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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南希北慶] 北宋小廚師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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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2-17 12:44:3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一章 週歲宴(五)

    其實李奇這次做的雙奶皮,是從香港的一家小茶餐廳裡偷學來的。香港作為美食之都,它有著非常奇特的地方,那就是最好吃的東西不一定都在哪些大酒店裡面,而是分佈在路邊的一些小攤子、小飯店裡面,所以李奇去香港的時候,一般吃飯從不進酒店。

    宋徽宗看著紅白分明的雙奶皮,好奇道:「為何這道菜要叫做雙奶皮?」

    李奇買了個關子道:「皇上,您一嘗便知其中緣由。」

    忽聽得一人喝道:「大膽,皇上問你話,你如實答便是了,哪來那麼多理由。」

    說話正是王黼。

    李奇微微瞥了王黼一眼,心裡暗罵,老子和皇上說話的時候,你插個什麼嘴。

    宋徽宗倒是早就習慣了,也沒有介意,抬手道:「哎,王愛卿,李奇這麼說,自然有他的道理。」

    「是,陛下。」

    王黼忙頷首道,他剛才還想藉機拍拍馬屁,沒曾想到,拍到馬腿上去了,心裡暗自嘀咕,為什麼皇上會對這個廚子如此看重。

    蔡京見狀,嘴角露出一絲莫名的笑意。

    宋徽宗用勺子舀起那一小塊雙奶皮,放入嘴中,眼中精芒一閃,帶著一絲涼意的雙奶皮在嘴中跳動,輕輕一咬,更是爽的他差點沒把舌頭給咬到,疾呼道:「朕明白了,朕明白了,朕明白這菜為何叫雙奶皮了。」

    除李奇以外,其餘人都是一臉詫異的望著宋徽宗。

    宋徽宗吞下雙奶皮後。哈哈笑道:「這雙奶皮的秘密,就在菜看上去彷彿混為一體,其實是兩層奶皮,上層奶皮甘香,而下層奶皮則是香滑潤口,不過朕以為,這應該叫做三奶皮。因為這最上面這層紅豆泥也算作是一道美味,拌著奶皮一起吃,清甜甘爽。口感細膩,不錯,不錯。這頭一道菜,就如此美味,哈哈,看朕這一趟是沒有來錯啊!」

    眾人一聽,登時恍然大悟,紛紛點頭稱是,目光卻不自覺瞥向那雙奶皮,特別是高衙內,一個勁的躲在高俅邊上擦口水。

    李奇笑道:「皇上過獎了,其實草民覺得更加難得的是。皇上只吃了這一小口,就能道盡這道菜的奧秘,彷彿就如這道菜是皇上親自做的一般的,草民實在欽佩萬分。」

    宋徽宗龍顏大悅,眼都笑瞇了。又拿起勺子還想再嘗嘗這雙奶皮,但是又想到後面還有更多的美食等著他去品嚐,最終還是放棄了。

    宋徽宗走了兩步,又看到一個鐵盤裡面,裝著一數十個小飯團,外面還抱著一層紫菜。而且飯團上面顏色不一,紅綠藍盡有,不由的吸了一口氣,快步走了過去,指著那小飯團問道:「李奇,這又是什麼菜?」

    李奇答道:「哦,這叫做壽司。」心裡暗想,從今天開始,老子就要給後世留下一句,『天下美食,盡出華夏』的贊語。

    其實壽司本來就是從中國流傳到日本,不過是日本發揚光大的,但是從今天開始,壽司又將成為了中餐的文化了。

    「壽司。」

    宋徽宗小聲念了一遍,隨手拿起一個小飯團放入嘴中,咀嚼了一會,不住的點頭,道:「不錯,不錯。你這飯粒為何比一般的飯要好吃的多。」

    李奇笑道:「因為我把飯煮好後,還用醋汁混合一些調味料,將米飯浸泡了一會。」

    「原來如此。」

    宋徽宗點點頭,道:「而且你這飯裡面還包有魚肉,魚肉吸收飯香和醋香,也變的非常美味,不錯,簡單的一粒飯,你都能做出如此美味來,朕甚感欣慰啊!」

    李奇作揖道:「多謝皇上誇獎。」

    宋徽宗笑了笑,忽感到一陣涼意迎面撲來,尋涼意轉頭一看,只見邊上那個鐵盤裡放著一隻隻紅白相間的大螃蟹,不僅如此,下面竟然還鋪放著一塊冒著涼氣的冰塊,急忙走了過去,好奇道:「這又是甚麼菜?」

    李奇答道:「這是冰鎮花彫蟹,是用花彫酒等一些調味汁泡製而成的。」

    「冰鎮花彫蟹?」

    宋徽宗嚥了下口水,十分熟練的拿起夾子,夾了一個放在盤內,夾斷一隻腿,放在嘴裡咀嚼了一番,點頭讚道:「原來蟹還可以這麼吃。」說著又朝著蔡京道:「蔡愛卿素來愛吃蟹,你也嘗嘗這冰鎮花彫蟹吧,的確是非常美味可口。。」

    其實蔡京早就注意到了這道菜,胃液是急速的上升,剛才宋徽宗吃的時候,他就一直再吞口水了,可是剛張開口,就聽得李奇道:「皇上,太師他老人家由於年紀的原因,所以不宜吃這道菜,剛才那道壽司倒是挺適合他老人家的。」

    蔡京一聽到這話,氣的滿臉通紅,怒目對著李奇,沉聲道:「李奇,皇上在這裡,你休得放肆。」

    他如今真的已經快被李奇氣掛了,平時也就算了,可是這裡這麼多大臣在,李奇還是一點面子都不給他,如何叫他不為之氣憤。

    後面的那些大臣聽了,均是感到非常驚訝,但同時也佩服李奇的勇氣,至於王仲凌早已是滿頭大汗了,他知道這次的週歲宴,名義上是蔡太師府和醉仙居合作,也就是說,若是出了什麼差錯,醉仙居也逃不了干係,他一個三品大員,如何能夠蔡京對抗,心裡把李奇罵了個半死。

    可是李奇倒是一點都不怕,還委屈的說道:「太師,我這還不為你了的身子著想麼。」

    又來這招。

    這句話如今已經成為了蔡京這輩子最討厭的話了,只感到大腦一陣暈眩,恨不得一腳踹過去,嘴皮子哆嗦的都快飛出去了。

    宋徽宗瞧了蔡京的表情,嘴角扯動了幾下。道:「這都怪朕啊,朕忘了愛卿你是不能吃蟹的。」語氣中竟然還夾帶著幾絲笑意。

    蔡京黑著臉,頷首道:「老臣不敢,這都怪這小子太過無禮了。」

    「哎,愛卿勿要動怒,既然這蟹對愛卿身體不好,那你還是別吃了。愛卿是我大宋的棟樑,可得愛惜自己的身子啊!」宋徽宗說著,還拍了拍蔡京的肩膀。

    蔡京臉上立刻由憤怒轉為欣喜。忙道:「蒙陛下厚愛,老臣感激流涕,萬死不辭。」說著他還作勢準備下跪。

    宋徽宗立刻扶起他。道:「愛卿無須多禮。」

    王仲凌見到這一幕,心裡終於長出一口氣,與白時中對望一眼,苦笑的直搖頭,這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站在宋徽宗邊上的王黼,很敏銳的捉一些信息,瞇了瞇眼,嘴角帶著一絲詭異的笑意。

    至於李奇,看得都快吐了,不就是一隻螃蟹麼。用得著這麼煽情嗎?又見宋徽宗嘴皮動了幾下,心想他吃了這麼多菜,應該口乾了,忙先後面的小玉打了個眼色。

    小玉是何等機靈的一個女孩子,立刻明白了李奇的用意。急忙從酒壺裡倒了一杯天下無雙走了過來,恭敬道:「皇上,請用。」

    嘿。這女娃真是夠機靈的,她怎地知道我口渴了。

    宋徽宗不禁一笑,望了眼小玉,想起這女孩子是醉仙居的女酒保。以前到醉仙居,都是她在一旁伺候,而且伺候的也非常周到,端起那杯酒,朝著身邊的梁師成,道:「賞。」

    梁師成也楞住了,他真不知道為何宋徽宗要賞賜這女酒保,心裡納悶呀,但是他不敢多問,急忙掏出一錠十兩來重的金子放在那托盤上。

    哇!這都快她一年的酬勞了。

    小玉急忙行禮道:「小玉拜謝皇上厚賞。」

    宋徽宗嗯了一聲,喝了一口酒,點頭道:「好酒,好酒。」然後將酒放於托盤上,朝著小玉道:「你待會就跟著朕吧。」

    小玉忙道:「是。」

    眾人見了這一幕,都是霧裡看花。唯獨李奇心知肚明。

    宋徽宗又走了兩步,見每道菜都是那麼奇特,一時間倒是猶豫起來,到底是該吃那道才好呀,忽見一個盤內裝著一些圓形,焦黃色的糕點,這種糕點,他倒還是第一次見到,走過去問道:「李奇,這是什麼糕點。」

    李奇很是靦腆道:「回皇上的話,這名字我不好意思說。」

    宋徽宗臉一板,佯怒道:「有甚不好意思的,快說。」

    李奇嘿嘿笑道:「這叫做李奇餅,它代表著心意和尊重。」說到這裡,他心裡又忍不住偷笑起來,從今天開始,曲奇餅就是以老子名字命名了,哈哈。

    「李奇餅?」

    宋徽宗一愣,登時哈哈大笑起來,笑了好一陣子,他才停了下來,點點頭道:「有趣,有趣,朕今日一定得嘗嘗這李奇餅。」說著他便拿起一塊李奇餅,放入嘴中,濃濃的奶香,從嘴中瀰漫開來,讓人沉浸其中,讚道:「乾脆爽口,又不油膩,不錯,你這李奇餅,真是非常美味。」說著他又拿了一塊放入嘴中,吃了起來,然後又朝著前面走去。

    還沒有兩步,宋徽宗又停了下來,目光射向旁邊的那一個個三角形,層層疊加糕點,看上去就是十分柔軟,順手拿起一個,問道:「李奇,這又是什麼?」

    李奇答道:「哦,這是鵝肝醬三明治,乃是今日最貴的一道菜,由於材料難找,所以我今天只做了這麼多。」

    「最貴的一道菜?」

    宋徽宗一愣,迫不及待的嘗了一口,登時眼中一亮,又在連續的吃了兩口,後來乾脆翻開外面兩層,看到裡面那一層夾心,道:「這裡面放著的是甚麼,怎地如此美味?」

    專業吃貨就是專業吃貨。

    李奇笑道:「皇上,這裡面的餡就是鵝肝醬。」

    「鵝肝醬?」

    宋徽宗一愣,道:「這鵝肝醬莫不是用鵝肝做的?」

    「皇上聖明。」

    李奇頷首道:「其實這鵝肝醬之所以稀少,因為它在鵝還未有宰殺前,就開始製作了,需要很長的日子,才能做成。」

    「未宰殺前?」

    宋徽宗好奇道:「那你快與我說說,這鵝肝醬的做法。」

    「是。」

    李奇點頭答道:「首先,得先用嫩管插入鵝肚裡,填放玉米等一些材料進去,這樣做是為了讓鵝肝更加肥滿,等過上一段日子,再將鵝宰殺,將鵝肝取出,剖開鵝肝並取出血管,撒上鹽,天下無雙等材料,待醃漬約一個後,入烤箱烘烤,而後,上加重物,將鵝肝醬由上而下壓平,待冷卻後放入冰窖冷凍。」

    這種做法,其餘人還真是第一次聽見,又見宋徽宗那陶醉的模樣,更是心癢難耐呀,恨不得衝上去一嘗為快。

    宋徽宗點點頭,又看了眼那盤內,但見只有四五十個,猶豫了會,問道:「你真的就只做了這麼多?」

    李奇點了點頭,道:「真的就只有這麼多。」

    宋徽宗點點頭,然後朝著梁師成打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明白過來,拿起夾子夾了四五個,放入盤內,然後交給下人,讓他們收好。

    日。你丫真是吃不完兜著走啊!

    李奇心裡對這宋徽宗發出了強烈的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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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2-17 12:44:5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二章 週歲宴(六)

    千萬不要懷疑鵝肝醬的開胃效果,這宋徽宗就是最好的證明。

    本來他已經吃的有些飽了,可是吃過那鵝肝醬三明治後,胃口再次爆發,帶著李奇和一干口水都快流乾的大臣們,圍著長桌又轉悠了兩個圈,一直等到確定二十多道涼菜全部嘗過之後,他才滿意的拍了拍肚皮,一副舒坦之極的模樣,慵懶的叫道:「李奇呀。」

    李奇忙上前行禮道:「草民在。」

    宋徽宗瞧他一眼,笑道:「你這頭髮剪的好啊。」

    「啊?」

    李奇錯愕的望著宋徽宗,心裡嘀咕起來,難道我這超時代的美食,讓這昏君開啟了天眼通,能夠欣賞我這超時代的髮型了。

    宋徽宗哈哈一笑,道:「你這二十多道美食,一道比一道美味,讓朕大飽口福,你這頭髮剪的值。」

    汗!老子玩的可是真本事啊,跟剪頭髮沒有半毛錢關係。

    李奇笑道:「多謝皇上誇獎。」

    宋徽宗點點頭,又朝著蔡京道:「蔡愛卿,聽聞你曾經寫過一塊『第二廚』的牌匾送給李奇,不知可有此事?」

    蔡京恭敬道:「回皇上的話,確有此事。」

    宋徽宗呵呵一笑,道:「朕看你那塊匾額有失公允啊,得換一塊了。」

    蔡京微微笑道:「老臣謹記陛下的教誨。」

    日。又是匾額?老是這樣,你們累不累啊!能不能換一個呀。比如什麼銀子、美女之類的,老子又不是聖人、和尚,何必弄得大家都不愉快了。

    李奇滿眼儘是掩飾不住的鬱悶之色,方纔那番口水都白費了。

    宋徽宗瞧了李奇一眼,笑著搖了搖頭,道:「李奇,你那剩餘的二十多道菜何時才上?」

    靠!還想吃?你好歹也估計下其他人啊!老子又不是為你一個人開的宴會。

    當然。這話可不能說。李奇呵呵笑道:「皇上,剩下那二十多道菜,都是湯點和熱菜。若是現在上的話,我怕---。」說到這裡,他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宋徽宗微微瞪了他一眼。道:「你有話直說便是了,朕不怪你。」

    李奇瞥了其他的大臣,道:「皇上,我是怕若是現在就上熱菜的話,到時各位大人,還沒嘗夠這些冷菜,那熱菜已經變冷。」

    其餘人聽到這話,心裡暗自感激李奇,被遺忘許久的他們,終於有機會一嘗美食了。

    宋徽宗微微一怔。瞥了眼身後的大臣,立刻明白了過來,眉頭一皺,道:「各位愛卿,你們無須跟著朕。朕今日只為美食而來,這裡這麼多美食,你們也都好好嘗嘗吧。」

    那些大臣如蒙大赦,紛紛叩謝皇恩,而後各自尋找自己的愛吃的美食,方纔他們聽李奇的介紹。對每道菜都有了一個大概的瞭解,有些吃貨更是連待會吃的流程都想好了,不過畢竟皇上在這裡,他們也不敢太放肆。

    現今只有趙楷、趙恆、蔡京父子、梁師成和李奇跟在宋徽宗邊上。

    宋徽宗又朝著蔡京父子和兩位皇子道:「三位愛卿,皇兒,你們也先退下吧。」

    五人皆是一愣,同時瞥了眼李奇,目光中夾帶三分詢問,七分茫然,然後向宋徽宗行了一禮,便都退去了。

    待幾人走後,宋徽宗帶著李奇來到湖邊,得意的笑道:「李奇,現在朕有資格瞭解你那新穎的酒文化,和品嚐你那道『無相』了嗎?」

    暴汗!這傢伙朝不上朝,成天惦記著這小事,真是閒的蛋疼。

    李奇方纔還以為宋徽宗是找他算賬的,沒曾想到,竟是為了這事,心裡登時鬆了一口氣,頷首笑道:「當然,當然,皇上若是有興趣的話,草民自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宋徽宗點點頭,道:「那好,過兩天朕便去找你,你可得準備好了。哦,對了,朕到時還送位徒弟給你。」

    送徒弟?啥意思?

    李奇楞了楞,好奇道:「皇上,您莫不是要找御廚來跟我學做菜?那您也太看得起我了,我哪有本事教他們啊。」

    宋徽宗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誰說是讓你教做菜,朕是想找個人跟你學你那素描,不過你放心,這人的畫畫的天分極高,不會讓你操太多心的。」

    汗!讓我教人畫畫。我很忙的耶。

    李奇心中縱使有百般不願,但是畢竟面前站的皇上,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道:「我就是怕自己教不好。」

    宋徽宗臉一黑,威脅道:「若是你教的不好,朕便治你欺君之罪。」

    這也能算欺君?你的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吧。

    李奇鬱悶道:「那若是那人學的不好了?」

    「那朕也要治你欺君之罪。」宋徽宗輕哼道。

    靠!你TM這是在耍我呀。

    李奇一臉委屈的瞧著宋徽宗,道:「皇上,我這麼忠厚老實,怎麼可能欺騙您,你能不能換個詞,我膽子很小。」

    「行。」宋徽宗很爽快的點點頭。

    李奇心中一喜,又聽得宋徽宗道:「那就君無戲言吧。」說著還拍了拍他肩膀,哈哈一笑,便朝著人群走去。

    李奇呆若木雞望著宋徽宗那瀟灑的背影,心中除了中指,還也沒有任何語言能夠代替心中的憤怒了。

    君無戲言?

    早知如此,老子剛才還就不多那句嘴了,現在好了,這昏君把話都給說死了,老子連個借口都沒有了。

    李奇長歎一口氣,搖著腦袋,跟這宋徽宗走了過去,可是當他回到席間的時候,當前的景象登時把他嚇了一跳,只見那些剛才還畏手畏腳的大臣們。如今已經是完全融入到了整個自助宴當中,幾乎人人都端這一個盤子,盤子裡面都裝各式各樣的美食,三三兩兩攀談著,倒是周圍的桌子上沒有坐什麼人。

    他們這些在官場混的都快成精的老傢伙,很快的便領悟這自助宴的妙處,還不趕緊籠絡關係。只有蔡京、梁師成陪同著宋徽宗坐在台階上。談笑風生,好不愜意。

    李奇巡視一圈,立刻感受到了一股弄弄的政治氣息籠罩在了這塊草地。他又將小玉招呼過來。囑咐了她幾句,讓她盯緊一點,然後要了一杯清水。一飲而盡,長出一口氣,就在這時,背後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李兄,剛才父皇找你幹什麼?」

    李奇轉頭一看,見是趙楷,笑道:「若是我告你,皇上打算讓殿下去跟我學做菜,殿下信不信?」

    趙楷白了他一眼。道:「做菜我倒不信,不過學畫畫,倒是有些可能。」

    果然是親生的,這尼瑪也能猜中?不會那昏君真的讓他兒子來給我做徒弟吧?這得短多少的壽啊!

    李奇面色一驚,剛張開口。忽聽得後方有人喊道:「鄆王殿下。」

    李奇微微一瞥,見來人正是那趙野。

    趙楷小聲道:「待會再和你聊。」說完,又一臉職業的笑容迎了上去。

    李奇自然是識趣的離開了,掃視全場,見那太子趙恆也沒閒著,正和白時中、吳敏等人一起有說有笑。心裡暗自嘀咕,難道我未來岳父是站在太子那邊的?

    「王宣恩,你可是我先拿到的?」

    忽然,李奇聽到後面又傳來高衙內的聲音,轉頭一看,只見那廝和王宣恩都用叉子叉在那最後一塊鵝肝醬三明治上,兩人都是一步都不肯退讓。

    由於李奇剛剛已經說過,這魚肝醬三明治就只這麼點,所以,這道菜無疑成為了大家哄搶的首要對象。

    又聽得那王宣恩笑道:「是你先到的又如何,這宴會又沒規定誰先到就是誰的。」

    高衙內氣的直喘氣,怒視這王宣恩,道:「你這分明就是誠心要與我過不去。」

    「笑話,你以為你是誰,我跟你搶?你也配?我勸你還是趕緊放手,免得自討苦吃。」王宣恩不屑道。

    這人的確夠無恥的,看來高衙內不是他的對手啊!

    李奇躲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以前看慣了高衙內那囂張、不可一世的模樣,今日難得見他碰到一個對手,李奇豈會放過這個機會。

    「我不放你又如何?」高衙內怒哼道。

    周圍一些大臣見了,紛紛避開,當做沒有看見,他們可沒有個資格去管,也不想趟這趟渾水。

    就當兩人火光四濺的時候,高俅忽然走了過來,沉聲問道:「康兒,怎麼回事?」

    這高衙內還未開口,那王宣恩搶先說道:「哦,高叔叔,是這樣的,方才小侄聽到皇上對這鵝肝三明治讚賞有加,便想來嘗嘗,誰知哥哥與我想到一塊去了。」說著他又朝著高衙內笑道:「既然哥哥想吃,那就哥哥先吃吧。」說著,他還當真收回了叉子。

    這話說的是十分乖巧,若是事先不知道的,還真會給他矇騙過去。

    操!這小子是演員來的吧,這臉變的也忒快了。

    李奇見了,知道高衙內這草包肯定要吃癟了。

    高衙內此時完全就摸不清頭腦,呆呆的望著王宣恩。

    高俅眼中閃過一道詭異的光芒,朝著高衙內訓道:「康兒,你這個做哥哥本應該讓弟弟一些,怎麼反而跟弟弟搶了起來,真是太不像話了。」

    高衙內如今也反應了過來,一臉鬱悶的看著他老爸,眼中滿是委屈,可是還未等他開口,又聽得後面傳來一個聲音,「宣恩,出什麼事呢?」

    來人正是王黼。

    這下有好戲看了。

    李奇躲在一旁偷笑,擺正姿勢,饒有興趣的看了起來。

    「王相。」

    「高太尉。」

    王黼和高俅相互行了一禮,朝著王宣恩道:「宣恩,你是不是又在胡鬧,衝撞了高叔叔,還不快向高叔叔道歉。」

    高俅忙道:「王相你誤會了,這事錯在小兒。宣恩這麼乖巧伶俐,我喜歡都還不及了,若是小兒能有宣恩一半好,那我就心滿意足了。」

    王黼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做父親的,聽到別人誇自己的兒子,能不高興嗎。看了眼那塊鵝肝醬三明治,登時明白了過來,朝著王宣恩笑道:「宣恩。這糕點就先讓給康兒吃吧。」

    「爹爹,我方纔已經讓給了哥哥。」王宣恩一臉乖巧的說道。

    高衙內聽的這話,急的眼眶都紅了。怒道:「這三明治本就是我先---。」

    「康兒,休得無禮。」

    高俅瞪了兒子一眼,然後朝著王黼笑道:「這三明治本就是宣恩先得到的,是小兒無禮,應當給宣恩。」說著又朝著兒子沉聲道:「康兒?」

    高衙內癟了下嘴,終於把按著那塊三明治的叉子鬆開來。

    王黼也沒有矯情,呵呵笑道:「宣恩,還不快謝謝高叔叔和康兒。」

    王宣恩急忙向高俅行禮,道了聲謝,然後還偷偷的瞥了眼高衙內。眼中儘是得意之色,接著又慢慢的把那塊鵝肝三明治夾到自己碗內。

    王黼和高俅兩人各自叮囑了兒子幾句,然後便一同離開了。

    李奇躲在後面,隱隱聽見那王黼朝著高俅問道:「太尉,方纔那廚子的廚藝真是不錯。我以前怎麼就沒有聽過太師府還有這號人?」

    「哦,那廚子不是太師府的人,是汴河大街醉仙居的大廚。」

    「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就是那賣臭豆腐和天下無雙的醉仙居。」

    ......

