令已經通過了,那麼也必須嚴格遵守,但是朕會讓大理寺重新修改針對這個特別部門申請搜查令的審核,另外,一些極為特別案件,司法院長可以繞過大理寺直接向朕稟報,由朕來決定。”

    這個主意好!李奇道:“不知皇上可有想好,這個部門叫甚麼名字?”

    趙楷道:“你有什麼好建議嗎?”

    李奇道:“要不就叫做國家安全局?”

    趙楷聽得眼中一亮,點點頭道:“這名字好,簡單明瞭,就叫做國家安全局。”

    李綱連張嘴的機會都沒有,就連名字都定下了,怎一個悲慘了得。

    從禦書房出來後,李綱怒氣衝衝的就離開了。

    “我看李綱絕不會就此甘休啊!”

    鄭逸望著李綱遠去的背影,朝著身邊的李奇和秦檜說道。

    秦檜不屑一笑,道:“我們三人還需要怕他。”

    李奇哇了一聲,道:“秦少宰好生威武啊!”

    秦檜道:“樞密使想到哪裡去了,我的意思我們三人奉公執法,行得正,坐得直,何許忌憚他們司法院。”

    這話說的真是漂亮!

    李奇和鄭逸同時點點頭,又異口同聲:“少宰言之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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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八十章 祭拜
  
    國家安全局。

    這絕非趙楷的靈光一閃,他其實早就在考慮這個問題了,因為大宋的科技開始了最為迅猛的發展,這導致他們的科技高出其它國家不止一籌,那麼其它國家同樣也會派人來大宋打探情報的,這國際間諜可是早就有了。

    趙楷在這方面非常吝嗇,他可不想這些技術流露出去,所以他一直都在為此擔心,正好李綱提出搜查令一事,還有就是保密法案,這反而給他提了一個醒,於是國家安全局就出現了,這也是鑒於大宋當今的國情,遵從了供需關係。

    但是對於這個結果,李綱是很不滿意。

    即便趙楷成立了國家安全局,但是說到底,趙楷還是偏向立法院,國家安全局還是在法制之下,只是個別案例擁有特殊權利。

    這不是說趙楷偏心,而是趙楷本身也很喜歡這個搜查令。

    因為他見過太多的官吏假借以公務之名騷擾百姓,以公謀私,徇私枉法,但是皇帝從中得不到任何好處,而且還背負不少無辜的駡名,因為百姓生活的不好,肯定就是你皇帝管理不當。

    哪怕是再昏庸的皇帝,也不希望背負這種駡名,好處你們拿,駡名我來背,關二哥也沒有這麼講義氣啊!

    所以,趙楷希望給予這些執法人員一些限制,不能太縱容他們了,你們不能胡來,我可不想為此買單。

    還有就是,成立國家安全局和頒佈搜查令,從某一種程度上來看,其實是鞏固了皇帝對於司法機構的掌握,用大理寺和立法院去限制司法院,畢竟司法機構的權力太大,同樣也會危機到皇權。

    但是李綱不這麼想,司法院和立法院平起平坐。可是從目前的情況而言,立法院似乎要壓司法院一頭,一旦搜查令得到了肯定,那麼類似於搜查令的法令還會少嗎,司法院的權力將會進一步的壓縮,這是李綱所不能接受的。

    可惜的是,皇帝沒有站在他那一邊,而皇帝也是平衡二院的唯一砝碼。

    但是趙楷也給足了李綱面子,關於國家安全局,全部交給李綱一手安排。不管是少宰,也是樞密使都無權過問,更加不能干預,李綱可以從任何官衙調人,總而言之,就是給予了極大的信任。

    至於國家安全局的作用,趙楷還是希望暫且先將注意力放在技術保護上面。

    這皇帝一點頭,毛舒也不敢再拖了,加速了這一條法令的頒佈。並且還加以皇帝的名號。

    搜查令的利益一定是歸於百姓的,這可是鞏固皇權的一個好機會,毛舒是聰明人,自然知道該怎麼做。

    果不其然。搜查令一頒佈,立刻得到了百姓的擁護,如此一來,衙差就不能隨便滋擾百姓了。你想到我家裡來,必須得出示大理寺得搜查令,否則得話。你們就是違法的。

    不過,對於朝廷收購九成的青黴素,百姓們還是頗感不滿,現在國內四海升平,都沒有打仗,而朝廷卻以軍方的名義,幾乎將青黴素全部收購去了,這就預示著原本就非常稀少的青黴素,將會變得更加稀少,根本不夠用。

    特別是一些大富商,紛紛去找蔡京,希望蔡京能將青黴素的價格提到一貫錢,兩三百文的話,尋常百姓都買的起,他們就沒有什麼優勢了,但是價錢提高的話,那麼普通百姓就用不起了,就沒有這麼大的競爭了。

    但是不管是朝廷,還是蔡京都沒有怎麼搭理他們,合同已經定下了,不容更改,而價格方面,這是朝廷硬性規定的,蔡京也不能隨便做主。

    關於二院之爭,李奇、秦檜、鄭逸倒是樂於見到,雖然他們沒有怎麼開口,但是毋庸置疑,他們一致都是偏向立法院,道理很簡單,一旦司法院高於他們的,那就可以特別針對他們,但是立法院不會,搜查令對於他們這些大臣而言,肯定也是利大於弊,你想要調查我,你也得弄個搜查令來

    .

    .

    東邊那片天空還是剛剛出現魚肚白。

    聽得“吱呀!”一聲,打破了早晨的寧靜。

    只見樞密使府邸其中的一扇院門突然從裡面打開來,一位美貌婦人悄悄從屋內走了出來,她手中還提著一個竹籃子,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快步往大門的方向走去。

    當這夫人來到前院時,忽聽得旁邊有人喊道:“夫人?”

    那婦人嚇得一顫,轉頭望去,只見李奇站在前院的空地略帶詫異的望著她。下意識道:“你怎麼起這麼早,你不是說今日不用去上朝嗎?”

    這婦人正是王瑤。

    李奇走上前來,哦了一聲,道:“剛剛宜奴剛剛說肚子餓,所以我做了一點早點給她送去,反正不起也起了,就來這走走。”說著他一手指向王瑤手中的竹籃,道:“你這麼早打算去哪裡?還提著籃子,沒聽說你今天要出門啊。”

    “啊?”

    王瑤猛地一怔,直接將竹籃藏於背後,面色很是緊張。

    哇!你這也太明顯了吧,嘖嘖,真是演技拙劣。李奇好奇道:“有什麼不能告訴我嗎?”

    “沒沒有,你別多想了。”王瑤緊張兮兮的說道,額頭上都已經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多想?我多想什麼?李奇越看越好奇,雖然他是挺八卦的,但他還是非常注重隱私的,覺得既然夫人不願多說,那也不便再問,呵呵道:“我能多想什麼,你要出門就快去吧。”

    王瑤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李奇就這麼放行了,用一種不敢置信的語氣道:“那…那我走了?”

    李奇道:“去啊,哦,但是可別一個人出門,你長成這樣子挺危險的。”

    說到後面,他嘻嘻一笑,卻是惹得王瑤臉上微紅,給了他一個白眼。道:“那我就先出門了。”

    “嗯。”

    王瑤微微頷首,然後就快步離開了。

    李奇望著王瑤略帶匆忙的背影,暗自嘀咕,這麼早她是要去哪裡?還不能給我說,不太可能呀,她沒啥東西是不能告訴我的。想著想著,他突然雙目一睜,急忙喊道:“夫人,稍等一下。”

    王瑤一怔,轉過身來。用一種詢問的目光望向李奇。

    李奇快步上前,笑吟吟道:“正好今日我沒事,就與你一塊去吧。”

    王瑤驚詫一聲,道:“你…你也要去?”

    李奇道:“我不能去麼?”

    “不…不是。”

    王瑤一臉為難道:“你…你不是要在家照顧封妹妹和七娘嗎?”

    李奇道:“放心,我已經全部搞定了,今日天氣似乎還不錯,出去走走也好。”

    “可是。”

    這大早晨的,涼風嗖嗖,但是王瑤卻是香汗淋漓。如同站在烈日底下一般。

    李奇關切道:“你怎麼呢?出這麼多汗,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沒有。”

    王瑤急忙搖了搖頭。

    李奇又問道:“是不是我不方便與你一塊去?”

    “你…我這…”

    王瑤結結巴巴,欲言又止,顯得極為尷尬。

    李奇促狹的瞧了她眼。突然呵呵笑了起來。

    王瑤略顯緊張道:“你笑什麼?”

    李奇笑道:“你是不是想去祭拜秦默?”

    王瑤輕輕“啊”了一聲,手中的竹籃掉在了地上。

    李奇低頭一看,裡面全都是一些香燭冥幣。

    “你…你都知道了?”

    王瑤顫聲道,似乎有些害怕。

    李奇呵呵一笑。道:“我與你住在一起這麼多年,每年的今日你都去祭拜秦默,雖然我沒有去打聽。但也知道今日肯定是秦默的忌日。”

    “我。”

    王瑤滿面通紅,愧疚的低下頭來,聲若蚊吟的說道:“對不起。”

    “你為何要向我說對不起。”

    李奇輕輕一笑,彎下身來,撿起那些香燭冥幣放竹籃裡面,又直起身來,望著王瑤道:“難道夫人以為我會為此感到不開心,還是以為我會不准你去?”

    王瑤沒有做聲,她不是一個擅於說謊的人。

    “完了,完了。”

    李奇搓了搓額頭,一臉鬱悶道:“原來我在你心中就是這麼一個小氣量的人。”

    “我…我沒有這麼想。”

    王瑤辯解一聲,又道:“這與氣量無關,你生氣也是應該的。”

    “這到底有什麼值得我生氣的?”

    李奇翻了下白眼,道:“實話告訴你,你夫君不禁長得帥,而且是一個非常開明的人。”說著,他一手拉起夫人的芊芊玉手,不禁感嘆道:“嘖嘖,你的手還真是光滑細膩啊,百摸不厭。”

    “嗯?”

    “哦,不。”

    李奇略顯尷尬一笑,又一本正經道:“夫人,秦默生前恁地愛你,待你這麼好,也從未辜負過你,不管是任何原因,你都應該前去祭拜他,這是理所當然的,我可不希望我的夫人是一個薄情寡義之人,做人也應該要懂得感恩,而且,秦默在這世上就剩下你一個親人了,如果連你都不去祭拜他,也就沒有人會去祭拜她了,那會非常淒涼,你不也常說嗎,人活在世上,只求無愧於心。”

    王瑤震驚的望著李奇,“你…你真不介意?”

    李奇沒好氣道:“我像似這麼沒自信的人嗎,而且,我要真介意的話,我早就命人將秦家的墓全都給鏟了,然後扔到交趾去,眼不見心不煩。走吧,我陪你一塊去。”

    王瑤差點沒有咬到舌頭,睜大眼睛的望著李奇,“你要與我一塊去?”

    “不可以嗎?”

    李奇微微一笑道:“說到底,我還是沾了他們秦家一點點光,去祭拜也是應該的,不過秦默就算了,我怕他見到我會很自卑,給秦老爺子上柱香還是有必要的,快點走吧。”說著就拉著王瑤的手往門外走去。

    “啊。哦。”

    也不知道是不是起得太早了,這人都還沒有睡醒,王瑤只覺腦袋昏沉沉的,任由李奇拉著出門大門,目光都顯得有些呆愣。

    哪怕是到了秦家墓地所在的山崗上,王瑤都還沒有回過神來,這對她而言真是太詭異了,站在秦默的墓碑前面,雙目卻是呆呆的望著正在幫秦老爺子墓地除草的李奇,眼眶漸漸濕潤起來,過了一會兒,她嘴角突然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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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7 00:24:52
第一千七百八十一章 這是有典故滴

    其實以前李奇也想過來秦家的墓地看看,不管怎麼說,他畢竟在秦家的祖宅住了好幾年,也應該來主人這裡問候下,但是忙碌得生活很快就讓他忘記這事了,一直拖到今日才來,作為一個晚輩,李奇也是盡心盡力在幫秦老爺子和秦老夫人打理好墳墓。

    “呼---!”

    李奇清除完雜草後,站在秦老爺子的墓碑前,想說點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過了一會兒,他才道:“老爺子,醉仙居一切都好,我也會履行當初對夫人的承諾,將這塊匾額一直保存下去,你可以安息了。”

    話音剛落,只見一隻玉臂從旁伸了出來,將一束野花放在墓碑前。

    李奇轉頭一看,不是王瑤是誰。

    王瑤一臉微笑的望著李奇,直起身來,拿起帕子來,溫柔的幫李奇擦著汗珠,淺淺笑道:“辛苦你了。”

    李奇見王瑤那白潤透紅的膚色,雙眸如同泉水一般清澈,幾縷髮絲被微風吹落下來,在臉頰旁微微擺動,紅潤性感的櫻嘴一張一合間,貝齒若隱若現,香氣如蘭,恬靜優雅,溫婉動人,不禁心神一晃,嘴上卻是不滿的說道:“夫人,我有些生氣了。”

    王瑤略顯錯愕的望著李奇。

    李奇委屈道:“平時也沒見你對我這麼好,可是今日,嘖嘖,都會幫我擦汗了,難道這是報酬麼?”

    王瑤白了他一眼,道:“什麼報酬,胡說八道,我----。”說到這裡,她突然頓了頓,非常認真的問道:“我以前沒有幫你擦過麼?”

    李奇翻著白眼道:“反正我的印象中是沒有。你什麼時候對我這麼溫柔過,方才我都還以為認錯人了。”

    “是---是嗎?”

    王瑤滿臉的愧疚之色,顯得有些一些尷尬。手拿著絲巾懸在空中,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

    李奇突然哈哈道:“我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

    “其實---其實你說的沒錯。”

    王瑤黛眉一蹙,皺起一彎憂愁,“比起七娘她們,我做的遠遠不夠。”

    李奇急急道:“你可千萬別像她們學習,她們整天就惦記著調侃我,不過---。”他輕輕一笑,握住那只拿著絲巾的手。微笑道:“不過你對我已經很好了,我也非常滿足了,要是有朝一日,我若是不在了,你可也記得在我墳前放上一束你最愛的花。”

    王瑤一怔,睜著眼睛望著李奇,突然輕輕搖了搖頭。

    李奇鬱悶道:“不是吧,一束都不願意?我還準備說九十九朵玫瑰花的。”

    王瑤兀自沉默不語,心裡暗道,你若不在。我又怎麼可能活得下去,對不起,這我真的無法答應你。

    李奇見她神色有異。關心道:“你怎麼呢?”

    王瑤抬起頭來,嗔怒道:“不都怪你,好好的,總愛把死掛在嘴邊,你不是曾說過我們的好日子還很長嗎,難道是想反悔了麼。”

    “啊?”

    李奇一愣之下,急忙道:“怎麼可能,本人誠實小郎君的外號可還沒有丟掉,當我失言。失言,嗯。我收回剛才的話。”

    王瑤聽得若有所思道:“李奇,外人常常說你巧言善變。瞞天昧地,不可信也,我想這番評論對你有失偏妥。”

    李奇義憤填膺道:“何止偏妥,簡直就是誣衊,這話怎麼能信,還是夫人你最懂我。”

    王瑤點點頭道:“誰說不是了,你連自己都常常欺騙,想來你也不是帶有惡意去騙人的,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此非有意之舉,當值得原諒。”

    “說得好---嗯,什麼?我常常欺騙自己?”李奇睜大眼睛。

    王瑤點點頭正色道:“對啊,你說自己是誠實小郎君,不是騙自己又是什麼?”

    “呃...。”

    李奇算是聽明白了,望著王瑤道:“好呀,夫人,敢情你是在耍我呀。”

    王瑤眼中著蘊藏一抹笑意,臉色卻還是一本正經道:“我就事論事,又怎生是耍你呢?”

    “你還狡辯?”

    李奇奸笑道:“看來我只有使出殺手鐧了。”

    “你---你想做甚?”

    王瑤急退一步,驚慌的望著李奇。

    李奇道:“你說了。”

    “光天化日之下,---你可別亂來。”

    “我連自己都騙,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你說是不是?”李奇嘿嘿道。

    王瑤這下慌了,拔腿就跑。

    “小妞,休想跑!”

    李奇立刻追了上去。

    二人追追跑跑一陣子,打打鬧鬧,好不快活。

    過了一會兒,夫婦二人來到一條小溪邊洗了洗臉,但也沒有急著回去,攜手漫步在上崗上,俯視望去,滿眼翠綠,鮮花遍野,香氣宜人。

    “這裡真是好美。”

    王瑤站在山崗上,喃喃言道。

    也不知王瑤是生來就有體香,還是與花兒待在一起,沾染了香氣過來,總之,讓一旁的李奇心醉不已,笑道:“不及你美。”

    王瑤聽得面色緋紅,羞澀不語,輕輕挽著李奇的胳膊,走了一會兒,她突然輕聲道:“李奇,謝謝你。”

    李奇深情款款道:“我實話實說,在我眼中你就是最美的。”心中立刻補上一個之一。

    “我說的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

    王瑤輕輕道:“謝謝你能夠諒解我,支持我和包容我。”

    說著,她抬起雙目來,望著前方,微風拂過,耳邊髮絲輕輕往後搖擺著,又聽她細聲軟語道:“其實一直以來---一直以來我心中總是懷有一絲愧疚,卻不知這一絲愧疚是來自你,還是他,但是今日我終於明白了,是我自己還在介懷,我以為心中還惦記著他。故此對你深感愧疚,可是直到今日,我才明白。我雖還惦記著他,但是他更像一位我去世已久的親人。我心中---心中唯一深深愛著是你,也許---也許從一開始我就錯了。”

    其實她以前一直都是非常忠於自己的感覺,也是敢愛敢恨,但是後面發生的一系列意外,讓她變得拘於禮法,但她骨子裡其實還是一位非常勇敢的女人。

    李奇輕輕摟著她,笑道:“也是從一開始就是對的。”

    王瑤一愣,斜倚在李奇肩上。道:“是啊,一切皆是天意。”

    “不過我倒是不太認同你的話。”

    “啊?”

    “你說我諒解你和支持你,這我贊同,但是包容的話。”

    李師傅欲言又止,目光在王瑤胸前瞥了兩眼,只見那鼓鼓兩團,嘆道:“我也想,但是有心無力啊!”

    王瑤聽得莫名其妙,可見這廝目光直落在自己胸前,登時明白過來。不禁滿面通紅,一腳踩在李奇腳背上。

    “哎呦!”

    李奇佯裝吃痛的叫了一聲,其實王瑤連花草都不忍心傷害。走路的時候,連一朵花都不忍踩,何況踩人了,倒是李師傅辣腳摧花,毫不顧忌。

    “你真是天生的下流胚子,一刻正經的都沒有,不理你了。”

    王瑤一甩開李奇的手,快步往前走去。

    李奇見她含羞帶怒,宛似少女。心中怦然一跳,一個快步上前。將她拉入懷中,不等她反應過來。就親吻在那嬌豔欲滴的紅唇上,懷中佳人稍稍掙扎了一下,隨後嬛嬛伸出兩條輕微顫抖的玉臂輕輕挽住他脖頸。

    不知過得多時,二人才依依不捨的鬆開來。

    王瑤紅著臉,微微喘著氣,嬌羞的白了李奇一眼,忽見李奇凝視著自己,眼中閃爍著一種奇怪的目光,不禁愣住了,過了一會兒,她好奇道:“我在你眼中怎麼看到了一絲害怕。”

    李奇一怔,暗道,你又何嘗不是了,這因為我們都曾失去過,突然道:“我背你下去吧。”

    王瑤一愣,道:“我不覺的累。”

    “可是我一刻也不想鬆開你。”李奇雙手摟抱著王瑤,情不自禁的說道。

    王瑤一怔,凝望著李奇,片刻後,她嫣然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

    “我是不是很重,要不,我還是下來自己走吧。”

    王瑤俯在李奇背上,一邊幫他擦著汗珠,心疼的說道。

    她也是身材修長,也就比封宜奴、耶律骨欲稍矮一些,但是她要更加豐滿一些,肯定不輕。

    李奇笑道:“也許幾個月前,我可能還背不了多遠,但是現在的話,你放心,不到馬車前,我絕不會將你放下來。你是不知道,宜奴自從懷孕後,沒事的時候,總是懲罰我抱她。”

    王瑤好奇道:“懲罰?”

    李奇道:“可不是麼,她總是怪我讓她長這麼胖,所以說什麼要我一起跟她分擔這重量,你知道的,現在的她那真是---哦,要了親命啊!”

    王瑤聽得咯咯直笑,道:“活該你。”

    她笑的花枝亂顫,李奇只覺兩團軟肉起起伏伏,不斷擠壓著他的後背,那是說不出的舒服,笑嘻嘻道:“抱她是一種懲罰,但是背著你卻是一種獎勵。”

    王瑤哪裡知道他想的那些齷齪事,嗔怪道:“你怎麼能這麼說,讓封妹妹聽見多不好。”

    李奇道:“這是她自己說的,可不是我說的,不過夫人,你懷孕的時候,可千萬別跟她一樣,老是介意自己的身材,這懷孕就應該多吃一點,胖點也沒事。”

    王瑤愣了下,黯淡道:“那也得我有這福氣。”

    李奇大咧咧道:“這要什麼福氣,滾滾床單就有了。”

    “滾床單?”

    王瑤錯愕道。

    李奇眼眸晃動了一下,道:“你不知道麼,這可是有典故的。”

    王瑤好奇道:“什麼典故?”

    李奇問道:“你知道伏羲、女媧麼?”

    王瑤點點頭道:“這我自然曉得。”

    李奇道:“相傳那時候人類還不懂得繁衍,為了不讓人類滅絕,二人就決定結為夫婦。那麼問題來了,怎麼生呢?二人著急呀,可是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辦法來,久而久之也就忘記了,直到有一天,二人在山坡嬉鬧時,突然女媧一不小心踩偏了,伏羲情急下伸手去拉女媧,結果二人摟抱在一起從山坡上滾了下來,誒,就這麼一滾,突然蹦出一個孩子來,夫婦二人陡然醒悟過來,終於明白怎麼繁衍了,因為當時沒有床,都是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綠草為床單,故此這滾床單的典故就流傳了下來。要不,呵呵,咱們在這裡滾滾看,說不定也能蹦個孩子出來,你說好不---哎呦。”

    王瑤聽得滿面通紅,可見他還越說越興奮,著實忍不住了,在他胳膊上狠狠擰了一下,啐道:“你這人真是滿肚子的壞水,還拿神仙編著故事來糟踐我。”

    真是浪費了這大好春光啊!李奇暗嘆一聲,退而求其次道:“當然,咱們是文化人,要滾也得等到回家再滾,哎呦,都說回家再滾了,你怎麼還要掐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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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八十二章 這是好事
  
    翌日!

    此時天還只是濛濛亮,李奇卻已經醒來了,他側著身子,凝視著近在咫尺的玉人,無可挑剔的鵝蛋臉,吹彈可破的肌膚,白裡透著紅潤,濃密黑亮的長髮隨意散亂著,遮蓋住了小半邊臉,更顯性感。

    這典故都說了,要是不滾一滾床單,那李師傅真是虧大了。

    李奇突然伸出手來,用手指撥開她臉上的秀髮,又輕輕撫摸了下她的臉蛋,真是光滑細膩呀。

    王瑤生性恬靜,即便是睡著時,她兀自保持著恬靜高雅的姿態,著實誘人。

    突然,王瑤那長長的睫毛突然抖動了一下,李奇忍不住呵呵道:“夫人,你的演技還真是糟糕透了,連裝睡都裝的這麼假。”

    王瑤也忍不住了,緩緩睜開雙眼來,一抹羞澀的紅暈從脖頸爬上臉來,嬌嗔道:“你總這麼看著我作甚?”

    李奇嘿嘿道:“我想看看你能裝多久。”

    “我可沒裝。”

    王瑤白了他一眼,又道:“誰叫你總是這麼看著我。”

    李奇道:“我還以為你喜歡我看你,故此才裝睡了。”

    王瑤暈生雙頰,啐道:“誰喜歡讓你看了。”說著突然伸出手,將李奇的臉推倒另一邊,嘴上還道:“我才不要你看。”

    可這一伸手的瞬間,頓時春光乍泄,因為如此正值夏日,她只穿著一件紗衣,胸前一抹雪白的中間一道深影,極為誘人。

    嘿!竟然敢主動對我動手動腳,我喜歡。李奇又回過頭來,大手神不知鬼不覺撥開紗衣,攀上那一對豐碩的玉儒,輕輕把玩著。

    王瑤生來恬靜淡雅,可是碰到這廝。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嬌呼一聲,只覺渾身酥軟,使不出力來,嗔道:“你幹什麼,大清早的就想使壞。”

    “這滾床單可是講究熟能生巧的,我們得複習複習。”

    李奇見她一強一笑,都是風情萬種,哪裡還忍得住,翻身上去。只聽得王瑤嬌喘一聲,一時間又是紅潮滾滾。

    ......

    ......

    幾度春宵後,李奇終於心滿意足的從床上爬了起來,當然,這是官方說法,其實真相是被王瑤趕下床的。

    洗漱完後,李奇去到廚房,給兩位孕婦去做營養早餐了。

    “二位夫人,在裡面嗎?”

    李奇站在白淺諾和封宜奴的臥房門前。輕輕敲了下門,用一種極為溫柔的聲音問道,現在這兩位孕婦可是高度敏感,很容易暴怒。他必須得謹慎行事,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亂說話了。

    “夫君,你進來吧。”

    裡面很快傳來白淺諾的聲音。

    李奇立刻推開門走了進去,只見兩位孕婦挺著肚子正在房裡漫步。

    “夫君。你怎麼現在才來,我都快餓死了。”

    封宜奴一見李奇,就是一頓埋怨。

    哇!太陽都還沒有升起。有沒有這麼誇張啊!李奇心裡暗自嘀咕,但是已經習慣了,忙道:“對不起,對不起,夫君我起來晚了。”

    這年頭,孕婦最大。

    封宜奴突然湊過臉來,八卦道:“是不是昨夜太累了。”

    不愧是我夫人,果然夠生猛。李奇一臉大汗道:“小封童鞋,你的性格怎麼也隨你身材,都變得這麼猛了,小弟有些招架不住了。”

    封宜奴呸了一聲,道:“不說便不說,誰稀罕了,說不定剛才還跟王姐姐快活了一番。”

    日。你丫算卦的吧。李奇羞答答道:“你說什麼了,我不是太懂。”

    白淺諾瞧他眼珠亂轉,知道封宜奴十有八九猜准了,哼道:“說你有了新人就忘了舊人。”

    “怎麼可能。”

    李奇急忙辯駁一句,立刻將託盤放在桌上,將罩子揭開來,道:“你看看,這可是我為你們親自烹製的營養早餐,我是多麼的愛你們啊!”

    “什麼做給我吃的,你分明就是做給你孩子吃的。”

    封宜奴絲毫不領情,性感的嘴唇一翹。

    “這是什麼話,來來來,夫君,抱著你吃。”

    “當真?”

    封宜奴眼中一亮。

    “呃...!”

    李奇遲疑了,這得遭多大的罪啊。

    封宜奴斜眸一瞥,可憐兮兮道:“你是不是嫌我太胖了?”

    “當然---不是啊!”

    你知道還說了。李奇牙根一咬,坐了下來,拍拍自己的大腿,豪氣萬丈道:“夫人,上馬吧。”

    封宜奴偷偷一笑,趕緊坐了下去,只聽得李奇發出一聲悶哼,腳尖情不自禁的顛了幾下。

    這重壓之下,必有反彈呀!

    “夫君,我是不是輕了許多?”

    封宜奴眨著眼睛,一臉懵懂的問道。

    “嗯---嗯---。”

    李奇點點頭,擠出一絲笑容道:“夫人,你快點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心裡卻想,哇操,你不會還想邊吃邊聊吧,那我的腿都會讓你坐斷去。

    “夫君。”

    白淺諾突然嬌吟一聲。

    你們是成心玩我吧。李奇雙目一睜,努力的撐出一個更誇張的笑容,很是勉強的說道:“夫人且看,這邊不是還有一支健壯的大腿麼,要不是夫人不嫌棄的話---嗯---可以一坐。”心裡又道,你可以嫌棄,絕不會傷我自尊的。

    “謝謝夫君。”

    白淺諾毫不介意的坐在李奇的另一隻大腿上。

    “噝---!”

    李奇頓時猛抽一口涼氣。

    “夫君,你還好吧,我是不是太重了。”

    白淺諾明知故問道。

    “怎麼會了,你們真是太輕了,還要多吃點,多吃點。”

    李奇真是打腫臉充胖子,臉都漲得通紅了,雙手環抱著兩位孕婦,這左擁右抱,他寧可不要啊。

    “哦。”

    白淺諾淡淡回應了一聲。竟然和封宜奴拉起了家常來。

    李奇被夾在中間,顯得極為瘦小,左看看,右看看,著實忍不住了,道:“二位夫人,你們別光顧著聊天啊,快點吃吧。”

    封宜奴道:“夫君,這不能催我們,十娘說了。孕婦吃飯時,一定細嚼慢嚥。”

    暴汗!問題是你這麼根本就沒有嚼咽啊!李奇鬱悶道:“十娘就沒有告訴你們寢不言食不語麼?”