    待二人走遠後,李奇剛把注意轉回來。就見王宣恩一臉陰笑的朝著高衙內,道:「怎麼樣?我說你鬥不過我的,呵呵,記住,下次別跟我爭了,小心回去挨訓。」說到這裡,他忽然手腕一抖,盤子一斜,那三明治直接掉在地上,「哎喲,沒得吃了。」說著,他還故意一腳踩在上面,又朝著高衙內笑道:「只要是我看中的東西,就算我不要,別人也不能搶。」說罷,又不屑的看了眼高衙內,然後一臉得意的離開了。

    高衙內站在原地,渾身發抖,大拇指按在盤子上是「喀吱--喀吱」作響,看來他今天真是被氣壞了。

    MD。這小子做的還真夠絕的,老子辛苦做出來的三明治,你娘的就這樣浪費了,看來這小子真是盡得他父親真傳。

    李奇對王宣恩也是非常惱火,但也僅此而已。

    戲看完了,李奇原本還想去安慰下高衙內,但是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免得讓人誤會。

    李奇轉悠了一會,見冷菜已經吃的差不多了,於是趕去廚房,吩咐他們準備上湯了。等到他回到後花園時,腳跟都還沒有站穩,忽聽得後面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李奇。」

    李奇轉頭一看,見正是高衙內,吃驚道:「衙內?怎麼是你?」

    高衙內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氣道:「李奇,你是不知道,本衙內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無恥之人。」

    你這二貨,智商都快為負數,怎麼鬥的那小子贏。

    李奇心裡歎了口氣,嘴上卻好奇道:「衙內,你這是在說誰呢?」

    高衙內哼道:「還不就是那該死的王宣恩。」

    李奇忙道:「衙內,這話可別亂說,讓人聽見了不好。」

    「本衙內都不怕,你怕甚麼?」

    汗!老子怕個吊啊,老子這是為你著想,免得你丫又被人耍,真是好心沒好報。

    李奇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那是,那是,不知衙內為何如此憤怒呢?」

    高衙內找李奇明顯就是來吐苦水,李奇話都還沒落音,他便立刻把剛才發生的事給李奇說了一遍。

    李奇雖然早已經知道,但是還是聽他說完了,笑道:「衙內你無須生氣,你可知道在宴會上,最痛苦的事是什麼嗎?」

    高衙內搖搖頭。

    李奇道:「其實在宴會上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想吃,卻又吃不下,好菜一般都是最後才出來,現在這些菜都只是一些開胃菜罷了,你方才就應該把那三明治讓給他吃,等他吃飽了。待會上正菜的時候,他就是想跟你爭,也無能無力了,還不只有眼巴巴的看著你吃。」

    高衙內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可是那王宣恩太無恥了,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他知道,本衙內的厲害。」

    李奇自當什麼都沒有聽見。拍了拍高衙內的肩膀笑道:「好了,衙內,我該去忙了。你可得留著肚子,待會就上湯羹了。」

    「那好,你去吧。」

    李奇別過高衙內後。特意去到長桌旁瞧了下菜還剩多少,忽然,面前冒出一個酒杯來,緊接著又傳來一個囂張的聲音,「去,幫本衙內倒杯酒來。」

    李奇轉頭一看,心中鬱悶不已,來人正是王宣恩。李奇也不想得罪他,所以故意裝作不認識這廝,接過杯子來。禮貌道:「這位公子請稍等,我立刻叫人來幫你換杯酒。」說著就準備叫個女婢過來。

    可是話還沒出口,就被王宣恩給堵了回去,「本衙內現在是就要你去,你叫他人來是何意思。」

    嘿!看來這小子是來故意找茬的啊!

    李奇眉頭一皺。暗想,難道是為了剛才畫漫畫沒有把他畫進去?那這小子的氣量也真夠小的。

    李奇萬萬沒有料到,他剛才和高衙內談話的時候,這王宣恩一直在注視著他們,再加上剛才李奇畫漫畫的時候,只畫了高衙內。沒有把他畫進去,他自然以為李奇是跟高衙內一邊的,所以故意來找李奇的晦氣。

    但是李奇也不是什麼好惹的,瞧了他一眼,笑道:「不好意思,這事不歸我管。」說著轉身就走,把王宣恩給華麗的無視了。

    王宣恩楞住了,這絕對是他見過最牛X的一個廚子,猛地伸出手抓向李奇的肩膀。

    你MD還真以為老子跟高衙內是一路貨色。

    李奇早有準備,反手一拍,擋開王宣恩的手,低沉聲音道:「衙內,請你放尊重點,我可不是你家的下人。」說著,又轉身朝著前面走去。

    王宣恩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以往別說廚子了,就連一般的四五品朝廷大員,都不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登時怒火中燒,怒道:「你這鳥廚子,竟敢對本衙內動手,老子今日非得打斷你的狗腿。」

    說著他便朝著李奇衝了過去。

    李奇對這小子可不敢大意,剛才走的時候,就一直還在注意他,見他衝了過來,急忙身子一轉,右腳探出一小步。

    那王宣恩似乎沒有算到李奇會出如此陰招,腳下一絆,身體一下子失去了重心,直接朝著長桌衝去。

    砰的一聲巨響。

    王宣恩不偏不倚,直接一頭栽進了那一大盤雙奶皮裡面。

    登時奶皮四濺。

    周圍的客人一下子都懵了,呆呆的望著這邊,全場是一片寂靜。

    「哎喲,衙內,你這是為那般呀!」

    李奇突然驚呼一聲,衝了過去,一手放在王宣恩的脖子上,一手摟住他的腰,看上去像似拉他起來。

    誰能想到,李奇放在王宣恩脖子上手,使著暗勁在往死裡按。

    那王宣恩剛想抬頭,又被李奇給按了下去。

    「宣恩,宣恩。」

    這時,那王黼突然反應了過來,邁著飛腿走了過來。

    不要說王黼了,就連宋徽宗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給驚動了,帶著一干大臣朝著這邊走來。

    沒得玩咯。

    李奇右手拉著王宣恩的衣領,用力向上一提。

    「咳咳咳咳。」

    但見王宣恩猛吸一口氣,突然劇烈的咳了起來,樣貌早已面目全非,眼裡、鼻裡、耳朵裡、嘴裡儘是紅豆泥,嗆得那叫一個淒慘啊!

    李奇拍著他的後背,忍著笑意,道:「衙內,你沒事吧。沒想到衙內不僅是個謙謙君子,更是一個性情中人,吃都吃得這麼豪邁。」

    王宣恩聽到這話,人都快氣炸了,哪裡還顧得了那麼,雙手猛的推開李奇。

    李奇似乎早就料到他會有此一招,王宣恩的手剛碰到他的時候,他就自己向後面飛了出去,嘴裡還大叫一聲,餘光卻一直瞟向剛剛趕來的宋徽宗。

    「老子今日非要殺了你。」

    王宣恩此時雖然眼睛都已被紅豆泥給遮住了一大半,眼前是一片模樣。但是他尋著聲音,瞅準李奇的位置,直接撲了過去。

    李奇見他撲來了,立馬向旁躲去,他身後剛剛趕來的宋徽宗突然看到一個面目猙獰的怪物突然衝了過來,人都傻了。

    其餘人也都已經石化了。

    砰的一聲。

    「哎喲。」

    一聲尖嗓子響起。

    眾人定眼一看,只見那王宣恩直接將梁師成給撲到在地上了。

    原來剛才眼看王宣恩就撞到宋徽宗的時候。梁師成突然衝了出來,以血肉之軀擋住了王宣恩這憤怒的一擊。

    哇!搞這麼大。

    李奇心裡都替王宣恩捏了一把冷汗啊!

    「宣恩,宣恩。」

    「梁大人。」

    「梁愛卿。」

    眾人一下子都反應了過來。急忙撲了過去,將二人都給拉了起來。

    宋徽宗驚魂未定,想起剛才那一下。頭上是冷汗直冒,忙朝著梁師成問道:「梁愛卿,你怎麼樣了。」

    梁師成滿臉擔憂的道:「皇上,你有沒有受傷?」

    宋徽宗見梁師成如今都還擔心自己,心裡大為感動,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激道:「梁愛卿,剛才幸虧有你啊。」說著他虎軀一震,瞪了王宣恩一眼,怒道:「來人啊。給朕將王宣恩給拿下。」

    宋徽宗動起怒來,倒也非常懾人。

    「皇上,皇上。」

    王黼立刻撲到在地,求饒道:「皇上饒命啊。」

    那王宣恩如今也是醒悟了過來,知道自己闖了多大的禍。也跪了下來,哭喊道:「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這一切都是李奇那個廚子有意陷害小侄的!」

    眾人一聽,又聯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都把目光射向李奇。

    李奇一臉無辜的攤開雙手。道:「皇上,草民是無辜的啊!」

    「你這個廚子好大的膽子,在皇上面前竟然還敢說謊。」

    王黼轉過頭來,怒道:「剛才我明明見你和小兒糾纏在一起,這一切分明就是你這個廚子搞出來的。」

    他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他非常明白,如今若是沒人來背這個黑鍋,那他兒子真的可能會小命不保,衝撞皇上,這可是多大的罪啊!

    「王相,你可別冤枉我啊!」李奇害怕道。

    宋徽宗沉著臉,道:「李奇,你說,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李奇忙作揖道:「回皇上的話,方才草民正準備去廚房的時候,王衙內突然走了過來,讓草民給他倒杯酒,草民自然不敢違抗,可是,正當草民準備去幫王衙內倒酒的時候,王衙內突然跟發了狂似的朝草民衝了過來,草民嚇得急忙躲開,結果他就一頭栽進了那道雙奶皮裡面---接下來的事,相信皇上都看到了。」

    「皇上,他在說謊,他這是在矇騙您啊,您千萬別信他啊!」王宣恩如今已是方寸大亂,話都說得不清不楚。

    王黼倒還鎮定,質問道:「這只是你片面之詞,那可曾有人見到。」

    李奇揚起手中的酒杯道:「有沒有人看見,草民不知,不過王衙內的酒杯還在草民手中了。」

    「父皇,剛才兒臣正巧目睹了整件事的經過。」

    這時候,那太子趙恆突然站了出來說道。

    李奇心頭一驚,他跟這趙恆不生不熟,料想這趙恆肯定不是幫他的,心裡已經暗自思考對策了。

    宋徽宗忙道:「皇兒,那你快快說來。」

    「是。」

    趙恆點了下頭,道:「方纔由於兒臣站的比較遠,所以聽不見他們說了些什麼,但是兒臣見到,先是王宣恩走到李奇身邊,將酒杯遞給他,李奇接過酒杯轉身就走,緊接著王宣恩就突然朝著李奇撲了過去,不料卻被李奇躲開了,接著王宣恩就撲到了桌子上。」

    王黼一聽,頓時面如死灰。

    李奇聽罷,心裡著實的鬆了一口氣,見趙恆並沒有把他擋開王宣恩的手給說了出來,瞥了眼王黼,暗笑,看來你這奸臣得罪的人還挺多的。

    王宣恩如今腦子裡一團漿糊,只知道哭喊道:「不是這樣的...。」

    宋徽宗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道:「難不成我皇兒還會為了一個廚子來冤枉你,而且皇兒說的與李奇方才說的也不謀而合,你還作何狡辯。」

    王黼知道此時不管說什麼都沒用了,急忙磕頭道:「皇上,孽子驚擾了皇上,實乃罪該萬死,微臣願代小兒受罪,還請皇上能夠網開一面,放過小兒。」

    宋徽宗瞧王黼那可憐的模樣,又見他愛子心切,心中怒氣也消了一大半,歎了口氣,道:「你們先起來吧。」

    王黼知道這同情牌算是打准了,忙叩謝聖恩,又拉著王宣恩站了起來。

    那王宣恩如今哪還有剛才那般囂張,渾身嚇得都在發抖。

    宋徽宗搖搖頭,朝著蔡京道:「蔡愛卿,你怎麼看?」

    蔡京也不想趟這趟渾水,但是他心裡明白,皇上根本就不想治王黼的罪,只是想找個台階下,於是道:「回皇上的話,宣恩這孩子,老臣也熟悉,平時也挺乖巧的,並非那市井之徒,不懂得輕重,想必這只是一次意外,老臣懇請皇上饒過他這一回。」

    那些大臣見狀,也齊齊跪下,替王黼父子求情。

    宋徽宗點點頭,朝著王宣恩道:「王宣恩,既然各位愛卿都替你求情,朕就饒你這一回,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說著他又朝著王黼道:「既然王愛卿願替兒子受罰,那朕就罰你三個月的俸祿。」

    三個月的俸祿,對於王黼來說,算個P啊!還不等於沒罰一樣。

    王黼父子急忙磕頭謝恩。

    宋徽宗點點頭,道:「王愛卿,你先叫人把宣恩送回去吧。」

    王黼又是一陣叩謝,然後扶著兒子退去,臨走之前,還怨毒的瞥了眼李奇。

    李奇自然是當做沒有看見,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退縮是解決不了問題,反正他知道,宋徽宗還有求於他,你王黼再牛X,大家都是一個老大,誰怕誰啊。

    宋徽宗解決這邊的問題後,又把目光射向李奇,喝道:「李奇,你可知罪?」

    李奇急忙道:「草民知罪,若是草民當時不躲開,攔住王衙內,那王衙內就不會驚擾到皇上,草民真是罪該萬死啊!」

    宋徽宗嘴角扯動了一下,硬是憋住沒笑出聲來,佯怒道:「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這樣吧,朕今日原本打算要重賞你的,但是如今功過相抵,朕既不罰你,也不賞你,你可有異議?」

    李奇忙道:「沒有,沒有,皇上賞罰嚴明,草民心悅誠服,草民對皇上的敬仰,就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好了,好了。」

    宋徽宗忙打斷他的話,道:「你快叫人把這裡收拾下,馬上上菜吧,朕還等你那二十多道佳餚了。」

    「是。」

    那些大臣們見宋徽宗對這廚子似乎特別關照些,眼中儘是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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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4-2-17 12:45:2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八十三章 週歲宴(七)

    王宣恩這一出鬧劇,嚴重的破壞了這次宴會的氣氛,大家都開始閉口不言,心裡都在琢磨剛才發生的事情,宋徽宗剛才雖然沒有嚴懲王黼父子,但是宋徽宗竟然在王黼和李奇中間,很明顯的偏袒李奇,這實在讓他們難以理解。

    難道又要變天了?

    眾人心裡都冒出這麼一個問題來。

    李奇如今可沒有心情思考這些煩心事,他為了不讓這場宴會在這麼沉悶的氣氛中結束,趕緊叫人把這裡收拾好,然後開始上湯點了,他今天做的湯點基本上都是以酸味為主,目的就是為了喚醒大家胃裡面已經開始沉睡的胃液。

    正當李奇忙碌的指揮那些廚子上菜的時候,趙楷突然來了,他面色有些古怪,朝著李奇做了一個手勢,示意讓他借一步說話。

    李奇知道他肯定是為了王黼那事而來,與他來到一個角落裡,故作好奇道:「殿下,你找我什麼事?」

    趙楷輕歎一聲,道:「李兄,你剛才實在是太莽撞了,宣恩這小子是有些不懂事,但是你也用不著為了這點小事,得罪他們父子,王相這人我很瞭解,絕不會是你想的這麼簡單,其實當時我已經準備上前阻止,不料還是晚了一步。」

    原來他當時就在附近啊!看來他比趙恆還要知道的清楚些。

    李奇心裡暗自皺了下眉,試探道:「殿下,現在說這些是不是有些晚了。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他王相若是要整我一個廚子,我也沒有辦法,不過,即便是現在,我仍然認為自己沒有做錯,是他王衙內先來找我晦氣的。我已經百般忍讓了。」

    他並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假如宋徽宗不是那大官人,又假如來者不是王宣恩。他或許都不會這麼做,他之所以敢當著這麼多大臣的面整那王宣恩,讓王黼顏面盡失。完全依仗著就是宋徽宗現在還有求於他,而且,他也從王宣恩和高衙內爭那塊三明治,看清楚了王宣恩這個人,只要你被他找上,那就算你跪在地上求他,他也不會讓你好過,既然如此,還不如先下手為強。

    趙楷搖搖頭,道:「這事還沒有不可挽回的地步。我與王相的關係還不錯,要不我去幫你說說,然後你再去跟他道個歉,應該沒什麼太大的事。」

    李奇楞了下,暗想。難道他和王黼是一邊的?搖搖頭道:「殿下,其實方才只是我和王衙內發生點小摩擦,不算什麼大事,頂多就一條命,若是把你攪進來的,那就小事變大事了。我和醉仙居真就承受不起了,我只希望殿下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就行了。」

    趙楷瞧了他一眼,沉默了一會,忽然笑道:「看來是我多慮了,你肯定早已經想好了對策。」

    李奇搖搖頭道:「殿下,你也太高看我了,我一個廚子怎能與王相相抗衡,只不過我想那王相好歹也是做宰相的,我老師曾是說過,宰相肚裡都能撐船,他豈會為了這點事,與我這個廚子過不去,這不是讓人看笑話麼。」

    趙楷笑著搖搖頭,道:「好了,你這些廢話還是留給你自己吧,這事我什麼都不知道,先走了。」說完便留給李奇一個瀟灑的背影。

    「殿下慢走。」李奇笑道,心想看來這小子還挺講義氣的。

    趙楷走後,李奇把廚房裡的事忙完後,又來到了後花園,可是這次,他就猶如一個恐怖分子一般,人人對他都敬而遠之。

    現在誰都知道,李奇是王黼的頭號仇人,雖然宋徽宗剛才明顯站在李奇這邊,但是在王黼和一個廚子之間,他們還是果斷的選擇了站在王黼這邊。

    這一切李奇都瞧在眼裡,不過他也不以為意,反正以後也很難和他們打交道,只是他唯一擔心的是,這些傢伙不會因為這點事,就不來醉仙居訂宴席吧?這我得少賺多少銀子啊!

    正當李奇還在為這點小錢糾結的時候,忽然背後突然想起極其低沉的聲音,「你小子給老夫過來。」

    語氣中充滿了憤怒。

    李奇嚇得急忙轉頭一看,見王仲凌那胖子正是鼓著一雙小眼睛瞪著自己,雙手護胸,害怕道:「王叔叔,你想幹什麼?」

    王仲凌怒哼一聲,然後朝著暗處走去。

    這還有完沒完啊!李奇翻了個白眼,滿臉無奈的跟了過去。

    王仲凌走到一棵樹下,左右張望了一下,見周圍沒人,才放下心來,轉身朝著李奇怒道:「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你闖了多大的禍了。 你知道剛才那人是誰麼?那可是當今的少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們碰到他,都是有多遠就躲多遠,你小子好呀,還頂了上去,你是不是嫌命太長了,你說你一個廚子,到底是誰給你的勇氣,敢與王相為敵。」

    日。老貨,說就說嗎,幹嘛噴的我一臉口水沫子。

    李奇鬱悶擦了一把臉,癟著嘴道:「王叔叔,你方才又不是沒有看見,是王衙內誠心找我麻煩,我已經在躲了,可就是因為躲了,他才鬧出這麼大的笑話,這怎麼能怪我呀。」

    「你---。」

    王仲凌被李奇氣的吹鬍子瞪眼,手指著李奇,話都說不出口了,過了一會,他突然歎了口氣,道:「老夫算是怕了你了,你今晚就離開醉仙居,從此之後,醉仙居與你再無任何瓜葛。」

    靠!你丫是在做夢吧。

    李奇頭上登時冒出三根黑線來,道:「王叔叔,這可是兩碼事,醉仙居我可是佔了五成份子,憑什麼要我走啊,你這是在欺負我年幼不懂事啊!」

    「我欺負你?」

    王仲凌一副誇張的表情,道:「我現在哪敢欺負你呀。你都敢跟王相作對,我如今都得躲著你走,虧你還有心情惦記著那五成份子,行,這樣吧,你不走是吧,那小女走就是了。另外五成份子我也都送給你,反正從今晚開始,咱們再無半點關係。」

    哇!我不是在做夢吧。這筆厚禮還真夠大的。

    李奇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王叔叔,你---你這也太便宜我了吧。」

    「哪裡。哪裡,只要你願意要,那就行了。」王仲凌冷笑道。

    看來這老貨真是怕了,想不到王黼竟有這麼大的威懾力。既然如此,那我何不再添一把火,保管嚇的你睡不著覺,誰叫你當初總是拿著官威來欺負我。

    李奇眼中閃過一抹狡黠,道:「王叔叔,你就放心吧,王相暫時還不會找我麻煩。」

    「什麼意思?」王仲凌楞道。

    李奇笑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怕麼?」

    「為什麼?難道你不是腦子摔壞呢?」

    你腦子才摔壞了。

    李奇沒好氣的瞧了他一眼。道:「當然不是,王叔叔,你剛才沒看見麼,皇上是站在我這邊的,你知道這是因為什麼嗎?」

    這一點。王仲凌也非常想知道,搖搖頭,滿臉好奇道:「為什麼?」

    「很簡單,因為皇上跟我一個秘密約定,在這之前,皇上不會讓任何人動我。」李奇一臉自信道。

    「還有這等事?」

    王仲凌吃驚道:「什麼秘密約定?」

    李奇為難道:「這個---其實這事皇上是不准我跟其他人說的。但是既然王叔叔想知道,那我---。」

    「打住,既然皇上不讓你說,那你千萬不能說。」王仲凌立刻打斷了李奇的話。

    李奇哦了一聲,又歎了口氣,道:「其實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王叔叔你呀。」

    「你擔心我什麼?」

    「王叔叔,你想想看,王相如今被我弄的一肚子怨氣,可是他又礙於皇上在,不能直接找我麻煩,那他還不只有找與我有關係的人洩憤,與我關係最好的就是秦夫人和吳大叔叔侄他們,但是,王相可是堂堂一品大員,他當然得找一個有份量的人物下手,如此一來,不就剩下王叔叔你了,而且王叔叔你也朝中當官,若是王相真的要動你的話,那也比較方便,連路費都省了。」李奇歎息道。