    封宜奴側頭想了想,搖頭道:“這倒沒有。七娘,你記得麼?”

    白淺諾搖搖頭道:“我也不記得十娘說過這話。”

    “.......!”

    兩位孕婦一邊吃著,一邊聊著,好不愜意,可就苦了咱們李師傅被人當做了人肉沙發。

    “咚咚咚!”

    突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又聽陳大娘的詢問道:“二位夫人。大人在裡面麼。”

    李奇忙道:“在了,在了,是不是皇上召我入宮?”

    “啊?哦,那倒沒有。不過高太尉、洪員外,還有高衙內、洪公子來了。”

    李奇嗯了一聲,一本正經道:“太尉這麼早來,一定是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二位夫人,你們看---。”

    白淺諾站起身來道:“那夫君你就快去吧。”

    封宜奴聽她這麼說了,也念念不舍的站起身來。

    李奇急忙抽離出來。只覺雙腿發軟,差點沒有跪下去,一手撐著椅子才站了起來,道:“二位夫人,我就先失陪了。”說著就晃晃悠悠的往門前走去,心裡卻想,今後來這裡,得暗中吩咐陳大娘在門外策應才行,否則,非得讓她們給玩死去。

    “大娘,你進來了一下。”

    封宜奴突然喊道。

    李奇下意識的回過頭來,道:“幹什麼?”

    封宜奴甜甜笑道:“我就想問問大娘,有沒有認錯人了。”

    言下之意,明顯就是防著李奇故弄玄虛。

    找到這麼一位精明的夫人,李奇唯有苦嘆一聲,含淚出了門,這門一合上,他就趕緊用雙手揉著自己的大腿,道:“真的累死我了。”

    ......

    ......

    “姑爺,你還好吧?”

    小桃望著沿著牆蠕動的李奇,一臉好奇的問道。

    “沒---沒事,我在鍛煉身體了。”

    李奇心中叫苦不迭,這雙腿都麻了,不扶著牆壁,非得跌到不可,一邊慢慢移動著,等待著血液的通暢。

    “鍛煉身體?”

    小桃用一種很是不解的目光打量著李奇。

    李奇被他看著羞澀不已,弱弱道:“嗯,這是姑爺我新創的一門鍛煉法,叫做壁虎漫步。”

    “壁虎漫步?”

    小桃懵懵懂懂的點著頭道:“還真有點像?”

    納尼?竟敢說我像壁虎,你這是乘人之危啊!我忍!李奇揮揮手道:“好了,好了,你快去忙吧,別打擾我鍛煉身體了。”

    “哦。”

    小桃臨走前,還忍不住瞧了眼李奇。

    李奇一路沿著牆壁好不容易來蠕動到了前院,雙腿也漸漸恢復知覺了,他輕輕緩了口氣,整理了下儀容,邁著發軟的步子,往前廳走去。

    “爹爹莫打,爹爹莫打,孩兒都已經快而立之年了,請給孩兒三分面子。”

    “你這孽子,還知而立之年,老子今日就要替天行道。”

    砰砰砰!

    “兔崽子,休跑。”

    “爹爹,莫追。”

    啪啪啪!

    “哎呦,哎呦。”

    李奇站在門外,茫然的睜著眼睛,只見高衙內、洪天九這兩個二貨被俅哥和八金叔追得滿屋子亂跑。

    俅哥生得陰柔,乃是大宋蹴鞠第一人也,這一腳一個准,飄逸靈動,如同裝了導彈定位器,踢的高衙內是上躥下跳。

    而八金叔生性豪邁,力大無窮,掌風呼呼,剛猛無比,打的小九是跌跌撞撞,搖搖欲墜。

    “哇---,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佛山無影腳和降龍十八掌---這裡面太危險了,我還是等下再來吧。”

    就在他轉身之際,忽聽後面高衙內叫道:“李奇,快快救我。”

    omg!

    李奇還未轉過身來,只覺兩道勁風吹來,吹得眼都睜不開,等到他回過神來,高衙內和洪天九已經藏在他身後了,又聞腳風、拳風襲來,李奇雙手一架,護住上下盤,高手風範展露無遺,“二位請先住手,莫要傷及無辜。”

    俅哥怒道:“李奇,你快快讓開,我今日一定要打斷這廝的雙腿。”

    靠!你要打回家打啊,你上我這來打,擺明就是做戲給我看。這路數,李奇太tm瞭解了,道:“太尉、八金叔請息怒,給小侄幾分薄面。”心裡卻在嘀咕,不會這二貨又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以至於俅哥和八金叔這麼費力的表演。不行,我得謹慎,可不能被他們忽悠過去了,俅哥的演技可是影帝級別的,一定要謹慎。

    高俅見前戲做足了,這再演就過了,畢竟是老戲骨,收放自如,收回腳來,又怒瞪了高二貨一眼,隨後又向李奇道:“李奇,真是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汗!你兒子的笑話我還看少了麼,都已經厭煩了。

    “哪裡,哪裡,太尉太客氣了,二位請,咱們屋裡說話。”李奇鬆了口氣,將他們請到屋內。

    “咦!李奇,你怎麼雙腿發軟,是不是床事做多了,這種事不能逞能的。”

    高衙內可是天賦異稟,經驗豐富,他一瞧李奇走路姿勢怪異,立刻明白過來,立刻悄悄移動到李奇身旁,一臉八卦的問道。

    “你們自行解決吧,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李奇二話不說,轉身就走,心裡大罵,老子是來救你的,你丫還這麼說,這朋友還能做得下去麼。

    “大哥,你可不能走啊,我爹爹會殺人的。”

    洪天九趕緊拉著李奇。

    李奇撇開他的手,道:“你九代單傳怕什麼?”

    “以前是,現在不是了,我不是生了兩個兒子麼。”小九急切道。

    “呃...這倒也是。”李奇見他臉上全是掌印,心有不忍啊,又瞪高二貨一眼,這才坐了回去,向洪八金和高俅拱拱手,又一臉好奇道:“太尉,八金叔,這是怎麼回事?衙內他們又犯了什麼事,讓二位發如此大怒。”

    高俅哼了一聲,道:“你問這孽子吧,老子遲早有一日會讓這孽子給氣死去。”

    李奇轉頭望向高衙內,道:“怎麼回事?”

    高衙內低著頭,撓著後脖頸道:“其實也沒啥大事,就是---就是昨晚我和小九把秦少宰的公子給打了。”

    李奇雙目一睜,喜道:“這是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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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八十三章 新舊太子黨

    “嗯?”

    俅哥、八金叔齊刷刷的往向李奇。

    “李奇,還是你懂我。”

    感性的衙內頓時感動的稀裡嘩啦,能被人理解,真是一種莫大的幸福。

    “呃!”

    李奇忙改口道:“我不是這意思,我是說,你們為什麼要打秦少宰的公子?”

    高衙內道:“打架而已,這不很稀鬆平常麼,哪有為什麼。”

    “孽子,你還不認錯。”

    高俅一聲咆哮,雙腿已經蓄勢待發,李奇忙道:“太尉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高俅收回腿來,指著兩個二貨,怒喝道:“你兩個給我跪下。”

    “哦。”

    這老子喊跪,做兒子哪裡敢忤逆,兩個二貨雙雙跪下。

    李奇差點沒有笑出聲來,心裡早就明白了,其實以前高衙內也時常與王宣恩對毆的,但是當時俅哥也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不比王黼差,雙方都不願因為兒子而鬧翻,這未免太小題大做了,但是如今俅哥的地位大不如前了,而秦檜卻是如日中天,你把人家的兒子給打了,要是秦檜追究起來,俅哥可沒有能力自保,這只能求李奇相助。道:“太尉,八金叔,這事你們別擔心,年輕人打打架,也不過分。”

    他雖然不比他們大多少,但是地位在這。

    洪八金苦惱道:“這我也知道,但問題是秦少宰可能不這麼想。”

    高俅也道:“你也知道,秦少宰沒有兒子,這個兒子還是過繼來的,他們非常寵愛這個兒子,如今,唉,這逆子可算是把我害死了。”

    這秦檜與王氏是沒有兒子的,他現在這個兒子秦熺是從他妻兄那裡過繼來的,那真是視為珍珠一般愛護。因為在古代,一旦過繼,那就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了。

    有沒有你知道,說不定人家的私生子都上高中了。李奇當然知道這事,又向高衙內問道:“衙內,小九,你們出手重不重?”這要是打殘了,那秦檜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甚至可能會鬧到皇上那裡去。

    高衙內和小九對視了一眼,高衙內小心翼翼的說道:“出手倒是不輕。但是我們沒有動用武器,而且還是有分寸的,沒有打他的要害。”

    這公子黨打架,其實還是很有分寸的,他們生性好動,但是也不蠢,而且與對方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不會攻擊對方的重要部位。

    高俅瞧了兒子,是搖頭直嘆。又向李奇說道:“李奇,這事可能得麻煩你從中調解下,我們可以賠些錢給秦少宰,只求能夠息事寧人。”

    他說是一些錢。但是肯定不會少,畢竟秦檜是少宰,你這賠款得對得起人家得地位。

    李奇直言道:“太尉,如果秦檜得公子沒啥大礙。那倒無妨,如果落了個什麼殘疾,那我看秦檜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但是二位也請放心,就憑我與衙內和小九的交情,這事我不會坐視不管的。”

    高俅見李奇願意出面,心中頓時鬆了口氣,現在朝中也就李奇能夠與秦檜旗鼓相當了,道:“那真是太謝謝了。”

    “太尉見外了。”

    李奇擺擺手,又道:“這樣吧,我帶他們兩個去少宰府賠禮道歉,順便看看秦少公子的傷勢如何。”

    高衙內可不情願了,鬱悶道:“還要賠禮道歉啊!”

    這一句話頓時點怒了高俅的心中那一團火,飛來一腳,直接將高衙內踹到在地,咆哮道:“與其讓你給人整死,還不如我親自廢了你。”

    “啪!”

    洪天九捂住臉,委屈道:“爹爹,孩兒什麼都沒有說啊。”

    洪八金道:“但你心裡就是這麼想的。”

    沒辦法,老子最大。洪天九低著頭,嘀咕道:“爹爹怎麼知道的。”

    這兩個二貨。

    這裡的二貨,李奇指的俅哥和八金叔,搖搖頭,站起身來,將憤怒的俅哥拉開,道:“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帶他們去。”心想,要是等這些巴掌印消了以後,那得少不少同情分啊!

    高俅一臉不好意思道:“那就真是麻煩你了。”

    “沒事,沒事,小事一樁而已,那晚輩就先去了。”

    洪八金大咧咧道:“李奇,要是他們敢亂說話,你只管打就是了。”

    “是是是。”

    李奇點點頭,拉著兩個二貨就出門

    “呼!哎呦,我爹爹年紀都這麼大了,咋腳力還是這麼強勁啊!”

    “你爹爹還好,多半都踢在你屁股上面,可是我爹爹,專愛打臉,現在我動動嘴都疼,看來得有幾日不能吃肉了。”

    兩個二貨一上到馬車,都倒在椅子上,一個揉著屁股,一個揉著臉,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李奇拍拍洪天九的腿,讓他把腳放下去,然後才坐下,往外面喊道:“去少宰府。”

    李奇雙手抱胸,目光在兩個二貨臉上掃了掃,道:“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你們怎麼跟秦檜的兒子攪合到一塊去了。”

    洪天九捂住臉道:“大哥,你不知道,最近那秦熺好生囂張,比當初的王宣恩還要囂張,誰人也不放在眼裡,要不是看在他是少宰的公子,我早就打了。”

    隨著朝中大臣的更換,京城的太子黨也在慢慢的更換,這可能是繼鄭逸那一代太子黨,京城太子黨的又一次大清洗,上回自然是因為元佑黨事件,新人換舊人,這也再正常不過了,但是在舊的一批太子黨中,唯獨四小公子屹立不倒,而如今高俅已經遠不如當初了,那些新起來的太子黨自然不爽了,你老子都下位了,你還在京城稱雄稱霸,特別是秦檜的兒子,已經成為了新的一批太子黨的領袖人物。

    高衙內不屑道:“那廝還不如王宣恩了,打架不能告長輩。這可是咱們的規矩,靠著爹爹來壓人,算得什麼英雄好漢。”

    英雄好漢?操!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李奇道:“這些就不要廢話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洪天九望向高衙內。

    高衙內一邊揉著大屁股,一邊說道:“他罵我爹爹,我當然得揍他。”

    洪天九道:“哥哥動手了,我肯定不能袖手旁觀。”

    李奇皺眉道:“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方才不說?”

    高衙內不耐煩道:“打都打了,說這些作甚。”

    李奇瞧了他一眼,心裡也猜到一些。肯定那秦熺罵俅哥為官時胡作非為,徇私枉法,那話肯定非常難聽,畢竟俅哥可真不是一個清官,以至於惹火了這二貨,心裡也不知道如何說這二貨是好,如果他說出這個理由,俅哥肯定會少踢幾腳,但是他沒有說。無非就是估計俅哥的感受,暗道,也不知道該說這廝聰明還是糊塗,道:“那你們知不知道秦公子的傷勢怎麼樣?”

    高衙內道:“我們才三人。他們可是有七八個人,這能傷到哪裡去。”

    李奇道:“那柴聰呢?”

    高衙內道:“柴聰、三郎好像沒有動手,是小千,不過小千被爹爹打了一頓。然後關了起來。”

    洪天九忙道:“哥哥,柴聰動了手,我看到他躲在後面狠狠踹了好幾腳。出手比咱們還重一些,只是沒讓人看見罷了,哎呦,疼。”

    這才是聰明人啊!你們兩個蠢貨,要打也陰著點打。李奇白了這傢伙一眼,道:“知道疼了,繼續打啊。”

    洪天九嘿嘿一笑,沒敢做聲了。

    李奇笑駡道:“你們兩個好像一點都不怕似得。”

    高衙內搖搖頭,安慰李奇道:“沒事,沒事,咱都習慣了,以前也常去王宣恩家賠禮道歉,對了,要不下車買點東西去。”

    李奇好氣好笑道:“你還真是經驗豐富啊!”說著他立刻吩咐道:“去買幾斤水果來。”

    衙內說的對極了,這事可不能空手而去。

    高衙內喝了一口茶水,砸吧了幾下,好生不爽道:“李奇,你怎麼不弄點酒在車裡,忒也不方便了。”

    李奇納悶道:“你還想著喝酒啊?”

    高衙內道:“為啥不能想,上刑場也得給碗酒喝啊。”

    洪天九默默的點著頭。

    李奇徹底敗了,道:“你們真的一點也不怕麼?”

    高衙內哼道:“這事又不是我的錯,是他先挑起的,反正待會我不會道歉,我要道歉的話,豈不是承認他罵我爹爹罵的對。”

    洪天九勸說道:“哥哥,話也不能這麼說,他要你道歉,行,你也罵秦少宰幾句,然後再道歉,這不就是行嗎。”

    高衙內眼中一亮,連連點頭道:“是極,是極。”

    “是你個頭。”

    李奇翻了下白眼,這兩個傢伙真是沒救了,道:“不過你們放心,就算你們丟得起這人,我還丟不起了,要是賠禮道歉的話,那我去不是送上門讓秦檜羞辱,你們把事情經過跟我說一遍。”

    “李奇,還是你厲害,我爹爹就越活越膽小了。”高衙內立刻喜笑顏開,只要不道歉,一切都好說

    少宰府。

    “三位請。”

    李奇領著兩個二貨,來到少宰府的前廳,只見秦檜快步迎了過來,笑呵呵道:“什麼風把樞密使吹來了。”說話間,他掃視了眼李奇身後的高衙內和洪天九,眉宇間怒意橫生。

    李奇拱手笑道:“冒昧來訪,沒有打擾到少宰吧。”

    “晚輩給少宰行禮了。”

    高衙內、洪天九非常乖巧的行了一禮。

    “後生可畏啊!”秦檜不鹹不淡說了一句,然後將李奇請到屋內,又命人奉上香茗。

    寒暄一陣子後,李奇也沒有繞彎子,道:“秦少宰,昨夜在迎春樓發生的事,我已經聽說了,我今日就是受高太尉和洪員外之托,來看望下我侄子的。”

    高衙內低聲向洪天九道:“小九,你聽見沒有。”

    洪天九嗯了一聲。道:“聽見了。李大哥叫我爹爹八金叔,叫秦熺侄子。那麼。”

    高衙內默默的點了下頭。

    秦檜倒是沒有注意這兩個二貨,李奇叫他兒子侄子,那也再正常不過了,微微笑道:“此等小事,怎敢勞樞密使大駕。”

    “事倒不算是大。”李奇道:“但是我也是為人父母,知道少宰心裡肯定不好過,就算不為了他們兩,憑藉這同僚之情,我也應該過來看看。對了,不知我侄子的傷勢如何?”

    秦檜突然頭往高衙內那邊一抬,道:“樞密使何不問問他們兩,他們肯定比我更加清楚。”

    高衙內呵呵道:“秦少宰,我也受傷了。”

    李奇瞪了這二貨一眼,又朝著秦檜道:“秦少宰,當務之急,還是我侄子的傷勢,要是有需要的話。我可以讓十娘來幫我侄子看看。”

    秦檜道:“犬子的傷勢倒是沒有大礙,就不勞煩令夫人了。”

    但是言語間也透露著,這事他不打算就這麼算了。

    李奇笑著點點頭道:“要是我侄子傷勢沒有大礙,那就再好不過了。”頓了頓。他又道:“從整件事來看,雙方都有錯,而且據我所知,還是我這侄子挑起的。我想不如就息事寧人吧。”

    秦檜還沒有說話,王氏突然從後面走了出來,淚眼婆娑的說道:“傷的不是樞密使的兒子。樞密使當然這麼說,我兒子現在可還躺在裡面的。”

    秦檜雙目一沉,道:“這裡豈有你一個婦人說話的份,還不快給樞密使賠禮。”說這話時,他眼神中卻帶有幾分哀求的意思。

    “無妨,無妨。”

    李奇手一抬,道:“少宰,夫人,你們在京城也待了數十個年頭了,應該也清楚他們這個圈子裡面的規矩,如果事事都需要我們插手,那真是越理越亂,何不讓他們自行去解決,若是這點點小事,就勞得少宰你親自出馬,那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對於令公子反而不好,甚至可能會影響到少宰。”

    這言下之意,就是你如果要插手的話,我肯定也不會坐視不理的,那麼乾脆點,你來找我就行了。

    王氏急切的望著秦檜,顯然是不願意就此甘休,她一個婦道人家,而且秦檜也是最近才起來的,不太懂京城太子黨的規矩,這兒子被人打了,做父母當然得為兒子做主,但是她卻沒有想到,太子黨的父母個個都不是好惹的,不是你丈夫一手遮天的。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出現什麼不准讓長輩出面的規矩。

    因為一旦父輩出面的話,那就直接牽扯到政治上的鬥爭了,誰也不想因為這點小事,而破壞了彼此間的關係,這完全就是政治以外的事,就好比現在,李奇都上門了,如果秦檜不給面子的話,那無疑就和李奇撕破臉了,可是事情並沒有到這地步。

    所以,除非是出了什麼大事,一般太子黨的父母都不去插手這些事,你們打你們的,只是私下教育一下,別鬧出大事了,下手注意點就行了。以前王黼只要聽到兒子打架,第一句話,一定是問打贏了沒有,沒有打贏,就爭取下回打贏,我若出面的話,我就必須要與高俅作對,那這事情就大條了。

    不過,鑒於高俅現在的地位,秦檜原本是打算教訓下高衙內和洪天九的,為自己的兒子出一口氣,關鍵家裡這母老虎不肯甘休。

    雖然高衙內還頂著趙楷義弟的名號,但是誰人都知道,秦檜在趙楷心中的地位明顯要高於高衙內,雙方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秦檜要動高衙內,那其實是易如反掌,趙楷也不會因此去怪罪秦檜,不過現在李奇出面了,事情又變得不一樣了。

    正當這時,一個下人突然走了進來,行禮道:“老爺,司法院院長在門外求見。”

    “他來幹什麼?”

    秦檜不禁瞧向李奇。

    李奇也是一臉茫然道:“你別看我,他可不是我叫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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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八十四章 第一道搜查令

    這太宰府似乎很久沒有這麼熱鬧過了,又是樞密使,又是司法院院長。

    “李院長大駕光臨,秦某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秦檜懷著滿心的疑惑迎了出來,可見到李綱竟然還帶著四名衙差,一種不祥感油然而生。

    李奇站在門前皺了下眉頭,又瞧了眼高衙內和洪天九,見這兩個二貨竟然還站在那裡偷偷的吃點心,顯然是被俅哥和八金叔給打餓了,心裡好生鬱悶,md,老子在這裡幫你們調解,你們竟然還吃的這麼歡樂,真是靠了。

    “秦少宰,別來無恙了。”

    李綱拱手回了一禮,忽見李奇也在,詫異道:“樞密使也在,有禮,有禮。”

    李奇回禮道:“想不到在這裡都能碰到李院長,真是太巧了。”

    秦檜伸手道:“李院長,裡面請。”

    “多謝。”

    來到裡面,李綱突然見到高衙內和洪天九,兩個蠢貨禮數倒是周道,趕緊向李綱行禮,李綱笑著點點頭,但是沒有說什麼。

    “你們兩個站著就是了,待會千萬別多嘴。”

    李奇低聲囑咐了兩個蠢貨一句。

    “哦。”

    這一對基友老老實實的站在一旁。

    秦檜又請李奇、李綱坐下,隨後向李綱問道:“不知李院長來寒舍有何貴幹?”

    李綱微笑道:“我來此是為了公務,昨日在迎春樓發生一起鬥毆事件,少宰應該知曉吧?”

    操!不會吧,這點大的事,竟然驚動了司法院院長。李奇不得不重新審視這件事了。

    秦檜也是一愣,隨即點頭道:“是。說來也真是慚愧,犬子也參與其中。”

    “既燃少宰已經知曉,那我就不多說了。”

    李綱道:“我今日前來。就是想帶令公子回去調查的。”

    王氏一聽,頓時急了。道:“李院長,我兒子可是被打的。”說著她手往高衙內那邊一指,道:“打人的在這裡,你要抓就抓他們。”

    李綱笑道:“夫人請放心,我知道他們兩個也有份參與。”說著他又向高衙內喝洪天九道:“你們兩個在這裡就最好不過了,省的我再多跑幾趟了,待會就與我一塊走吧。”

    “是。”

    高衙內、洪天九反正也不是第一回坐牢了,臉皮厚的他們是一點也不在意。大不了就是關幾天罷了,這又不是什麼大事。

    秦檜聽得怫然不悅,你竟然跑到我堂堂宰相家裡來抓我兒子,太不給面子了,道:“李院長,這只不過是幾個小輩的爭吵,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用勞煩李院長親自前來吧。”

    李綱笑道:“若是別人的話,我當然不會親自來,但是此事與少宰有關。我覺得有必要上門解釋清楚,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心裡卻想,我若不來。我的手下敢進這門嗎?

    李奇道:“那也不用抓人這麼嚴重吧。”

    現在他與秦檜反倒是站到同一陣線去了。

    李綱道:“樞密使此言差矣,我可沒有說抓人,只是帶他們幾位回去調查,至於具體結果會是什麼,還得等到審查以後才知道。”

    王氏急忙道:“夫君,你可不能讓他們把熺兒帶走。”

    秦檜皺了皺眉,道:“你話怎恁地多,到外面去待著。”說話間,他眉間突然跳動了幾下。

    李奇正好瞧在眼裡。其實方才他就已經有所察覺,暗笑。哦,原來小秦懼內啊!也罷。我就幫你緩解緩解,於是也向高衙內和洪天九道:“你們兩個去外面等吧。”

    “哦。”

    洪天九、高衙內還念念不舍的瞧了眼,才走了出去,顯然他們還想在這裡看熱鬧。

    王氏倒是反應過來,這裡還有兩位大佬在,不宜多說,向李奇、李綱行了一禮,然後走了出去,順便還將那些下人全部帶了出去。

    他們一走,秦檜就立刻道:“李院長,你不需要這麼做吧。”

    李綱道:“聚眾鬥毆屬於犯法,而且正是因為他們的打鬥令迎春樓損失慘重,還誤傷了幾個人,我們司法院難道置之不理嗎?”

    秦檜道:“關於迎春樓的損失,我們願意賠償,也請李院長網開一面。”

    李綱笑道:“少宰,若是私下的事,我當然可以網開一面,但是這已經觸犯了律法,我必須秉公執法,還請少宰多多見諒。”

    秦檜見李綱油鹽不進,頓時惱羞成怒,堂堂宰相兒子被抓,他的臉還往哪擱,直言道:“李綱,你不要欺人太甚,這芝麻大的事,你還糾纏不休,分明就是針對本少宰。”

    李綱倏然站起,道:“若是少宰不服,可以去皇上那裡參我一本,現在還請貴公子出來,與我一道去司法院。”

    這剛正面,李綱還真就沒有服過誰,金使他都敢打。

    秦檜冷哼道:“如果我不答應呢?”

    李綱一臉嚴肅道:“此事事關法律,可不在少宰的職權內,少宰憑何不答應?如果少宰有意阻擾的話,那只會讓令公子多加一條罪名的。”

    秦檜腦子也轉的比較快,突然道:“我兒子不在家。”

    李綱道:“可是據我所知,令公子在家。”

    秦檜道:“你可有證據,不要說我沒有提醒你,如今你沒有搜查令,可不能隨意擅闖他人府邸搜查的。”

    他話應剛落,一紙命令就出現在他面前,李綱笑呵呵道:“少宰,這可是大理寺批下的第一道搜查令。”

    不得不說,他心裡很爽,你們這些人以為搜查令是利於你們,我今日便讓你們瞧瞧,這搜查令到底是對誰有利。

    “你---。”

    秦檜霍然起身,怒視著李綱,顯然李綱是有備而來,但是對面李綱。他也是好生無奈,突然,他似乎想到這屋內還坐著一個人。不禁轉頭望向李奇。

    你看我幹什麼,他又不是要抓我兒子。就那兩個二貨,早就名聲在外了,進去坐坐也不錯,不過,如果他要抓我兒子的話,我直接調兵去弄死他,小秦,你得頂住啊!李奇低著頭。搓弄著自己那高挺的鼻樑,顯然是不打算做聲了。

    秦檜見李奇沒打算出面,突然冷靜下來,暗道,這傢伙竟然能從大理寺要得搜查令來,難道---難道此事是皇上授意的?那我可不能亂來,以免落人把柄,點頭道:“既然李院長連這點面子都不願意給秦某,那秦某人也無話可是,但是我事先申明。還請李院長能夠秉公執法,若是讓我知道我兒子在司法院遭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我也不會讓你們司法院好過的。”

    李綱道:“我們司法院辦事全都照規矩來的。不過,少宰若是有什麼不滿,大可以去皇上那裡告我。”

    “這你放心,我一定會的。”

    秦檜說著,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他曾是刑部的老大,知道那裡面可不是好待的,也擔心自己的兒子會害怕,反而被李綱他們有機可乘。於是道:“犬子有傷在身,我希望能夠陪犬子一塊同去。”

    李綱笑道:“這當然可以。”

    李奇也道:“哦。正好我也無聊,倒也過去看看。不知可否?”

    李綱拱手道:“樞密使若能來指點一二,李綱非常歡迎。”

    秦檜心裡雖然恨得是咬牙切齒,但也著實無奈呀,規矩如此,而且他兒子的確參與了這一場鬥毆,李綱一定要拿人的話,他也阻止不了,就算告到皇帝那裡去,也只會讓自己更加難堪罷了。

    而李奇之所以提出要前去的話,一來,也是怕秦檜施壓,**那兩二貨把責任全部承當了,二來,司法院此番動作十分反常,他倒也想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王氏見連秦檜都無法阻止李綱,心中甚是恐慌,擋在門前,不肯讓李綱把人帶走,他們沒有兒子呀,好不容易過繼一個來,肯定是百般疼愛,秦檜心裡也挺愧疚的,自己堂堂宰相,連兒子都保護不了,故此也沒有動怒,而連番保證、規勸,這才讓王氏把兒子叫了出來。

    李奇一見到秦大公子,差點沒有笑出聲來,只見這秦大公子嘴角都合不攏,左邊臉頰腫起一塊老大的,脖子上兩道掐痕,顯然是被高衙內按在地上打臉。

    這秦熺在學問方面,還是非常不錯的,畢竟老子以前可是在太學院教書的,但也正是因為如此,導致他身體單薄,書生氣質比較重,可就這身板,你想去太子黨混出個名堂來,那也很難,那王宣恩年紀很少時,就常常出外打獵,練得一身好本事,與高衙內也是旗鼓相當。

    倒是高衙內、洪天九這兩個二貨跟個沒事人似得,蹲在角落裡有說有笑,全不把這當回事,反正已經臭名昭著了,還在乎這些?