    王仲凌聽得是一愣一愣的,一對小眸滴溜溜的轉了幾圈,眼中的恐懼盡顯無疑,輕咳一聲,道:「你少在這裡胡說八道,我與王相一直都相處和睦,我相信王相並非那不辨是非之人。」

    「若是這樣,那就再好也沒有了。」

    李奇拍拍胸脯,鬆了口氣,道:「我自然不希望王叔叔因為我受到傷害,當然,若是王叔叔想將秦夫人的五成份子給我,我一定會幫你這個忙的。」

    王仲凌瞪了他一眼,道:「你好自為之吧,老夫有事先走了。」說著他便急急忙忙離開。

    李奇站在原地,遠遠瞧見王仲凌回到席間就立刻找到白時中,把那老貨拉到一旁,嘀嘀咕咕的說不個停。他再也忍不住了,哈哈笑了起來。

    「是李大哥嗎?」

    就在這時,旁邊突然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李奇一愣,轉頭一看,見是一道黑影站在不遠處,道:「七娘。」

    「李大哥。」

    白淺諾一聽到李奇的聲音,急忙跑了過來,雙手抓住李奇的手臂,擔憂道:「李大哥,你怎麼樣呢?」

    李奇愣道:「我很好啊!你怎麼來了?」

    白淺諾聽他這語氣,也愣住了,道:「你---你沒事?」

    「有事啊!我等下還要去廚房了,你要是想約我,恐怕還得等一會。」李奇很認真道。

    白淺諾傻了,道:「什麼約你?我聽人說,你方才和王衙內打了起來。」

    靠!有木有搞錯呀,傳的這麼快。

    李奇一翻白眼,道:「這是誰說的,太沒道德了,我跟那王衙內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去,怎麼可能會打起來了。」說著他很無恥的把愣住的白淺諾摟在懷裡,嘻嘻笑道:「其實剛才是王衙內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我正巧就在邊上,不過現在沒事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這裡麼。」

    白淺諾聽罷,長出一口氣,身子一軟,整個人貼在李奇身上,小聲道:「剛才真是嚇死我了。你知不知道,那王衙內比那高衙內還要壞,連我爹爹都不敢惹他。我當時真的怕---。」

    李奇心裡很是感動,拍了拍她後背,道:「七娘。你這是聽誰說的,我看那王衙內那人就挺好的,待人誠懇,性情直爽,有啥說啥,乃君子也,而且還特喜歡吃我做的菜,別人都是拿碟子吃,他一個人直接端著鍋吃,真是太捧場了。」

    白淺諾愣住了。道:「你---你是在說誰?」

    「王相的兒子,王衙內啊!」

    「你說王衙內待人誠懇,性情直爽?」

    「對呀,難道不是麼?」

    「李大哥,你是不是累壞了?你別嚇七娘啊!」

    李奇呵呵笑道:「七娘。我幹嘛要嚇你,你不信的話,待會去問小玉便是。」

    說曹操,曹操到。

    話剛落音,就聽見不遠處傳來小玉的聲音,「李大哥。李大哥。」

    白淺諾一怔,急忙掙脫李奇的懷抱,站在一旁低著腦袋。

    李奇頗為遺憾的歎了口氣,朝著小玉道:「我在這裡,有什麼事嗎?」

    小玉喘著氣,道:「李大哥,皇上找你。」

    「啊?」

    李奇唸唸不捨的瞧了眼白淺諾。

    白淺諾急道:「李大哥,皇上找你,那你就快去啊!」

    李奇哦了一聲,道:「那你等會,我打發了皇上,馬上就過來陪你。」

    打發皇上?

    白淺諾聽得頭上是冷汗直冒。

    李奇倒沒有注意這麼多,朝著小玉道:「小玉,你去拿點吃的來給七娘,順便在這裡陪陪她。」說著他又小聲道:「記住,千萬別亂說話。」

    小玉點頭道:「我知道了。」

    李奇又交代了幾句後,便離開了。

    此時,宋徽宗坐在台階上,與蔡京父子以及梁師成在探討一些關於字畫的問題,興致高昂,似乎方才王黼那件事並沒有影響到他們。

    而那梁師成也已經由站著變為坐在宋徽宗邊上,這可得多虧王宣恩啊!

    「皇上,你找我啊!」李奇上來向宋徽宗行了一禮,好奇道。

    宋徽宗見李奇來了,道:「朕方才聽蔡愛卿說,你做的那牛排挺不錯的,不知你今天準備了沒有。」

    李奇作揖道:「對不起,皇上,我今日沒有準備牛排,不過我準備了羊排,味道不比牛排差。」

    不是李奇不想準備牛排,只是這麼多人,那得殺多少牛,雖然以蔡京的能力,要做到這一點也不是很難,但還是太過麻煩了,所以李奇乾脆弄羊排,省事多了,而且他們也都喜歡吃羊肉,一舉兩得。

    宋徽宗點頭道:「那你就快上菜吧。」

    「是。」

    李奇應了一聲,然後去到廚房吩咐那些廚子立刻上熱菜,他這次準備的熱菜,最主要的還是以西餐為主,其中包括熱狗、意大利面、羊排、披薩餅、再加上一些中餐、如通心粉、火腿卷、鹹蛋肉餅,還有日本菜、韓國菜等,一共二十道,全都是他們沒有見過的菜式。

    另外,他又叫陳阿南去叫封宜奴準備上場了,因為這些熱菜,大多數菜還是得坐著吃比較好,這也在無形中替封宜奴空出了場地。

    熱菜上來後,終於打破了宴會上沉悶的氣氛,各種樣式奇特的菜式,登時引起眾人的好奇,那些大臣也深得自助宴的精髓,先是每樣都夾少許放於盤內,然後坐在旁邊的桌子上。

    那些經受過訓練的女婢也去到各個桌子上,教那些大臣們使用刀叉。

    李奇則是帶著幾個女婢把菜給宋徽宗等人呈上。

    宋徽宗看到盤中那一塊平淡無奇的羊排,眼中閃過一抹失望,朝著蔡京道:「朕看這羊排也沒有愛卿說的那麼特別。」

    蔡京頷首笑道:「皇上有所不知,這菜就跟李奇這小子一樣,看上去雖然不怎麼樣。但是吃起來卻是非常美味。」

    宋徽宗笑道:「愛卿這個說法,倒是挺有趣的。」

    啥眼神啊?老子張的這麼帥,一般女人看一眼,都得流口水。

    李奇心裡很是受傷。

    又聽得宋徽宗道:「既然如此,那朕可得好好嘗嘗。」說著他便拿起一雙筷子,可是,當他看到一塊這麼大的牛排。卻又不知道如何下手。

    蔡京忙道:「皇上,這菜不能用筷子吃,得用這個吃。」說著他便拿起刀叉。

    宋徽宗這才注意盤內的刀叉。拿起刀叉看了會,不禁好奇道:「這東西如何用?」

    蔡京笑道:「其實老臣剛才也不知道如何用,也全是李奇教老臣用這刀叉的。如若皇上不介意的話,老臣可以先給皇上示範一遍。」

    汗!原來這老貨趕著讓我上羊排,是為了在皇上面前顯擺啊!靠!你多大年紀了,還玩這一套。

    李奇對蔡京的行為很是無語。

    宋徽宗道:「行,愛卿先用給朕瞧瞧。」

    蔡京點了下頭,然後坐直身子,有模有樣的使用起那刀叉來。

    宋徽宗和梁師成見了,也頗感好奇,拿起刀叉學了起來。

    不得不說,這宋徽宗的確是個天才藝術家。手上功夫一點都不弱,僅僅是看一眼,就會用了,而且架勢十足,特有那紳士風度。看上去比蔡京還要熟練些。

    這不,很快,他便切下一小塊羊肉來,放入嘴中,咀嚼一番,點頭道:「不錯。不錯,這羊排的確非常美味,還有這刀叉,也是非常有趣,當真是別又一番風味啊!愛卿你果然沒有介紹錯啊!」

    蔡京也切下一小塊放入嘴中,邊吃邊道:「皇上您喜歡就好。」

    宋徽宗很快又切下來了一塊,餘光忽然瞟見身邊的梁師成一頭大汗,使勁的在那裡切,可就是切不下來,不禁笑出聲來,道:「梁愛卿,你怎地還沒有切下來?」

    梁師成一臉尷尬道:「恕微臣愚鈍,這刀叉一直用不會,微臣還是用筷子吃得了。」

    宋徽宗一臉得意,道:「哎,你沒聽蔡愛卿說嗎,這羊排還就得配上這刀叉吃,才有趣。」

    「可是---。」

    「梁大人,其實你只是方法掌握的不對,如若您不介意的話,草民願意教你用這刀叉。」李奇忽然插嘴道,心裡早就樂開花了,看來這昏君也不是什麼好貨,這麼喜歡看別人出醜。

    宋徽宗道:「那你快去教教他吧。」

    梁師成也無奈的點了下頭。

    李奇急忙走了過來,細心的教了起來,其實使用這刀叉並不難,只要掌握了訣竅,很快就能上手。

    經過李奇的一番指導後,那梁師成終於切下一小羊肉,他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將那塊羊肉送入嘴中,但臉上的表情彷彿在說,哥吃的不是羊肉,而是艱辛。

    正當幾人吃的興致盎然時,那陳阿南突然跑到台階下面給李奇打了一個手勢。

    李奇見了,在蔡京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蔡京點點頭,然後朝著宋徽宗道:「皇上,歌妓已經在下面候著了。」

    宋徽宗問道:「不知愛卿這次請的是何人?」

    「哦,是封娘子。」

    「哦?」

    宋徽宗微微一笑,道:「說起來,朕好像許久沒有看封娘子的舞蹈了,快叫她們上來吧。」

    「是。」

    不一會兒,封宜奴就領著十位舞者走上前來。

    她的出現,登時引起了一片嘩然。

    李奇也楞了下,這封宜奴今日的確是美得冒泡,身披紅色大衣,頭上珠光寶氣,金光閃閃,一對丹鳳眼,更是電力十足,再配上那高傲的眼神,氣場十足,簡直堪稱無懈可擊。

    就連李奇也不得不承認,這女人天生就是一個明星。

    那十個女舞者,五個稍微高一點的,統一馬尾辮配上藍色服裝,另外五個稍矮一點的則是粉紅色裝扮。

    全場除了梁師成這個大太監以外,其餘的都是滿臉興奮之色。

    「民女拜見皇上。」

    「快快平身。」

    宋徽宗手一抬,笑道:「多日不見,封娘子美貌更勝往昔呀,想必舞技也定是突飛猛進。」

    封宜奴微微頷首道:「皇上過獎了。」

    宋徽宗笑著點點頭,笑道:「那你們就快點準備吧,朕都有些等不及了,哈哈。」

    李奇見大家的注意都放在了封宜奴身上,便悄悄的退去了。

    可是這一切都沒有逃過封宜奴的雙眼,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光芒,然後她先是叫人把琴擺好,然後與那十個舞者交流了幾句,便去到了場邊,坐在了琴桌前。

    宋徽宗見封宜奴不跳舞,不覺一愣,還未開口,琴音忽然響起。

    那十個舞者,五五相對,矮的那方,提起裙邊,踮起腳尖,雙腿交叉向下一彎。

    另外五個則是一手置於背後,一手彎置腹前,微微彎腰,相互行了一禮,然後兩方向前邁了一小步,擺好華爾茲的預備式。

    僅僅是這一個前奏,就把眾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宋徽宗也沒有去關注封宜奴,把注意力放在這十個舞者身上。

    如今,這十個舞者已經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前奏過後,封宜奴熟練的彈起了李奇和季紅奴合力譜寫的華爾茲舞曲。

    悅耳動聽的琴音,強烈的節奏感,帶動那十個舞者在場地中翩翩起舞。

    所謂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

    誰也不能否定她們這些日子的刻苦訓練,雖然放在後世,或許沒有達到專業的水平,但是她們卻依然展現出來了華爾茲的優雅。

    雖然少了幾分西方人的奔放,但是卻多了幾分中國人的含蓄。

    側滑,旋轉,紅裙蕩起,猶如花叢中的蝴蝶一般,美麗動人,讓人為之驚艷。

    再配合封宜奴那精湛的琴技,一切都是那麼的完美。

    眾人看得也是屏住呼吸,琴音和舞蹈已經取代了美食主宰了整個宴會,歡樂的藝術氣息也代替了沉悶的政治氣息,讓人沉浸其中。

    而這一切幕後的功臣卻去到了一個大樹下。

    此時,小玉正陪著白淺諾在聊天,見李奇來了,很識趣的離開了。

    白淺諾見李奇來了,眼中閃爍著欣喜,道:「李大哥,是不是封姐姐她們在跳舞了。」

    李奇點了點頭,突然探出一隻手來道:「這位美女,能否賞臉陪在下跳一支舞。」

    白淺諾一愣,眼中閃過一抹驚喜,緩緩將手搭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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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週歲宴(終)  

    美妙的琴音,朦朧的月光,搖擺的燭火,為樹下這對戀人營造出一種浪費的氛圍。

    由於前段時間,白淺諾幾乎每天都陪封宜奴練舞,對於華爾茲的舞步自然也已經練得駕輕就熟,與李奇在浪漫的氣氛中輕輕搖擺,忘我的沉浸其中。

    四目相對,柔情滿溢。

    白淺諾那對在月光照耀下顯得更加清澈明亮的雙眸,讓李奇心頭一震,緩緩低下頭來,輕輕的親吻在了白淺諾鮮艷欲滴地櫻桃小口上。

    白淺諾早已對他死心塌地,輕閉上雙眼,鼻息咻咻,柔軟的小唇便任其索取。

    李奇一時之間也沉迷了進去,情不自禁摟抱在白淺諾的細腰,火熱的大舌順勢竄入她的小口,找準那鮮紅的小舌,輕輕佻逗,一種淡淡的芬芳,湧入口中,說不出的清甜迷人,彷彿在品嚐著這宴會上最美味的一道美食。

    李奇的熱情、主動讓白淺諾一陣頭目暈眩,惦著腳尖,雙手環抱在李奇的脖子上,羞澀的回應著。

    此時,坐在席上觀賞舞蹈的白時中,萬萬沒有想到,他的寶貝女兒正在不遠處與一個廚子擁吻,這若是讓他知道了,估計真的會氣得當場吐血而死。

    曲畢。

    琴音消散。

    那封宜奴站起身來,來到場地中間,與那十個舞者上前向宋徽宗行禮。

    宋徽宗與一干大臣似乎還在回味剛才那舞蹈,都沒有反應過來。過了好半響,宋徽宗突然一拍桌子,叫道:「好,跳的好。哈哈。」

    其餘人也紛紛鼓掌叫好。

    那十個舞者見到眾人反應,眼中儘是掩飾不住的欣喜之色,一個月前,她們誰能想到自己能得到皇上以及各位朝中大員的讚賞。這對她們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榮譽。

    「想不到今日朕不僅能嘗到美味的佳餚,還能欣賞到如此賞心悅目的舞蹈。實在是不虛此行,賞,一定得重賞。」宋徽宗一捋鬍須。龍顏大悅,哈哈大笑道。

    「民女(小人)叩謝皇上厚賞,萬歲,萬歲,萬萬歲。」

    封宜奴等一干舞者齊齊下跪。

    「都起來吧。」

    宋徽宗點點頭,朝著封宜奴讚道:「封娘子,你這次所演奏的新曲,以及你新編的舞蹈,真是驚艷絕倫,朕很是喜歡。」

    封宜奴嘴角扯動了一下。淡淡道:「回皇上的話,其實這舞蹈和這曲子都並非民女所作。」

    「哦?」

    宋徽宗一愣,好奇道:「那又是何人?」

    「是李奇譜寫的。」封宜奴如實答道。

    「什麼?又是他?」

    宋徽宗嘴裡不禁冒出這麼一句話來,轉頭用詢問的目光看向蔡京父子,似乎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蔡絛忙答道:「啟稟皇上。其實這次宴會從菜式到舞曲全都是李奇一人包辦的。」

    這下子,就由不得宋徽宗不信了,那些大臣也是紛紛感到太不可思議了。

    這尼瑪真是一個廚子麼?

    會做菜,會畫畫,還會編舞譜曲,等下不會還要吟詩作對吧?

    不過。即使等下李奇真的吟詩作對,他們也不會感到有什麼不妥了,因為都已經麻木了。

    「李奇何在?」

    宋徽宗忽然叫道。

    可是過了半響,還是沒有人回答,他又連喊了兩句,依然不見李奇的蹤影,眉頭一皺,道:「這小子又跑到哪裡去呢?」

    一般人,哪會放過這個伺候皇上的機會,而李奇偏偏不屑於此,一有機會,就偷溜了,弄得宋徽宗是一臉尷尬。

    蔡京也唯有苦笑以對。

    樹下,李奇正和白淺諾卿卿我我,好不愜意,雖然琴音已經停了,但是他們依然還沉浸其中,無法自拔。

    忽然,一聲叫喊,將他倆喚醒過來,「李大哥,李大哥。」

    兩人閃電般的分開來,那白淺諾這才想起他爹爹就坐在不不遠處,臉紅的連月色都無法替她掩蓋了,把頭深深的埋進了酥胸裡。

    李奇轉頭一看,見小玉急匆匆跑了過來,面色一緊,問道:「小玉,又出什麼事呢?」

    小玉喘著粗氣道:「李大哥,皇上找你。」

    靠!又來。

    李奇鬱悶了,道:「皇上又找我幹什麼?」

    小玉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因為揩油舞的事,你快點去吧,皇上已經等不及了。」

    白淺諾聽了,急忙道:「李大哥,你就快點去。」

    「好好好,我去。」

    李奇懊惱的抓了抓頭,嘀咕道:「不就是吃個飯麼,這也忒麻煩了。」

    當李奇來到場中的時候,全場人的目光都注視著他,臉上都是一片茫然,他不禁暗自疑惑,這氣氛的怎麼有些怪呀!

    宋徽宗瞧了眼李奇,不悅道:「李奇,你剛才上哪去呢?」

    「廚房啊!」李奇隨口說道。

    「你去廚房作甚?」

    暴汗!這個問題,你還好意思問出口?

    李奇訕訕道:「皇上,我是一個廚子,一般都待在廚房。」

    「哦,差點忘記你還是一個廚子。」

    宋徽宗拍了拍額頭,一臉苦笑,問道:「對了,聽說方纔的舞蹈也是你安排的?」

    李奇愣愣的點了下頭,道:「對啊,難道皇上不喜歡麼?」

    宋徽宗搖搖頭道:「朕很喜歡,但是,朕不明白,這譜曲編舞跟廚子有什麼關係。」

    汗!原來就是因為這事。

    李奇笑道:「有關係,當然有關係。」

    宋徽宗笑道:「那你且說來聽聽。」

    「是。」

    李奇行了一禮,道:「前面我就已經說過。廚子跟每個人的身體健康有著密不可分的聯繫,而著揩油舞---。」

    「揩油舞?」宋徽宗楞道。

    「哦,方才封行首她們跳的舞就叫做揩油舞。」

    「哦,這名字倒是挺怪的,是不是跟你是廚子有關係。」

    「皇上英明,正是如此。」

    李奇拍了個馬屁,接著說道:「其實我創造這揩油舞的原意並非是為了供人欣賞。而且想幫助大家鍛煉身體,就跟散步一樣,大家吃完夜飯後。在家沒事,不妨與令夫人跳上一曲,這樣不僅能促進胃裡麵食物的消化。還能增地夫妻間的情感,長此下去,自然也就延年益壽了。」

    眾人見李奇說的有理有據,紛紛點頭稱是,不過心中想的都是自己的小妾。

    「原來如此。」

    宋徽宗點點頭,笑道:「如此說來,這舞本應該是一男一女跳的。」

    果然是藝術天才,一語中的。

    李奇訕訕點了下頭,其中緣由已經不言而喻了。

    宋徽宗表示理解的點了下頭,然後又問道:「你會跳這舞嗎?」

    李奇呵呵笑道:「當然會。這舞本是我編排的,若是我不會的話,那我還怎麼去教封行首。」

    宋徽宗問道:「是你教封娘子的?」

    李奇下意識的點了下頭。

    宋徽宗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再好也沒有了,朕方纔還遺憾沒有見到封娘子那妙曼的舞姿。那你們就再跳一遍跟朕看看,反正你們以前也一定跳過。」

    日。這老貨是在故意套我的話,把我的後路給斷了啊!

    李奇微微張嘴,呆呆的望著宋徽宗,一時間還真找不出理由來拒絕他。

    封宜奴也一臉鬱悶,忙道:「皇上。這---這恐怕不妥吧,我與李師傅畢竟男女有別。」

    宋徽宗不領她的情,揮揮手,笑道:「無妨,既然是朕讓你們跳的,誰若是敢說你們半句不是,朕自會替你們主持公道。」說著他又掃視全場,道:「各位愛卿覺得如何?」

    「皇上聖明。」

    眾人齊聲呼道。

    操!這跟聖明有個屁的關係啊。

    李奇心裡很是鄙視這些大臣們,他真的不想和這封宜奴再有半點關係。

    封宜奴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同時哼了一聲,把頭撇了過去。

    真是一對前世修來的冤家。

    宋徽宗瞧在眼裡,眼中是笑意更增,催促道:「你們快點去準備吧!」

    行。誰叫你是皇上,我不是了。

    事到如今,李奇知道想要改變是不可能的了。

    兩人向宋徽宗行了一禮,然後各自去準備了。

    李奇倒不需要準備什麼,換上一套新衣服,弄了幾下頭髮,便搞定了。

    封宜奴也去到別院換上一件貼身的紅裙,將那婀娜的嬌軀展現的淋漓盡致,讓眾人大飽眼福。

    而彈琴則是交給了丫鬟柔惜,封宜奴身為東京第一個歌妓,她的貼身丫鬟自然也是多才多藝。

    兩人準備好後,來到場中,向宋徽宗行了一禮,接著又相互行禮。

    琴音再次響起。

    兩人帶著仇視的目光,輕輕摟住對方,緩緩一個側滑步拉開了華爾茲的序幕。

    不得不說,他們兩個站在一起,還真是男才女貌,封宜奴那一米七的修長身形配上李奇一米八的個頭,簡直就是完美搭配,一個是久經沙場,另一個則是舞蹈天才,無論是從舞姿,還是外形上來看,他們兩個比前面那十個舞者都要高出了一大截來,而且這舞本就是男女一起跳的,這樣才能把這舞的精髓給展現出來。

    眾人看的也是大呼過癮,心裡對這揩油舞也有了一個更深入的瞭解。

    「你剛才去哪裡呢?」封宜奴邊跳,邊小聲問道。

    李奇直接道:「關你P事。」

    「你---。」

    封宜奴沒有料到李奇出口成髒,惱怒的瞪了他一眼,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剛才和七娘在樹下幹什麼,我全都看見了。」

    操!這女人是夜貓子啊,這也看得見。

    李奇一頭冷汗。道:「既然如此,你可得收斂點,我告訴你,我可是一個保守的男人,你可別想像對其他男人那樣,亂摸一氣,要是讓七娘見到了就不好了。」

    我摸你?一直都是你在佔我便宜。封宜奴氣的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剛想回擊,忽聽得李奇道:「轉。」

    封宜奴趕緊收斂心神,臉上又露出了職業的微笑。在李奇的帶動下,快速旋轉。

    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的交流影響到了她,在她轉第最後一個圈的時候。忽然腳下一絆,整個身子向後倒去。

    這一突然變故,讓眾人大驚失色。

    而封宜奴整個人也都懵了,可是她並沒有摔在地上,而且被一隻強有力的臂彎給接住了。

    只見李奇一手攔腰托住封宜奴,一手揚起,封宜奴也醒悟了過來,立刻將頭一仰,手向後一揚,這才化解了尷尬。

    宋徽宗這些人從未見過這舞蹈。所以還當這只是他們有意為之,還在那裡拍手叫好。

    日。好險啊!