    秦檜看著這兩個小子一點也不懼怕,反倒是自己的兒子畏畏縮縮,惶恐不安,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心裡暗想,既然是我兒子,要爭就必須爭贏,若是連這點風雨就經受不了,今後怎還得了。

    念及此處,他倒真不想出面去懲罰高衙內和洪天九了,心裡還埋怨王氏太寵愛秦熺了,以至於一拳就被人幹倒在地,但是怨歸怨,他也不敢多嘴,只是暗想,可不能這麼軟弱,如果你要報仇,那你就自己去,沒道理我兒子也連王黼的兒子都比不上,於是拍了拍自己兒子的後背,道:“你怕什麼,給我挺直了,莫要讓人瞧不起我秦家的人了。”

    秦熺也是王氏嬌寵慣了,被秦檜這麼一拍,差點沒有栽倒。

    秦檜看到自己兒子這德行,下定決心,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得讓他去太子黨裡面混混,至少要把這膽量給混出來,沒點膽子,你學問再高也沒用,特別是在當今皇上手下辦事。

    一行人浩浩蕩蕩去往司法院。

    “哎,李奇,你就別進去了,這裡面我熟得很。”

    這來到司法院門前,高衙內向李奇揮揮手,大咧咧的說道。

    李奇笑駡道:“你這廝給我閉嘴,我真是服你了,都要坐牢了,還跟個沒事人似得。”

    洪天九道:“又不是沒有坐過,偶爾來坐坐,倒也挺好玩的,還能聽那些獄友說一些有趣的事。”

    這傢伙是真心沒救,說不定哪天他還會想去嘗試砍頭的滋味。

    李奇苦惱的搖搖頭。

    來到裡面,只見裡面已經坐了不少人,清一色的太子黨。

    這是什麼情況?

    李奇、秦檜面面相覷,都有些看不懂了。

    “咦?那不是柴聰麼?”

    洪天九突然指著一個垂著頭的傢伙叫道。

    李奇定眼一看,不是柴聰是誰,暗道,這廝在司法院都要做的這麼偏遠,真是裝B到骨髓裡面去了。

    高衙內大喜,急忙走了過去,道:“柴聰,你怎麼也在?”

    這給人的感覺就是出門在外遇見老鄉一般,別提多激動了。

    柴聰一把推開高衙內,氣不打一處來道:“你這廝給我站遠一點,老子算是被你害慘了,一輩子還從未被人抓進來這裡。”他一生極愛面子,寧可被人打,也絕不願低頭,更別提坐牢了,可是這一回,他也沒有辦法,司法院都出搜查令抓人了。

    高衙內壞笑道:“咱們四小公子一直以來都是有福可以獨享,有難必須同當,只可惜少白沒有來。”

    樊少白要是聽到這話,非得與這蠢貨絕交不可。

    柴聰懶得搭理這廝,轉頭想李奇問道:“你怎麼也來了?”

    李奇笑呵呵道:“我來看看你啊。”

    柴聰將鬱悶的臉一偏,道:“不需要。”

    心中是淡淡的憂傷啊,老子出風頭的時候,你就不來看,比如昨日那神出鬼沒的幾腳,這等丟臉的事,你就跑來了,太欺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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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八十五章 懼內的少宰

    自從刑部改稱為司法院後,立法和司法已經分隔開來,導致刑部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審案了,因為刑部失去了判決權,如今的司法院一般都是採取單獨問話,獲取證據,然後交由大理寺,由大理寺來判決。

    不一會兒,柴聰就被人帶走了。

    接著高衙內、洪天九、秦熺等一干主謀也都被帶去問話了。

    方才還擁堵的司法大廳,如今變得是空蕩蕩的。

    一個官吏來到李奇和秦檜面前,恭敬的說道:“樞密使,秦少宰,真是抱歉,院長如今公務繁忙,無暇招待二位,不過院長吩咐了,讓下官帶二位去內堂休息。”

    秦檜如今是看到穿司法院制服的人就不爽,皺眉問道:“閒話少說,我兒子還要多久才能出來?”

    那官吏答道:“這下官也不知道,恐怕還要一會兒。”

    李奇打著哈欠道:“你帶路吧,我可不想站在這裡,萬一讓人瞧見了,不還以為我是因為犯事才被抓進來的,好歹我也是樞密使,這面子可丟不起。”

    這話自然是說給秦檜聽的。

    “是,樞密使這邊請。”

    那官吏手一伸,又向秦檜道:“秦少宰?”

    秦檜哼了一聲,氣衝衝的往這官吏指引的方向走去。

    那官吏一臉委屈,我可沒有惹你啊!

    李奇拍拍他的肩膀,笑呵呵道:“別介意,秦少宰更年期到了。”

    來到後堂,李奇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品著香茗,悠哉悠哉的,好不愜意。

    而秦檜則是雙手背負,在中間踱來踱去。

    “哎哎哎。我說少宰,你能別老是晃來晃去麼,晃的我眼睛都疼了。”

    李奇一臉懊惱的嚷嚷著。

    不是你兒子,你當然不急。秦檜心裡嘀咕了一句,但還是坐了回去。

    李奇道:“少宰請放心,咱們一個樞密使,一個少宰在這裡,他司法院難道還敢濫用私行不成。”

    秦檜焦慮道:“我不是怕他們濫用私行,而是我兒子可從未來過這裡,不像衙內他們。我怕他們趁機逼迫我兒子認罪。”

    “這倒有可能。”

    李奇點點頭,又道:“但是話說回來,作為少宰的公子,要是這點點壓迫就承受不了,那證明少宰太嬌寵我這侄子了,讓他歷練歷練也好,況且,這又不是大罪,不會有事的。”

    這話秦檜倒是聽進去了。在這小事上面栽跟頭,至少比在大事上面栽跟頭要好得多,嘴上卻道:“這我也知道,只怪我那妻子太寵犬子了。”

    李奇笑了笑。沒有做聲了。

    秦檜瞥了眼李奇,過得片刻,突然道:“樞密使。”

    “嗯?”

    “你有沒有覺得此事似乎有些不對勁?”

    李奇當然察覺了,笑道:“我也看出來了。這第一道搜查令就用在少宰身上,很明顯李綱是要震懾下我們。前幾日搜查令一事,讓群臣對於司法院有不少看法。以為司法院不過屈居於立法院和大理寺之下,這對於司法院的權威有著不小的傷害,也傷害到了李綱的權力,而李綱這麼做,無非就是借此告訴我們這些大臣,大理寺可不能限制司法院,只要他有證據,不管對方是誰,大理寺還是要給予搜查令。”

    “這我也明白。”秦檜眯著眼,暗道,這搜查令分明就是你一手策劃出來的,這要報復,也應該是找你報復啊。又道:“可是,柴家在我大宋的地位一直都非常特殊,只要柴家不犯什麼大錯,朝廷一直對柴家網開一面,但是這一回,李綱竟然把柴公子也帶回來問話,可見。”

    說到這裡,他欲言又止。

    李奇道:“你是說這事是皇上暗中授意的?”

    秦檜點點頭,心中一嘆,自己怎麼就這麼背時,四小公子以前天天打架鬧事,我兒子才參與這一回,就撞到著風口浪尖上。

    李奇眉頭稍稍一皺,道:“但是皇上為什麼要這麼做?”

    秦檜搖搖頭道:“我也不清楚,所以還想請教下樞密使。”心裡卻道,要是皇上沒有參與此事,老子非得讓李綱好看。

    他是少宰,黨羽遍佈朝野,就連司法院都有他的人,但是他權力再大,也沒有皇帝大,如果皇帝要動他兒子,那還不是彈指間的事。

    李奇沉吟半響,道:“這我也不知道,不過我以為皇上應該不會搞這麼無聊的事情,我想還是李綱迫切的要證明自己和他的司法院,故此才會鬧得恁地大。”

    但願如此吧!

    秦檜心中默默說道。

    過了好一會兒,李綱走了進來,連連拱手道:“抱歉,抱歉,怠慢了二位貴客,李綱真是愧疚不已。”

    秦檜連忙起身詢問道:“問完了嗎?”

    李綱道:“已經問完了。”

    秦檜道:“現在總可以放了我兒子吧。”

    李綱搖搖頭道:“真是抱歉,目前還不能放。”

    “為何?”

    秦檜質問道。

    李綱兀自語氣平淡的說道:“目前證據確鑿,我們已經打算向大理寺發起訴訟,控告令公子、高堯康、洪天九等人聚眾鬥毆、傷人、以及損害他人財產等罪名。”

    秦檜急切道:“這才多大的事,無須鬧到大理寺去吧,平常我怎沒有見你們司法院這麼勤快。”

    李綱行得正,坐得直,一點也不懼怕,道:“我們司法院一直都是按規矩辦事,若是少宰覺得我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妥,也可以去大理寺告我們。”

    秦檜冷笑一聲,道:“很好,相信李院長是一個擅於考慮後果的人。”

    李綱爭鋒相對道:“我只考慮違法的後果。”

    秦檜也深知李綱的性格,典型的軟硬都不吃,乾脆問道:“那我兒子現在在何處?”

    李綱道:“已經在辦理移交大理寺的手續,如果少宰想的知道結果,何不上大理寺去詢問,宣判未下之前。已經不歸我管了。”

    秦檜道:“那我現在要見見我兒子。”

    李綱立刻喚來一人,道:“帶少宰去見秦公子。”

    “是。”

    秦檜在經過李綱身邊的時候,嘴角掛著一抹冷笑,意味深長道:“自我大宋建國以來,百餘年間,一共才出了兩位鐵面無私,希望李院長能成為第三個。”

    李綱不卑不亢道:“蒙少宰看得起,李綱一定會多多努力的。”

    秦檜哼了一聲,大步走了出去。他走後,李奇站起身來。笑呵呵道:“李院長真是威風呀。”

    李綱笑道:“若是一點威風都沒有,又憑何執法。”

    “有道理。”李奇點點頭,突然話鋒一轉,道:“但是我以為李院長沒有必要因為這點小事而去與秦少宰正面衝突,你最多也就整整他兒子,可是他要整你的機會實在是太多了,方才他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如果你在今後稍有執法不當,那他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李綱笑道:“多謝樞密使提醒。但是樞密使可有想過,如果我這一次網開一面,那麼今後我都要網開一面,想必這可不是樞密使建立成立司法院的初衷吧。”

    李奇道:“但是做人要學會變通。”

    李綱道:“人可以變通。但是法不能因人而變,否則,要法何用。”

    “但願你是對的。”李奇呵呵一笑,便不再多言了。轉而道:“不知衙內他們審問完沒有,我可否去看看他們。”

    “當然可以,樞密使這邊請。”

    “多謝。”

    因為還未宣判。故此司法院不能將他們關入牢房裡面,只是將他們關押在一間小屋子裡面。

    李奇與李綱來到一間小屋門前,這門都沒有打開,就聽得到裡面傳來一聲咆哮,“小九,你個小人,老子與你拼了。”

    好像是柴聰的聲音。哇!小九又幹了什麼,能讓一向以裝逼為生的柴聰如此暴怒。李奇心中十分好奇。

    李綱趕緊讓人將門打開來,裡面的景象頓時讓李奇一驚,直接柴聰掐著洪天九的脖子,將他抵在牆壁上,而高衙內這蠢貨則是站在旁邊一臉糾結,估計也不知道該幫哪一邊。

    李綱沉聲道:“怎麼?外面還沒有打夠,還跑到我司法院來打了,要不要我再叫幾個人陪你們練練。”

    柴聰鬆開手來,怒哼一聲,沒有搭理李綱,走到窗口去,背對著李綱,柴家的人這點骨氣還是有的。

    這些傢伙。李奇苦惱的搖搖頭,向李綱道:“勞煩李院長了。”

    “舉手之勞而已。”

    李綱笑了笑,然後就離開了。

    李奇走了進去,拍了拍洪天九的肩膀,道:“你小子沒事吧。”

    “大哥放心,柴聰怎麼可能會與我動真格的,我們是鬧著玩的。”洪天九兀自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那真是遺憾!”李奇嘆了口氣,又向柴聰道:“咦?柴聰,你怎麼也跟他們關在一起了,你不是只來協助調查的嗎?”

    柴聰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轉頭怒視著洪天九,道:“你問他吧。”

    洪天九撓著頭笑道:“我也沒做啥,就是把柴聰踢那幾腳的事給說了出來。”

    這還叫沒做什麼?

    李奇驚訝的望著洪天九,原本柴聰只是以證人的身份來協助調查的,這下好了,協助變成從犯了,道:“小九,你還真是講義氣啊!”

    高衙內道:“我覺得小九這事做的挺對的,這坐牢本生就挺無聊的,三個坐牢自然比兩個人做要熱鬧一些。”

    洪天九嘿嘿道:“哥哥說得是,我就是這般想的。”

    柴聰氣得已經快暈厥過去了,道:“我寧死也不願與你們兩個小人住一間房。”

    高衙內道:“這可由不得你,司法院又不是你家開的。”

    “好了,好了,你們先別吵了。”李奇無奈道:“此事已經不在我們的掌控中,一切都交由大理寺判決,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得,但也不是什麼大事,特別是對你們而言。”

    洪天九習慣性的湊了臉來。諂媚道:“李大哥,你能幫我們送一副撲克來不,要不坐牢忒無聊了。”他好不容易留住柴聰,目的就是可以鬥地主。

    李奇習慣性的推開他,呵呵道:“你要求忒低了,別說撲克了,送副麻將給你們都行啊。”

    要求太低呢?高衙內眼眸一轉,道:“那要不這樣,你再去迎春樓幫我們叫幾個歌姬來,我付雙不。三倍價錢。”

    洪天九立刻道:“妙極,妙極,還是哥哥想得周到。”

    “還迎春樓?”

    李奇好氣好笑道:“真是抱歉,這司法院也不是我開的,愛莫能助啊!”

    他見高衙內這幾個二貨比他還輕鬆一些,自然不會拿熱臉去貼他們的冷屁股,囑咐了他們幾句就回去了

    .

    “李奇,怎麼樣呢?”

    這一回到家,一直在這裡等候的高俅、洪八金就立刻迎了上來。

    李奇笑道:“二位稍安勿躁。大事沒有,但是。”

    “但是什麼?”

    高俅趕緊問道,別看俅哥常常用無影腳來招呼衙內,但是在他三個兒子中。他最疼愛這個小兒子了,也一直都帶在身邊。

    李奇將今日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與他說了一邊。

    高俅聽得驚奇不已,坐在椅子上。不敢置信道:“想不到這才半日功夫,就發生了這麼多事。”

    李奇嗯了一聲,道:“現在秦檜已經無暇顧及衙內他們了。”

    高俅道:“其實這事若不是牽扯到少宰公子。連芝麻大的事都談不上,但是司法院卻如此興師動眾,這這是不是李綱有意要震懾滿朝文武?”

    不虧是老油條,一眼就看出關鍵來。李奇點點頭道:“我也是這般想的。”

    高俅輕輕一笑,道:“其實交給大理寺,我倒還省心一些,好好懲罰下那逆子,免得那逆子不知天高地厚,胡作非為。”

    這還不是托你的福。李奇道:“明日就是要審判了,太尉、八金叔你們去嗎?”