    李奇托起封宜奴,兩人彷彿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繼續跳了起來。

    「傻妞,你丫不會跳。剛才就直說,別連累我啊!」李奇埋怨道。

    封宜奴本來還對李奇心存感激,聽到他這話,心中的感激立刻化為了仇恨,冷哼道:「你叫誰傻妞啊,若不是你方才說那話。我豈會出現這等失誤。」

    「這只能說明你心理素質差,虧你還好意思稱什麼第一歌妓。」

    李奇沒好氣的瞧了她一眼,見其又要爆發了,忙道:「得。咱們先別說了,把舞跳完,咱們就再無瓜葛了。」

    封宜奴冷哼一聲,不再言語,別看她臉上還帶這笑容,其實後背早已濕透,要是在皇上面前跳舞跳的摔倒在地,那她的演藝生涯估計也就差不多的了。

    有驚無險,兩人終於以一個華麗的姿勢結束了這場並不愉快的表演。

    曲畢。

    宋徽宗立刻站起身來拍手叫好,其餘人也是跟著站了起來鼓掌。

    看到這情景,李奇想到本來這掌聲是送給紅奴的,心裡是鬱悶不已,沒想老子倒是幫這女人做了嫁衣,娘的,這輩子還沒做過這麼虧本的買賣。

    宋徽宗收住笑意,指著李奇,興致高昂的說道:「李奇,你還有甚本事就全都拿出來了吧,朕不想再等了。」

    汗!你當老子是百科全書啊!

    李奇訕訕笑道:「回皇上的話,其實在下就是還有一道菜沒有上,不過這道菜要等咱們今天小主人翁來了才能上。」

    宋徽宗一愣,隨即明白了過來,笑道:「不錯,朕來這麼久,怎麼還沒見到那小娃啊!」

    說曹操,曹操就到。

    只見一個婦人抱著一個小嬰兒走了過來,向宋徽宗施了一禮,道:「民婦參見皇上。」看來是早就準備好了。

    宋徽宗點了下頭,笑道:「起來吧。快抱過來,讓朕瞧瞧。」

    李奇見狀,立刻朝著一旁的陳阿南打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朝著廚房走去。

    那小傢伙倒也替自己的父母爭氣,一見到宋徽宗,就裂開嘴笑了起來,一雙大大的眼睛撲閃撲閃的,逗得宋徽宗是開懷大笑。

    蔡絛見到兒子如此給皇上面子,登時喜上眉梢,老淚橫飆啊!

    正當宋徽宗與那小傢伙玩的起勁的時候,台階下忽然響起一片嘩然聲,他一驚,轉頭一看,登時倒抽一口冷氣。

    只見陳阿南連同幾個下人推著一輛小車子緩緩走上前來,但見木車上放著一個將近一米來高的雪白色物體,一共三層,層次分明,誘人至極,另外最上面還插著三根點燃的蠟燭。

    這是什麼玩意。

    眾人看的是瞠目結舌。

    宋徽宗也是楞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急忙朝著李奇問道:「李奇,這---這就是你剛才說的那道菜?」

    「正是。」

    李奇頷首道:「這道菜名叫生日蛋糕,是我們醉仙居送過蔡二爺小公子的一份小小的生日禮物。」

    蔡絛心裡大為感動,點頭道:「李奇。你有心了。」

    「生日蛋糕?」

    宋徽宗一愣,急忙走了下去,蔡京父子和梁師成也跟了過去,其餘大臣也全都圍了上去。

    一群人左看看又瞧瞧,都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

    不僅如此,蛋糕最上面還寫著兩行金黃色的小字『祝。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而第二層外圈則是寫著『祝爺爺長命百歲。』第三層也寫著一圈小字,『祝父母萬事如意』。

    宋徽宗看到這些小字,不明其理。朝著李奇問道:「這些小字是你寫上去的麼?」

    李奇笑著解釋道:「其實這些小字代表著三個願望。」

    「三個願望?」

    「不錯。」

    李奇笑道:「其實我做這生日蛋糕是根據我家鄉的一個傳說。傳說每個人在過生日的時候,上天的都會滿足三個願望,只要壽星在糕點上面插上三個蠟燭。然後誠心向上天許願,接著一口氣吹滅所有的蠟燭,你的願望就會實現。至於這三個願望,是昨夜蔡小公子托夢於我,讓我把這三個願望寫在生日蛋糕上。」

    宋徽宗聽他說的越來越玄乎,不禁好氣又好笑的瞧了他一眼,道:「你寫的就你寫的,什麼托夢?這等謊話焉能騙過我等。」

    李奇嘿嘿笑道:「皇上聖明。」

    宋徽宗倒沒有在意,哈哈一笑,道:「不錯。你這生日蛋糕的確是非常有心思。而且這三個願望,也真是再合適不過了。」說著他又朝著蔡絛道:「愛卿,朕恭喜你得此佳子啊。」

    「微臣多謝皇上吉言。」蔡絛行禮道,心裡樂開花了,不禁感激的瞥了眼李奇。

    宋徽宗看著這生日蛋糕。心癢難耐,道:「可是這吹蠟燭---?」

    李奇哪裡不明白他的意思,笑道:「皇上,這吹蠟燭可以由壽星的至親代替,皇上貴為天下人的父母,自然有這個資格。」

    宋徽宗讚許的瞧了他一眼。這小子真是太懂事了。迫不及待的說道:「兩位愛卿,咱們就一起把這三根蠟燭吹滅吧。」

    能跟皇上一起吹蠟燭,這是何等榮耀啊!

    蔡京父子忙一個勁的點頭。

    接著三人合力一口氣將三個蠟燭吹滅。

    霎時間,歌聲響起。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那十個舞者拍著手掌,走上前唱著李奇教他們的生日歌。

    宋徽宗楞了會,也饒有興趣的跟著哼了起來。

    就連蔡京的這老貨也在哆嗦著嘴皮子。

    那小壽星似乎挺喜歡聽這歌,竟然格格笑出聲來。

    眾人見了,又是一陣大笑。

    唱完後,宋徽宗瞧了眼李奇,道:「這小曲---。」

    李奇很是靦腆的舉起右手,道:「皇上你又猜對了,這小曲又是我作的。」

    宋徽宗甚感無奈的搖搖頭,這小子哪來的這麼多古怪的注意,也不誇讚他了,今晚真的誇他都誇累了,道:「那這生日蛋糕可以吃麼?」

    「當然可以。」

    李奇立刻接過助手遞來的紮著紅綢的小刀,然後又將小刀遞給宋徽宗,道:「還請皇上切第一刀。」

    宋徽宗興致正高,自然不會拒絕,朝著蔡京父子道:「兩位愛卿,乾脆我們三人一起切這第一刀吧。」

    這個邀請,傻子都不會拒絕。

    三人手握刀柄,很是隨意的在蛋糕上切了一刀。

    接下來,李奇又讓人將蛋糕切成一小塊塊三角形,送給宋徽宗以及各位大臣,他還特意吩咐小玉拿了一塊送給白淺諾。

    這可是皇上切過的蛋糕呀,各位大臣端著碟子,興奮的手都在顫抖。

    宋徽宗接過碟子來,就迫不及待的的用小叉子叉了一塊放入嘴中,濃郁的奶香,嫩滑的奶油,鬆軟的蛋糕,真是清甜爽口。

    宋徽宗一臉享受的問道:「李奇,這上面這層的白色的是什麼?」

    「哦,這是奶油,是我新作出來的配料。」

    「奶油。」

    宋徽宗點點頭道:「嗯,這奶油真是十分美味的。」說著他又輕咳一聲,道:「李奇啊,以後朕大壽之日,你可否願意每年為朕做一個生日蛋糕?」

    李奇聽到這話,底氣倍增呀,忙一個勁的點頭答應,心裡笑開花了,王黼小子,你要是敢動我的話,皇上以後就吃不到生日蛋糕了,看你們父子以後還敢在我面前囂張不。

    蛋糕嘗過之後,接下來就是一個傳統儀式了,那就是抓周。

    蔡絛命人直接將印章、儒、釋、道三教的經書,筆、墨、紙、硯、算盤、錢幣、等一些物件,放在擺蛋糕的這張大圓桌上,這剩下的蛋糕也就代表吃食了。

    那小傢伙撅著屁股,在桌子上爬了幾圈,忽然半蹲著身子,以一個餓虎撲食的動作,直接撲向那一大塊剩餘蛋糕。

    登時蛋糕沫子飛濺。

    眾人還被這小傢伙還給嚇了一跳,走近一看,只見那小傢伙爬在蛋糕上面,抓著蛋糕就往嘴裡塞。

    哇!好傢伙,太給面子了。

    李奇笑著向那小娃豎起大拇指。

    其餘人也被這小傢伙逗得哈哈大笑起來。

    宋徽宗哈哈一笑,朝著蔡京道:「看來這小娃長得以後,也跟愛卿一樣,是個有口福之人啊!」

    蔡京臉上滿是幸福的點頭,幸福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抓周儀式結束後,也到了宴會的尾聲,宋徽宗高坐在台階上,臉上還有意猶未盡,朗聲道:「李奇。」

    「草民在。」

    李奇走了出來,行了一禮。

    宋徽宗點頭讚道:「你這次弄的這個自助宴,別有心思,從美食到舞蹈,朕都十分喜歡,當重賞才是。」說著他又朝著蔡京道:「蔡愛卿,依你所見,該賞些什麼好?」

    他似乎高興的已經把剛才王黼父子的事給忘一乾二淨了。

    蔡京頷首道:「全憑皇上做主。」

    千萬千萬別再寫字了,銀子,美女,銀子, 美女。

    李奇低著頭一直默念。

    忽聽得,宋徽宗說道:「來人啊,給我取筆墨來。」

    李奇身子一斜,險些摔倒在地,滿腔的期盼,頓時化為烏有,心中是欲哭無淚啊!他娘的,我知道你字寫的好,可是你幹嘛非得送給我這個不會寫毛筆字的人啊!

    很快,下人便把筆墨拿了過來,宋徽宗手朝旁一伸,他身邊那隨從立刻把手中那把鑲玉的折扇遞了過去。

    宋徽宗接過折扇來,手腕一抖,唰地一聲,折扇張開,宋徽宗左手執扇,右手提筆在扇子的背面唰唰的寫上幾個大字。

    接著他又將筆遞給隨從,然後朝著李奇道:「這把扇子上原有的字句,乃司馬賢相所題寫,朕十分喜愛,一直都帶在身邊,今日就賜予你吧。」說著,他便讓隨從將扇子送給李奇。

    眾人一聽,臉上均是驚訝之色。

    靠!賺大發了。

    李奇對這把扇子是喜愛已久啊,如今終於得償所願了,急忙拜謝皇恩,接過扇子一看,只見正面寫著兩行小字『小事不糊塗之謂能,大事不糊塗之謂才』,署名司馬光。

    日。名人啊!要是再畫個缸在上面那就更完美了。

    李奇將折扇轉面一看,登時愣住了,只見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四個大字---廚藝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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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之二 宴後餘震

    隨著宋徽宗以及各位大臣的離去,這次週歲宴也完美落幕了。

    他們走的時候,李奇還每人送了一份奶油糕點給他們。

    如此貼心的服務,讓眾大臣真是滿意而歸。

    這次宴會最大的贏家,自然是李奇,不僅出盡了風頭,而且又博得宋徽宗的青睞,顯然,從今天開始,李奇的地位有了一個質的改變。

    宴會結束,剩下來的自然是論功行賞。

    封宜奴等十個舞者個個得到了一份相當豐厚的報酬,至於那些酒保,也是賺取了相當於他們一年的酬勞。

    至於李奇,當然得區別對待,這次宴會之所以能如此成功,他可是居功至偉。

    後堂內。

    「李奇,你果然沒有令我失望,這次宴會,我十分滿意。」

    蔡絛讚許的瞧了李奇一眼,拿出一張紙來遞給李奇,道:「拿去吧。」

    李奇一愣,心裡嘀咕,這二貨不會就送首情詩給我吧?這也太摳門了,忐忑的接過那張紙一看,登時倒抽一口冷氣,這---這尼瑪是西郊那座莊園的地契啊!

    蔡絛微微一笑,道:「我聽聞你如今還是住在秦府內,自己連個住房都沒有,這座宅子就送給你吧。」

    這手筆還真夠大的。真是太貼心了,我喜歡。

    李奇心裡暗自興奮,MD,混了這麼久,終於有個窩了,不容易啊。急忙點頭感激道:「多謝太師、二爺厚賞。」

    蔡絛笑道:「你先別急著高興,這還只是一部分而已。」

    不會吧。這---這還只是一部分?

    李奇手都有些顫抖了。心裡自然是無比的期待。

    蔡絛笑道:「除此之外,我還會賞一千貫給你們醉仙居,還有今晚用過的餐具,也全都送給你,另外,那五十個女婢,也全都送給你。」

    這賞賜還真是夠豐厚。那些餐具大多數可都是銀子、玉器做的,這得值多少錢啊!

    李奇心裡不想去算這筆賬了,但是他聽蔡絛這語氣。好像把這銀杯玉盞當一次性餐具用,心裡也暗自驚歎太師府的實力,這比白時中真是強太多了。一個勁的點頭感謝,心裡樂翻了。

    待蔡絛說完後,蔡京忽然道:「絛兒,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與李奇還有些話說。」語氣異常的平淡。

    蔡絛似乎瞭解蔡京的用意,也沒有多說什麼,起身道:「是,爹爹。」然後一臉春風得意的離開了。

    待蔡絛出去後,屋內就剩下蔡京、蔡勇,以及李奇三人。

    蔡京別有深意的瞧了李奇一眼。忽然道:「李奇,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差點就招來殺身之禍?」

    這老貨為何突然提起這件事。

    李奇心裡暗自警惕,裝無知的搖搖頭,道:「李奇不知,莫非太師說的王衙內的事?」

    蔡京瞇著眼。 笑道:「你說呢?」

    「太師,這事真的不怪我,我一個廚子哪敢去招惹王衙內,這真是一次意外,您可得替我做主啊!」李奇冤枉道。

    「你無須拿這些話來搪塞老夫,現在皇上如此喜愛你。還需要老夫替你做什麼主。」

    蔡京瞪了他一眼,開門見山道:「不管你是有意,還是無意,若是皇上方才只要稍稍鬆些口,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老夫雖能保你一時,但是王黼若要害你,你還是逃不了的,老夫很瞭解王黼那人,他絕不會就這麼算了,但是你放心,他也絕對不會為了你一個廚子,公然去與皇上作對,不過你也不能因此放鬆警惕,你一定要記住,你是一個廚子,僅此而已,不要再做過了。」

    李奇暗自思量蔡京的這番話,點頭道:「李奇一定謹記太師的教誨。」

    蔡京點點頭,道:「對了,你與太子殿下可曾認識?」

    看來這才是他想知道的事情。

    李奇瞇了下眼,隱隱明白蔡京的用意,搖搖頭,道:「我也只是今天才有幸見到太子殿下的,太師,莫不是有什麼不妥?」

    蔡京瞇了瞇眼,沉默少許,揮手道:「老夫只是隨便問問,你無須緊張。那鄆王呢?我聽說王黼走後,他曾找過你,你們應該早就認識了吧。」

    日。難道這老貨一直派人監視我?

    李奇眉頭一皺,又聽得蔡京道:「老夫雖然已經老眼昏花,但是在我這一畝三分地上發生的事,還是逃不過老夫的雙目。」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看來我與這老貨比起來,還是嫩了許多。

    李奇見蔡京把話已經說開了,也不再隱瞞,道:「李奇不敢瞞太師,我的確與鄆王殿下以前就認識了,他一直都是醉仙居的熟客,也常來聽我說書,所以也比較熟悉,不過我也是今日才知道他就是鄆王殿下的。」

    蔡京斜瞥他一眼,笑道:「你小子運氣倒是不錯,你一個廚子竟然還能結識像鄆王這樣的貴人。」

    「哪裡,哪裡,這一切都是沾我們家夫人的光。」李奇訕訕笑道。

    「是那秦夫人沾你的光吧。」

    蔡京呵呵一笑,道:「不過你小子也太膽大妄為了,竟敢在我府上去勾搭白相的千金,這若是讓白相知道了,他還不把我這屋子給掀翻了。」

    日。這老貨怎麼什麼都知道?

    李奇心頭一驚,整個人都傻了,忽然又想起他剛才那句話,這才明白過來,心裡暗自埋怨自己太大意了,看來這太師府的暗哨一點都不亞於後世的監視器啊,既然如此,那我與王宣恩之間的事,這老貨應該也是一清二楚,哼。原來他剛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啊!

    蔡京瞧了他一眼,笑道:「怎麼?現在知道怕了?」

    李奇臉皮也不是紙糊的。道:「太師,我李奇雖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也不是膽小之輩,我與七娘光明正大,問心無愧,又何懼之有。」

    「哦?聽你這話,好像白相知道你們的事呢?」

    「這個---白相目前還不知道。」李奇撓撓頭道。心想,這老貨不會打老子的小報告吧?

    蔡京似乎看穿他心裡在想什麼,道:「你放心。你們之間的事,老夫可不想去管。」

    若是這樣,那就再好也沒有了。

    李奇點頭笑道:「那是。太師你日理萬機,怎麼會有空閒管這等小事。」

    蔡京白了他一眼,正色道:「李奇,你是一個聰明人,有些事情,老夫不便說的太明白了,你自己得掌握好分寸啊!有些時候,一步行錯了,那就有可能踏入萬劫不復之地。」

    「哎,我知道了。」

    「那好吧。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今晚你也夠累了。」

    「嗯。」

  ……

  李奇帶著陳阿南小玉從秦府出來後,一直在思考如何應對王黼父子,若是王黼來明招,他現在倒不是很怕。他害怕的是,若是王黼來暗的,那可真是防不勝防啊!皺眉思索了一會,腦裡忽然冒出一個人來,隨口道:「阿南。」

    隔了半天,但無人反應。李奇一愣。轉頭一看,只見陳阿南那小子和小玉正在他後面有說有笑,臉一沉,喊道:「阿南。」

    這下子陳阿南才反應了過來,急忙跑了過來,問道:「李大哥,有啥事?」

    李奇白了他一眼,道:「你明日清早就去西郊跑一趟,叫馬橋立刻搬到秦府來住,就說是我說的。」

    馬橋這人雖然有些神經兮兮的,但是拳腳功夫還真是沒得說,拿來當保鏢,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哎,我明早就去。」

    「行吧,你回去泡妞吧。」

    「啊?」

    陳阿南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一張白臉紅的跟個猴屁股似的。

    李奇這個電燈泡,一直照著陳阿南和小玉來到了秦府大門前,陳阿南上去敲了一下門,片刻,門就開了。

    開門的是陳大娘。

    陳阿南楞了下,道:「娘,你一直在這裡等咱們麼?」

    「嗯。是夫人叫我來這裡等李師傅的。」

    陳大娘說著,又朝著李奇道:「李師傅,夫人讓你來了,先去後堂一趟。」

    李奇瞧了眼天色,不禁好奇道:「大娘,這都快三更天了,夫人叫我去幹什麼?」

    陳大娘答道:「老身也不曉得,不過那樊老爺來了,現在還在後堂了。」

    「他?」

    李奇眉頭一皺,點頭道:「行,我現在就過去。」說著他便將淡定驢交給陳阿南,然後朝著後堂走去。

    來到後堂,李奇敲了敲門,道:「夫人,是我。」

    很快門就開了,開門的小桃向李奇行了一禮。

    李奇點點頭,進去一看,見樊正父子都在,而秦夫人則是坐在上座,眉宇間帶著一絲疲憊,看來招待客人真不是她擅長的事情。

    「李師傅,你來了呀。」

    樊正見李奇來了,急忙起身拱手道。

    「樊老爺子,樊公子。」

    李奇拱了拱手,然後又朝著秦夫人打著招呼道:「夫人。」

    秦夫人點點頭,問道:「今晚一切可好?」

    樊正呵呵笑道:「聽聞今晚太師府宴請了不少的貴客,想必李師傅一定給了蔡太師和各位大人一個大大的驚喜吧。」

    樊少白聽到他父親誇讚李奇,眼中閃過一抹不甘,若不是李奇的突然出現,這次宴會說不定就是他們樊樓承辦了。

    哼。你們萬萬想不到,皇上也去了吧。

    李奇心裡暗笑,但是他也不打算細說,反正明天他們自然就會知道了,笑道:「樊老爺子過獎了,不過,托夫人福,一切都還順利。」

    至於和王黼父子發生衝突的事,他心想還是明天再說,免得嚇得他們今晚睡不著覺。

    秦夫人聽了,心裡終於鬆了一口氣。她一向都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點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

    李奇微微一笑,然後朝著樊正問道:「對了,樊老爺子,您深夜造訪,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樊正點點頭。道:「不錯。我們在收購腳店上面,出了一點小意外。」

    「哦?」

    李奇眉頭一皺,遞去兩道詢問的目光。

    樊正輕歎一口氣。然後看了眼樊少白,道:「少白,還是你說吧。」

    樊少白點了下頭。道:「我們原本打算買下獅子樓四周十家大一點的腳店,原本一切都還順利,可是今日有一家腳店的掌櫃突然變卦,不肯將店賣給我們了,我以為其中定有貓膩。」

    「當初我怕夜長夢多,所以一開始出的價錢就非常高了,他們根本沒有理由拒絕了我們,老朽怕是已經走漏了風聲,那蔡員外如今很可能已經知曉了,以他的頭腦。很快便能猜出我們的意圖。」樊正歉意道。

    這倒是一個非常棘手的事情。

    李奇暗自皺眉,權衡一番後,問道:「你們已經買下幾家腳店了?」

    「八家。」

    「這也差不多了。」

    李奇點了下頭,問道:「那鴨子了?」

    「也已經準備好了。」

    樊少白疑惑道:「李師傅,你要一下子要這麼多鴨子。是準備幹什麼?」

    李奇笑道:「這個請容許我先賣個關子。明日我會叫人去貴店取鴨子,你們也要做好準備。咱們恐怕得提早出手了。」

  ……

  翌日。

    李奇給自己和小玉放了半天的假,好好的睡個懶覺。

    「啊---!」

    日上三竿。

    一聲似曾相似的尖叫聲,從李奇的臥房中傳了出來。

    「李師傅,你又叫啥?」

    「靠!怎麼又是你啊!」

    李奇怒目朝向坐在床邊的馬橋,第已經是馬橋第二次闖入他的臥房了。

    幾日不見。這馬橋倒是黑了許多,疑惑道:「李師傅,不是你讓我來的嗎?」

    「我讓你來的?」

    李奇瞪著他,吼道:「老子什麼時候讓你來了?」

    「是阿南那小子告訴我的呀。難道他是故意騙我的?」

    李奇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道:「我是讓你來秦府,不是讓你來我的睡房,你沒過讀書,難道連人話也聽不懂嗎?」

    「李師傅,首先,我讀過書的,其次,你讓來我秦府,我在秦府一個人都不識得,只能來找你了,最後,我敲過門的,可是你睡的跟豬似的,怎麼敲也敲不醒。」馬橋緩緩說道。

    靠!又來這一招。

    李奇怎麼也不相信,自己又睡的這麼死,那陳大娘每次敲門,都叫的醒自己,而這傢伙每次來,就跟個幽魂似的,自己是毫無察覺,剛想開罵,忽見馬橋手中還拿著一把折扇,這扇子好面熟啊,好奇道:「你這扇子---。」

    馬橋呵呵笑道:「哦。這扇子剛才放你枕頭邊,我瞧挺漂亮的,就拿來看看,不好意思,現在還給你。」說著他訕訕將扇子遞了過去。

    李奇面帶微笑的接過扇子來,打開來一看,見沒有受損,懸著的心這才放下來,這把扇子可是宋徽宗賜給他的,他昨晚趟在床上把玩了許久才入睡,還特意把扇子放在自己的枕頭邊。可是他萬萬沒料到,第二天會有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自己的睡房,而且還毫無素質的拿起這把扇子把玩。

    「馬橋。」

    「啥事?」

    「你馬上給老子滾出去。」

    李奇歇斯底里的吼道。

    一刻鐘過去了。

    李奇才從房裡走了出來,手執那把玉扇,一副風流才子的模樣,好不容易得到這把扇子,不拿出裝裝 B,那真是暴斂天物。

    此時,剛剛被李奇趕出來的馬橋,正坐在房前的一棵樹下打著瞌睡,見李奇出來了,急忙迎了上去,問道:「李師傅,你叫我來到底有啥事,我待會還得趕去那啥酒吧做事了。」

    李奇對這人真是很無奈,要不是如今正是用人之際,他真的會讓馬橋永遠別出現在自己面前。淡淡問道:「怎麼?你很喜歡去那裡做事麼?」

    馬橋嘿嘿笑道:「這倒不是,只是田木匠那些人比較對俺胃口,和他們在一起也挺有趣的。」

    李奇斜瞥他一眼,道:「如此說來,跟我在一起就挺無聊的了?」

    馬橋正色道:「這我不清楚,但是我知道,你肯定不想我跟你待在一起。」

    嘿!你傢伙腦袋瓜子開竅了。

    李奇笑道:「這你就猜錯了。不但如此,從今日開始,你就不用去酒吧了。要時時刻刻跟在我身邊。」

    「啊?」

    馬橋不解道:「這是為什麼啊?」

    「很簡單,因為我樂意,你要是不願意做。那就回揚州去吧,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師妹肯定不會跟你一起走的。」李奇笑道。

    馬橋眼露懼色,滿頭大汗,顫聲道:「你---你知道的,我心中只有師妹,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日。這人的思想怎麼比我小日本還邪惡啊!

    李奇心裡一陣噁心,怒道:「你想到哪裡去了,我是讓你在我身邊,是要你保護我。明白麼?」

    「不明白。」

    馬橋搖搖頭道:「你為何要人保護?」

    李奇懶得解釋,哼道:「現在我是你老大,是我給你吃,給你住,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少給我囉嗦,再囉嗦,你就捲鋪蓋走人吧。」

    這還真是馬橋的死穴,他可不想跟魯美美分開,拉攏著腦袋。道:「那行,不過,我絕不會跟你睡一張床。」

    日。看來老子在他心裡的基佬形象已經根深蒂固了。

    李奇惱怒的瞪了他一眼,忽聽得左邊傳來陳大娘的聲音,「李師傅,你起來了呀,夫人叫你過去一趟。」

    又叫我過去?

    李奇鬱悶道:「難道樊老爺子又來了?」

    陳大娘搖頭道:「樊老爺子倒是沒有來,可是王大人來了。」

    靠!難道那老貨還真要把醉仙居送給我。

    李奇苦惱的搖搖頭,讓陳大娘給馬橋安排一個房間住下,然後便獨自朝著後堂走去。

    剛到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秦夫人憤怒的聲音,「爹爹,您怎麼能讓我把秦家的祖業送給別人,不行,我絕不會答應。」

    緊接著又傳來王仲凌那可惡的聲音,「什麼秦家的祖業,當初我就沒有答應這門親事,沒有父母之命,你就不能算是秦家的人,秦家的祖業也跟你毫無半點關係,況且,要不是那小子突然冒了出來,你不也打算把醉仙居賣給那蔡員外嗎?」

    「爹爹,秦郎已經去世了,我不想再和你說這些。」

    「行,那就說現在吧,你可知道,就是因為那小子,今早上朝的時候,那王相連同五位大臣一同彈劾爹爹,若不是太子殿下和白相護著爹爹,估計爹爹就被遣放到外地去了。」

    不會吧,還真給我猜中了。

    李奇心頭一驚,他真的沒有料到,王黼會因為他去找王仲凌的麻煩,這心胸真是對宰相的一種諷刺啊!心想那老貨此時正在氣頭上,還是別進去的好。

    他剛準備閃人,誰料正巧碰到端著茶水過來的小桃。

    「李師傅,你來了呀,夫人和老爺正在裡面等你了。」小桃行禮道。

    緊接著裡面傳來秦夫人的聲音,「是李奇的嗎?」

    李奇心中是叫苦不迭,沒有辦法,只好硬著皮頭走了進去,一進到屋內,他就感到一股強大的怨氣迎面撲來。

    看來這胖子真是氣得不輕啊!

    李奇拱手笑道:「王叔叔,夫人。」

    「不敢,不敢。」

    王仲凌冷冷一笑道。

    李奇瞧他似乎又要拿出他那狗屁官威來了,急忙手腕一抖,將紙扇打開,搖擺了幾下,心想,來呀,看咱們誰的氣場更大。

    果然,那王仲凌見這扇子,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恨得是牙癢癢,咬著牙根冷笑道:「賢侄很熱麼?」

    李奇呵呵笑道:「熱到不是很熱,只不過這扇子是皇上御賜的,小侄不敢不扇呀,若是扇到了王叔叔,還請王叔叔見諒啊!」

    王仲凌氣的臉都綠了,嘴皮子是直哆嗦,怒哼一聲,不再理會李奇。

    秦夫人見到這把扇子,心裡也明白了,黛眉輕皺道:「李奇,你昨日為何不把得罪王相的事告訴於我。」

    李奇攤開雙手道:「我沒有得罪王相啊,昨日之事可怪不了我,是王衙內自己不小心罷了,不過,夫人,你若是怕的話,你的那五成份子,我出銀子買下便是。」

    王仲凌忙道:「女兒,既然賢侄都這麼說了,你就把那五成份子賣給他吧,反正咱們不差這點銀子。」

    「爹爹,你莫要再說了,女兒絕不會將醉仙居賣於他人的。」

    秦夫人說著又朝著李奇道:「李奇,你可記得你當初曾跟我說過的那番話,若我將醉仙居賣給你,那我豈不是那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我昨日雖然不在場,但是我知道此事錯不在你,我雖是一介女流之輩,但也絕非貪生怕死之輩,即便是王相怪罪下來,頂多也就是一條性命,我只求問心無愧。」

    「說得好,夫人,這是我認識你這麼久,聽你說過的最動聽的一句話。」

    李奇折扇一合,朝著王仲凌行禮道:「王叔叔,此事是小侄連累你了,小侄在這裡跟您說聲對不起,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想要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我與夫人雖是平民,尚且都不懼那王相,王叔叔堂堂一個三品大員,又何須懼他,他再大能大的過皇上麼?」

    王仲凌冷哼一聲,道:「我可沒你那麼好命,能夠得到皇上的庇佑。」

    這倒也是,若是王黼敢來找我的麻煩,那就不會找他洩憤了。

    李奇眼珠一轉,忽然笑道:「王叔叔,聽聞皇上喜愛蹴鞠,不知可有此事?」

    王仲凌一愣,道:「是又怎樣?」

    「那好,你給我些日子,到時,我送你一件寶貝,你將此寶貝送給皇上,必定能得到皇上的恩賜,到時王相想要動你,恐怕也不是那麼容易了。」

    王仲凌眼中一亮,臉上表情立刻轉怒為喜,道:「什麼寶貝?」

    李奇笑道:「到時你自然會知道。」

    王仲凌知道李奇鬼主意多,笑道:「你可莫要騙王叔叔啊。」

    「小侄怎敢欺騙王叔叔您啊!」李奇笑道。

    王仲凌得到李奇肯定的答覆,一對小眼睛都快瞇成了一條縫,呵呵笑道:「那行,王叔叔就相信你這次。」說著他又朝著秦夫人道:「女兒,為父讓你賣了醉仙居,其實也只是擔心你的身子,你可莫要記恨爹爹啊!」

    靠!這麼虛偽的話,你他娘的也說得出口。

    李奇狠狠的鄙視了王仲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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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MoonLight2006 於 2013-6-18 02:32 PM 編輯


第一百八十五章 往事如煙
        
    王仲凌得到了他想要的東西後,說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就屁顛屁顛的離開了。

    說來也奇怪,自從李奇來到醉仙居後,一直很少見到王仲凌去醉仙居,即使是吃飯,也是叫人送到府上去,至于秦府,更是萬年難得來一次。

    王仲凌走後,秦夫人忽然臉一沉,瞪著李奇道︰“李奇,你也太目中無人了吧。”

    李奇一愣,道︰“夫人,你為何要會這麼說?”

    秦夫人怒哼道︰“你為何昨日不把在宴會上得罪王相之事告訴我,我知道你一直看不起我,我也不怪你,你的能力的確高于我太多了,但是此等大事,你竟然還想隱瞞,真是豈有此理。”

    我看不起你?哼,是你一直看不起我吧。這夫人老是喜歡把話反過來說。

    李奇翻了下白眼,道︰“夫人,你以為這種事我能瞞得住麼?如今外面肯定已經傳得漫天都是了,你想知道,去外面走一圈,不就全知道了。”

    秦夫人覺得他說的也挺有道理,道︰“既然如此,你為何昨日不說?”

    “夫人,我忙了一整個晚上,我也累啊,我原本想今早告訴你的,沒曾想到,被王叔叔趕在了前面,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王相不會成天惦記著我一個廚子的,過段日子,相信他就會忘記了。”李奇輕描淡寫的說道。

    得罪了當朝宰相,這還不算大事。

    秦夫人也不知道是該說李奇膽子大。還是說他傻,但是她如今也知道是自己想多了,神色緩和了一些,苦笑道︰“那以你所見,什麼才是大事呢?”

    李奇笑道︰“我接下來要說的事。”

    “什麼事?”

    李奇冷笑道︰“你剛才說我一直看不起你,我不知道你是從何得知的,反正我不是這樣想的。從一開始就沒有這麼想過,反而,是夫人你看不起我吧。”

    秦夫人楞道︰“我什麼時候又看不起你呢?”

    裝。使勁的裝。

    李奇哼道︰“夫人,我知道你已經知道了我和七娘的事,你雖然嘴上一直不說。但是卻處處想著分開我和七娘,難道你不是以為我一個廚子配不上七娘麼。”

    秦夫人楞了好半響,苦嘆一聲,道︰“這話是紅奴告訴你的?”

    “你以為以紅奴的性子,她會跟我說這些麼?”

    李奇笑道︰“我又不是傻子,你都能看出我和七娘的關系,我如何又看不出,你心中在想什麼。”

    秦夫人稍稍點頭,沉默少許,道︰“李奇。你勿要怪我,我也只是不想七娘跟我一樣。”

    跟你一樣?

    李奇郁悶道︰“夫人,我記得我可沒有得罪你,你干嘛要祝福我英年早逝啊!”

    秦夫人白了他一眼,道︰“我可沒有這麼想。我其實並不反對你和七娘在一起,但是我知道,白叔父肯定不會願意。”說到這里,她忽然嘆了口氣,道︰“你可知我夫君為何會突然離開我?”

    李奇搖搖頭,道︰“不知道。”心里又補充一句。但是我想知道。

    這件事,李奇原本還不是很好奇,只是他幾次無意間和吳福榮還有白淺諾提起這事的時候,他們倆都是支支吾吾的,這讓他感到非常奇怪,也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秦夫人輕嘆一口氣,幽幽道︰“秦郎已經去世已久,這些話,我原本也不想說,但是我知道今日若不跟你說清楚,你心中一定會記恨于我。”

    “夫人,我可不是這麼小氣的人。”

    李奇替自己辯駁了一句,緊接著又道︰“但是有些事情,還是說明白點好,夫人,你慢慢說,我不急的。”

    秦夫人斜瞥了他一眼,嘆道︰“其實當年我和七娘一樣---。”

    她才敢說第一句,就被李奇給打斷了,“夫人,你可比七娘懂事多了。”

    秦夫人哪里聽不出他在暗諷自己迂腐,但是也沒有否認,反而苦笑道︰“只可惜我懂的太晚了,不然也不會害死秦郎。”

    謀殺親夫?

    李奇心頭一驚,道︰“夫人,難道尊夫是你害死的?”

    “也可以這麼說。”

    秦夫人點點頭,道︰“當初我與秦郎兩情相悅,但是由于我們兩家門不當,戶不對,所以我爹爹當時不準我嫁入秦家。唉,也怪我當時年幼無知,不顧爹爹的反對,甚至不惜與父母決裂,也要做秦郎的妻子,記得我們成婚之時,甚至連一個親朋好友都不敢請,而且我娘家的人也是一個沒來,說來也好笑,我當時覺得,這一切都不重要,只要秦郎對我好,那便足以,可是嫁到秦府後,我才知道沒有得到父母之命的親事,是不可能的幸福的。

    我嫁到秦府不到一個月,我公公就去世了,家中就剩下我和秦郎二人,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僅僅過了一年,夫君他疾病突發,連一個字都來不及說,就離開我了。這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若不是我當時太過任性,或許秦郎也不就不會這樣了,可惜的是,我連一個孩子都沒有,以至于秦家絕後,這或許就是上天對我懲罰吧。我不想干涉你和七娘之間的事,我只是希望你們能慎重考慮下,不要重蹈我的覆轍。”

    她說到秦家絕後的時候,眉宇間隱隱透著一絲悔恨,粉拳緊握,渾身輕顫,眼眶也微微濕潤了。

    原來是這樣,嚇死我俺了,老子還以為她會謀殺親夫了 ,想不到夫人以前竟然是個如此剛烈的女子,為了愛情,竟然義無反顧到不惜與父母決裂,這真是太讓人欽佩了。不過這夫人也真夠悲劇的,MD。好事全讓她一個人踫到了,難怪她會變成這樣,有些時候,你不信命,可是偏偏有些事情,讓你不得不信。

    李奇搖搖頭道︰“夫人,對于你的事情。我只能深表遺憾,不過我以為你太過于責怪自己了,我反而認為這件事是令夫做的不對。”

    秦夫人雙眼一睜。遞去兩道詢問的目光。

    李奇淡淡笑道︰“我首先得說明,門當戶對,在我眼中。就猶如狗屁,根本不值得的一提,但是令夫這事做的的確不咋地,他怎麼能讓你一個女子去承受所有的壓力,是個男人都不會這麼做。”

    秦夫人黛眉輕皺,略帶一絲不悅道︰“那照你所言,我夫君當時應當如何做。”

    “既然這年頭信奉什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麼他當然得想辦法給你辦到,這是必須的啊。”

    李奇手一攤。道︰“一個男人連個完整的婚禮都給不了自己的女人,那他真的不是一個合格丈夫,真的不值得你如此對他,太沒出息了。”

    秦夫人沉聲道︰“李奇,請你說話放尊重的。”

    “我已經很尊重他了。不然以我脾氣,我早就爆粗口了。”

    李奇哼了一聲,道︰“哦,你爹爹不允許你嫁給他,他就不會去說服你爹爹,他那張嘴就只會吃啊。這事放到哪里都說不通啊。”

    “秦郎也嘗試過,可是我爹爹那脾性,你也見識過,你以為他會聽秦郎的麼。”秦夫人哼道。

    李奇反駁道︰“你方才也見識到了,我不就是三言兩語就把王叔叔給打發走了麼,王叔叔這麼和藹可親,這麼明事理,真是太好說話了,要是白叔父跟他一樣,那對我來說 ,簡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秦夫人一愣,暗想好像他說的也挺有道理的。

    李奇見秦夫人沉默不語,搖頭道︰“其實這些事,並非辦不到,只是看你願不願意付出,王叔叔不是嫌你丈夫是個買賣人麼,那行啊,咱有的是什麼,銀子啊,花銀子賣個官來當不就是了,我還就不信,這年頭有銀子還怕辦不成事,要是以我的脾氣,老子當時就賣掉所有的家產,賣個大點官,最好是王叔叔的頂頭上司,然後命他把女兒嫁給我,我看他還敢說半句話不,真是的,整天就知道找理由,這種男人真是不要也罷。”

    這---這還真是個辦法,我和秦郎當時怎麼就沒有想到了。

    秦夫人有點傻了,但嘴上還是努力的提他丈夫辯解,道︰“這醉仙居乃是秦家的祖業,豈容輕易賣給他人。”

    “你不也將醉仙居的賣了一半給我嗎。”

    李奇呵呵笑道︰“可是你看,如今你那五成份子就快當上以前的兩個醉仙居了,你真是賺大發了,當然,對于你能找到像我這般優秀的合作伙伴,我除了說聲恭喜以外,我還真不知道說些什麼了,恭喜。”

    秦夫人噗嗤一笑,點頭道︰“不錯,醉仙居能有今日,幸虧有你,若是你能早幾年來,或許一切都不一樣了。”

    李奇搖頭道︰“夫人此言差矣,這跟我沒關系,我雖然沒有見過令夫,但是從他做的這一些糊涂事來看,縱使我這個天縱奇才也就救不了他,這命運啊,你強它就弱,你弱它就強,當然,做過了也不好,我以前就是經常拿命運當猴耍,結果它為了報復我,就把我扔到這里來,不過,我一定會還回去的。”

    秦夫人聽的是一頭霧水,根本就明白李奇到底在說什麼。

    日。說漏嘴了。

    李奇也反應了過來,忙轉移話題道︰“當然,夫人若是他日想要再嫁的話,我一定會替你把關的,絕對替你找個好男人。”

    秦夫人聽他越說越離譜,惱怒的瞪了他一眼,不敢接這話,道︰“既然你明白這一點,那當初讓你進工部,你為何又要拒絕。”

    李奇一愣,隨即反應了過來,道︰“哦---,我知道了,你當初要我進工部,其實是為了七娘。”

    秦夫人微微一笑,沒有承認,但也沒有否認。

    看來我還真是錯怪她了。

    李奇心里稍感愧疚,笑道︰“夫人,我和七娘之間不存在這問題,我答應過七娘,迎娶她之日,鍋碗瓢盆勺,一樣也不能少,對于白叔父能找到我像我這樣的優秀女婿---。”

    秦夫人打斷了他的話,打趣道︰“你也只能說聲恭喜了是吧。”

    “咦?夫人,你怎麼一下子變得這麼聰明了,都能舉一反三了,小弟實在是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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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玉扇和寶劍

    翡翠軒。

    蔡敏德房內踱來踱去,神色顯得有些恐慌,如今外面漫天都是關于李奇在周歲宴的神奇表演的流言,有人說李奇得罪的王黼,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了,有人則是說,李奇深得皇上青睞,前途無量。

    這些消息可是困擾了蔡敏德一個晚上,他也找了太師府的熟人,了解了整件事的經過,顯然對于他來說,弊大于利。

    但是,這還不是他最擔心的事,畢竟皇上青睞的是李奇,並非醉仙居,而他要對付的是醉仙居,他知道,不管是皇上,還是蔡京,都不會放下面子,來插手醉仙居的事,畢竟買賣歸買賣,這是兩碼事,他最擔心是另有其事。

    “老爺,老爺。”

    正當這時,黃文業突然走了進來,臉上難得露出一絲慌張。

    “怎麼樣,文業,可曾查清楚了。”

    蔡敏德見黃文業來了,急忙迎了過去,焦急的問道。

    黃文點點頭道︰“老爺,我已經全部查清楚了,原來樊樓早已經買下了獅子樓周圍八家腳店,若非孫掌櫃及時告知,恐怕我們現在都還蒙在鼓里。”

    “好你個樊老兒,竟然敢在我背後捅刀子。”

    蔡敏德惱羞成怒,拿起桌上一個茶杯猛地一摔,砰的一聲,那個上好的瓷質茶杯被他摔的粉碎,但是這卻解不了他心頭之恨。

    黃文業擔憂道︰“老爺,我看樊樓已經和醉仙居聯合了。不然他不可能選擇在這個關頭出手。”

    蔡敏德怒哼道︰“這我知道,這一切肯定又是李奇那小子從中搞鬼。”

    “但是那樊樓一下子買下這麼多腳店是為了什麼?”黃文業略帶一絲不解道。

    蔡敏德眯了下眼,沉思片刻,忽然眼中精芒掠過,道︰“他是想打破我們其它酒樓的聯合,分而滅之。”

    黃文業也反應了過來,疑惑道︰“難道他們是想買下腳店。然後用底價肉跟我們拼實力,但是這不可能,他樊樓再厲害。但是也抵不過我們二十家樓聯手啊!”