    高俅不答反問道:“秦檜會去嗎?”

    李奇道:“他肯定會去的。”

    高俅一聽,皺了下眉頭,道:“李奇,這。”

    李奇點點頭道:“就算太尉不說,我也打算去看看。”

    高俅忙道:“那真是多謝了。”

    他現在沒有任何權力了,如果遇到秦檜,他哪裡說得上話,說不定還會被秦檜嘲諷一番,但是他又怕秦檜暗中搞鬼,坑高衙內,所以他希望李奇幫幫忙。

    翌日。

    大理寺。

    李奇來到的時候,秦檜早就在裡面了。

    “少宰,昨晚沒有睡好啊?”

    李奇見秦檜掛著兩個黑眼圈,其實不問也知道肯定是王氏在家又大吵大鬧起來。

    果不其然,秦檜只是訕訕一笑,沒有做聲。

    這恐怕是大宋有史以來最為狼狽的少宰了,像王黼、蔡京他們當宰相的時候,別說鬥毆這種經常發生的事情了,就算是殺人,也沒有人敢抓了他們的兒子呀。

    “少宰,樞密使,我們審判官請二位進去。”

    來到屋內,只見正前方站著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男子,身材高瘦,身著青色便服,這就是大理寺的最高審判官趙執,他是自大理寺改革後,第二任審判官,鑒於第一任審判官因為女人保護法一事,不能承受重壓,將事務扔給副審判官,導致趙楷很是不滿,直接免除他的官職,並且親自提拔趙執上來,出任審判官,這趙執也是家世淵源呀,乃是鐵面禦史趙汴的孫子。

    秦檜指的兩位鐵面無私,這趙汴就是其中一位,還有一位自然是大名鼎鼎的包青天。

    “趙審判,秦某打擾了。”

    秦檜拱拱手,這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呀。

    李奇也是拱拱手,打了聲招呼。

    “二位尊客,大駕光臨,蓬蓽生輝,何來的打擾,請坐,請坐。”

    三人坐下來。

    待下人奉上香茗後。趙執微微笑道:“想必二位定是為了秦公子、高衙內他們來的吧。”

    秦檜點點頭道:“不知趙審判打算如何判決?”

    趙執笑道:“這算不得大案,還用不著我來審判,不過判決已經出來了,是大理寺下面的一個分院判決的。”

    秦檜趕忙問道:“不知結果如何?”

    趙執道:“經我們大理寺審查證據後,司法院控訴令公子等人罪名全部成立,判處監禁半月,執行社會服務令一個月。”

    “什麼?”

    秦檜霍然起身。

    嘿嘿,有好戲看了。李奇立刻露出一副看好戲的嘴臉來。

    哪知秦檜話鋒一轉,道:“這未免判得太輕了一點吧。”

    納尼?

    李奇雙目一睜,驚的差點沒有咬到自己的舌頭。

    趙執顯然也沒有想到秦檜會這麼說。不覺一愣,准了一宿的話全部吞了回去。

    秦檜義正言辭道:“趙審判,你們不會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從輕判決吧?”這簡直就是一位賢相呀。

    趙執微微一怔,忙道:“這絕無可能,我們大理寺忠於聖上,忠於律法,一切判罰都是根據律法。”說著他從桌上拿出一份文件來,遞給秦檜道:“這是判決書。還請少宰過目。”

    秦檜接過來一看,皺眉道:“我以為犬子乃是少宰之子,應當罪加一等才是。”

    這只狡猾的狐狸。趙執暗罵一句,要是他真的這麼弄。那秦檜肯定會彈劾他到死為止,道:“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們只是根據律法判罰,而非針對犯人。”

    “趙審判言之有理。”

    秦檜輕輕吐了口氣。道:“其實我今日前來,就是希望大理寺能夠秉公執法,千萬不要顧忌我。我雖是少宰,但也遵從大理寺的一切判決。”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趙執只能起身道:“多謝少宰能夠諒解,並且支持我們大理寺,趙某真是感激不盡。”

    “哪裡,哪裡。”

    秦檜連連擺手,突然朝著李奇道:“樞密使有什麼說的嗎?”

    李奇還未從秦檜的演技中走出來,啊了一聲,呵呵道:“我要說的,少宰已經說了。”

    秦檜道:“那我們就不打擾趙審判處理公務了。”

    二人立刻起身告辭。

    趙執望著二人離開的背影,喃喃自語道:“不愧是我大宋最狡猾的兩個人。”

    .

    .

    來到大理寺外面,李奇伸展了一個懶腰。

    秦檜道:“樞密使,今日天氣不錯,我們何不走走。”

    李奇轉頭望向秦檜,道:“我也正有此意。”

    “請。”

    秦檜一邊走一邊笑道:“樞密使,我們兩爭爭鬥鬥,倒是便宜了李綱這廝啊。”

    要知道這司法院可是李奇一手策劃的,而且即便是現在,所有人都以為李奇策劃二院,就是要削弱秦檜的權力,但是誰人也知道這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現在秦檜已經嘗到苦果了,要是刑部還在他手裡,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事。

    “就算李綱現在還是刑部尚書,也不是什麼善茬,不好惹呀。”

    李奇說著,突然又道:“不過少宰的態度真是變得好快啊,我都有些反應不及了。”

    秦檜呵呵道:“樞密使謙虛了,此事證據確鑿,而司法院又不肯給我面子,對犬子網開一面,我又何苦去因此得罪大理寺了,而且李綱分明就是要拿我立威,彰顯自己的權威,我在律法上與他司法院鬥,這無異於以卵擊石。”

    忽悠誰了,你當我不知道麼,昨夜你肯定去打聽了皇上對此事的看法。李奇心如明鏡,道:“少宰果真是聰明人呀,其實得罪司法院倒是沒有什麼,畢竟司法院只有查案的權力,要是得罪了大理寺,這小鞋一穿,那可就得不償失了,不過我想少宰不會就這麼算了吧。”

    秦檜倒也沒有隱瞞,現在他已經不懼怕李奇了,意味深長道:“這日子還長久的很,李綱不過是手下敗將,何足懼也?”

    當初他和李奇佈局讓李綱入甕,趁機將李綱趕出京城,以至於金軍南下時,趙桓身邊就李奇一個能夠說得上話的人。如果當時李綱也在的話,可能會給李奇造成非常大的麻煩。

    李奇忙道:“吶,說歸說,你可別想著拉我下水,當初的事說出來,對誰都不好。”

    秦檜道:“這我自然知道。”

    李奇又低聲道:“可是令夫人會願意就此甘休?”

    秦檜嘴皮跳動了幾下,道:“關於這事,我還想請樞密使指點我幾招。”

    李奇錯愕道:“指點什麼?”

    秦檜嘆了口氣,道:“內子愚昧無知,只知我是少宰。卻不知當下情況,昨夜在家大發脾氣,哭鬧了一宿,讓我想辦法救出犬子,著實讓人頭疼,要是讓內子得知犬子還得坐牢,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說不定還會來大理寺吵鬧。呵呵,關於這方面。樞密使家裡一直非常和睦,與經濟使更是無比恩愛,相敬如賓,羨煞旁人。故此想向樞密使討教幾招,好讓內子能夠消停。”

    原來小秦還真是氣管炎呀,堂堂少宰,竟然被逼著向同僚討教禦妻之道。真是有夠悲催的。李奇忍著沒有笑出聲來,道:“少宰不會是在說笑吧?”

    秦檜一臉尷尬,但是想著家裡那只母老虎。還是拱手道:“秦某是報以誠心向樞密使討教,還望樞密使能夠不吝賜教。”

    “這樣啊!”

    李奇沉吟片刻,道:“這樣,少宰,你待會回去就大發雷霆,說自己要與司法院勢不兩立,要到皇上那裡去參李綱一本。”

    要能參的話,我早就參了。秦檜連忙搖頭道:“不可,不可。”

    “你先聽我說完。”

    李奇打斷了秦檜的話,又道:“這當然不可,你若鬧到皇上那裡去,皇上不就得知令公子罔顧律法,聚眾鬥毆嗎,那對於少宰和令公子的前途都不是一件好事,說不定皇上還會加重刑罰,但是少宰你在令夫人面前得裝作不知,與她同仇敵愾,這樣就能把她得怨氣轉移到李綱身上去,不至於對少宰你動怒,然後再安排一人阻止少宰,將這些分析清楚,令夫人一聽,如果少宰你上奏參李綱的話,反而會把這事鬧的更大,令公子還會受更重的罪,那麼令夫人肯定也會出言的阻止少宰,但是又不是因此責怪少宰,雖有不甘,但也只能甘休了。”

    秦檜聽得眼眸一轉,頓時喜上眉梢,連連拱手道:“多謝樞密使賜教,多謝樞密使賜教。”

    “哪裡,哪裡。”

    李奇笑道:“但是少宰,此事只是幾個晚輩小打小鬧,少宰也不要放在心上。”

    秦檜哪裡不明白李奇是什麼意思,就是讓他不要把這怨恨發在高衙內他們頭上,其實有李奇罩著,而且還有司法院在邊上盯著,他也不敢妄動,何不做一個順水人情,連忙道:“樞密使多慮了,這我自然明白。”

    .

    .

    翌日。

    大殿之上。

    待商討完政事後,趙楷似乎意猶未盡,喝了一口茶,又道:“昨日朕的三皇子詢問朕,如何才能算作是一個好官,這倒是把朕給問住了,不知諸位愛卿對此有何見解?”

    一位御史大夫就出來道:“為官者,當德才兼備。”

    趙楷點點頭。

    又有一位大學士站出來道:“為官者,當心懷仁義才是最重要的。”

    “當大公無私。”

    群臣紛紛踴躍發言,仿佛說的就是自己一樣。

    趙楷聽了半天,笑著點點頭道:“愛卿說的都非常對,但是朕以為,為官者,首先要能服眾,就算你德才兼備,就算你仁義為懷,就算你大公無私,但若不能服眾者,何以領導百姓,不能領導百姓者,又如何能夠幫朕治理好國家,故此,能夠令百姓心服口服的,才是為官者最應該注重的。”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道:“朕當然相信朕的愛卿都深受百姓愛戴,但是有些並未爾等造成的過失,可能也會對爾等的仕途造成不良的影響,比如說,你們的親人,或者說你們的兒子、夫人,朕以前看過太多大臣的公子,驕揚跋扈,胡作非為。”

    此話一出,群臣皆是一震,這皇帝是另有所指啊。

    趙楷一目掃去,暗道,看來沒幾個是完完全全清白的,唉,真是慈父多敗兒呀。又笑道:“你們別擔心,朕絕不會因為你們兒子做了什麼,而責怪在你們頭上,朕一直以來都是對事不對人,而且這小孩打架爭吵再正常不過了,朕也不希望見到朕的子民失去了最基本的血性,這是可以原諒的,誰當初沒有年少輕狂過,朕也不例外。

    但是,如果觸犯了律法,那也必須要得以懲戒,不管是少宰的兒子,還是樞密使的兒子,就要承當後果,雖說子不教,父之過,但這只是家教,無關律法,子犯錯,就應該由子來承當,而不能遷怪父親,這是兩件事,爾等也不要混作一談,可是,若為父者想要干預律法,這本身就是一種違法的事,那麼自然也應該受到懲罰。

    不過,律法雖一視同仁,但是爾等作為大臣,應該還是多多注意一些,如果你們兒子做了什麼錯事,從而影響到百姓對你們的看法,那麼很有可能會導致百姓對你們失去信心,朕前面說了,不能服眾的官,絕非一個合格好官,如果百姓對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產生了懷疑,那麼這個人將很難得到重用,因為百姓都不服從他,那麼縱使你德才兼備,朕也不敢將重任交托於你,爾等一定要銘記這一點。”

    “臣等謹記皇上訓言。”

    顯然,趙楷針對就是秦熺、高衙內他們鬥毆一事,但是一棒子揮出,卻是非常公平的,一方面他提倡律法,為李綱坐鎮,你們誰犯了律法,司法院直接拿人就是了,這另一方面,他也暗示,司法院懲罰秦熺,只是因為秦熺犯了法,理應受到懲罰,跟秦檜一點關係都沒有,這可不是針對秦檜。

    畢竟按照以前的規矩來看,特別是那些位極人臣的權臣,一旦家人,或者身邊的人遭受打壓,那麼很可能預示皇上要動刀了,趙楷必須要將此事說明清楚,此事只關乎律法,無關其它,也不是秦檜失勢了,你們這些人就別多想了。

    同時,關於太子黨一事,趙楷也給出非常明確的界限,你們打打鬧鬧,朕不管你們,你們愛怎麼弄就怎麼弄,但是一定要承當後果,遇事得先想後果,要有承當責任的意識,而且,你們打打鬧鬧,不要去打擾百姓,否則的話,就會影響到你們的父親,畢竟是先有民,才有官的。

    其實趙楷人這人還是比較豁達的,不拘於小節,什麼打架的,他也不在意,但是百姓、律法,這兩樣,你們不能去碰,因為這是他的利益了,你們年少輕狂可以,但是傷害了他的利益,他也不會讓你們好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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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7 00:26:24
第一千七百八十六章 被打劫了!

    炎炎夏日,終將過去,唯一能夠肯定的是,涼爽的秋天已經到來。

    傍晚時分。

    一輛馬車在街道上緩緩行走,車內坐著一位雍容華貴的夫人,此人正是李奇的丈母娘,白夫人。

    隨著七娘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白夫人也坐不住了,畢竟七娘是她最疼愛的女兒,於是她就想來樞密使府照顧七娘,李奇得知後,立刻前去接她上門來住,不過白時中倒是沒有來,現在白時中真的習慣了退休的生活,整日和一些好友到處遊山玩水,倒也樂得清閒。

    白夫人瞥了眼窗外,若有所指的笑道:“今年的夏天真是過的安靜呀。”

    李奇自然明白她指的是什麼,笑問道:“那不知丈母娘覺得這樣好還是不好?”

    “這得看對誰而言,若是對於那些士大夫家族的子弟自然是非常好。”白夫人輕輕一嘆,道:“其實很早以前,這些子弟雖然也常常爭吵,但都是爭論天下大事,亦或者拼鬥詩詞、琴技,極少人會大打出手,可是自鄭二、三娘那一代後,就變得烏煙瘴氣,特別是那四小公子長大後,幾乎天天都在爭風吃醋,聚眾鬧事,也是時候該管管了。”

    自從秦熺被抓以後,京城的太子黨開始變得謹小慎微,不敢再像以前那般囂張,個個都非常低調,誰人都知道李綱掌管的司法院是不好惹的,少宰的兒子都敢抓,還有誰人不敢抓,以至於今年的夏天,汴梁的刑事案件降到了有史以來最低。

    李奇笑道:“這都是托太上皇的福呀,上樑不正下樑歪,太上皇乃風流天子,這些做小的還不爭相效仿。”

    白夫人收回目光來,望著李奇笑道:“說得你自己好像不風流似得。”

    我風流。但我不是天子啊!李奇撓著頭尷尬道:“我也曾是太上皇的臣子啊。”

    這責任推得,真是一乾二淨啊!

    白夫人白了他一眼,道:“但是這對於你們而言,可就不是一件好事了,以前的一品大員都是淩駕於律法之上,刑部尚書看到少宰和樞密使都得彎背哈腰,但是現在,司法院成為一個獨立的執法部門,司法院長無須再看你們的臉色,也不再受你們牽制了。一旦你們有什麼過失,司法院可就不是彈劾你們,而是可以直接抓人了。”

    李奇輕輕一笑,道:“丈母娘說的那是未來,現在還沒有到這種地步,要不是秦檜事先知道皇上是站在李綱那邊的,肯定不會就此甘休,而且李綱敢抓秦熺、高衙內、柴聰,但是未必敢抓秦檜、我。還有三司使,真正的權力還是在我們三人手中,唯一能夠懲治我們的,不是律法。而是皇上。”

    白夫人點點頭,道:“是啊,秦檜黨羽遍佈朝野,不管是大理寺、司法院、立法院都有他的人。李綱想要動秦檜,必定會遭受群臣抨擊,司法院將面臨非常大的壓力。舉步艱難,而鄭二掌控天下財政,想必司法院沒有人想與三司使作對,李綱一個人也成不了氣候,至於你的話,恐怕衙差再多也拼不過禁軍,驚動軍方可不是一件明智得事情。”

    說到這裡,她眯了眯眼,道:“若是這樣的話,你最好祈禱皇上不要堅定依法治國。”

    李奇道:“為何?”

    白夫人道:“你們三人能力超群,特別是你和秦檜,雖然這在一定程度上會幫助皇上更好的治理國家,但是你們也阻礙了制度的施行,如果皇上真的想要做到真正的依法治國,那麼首先得將你們三人壓下去。”

    李奇呵呵道:“丈母娘多慮了。”

    “但願如此吧。”

    白夫人道:“可是我瞧最近皇上似乎偏向秦檜,不再像以前那樣對你是深信不疑。”

    暴汗!老丈人都退休了,你還關心這些事作甚。李奇笑了笑,道:“話也不能這麼說,各司其職嗎。”

    白夫人笑道:“你也別嫌老身囉嗦,究竟情況是怎樣的,也只有你心裡清楚,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人心難測,帝王之心更是深不見底,永遠不要跟皇帝成為朋友,也不要把皇帝看成朋友,因為坐在龍椅上面的那個人,注定是冷酷無情的,而你最大的缺點,就是太念舊情了,這一點你與秦檜相比,就差太多了。”說到這裡,她頓了頓,顯得有些矛盾,道:“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你才能爬到如今這高度,唉,世事難料啊!”

    李奇一怔,道:“想不到丈母娘你會說的這麼直白。”

    白夫人略顯調皮的翻了個白眼,道:“與你繞彎子,我繞的贏麼?”

    李奇訕訕一笑,沒有再說了。

    二人談話間,馬車來到了樞密使府門前。

    李奇趕緊下車來,又伸手扶著白夫人下得馬車。

    “娘(乾娘)。”

    白淺諾、季紅奴早已經門前恭候。

    “七兒,紅奴。”

    白夫人見到兩個女兒,顯得極其激動,快步上前,一陣噓寒問暖又是在所難免。

    “樞密使。”

    馬橋突然出現在門前,低聲喊了一句。

    李奇瞥了他一眼,又向白夫人道:“丈母娘,小婿還有點事。”

    白夫人不等他說完,就道:“你快去吧。”

    丈母娘就是丈母娘,真是一點也不拖泥帶水。李奇又向白淺諾、季紅奴囑咐了幾句,然後就與馬橋離開了。

    “出什麼事呢?”

    走到一邊,李奇就開口詢問道。

    “萊州來人了。”

    “哦?”

    李奇眉頭一皺,道:“帶我去。”

    馬橋帶著李奇來到汴河岸邊的一艘小船上,只見裡面站著一人,見李奇來了,急忙行禮道:“小人參見樞密使。”

    “免禮。”

    李奇瞧見這人,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道:“出什麼事了,怎麼你親自來了。”

    那人連忙道:“樞密使,我們的貨物被人劫了。”

    “什麼?”

    李奇驚呼一聲。趕緊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人道:“事情是這樣的,在三個月前,我們還是如往常一樣將貨物放到運往高麗的貨船中,準備先運往高麗,再轉道蝦夷,可是這一去,就再無音訊了,高麗那邊也沒有任何音訊。”

    李奇急忙問道:“會不會是遇到風浪呢?”

    那人搖搖頭道:“那幾日風平浪靜,而且我們這支船隊有五十餘艘大貨船,還有兩艘戰船護送。即便遇到風浪,也應該會留下蛛絲馬跡,但是根據在沿途島嶼駐守的士兵所言,附近連一塊漂浮的木頭都沒有見到。依我看…”

    說到這裡,他欲言又止。

    李奇沉眉道:“有什麼說就是了。”

    那人道:“依小人之見,這可能是金國在其中搞鬼。”

    李奇隱隱也猜到了,眉頭一皺,問道:“可有證據?”

    那人搖搖頭道:“證據倒是沒有,只不過最近那片海域出現一夥強盜。但人數並不多,好幾次都被我們的人趕跑了,但是這一回我們還有戰船護送,船隊規模十分龐大。如果是遭遇打劫,那麼只有三個國家有能力做到,要麼就是高麗,要麼就是金國。要麼就是日本,而其中可能性最大的就是金國。

    因為這條航線沿途的島嶼都有我們的港口,而這港口是負責供那些船夫輪班和給船隊補給的。但是在離營州最近的那個島嶼的士兵並未見到這一隻船隊,而那只船隊卻在前面那個島嶼停駐了一宿,由此可以推斷,船隊應該是在這兩個島嶼之間的海域消失的,而這片海域離金國在營州港口最近。”

    王八蛋,還整日自稱什麼大金大金,竟然幹起了這強盜的勾當,哦不,你娘的本就是強盜出身。李奇道:“那我們損失了多少?”

    那人道:“這一隻船隊一共運送了價值約莫十萬貫的貨物,而我們就占了將近一半,約莫有四萬貫左右,其中是以布匹、茶葉以及一些種子為主。”

    李奇心頭一揪,有種想哭的衝動,四萬貫呀,我得賣多少罐頭才賺的來呀,我tm容易嗎,閉眼沉默了許久,才問道:“那人呢?”

    那人道:“這一支船隊一共有近千人,而其中押送的有五人是我們的頭目,不過大人請放心,這五人絕對信得過,不會走漏大人的風聲。”

    李奇道:“其中有沒有官船?”

    那人道:“有十艘我大宋的官船,還有十艘高麗的官船,其餘的都是商人的貨船,相信消息很快就傳到京城來。”

    李奇沉吟片刻,道:“這麼多船,對方想要藏也是十分困難的。”

    那人道:“是,小人已經密信讓營州的人注意此事了。”

    “很好。”

    李奇點點頭,道:“不過你們要注意點,最近不要運送武器出海。”

    “是,小人知道了。”

    “行,我先回去了,你先留在這裡,我還得看看皇上是什麼意思。”

    “遵命。”

    下得船來,李奇立刻罵道:“狗娘養的,連老子的貨也敢搶,此仇不報,我還是商人麼。馬橋。”

    “幹什麼?”

    馬橋打著哈欠問道。

    “我給你一一百人,你敢去幫我打劫金國國庫。”

    “一百人?”馬橋傲然道:“就算你給我一百萬人,我也不會去的,我馬橋堂堂大丈夫,怎會去敢搶劫的勾當,還請樞密使莫要侮辱我了。”

    侮辱你?你拿幾萬貫來侮辱我看看?李奇鬱悶道:“但是我被搶了。”

    “以我之見,這事只能怪自己,我從小到大可還從未被人搶過,被搶的人通常是實力不濟,倒也怨不得人。”

    “靠!你娘的能否安慰我幾句。”

    “你又不是我妻子。”

    “嘖嘖,都喊上妻子了,瞧你幸福的,真是有了婆娘就忘了東主。”

    這才剛剛回到門前,忽見門前站著幾個護衛。

    “什麼情況?”

    李奇懷著好奇的快步走了過去。

    “卑職參見樞密使。”

    那幾名護衛見李奇來了,立刻抱拳行禮。

    “你們是。”

    “哎呦,樞密使,你可算是回來了,可是讓咱家好等呀。”

    聽得一個尖破嗓子,只見一個太監快步走了過來,道:“樞密使,皇上召你立刻進宮。”

    難道消息已經傳來了?李奇一愣,道:“什麼事?”

    “這咱家可不知道,樞密使快走吧,可莫要讓皇上久等了。”

    “哦。”

    這麼晚召我進宮?難道也是因為船隊失蹤的事?李奇跟著這太監來到禦書房的大院門前,忽見又有幾人從旁走來,正是秦檜、鄭逸、李綱、鄭逸。

    “出什麼事呢?”

    李奇明知故問道。

    秦檜等人紛紛搖頭,個個是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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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7 00:26:38
第一千七百八十七章 渤海灣事件

    禦書房內。

    “微臣參見皇上。”

    “免禮。”

    趙楷手一伸,道:“都坐吧。”

    “謝皇上。”

    待李奇等人坐下後,趙楷面色凝重道:“西夏方面傳來消息,完顏宗望再度出兵進攻甘州,同時,佔領黑水城的完顏希尹也親率大軍往河套地區進兵。”

    原來是這事啊!李奇稍稍一愣。

    他這想法才剛冒出來,哪知趙楷話鋒一轉,道:“這是意料中的事,可是,最近還發生了一起意外,就在一個時辰前,萊州知府傳來消息,由萊州去往高麗的一支船隊突然在半途中失蹤了,船上共有千餘人,還有價值十萬貫的貨物。”

    此言一出,秦檜等人皆是大驚失色。

    鄭逸忙道:“是不是遭遇風浪呢?”

    表情與前不久李奇的表情一模一樣,因為在海上失蹤,任何人的第一反應都是遭遇天災。

    趙楷搖搖頭,直言道:“據萊州知府的來信,可能性不大,非但如此,這似乎與金國有關。”

    秦檜皺眉道:“皇上的意思是,金國打劫了我們的船隊。”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很有這個可能。”

    趙楷似乎懶得多說,直接將萊州知府的奏章給了他們。

    秦檜等人一一看過之後。

    毛舒急忙道:“皇上,朝廷應該趕緊封鎖這消息,否則的話,若是讓百姓得知這一消息,會影響對高麗出口貿易的信心。”

    趙楷歎道:“已經晚了,這支船隊其中多半都是私人商船,如何隱瞞的住,很快,消息就會傳到京城來。”

    李綱憤怒道:“豈有此理。這光天化日之下,他們堂堂金國竟然幹出如此勾當來,皇上,此事我們決不能善罷甘休,應該即刻派人去譴責金國。”

    趙楷略顯猶豫道:“可是這都是我們的猜測,我們並未直接證據證明是金國幹的。”

    鄭逸道:“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我們也應該派人前去交涉,若是朝廷無所作為,那些商人肯定會心生不滿的,包括失蹤人員的親人。不管怎樣,我們首先得安撫這些人。”

    秦檜道:“三司使說的不錯,但是這筆損失應該由誰來承當了?是我們,還是高麗,還是商人們自行承當呢?”

    趙楷稍稍沉吟,又向李奇問道:“樞密使,你怎麼看?”

    李奇面色凝重道:“高麗方面,幾乎都是朝廷把控著貿易,損失的是他們朝廷。而我們不同,我們這支船隊多半都是商人,那些商人可能會因此面臨破產,朝廷應該給與適當的補助。”

    秦檜瞥了眼李奇。道:“樞密使的醉仙集團不會也在其中吧。”

    你個王八蛋,成心拆我台吧。李奇訕訕道:“目前還不清楚,不過根據日期來,應該有吧。”說著他又立刻道:“但是我這麼說絕非因為如此。如果朝廷不給予一定的幫助,正如方才毛院長所言,會影響商人對於出口的信心。東邊倒還好,但是現在針對西域出口是關鍵時候,那邊到處都在打仗,對於一些戰爭物資的需求十分大,我們的貨物幾乎是賣了個精光,所以朝廷必須得給予一定得保證,否則會嚴重影響到我大宋的經濟戰略,我們此時必須要加大出口,藉以戰爭加緊兌換西域國家的金銀。另外,還有那些船夫呢?他們是無辜的,他們理應獲得賠償,否則他們的親屬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這也會嚴重影響到朝廷的信譽。”

    趙楷又向鄭逸問道:“三司使,你以為呢?”

    談到補助,自然是以三司為主。

    鄭逸思忖一會兒,才道:“這錢倒是小事,但是朝廷也不可能完全承擔,這做買賣本就該擔當風險,所以微臣覺得可以給予一些適當的補助,另外還可以免除這些商人一些商稅,以此來作為補償。”

    趙楷點點頭道:“這事就交給商務局去處理吧,朝廷也應該給予一些幫助。”

    秦檜突然道:“皇上,此事發生在萊州,無論如何,萊州知府都難逃其咎,否則很難安撫民心,朝廷應該撤職萊州知府,以安民心。”

    操!你娘的反應未免太快了一點吧。李奇聽得心頭一震,這萊州知府原本是蔡京的人,現在是他的人,而萊州又是一塊肥肉,秦檜早就想染指了,這可是一個機會。但是李奇絕對不會讓秦檜染指萊州的,心思一動,立刻道:“微臣反對,此事只是屬於意外,萊州知府並未有任何過錯,如果由萊州知府來承當罪責,那麼不等於是告訴百姓,這是朝廷的過失,這可不是安撫民心,而是不打自招。皇上,這冤有頭債有主,朝廷給予幫助,那只是皇上體恤民情,但是這責任絕不應該由朝廷來承當,我們必須找一個合適的物件來為整件事負責。”

    趙楷好奇道:“合適的物件?”

    “金國。”

    李奇道:“我們可以將責任全部推倒金國身上去。”

    毛舒道:“可是我們並未證據指明就是金國幹的,若是我們這麼做,金國很可能會倒打一耙。”

    李奇笑道:“朝廷無須昭告天下就是金國做的,只需要放出小道消息,引導百姓將憤怒的目光投向金國就行了。”說著他又向趙楷拱手道:“皇上,這對於我們而言,反倒是一個機會,我們可以借機宣傳金國的惡行,由這件事作為一個導火線,再翻出當初金國南下侵略我國的事情來,從而讓我大宋百姓將金國視作仇敵,若是他日金國有個風吹草動,我們便可無所顧忌的給予還擊,而且還能得到天下百姓的支持,這可能是我們唯一能從這場意外中收穫的利益了。”

    趙楷聽得心中一動,李綱卻道:“但這不是欺騙百姓麼?”