    “不,他們一定不會這麼做。”

    蔡敏德搖搖頭,道︰“你想想看。他們為何買腳店,無非就是想讓獅子樓的肉賣不出,一般的百姓,每天的可用的錢只有那麼一點,他們一定是想到辦法,用別的東西來代替這肉,讓百姓去買他的東西,這樣一來,百姓手中就沒錢買肉了,若真是這樣的話。獅子樓肯定會讓我們平攤他手中的肉,這樣一來,其它的酒樓肯定會有怨言,這就是他們的第一步,至于接下來他們還會出什麼招。我就不清楚了,不過,他們已經佔據了主動。”

    黃文業恍然大悟,道︰“老爺,既然如此,我們得趕緊想辦法應對了。免得到時被他們打的措手不及。”

    蔡敏德點點頭,道︰“這樣吧,你馬上去趟獅子樓,把情況跟那錢員外說下,讓他們把肉價再降一文,我們在後面幫他抬著這價錢,讓他盡快把手中的肉賣出去,我再去和那些肉商商量下,看看能不能減少下獅子樓的肉量。”

    黃文業點頭,道︰“是,老爺,我現在就去。”

    黃文業剛走到門口,蔡敏德忽然叫道︰“等下。”

    黃文業問道︰“老爺,還有事麼。”

    蔡敏德搖搖頭道︰“不行,我了解錢員外那人,如今肉價已經很低了,再降的話,恐怕他不會願意這麼做,想必這也是樊老兒選擇向他下手的原因,這樣吧,你讓他先穩住現今這價錢不動,我們和其它酒樓把價錢抬一文錢上去。”

    “哎,我知道了。”

    黃文業點點頭,帶著一臉的憂愁走了出去。

    有人愁,自然就有人歡喜。

    跟夫人聊了整整一上午的愛情觀,李奇是心情大好,手執皇帝御賜折扇,坐著淡定晃晃悠悠的來到了醉仙居,唯一令他不悅的就是旁邊那馬橋幽怨的眼色。

    從今日開始,馬橋就正式成為了李奇的貼身保鏢。

    來到醉仙居,李奇對今日的客人流量感到有些詫異,照理來說,他昨夜才在周歲宴上大出風頭,客人應該比平時多幾倍才是,可是如今里面的客人還是跟平常一樣,雖然都差不多坐滿了,但是遠遠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

    李奇知道,這一切應該與王黼有關。

    “李師傅,恭喜了。”

    “恭喜,恭喜。”

    “多謝,多謝。”

    李奇一進到里面,那些老主顧門就紛紛上前道賀,臉上毫無半點輕視之色,有的只是尊重。

    李奇剛剛應酬完各位客人,那吳福榮就把他拖到一邊,小聲道︰“李師傅,今日咱們的送出去的宴席少了將近五成。”

    對于這一點,李奇也早有準備,如今來醉仙居訂宴席的,一般都是那些大官,他們可不想因為這點小事得罪了王黼,稍稍點頭道︰“這沒關系,過段日子就會好了,對了,樊樓的鴨子送了來沒有?”

    “已經全部送來,我也照你吩咐,讓人把鴨子全部送到了西郊的宅子里去了。”

    吳福榮說著,又憨厚的笑道︰“李師傅,那蔡太師當真把那座宅子送給你呢?”

    “那還有假。”

    李奇嘿嘿笑道︰“不過我還是習慣住在秦府,熱鬧些,而且離醉仙居比較近。”

    吳福榮點點頭,又道︰“哦,太師府今早已經派人把賞銀給送來了,嘖嘖,老夫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銀杯玉盞。”

    “小意思啦。”

    李奇很騷包的一笑,道︰“人家太師府可不差這點東西。”

    吳福榮訕訕點頭道︰“那是,那是。”

    李奇笑了笑。余光忽然瞟到二樓一道熟悉的身影,朝著吳福榮道︰“吳大叔,我先去有點事,不跟你聊了。”

    “哦,那你去吧。”

    李奇點點頭,然後又朝著馬橋道︰“馬橋,你跟我來。”說著就朝著二樓走去。

    上到二樓。李奇直接來到一張桌前,朝著椅子上那位貴氣公子,笑道︰“趙---公子。別來無恙了。”

    此人正是趙靖,只不過她這次獨身一人,並沒有帶任何丫鬟在身邊。

    “什麼趙公子。分明就是一個女的。”

    馬橋站在身後,不屑的瞧了李奇一眼,哼道。

    這家伙好眼神啊!一眼就瞄出來了。

    趙靖微微一愣,問道︰“這位是?”

    李奇忙介紹道︰“這位是我特意從深山老林中請來的高手,若有得罪之處,還請趙姑娘多多包涵。”既然馬橋已經瞧出來了,他也沒有必要替趙靖隱瞞了。

    高手?

    趙靖不禁瞧了眼馬橋。

    馬橋似乎很喜歡高手這個稱呼,拂過額前的那一縷長發,擺出一副高手的架勢。

    李奇又在馬橋身旁,小聲問道︰“你怎麼看出來她是一個女人。”

    馬橋哼道︰“男人怎麼可能長得比我還英俊。”

    這尼瑪也行?

    李奇一愣。不禁苦笑的搖搖頭。

    趙靖似乎聽到他們倆的談話,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伸手道︰“李兄,請坐。”

    “多謝。”

    李奇呵呵一笑,坐在了趙靖的對面。

    趙靖笑道︰“如今李兄可謂是春風得意。喜事不斷啊!”

    “哪里,哪里。”

    李奇笑著搖搖頭,手腕瀟灑一抖,折扇張開,搖了幾下,一副神氣十足的模樣。道︰“趙姑娘,你今天為何不拿扇子出來。”

    趙靖苦笑道︰“這天用不著扇子吧。”

    “唉,這倒也是,不過我這是沒有辦法啊,我不扇不行啊!”李奇聳聳肩,很無奈道。

    這人臉皮還真厚,分明就是想在我面前顯露,嘴上還故意說的這麼不以為意。趙靖微微一笑,順著李奇的話道︰“李兄,你這把扇子挺漂亮的。”

    語氣十分虛偽。

    李奇搖搖頭道︰“一般般啦。”

    趙靖抿唇笑道︰“我今早聽聞,當今皇上賞賜一把玉扇給你,莫不就是這把。”

    馬橋聽得是心頭一驚,媽呀,這扇子是皇上賜的,幸好我今早沒有把它弄壞。

    李奇哈哈笑道︰“趙姑娘真是好眼力。”說著,他還故意把寫著廚藝無雙的那一面對著趙靖。

    這人性格還是真古怪,一會變得跟個人精似的,一會又跟個小孩似的。趙靖心中苦笑不已,道︰“李兄,既然這把扇子是皇上賜的,你天天這麼個扇法,再好的扇子也經受不住啊。”

    “有道理。”

    李奇一點頭,立刻把扇子合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入懷中,這可是尚方寶扇啊,要是壞了,那損失可就大了。

    馬橋聽到他們倆談論個扇子都談論老半天,感到十分無聊,忽然瞟到趙靖放在桌子上的那把精致的短劍,眼中一亮,驚嘆道︰“哇,這寶劍好漂亮呀,能不能借我瞧瞧。”

    說話間,他就已經很無素質的把手伸向那把短劍了。

    趙靖黛眉一皺,迅速的探出手來,想擋開馬橋身來的手,可是沒曾想到,馬橋的速度更快,她的手還只伸到一半,短劍就已經在馬橋的手中了。

    李奇坐在一旁看的是迷迷糊糊,不知道他們倆在干什麼。

    錚的一聲。

    馬橋拿過劍來,直接將劍抽了出來,登時一道寒芒掠過。

    “好劍,好劍,比我師妹的菜刀好看多了。”馬橋點點頭,極其認真的說道。

    李奇一聽這話,差點笑噴了,這馬橋還真是不走尋常路呀!

    趙靖眉宇間浮現出一絲怒氣,冷眼瞥了眼馬橋,忽然一掌劈出。

    啪的一聲。

    不知何時,那把短劍突然回到了趙靖的手里。

    馬橋輕描淡寫的化解了趙靖這一攻勢,眼含笑意的瞥了她一眼,呵呵笑道︰“你別這麼小氣,我也只是看看,好了,現在劍也已經還給你了,還有,你這點花拳繡腿的功夫,對我沒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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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趙靖VS馬橋

    這貨還真夠欠扁的。

    李奇如今算是看明白馬橋這個人了,也清楚找了這麼個人來當保鏢,以後少不了替他擦屁股了。

    而趙靖更多的則是震驚,她剛才一掌雖然沒有用盡全力,但是馬橋連正眼都沒有瞧一眼,而且還很自然的把劍放在她手中,動作看似緩慢,卻又讓人摸不透,太不可思議了。

    馬橋瞧了趙靖一眼,一臉不以為意,打了個哈欠,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李奇邊上。

    李奇斜瞪了他一眼,沉聲道︰“你難道不知道保鏢是不能坐的嗎。”

    “哦?是嗎,那我站起得了。”

    馬橋說著又站了起來,露出一副閑的蛋疼的模樣。

    這家伙真是一點禮貌都不懂。

    李奇無奈的搖搖頭,朝著趙靖道︰“趙姑娘,馬橋若是有得罪之處,我在這里給你賠不是了,你大人有大量,別跟他一般計較。”

    趙靖微微一怔,朝著馬橋道︰“想不到你還真有些本事。”

    “一般般吧。比你強。”馬橋淡淡道。

    日。你丫還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啊。

    李奇都懶得說了,自當沒有聽見,讓他們兩個自行解決。

    趙靖冷笑一聲,道︰“方才你說我只會些花拳繡腿,趙靖不才,想用這花拳繡腿領教閣下的高招,還望閣下能夠賜教一二。”

    “你這人是不是傻啊,我都說你打不過我的,哎,不要說我了,就連我師妹都比你強,你這點本事,也就能欺負下像李師傅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馬橋搖著頭,不耐煩的說道。

    李奇聽這話,感覺挺刺耳的,不悅道︰“哎。我說馬橋,你能不能別什麼事都扯上我啊,我要是有這本事的話,那還我請你來干什麼。還有,老子一天殺幾百只雞的時候,你在干嗎。”

    馬橋頭一歪,道︰“李師傅,你別誤會呀。我也只是想借用你的無能,告訴這位趙姑娘,別不自量力了。”

    我無能?

    李奇氣的火冒三丈,怒道︰“你說什麼?老子無能?老子無能的話,能給你一口飯吃麼,你是不是想滾回揚州了。”

    “這是兩碼事呀,你的身手的確不怎麼樣,趙姑娘就算讓你一只手,你也打不過她。當然,我讓她一只手,她也打不過我。”馬橋撇著嘴道。

    李奇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直視著馬橋,咬著牙道︰“這些話你不說會死呀。”

    “那倒不會。”

    “那你就給我閉嘴。”

    “哦。”

    馬橋當真還把嘴閉上了,跟個木頭似的站在一邊。

    趙靖楞了楞,一臉古怪之色的瞧了他們倆一眼,然後朝著馬橋道︰“閣下的身手如何,我不清楚,不過嘴上功夫倒真是挺不錯的,不過,別說你讓我一只手了。就算你兩只手,也未必打得過我。”

    她說這話的時候,也是一臉傲氣。

    不過她的傲氣在馬橋的眼中,卻成為了傻氣,仰著頭雙眼看著屋頂。一臉的不屑,但就不張嘴。

    趙靖何曾被人如此無視過,一拍桌子道︰“你別太目中無人了。”

    馬橋依然不為所動,臉一撇,還就是不吭聲。

    但是他的不吭聲。讓趙靖大為的惱火。

    李奇瞧這情況不對呀,心想,趙靖這人,動不動就喜歡拔劍,萬一他倆真的在這里打起來了,那我的醉仙居還不給他們掀翻了。忙道︰“趙姑娘請息怒,他這人從小就沒有讀過書,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咳咳咳。”

    李奇話剛落音,馬橋就用是一陣咳嗽聲,表達自己強烈的抗議。

    李奇雙目一瞪,道︰“你丫給我閉嘴。”

    馬橋輕哼一聲,小聲嘀咕道︰“我只是想提醒你,我早上還跟你說過,我讀過書的。”

    李奇內心涌出一陣強烈的無力感。

    趙靖瞥了眼李奇,一雙明亮的丹鳳眼閃過一抹笑意,不去理馬橋了,直接朝著李奇道︰“李兄,這年頭騙子多如牛毛,你又沒練過功夫,可莫要給人騙了啊!你賺銀子也挺不容易的。”

    馬橋一聽這話,雙眼朝著趙靖一瞪,臉上是怒火狂飆。

    趙靖則是笑臉以對,這馬橋越是氣惱,她臉上的笑意越濃。

    暴汗!老子賺銀子還不容易?那你找個比我容易的來看。

    李奇哪里不知道趙靖的意思,沒好氣道︰“趙姑娘,你莫不是想幫檢驗下這位馬高手的實力。”

    趙靖笑道︰“不錯,我正有此意。”

    李奇瞧她那神色,知道她今天是非比不可,轉念一想,他們兩個都曾用武力恐嚇過我,甚至還要殺我,這倒是個報仇的好機會,若是他們倆打起來,無論誰輸了,我都是贏家,也好,讓他們自相殘殺,我坐山觀虎斗就行了。

    趙靖見李奇臉上又露出那似曾相似的表情,頓時心生警惕,喊道︰“李兄,你在想什麼?”

    “啊?我沒想什麼。”

    李奇微微一怔,露出一臉笑容,道︰“這不太好吧,所謂拳腳無眼,他受傷,我倒無所謂,萬一讓趙姑娘受傷了,那我罪過可就大了。”

    這小子,也忒沒良心了。

    馬橋滿心的委屈瞧了眼李奇,可是卻被李奇華麗的無視了。

    趙靖笑道︰“這個李兄就無須擔心了,你的這位保鏢想要傷我,恐怕。”

    “小菜一碟。”馬橋搶先道。

    李奇斜瞥他一眼,道︰“馬橋,你很想和趙姑娘比試麼?”

    馬橋搖搖頭道︰“不想。我師妹常跟我說,不要輕易就跟別人動手,要以德服人。”

    “以德服人?”

    李奇猛吸一口氣,道︰“請問,你知道何為‘德’麼?”

    “這我當然知道。”

    馬橋輕笑道︰“所謂君子動口不動手,這就是德。”

    “君子?”

    李奇呵呵一笑,道︰“馬君子,那你可知道我喜歡以什麼服人麼?”

    馬橋搖搖頭道︰“這我哪知道。”

    李奇笑道︰“那我現在告訴你,我喜歡以錢壓人,既然趙姑娘想和你比試比試。你就陪她運動下吧。”

    馬橋哼道︰“我才不與她比了。”

    “你不比?”

    李奇冷哼一聲,道︰“你要是不比的話,那你就。”

    “滾回揚州是吧。”馬橋郁悶道。

    “錯。”

    李奇哼道︰“應該是你滾回揚州,你師妹留下。”

    死穴。

    馬橋惱怒的瞪了他一眼,道︰“你這事做的也太無恥了吧。”

    “我還有更無恥的,你要不要見識見識。”

    “好好好,我比就是了。”

    馬橋皺眉瞧了眼趙靖,苦笑道︰“趙姑娘。你又何必自取其辱了。”

    “廢話少說,是不是自取其辱,那得比過才知道。”

    趙靖怒哼一聲,站起身來,朝著李奇道︰“李兄,還得借你寶地一用。”

    不會吧,在這里比,你們這是在要我的命啊!

    李奇忙揮手道︰“咱們還是上後院比吧。”

    “也好。”

    趙靖拿起那柄短劍就下樓去了。

    “這姑娘還真是愚不可及。”

    馬橋嘆了口氣,又朝著李奇道︰“李師傅。你說我一個大男人,跟一個女人動手,這也太沒高手風範了吧。這若是傳出去,我馬橋哪還有立足之地啊。”

    咦。他說的也挺有道理的。

    李奇點點頭,道︰“你說的也不錯,這樣吧,待會你和她比試的時候,不準打臉,胸部也不準打,反正整個軀干都不能踫。”

    馬橋驚詫道︰“連踫都不能踫,那我怎麼比?”

    李奇笑道︰“不是還手。腳嗎。”說到這里,他忽然想到趙靖那芊芊玉指,這要是打壞了,也怪可惜的。又道︰“手也不能踫,只能打她的腳。”

    馬橋驚道︰“只能打腳?”

    “怎麼?你怕了嗎?”

    “怕?”

    馬橋哼了一聲。道︰“我馬橋這輩子就還沒怕過,只是我覺得這樣太殘忍了。”

    “這還殘忍。”

    這下輪到李奇大驚失色了,道︰“那好吧,你待會只準打她的腳趾頭。”

    馬橋點點頭道︰“這還差不多。”

    “你們倆說完了沒有。”

    只見趙靖站在樓下,不耐煩的朝著他們說道。

    “說完了。說完了。”

    李奇呵呵一笑,又朝著馬橋小聲嘀咕道︰“記住,只準打腳趾頭。”

    馬橋不屑道︰“放心吧,我知道該怎麼做。”

    ......

    後院。

    微風拂過,吹起幾片落葉,樹枝搖晃,發出沙沙沙的聲音,似乎也在為空地上兩人加油助威。

    但見空地上,趙靖手提短劍,目光冷冽的望著對面的馬橋。

    而馬橋則是背負雙手,側著身子,只賞給了趙靖幾許余光,囂張的是一塌糊涂。

    李奇坐在一旁擺出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心中吶喊,他娘的,為啥這年頭沒有薯片啊!

    “不知你用何兵器?”

    趙靖冷聲問道。

    馬橋打著哈欠的說道︰“雙腳。”

    他的意思十分明顯,就是讓你兩只手,只用腳和你比。

    李奇額上登時冒出三條黑線出來,這家伙還真會裝B。

    至于趙靖,早就被氣的不行了,錚的一聲,短劍出鞘,寒芒在劍鋒上流動,道︰“小心了。”

    話剛落音,她便持劍疾步沖向馬橋。

    馬橋看都沒有看一眼,連腳趾頭都沒有動一下。

    瞬間,趙靖便來到了馬橋跟前,短劍斜刺,冷芒射向馬橋的胸膛。

    馬橋斜眼一瞥,身子一側,劍鋒幾乎是貼著他的胸膛劃過。

    李奇看的是緊張萬分。

    趙靖嘴角一揚,手腕一抖,劍勢驟變,朝著馬橋的腹部劈去。

    劍勢極快。

    馬橋似乎沒有料到她這一變招,面色一緊,一個下腰,避過劍芒,右腳向上踢向趙靖的手腕,可是他忽然想起不能踫她的手,急忙一個變向。轉而踢向她手中的短劍。

    可是他這一猶豫,卻給了趙靖充裕的時間,但見她高舉短劍,避過馬橋那一腳,又是一劍攔腰斬下。

    好家伙!

    馬橋雙腳猛的一發力,雙手一撐,以一個極其瀟灑的後空翻避過,心里暗想。看不出這姑娘倒也挺道德的,方才還留了一分力。

    趙靖見三番四次的進攻,都被馬橋躲過,黛眉一皺,也不再試探了,快劍刺出。

    唰唰唰。

    一連數劍,一劍比一劍快,一劍比一劍狠。

    可即便如此,依然連馬橋的汗毛都沒有踫到。不過馬橋也好不到哪里去,身形也沒有剛才那般華麗瀟灑了,還略帶一絲狼狽。

    一旁的李奇的看的是大呼過癮。好久沒有看電視的他,都快淚奔了,這尼瑪終于能看到現實版的武俠片了。

    馬橋身形忽然變快,帶著趙靖不斷的在院子里轉圈圈,忽然,他猛地一轉頭,吐出舌頭,朝著趙靖做了一個鬼臉。

    那趙靖萬萬沒有想到他會來這招,嚇得她連退兩步。

    馬橋哈哈一笑。道︰“趙姑娘,你的武功還真不錯,我收回我剛才說的話,你和我師妹應該能斗上一斗,但是和我相比。還是差了許多。”

    “哼。你也就會用剛才那下三濫的招數。”趙靖冷哼道。

    馬橋笑道︰“剛才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罷了,這下我可得動真格的了,你可得注意點了。”

    “求之不得。”

    趙靖縱身一躍,凌空一劍刺出。

    馬橋眼中精芒掠過,背負雙手。雙腳紋絲不動。

    李奇看得都不忍住大聲叫道︰“小心吶。”

    哧的一聲輕響。

    短劍直接沒入了馬橋的體中。

    靠!不會吧,還尼瑪高手,這就掛了。

    李奇都嚇呆了,可見趙靖臉上不但沒有一絲喜色,反而眉宇間還透出一絲驚慌,定眼一瞧,登時倒抽一口冷氣。

    原來趙靖的短劍並沒有刺入馬橋的身體,還是卡在了馬橋的胳肢窩里。

    李奇長出一口氣,怎麼高手都喜歡玩這高難度動作。

    趙靖用力抽了幾下,可是劍就好像被磁鐵給吸住了一般,紋絲不動。

    馬橋嘴角一揚,忽然右腳極快的踩向趙靖的左腳。

    趙靖一時大意,根本就沒有防備,被馬橋踩了一個正著,登時吃痛的悶哼一聲。

    馬橋沒有憐香惜玉,緊接著一個掃腿揮出。

    趙靖可不敢大意了,急忙棄劍向後退去。

    馬橋得勢不饒人,一個連環掃腿,把趙靖逼得的節節敗退。

    忽然,馬橋作勢一個又要揮出右腿,趙靖已是驚弓之鳥,還沒等他出招,便已經向後躍去,可是等她剛剛落地,忽然右腳趾頭傳來一陣劇痛,登時大叫一聲,下意識的抬起的右腳來,疼得的她是滿頭大汗。

    原來剛才馬橋只是一個故意擺出要出掃腿的架勢,趙靖躍起的時候,他瞅準了趙靖的落點,猛沖了過去,然後重重的一腳踩在了趙靖的腳尖上。

    “不打了,不打了,我輸了。”

    趙靖疼得是只揮手,她終于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面前這個男人的對手。

    馬橋郁悶的瞧了她一眼,道︰“我早就說了,你又不信,非得吃點苦頭,才明白什麼叫做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唉。”

    李奇也醒悟了過來,心里樂翻,哇靠!撿到寶了,這尼瑪還是高手中的高手,不該就是智商差了點。但見趙靖似乎傷的不輕,立刻換上一副擔憂的表情,快步走了過去,關心道︰“趙姑娘,你沒事吧。”

    “沒沒事。”

    趙靖咬著牙道,可是剛把右腳放下,臉色立刻變得蒼白。

    李奇皺眉瞧了眼馬橋道︰“你下腳也太重了吧。”

    馬橋翻著白眼道︰“我已經遵守承諾,只踫她的腳趾頭了,你還要我怎樣。”

    “不怪他,是我自己有眼不識泰山,我輸的心服口服。”趙靖忍著痛揮手道。

    話說回來,這還真怪不了馬橋,若是他不讓這趙靖的話,估計趙靖早就趴下了。

    馬橋笑道︰“趙姑娘,你這人還真是爽快,就跟我師妹一樣。沒得說。我剛才的確是出腳重了些,但我也是怕你累著,所以想盡快結束這場沒有懸念的比試。”

    呀呀呸的,你這是在安慰人,還是在寒磣人啊!