    李奇笑道:“李院長,這不是欺騙,而是政治,金國狼子野心,眾人皆知,我們必須得為此做好萬全得準備,首先,就是要得到百姓得支持,只有仇恨才能讓百姓產生共鳴,從而支持朝廷發動戰爭的一切舉動。還有,李院長可別忘記,如果西夏實在是抵擋不住,我們極有可能出兵援救,但我們與金國還是盟友,我們必須要找到一個出兵的理由,現在金國已經將這理由給我們了,我們可以聯合高麗向金國施壓,要求入境調查此事,不過我想金國不會答應,因為這會有損他們的威嚴,這樣一來,我們隨時都能以此為藉口,撕毀雲桑之盟,反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趙楷點點頭,道:“樞密使說的很對,如今我大宋四海升平,國富民安,安逸的生活讓百姓們都不願再度點燃戰火,如果天下百姓都不支持朝廷出兵,那麼會導致朝廷畏首畏尾,在政策上變得極為被動,然而事實往往不會如我們所願,金國出兵西夏,極有可能是針對我們,所以我們不僅要在儲備上做足準備,還要在思想也要做好一切準備,朕現在需要朕的百姓和士兵有一顆居安思危的心。”

    “微臣遵命。”

    五位中樞大臣齊聲道。

    第二日,關於船隊失蹤的事宜立刻傳了出來,同時間,大宋時代週刊和儒報紛紛披露了此事的,當日兩份報刊皆是傾銷一空,整個汴梁為之一驚。

    不得不說一句,大宋的文人真是冠絕天下,其中用詞非常巧妙,乍一看,整篇報導似乎都表示案情還在調查中,但是仔細一看,你很快就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投向金國。

    這肯定是女真人所為。

    幾乎百姓都是這般想的。

    趙楷還令人快馬將消息傳遍各州縣,必須得讓全國百姓在第一時間得知此消息。

    另外,在李奇和秦檜的暗中安排下,當初女真人南下在大宋百姓身上犯下的罪惡一一被披露出來,由於當時趙楷剛剛即位,需要鞏固內政,只能與金國議和,於是朝廷在刻意淡化此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局勢所迫,但是今時今日不同了,趙楷無須再看金國的臉色了,趕緊翻出舊賬來,你們看看,這就是女真人當初對我們犯下的罪惡,多麼的殘忍呀,這還是人麼,我們大宋數萬萬同胞都是死在他們手上的。

    這一時間鋪天蓋地的消息以汴梁為中心往周圍擴散開來,特別是黃河以北的百姓,那簡直恨得咬牙切齒,汴梁百姓也開始口誅筆伐,聲討金國,沒有人再記得當初宋徽宗朝廷的昏庸無能。

    同時,趙楷昭告天下,此事絕不就此甘休,勢必要查出真相,並且將會與高麗方面取得聯繫,一同與金國交涉,要求入境調查。

    .......

    .......

    樞密院。

    李奇向李光道:“樞密副使,即刻修書一封給萊州的韓將軍,讓他出動水師,調查船隊失蹤一事。”

    李光一驚道:“出動水師?這---這是不是有些興師動眾了。”

    李奇嘖了一聲,道:“調查案件只是藉口,其實是搶佔島嶼,搭建港口,你非要我說的這麼明白麼?”

    這你不說明白,我怎會猜得到。李光點頭道:“是,下官立刻去辦。”

    李奇嗯了一聲,又道:“還有,今年得各大軍區的軍演推遲到明年年初,地點改在太原府。”

    李光這回倒是心領神會,道:“下官明白。”
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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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1-7 00:26:56
第一千七百八十八章 托孤

    船隊失蹤一事,還是持續發酵。

    這要是在以前,根本沒有人會去注意,這太平常了,一趟花石綱可能都不止死這麼點人,但是現在不同了,現在大宋的百姓都比較崇尚利益,特別是當初被杭州那麼一鬧,全國百姓突然發現自己的地位已經在慢慢提升了,那麼我就有權去爭取一些原本不曾擁有的權益了,而且是朝廷在後面操縱,各種帶有慫恿意味的字眼出現在各大報刊中,這直接點燃百姓心中的怒火。

    而且當初燕雲一戰,讓大宋百姓不再像以前那樣懼怕金國,紛紛要求朝廷去金國討回一個公道來。

    商務局。

    不管是張春兒,還是卓琳都略顯疲態,因為她們兩個要處理關於補償一事,這事情想當複雜了,畢竟還有一個高麗在,那些貨物除了醉仙集團的,其餘的都是賣給高麗的,其中有一部分高麗方面已經付了錢,可是你並沒有將貨物運送到,那這責任究竟誰來承當呢?

    大宋商人肯定不願意獨立承受這一筆損失,他們也承受不起。

    這無疑大大的增加了商務局處理此事的難度,所以李奇建議先拖著,告訴那些商人,要先調查,而且還要與高麗交涉,算清楚這筆賬後,再來決定如何補償他們,同時間,先補償那些船夫,不管那些船夫是否還存活在世上,但是他們可都是一家之主,他們一倒,家裡就失去了主心骨,朝廷必須得照顧他們,不能讓他們活活餓死。

    在這方面,大宋民間給予了朝廷相當大的幫助,首先,青天慈善基金會就捐贈了五千貫。另外,太師學院將無償全部接收那些船夫的子女,來,你上我們這裡來讀書。

    此舉無疑傳遞了非常正的能量,現在只要一提起青天慈善基金會和太師學院,人人都豎起大拇指。

    算來算去,還是這兩家賺了。

    不過這倒無所謂,人家出了這麼多錢,幫了這麼大忙,你還不允許人家借此宣傳宣傳。這一種雙贏的利益會讓這一種善行能夠持續下去,那為何不這麼做了,這跟什麼道德無關。

    “最近肯定累壞了吧。”

    李奇笑呵呵道,心裡倒是高興,有了她們兩個幫忙,他肩上的重擔的確輕了不少。

    張春兒道:“這本是我們分內的事,拿錢辦事,為君分憂,這再正常不過了。”

    卓琳道:“雖然累。但也值得,因為我從中學到了很多。”

    兩個人雖同為副經濟使,但是言辭卻是截然不同,張春兒更多的是從遵從供需關係。而卓琳卻是以一種極為謙虛口吻,反倒是卓琳有點像是幾年前的宋人,說話都是非常謙虛的,但是張春兒卻更像現在的宋人。說話都是那麼的直白,你拿錢給我,我幫你辦事。這天經地義,沒有累不累一說。

    想著想著,李奇心裡頗覺好笑,道:“那我首先要確保朝廷的每一文錢都發揮了它的價值,其次,就是讓卓琳你學到更多。”

    張春兒道:“難道又有任務?”

    “聰明。”

    李奇道:“朝廷準備拿出三萬貫來去江南收購一些戰爭儲備物資。”

    “三萬貫?”

    張春兒滿臉好奇道:“這能買些甚麼?”

    李奇笑道:“關鍵不在於買,而是傳遞一種資訊出去。”

    卓琳好奇道:“什麼資訊?”

    李奇不答反問道:“如果是你商人,有個大買家突然跑來買你的貨物,首先你想的是什麼?”

    卓琳愣了愣,張春兒搶先答道:“首先我們會想為什麼他突然會來購買,如果能夠得知原因,或許就能賣出去更多。”說到這裡,她突然啊了一聲,道:“我明白了,朝廷是要借此博取商人的支持。”

    卓琳還是沒有明白,道:“支持什麼?”

    張春兒道:“方才樞密使不是說了,我們購買的是戰爭儲備物資,換而言之,就是戰爭會給那些商人帶來更多的財富,那你說他們會不會支持戰爭呢?”

    卓琳驚訝道:“朝廷難道要打仗呢?”

    李奇搖搖頭道:“不是要打仗,而是在為此準備,現在我大宋的邊境都不太平,很有可能會爆發戰爭,皇上自然要為此做好準備,但是現在還沒有發生,故此你們要對於此事嚴格保密,一旦透露出去,哼,你們不但要脫下這一身官府,可能還會去司法院走一趟。”

    “是,下官明白。”

    “哦,我---我知道了。”

    “很好。”

    李奇點點頭,道:“既然你們明白了,那我就不多說了,你自己想辦法,怎麼樣才能利用三萬貫營造出一個氣氛來,江南商人是國庫的主要收入來源之一,他們的支持與否可能會影響到朝廷的政策,所以,你們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來處理此事。”

    “下官遵命。”

    李奇道:“你們下去辦事吧,待會再去一趟三司與三司使碰一碰面,現在三司使才是主導,可別再向以往那樣了。”

    吩咐完後,李奇就準備回去了,可這一剛出門,忽見一個熟人,忙招手喊道:“蔡二爺。”

    來人正是蔡絛。

    “李奇。”

    蔡絛見到李奇急忙走了過來。

    李奇好奇道:“二爺怎麼在這裡啊?”

    蔡絛道:“我是在找你的。”

    “找我?”

    “我爹爹前兩日偶感風寒,現在---。”

    說到這裡,他欲言又止,李奇急忙問道:“現在怎麼呢?”

    蔡絛搖頭道:“總而言之,是不太好,我爹爹想見見你。”

    李奇閉了下眼,黯然無語,只是輕輕點了下頭。

    李奇隨蔡絛來到太師府,只見蔡京躺在臥榻上,頭髮雜亂,面色蒼白,這蔡京雖然老邁。但是極愛乾淨,總是要將自己打扮的乾乾淨淨,頭髮梳的比李奇還要整齊一些,這似乎還是李奇見到這種狀態下的蔡京。

    媽呀!這哪裡是偶感風寒,分明就是病入膏肓啊!李奇都有些嚇到了,走了過去,輕聲喊道:“太師,太師。”

    “嗯,李奇來了呀。”

    蔡京緩緩睜開眼來,作勢就要起身。但是這一個看似簡單的動作對於年邁的他,那也是非常困難的,蔡絛急忙上前扶著蔡京半坐起來。

    “老了,連坐都坐不起了。”

    蔡京哀歎一聲,有氣無力道:“絛兒,你先下去吧,我與李奇說說話。”

    “是。”

    待蔡絛離開後,李奇急忙問道:“太師,你身體怎麼樣?”

    蔡京搖搖頭。苦笑道:“不行了,老夫看是很難過這一關了。”

    “那太師有沒有找怪九郎來。”

    “昨日絛兒就請了沈郎中前來,沈郎中告訴老夫,最多還能活四個月左右。”

    呃...老怪。你這也太直接了吧。李奇一陣無語。

    蔡京笑道:“夠了,夠了,老夫活了這麼多年,真的已經滿足了。”說著。他喘兩口氣,又道:“朝廷最近是不是準備要出兵呢?”

    李奇道:“太師看出來了。”

    蔡京又問道:“那皇上會派你去?”

    李奇道:“很有這個可能。”

    蔡京皺了皺眉,道:“李奇。這一戰對於你而言,毫無勝算。”

    李奇稍稍一愣,道:“太師為何有此一言?”

    蔡京歎道:“你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太高了,已經與皇上並駕齊驅,國相、商人之父,足可說明一切,按照如今我大宋的發展,商人的地位將會逐步提高,而你手中的權力也會隨之與日俱增,而且你已經貴為燕雲王,若你還能消滅金國,那皇上對於你已經無可封賞,既然無法再封賞,那麼就只剩下一個結果了,那時候,我大宋將無敵於天下,皇上也不是少你不可了。若敗,我大宋將會陷入危難之際,同樣的,你的日子也不好過,所以,這一戰,你一定是最大的輸家。”

    李奇面色平靜的問道:“不知太師可有破解之法?”

    蔡京搖搖頭道:“你這麼聰明,怎會想不到這一點,但是你卻還能如此淡定,由此可見,你早已經想好了辦法,老夫在這時候說出來,並非是想套你的話,也並非是好奇,只是想在臨終前知道一點,我蔡家今後還能否依仗你。”

    不愧是蔡太師呀,看得如此透徹。李奇沉默一陣後,他知道要不是快死了,太師絕不會說這番話,道:“太師,你能做都已經做了,就算我經久不衰,我又能幫多少年,我也會死的,他們最終還是得靠自己,兒孫自有兒孫福,太師何苦在這時候還要去擔心他們呢?”

    “你不明白啊!”

    蔡京歎了口氣,道:“常言道,平時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當年老夫在位時,做了太多的虧心事了,這一點老夫心裡清楚的很,只是當時一味的追求權力,沒有去想太多,倒是退下相位後,老夫才醒悟過來,但是為時已晚,這些年老夫做的遠遠不能抵償老夫當初犯下的過錯,但是老天待老夫還是不薄,還給了老夫近百歲的壽誕,所以,老夫害怕會報應在老夫的子孫身上。”

    原來如此,可是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了。李奇當然也不認同蔡京當初的所作所為,但是蔡京從未傷害過他,而且還給予他不少幫助,他能今日,全憑蔡京一手提拔,可謂之恩重如山,道:“既然太師害怕報應,那麼就應該督促後人,好好管理太師學院和太師醫院,爭取能救更多人,能教育出更多正直的人,一代一代下去,我相信總有一天,會償還完的。當然,太師對我恩重如山,又與我亦師亦友,如果我能幫的,一定義不容辭,太師認為犯下的罪孽,須得償還,那麼欠下的人情,也應該要償還。”

    蔡京滿意的點點頭:“李奇啊,能夠聽到你這麼說,老夫真的非常欣慰,但同時也替你感到害怕,你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太念舊情了,不管是對你的親人,還有朋友,但是作為一個大臣,有些時候應該絕情一點,太多的顧忌,只會讓你畏首畏尾,但是話又說回來,若非你是這樣的人,老夫又如何會盡信你,也許你就取不得這番成功了,世事難料呀,孰對孰錯也只能等你死的時候才能知道。”

    李奇笑道:“誰說不是了,這世上本就沒有對與錯,只有成功與失敗,人生就好像打麻將,不到最後一刻,永遠不知道輸贏,蓋棺定論,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老夫就快要到蓋棺定論的時候了。”蔡京感慨一聲,又問道:“對了,你好久離京?”

    李奇搖搖頭道:“目前還不清楚,不過我看快了。”

    蔡京道:“如果到時老夫還沒有死,你就過來看老夫最後一眼吧,老夫肯定堅持不到你凱旋歸來了。”

    李奇眉宇間透著絲絲哀傷,隔了片刻,他才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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