    李奇心里是哭笑不得,見趙靖一臉尷尬之色,蒼白的臉龐又透出一絲紅暈來,忙朝著馬橋道︰“馬橋。你去找吳掌櫃弄點藥來。”

    “哦。”

    馬橋應了一聲,轉身離開了後院。

    李奇松了一口氣,朝著趙靖道︰“趙姑娘,我扶你去房間休息下吧。”

    趙靖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李奇二話不說,扶著趙靖的一只手,但覺掌心傳來一片冰涼的細膩,暗自贊嘆,這妞的皮膚還真是保養的好。就連七娘也不如她。

    李奇把趙靖扶到休息室,給他倒了一杯茶,歉意道︰“趙姑娘。真是對不起,我那手下五大三粗的,不知輕重,你多多包涵。”

    “這是我自己自找的,怨不得他人。”

    趙靖苦澀的一笑,然後朝著李奇道︰“原來李兄身邊已經了有了此等高手,看來是我多慮。”

    李奇一愣,瞧了眼趙靖。

    趙靖笑道︰“你在太師府的事,我也略有耳聞。恐怕李兄不能再像以前那般活著了。”

    李奇皺眉道︰“此話怎講?”

    趙靖不答反問道︰“你是不是以為,你得到了皇上的青睞,那王相就不敢動你了。”

    李奇沉默不語,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趙靖瞥了他一眼。接著道︰“若是你這樣想,那就大錯特錯了,我聽聞當時太子殿下都站出來替你說話了,不知可有此事?”

    李奇淡淡道︰“是又怎樣?”

    “若真是這樣,那王相肯定不會放過你。”

    “為何?”

    趙靖笑道︰“你或許還不知道。王相如今和太子殿下爭鋒相對,朝堂上也是經常相互攻擊,既然太子殿下站出來替你說話了,那麼王相自然就把你看做是太子的人了,他自然不敢動太子,至于你,雖然他暫時顧忌皇上,或許還不會動你,但是他如今天天待在皇上的身邊,皇上的心思,他再清楚不過了,也就是說,他永遠處在主動的位置,而你卻只能被動挨打,一旦有機會,他就一定會殺雞給猴看,于公于私,他一定都不會放過你。”

    關于王黼和太子不對路,李奇早在當日就已經看出來了,不露聲色的問道︰“你如何了解的這麼清楚?”

    趙靖搖頭道︰“這不重要,我今日前來只是想提醒你一句。”

    李奇沉默了一會,道︰“若真是這樣,我一個廚子也沒有辦法去與王相抗衡啊!”

    趙靖搖搖頭,道︰“辦法不是沒有,只要你踏上仕途,壯大自己的實力,等到你有足夠的資本,那你就可以與王相一較高下了,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打敗王相的。”

    她對我還真是有信心。

    李奇翻著白眼道︰“那要等到何年何月去。”

    趙靖笑道︰“那王相當初不也是連跳八級,才坐到少宰這個位置上,他都可以,你沒道理不行啊,況且皇上如今如此喜歡你,你要進入仕途,還真不難。”

    李奇搖頭道︰“但我真不是一個當官的料,我怕我還是剛剛進去,就把小命給丟了。”

    “這倒也是,你這性子去當官,的確是九死一生。”

    趙靖笑了笑,忽然話鋒一轉,道︰“可是你不去的話,那就是十死無生,一個商人再有錢,那都是沒有用的,王相只要一句話,你就要人頭落地。”

    李奇忐忑的瞥了她一眼,道︰“你別嚇我哦,我膽子小。”

    趙靖一翻白眼,道︰“我嚇你作甚,若是別人,我還懶得說了。”

    李奇好奇道︰“但不知趙姑娘為何對我如此照顧。”

    趙靖道︰“因為我把你當做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趙姑娘為何又要隱藏自己真是的姓名。”

    趙靖一愣,道︰“這重要嗎?”

    “當然,我連你的真名都不知道,又怎麼能把你當做朋友。”

    “趙菁燕。”

    趙菁燕爽快的告訴了李奇,苦笑道︰“我之所以不說,只是因為李兄你也沒問。”

    暴汗!老子以為你有什麼難言之隱,故此才沒有問,敢情是我矯情了。

    李奇心里郁悶極了,腦里努力回憶了一下,但是對趙菁燕這個名字,還是感到十分陌生,這個趙菁燕一直給他一種神秘的感覺,所以他也想多了解下她。模稜兩可的說道︰“趙姑娘,這事我會慎重考慮下,但是這官也不是我說當就能當的。”

    趙菁燕淡淡道︰“那你得快點做決定,若是你那天的預測真的實現了,金國真的進攻我大宋,到時難免又要生靈涂炭了。”

    李奇張大嘴,驚道︰“趙姑娘,我沒有聽錯吧,就算金國真的打來了,你把希望寄托在我一個廚子身上,這也太不靠譜了吧。”

    但是心里卻在暗自思考,也對呀,靖康之變馬上就要來了,就算我賺的盆滿缽滿,到時還不是一場空,也是時候該為以後做打算了。

    趙菁燕嘆道︰“如今朝廷奸臣當道,那些忠臣又太過愚忠了,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而你不同,你雖然平時像個奸詐小人,但是在大是大非上,倒也把握的挺好,如今皇上身邊正缺少像你這樣的人,既然忠不能勝奸,那就只能反其道而行,以奸制奸。”

    “以奸制奸?”

    李奇倒抽一口冷氣,不悅道︰“趙姑娘,你這話也忒傷我自尊了,我得重新審視下是否能把你當朋友。”

    趙菁燕噗嗤一笑道︰“你以為奸臣就那麼好當的嗎,如今朝上那些奸臣哪個是無能之輩,只是他們把他們的聰明才智都用在勾心斗角上面。”

    “看來你是認定我就是一個當奸臣的料了。”李奇郁悶道。

    趙菁燕笑道︰“我且問你,溜須拍馬,投其所好,巧舌如簧,睚眥必報,哪樣你不精通?”

    這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

    李奇極其認真的搖搖頭道︰“我一樣也不會。”

    趙菁燕咯咯笑道︰“哦,我還忘了說一樣,你臉皮真夠厚的。”

    靠!這話說的也太不留情面了。李奇虎軀一震,起身道︰“你竟敢侮辱我的人格,我現在要和你決斗,哼,你若不敢,那就得立刻收回你剛才說過的話,而且還得向我道歉,不然的話,哼哼,就別怪我辣手摧花了。”

    這話說的鏗鏘有力,信心十足,很明顯他是要用武力鎮壓,這在前一個時辰,都是不可想象的。

    趙菁燕傻了,她現在腳趾疼的都下不了地,半響過後,她才反應過來,氣急道︰“你你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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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後由 MoonLight2006 於 2013-6-18 02:34 PM 編輯


第一百八十八章 烤鴨與漢堡

    李奇和馬橋站在醉仙居門前,目送著趙菁燕那一瘸一拐的背影,不約而同的歎了口氣。

    方才趙菁燕要走的時候,李奇想給她雇一輛馬車送她回去,趙菁燕原本也答應了,可是馬橋那廝忽然說了句什麼『學武之人,小小痛苦算的了甚麼』。那趙菁燕本來就被馬橋弄得灰頭土臉的,這一次她說什麼也不能再被馬橋看不起了,果斷的拒絕了李奇的好意。

    李奇不是什麼學武之人,也不懂那些玩意,他只是覺得為了一點面子,讓自己的腳趾頭受罪,這還真是不划算。

    「嘖嘖,這趙姑娘的性子倒真是適合學武的,雖然比起我師妹來說,還是差了那麼一點,但是的確是個好料子,不該就是太自以為是了點,可惜,可惜。」

    等到趙菁燕的背影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中後,馬橋忽然一聲長歎道。

    可惜你妹!論自戀,誰能比得過你馬橋啊。

    李奇沒好氣的瞧了他一眼,道:「你還好意思說,若不是你方才下那麼重的腳,人家會受這罪麼。」

    馬橋哼了一聲,道:「這個原因,我已經解釋過了,我不想再解釋了。」

    靠!你TM到底弄清楚誰是老闆了沒。

    李奇狠狠的瞪了馬橋一眼,但是他也知道,高手嗎,總要有一點傲氣,這還是能夠理解的,所以他也沒和馬橋去計較這些,只要這傢伙,能在適當的時候出來替他擋刀就行了。又再瞧了眼趙菁燕消失的地方,歎了口氣,然後回到店裡去了。

    這個趙菁燕的每次出現,總是給李奇一種怪怪的感覺,按理來說,趙菁燕至始至終都沒有把自己真實的身份透露給李奇,而且從她的談話來看,傻子都知道她身份不簡單。李奇應該要對她保持強烈的警惕之心才是。可奇怪的是,李奇有些時候,就是把握不住,非得跟她說些真心話心裡才舒坦,而且和她聊天的時候,李奇也感到十分自然、舒服,真是怪哉。

    究竟這趙菁燕是敵人,還是朋友。

    李奇還真不知道。但是他心裡已經把趙菁燕當做了朋友,他如今心裡只希望,趙菁燕不要成為他的敵人。

    趙菁燕走了,李奇的心情卻是異常的沉重,獨自回到了後院的休息室,閉著眼沉思起來,腦裡回想著趙菁燕方才說的那些話,表情漸漸地變得越發凝重。

    他真不知道能夠預知未來,究竟是件好事。還是一件壞事。

    他想改變歷史嗎?

    這個答案是肯定的。

    他當然想改變歷史,相信任何一個後世人,都不會想讓靖康之恥在自己眼前再重演一遍。

    但是。歷史就像是一個浩瀚的工程,並不是某一個人就能說了算的,他這個外來的「螺絲釘」,想要主宰這個浩航的工程,又談何容易。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他想要改變歷史,那麼仕途也就成為了唯一的途徑。

    不過,那一屋子的奸臣和那個天才藝術家,又讓李奇感到有些心力有餘而力不足。和這些奸臣鬥,那真是如趙菁燕說的那般,九死一生,但是他若不去的話,那將會死更多的人。即便他有著預測未來的本事,但是也沒有絕對的把握逃過這場災難。

    既然如此,擺在他面前的路,似乎就剩下一條了。

    可是,這種事不是說干就能幹的。李奇很清楚的知道,如今他需要一個契機,一個能扭轉乾坤的機會,若是這個機會不出現的話,那麼他很難在這個百孔千瘡的朝廷有所作為。

    「看來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奇忽然歎了口氣,搖搖頭,自言自語道。不過眼下,他最需要做的,就是解決蔡敏德這只豺狼,若是連一家酒樓的他都擺不平的話,那還談什麼改變歷史。

    到廚房裡看了看,李奇便帶著馬橋前往了太師府。

    他現在一切都準備妥當,只差幾個廚子了,吳小六幾人如今忙的昏天暗地,根本就抽不出手來,雖然樊樓能為他提供足夠的廚師,但是他可不敢完全信任樊樓,所以只能像太師府借人了,反正太師府從不缺廚師,而且關於這一點,他是早有預謀的,在籌備週歲宴的時候,他就在一直觀察那些廚子,也在暗地裡,培養出一批自己的親信。

    剛進大門,正巧碰到蔡勇,李奇忙上前打了招呼:「蔡管家,準備出門吶。」

    蔡勇拱了拱手,點頭笑道:「李師傅是來找老爺的麼?」

    李奇笑道:「哦,我想找太師借幾個人。」這些事,他知道根本瞞不過蔡勇,索性如實相告,免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蔡勇一愣,好奇道:「借人?李師傅,你要借什麼人?」

    李奇如實道:「小店最近碰到一些困難,所以我想從太師府借幾個廚子救救火。」

    「原來就這事呀。」

    蔡勇笑道:「這些小事,就無須勞煩老爺了,我待會與你去趟廚房便是。」

    如今李奇在太師府的地位可是大不一樣了,這點事對他而言,還真不算個什麼事。

    李奇忙拱手笑道:「那可就勞煩蔡管家了。」

    「哪裡,哪裡。」

    蔡勇笑了笑,忽然眼中閃過一抹光芒,眉頭一皺,手一伸,道:「李師傅,能否借一步說話。」

    李奇一愣,不明其理,微微點頭,然後朝著馬橋道:「你在這裡等我下。」說著他便與蔡勇來到牆邊。

    「李師傅,請恕蔡某多嘴問一句,你來借廚子可是為了對付翡翠軒?」蔡勇眉頭緊鎖道。

    他問這個幹什麼?難道他和蔡敏德還有聯繫?不可能呀,蔡敏德以前在太師府也是一個廚子,他蔡勇堂堂太師府大管家,豈會跟一個廚子有交情。

    李奇長眉微皺,躊躇不定。

    蔡勇瞧了他一眼,道:「李師傅無須擔心,我只是問問,別無他意,若是李師傅不願意說的話,那也無妨。」

    這招以退為進。倒是讓李奇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這蔡勇平時對他還算是不錯,一直以來,也都盡力幫他,從未在他面前擺什麼大管家的架子,而且李奇知道,以蔡勇的才智,既然他開口了。那麼他對這件事肯定有所瞭解。訕訕點頭道:「蔡管家說的不錯,的確有這個原因在這裡面。」

    蔡勇見李奇對自己坦誠相對,臉上露出一副欣慰的笑容,道:「李師傅,蔡敏德是從太師府出去的,你是知道的。」

    李奇點了點頭,並沒有開口。

    蔡敏德接著道:「不瞞你說,當初他在太師府的時候,我就不太喜歡這個人。我也知道,他絕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想提醒你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不要把他趕盡殺絕了。」

    李奇聽得是迷迷糊糊,苦笑道:「蔡管家,想必你也知道,我可是一直規規矩矩的,是那蔡敏德處處要與我作對。」

    「這我知道。」

    蔡勇點頭道:「但是你可知道,為何當初蔡敏德在太師府私藏金碗,卻沒有受到什麼責罰,只是被趕出了太師府。而且,他又立刻能在外面混的風生水起。」

    李奇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他只知道蔡敏德是因為在太師府手腳不乾淨,才會被趕出太師府,可是他沒有想到蔡敏德下手這麼黑,竟然敢偷金碗。這金碗可都是蔡京用的呀,膽子也忒大了。

    蔡勇低聲道:「那是因為他深受蔡爺的青睞,當初也是蔡爺替他求情,才免去了責罰,而且也是蔡爺幫他。他才能混到今天這地位。雖然如今蔡爺隨軍出征了,但是你還得給他留幾分薄面啊!不然我怕到時他會為了這事,遷怒於你。」

    李奇知道蔡勇口中所說的蔡爺就是蔡京的大兒子,蔡攸,如今和童貫一起,正在攻打遼國,不過這傢伙是一點軍事常識都沒有,由這種人領軍,敗局已定啊。

    這人的才智,遠不如他老子,但卻也是一個狠角色,李奇在太師府也聽說過關於這蔡攸的一些流言,這蔡攸似乎和蔡絛不怎麼友好,而且他護犢子心極重,一向都是幫親不幫理,最重要的是,蔡攸如今是深受宋徽宗器重,是個極難對付的角色。

    原來這裡面還有這麼一層關係在,真是剪不斷,理還亂啊。

    李奇感到一陣頭疼,他現在的敵人已經夠多了,若是再冒出一個蔡攸來,那可真是四面楚歌,好在他也沒有想一舉擊潰蔡敏德,因為憑借翡翠軒的實力,想要完全打敗他,也並非易事。但轉念一想,既然如此,我得盡快削弱蔡敏德實力,不然等到蔡攸回來,恐生變數啊。感激道:「多謝蔡管家提醒,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蔡勇點點頭,笑道:「李師傅是個聰明人,我相信你一定能處理妥當的。」

    李奇和蔡勇又聊了一會,便一同來到了廚房,人選,李奇早就想好了,所以很快,他便選出了十個廚子來。

    人選好後,李奇又為了蔡京做了幾道營養豐富的小菜,然後便帶著十個廚子趕去了西郊,他如今可得跟時間賽跑,因為蔡敏德只跟那些肉商簽了兩個月的合約,他可不想錯過這個良機。

    來到莊園。

    「師妹。」

    馬橋見到魯美美,立刻撇下來李奇,興高采烈的跑了過去。

    這還真不是一個稱職的保鏢。

    李奇無奈的搖搖頭。

    魯美美給了馬橋一記白眼,來到李奇面前,道:「李師傅,鴨子現今在後院,你現在要去看麼。」

    李奇點點頭,道:「今日可就得勞煩你們了。」

    魯美美道:「李師傅,你太客氣了,你給我和師兄吃住,我們能為你做點事,我們高興還來不及了。」

    「你真應該把你這想法與你師兄好好說道說道。」

    李奇苦笑一聲,朝著後院走去。

    魯美美一愣,雙眼立刻朝著馬橋一瞪。

    馬橋慌了,忙道:「師妹,你千萬別聽他的,我可是一直恪盡職守啊。」

    魯美美沒有理他,跟著李奇走去。

    李奇讓樊樓準備這麼多鴨子,自然不是準備當個養鴨戶,很明顯,他是準備製作北京烤鴨。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北京人,對這北京的烤鴨自然是再熟悉不過了,他這烤鴨的本事,也是他老爸手把手教他的,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他烤鴨的功夫依然還是不如他父親。

    不得不感慨一句,薑還是老的辣呀。

    不過,在這年頭。李奇烤鴨的功夫,那還是一覽眾山小。

    其實在北宋,已經有烤鴨了,而且技術也比較完善了,可以說是北京烤鴨的始祖,但是,李奇卻擁有更加完美的技術,也更加科學化,所以他很有信心他的烤鴨能夠賣得大火。

    李奇來到後院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番這群鴨子。挑出幾隻稍微瘦點的鴨子,扔給那幾個廚子,說給他們今晚當夜宵。

    這很明顯是告訴他們。今夜你們就別想早睡了。

    那十個廚子也都習慣跟著李奇開夜車了,憨厚的笑了笑,毫無異議。

    李奇沒有耽誤太多的時間,立刻讓那十個廚子和魯美美開始屠殺這些可憐的鴨子,另外還叫如今那些住在這莊園裡的酒保去廚房燒水。

    僅僅是宰殺這些鴨子,就足足花了兩個時辰。

    宰殺完後,自然就是退毛了。

    而退毛的關鍵,在於水的溫度,過熱。會影響鴨子本身的味道,過冷,毛又燙不掉,李奇在水燒沸前,把雙手往冷水裡面浸泡了一下。然後試了下水溫,見不是燙的下不去手,才把手伸進去,快速的攪拌,等到水不燙手了。他才抽回手來,示意可以開始燙鴨毛了。

    燙好後,李奇把退毛的工作交給了那些女酒保,畢竟退毛,講究的輕快,細心,不僅鴨毛要退得乾淨,鴨皮面還得不破不損,女人做這事,是再適合不過了。

    退毛完畢後,接下來了就是掏膛了,這步驟比較複雜,李奇先是讓那十個廚子在一旁看他弄一遍。

    只見他準備了一把刀,一些十公分長的小木頭,還有一個中間是一個大竹筒,竹筒的一頭接著一個小竹管,另一頭則是插著一根木頭,十分古怪。

    那些廚子也是身經百戰,但是李奇準備的這些東西,不免讓他們感到十分好奇。

    李奇拿出一隻光禿禿的肥鴨來,然後用刀割開喉嚨,掰開鴨嘴,拉出鴨舌,然後他把那小竹管從喉嚨裂開處插入,一手按住竹筒的木製把手,用力向下一推。

    只見鴨子的身體一下子就鼓了起來。

    眾人見狀,無不倒抽一口冷氣。

    原來那個大竹筒是一個簡易的打氣筒,而且李奇可不是往鴨肚子裡充氣,他是在往皮裡肉外的脂肪層充氣。

    充了七八成後,李奇撤出小竹管,一手捏緊鴨脖子,將其拗至鴨肚下,避免走氣。

    然後將右手的食指捅入肛門內3~4厘米,把食指向上彎曲,勾住大腸的尾端,拉斷大腸與肛門的連接處。然後,將右鴨膀往前搬,用左手卡住,用右手持刀,在其右膀下割開一條3~5公分的刀口。將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從鴨膀下的刀口伸進去。拉出食管及氣管頭。再把拉出的食管纏繞在左手食指上,拉緊。同時,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伸入鴨腔,從上至下勾斷鴨腔與內臟連接的軟組織,再勾住鴨胗,左手與右手同時用力,拉出內臟。右食指和中指再伸入鴨腔內。在貼進脊椎的兩側。取出肺葉。

    待把裡面掏空後,李奇又用早準備好的小木頭,捅入鴨腔內,把木頭的下端放置在脊椎骨上,以立式稍向前傾斜,穩住以後,向後拉,卡入胸骨中,使鴨體撐起。

    這一系列動作,真是如水銀瀉地一般,看得那十個廚子是如癡如醉,原來鴨子還可以這樣弄。

    接著就是往鴨內腔灌水,清洗裡面的血漬,然後燙皮打糖色,就是把鴨子放在熱水裡面攪幾下,然後再將均勻的糖水淋上去。

    接著他又讓那廚子學著做,他在一旁指導,弄好的鴨子,他便叫人把鴨子掛在陰涼通風處。

    因為這些鴨子都得晾上十幾二十個小時,所以李奇也沒有坐在那裡乾等,他開始帶著魯美美和那些廚子製作第二樣食物了,那就是漢堡。

    這一次,李奇是想要徹底瓦解蔡敏德與其它酒樓的聯盟,從而一舉擊敗蔡敏德。所以僅憑烤鴨,還是不保險的,所以他打算中西合璧。

    對於李奇而言,漢堡的製作,相對來說就簡單的多了,因為關於漢堡的配料,在週歲宴的時候,他就已經都弄出來了。而且當時週歲宴上的糕點,也有一些與漢堡類似,所以那些廚子上手也比較快。

    當然,李奇做的漢堡是根據北宋人的口味做的,漢堡的餡他也是選用醃製的羊排,至於其它的餡料,他沒有獨斷,而且和這些廚子商量後,才決定下來的。當然,奶油是必不可少的,這年頭的牛奶真是物廉價美。不用真是浪費,而奶油也成為了漢堡的關鍵所在。

    漢堡製作完後,已經快四更天了,李奇讓他們馬上去休息,明天就要開始烤鴨了。

    他也沒有趕回秦府,直接在這裡住下了。

    次日一大早,李奇就和眾人準備烤鴨的前的一些事宜,木柴可是關鍵,李奇選用的是秫秸。

    關於烤爐。他也在籌備週歲宴的時候,也已經準備好了,他選用的烤鴨方式,是用掛爐烤,其原理就是靠爐壁的反射作用將鴨用明火烤制而成。

    控制火候。觀察烤鴨在爐裡面的狀態,是烤鴨最最關鍵的一步,李奇沒有將這技術告訴那些廚子,而且教給了魯美美,以及幾個比較機靈的酒保。

    經過一整日的努力。李奇終於把烤鴨給弄了出來,他立刻叫人去邀請樊少白來此,畢竟樊樓是以加盟的方式加入醉仙居,你總不可能連產品都不給人家看吧。

    翌日清早,樊少白就趕到了西郊的莊園內,看來他的確是很想見識見識,李奇究竟準備了什麼菜式。

    至於樊正,因為路程太遠就沒有來了,不過樊少白卻帶了另一個人來,那就是樊樓的大廚,汴京第一廚娘,張春兒。

    李奇見了,心裡暗笑,看來這樊少白也不是一個草包,還知道帶個行家來。

    「樊公子,張娘子。」

    「李師傅。」

    三人相互行了一禮。

    樊少白遊目四顧,哈哈笑道:「李師傅,你現在可比我等富有多了,光這住的地方,就比寒舍大上好幾倍。」

    李奇謙虛的笑道:「哪裡,哪裡。這一切全蒙太師厚愛,李奇真是愧不敢當。」

    張春兒眼中閃過一抹嫉妒之色,但是她也知道,即便週歲宴讓給她搞,蔡京也不可能會把這莊園賞給她的。

    李奇微微瞥了眼張春兒,呵呵笑道:「兩位屋內請。」

    進到屋內,李奇立刻吩咐人上烤鴨和漢堡,他藉著這空隙,又朝著樊少白問道:「樊公子,你們那邊準備的怎麼樣呢?」

    樊少白點頭道:「八家腳店全都重新裝潢了一遍,也都是按照李師傅的要求去做的,只要你的菜到了,我們隨時都可以開張。只是如今獅子樓似乎已經得知了消息,如今正拚命的往外面銷肉。」

    「這個無妨。」

    李奇呵呵笑道:「他們跑不掉的。」

    樊少白笑道:「李師傅似乎永遠都這麼自信。」

    李奇也不矯情,點頭道:「信心是建立在實力上面的。」

    就在這時,兩個女婢將烤鴨和漢堡端了上來。

    張春兒見那鴨子,色澤棗紅,外皮光亮,登時面色一驚,道:「李師傅,你這烤鴨是如何做的,為何如此紅亮,就跟刷了一層紅漆上去一樣。」

    你當我傻呀,這秘密告訴你了,我吃啥去。

    李奇訕訕笑道:「小小伎倆,不足掛齒,你們還是快嘗嘗吧。」

    張春兒也反應了過來,知道這個問題是夠挺白癡的,訕訕一笑,沒有再問。

    樊少白看了眼那漢堡,好奇道:「李師傅,這是啥玩意?」

    「哦,這是我研製的包子,名為漢包。」

    「漢包?這名字倒是挺奇怪的。」

    李奇解釋道:「這名字的含義,就是想告訴別人,這包子是我們漢人做的。」

    樊少白登時恍然大悟,哈哈笑道:「這名字好。」說著就拿起一個漢包,咬了一口,當真是酥脆香甜,美味無比,而且是一種前所未有的美味,他一邊吃,一邊一個勁的點頭稱讚。

    張春兒見樊少白如此大的反應,心感好奇,切下一片鴨肉來,放入嘴中,眼中精芒一閃,點頭道:「這鴨肉入口即酥,味道香甜,油而不膩,李師傅的烤鴨可謂是冠絕整個汴京。」

    「張娘子過獎了。」李奇淡淡笑道。

    樊少白又嘗了嘗鴨肉,美的都說不出話來了,心中是底氣倍增啊,哈哈一笑,道:「相信有了李師傅的烤鴨和漢包,那蔡敏德就不足為慮了。」

    語氣中破天荒的帶有一絲恭敬。

    李奇笑了笑,道:「若是兩位對這兩道菜沒有異議的話,我打算每天就八家連鎖店一起開張。」

    「好。忍了這麼多天,也該是我們反擊的時候了。」樊少白一拍桌子,豪氣萬分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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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摸錯人了

    這一段日子,蔡敏德連同二十多家酒樓,把肉市甚至整個酒樓行業搞的是烏煙瘴氣,百姓們似乎都忘記了殺豬巷的存在。

    雖然醉仙居有了樊樓的相助,但是兩家的日子也不好過,畢竟羊肉和豬肉可是熱賣品,兩者加在一起至少佔了營業額三成,換句話說,醉仙居和樊樓這個月來,營業額降低三四成,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

    不過,今日風雲突變。

    一大清早,樊樓在西城的八家腳店,同時開張,聲勢浩大,但是令人疑惑的,為何樊樓的分店,會掛上醉仙居的招牌。

    這可勾起大家的好奇心,紛紛上前詢問,不問不知道,一問還是不清楚,但是『連鎖店』三個字很快便廣傳開來。

    外行人不清楚,但是內行人呢?他們都做生意做成精了,如何不明白這連鎖店的含義,這不,大大小小的酒樓、腳店都紛紛派人來西城一探究竟。

    但見一隻隻紅光油亮的肥鴨掛在窗口,光著外形就夠吸引了人,三家烤鴨店,剛一開門,人們就蜂擁而至,擠得裡面是水洩不通,如今是一個雞屁股都難求啊!

    這還算不了什麼,那五家漢包腳店,情況更是誇張,屋裡面是黑壓壓的一片,外面能做坐的地方都已經坐滿了人,人手兩個大漢包,吃的是津津有味。

    這八家腳店統一採取了自助餐的方式,而週歲宴時,李奇的自助宴就打出了名氣,不過大家也都是聽聽,具體是個什麼樣子的,他們還不是很清楚,但是今天他們終於對這自助餐有了一個深刻的瞭解,自助餐文化也很快席捲了整個汴京。

    被這八家腳店包圍在其中的獅子樓是冷冷清清,雖然門前的大街上到處都是人,可就是沒有人上門。那獅子樓的掌櫃看到結隊成群的人流,心裡是各種羨慕嫉妒恨啊,但是更多的是焦急,雖然他們這幾日已經拚命的往外面銷肉,但是手中還是握有大量的豬肉和羊肉,而且,他和那些肉商簽訂的契約,還有二十來天才到期。這肉又不能放久了,若是不能及時賣出去,那可就都得砸在手裡了,這損失可不是他獅子樓能夠承受的起啊。

    在獅子樓邊上的一條小巷子裡,停放著一頂轎子,轎子四周除了是個轎夫以外,還站著一個英俊的男子,這男子正是樊少白。

    他看到如此景象,這才放下心來。朝著轎內道:「爹爹,那李師傅果然厲害,我看這一招就夠蔡敏德受的了。」

    裡面傳來樊正的笑聲。「少白,你還是太小看李師傅,這還只是一個開始,看著吧,以後那蔡員外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

    當然,受影響的不只是獅子樓,其他酒樓以及腳店也多多少少遭到一些波及,就連醉仙居也沒有例外。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在站在櫃檯旁,跟吳福榮閒聊。

    「李師傅。你怎麼不去西城看看?」吳福榮看著滿臉無聊的李奇,好奇道。

    李奇趴在櫃檯上,一邊翻著賬本,一邊淡淡的回道:「這有什麼好看的,反正有小玉她們在那裡就行了。我去不去無所謂。」

    因為自助餐的文化,首先得從服務員身上體現出來,雖然酒保是樊樓提供,但是李奇還是安排小玉等幾個參加過週歲宴的女酒保去幫忙,當然。她們可不是去斟茶遞水的,那可是高級主管,酬勞也是樊樓給。

    這時,一個書生打扮的青年急急忙忙的衝進來,朝著二樓的一張雅座上的客人叫道:「季春兄,你還在這裡作甚,你爹爹讓我叫你跟我一起去西城買烤鴨,快點走吧,不然連鴨毛都沒有了。」

    上面一人忙應道:「哎,你等我,我現在就下來。」

    接著兩人便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吳福榮朝著門口看了眼,歎了口氣,不解道:「李師傅,你這叫做作繭自縛呀,這已經是第三波客人被拉去西城了。」

    李奇笑著揮手道:「沒事,他們去賣烤鴨,咱們應該高興才是,反正咱們和樊樓合作,咱們拿的是大頭,也就是賣的越多,咱就賺的越多,只不過是換種方式罷了。」

    吳福榮鬱悶道:「但是你好歹也給咱店弄點烤鴨、漢包來呀。」

    李奇搖搖頭道:「吳大叔,你有所不知,如今烤鴨的量,本來就夠緊張的,西城都不夠用,你就先將就著一點吧,過段日子,我就會把烤鴨帶到醉仙居來,至於漢包,那只是一些快餐,咱們走的高檔路線,不要也罷。」

    吳福榮雖然還是不明白,但是李奇都這樣說,他自然也不好多說什麼,點頭道:「那好吧,就聽你的。」

    「李大哥,李大哥,哈哈。」

    正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洪天九那恐怖的笑聲。

    日。老子難得清靜一會,你丫能不能晚點再來啊!

    李奇轉頭一看,只見洪天九、周華、還有徐飛三人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但見周華和徐飛分別拿著一個烤鴨腿,而那洪天九更是誇張,右手拿著的半邊烤鴨,左手拿著一個巨型漢包,三人吃的滿嘴都是油。

    就這形象,簡直就是一個活招牌呀。

    「酒保,結賬。」

    「結賬」

    ......

    登時有幾桌客人立刻奪門而出,直奔西城而去。

    操!有沒有這麼誇張啊!

    李奇看到客人們那迫不急的模樣,整個人是呆若木雞。

    洪天九看到其餘客人那羨慕的眼神,滿臉得意,來到櫃檯上,朝著李奇嘿嘿笑道:「李大哥,聽說這烤鴨和這漢包全都是你做的。」

    李奇微微一怔,道:「這麼好吃的東西,除了我以外,還有其他人能做的出麼?」

    「那是,李師傅的廚藝連皇上都說好。」周華咬著鴨腿含糊不清的說道。

    洪天九笑著一個勁的點頭,一口漢包,一口鴨肉,塞得滿嘴都是。

    「小九。你慢點吃,又沒人跟你搶。」

    李奇看到洪天九這狼吞虎嚥的模樣,無奈的說道。

    「唔唔唔。」

    洪天九點了點頭,又補充了一口鴨肉進去。

    得。當老子沒說,噎死你這傢伙。

    李奇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咕嚕一聲。

    洪天九好不容易把嘴裡的食物強行吞了進去,忙朝著李奇道:「李大哥,你這烤鴨再配上這漢包,簡直就是一絕。太好吃了。」

    李奇乾笑幾聲,沒有答話。

    洪天九又道:「對了,李大哥,我剛才去西城買烤鴨的時候,順便還去了一趟咱們的酒吧,嘖嘖,忒有趣了,裡面每一樣東西,都特別好玩。我真是恨不得明天酒吧就開張,可惜哥哥不能出來,不然也能跟我一起高興高興。」

    「哥哥?」

    李奇眉頭一皺。道:「你是說高衙內?」

    「對呀。」

    「你說高衙內不准出來,是什麼意思?」李奇好奇道。

    洪天九歎了口氣,道:「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就是高太尉把哥哥給關在家裡,不准他出門,我昨日還陪了他一整日,真夠無聊的。」

    對呀。自從週歲宴後,這高衙內就一直沒有來過了。這難道是因為我看錯不了,那高俅肯定是顧忌王黼,所以暫時不讓高衙內出門,害怕他又往醉仙居跑。

    想到這裡,李奇忽然又想起一個人來。那就是白淺諾,好像七娘跟高衙內一樣,自從週歲宴後,就再也沒有見到人了,他這幾日忙的暈頭轉向所以也沒有注意到。如今想想,覺得這事還真是大有蹊蹺,難道七娘也被白時中那老貨關禁閉了?

    不錯,以七娘的性格,他若是知道我得罪了王黼,肯定會找來的,看來她也是被軟禁了,好你個白時中,竟敢給你未來女婿玩這招,哼,你不會放七娘出來,老子就不會上門去找麼,誰怕誰,老子這雙腿還就是幹這事用的。

    「李大哥,李大哥。」

    洪天九見李奇沉默不語,臉上也是陰晴不定,小聲喊了幾句。

    李奇微微一怔,道:「什麼事?」

    洪天九嘿嘿笑道:「我昨日聽哥哥說,你那日把那王衙內給整的四腳朝天,真是太痛快了,早知道我當時你求你帶我一起去了。」

    痛快?我看是痛苦吧。

    李奇忙搖搖頭道:「沒這事,你別聽高衙內亂說。」

    洪天九斜瞧了他一眼,不滿道:「哎呀,李大哥,你就放心吧,咱們和那王衙內一向就玩不來,你整他,我們高興還來不及了,你就和我們說說唄。」

    「高衙內不是和你說了嗎。」

    「哥哥說他當時沒有注意,他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洪天九道。

    周華和徐飛那兩人也是一個勁的點頭。

    「行,這事很簡單,就是王衙內自己不注意,摔了一跤,我說完了。」李奇十分簡單的說道。

    還真夠簡單的。洪天九三人一愣,然後都露出一副失望的表情。

    「那李大哥,明天我們去東郊打獵,你去不去?」洪天九滿臉期盼的問道。

    還未等李奇開口,周華接著又道:「對呀,你老是待在店裡面,也沒啥意思,不如明天跟我們一起去玩玩吧。」

    也對呀,老子也該輕鬆輕鬆了,打獵?不錯,有點意思,老子這輩子還沒試過。

    李奇有些心動了,道:「你們什麼時辰去?」

    「當然早上啊。」洪天九答道。

    早上正巧沒事。李奇點頭「那行,你們明天來秦府叫我。」

    「哎,就這樣說定了。」

    「嗯。」

    月黑風高夜,正是偷香時。

    此時,白府的一處牆角下,正躲著兩道哆嗦黑影。

    「哎,李師傅,這天怪冷的,你跑到這裡幹什麼?」

    「我前面不是跟你說了嗎,我來找人的。他娘的,誰知道白天還出著太陽,晚上就刮起了北風。太坑了。」

    這二人正是李奇和馬橋。

    「找人?」

    馬橋鬱悶道:「找人也該走正門呀,你跑人家牆角來幹什麼?」

    「我要能走正門,我要你來幹什麼。」

    李奇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指著兩個三米來高的牆道:「哎,你能不能飛過去?」

    「我可不會飛。」

    馬橋搖搖頭,道:「不過跳過去應該沒有問題。」

    李奇咬著牙道:「那你就跳給我看看?」

    馬橋為難道:「這不太好吧,這可是別人家裡呀。」

    李奇好聲好氣道:「放心吧,有什麼事。我一人承擔。」

    「那你可不能告訴我師妹。」

    「我發誓,我絕對不會跟任何人提一個字。」

    李奇豎起三個手指道,這種事,即便馬橋不提醒他,他也不敢到處亂說。

    「那行吧,你看我的。」

    話音剛落,又聽見噔噔兩下,那馬橋便不加人影了。

    我勒個去,人了。

    由於馬橋翻牆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李奇有些反應過不來,小聲喊道:「馬橋,你進去了嗎?」

    很快牆那邊傳來一聲「嗯」。

    多說個字會死呀。

    李奇又道:「裡面的情況怎麼樣?」

    「不清楚。」

    「啊?什麼意思?」

    「太黑了。看不清楚。」

    那就是沒人。

    李奇笑道:「那你快點出來吧。」

    馬橋憤怒道:「是你讓我進來的,怎麼又讓我出去,你是在消遣我吧。」

    「我哪有空消遣你呀,可是你進去了頂個P用呀,我還沒進去了。」李奇壓低聲音罵道。

    「那你進來就是啊!」

    「我要是能翻進去,還找你這高手來幹什麼?」

    蹬蹬。砰。

    忽然,馬橋從天而落,唰地一聲,出現在了李奇的身邊。還把李奇嚇得後退了兩步,穩定准心神,忙道:「高手果然就是高手,待會可得麻煩你了。」

    馬橋飄飄然道:「沒問題。」

    過了一會兒,馬橋仰著頭看著站在自己肩膀上的李奇。鬱悶道:「李師傅,這種事好像任何人都可以做,你幹嘛還非得找我這個高手來做。」

    「由高手來做,我就站的更高一些。」

    李奇呵呵笑了聲,踩在他肩膀上。快速的翻了過去,來到了白府,他心裡暗自得意起來,白時中啊白時中,你不讓女兒出來,我就不會自己送上門麼,嘿嘿。

    他今天來此,自然是為了找白淺諾,問清楚情況。

    接著,他又把馬橋給叫了進來,有他在身邊,安全係數大大增高啊!

    進是進來了,可是還有一個大難題沒有解決,那就是他不知道白淺諾的閨房在哪裡。

    老子還真不是一個稱職的男朋友。

    李奇心裡暗自鄙視了自己一番,帶著馬橋在白府瞎逛了起來。

    幸好馬橋夠機靈,若是李奇獨自來的話,準被過往的家丁女婢給發現了。

    大約轉了將近半個時辰,他們倆蹲在一牆角下喘著粗氣。

    「李師傅,你到底知不知道七娘的房間在哪裡啊?」

    「應該就在這附近吧。」

    馬橋左右張望了下,咦?這地方似曾相似啊!好像剛才還來過這裡,再仔細一看,猛吸一口冷氣,驚道:「李師傅,這不就是我們剛才翻牆進來的地方麼。」

    李奇一愣,左右看了看,撓著頭,一臉尷尬之色,眼珠一轉,道:「對了,說不定她會在那裡。」

    「哪裡?」

    「你跟我來便是。」

    李奇又帶著馬橋七轉八轉,來到一個小院子門前。

    這個院子就是李奇兩次和白淺諾相會的那個小花園。

    李奇先是像馬橋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然後兩人個邁著貓步走了過去,懷著忐忑的心情站在門外往裡面一瞅,心中登時一喜,只見院中的那個小亭子裡面站著一道黑影,仰著頭望著明月,從身形上看應該是個女子。

    李奇曾聽封風說過,這個院子沒有得到白淺諾的允許,誰也不准擅自進去了。

    是白淺諾了,肯定沒有錯。

    李奇在馬橋耳邊小聲道:「你隨便找個地方隱藏下,我去去就來。記住別讓人發現了。」

    MD。這典型的過河拆橋啊!

    馬橋鄙視了李奇一眼,然後帶著落寞的眼神離開了。

    李奇悄悄地走了過去,準備給白淺諾一個驚喜。

    乖乖地,這小妞的身材真是越來越豐滿圓潤了。

    李奇心裡燃起了一團無名之火,無聲無息的來到了那女子背後,那女子根本毫無察覺。

    李奇心裡偷笑了兩聲,忽然伸出雙手遮住那女人的雙眼,故作沉聲道:「猜猜。我是誰。」

    「啊!來人呀,有賊啊!」

    那女人嚇得渾身一抖,忽然大喊了起來。

    哇靠!

    李奇也給嚇的一愣,趕緊摀住她的嘴,一手抱住她的腰,在她耳邊道:「是我啊,七娘。」咦,不對呀,怎麼這麼豐滿!

    「唔唔唔!」

    那女人還在一個勁的掙扎。

    李奇強行抱住她。將她頭轉過來一看,月光下只見這女人根本就不是白淺諾,而是一個看不出年齡的貴婦。鵝蛋臉,丹鳳眼,臉色紅潤,一對明亮的眸子透著一絲恐懼的望著李奇。

    MD。摸錯人了,不會這麼背吧。

    李奇登時冒出一頭大汗,忙小聲道:「你你放心,我不是賊,我不會害你的,只要別叫。我就鬆開你,若是你答應的話,就點下頭。」

    那女人楞了下,點了點頭。

    李奇見她答應了,便鬆開手。誰料這手剛離開她的嘴,她便叫了起來,「有唔唔唔。」

    李奇心頭一驚,趕緊再摀住他的嘴,訕訕道:「你這人也太沒信用了吧。說好別叫,還叫。我都說了我不是賊,這樣吧,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若是你再叫的話,我只能將你敲暈了。」心裡暗自嘀咕,我敲的暈她麼?

    說著他又慢慢鬆開手來。

    那女人這次倒是沒有再叫了,黛眉倒豎,雙眼冒著火光,怒道:「放開你的髒手。」

    李奇這才想起放在她腰間的手,急忙鬆開來,歉意道:「姐姐,這真的只是一個誤會,我真不是壞人。」

    那女人也看出李奇沒有惡意,打量了他一眼,沉聲道:「誰是你姐姐。你是誰?潛入白府有何企圖?」

    「我是誰?這個問題問的真是太好了。」

    李奇哈哈兩聲,悄悄往後面退去,隨時準備開溜。

    那女人似乎洞悉了李奇的心思,一揮袖子,冷聲道:「你今日若不解釋清楚,休想離開這裡。」

    該死的,早知如此,剛才就不該把馬橋支開了。

    李奇登時收住了腳步,訕訕笑道:「其實我是白府的一個新來的家丁,因為迷路了,才會來到這裡。」

    那女人冷笑道:「你以為這等謊話我會信麼?」

    這倒也是,哪個家丁迷路了,還去遮別人的眼。

    「對不起,我只看氣氛比較緊張,想講個笑話緩解緩解。」

    李奇呵呵一笑,又道:「這位姐姐。」

    「你若再叫一聲姐姐,我定不饒你。」那女人喝道。

    「是是是,這位阿姨。」

    「嗯。」

    那女人雙眼又是一瞪。

    李奇也有些不爽了,乾脆直接說道:「跟你說實話吧,我來這裡是來找人的,我方才就是誤以為你是她,才會搞成這樣的。」

    那女人皺眉瞧了眼李奇,道:「你是來找七娘的。」

    「咦?你認識七娘?」李奇驚道。

    那女人點了下頭。

    「那敢情好,我和七娘也是朋友,那咱們也是朋友,既然是朋友,我看這些不愉快的事乾脆就這樣揭過去了,我有事走先。」

    「你再走一步試試。」那女人沉聲道。

    李奇轉過身來,很惱火道:「哎,你講點道理好不,我都說了這一次誤會,我也用行動證明了這一點,你還想怎麼樣?不妨跟你說老實說,這你除了我倆之外,連個人影都沒有,你別逼我,大不了咱們抱著一塊死。」

    那女人斜瞥他一眼,絲毫不懼,問道:「你一個男人,這半夜三更來找七娘,是何居心?」

    「這跟三更半夜有什麼關係,我白天沒空,只好晚上來找她咯。」李奇沒好氣道。

    那女人又問道:「那是誰放你進來的?」

    「這個我一炷香幾千貫上下,哪會記得那下人叫什麼。」李奇一頭冷汗道。

    「你少在這裡給我繞彎子。」

    那女人問道:「我問的是,是誰允許你進來的。」

    「七娘啊!」李奇可不敢說是白時中允許他進來的。

    「胡說,七娘剛才還跟我在一起,她若允許你進來,為何我不知曉。」

    「什麼?七娘剛才跟你在一起?」

    李奇心中一喜,道:「那她現在去哪裡呢?」

    那女人沉默了一會,又皺眉瞧了他一眼,冷不防的說道:「你是醉仙居的李奇?」

    「你認識我?」李奇下意識道。

    「何止認識。你小子好大的膽子,竟敢夜闖白府。」那女人怒道。

    李奇瞧這女人年齡不大,暗想她難道是七娘的姐姐?點頭道:「不錯,我就是李奇。你又是哪位呀?」

    那女人一字一頓的說道:「我是七娘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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